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总裁的恶女情人 - 冷面总裁的恶女情人第6部分阅读
着的地方,即使逃不出去,也要保证下半辈子在伍家不是太凄惨。
“孩子……”伍夫人显然没料到钱米拉会改口叫她妈咪,一时动情,便将她揽在怀里,许久,直到伍卓睿上前将她强行拉开,一边轻声地,恶狠狠在她耳边道,
“我警告你,我妈咪心脏不好,三分钟之内你不能让她心情平静下来,你就死定了!”然后松开了揪了她衣领的手,表情平静,佯装替她整理衣服,她便明白他不是在说笑。
“那个……妈咪……”她终于开了口,“我等下来还要做检查……”
“噢,我也该走了。”伍夫人站起身来,眼里隐隐的残留着一些泪痕,“孩子出生以后,等你身子好转了,便叫睿儿带你和孩子一起回瑞士。”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钱米拉低声应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伍夫人怎么就哭了呢?
“对了,一定是伍卓睿那个不孝子令她伤心了!”钱米拉倚在三层洋楼向南的阳台上,一路目送伍夫人的林肯加长型驶出了大门,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懊恼,上流社会家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彼此间没有太多交流,感情淡漠,早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便不该惹她伤心的,毕竟她对自己的好,是在这伍家唯一不带利益牵涉的。“看不出来,伍卓睿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也有这样善良的母亲!”她说,没有提防背后站着的夏翊。
53-威逼夏医师
“你错了,其实,伍卓睿,正如他母亲说的,他的心地并不坏,只是不善于表达……”
夏翊的声音凭空冒出来的时候,着实把钱米拉吓了个半死,假如这阳台跳下去不会死人或者不会缺胳膊断腿,她真就跳了。眼前的夏翊端了杯极品蓝山靠在门边慢条斯理看着她,使她从头到脚打了个冷战,脑海里还浮荡着那一天用枕头将她闷死的场景,她的双手抱在胸前,很明显的防卫姿势。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她用余光将这小小的阳台扫了一遍,企图寻找可以防身用的物件,但是很不幸,除了围栏上那盆一直没有开花的矢车菊以外,整个十平米范围内都没有一个她的双手提得起来的家伙,于是她快速转身将那花盆搂进怀里,背靠在围栏上以一种敌意的眼神注视着那个两次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男人,“我不能保证会否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手掌搂紧了那花盆,方才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浅灰色的瓷,要是没猜错便是上好的青瓷,触手生温,伍卓睿这变态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区区一个花盆也用顶级的青瓷,啧啧,她忍不住感叹起来。
“那个……那天的事情,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清楚……”夏翊瞥见她的举动,本来不以为意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了,这女人真麻烦!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还不是和那个疯子一样,以折磨人为己任,把我弄死再救活,真有你们的!”她的眼神凌厉,连话语也毫不逊色,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当然不是!”夏翊急了,“我是医生,纯粹为了救人,那件事纯属意外。”
“意外?”钱米拉翻了翻白眼,“那样拿了枕头把我往死里摁也是意外?骗谁啊!”
“我……真的有苦衷,但是我能向你保证,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夏翊一脸的严肃,倒把钱米拉暂时镇住了,“你看,这么久以来,我又没有害过你,你还不清楚吗?”
“……”钱米拉无语了,他说的是事实,他的样子也不像在骗她,她于是弯腰,轻轻将那花盆放在地下,双手还没松开,夏翊又发话了。
“相信我,并且这件事,也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以此来保证你以后的安全,你看怎么样?”他态度诚恳,但是这理由偏又牵强的不得了,她有些犹豫。
“不如……你想办法送我离开吧!”钱米拉的眼珠咕噜噜一转,这个念头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你送我走,那这件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她说,很认真的样子,毕竟拿这件事来说,逃跑比保证今后的安全更划算,况且伍卓睿那个魔鬼阴晴不定,在他眼皮底下生活,哪里有安全可言?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
“不行!”夏翊回答她的口气可以用斩钉截铁四个字来形容,“你很清楚,即使逃出去了,也一样要被抓回来,我太了解伍卓睿,这些年来,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因为那些得不到的,他全部毁掉了!”
54-被活捉
在夏翊说出这番话后,钱米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这是在耍我!”她腾地站起来,手里仍捧着那盆矢车菊,“好,你这么爱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将那花盆举过头顶,用力掷了下去,表面干涸的营养土立时四分五裂,扬起呛人的尘埃,那株可怜的植物就孤零零躺在一地碎裂的青瓷片里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多想就从那碎片里捡了一块有尖利锋口的,轻轻握在手里抵住自己脖子,相当平静地说:“放我出去,不然立刻死在你面前!”她的表情冷淡,其实心底在拼命咬牙忍住笑,看看夏翊那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就好玩,她才不会笨到真的自杀,不过拿出来吓吓他,这招很好用,并且屡试不爽,“我就数到三,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等着给我收尸!”她的空闲着的左手有意抚了抚小腹,示意他没必要弄个一尸两命收场,毕竟她跑了或者留下来,对他是没多大意义的,她想。
“好!我答应你!”夏翊此时也没别的选择了,只能先稳住她,“我帮你,但你得先把那东西扔了!”
“你又想骗我!”钱米拉完全不买他的账,
“拜托你用脑袋想想,你这个样子,连第一道门都出不去!你的手和枪比哪个快你不清楚么?到时你来不及动作,就先被狙击手打破脑袋了!”他说得头头是道,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她,但是若真放她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脑袋里盘算着怎样摆平这个女人,一时还没有对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伍卓睿低沉的吼声。
“你找死!”
“你才找死!”钱米拉显然没听出来第三个人的声音,仓皇之中定睛一看,那个魔鬼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会正站在夏翊身后,目无表情,却令人不寒而栗,钱米拉捏了瓷片的手不自觉哆嗦了下,从头凉到脚底,没办法,他已经发现了,干脆豁出去了,反正必死无疑,亏在肚子里还有张王牌,拿出来博他一博,不知道这个魔鬼是不是真的残忍到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我再说一遍,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等着收尸!”她大胆地迎着伍卓睿的目光,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找死!”他仍是吐了这三个字,更低沉的,咬牙切齿的。
钱米拉只觉一阵冷风带过,那人语声未落,身子已经欺到她跟前,手腕眨眼就在他的掌心里了,
“啊”她惊叫一声,那瓷片擦着她的喉咙飞了出去,传来轻微的疼痛,心里猜测一定是表皮被割破了,就想抬手去擦,忽然被伍卓睿一个翻身扭转过身子去,摁在围栏上,脸朝下望着草地上来回走动的警卫,欲哭无泪,双手已经被他扣住,他用一只手麻利地解下颈上的领带,三下五除二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然后将她拎起来一路上楼,径直扔进阁楼的杂物间里,夏翊不放心跟了上去,瞧见她在灰尘积了足有半寸厚的地板上正咳得死去活来那些灰尘太呛人了。她的脸憋得通红,却硬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铁了心要和伍卓睿对抗到底了,夏翊的心里忽然又不忍起来。
55-惶恐
“夏翊,出去!”
见愣在跟前的夏翊沉默了许久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伍卓睿便沉不住气发号施令起来,那口气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看来,他这次是动真格了。
“睿……不会真的要和这女人计较吧?”夏翊小心翼翼开口道,名为试探实则有制止他的意思,眼前这个女人看似还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仍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来,在经历三次死里逃生以后,她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容许再受到任何创伤了,如果这次伍卓睿一意孤行,孩子保不住不说,连带着她的小命也要一起丢,夏翊对于眼前这种夹在这对冤家之间讨生活的日子厌烦透了,“睿,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这次真的把她弄死了,到时别怪我没能力救她……”
“出去!”伍卓睿狠狠打断了夏翊隐忍的劝说,他的眼睛因为情绪起伏而泛着红光,夏翊便知道这次他是无力回天了,三两步挪到门边转过脸来向着地上双手被绑了还很不老实的钱米拉道,
“嘿,你好自为之哦!”他说,却遭到她一顿白眼。
“shit!”钱米拉恶狠狠从牙缝中挤出这个词来,夏翊便宣告投降了,彻底败给了这个女人。
“好心遭雷劈!”他叹了口气,抬腿迈出了那扇门,一路噔噔地下楼去了。
伍卓睿立在门边许久,听得夏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转身将那门反锁了,动作太大震得窗玻璃上的灰簌簌地直往下掉,落了钱米拉一头一脸。
“咳咳……”她的鼻子里也吸到了灰尘,忍不住咳了起来,脸因为缺氧泛着潮红,胸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瞥见那个魔鬼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诡谲的模样,许久他才开口道,
“戏演的不错!可是钱米拉小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来了。”他说话的时候脸部的表情以惊人的速度阴沉下来,如果说前一秒他的平静只是为了让夏翊放心离去,那么此刻他已经完全没了顾虑,“我一直在想,过去的日子是否对你太宽容,所以导致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考验我的耐性?”他在她跟前蹲下身来,顺手拈了她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还是……你真以为,从这里逃出去以后,便能和那个人一起厮守终身?”
“神经病!”钱米拉扭头甩开长发,完全的云里雾里,却苦于双手被缚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他摆布,他老是说“那个人”,她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或者他误会了方才她与夏翊的对话,认为她与他有问题,所以把她抓来这里,还有意支开夏翊?“哼,他?我宁可死!你们两个分明是一丘之貉,一样的丧心病狂!”她说,一边斜眼看他的反应。
“我早料到你没这么容易说实话的……”他说着抬起手来,钱米拉以为他要打她,缩了脖子闭紧了眼,谁知她的巴掌并没有落到她脸上,却径直伸向她背后一抽,那绑住她双手的领带就松开了,她心急火燎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将自己的后背紧贴在离他最远的那面墙上,随时预备在他的攻势下暴起。
56-老阁楼
“你放心,我答应了夏翊不会打你。”伍卓睿慢悠悠站起身来,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会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他“嚓”地拧亮了左手边墙壁上蘑菇形状的壁灯,小小的阁楼间里立刻遍布了暖色调的光,映照着那些看起来相当老气的桌椅摆设,偏偏有一种古怪的气氛。“我会等到,你亲自来向我坦承关于那个人的一切,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钱米拉这下郁闷了,伍卓睿变着法子咄咄逼人,可他到底要知道什么,她着实觉得莫名其妙,“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么,何必来问我,多此一举!”
“你这么说,是承认自己做过了?”他微微变了脸,压低了声音,显然是她刚才那句话引起的。
“不是……你……我说,拜托你把话讲清楚可以吧?总是这样莫名其妙,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糊涂?好,很好!”他已经失去了诱骗她说出实情的耐心,冷笑着掸了掸衣袖,尽管那里不染纤尘,“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他说,抬头望着顶上的天窗,那里正落下一些微弱的光线来,天很快就要黑了。
钱米拉便顺着他的目光粗略地将这房间打量了个遍,一眼就瞥见离自己几步远的范围之内有一架红木梳妆台和春凳,外沿饰以花朵图案的雕刻,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下,在台面上留下一个半寸高的凹印,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房间至少有四五十年没有人踏足过,连个打扫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是被抓到这里来,她做梦都不会想到金碧辉煌的半山别墅,竟然有这么个破旧诡异的地方。
“喂,你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干吗搞这些个旁门左道,反正我心里有数了,落到你手里,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她终究是沉不住气了,开口揶揄道,心里却在揣测着他的动机意图。
“唔,你想得太多了!”对于她的暴跳如雷,伍卓睿倒是相当沉得住气,漫不经心掀掉了距离不到一米的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大块布,顿时一副油画呈现在眼前,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那是一个穿旗袍的女子,“这个女人……死了六十多年了,就在这屋子里!”
钱米拉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伍卓睿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不紧不慢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听下人说这屋子一直不太安宁,你命那么硬,那些东西见了你,保管不敢再作祟的。”
“你……”钱米拉一时没提防他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咬牙切齿,刚要开口大骂,见他脸上微微有得意的神色,忽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他的伎俩么?不能打不能骂,就想办法编个鬼话来吓唬她,这么想着便不再有顾忌,转口道,“哈,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屋是吧?”她故意地沉了脸,假装不安地东张西望,冷不防大笑,“太好笑了……哎,伍卓睿你是不是想不到别的方法来整我了?咯咯,竟然编这种故事来唬我……啊,笑得我肚子痛……”
“……”这回轮到伍卓睿无语了,他嗔怒地皱了眉,却又没有发作,冷冷道:“即然这样,你留下过夜好了!”
57-诡异的声音
“哼,你道我不敢吗?过夜就过夜!”钱米拉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彻底豁出去的念头,一边在心里想,伍卓睿,想唬我,你还嫩了点。见他立在那里不动声色,目光在自己脸上游走,意图从她神情里捕捉任何畏惧的蛛丝马迹,忍不住劝道,“哈,你别白费劲了!什么鬼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了表明心迹,她对着那画像下一截一尺来高的黑色物体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今天就靠着这个睡觉!”她说,挪了挪身子,底下那物体便“嘎吱”响了一声,她吓了一跳,用手背敲了敲,咚咚作响,原来是木制的,一定是个箱子,她想,抬头却看到伍卓睿一脸的诡谲,嘿嘿笑着道,
“希望明天早再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你还活着!”他说,
钱米拉立刻火了,他这话什么意思啊?是说她没胆量熬过一夜咯?切!“你放心,我肯定会活着,要知道我还等着给你送终呢!”她恶狠狠回道,然后那个魔鬼脸上挂着笑跨了出去。她这才弯下腰去观察屁股下坐着的那个东西,这箱子看起来也相当有历史了,会不会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伍家将这阁楼尘封六十年,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跳起来沿着这黑箱子四周摸了一遍,只在正面的盖上有一些巨大的缝隙,四周都用特殊的漆料封得严严实实,她透过暗黄的灯光看到那表面上没有任何刮痕和被开启的痕迹,心里更确定这箱子里藏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哼,伍卓睿,看我怎么揭你祖宗的底!
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仍是没能将这箱子撬开一丝一毫,她便想将它抬起来挪到天窗底下有光亮的地方去,这才发现,这箱子是长形的,她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剩下的大半截都被砌进了挂了油画的那面墙里,看起来是没那可能将这箱子从墙里扒出来了,至少以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是办不到的。
“唉,老天不帮忙!”她坐在那红木春登上,这才想起伍卓睿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糟了!”她跳起来冲向那扇门,用力拧动锁孔,才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那个魔鬼还真是说到做到,说留她在这过夜,竟然一点都不手下留情,一声不响就把她关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她被关在这里!
她回到梳妆台前,斜倚着身子,懒洋洋不想动,忽然犯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米拉在睡梦里听到一种嘁嘁喳喳的声音,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被猫抓一样的感觉,看不到,摸不着,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发现不是在做梦,那声音,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借着微弱的壁灯光看,却什么都没有。她把自己蜷在春凳里,凝神屏息,却一点头绪也没有,那声音持续了很久,那时,她透过天窗望见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泛白,隐约听到二楼大厅里的老式座钟当当敲了三下,那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58-奢华牢饭
钱米拉此刻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了,眼看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只能睁大了眼睛坐下来,背靠着沁凉的石灰墙壁,想些事情,没过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脑海里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好几次差点从那凳子上栽下去,勉强支撑着过了许久,她那只剩下一缕意识的脑袋忽然被天窗里洒下来的阳光照醒了。
“终于天亮了!”她连呼着跳起来,如释重负,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舒展手脚,就坐下来,等着伍卓睿来放她了。
那么,昨夜听到的声音,要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呢?
真是头疼,说实话她到现在也不确定那个魔鬼是不是真的会来放她出去,他的阴晴不定已经令她吃了不少苦头,再者他才是这半山别墅的主人,中间有什么怪异,他应该最清楚,她如果这时候提起,会不会让他以为她真的害怕?他这人是喜欢琢磨人的弱点进行攻击的,要让他知道她昨夜吓得没敢睡觉,保证会继续关她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她这辈子也甭想出去了!
钱米拉正兀自想得出神,肚子却不合时宜咕咕地响了起来,她饿了,还没来得及悲哀一下,就听见隔着那沉香木质地的房门背后传来熟悉的“铛铛铛”三下铃响,她跳起来扑向那扇门,
“谁,谁在外面?”她的手指连声叩在那厚重的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试图让门外的人答话,可是门外不知是没有人还是那人故意不出声,仍旧是没有动静,钱米拉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她确实没有听错,在伍家养病的这些日子她已经相当熟悉这里所谓的规矩,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用餐前女佣会在门外摇三下铃,主人点头,她们便开始上菜,毫无疑问,门外那个就是伍卓睿派来送饭的人。“喂,到底谁在外面啊!”
呼,他派人来送饭,那不是摆明了他不会来了么?
她不甘心地将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那一端传来碗碟碰撞的叮当声,然后瞧见这扇门靠近底下十公分的地方大约两寸高二十公分宽的一块木板“卡擦”动了动,就被移开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是个机关,可以人为移动。
“靠!那个疯子搞什么啊!真把我当畜生养在这里吗?还弄一个这样的机关,什么意思啊!”她怒道,一半是真的生气,一半是试探那女佣,须知伍家的佣人都不是吃素的,任凭她言语粗鲁怒骂,就是不动声色,定力好得就跟伍卓睿一手管教出来的一样,门外的人自顾自将一个白色磁碟从那缺口里递进来,钱米拉看到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女人手,她凑准时机趴到地上,企图通过那缺口瞧一瞧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结果,只看到了一双穿了白色丝质面料鞋子的脚,那是女佣们惯常的装束在她怀孕以后,伍卓睿一度将家里各个角落的工业布料全部换成了天然的蚕丝,连女佣们的衣服鞋子都没放过!
她沮丧地瘫倒在地,那人还在将盘子递进来,眨眼就摆了一个小型宴会餐,有她爱吃的淮扬菜,还有营养搭配的料理,另外法式西冷牛扒配鹅肝,杂烩牡蛎是每顿都不少的,就算她不吃,他也叫人摆上来,咄咄逼人是伍卓睿一贯的嘴脸。
“啧啧,我一囚犯还劳驾伍卓睿亲自配备这些牢饭,真是非常过意不去哈!”她贴在门背后,自言自语道,“这可以算是历史上最奢华的牢饭了吧?”
59-怪画
钱米拉从那缺口里接过用餐巾包裹着的筷子和刀叉,欲哭无泪,既然要这样小心翼翼伺候她,为什么又偏要把她关在这里呢?就算让她出去吃顿饭也好啊,大不了吃完再押回来关着嘛!她伸手抚了抚小腹,孩子刚足两个月,她的体型上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胃口一直很好,伍卓睿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她笑笑,懒得用筷子,直接用手拈起一片酱烤里脊,才想起来手很脏,哪里还能吃得下去。扭头去看那缺口,木板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她也没兴趣再去捶门,就那样懒洋洋斜靠在门背后,脑袋里想着伍卓睿。
其实他对她是真的不坏,只是他的方式令人难以接受罢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是这样细致到奢侈到疯狂,用物质来满足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她抓来折磨的只剩半条命,偏又不让她死,周而复始的折磨。得不到的就毁掉,夏翊说得一点都没错!
“噢,夏翊,夏翊现在在哪里呢?他是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怎么还不想法子来救我呢?”她懊恼地爬起来,踹了一脚门,便瞧见灰尘簌簌地落进了盘子里,恨不得一头撞死就算眼前没胃口吃,也不代表就要绝食啊,这下倒好,想吃也没得吃了!出于节省体力,她再次乖乖坐了下来,目光却停在了那幅油画上。
昨天因为光线太暗,只隐约看清楚画的是一个妇人,这会借着正午的强光她方才注意到,画里那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模样,一脸的稚气,却挽了个高髻,穿一件高开叉的阴丹士林旗袍,怀里抱了个婴儿,背景正是这小小的阁楼间,只不过画里看起来,它当年的样子要华美得多,至少不是眼前这样陈旧的,画的左下角有“伍费素卿题于辛巳年,半山苑”的字样。
“辛巳年?那是四十年代了哦!”钱米拉啧啧嘴,伸手摸了摸那画,表面没有裱过,摸起来是参差不齐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一幅画,就是感觉怪怪的,而且是越看越觉得怪异。就说那女人吧,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身份不低,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有那婴儿,凭空看就是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眉眼都看不仔细,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昨天好像不是这样的。她盯着那画,一边在脑海里回想。
退回到春凳前,就那么不动声色看着,实在困得不行,伏在梳妆台上睡了过去。忽然胳膊肘一针酸麻,醒了过来,看阳光应该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她跳起来奔到那幅画前,诧异地看到那女人怀里的婴儿竟然变成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孩童,眼睛鼻子有棱有角,穿一件珍珠色暗花缎袄,她于是记起来,最先被关进来的那一天,她分明记得这画上的女人怀里,是没有这样一团白乎乎的婴儿的!
“救救命啊”她大呼着扑到门上,转过身来,忽然又停住了动作。
不对啊,伍卓睿故意把这画给她看见,分明是知道画里有古怪的,目的就是要吓唬她,要说一幅画上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以前就见过人家用特殊颜料掺入一些感光物质,利用光线变化来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伍家这么有钱,做这个一点都不难!
好歹毒的计谋啊!把这样一幅画挂在这样一个地方,对着这样一个弱女子,她若不够冷静,这会便上他的当了!
60-棺木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鬼神,众人皆知,但是伍卓睿这样煞有介事,清醒人也会吓掉半个魂,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狠毒!”钱米拉气愤地转过身去将那春凳拎在手里,抡起来就要向那扇门砸去,摇晃了半饷却在半空停住了。
是的,砸破了这道门冲出去找他理论,真的一点用都没有,这宅子里层层警卫,随便哪一道都能轻而易举将她置于死地,送了那混蛋的孽种的命她不可惜,如果就这样白白送了自己的小命,岂不冤枉?
她将那凳子放下地来,一时间不知所措,扭头看见了那画下的黑色箱子,怒上心头,顺手将凳子砸向那堵墙,她想把那箱子拖出来看看,究竟里面装了什么。她费力地用凳子脚一下一下砸,尽管那是堵墙,可是因为年代久了又没有修缮,表面的石灰在她的蛮力下纷纷开始剥离墙面,露出一片一片的青灰色砖面来,而且,从构造来看,这堵墙像是后来砌的,所以只用了十字砌法,中间是间隔了留空隙的,石灰落尽,这墙也显得不堪一击,她三两下刨掉中间几块砖,露出一个圆圆的洞,探头往里面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便壮着胆子沿着这洞口往下,将砖全部推倒,一个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小房间出现在眼前。
钱米拉顾不上研究那小黑屋,抢先把那黑箱子从碎石乱砖下扒出来,扑干净上面的灰,顿时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箱子,明明是一具六角棺木,大约一米来长,看样子葬的是个小孩。她这会完全吓懵了,别说打开看看,就是伸手摸一下,仿佛就能要了她的命,脑袋里想着要把它推到墙的那一边去,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再说,推过去跟留在眼前,实质上已经没什么分别,可怕的是她竟然对着这玩意过了一夜,天知道稍后会从这里面蹦出什么东西来,想到这里,她几乎是连滚带爬退到门边的。
“救救命……”她语无伦次地贴着那扇门,手脚并用一阵乱捶乱踢,踢了大概十多分钟,外面好像有动静,她欣喜地将耳朵贴上去听,果然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很忙乱,还夹杂着夏翊的呼声,却不是向着她这里来的。“来人……救命……”她有气无力喊了两声,楼下的声音一路往外去了。
不对,难道谁出事了吗?方才那种场合伍卓睿本该亲自出来指挥的,为什么没听见他的声音?难道,他出事了吗?天啊,他要是出点什么事,她就别指望出这道门了!
“伍卓睿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虽然你做了那么多遭报应的事,可至少也得把我放了啊!把我……放了……呜……”她沿着那沁凉的石灰墙慢慢滑到地上,手心里渗出了汗,伍家上下这会乱成一团,谁还能记起她一被关在阁楼的囚犯啊!等夏翊和那送饭的女佣想起来,她怕是已经活活吓死在这破阁楼里了!伍家的人也真是的,好端端把具棺材放在自家阁楼里,真是吃饱了撑得!
她骂骂咧咧地斜靠在木门上有气无力,不知过了多久,天窗里的光再次暗下来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嘁嘁喳喳的声音。
61-离开鬼屋
钱米拉挪过去拧亮了那盏壁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将四下草草打量了一下,那声音很细很轻,就在近距离之内的感觉,她这会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抱着豁出去的念头,一心要寻个究竟,便贴着墙一点一点往前挪,地毯式搜寻,一边在心里揣测,那声音听起来极像老鼠在啃噬东西,可是昨天是半夜响起的,今天怎么天还没完全黑就敢出来,莫非是这一地的吃的把它们引来了?这么想着便不那么害怕了,沿着那声响一路摸到那墙的大洞口,没错,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要不要过去看呢?
她在洞口犹豫,看样子伍卓睿今天是不会来放她出去了,还得继续留在这鬼地方过夜,与其让这奇怪的声音吵得头痛,不如干脆钻过去看个究竟,反正连棺材也见着了,难不成那边还能再蹦出个活尸来?
钱米拉猛吸了一口气,顺手将脚边一根断桌腿擎在手里,咬咬牙,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脑袋探了过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感觉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好像那东西都聚在墙面和天花板上,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又说不上来,索性一头钻过来,将那木条凭空一阵乱舞,只要能打下一只来拖到洞口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她得意地挺直了腰杆将那木条在墙面上横扫过去,劈里啪啦打到了不少,却没有一只掉下来,扑棱扑棱只在她头顶飞。
“什么玩意啊!”她火了,抡着木棍劈头盖脸照那团声音打去,耳边呼呼生风,很清晰地打到它们翅膀的劈啪声,还没来得及得意,那些东西就开始俯冲下来攻击她暴露在外的肌肤,脖子和手上立刻感觉被咬了,嘶嘶地透着凉气,感觉热量正往四面八方流失,起初还能挥手打落几只,后来连意识都模糊起来了,很困很累,手脚已经没了知觉,隐约听到“当当当”三下铃响,就再也记不起后来的事了。
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又回到了那个华丽的大房间,钱米拉以为自己在做梦,想要抬手捏自己,可是双手被扣在了床上,她还在纳闷,夏翊那张令她生气的脸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别挣扎了,你现在不是在做梦!”他说,像是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脸上却依旧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咔……咔……”钱米拉想开口损他,不料大惊失色,喉咙里像被什么卡住,竟然发不出声音了,“你……咔咔……”她想问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你冷静点,其实是你受了惊吓,暂时性失声了……”他解释道。
“哇”钱米拉难以接受这事实,张嘴大叫起来,一边费力挣扎,夏翊连忙扑过去按住她,想拿枕头捂住她的嘴,却怕会憋死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吃吃的笑声,不知什么时候,个女佣正堵在门口看热闹,钱米拉的叫声把她们给引来了,看到从容的夏翊也被这种情况扰得不知所措,她们便笑开了。
“哪位,过来帮下忙……”夏翊讪讪地道,他确实需要帮忙,可是那班女佣压根不睬他,只是站着看热闹,夏翊便没辙了,微微涨红了脸怒道,“要不然就各自会岗位去,别堵在这里!”
那些女佣只是笑,也不生气,更没有离开的意思,夏翊便不得不佩服伍卓睿的本事了,伍家的女佣绝对称得上史前最牛的女佣,貌似除了伍卓睿本人,谁都叫不动她们,夏翊宣告投降,不再理她们。
62-怀疑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想活啦”
彩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的时候,那些女佣正肆无忌惮堵在钱米拉的房间外看夏翊忙得焦头烂额,被这话一喝她们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来,便到提了一口气,她们的主人不知从哪里闪身出来的,此时正站在彩姐的身后,沉着脸,看不出是喜是忧。
“都给我滚!”他说,把彩姐也吓了一大跳。眨眼,那些堵在门口的身影便跑得一个不剩了。
“你也下去吧!”他抬了抬眼,向彩姐道,其实没别的意思,却把彩姐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面前。
“主主人,我没管教好她们,甘愿受罚!”她战战兢兢说道,以往这种时候,伍卓睿会大发雷霆,眼看这一顿责罚是无论如何逃不掉了。
然而伍卓睿极不耐烦打断了她,“我说都给我滚,包括你听不懂吗?”他的脸上微微有怒色,却又没有发作,“滚下去做你该做的,要不然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这院子!”扔下这么一句话,他闪身进了钱米拉的房间。
“是……”彩姐心有余悸从那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方才因为跪得太快而隐隐作痛的膝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在一边静站了几分钟,伍卓睿都没有出来,看来是不会追究了,她便转身离去。
这边房间里,伍卓睿冷眼看着大床上被牢牢扣住手脚的钱米拉,眼里露着怀疑的神色。
“睿,我自作主张把她给放了,你……不会怪我吧?”夏翊扫了眼伍卓睿,他此时正不动声色从头到脚打量她,“呃,是一个送晚餐的女佣发现她出事的,刚巧你不在,所以我……”
“她情况怎么样?”伍卓睿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势必要打断别人的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专权又霸道,钱米拉仰面躺在蚕丝被下,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看就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出事,便转过脸来向着夏翊道:“你确定没有被她骗么?要知道钱米拉小姐的演技一流啊!”
“咔咔”躺在床上的钱米拉肺都要气炸了,无奈发不出声音,只有抗议地在偌大的床上挣扎起来,虽然手脚都被固定住了,但她剧烈的动作还是使得夏翊几乎抓狂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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