嫁给二婚熟男:豪门暗香 - 嫁给二婚熟男:豪门暗香第6部分阅读
这样吧,我呢先帮忙给你们一份材料,先签字我帮你拿下去盖章。按你说的那样,这事还得瞒着老爷子,咱们老同学这忙我就帮了。不过话说前头,离了你可别后悔,这小年轻多机灵。”
蒋乔抿着唇点了点头。两个人签了字,李局和蒋乔在门口话别,互相拍拍肩膀,看起来还挺亲热的。男人的交情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在互相包庇和隐瞒中。肖蒙是不能理解到这一点,若她能理解,就不会那么晚才发现小冉和那个人的事,想来她那位堂哥讲义气有点过头了。
这是她不愿意回到c城的原因。家里面总会有喜事要办,平日也互相来往,见面是常事,本来不是她的过错,但从那位堂兄嘴里出来就变了味道,怕肖妈难过,更怕肖爸为此犯病,她是真不敢回家。
“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你还不回去?”蒋乔坐在车里,无意让她上来搭一段顺风车,走之前这么问道。
是问她要不要回家是吗,肖蒙到口的“不”换成“是啊”。她知道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她找到工作也能让她瞬间失望,这不是她通过努力就能拉小的距离,肖蒙不想去深究这距离是什么,直觉的她认为阶级区分是她理解以外的东西。
今天的天气不错,街上有很多行人,蒋乔的车不方便停顿太久,他难得好心,“肖蒙,做灰姑娘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下一次我希望你看好了再做决定。对于别人一时的玩笑。你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要学会思考。”
而她,而她竟然还可以微笑,像对待自己的上级领导,“我记住了,蒋先生您慢走。”恭身,掩饰住溃堤的眼泪,因为脚扭到了。
难得穿一次高跟鞋,身上是果绿色的短袖毛衣,浆白色的外套和棕色的呢子长裤,偏偏脚下是一双价钱不菲的鞋子。肖蒙顾不得自己是在街上,等转过了街角就在别人漂亮的橱窗那里坐下,脱掉细腻的丝袜,看着肿起来的脚踝她只得苦笑,看吧,勉强自己果然吃亏。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一)
她伸手碰碰红肿的地方,“嘶”还有点疼呢。肖蒙立起身,拎起鞋子拐着走,她看到前面有家药店,可能有中医坐堂问诊。
然后有辆黑色的设计不失稳重的车子停靠在她旁边,开车的人连黑色玻璃都没有降下,只是将后门给她打开。
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肖蒙埋着头上车,靠在软和的坐垫上,白净的脸上没多少表情,颇学到他那一点冷酷的味道。
不管是价钱不菲的鞋子还是这个身价不菲的男人,都不是她能匹配的。
从他穿的衣服都他说的话,都是这样的盛气凌人。
蒋乔似是无意扫她一眼,语气有点冷淡,“送你到前面不远的医院,你自己去看医生能行吗?”
“能。”她一脸麻木,仿佛痛得不是她自己。
蒋乔再看看她,嗤笑一声,把着方向盘没再开口。
到了医院大门,他把车停稳,肖蒙拎着鞋下去,说“谢谢你”,依旧保持着礼貌,让蒋乔意外了一下。他也回以微笑,但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些温和的态度不适合现在表现,一张脸重新挂起冷漠,点点头打着方向盘掉头。
那个后视镜里的人先他一步转过去,姿势不大好看,却看得出一点倔强。这样的人一般都活得比较辛苦,蒋乔稍微瞄了一眼没有再给予多余的注意。
从今天起,偌大的北京城,她回归到过去,那个平凡木衲人生没有波澜起伏也不期待富贵的肖蒙。
她自认自己没有宽大的胸怀和傲人的气势,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哪怕他好心让她依靠,也不能阻挡内心的惶恐。她不懂名牌,不知道餐桌上的礼仪,对那些错综复杂的高门更是一无所知,涉及政事的家庭当然只是听说过,从没有接近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没有那么多宽薄的学识,她这样浅薄,她不属于那里。
虽然自己理想不够远大,能力有限,但至少她能养活自己,不必委屈着战战兢兢十分小心还要惟恐出一点差错。
肖蒙排队挂号,看了医生,说是轻微扭伤,喝点中药加按摩就可以了。她光着脚走出医院,难得打一次车,手挥了半天因为赶上是下班时间没有空车停下来。到了一点的时候居然还下雨了。
于是灰头土脸的回去,老师还在家里打扫卫生,穿着米色小熊围裙,取下了眼镜的男人一脸微笑地给她开了门。肖蒙看了看他,灰溜溜地侧着身子进去。
“怎么快就回来?”
她支吾一声,“恩。我脚扭了,请假回来休息几天。”她撒谎了。肖蒙头低得更厉害,脸上微微发烫。
男人微笑说:“淋了雨,先去洗个澡吧。一会儿喝碗牡蛎汤,好好睡一觉。有什么等你醒了再说。”
肖蒙求之不得。男人伸手摸乱她一头长发,温暖干燥的手掌抚过她的额头异常的温柔,让她迟钝的感官也突然麻痹了一下。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二)
后来她就真得睡了很久,又发起烧,迷迷糊糊里依稀记得老师来回走动的身影。等到第二天,米色的窗帘被人拉开,明媚的阳光投到她秀气的面上。老师端到她面前的是熬得软软糯糯的白米粥,他扶着她靠在枕头上,替她将遮着脸的发丝拨弄到耳后,把被子往上拉一些。可能是还烧着的原因,肖蒙觉得鼻子特别容易发酸,她低下头喝着粥眼泪却直直掉进碗里,胸口闷得生痛。
男人用手掌抹去她的眼泪,不知道听谁说过,用宽厚的手掌替你抹去眼泪的男人,有着父亲般的胸怀和情人似的温柔。
肖蒙埋着头喝粥,她吃东西的样子特别斯文好看,其实很多人吃东西也称得上斯文,称得上好看的却不多,至少她从不做舔嘴角的动作,也不会因为嘴里有多余的食物而让腮帮子鼓起来,连吃东西都这么谨慎,可见家教很严。窗外的阳光太过明媚,在阳光的映射下她那细软的睫毛,每一根都染着阳光的黄金色调。
男人微笑着看她喝完粥,注意到她眼角下淡淡的黑眼圈,于是没有问她究竟怎么了,而是替她把门轻轻掩上让她继续休息。昨天回来的那样突然,虽然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促成的,但好过看到她跌入泥土还不自知,她太年轻,容易被伪装所迷惑,没有尝过爱的滋味便会飞蛾扑火。这样年轻朝气,充满诱惑。而且他不希望爱林的感情遭遇到任何一种可能的变化。
过了几天刚好又是交房租的时间,肖蒙到银行取了钱,查过存折,里面的钱应该够用,但是能寄回去的钱却不多。前天刚好接到肖妈的电话,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可是肖蒙知道家里现在困难,因为两个姐姐同时筹备婚事,至少娘家得出一份嫁妆。肖妈是要强的人,什么事都不肯输人半分,更何况嫁女儿这样的大事,当然不可能在嫁妆上丢了面子。
肖蒙站在街头用手狠狠搓了一把脸,秋天过去的这样快,转眼就需要穿上厚重的棉衣,她数数钱,添置衣服还是等找到工作以后再说吧。
老师似乎遇到比较棘手的事,连着几天加班,熬得一双眼睛通红,他的车子停在小区也好几天没有开出去,连他喜爱泡茶的闲情都搁置下了。
肖蒙回去就把钱给他放在床头,无意扫过他放在旁边的怀表里贴的照片,女人的侧面乍一看艳丽非常。
可能是老师从不说出口的人。
她微笑着替对方把门关上,窗外的阳光依旧耀眼无比,像是要把这个秋天最后的一份光亮散尽。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三)
这天肖蒙洗了澡出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看了看应聘那家公司的回复,让她再等等消息。她看看同时报名的有多少人,决定另寻他路。
老师越来越忙,今天回来干脆连饭都没顾上吃。肖蒙给他盛了一碗,将盘子里装的小菜大半都夹到他的碗里。
开门进去的时候,不甚明亮的灯光里面,男人靠坐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怀表,衬着深色的窗帘,那上面映照出一具微微弯曲的身体,那种姿态有种正在勉强承受住压抑的感觉。
肖蒙把碗连着筷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刚要转身,听见老师叫她,“肖蒙。”
她转过头来,“老师?”
“你尽快找房子吧,最好是这一两天。”老师这么说。“我的房子下周就会转手出去,也就是说肖蒙你不能在这里继续住去下去了。”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你真的很讨人喜欢,和你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竟然会有种不如就一直下去诸如此类的念头。肖蒙问出了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呵,他笑,“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南边我还有房子,可是那里不能让你去住。倒是你顾着你自己吧。”
不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她回到房间,看着窗外那棵挂满荚果的洋槐发了会儿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然后坐起身动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可以带走的东西,除了一箱子衣服,一双鞋子,剩下的东西都不属于她。肖蒙抱着晒了一下午的被子,白色的被子松软暖和令人想起阳光的味道,以后到别的地方还有谁会给她准备。
脸在上面蹭蹭才把它放进衣柜里。这儿的一切都是干净,整洁的。放在窗台的那盆太阳花一直开得很好,所有的东西,包括那间小小的进出的门口需要两个人背对着背的厨房都充满亲切感。
到了约定的时间老师不在家,她取出自己卡里的钱,放下一千块,检查天然气阀门,把窗户关好,钥匙取下来从防盗门下去塞进去。肖蒙对着门上的猫眼凑过去看看,不知道以后再回来看望老师,他从里面看见是自己会不会给她开门呢?
肖蒙拎着装了几件秋衣的包下了楼,带着今日不知明日的勇气离开。
她只有一张带有水分的文凭,一份计算机的证书和一口慢慢流利的英语和德语。这些是她仅有的证明,也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明天在哪里,明天会怎么样,这些都还可以期待,可是她的今天却能看得再清楚不过,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街头还有一个穿着橙色制服年轻的环卫工人在打扫绿化带,肖蒙竟然都有些羡慕他。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四)
路灯还亮着,肖蒙抬起头,鼻根有点酸,她吸吸气,手揣进上衣口袋里扭头走进拥挤的人潮中,渐渐的就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白色人影,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她在一家简陋的招待所住下,同样是白色的床单被套,这里的未免过于薄凉。肖蒙裹紧了被子,懒懒的不想动弹,外面的路灯已经熄灭,能听到人声鼎沸,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让人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在招待所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她才好象自寒冷中恢复了一点知觉,盯着泛黄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好一阵发现她是在哪里,才一刻她还躺在家里那张温软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依旧只身形影。懒懒起身连被子都不想叠起,才想到招待所会有人来整理。她站在公用的水龙头前往脸上泼点冷水,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温热的水流顺着脸颊落到廉价的铝盆里,仿佛还能听到连绵不绝的一滴一滴溅落声,犹如谁的梦回低叹。
“喂,你快点。”穿着夹脚塑料拖鞋的中年男子将脸盆重重放在她旁边的洗衣台上。
肖蒙赶紧刷牙洗脸把位置让给别人,她埋着头阻隔了男人看向自己的视线。回到房里,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跟招待所的人打声招呼便出门。
这一回她不再把眼光放到公司职位上面,能找到份工作就好,因此除了招聘场连较远的劳务市场都去了,而且找到一个钟点小时工,负责打扫卫生。这是家比较大的服务单位,待遇比起她在公司丝毫不差,加上工作不需要跟人太多交流,肖蒙和别人先签了三个月的合同,当天就把东西搬到她租的小单间,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天冷得很快,肖蒙自己在单间里简陋的厨房自己做饭,今天终于吃上了一顿热呼呼的饭菜,下午又得到另外一个客户打扫卫生,早点吃饭免得耽误了时间。她买了两件厚实的冬装,充了话费以便别人通知她到哪个地点上班。买了床和棉被钱没再剩下多少,她才有人通知就去打扫。
那家是在高级住宅区内,主人的要求不算少,肖蒙纤细的身体罩在蓝色工作装底下,头上戴顶鸭舌帽把头发遮住。她把屋里打扫干净已经是下午四点,然后又拿着干布趴在地上把水抹干净,这样看起来才亮堂堂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抓紧工作,进来的人换了鞋走进客厅就看到趴在地上的人影,“都四点了怎么你还在?”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五)
声音娇软却带着一丝厉气,肖蒙对这声音熟悉,打回头一看,衣着入时妆容出色的不是许爱林还能是谁。
她加紧手头的活,不到五分钟就完成,起身也没说话,把头这么低着,许爱林四下望望又把视线投到她身上,“肖蒙,怎么会是你?”
她抬起头,“啊,是我。”手拽拽衣角,有点无所适从。
许爱林上上下下看看她的这身衣裳,廉价的蓝色工作装扣子都掉了一颗,她倒在旁边的意大利手工沙发里,歪着身子看着肖蒙哈哈地笑,“你这是当清洁工去拉,我就说好一阵不见你人去哪儿了。”
接着指指她对面的沙发,笑了好一阵终于停下了声说道:“坐吧。要喝点水吗?”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到厨房端杯水出来,透明的玻璃杯装的是法国空运来的泉水,价钱不菲,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
肖蒙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喝着就跟一般的桶装矿泉水差不多。她说声谢谢,没敢坐太久,自己身上有多脏她都知道,回头把这样雪白的布弄上灰。许爱林继续歪在沙发里,“别介意,你要是不急就再多坐会儿。”
“不了,我要早点回去,晚了就没车了。”不知道为什么,许爱林越是这样表现的随意,肖蒙反而越拘谨,更不好意思继续坐,上次在蒋乔那里她见过这种沙发,应该是一块儿买的吧,她放下杯子道声谢就准备走。
许爱林亲自帮她开门,肖蒙站在门外却没有走,“你还有事儿?”许爱林笑着问,玫瑰色的唇膏很艳丽。肖蒙也对她笑笑,“一共是一百块,谢谢。”她才跟想起似的,“对啊,还没给钱呢,你先等等啊。”
肖蒙等在门口,许爱林拿出钱包,找了找,给了张五十的,两张二十,一张五块,剩下就一堆零钱,连一角的硬币都有。最后她还在那堆钱上面轻轻搁了张十块的,“就当给你打车的吧,千万别客气。”
然后许爱林返回去把沙发上雪白的毯子收拾起来,跟肖蒙一起下的楼,再来就是肖蒙看见许爱林往另一个方向走,再来就是看到她把那毯子扔进垃圾桶里。
肖蒙的脸立刻像烧着了似的,耳根红得似要滴血,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急急忙忙走出小区门口,又混在人群里上了公车,而揣在口袋里那一堆零碎的钱就算隔着一层布都感觉有些烫人。即便发生这样的事,她也觉得是自己冒失了。
那样的人家,那样的生活,自己应该多注意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吧。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六)
好在许爱林给了一个差评,老板把她叫去语重心长地教导一番,诸如“你刚来做事拖拉没有关系”,但是“我们是服务性质的家政中心,尽快熟练起来,对待客人的态度要温和”,还有“你人年轻,又是外地人,不过再困难下次也别再拿客人给的钱,我们不是酒店人员,不应该拿小费”。
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叔叔辈儿,拍拍她的肩膀:“年轻人好好干。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去找秦姐问问,让她给你重新安排客户。记住,绝对不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啊。”
肖蒙不争不辨,她习惯性地在别人的置疑面前失语,挂着微笑,一副好脾气绵羊似温和的样子,让人对她也生不出多大的气。
她找到客户联络员秦姐,先给对方倒了杯热水,这种办公室政治她稍微了解一点。女人端着杯子,跺着脚随手翻了翻文件,一边说:“你这孩子看起来倒挺老实的,怎么让人一个电话打到老周那儿去的。要不,去一般的家庭帮忙,别人的要求不高,两星期一次清洁,你去试试看?”
“啊,好的。”肖蒙翻着资料看看,在南边,也算不错的住宅片区,主人不经常住那里,算是能省很多事。她不忘感谢,“谢谢秦姐。”实际的感谢是只中档牌子的润唇膏,女人是介绍她来工作的人,该有的礼节还得有是不。女人拿来涂在干裂的唇上,笑眯眯地照着化妆镜,“你这孩子真是贴心,我那儿子有你一半都好啊。”
肖蒙最怕听家常理短,赶紧告假跑了。
只是十块钱也叫小费,肖蒙用许爱林给的小费买了一把塑料衣架,拎了买的菜回到家。吃了饭以后窝在被里拿本书胡乱翻看。开头她勉强看懂了,雷曼先生从酒馆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的那条狗。在如何越过这条狗回家,在无法越过以及正面对付这条狗的过程中,雷曼先生的想法还是非常的多。最后的时候,警察以正义者的身份拯救那条醉酒的狗的时候,反被狗咬了一口.....
这个,恩,还是换本书看看吧。这间放了一张床几乎就没办法转身的小屋,她没要房东送的衣橱,在靠窗的地方找工人订了一个书架,这一年来买的书加上从家里带来的,居然摆得满满的。
我不会让别人白白埋我的,我在枕头底下压了十元钱,这十元钱我饿死也不会去动它的,村里人都知道这十元钱是给替我收尸的那个人,他们也都知道我死后是要和家珍他们埋在一起的。
来就翻到这一页,肖蒙一路看下去。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还是不看了吧,她把书放在枕头下,关了灯,蜷缩成一团也不知是睡着没睡着。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七)
接下来就是上班,回家,吃饭,睡觉。肖蒙的体重在九十到一百一之间变换,间或黑眼圈若干,明明憔悴非人,一脸菜色,眼睛却越发清凉澄净。
今天她接到电话过来打扫,却遇到小区停电,肖蒙眯起眼望望头顶,背着打扫工具包咬牙爬上十八楼,到点的时候拿着钥匙开门心跳太快手都在颤抖,对了几下才用正确的方法把门扭开。
她喘了口气才拖着工具包进门,弄得乒乒乓乓,房里简洁大方的装饰和拉开的米色窗帘,透进来的阳光比她在自己的小单间看到的要明媚得多。
这房子很干净,花钱请人打扫只是为了请个人照看阳台的那几盆金盏花。她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凉在一边,又把地板和窗户打扫一遍,等开水凉透再拿去浇花。金色的花盛开在阳光里,大朵大朵的,可见主人把它照顾得很好。肖蒙知道这种花,开在清晨,太阳落山时它就会收拢自己的花瓣。
她用手轻轻抚过花叶,将浇水壶放在原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关门下楼。她一直走到八楼才发现电梯可以用了。虽然里面人很多,但挤下她一个还是可以的。于是她被挤在最里面还贴面靠在镜面上,她看着众人倒映在里面的后脑勺,对目前的情况保持沉默。今天光是爬楼梯就弄得她腰疼得几乎直不起来,实在没多的力气挣扎。
后来她刚走到小区门口又被往里开的那辆黑色的车子挂倒在地,肖蒙眼前一黑,后腰撞到防护栏上,锐利的金属物的剧烈撞击,疼得她喊都喊不出来,半仰着靠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气,像条濒临死亡的鱼。
那车的玻璃窗往下降了一些,开车的人问她:“小姐,你没伤到哪儿吧?”
她摇摇头,“没事。”手撑在水泥地上慢慢爬起来。司机看她确实没啥事,方向盘一转就绕过去了,车子的后座上的人问道:“刚才怎么了?”忙了一个通宵,连眯一会儿眼的时间都没有,坐在车里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没有什么事,蒋先生。”
肖蒙直不起腰,弓着背出门,只好打车回去。晚饭将就着吃,早早抹了红花油躺到床上,侧向一边不敢动弹。
第二天照样得去上班。这一边打扫的工作就没那么轻松了。肖蒙坚持做完,回到家还能继续做饭。这已经痛到麻木,再忍耐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天深夜电话响了好几遍,号码有些陌生,肖蒙拿来看看,关了机倒头就睡。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八)
次日接到电话,让她立刻上班,老板真把她当长工使了。
为着那么点儿切磋之食,比之她更辛苦的大有人在。肖蒙在床上酝酿了一阵情绪才掀开被子,屋里别说空调连取暖器都没有。本来供应的暖气上个月莫名停掉,她又忙得脱不开身一直没去相关部门询问。这掀了被子,寒气立刻笼罩过来,她禁不住颤抖一下抓着衣服胡乱套上。
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出门,早餐就在路上解决掉。今天特别得冷,居然下起了大雪,有情侣从她身边经过赞叹这场雪下得真大。
她拉紧风衣上的帽子一路小跑过去。那家主人在。肖蒙把重要的地方都打扫干净,到冬天打扫玻璃另外有男师傅来。女主人问了她,得到回答才坐回客厅继续看电视。她接着要再抹一遍地板,男主人替她开了淋浴器,说天冷用冷水不好。女主人倒没说什么,不过没有气用不了。
肖蒙将手伸进装着冷水的盆里,笑眯眯的,麻利地做着事情,开始长冻疮的地方有轻微的疼痛。这家人也并不殷实,小孩又在重点高中念书,能省就省吧,当年肖妈不也是这样。
到了收钱准备要走的时候,女主人指着墙角的垃圾桶,“这些你们不帮忙扔啊?”
肖蒙微愣,好脾气的收拾了,点点头算是告别。
她最近情况不太好,肩膀随时都低着,帆布帽往下一矮,手里还提拎着黑色垃圾袋,走路的样子又因为北风那个吹有些颤抖,背影看上去于是显得畏畏缩缩,身体缩在大了点的蓝色工作服里弓着腰透出一股子猥琐劲儿来。所以还没走到门口,那老旧门卫房里的大爷就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又撺掇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上来就把她扑倒在地,俩细胳膊被反剪在背后。
然后一路被当成垃圾袋提拎到了片区派出所,年轻的民警拿出本子记录,钢笔在纸上划了划没有墨水出来,他就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才找到支黑色原子笔,翻到没用的白页头也不抬地问,“姓名?”
再傻也知道这什么情况,肖蒙刚才被扑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半天才缓过去,想了很多说辞,开口就道:“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来这儿的人都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们这职业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除了职业问题,我还挺佩服你的敬业精神。偷了个钱包,里面只有一百块,被逮进这里有点不值啊?”民警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嘴巴耐不住贫。
他看肖蒙不慌不忙颇有底气还以为干大案子了,可是这一百块不好说,偷盗的手段拙劣,充分显示她的业务还不熟练念她是新手上路,民警压低了声音,“哎,姑娘,最近逮了你很多同行,你不是真的想进去跟他们交流业务吧?”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六十九)
她脸一白,进那里不就是打入监牢了。衙门好进不好出啊。
“你在北京有认识的人不?”民警哥哥引导着问她的话,他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挺热心的想要拯救迷途的羔羊。
肖蒙想起她的工具包,“我想打个电话。”听说二姐的未婚夫出差到北京,也不知道回深圳没有。既然是自己办不了的事,她便不逞强。
民警听出她的外地口音没有过多为难,起身把电话给她找来。肖蒙接过,“谢谢。”然后拨打那个两天前存进通讯薄的电话。十五分钟以后依旧是无人接听。肖蒙继续拨号码,大约是十二点终于联系上这个大牌姐夫,那边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压低了嗓音,可能是不方便讲话,但给人一种勉强压抑怒气的感觉,肖蒙向他问声好。大牌姐夫说道:“有事?”不太客气的问话,她急急说了几句,接电话的人让她直接说重点。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向你问声好,对不起,打扰你了。”她挂了电话,看着民警傻笑几声,“他忙。”
电话里存的号码不多,小冉听说也到北京来了,不过隔了这么久,还是再想办法吧。自己又实在不好意思以这样的理由去麻烦别人,到时候传回家,恐怕这事就变味儿了。
“那你有其他人能保释你出去吗?”民警陪坐在这里半天,午饭都是让同事帮忙从食堂打回来的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只要不被拘留,肖蒙倒是愿意在暖气充足的屋里多坐一会儿的。她翻着手机看到那个实在不想记起的电话号码,偏偏又记得太过清楚,难道她内心其实是等着什么人打过来?痴心妄想,她对自己的这种期望给予不那么好的评价。如果真的找这人保释自己,那还不如被拘留起来。
“如果没有人来保释我出去,是不是就要按情节大小拘留起来?”虽然是拘留,但将来档案上也不会好看。
民警突然笑了笑,“你别担心,又没有说你真的偷了钱。刚才我的同事已经打电话联系到失主,别人说是自己丢进垃圾桶里的。因为是旧钱包不记得里面还有钱。”
他刚才的那支笔,根本什么都没有记,不过是糊弄她一回。
工具包又还给了她。肖蒙弄懂意思露出一丝苦笑,拿上自己的东西很快离开。她顺着街角慢慢走,一边留意身边的风景,她是第一次看见下雪的情形,纷纷扬扬,别样的美。原来北方的城市也很美。可她内心的温度却在人群中渐渐流失。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七十)
她脸一白,进那里不就是打入监牢了。衙门好进不好出啊。
“你在北京有认识的人不?”民警哥哥引导着问她的话,他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挺热心的想要拯救迷途的羔羊。
肖蒙想起她的工具包,“我想打个电话。”听说二姐的未婚夫出差到北京,也不知道回深圳没有。既然是自己办不了的事,她便不逞强。
民警听出她的外地口音没有过多为难,起身把电话给她找来。肖蒙接过,“谢谢。”然后拨打那个两天前存进通讯薄的电话。十五分钟以后依旧是无人接听。肖蒙继续拨号码,大约是十二点终于联系上这个大牌姐夫,那边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压低了嗓音,可能是不方便讲话,但给人一种勉强压抑怒气的感觉,肖蒙向他问声好。大牌姐夫说道:“有事?”不太客气的问话,她急急说了几句,接电话的人让她直接说重点。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向你问声好,对不起,打扰你了。”她挂了电话,看着民警傻笑几声,“他忙。”
电话里存的号码不多,小冉听说也到北京来了,不过隔了这么久,还是再想办法吧。自己又实在不好意思以这样的理由去麻烦别人,到时候传回家,恐怕这事就变味儿了。
“那你有其他人能保释你出去吗?”民警陪坐在这里半天,午饭都是让同事帮忙从食堂打回来的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只要不被拘留,肖蒙倒是愿意在暖气充足的屋里多坐一会儿的。她翻着手机看到那个实在不想记起的电话号码,偏偏又记得太过清楚,难道她内心其实是等着什么人打过来?痴心妄想,她对自己的这种期望给予不那么好的评价。如果真的找这人保释自己,那还不如被拘留起来。
“如果没有人来保释我出去,是不是就要按情节大小拘留起来?”虽然是拘留,但将来档案上也不会好看。
民警突然笑了笑,“你别担心,又没有说你真的偷了钱。刚才我的同事已经打电话联系到失主,别人说是自己丢进垃圾桶里的。因为是旧钱包不记得里面还有钱。”
他刚才的那支笔,根本什么都没有记,不过是糊弄她一回。
工具包又还给了她。肖蒙弄懂意思露出一丝苦笑,拿上自己的东西很快离开。她顺着街角慢慢走,一边留意身边的风景,她是第一次看见下雪的情形,纷纷扬扬,别样的美。原来北方的城市也很美。可她内心的温度却在人群中渐渐流失。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七十一)
两个姐姐出嫁在即,肖妈来电话让她归家。肖蒙不敢推脱,两个姐姐可能对她是否回去并不那么在意,她一向是属于大家都在寒暄的时候伫立在角落,突然二姐让她“肖蒙,到厨房去帮忙”关于她要不要在现场招呼客人已不重要的这种定义的角色。
肖蒙跟老板告假,获知让她直接滚蛋的答复,能把钱如数打到她的帐上都已经是看了秦姐的面子。
这段期间归乡人潮陡增,火车票不太好买,肖蒙在售票厅排到凌晨四点买到一张次日晨八点的普快硬座车票。
她回到小单间,简单地收拾一下,不准备拖个笨重的旅行箱跟着她一起回去。房子她还继续租着,最多不过两个月她会回来的。刚开始是想逃避一切才走得这么远,现在是真的开始喜欢这个北方城市的厚实稳重。是不同轻浮的甚至易变的南方。它屹立在这里很多很多年,早已不需要外表的修饰,流行和时尚固然有,但人们更倾向于传统和美好,近乎保守地坚持某一些东西。
肖蒙想到回家的情景是什么样,所以未曾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她一程。她是从火车站打车回家,用了不到两百。刚下车就看到肖妈两手提着满当当的菜,她站在门口跟几个认识的阿姨聊着天,似乎瘦了一些。精神看起来不错的肖爸带着微笑走出小区的铁门招呼从一辆车下来的黑西装男人。
她整一年不曾回家,心底还是忐忑。手揣在兜里埋着脑袋迎上去。
肖爸一见到未来女婿自然是高兴的,领着他让肖妈身边的几个阿姨看。肖蒙走上来低低叫了声“爸爸”。可惜等肖爸回头看见是她却是脸色大变,“崽啊,你怎么回来了?”
她怔住,“妈打电话给我。”
肖妈的脸亦是垮下去,沉着声道:“回去再说。”
这都是出了什么事了啊,肖蒙心头有些狐疑,也有些不安,乖乖跟在父母身后回了家。连跟姐夫的第一次见面都是匆匆招呼一声便罢。
刚回家,门一关上,肖妈就把东西扔在客厅的饭桌上,二姐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眼镜后丹凤眼微挑,“原来是妈的宝贝疙瘩回来了。肖蒙,外面的日子过得挺舒心吧,比你二姐都潇洒。”
大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着手里的财经书籍看头也不回地问道:“肖蒙,家里的存折你放到哪儿去了?因为是一家人,我才到现在都没报警。你快点把它交出来,我就当你是一时贪玩把它藏起来了。”
“我和大姐迟早都要嫁出去,爸妈疼你,房子和钱将来哪样不是你的。我们两个姐姐若是出人头地,会少了你半分?你怎么能做这种让爸妈伤心的事。”二姐揉揉额头,像是很头痛,“爸,慈父多败儿,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嫁给熟男的贵妇女见习生(七十二)
大姐书读一路读到博士,虽然离毕业甚早,她在家讲话一向有分量,因此让二姐不要插嘴,“让她自己想。难道这个家,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亏待过她?”
肖妈不发话,肖爸没敢吭声,连带着这个未来姐夫一起保持沉默。屋里只有厨房水壶发出的尖锐响声。
“我没拿。”肖蒙心想多大的事,值得当着还没结婚成一家人的姐夫把这事这么解决,可见大姐真正想说的一定不是关于此的。小时候家里的花瓶打碎了,大姐首先就要问是不是她。她就知道这次回来一准有事要问她,没想到从小时的花瓶变成存折罢了,给她胆她也不敢拿呀。说完到爸妈的房间搜搜旧衣橱,找出一个夹子,铜扣上的红线还是她当时偷偷拿出来看以后系上的结。
拿出来以后连着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卡一起交给肖妈,“这是给两个姐姐的礼,这是爸爸的存折。”
大姐看着红通通的本子,修饰过的柳眉微皱,眼睛盯着她看,“我没问呢,你在北京都做了些什么?以你的学历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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