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绝香:妃倾天下 - 浮世绝香:妃倾天下第10部分阅读
异的容颜,不过眨眼之间,那墨玉棺椁上的血影便消失不见,再一看,红衣妖娆,白衣纤尘,却因为染上血的气息,而显得奢靡。气息缭绕,衣袂纠缠,男人与男人之间近在咫尺的相望,艳而不滛。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轻如风中飞絮,却流云意轩煞白了脸色。
“你知道那墨玉棺椁下躺的是谁吗?”
流云意轩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一双清眸透过那一片血色,直视那在夜明珠的光辉渲染下更加剔透明亮的棺椁,黑,黑得不带一丝杂质,亮,就像是我佛如来周身的佛光。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她吗?瞧!她就在你面前!”流云意轩眼中的惊恐更甚,流云祈羽却还觉得不够,一把拉着他走到墨玉棺椁面前,几乎疯狂的说道:“她就在我的身下,与我朝夕相伴,这叫什么生不同衾死同|岤!”
“够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云裳!”流云意轩愤怒了,一把甩开流云祈羽的手,骨骼分明,筋脉凸出的手不自觉得摩挲着墨玉棺椁,触手的冰凉让他心头一阵刺痛。凤眼一眯,暗施内力,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棺盖就这么被劈开,阵阵寒气从棺椁中传来,少女安详的睡颜一如往昔,那乌黑的发,浓密的眉,英挺的鼻,秀丽的唇,还有那双永远睁不开的灵动双眸,巨大的沉痛在流云意轩的身体里面奔腾,整个人像是被撕开一般,记忆的画卷就这样在眼前展开了,耳边是少女玲珑清亮的娇嗔,是她最真挚纯真的爱恋,一幕幕,一声声,夹杂着血与泪,最终定格在满园木兰花下少女决然逝去的身影……
“裳儿你冷吗?轩哥哥知道裳儿最怕冷了,轩哥哥这就带裳儿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
“若是你想她瞬间变成白骨,你就带她走吧!”流云意轩欲要带走那冰冷的身体,大半个身子弯在棺椁中,流云祈羽的一句话却让他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你想怎样?”流云意轩愤怒的盯着一派云淡风轻的流云祈羽,“你偷走裳儿尸身这么多年就算了,居然还不让她入土为安!流云祈羽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对待裳儿!”
面对流云意轩一声声怒斥,流云祈羽只是投以一个轻蔑的笑意,“入土为安?入了土就能安了?笑话,这样就叫残忍了,比起某人,本王自叹不如!”
“十四弟,你就算再怎么恨我也请你先让裳儿得到安息!毕竟她是我们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流云意轩幽幽一声叹息。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话语刺激到流云祈羽,只见他长袖一挥,祈云阁内狂风大作,右手握拳为爪,猛的一吸,那厚重的墨玉棺盖像是羽毛一般,轻轻的飘起,最后将那已逝的容颜慢慢封存在冰冷的棺椁之中。
看着那一寸寸的容颜在自己眼前慢慢消逝,流云意轩贪婪的想要多看几眼,可是身前就像是有一道坚固的风墙,生生的阻止了他的脚步。直到棺椁契合的那一刹那,流云意轩这才颓然的收回视线。
流云祈羽长袖又是一扬,流云意轩的身体就像是雕像一般直直的朝门外退去。直到砰地一声,祈云阁的大门就在眼前关闭,流云意轩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的想要再次闯入,却被流云祈羽的声音阻止。
“流云意轩除非你想清楚凤云裳到底是你的谁,否则你永远别想再靠近她一步!还有萧绾意的事也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
流云意轩脸色深沉,想要问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从四面八方攀爬而来的血色曼陀罗紧紧的包裹着祈云阁,那一朵朵馨白的小花如今正张大嘴巴,吞吐着气息,流云意轩眼神一凝,长袖掩住口鼻,足尖一个轻点,身体已在一丈之外。
身子才站定,呕的一口鲜血喷出,大片大片的血色在胸前绽放,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骨如风中残烛一般,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那紧闭的大门,眼波深沉得像是深不可测的海洋,仔细一看,沉痛有之,压抑有之,最后都化作一抹决然!
门里门外,两般深情,却不知彼此都是看似无情却有情!
“裳儿,他来了你看到了吗?祈哥哥一定完成你的心愿,成为他流云意轩的妻!现在虽然冷,但是祈哥哥会陪着你的!”流云祈羽温柔的对着墨玉棺椁下的凤云裳说着,眼中的宠溺似是要滴出水来。
一连数日,绾意都待在自己的小阁楼内,不见任何人。不为其他,只因着,自那日从祈王府回来之后,她的脸上原本只是一个浅浅的小蚯蚓逐渐发展成了巨大的蟒蛇,这条蛇似有生命一般攀附在自己的血肉之中,脸上大半肌肤都被覆盖,若是自己看,还能看到它时不时蠕动着修长的身躯,鬼魅的模样连绾意自己见了都被吓了一跳,何况是旁人。
她知道自己脸上发生的诡异情况跟流云祈羽脱不了关系,隐约猜想到自己恐怕是中了蛇毒,毕竟接触到自己肌肤的只有流云祈羽养的宠物——团子和一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到流云祈羽,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夜幕深沉,绾意独自一人斜躺在长榻上,手里捧着书卷,闭目养神,修长的身躯倒影在雪白的墙壁上,显得有些单薄,昏黄的烛光随着那似有若无的风明明灭灭,绾意唇角微勾,却不睁开。直到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摸,她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眼。
对上那张倾国倾城妖孽万分的脸,绾意不觉莞尔,清亮的眸直射那双妖瞳,清晰的看到瞳孔中流泻而出的轻蔑。脸颊上的手掌还在来回的摩挲着,绾意也不阻止。
眼前的流云祈羽换了一身黑色紧身劲装,浑身流露出的阴暗之气让人望而生畏,那黑衣之上一团团纷繁复杂的图纹缭绕着,纠缠着,就像是宿命一般,扯不断,解不开。
“王爷可还满意自己的杰作!”绾意笑意嫣然,谈笑间,那面颊之上的蛇蟒似是感觉到主人的到来,正在不停的蠕动着,挣扎着,似要冲破这一片肌肤。
“满意,得公主如此绝美一笑,本来还不甚满意,现在是再满意不过了!”流云祈羽回以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
这时一直在他手腕上打转的一根似是感受到到同类的号召,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绾意脸上的蟒蛇虚影蠕动着,挣扎着。而从流云祈羽怀里窜出脑袋的某团子眨巴着一双豆大的黑眼珠不停的四处张望,在对上绾意的刹那,绾意明显看到了某团子幸灾乐祸露出了两个只剩下一半的大门牙。许是看到绾意根本不理睬它,这可严重伤害了某只的老鼠心,愤怒的伸出粉嫩的爪子想要给她一抓,却被它无良的主人一个甩手,圆滚滚的身体嗖的飞出了窗外,清晰的看到那纸糊的窗子上一道惟妙惟肖的鼠影。
“照这么个摔法,估计王爷今晚就能吃上鼠肉饼!”
“鼠肉本王可不爱吃,本王更想吃公主身上的肉!”流云祈羽滛靡的盯着绾意,那脸上带着暗示性的表情,饶个女人都逃不过他撒出的魔魅之网。可是他遇上的是冷心冷情的萧绾意,绾意清晰的看到那双妖媚横生的眸中有的只有戏谑,没有一丝情-欲!
033娶我为妻
不知不觉间,流云祈羽已经附上绾意的身躯,身体的贴合却只是让绾意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明身处弱势,她却不骄不躁。已经在他手上吃过一次瘪的绾意自然知道在这个不知道强大到何等地步的男人面前,反抗反而更能激起他的兴趣。虽然心中感到屈辱,可是她却压抑着自己,不能在意,不能反抗。
正如流云祈羽自己所说,她不过是他一时无聊的玩具罢了!无聊的时候逗弄一下,没兴趣是就像刚刚那个团子一样,嗖的被扔了出去,这样的男人太危险了。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鼻息缭绕,唇瓣相依,流云祈羽的右手顺着妖娆的曲线一路向下,轻轻一拉,绾意腰间的雪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叛变”了。绾意眼神空茫淡漠,就见着在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拨一拉间,绣着雪色梨花的白色纱衣就这么离开了她的身体。整片整片的雪色肌肤即将暴露在他面前,流云祈羽不急,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的摩挲着她的前襟,只要他那么轻轻一拉……
绾意知道他在等,等着她的屈服,可是骨子里的傲气不容许她低头。
“可真是倔强的小女人啊!”流云祈羽掐着绾意光洁的下巴幽幽的呵着气,手指流连,摩挲着她细腻的脖颈,那神情真像是吸血鬼遇到自己辣文的血液一般,低下头滛靡得在她的脖颈下舔舐了一下,濡=湿的感觉令绾意皱了皱眉头。
流云祈羽清晰的捕捉着绾意的每一个神情,脖颈上的手继续下滑,滑进那领口大开,似在邀请人进去的美丽胸膛……
“王爷今日来此,不会就是想要绾意这具皮囊吧!”绾意终究还是认输了。“说出你的目的吧!”
冰冷的话语刹那间打破这一室的暧昧,流云祈羽抬起头,望着眼前明明鬼魅的让人作呕的脸,他却觉得这样的绾意美得让人窒息,可惜,眸光一凝。刚刚还附在绾意身上的流云祈羽像是遇到病毒似的,突然消失了。他走了吗?没有,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绾意也不理会他,兀自起身,旁若无人拾起地上的衣裳,幽幽转过身来。
“本王喜欢聪明的女人!”流云祈羽轻轻的吹拂这茶面上的叶子,语气不转,“不过本王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绾意迈着小碎步,不急不慢的走到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悠哉的为自己倒一杯茶,慢慢开口:“王爷认为绾意是哪种女人呢?”
“聪明的,也是自作聪明的!”
绾意点头,说道:“王爷看的可真够透彻啊!那么就请王爷给绾意这个聪明的而又自作聪明的女人说说您的来意吧!”
“本王要你接近太子,寻找一人下落!”
“谁?”
“流云国一代战神皇妃墨雪伊!”
绾意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流云祈羽的脸上沉练如冰,浑身着浓浓的哀伤,像是一把把无情的冰刀狠狠的刺在绾意的心口。绾意记得天遥杂史上是这样记载的:一代皇妃墨雪伊,貌倾城,才倾国,武无双,与帝鹣鲽情深,伐无道,诛j臣,建盛世流云……然而这些都不是令绾意心惊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样一位传奇皇妃结局却是那般凄凉。野史记载:帝初登帝位,于云都立新后,纳宠妃。雪伊镇边关,守江山,惊问此变,雪中产子,圣旨下,皇妃名,天下昭,宫锁明玉,宝珠蒙尘,郁郁而终。
“天下人都知道战神皇妃早已于十八年前往生,王爷现在让绾意寻找,莫非是皇妃尚在人间?”绾意也不是好奇,只是对于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却被埋没在深宫大院的尔虞我诈中的女子感到惋惜罢了。
“我不知道!”此刻的流云祈羽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何处是他的归途。“皇陵中她的墓|岤是空的!”
绾意心惊,敢情他居然去挖人家墓|岤。
“生也好,死也罢,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绾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爷如何肯定太子殿下知道皇妃的下落?”
“她死后的一切事宜都是太子经手的,就算不是他搞的鬼,他也一定知道内情!”
绾意暗自思量了一会儿,隐约知道这事牵扯极广,自己不过是一过客,要的也不过是平凡安定的生活,可一旦答应了这事,绾意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估计又要掀起层层波澜。
“王爷何以认为绾意会答应此事!”绾意自认为是个凉薄的人,别人的事与她何干,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流云祈羽一扫先前的阴郁,妖孽霸气的对上绾意的眼,那浑然天成的威压就连绾意都不得不俯首称臣。
“是吗?”绾意笑,脸上那狰狞的蛇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王爷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操控绾意的人生,凭这个吗?”绾意指着自己那张可怖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流云祈羽。
而流云祈羽却丝毫不受绾意的挑衅,莞尔一笑。
“就凭洞庭山碧水中央!”
砰地一声,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碎成一片一片的,正如绾意此刻的心情,那一直被刻意淡忘的伤口如今活生生的被撕扯开,原来里面早已鲜血淋淋,她却不停得催眠自己不痛不痛。
“那个人是谁?”绾意紧咬着下唇,眼中的愤恨似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
“这个你不用知道,本王只是要你知道你的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你只能服从!”
此刻的绾意才真正认识到此人的可怕,那是一种掌握一切的笃定,他就像是一个恶魔,手里捏着每一个人的软肋,笑意嫣然的告诉你什么是强大。
“要我答应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绾意试图压抑自己的心绪,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你没有和本王谈条件的资格!”
“是吗?”绾意轻笑,既然一切都摊开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流云祈羽再强大,也挣脱不了死亡的界限!”
“你在威胁本王?”流云祈羽在笑,可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狂虐的风顺着他情绪的起伏肆虐着,浓浓的杀气笼罩着她的周围。
绾意不答,无惧的与之对视。
突然,流云祈羽仰天大笑,再次看向绾意,“敢跟本王谈条件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不过,本王允了!说吧,你的条件!”
“绾意希望一年之后,王爷能够娶绾意为妻!”
此语一出,顿时换来流云祈羽激赏的目光,“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只喜欢你不要后悔这个决定!”
“绾意不悔!”绾意坚定的看着她,和亲的枷锁在她的身上,她逃不了,所以她只能步步为营,给自己找一个更好的归宿。自己已非完璧,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是个不贞的女子。所以无论她嫁给谁,都必然会卷起一场轩然大波。思来想去,虽然与流云帝有一年之约,可是一年很快便会过去,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流云祈羽本是她避之不及的人,但是现如今只有嫁给他,自己才能得到一丝安宁之地。
流云祈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绾意的脸上,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想法异于常人,懂得为自己寻找一个有力的靠山,想想未来的日子若是有这样的女子相伴,倒也不错。
“团子!”轻轻的一声呼喊。那只一直爬在窗外的某团子霎时露出黑不溜秋的小脑袋。惊文主人的呼喊,那圆滚滚的身体身手敏捷的朝流云祈羽飞来。
只见流云祈羽大掌一挥,那热情洋溢的某团子再次旋转三百六十度,在空中急速的飞旋,最后只听到啪的一声,球形生物被压缩成饼状体。咱们伟大的团子哥再一次辉煌的表演着撞墙的绝活。
“脏死了!”流云祈羽慢条斯理擦拭着干净的手掌,仿佛真的被一身淤泥的某团子碰到了似的,那模样
团子哥哥头晕脑胀,眼前都是金光闪闪,踉跄着从墙角站立来,摇摇晃晃着,而与之亲密接触的雪白墙面上活灵活现的绘画着一幅老鼠撑杆图!而它如此卖力的表演却换来某个无良主人一句“脏死了”,脆弱的鼠心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而更悲催的是某条本来好好缠绕在主人腕上的小青丝,在看到某只悲惨的遭遇之后,不到不发挥身为同伴友好互助的精神,反而幸灾乐祸的游到某只昏昏沉沉的团子面前,丝丝的吐着蛇信,依稀能看到那三角眼中闪现着狡黠的目光,只见它突然腾跃而起,扬起那青嫩嫩的细尾对着某只黑漆漆的团子啪啪的就是两下,见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更是得瑟了,那细腻柔嫩的蛇尾好似一条鞭子,铺天盖地的朝着我们的团子哥袭去。
抽得那叫个热火朝天啊!某团子在遭受了主人无情的摧残之后,又遭到宿敌的小人行为,那叫一个愤恨啊!挨不了不知道多少抽得团子哥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小眼睛怒瞪,浑身白一条,黑一片,本来就浮肿的身体更是瞬间膨胀了起来,小小的脑袋终于和圆咕隆冬的身子看齐了!
034幸福画皮
绾意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青白交加的画面,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一个震撼。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半空中,吱吱声,丝丝叫,不绝入耳,一根和团子哥打得那叫火热啊!
“不准停,一方没躺下,就继续打下去!”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气力渐渐不济,可在听到它们主人的话之后,绾意明显的看到这两个小家伙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眨巴着可怜的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某个无良的主人。
而流云祈羽却看都不看它们一眼,悠游自在的躺在绾意的床上,嘴角挂着妖孽的笑意,看似云淡风轻,可是那浑然天成的威压让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主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小家伙下意识的分开了。眨巴着纯真的目光,楚楚可怜的蹲在流云祈羽的前方,那神情活像是两个做错事等到惩罚的孩子。
“怎么着,不打了,爷还没看够!”
回应他的是一阵丝丝声和吱吱叫,两个小家伙极力的摇着脑袋。
绾意看着这主宠三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着,也不出声只是饶有兴味得喝着凉透了的茶水。窗外月上柳梢头,屋内人入流光中,看似一场温馨闲适的画面,却隐藏着令人心寒的阴谋阳谋。
似乎也察觉到绾意兴味盎然的目光,流云祈羽笑得更加妖孽,两手齐出,一只掐住青丝蛇一根的七寸,一只卡住团子哥的老鼠脖子,出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看来你们表演的还不够卖力,你们未来的女主人连笑都没笑一句,如此没用的宠物,爷要了有什么用!”谈笑间,修长玉润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移动着,那神情高洁的就像是莲花座上沐浴佛光的仙人,可是却能在谈笑间取人性命。
绾意叹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手中的玩物,若是他一个不高兴,尸首分离那倒是其次,慢慢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看着那洁净的指尖下挣扎着的一根和团子,明明已经翻白眼,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命如草芥,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王爷何故如此妄杀生灵,绾意知道该怎么做!”绾意突然感觉到什么叫力不从心,那种茫然的空虚感笼罩着她,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那么她还剩下什么?她知道他是在告诫她不要妄图以死亡来威胁他,他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王就喜欢公主的聪明!”流云祈羽笑,手上的动作也轻了,手指突然刷的松开了,团子和一根嗖的垂直掉落发出咚咚的声响。生死线上徘徊的两个小家伙,瑟缩着,颤抖着,就是不敢发出一声声响。一根蠕动着软绵绵的身体,乖巧的游上床,绕着流云祈羽放在床边的手,如同以往,固定在流云祈羽的手腕上。
团子见主人并未甩开一根的动作,黑豆般的小眼珠忽转忽转,眼中那透亮的神色就像是在佛前开了光的珠子,大嘴一拉,口水顺着半截大门牙的空隙留了下来,它来不及擦拭,圆滚滚的身子此时身轻如燕,飞奔似的朝着流云祈羽飞去,它的眼里全是主人那温暖诱人的怀。
然而流云祈羽却长袖一挥,某只悲催的团子再次被拍飞,索性的是这次没有被拍出屋子,整个身子像是投篮似的,稳稳被投进了桌上那盛满茶水的陶瓷杯盏中。飞溅的水花滴落在绾意洁净的衣衫上,绾意只是皱了皱眉头,不解流云祈羽的动作。刚欲抬头问,迎面而来一阵猛烈的掌风。
一向冷清的脸霎时布上恐惧的色彩,只见流云祈羽已从床铺间坐了起来,那只刚刚掐着一根七寸的手大张着,那润白的掌心布满了狰狞的掌纹,更可怕的是绾意清晰的看着那只手在不停的变大,变大,再变大,掌心的纹路就像是一张纷繁复杂的蜘蛛网,而那网中如今正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型蛇蟒,而这蛇蟒再对上绾意脸的刹那,突然张开一双诡异万分的三角眼,红似血,妖如魔。
长发乱舞,狂风呼号,渐渐迷乱了绾意的眼,她感觉自己脸上的血液在飞速流淌着,那一直在不断长大的蛇形虚影像是感受到巨型蛇蟒的号召一般,正在疯狂的蠕动着,挣扎着,仿佛要丝帕绾意的肌肤。未知的恐惧突然袭来,绾意只能无助的任由着那呼啸的掌风吞噬着,吸=允着,身子渐渐飘飞了起来,脸上像是要被扯下一层皮似的,明明没有一丝伤口,却感觉痛彻心扉。
若是在以前,有人问绾意,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绾意绝对会说是死亡。可是在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之后,她突然发现死亡其实是那般的轻松,至少那只是一瞬之间的事。
然而如今流云祈羽再次向她展示什么叫可怕,什么叫强大,只见那双巨掌中被纷繁复杂的网困住的巨蟒此刻突然张大血盆大口,狰狞的毒牙近在眼前,绾意生生的看着自己一步步成为那张血口中的食物,心在一瞬间提到喉咙,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体外,而更可怖的还不是这个,绾意清晰的看着自己的脸皮被一寸一寸的剥落,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脸上传来,没有一滴血,可是绾意却觉得浑身虚弱得仿佛被吸去所有的血气。
伴随着面皮被寸寸撕裂,一道蛇行的虚影渐渐暴露在绾意的面前,那紧闭双眼的蛇影似是感受到什么极致的痛苦,虚幻的身形狂乱得挣扎着,而那掌心中的血口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岤口似的,狂肆得风势将那虚幻的蛇影倒吸了进去。而那巨型蛇蟒也在此刻紧闭了血口,两只大如铜铃的血珠不甘不愿的闭了起来,绾意仿佛听到野兽悲鸣的呜咽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只能无力的跌落在地。
流云祈羽满意得收回手势,看着手上被生生扯下得一寸面皮,笑得好不诡异。身形一转,动作行云流水,轻轻的走向趴伏在地上的绾意,翻开了她的身子。映入眼帘的倒不是血肉翻飞的可怖模样,而是像蛇一般褪去了一张粗糙外皮的脸,粉粉的,嫩嫩的,有些充血,看得流云祈羽一阵失神。准备将面皮重新为她贴合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意味深长的摩挲着掌中带着丝丝热气的面皮,神情诡异万分,反手将面皮收至怀中,轻轻唤了一声:“团子!”
只见刚刚还在水杯中扑腾的团子哥,一听主人的呼唤,嗖的一下跳出水杯,浑身抖擞一下,桌面上溅起一摊水渍,顶着一身雪白的容貌再次出现在视线中。讨好似的顶着肥嘟嘟的大肚子朝流云祈羽的身上蹭去,粉嫩嫩的小爪子拉扯着他的锦衣,那神情好似再说“主人主人,你看看多干净啊!”
可惜某个无良的主人只是挑了一挑眉头,手指一弹,圆滚滚的身子再次被弹了出去。团子哥那叫一个悲催啊!一向认为高鼠一等的团子哥哥,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惨遭主人的抛弃,稚嫩的鼠心再次碎成一片一片的。可是某无良主人还嫌不够,随意来了句“这个女人赏给你了,以后你就待在这儿吧!”然后连衣袖都不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咱们可怜的团子哥独自风中凌乱着。
绾意是被脸上的濡=湿和搔痒给弄醒的,刚睁开弥漫的双眼,意识还没有恢复,就对上两颗绿豆般大小的黑珠。大眼对小眼,某只蹲在绾意脸上的团子哥一见绾意醒来,脸上的神情那叫个丰富多彩啊,渐渐的老鼠嘴突然拉得老大,两颗大门牙虽然只剩下半截,但是好在光洁透亮,某团子想这可是它以后的衣食父母啊!它那个无良主人无情得将它抛弃,这女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它相信凭借自己一颗炙热的鼠心绝对能温暖她冷漠的心灵。
跟在主人身边多年,深知主人从来不将女人放在眼里,很明显这女人是不一样的,而且主人也说了这可是它未来的女主人啊!某团子秉持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原则,甭管未来如何,现下她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想到这儿,某只一向眼高于顶的团子哥头一次牺牲了自己珍贵无比的唾液,甚至将初吻都奉献出来了,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治疗脸上的伤,再加上它如此拉风的造型,友谊的微笑,它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团子哥此时那个得瑟啊,仿佛看到自己一身辉煌的将一根踩在脚下,身边围着一圈母鼠,粉嫩的小尾巴不自觉的摇晃了起来。
谁知……
啊秋!绾意一个没顶住,突如其来的喷嚏将咱们团子哥的美梦彻底浇熄了。
绾意有些尴尬的看着被自己一个喷嚏喷到床脚的团子哥,只见团子哥非常“风度”伸出粉嫩的爪子朝脸上一抹,有些呆愣的盯着爪子上黏黏的口水,嘴上的鼠须一跳一跳的,一张鼠脸正在不规则的褶皱……
035雅贼团子哥
古色古香的绣楼内,绾意斜躺在古木摇椅上,随着摇椅一晃一晃的动作,昏昏欲睡,慵懒得沐浴在阳光下,惬意万分。小腹之上倒扣着一本书,绾意眯着眼睛,透过打开的窗棂,遥望着那一片湛蓝若海地天空下那一朵朵飘飞的白云,悠游自在的随风舞动着,时而卷成一只小狗的形状,时而又被雕刻成一匹骏马,突然一阵风吹拂而过,自然之神擦着冷冽多情的风刀将那朵朵浮云切割,拼合,最终居然变成了一只胖嘟嘟的老鼠。
绾意眯着的双眼睁大,只见偌大的窗棂上赫然出现一只圆咕隆冬的白老鼠,寒风瑟瑟中,某团子身披一袭大红色披风,那样式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而它的腰间系着一条“青绿色的腰带”,可显然团子哥的腰围太过庞大了,那“青绿色的腰带”显然绕不成一个圈,细条条的“腰带”时不时朝下掉,仔细一看这哪里是腰带,分明就是咱们的青丝蛇一根。几次三番,一根不是尾巴脱了下来,就是耷拉了脑袋,团子哥的肥腰根本盘不起来。一根那个恨啊!丝丝得吐着蛇信,阴狠的三角眼极度鄙视着团子哥,软绵绵的身体嗖的一下朝上蠕动着,最后终于在团子哥几乎荡然无存的脖颈上安家。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搞怪的动作,绾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时,一直近身伺候的秋心端着光滑圆润的白玉碟走了进来。见到窗棂上打扮得十分马蚤包的团子哥也只是翩翩的转过头去。
“公主,这是您最喜欢的梨花糯,厨房新出的,您尝尝看!”
光洁的白玉碟上一个个晶亮圆润的糕点看得人食指大动。绾意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浮着的淡淡香气,让人通体舒畅,如蹬仙境。捻起一个圆润的梨花糯,暖暖揉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轻轻咬上一口,浓而不腻,软糯适中,还带着一丝丝弹性,齿颊留香,仿佛咬的不是一个糕点,而是那晨雾弥漫中,潇潇雾雨下,悄然绽放的朵朵雪梨花。
“秋心,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绾意忍不住赞叹。
“公主过奖了,这不是奴婢做的!”秋心沉着无喜无悲的脸,据实以报。
“哦?”绾意倒是来了兴趣,到了古代三载,闲适的生活让她那颗忙碌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前世总是在被生存奔波着,哪里有什么精神去享受生活。如今身处着浮沉乱世,穿越成和亲公主,虽然不得自由,但是一些个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不过,也许前世勤俭惯了,对于其他方面倒也不是很讲究,但是却独爱各式各样的糕点。
“我都不知道还有谁能比得上秋心你这双巧手?倒真想见见!”绾意半是打趣道。
“公主谬赞了,进来吧!”
只见秋心对着门口一声呼唤,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低顺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朝她走来。
“奴婢参见公主!”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颤音,绾意不自觉的端坐起来,笑意盈盈得盯着地下的小丫鬟。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那小丫鬟颤抖着抬起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直直得盯着绾意,青嫩的面容上闪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以及不可置信,水嫩的小口不自觉的张大。
被如此不加掩饰的目光盯着,那眼中的纯净真诚,饶是绾意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有些不自然得咳嗽了一声。那小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失礼了,脸上神色骤变,惊恐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嘴中还不停的嘟嚷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架势着实将绾意吓了一跳,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秋心,这些日子绾意避不见人,一方面是怕自己这张脸吓着了别人,一方面也懒得去理睬那些个红尘俗世,府里的事都是交给李大张渊去打理。
而秋心显然并不想理会这等事,紧闭着一张口,像个雕像似的站在一旁。绾意看了她一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收回了视线,对着地上还在不停磕着头的小丫鬟道:“起来吧!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谢公主!谢公主!”那小丫鬟一听都要喜极而泣了,又磕了两个头,这才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
“你莫要害怕,本宫不是毒蛇猛兽,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可!”
“奴婢遵命,公主请问!”唯唯诺诺低顺着脑袋,一双明亮的清眸是不是偷觑着绾意,迎上绾意的视线又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的,紧张的将脑袋埋得更深。
“这梨花糯是你做的?”绾意指着白玉碟中冒着袅袅香气的糕点问道。
“是。”声音低若蚊蚋,水湾湾的大眼睛中盛满了恐惧,腰间的双手紧紧的撕扯着青色的衣角。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公主,奴婢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奴婢小丫头!”
“小丫头?”绾意细细琢磨着,“女孩子家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从今以后你便叫巧儿吧!”
小丫头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声音有些呜咽的回答道:“奴婢巧儿谢公主赐名!”
绾意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当做什么也没看,继续问道:“巧儿你能告诉本宫,为什么你见到本宫,显得那般恐惧!”
巧儿惊恐的盯着绾意,对上绾意一张平静无波的脸,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下意识的想要跪下。
一直默然不语的秋心拉住她下坠的身子,平静无波的说道:“公主问你什么,你知道什么如实回答便是!”
巧儿来回观察了一下绾意和秋心的脸色,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外面的人都说公主长得很可怕,有三头六臂,眼大如铜铃,耳朵比兔子耳朵还长,还有一个血盆大口……”
听得此语,绾意有些苦笑不得,几日未出府门,自己竟然被形容成这等模样。
“府里面都很害怕,说……”巧儿偷觑了绾意一眼,见她没有动怒的样子,“说公主是吃人的妖怪!小翠姐姐因为亲眼看到公主脸上蜕下一层皮,被吓得到现在还不敢下床……”
“好了!”绾意忘了一眼秋心,只见她冷眼旁观似的站在那里,这会儿终于明白秋心的意图。绾意笑着望向一脸惊恐的巧儿,和气的说道:“巧儿,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妖怪吗?”
巧儿呆愣着摇了摇头,不语。
“你做的梨花糯很好吃,以后要经常做个我吃!秋心看赏!”绾意起身随意从妆奁中取出一个小玩意,递给秋心。
“你且下去吧!”
巧儿一脸茫然的接过秋心手中的小玉簪,直到走出听风楼才恍然回过神来,不由的感叹一句“公主哪里像是吃人的妖怪,明明就是天上的仙女儿!”
巧儿走后,听风楼中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绾意面无表情坐回摇椅上,拾起一旁的梨花糯,嗖的一下就朝着窗棂上的某只砸去。
可惜的是绾意毕竟不是流云祈羽,团子哥那可是成精的神鼠,只见它鼠脚一蹬,肥嘟嘟的身体却是轻巧如燕,很是拉风在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瑟瑟的风吹皱着大红色的披风,只见那披风下一只粉嫩的老鼠腿横空而出,一记无影脚,那破面而来的“暗器”霎时调转方向朝绾意飞去。
绾意此时也是怒火中烧,自从那日醒来,一个喷嚏伤了咱团子哥脆弱的鼠心之后,这个小心眼的团子就把她给记恨上了,时不时朝她脸上吐口水也就算了,更是每天打扮的跟如花似的,捉弄府里的每个人。
那日醒来,脸上像是被人生生得撕扯下一层皮,红肿不堪,虽然在团子口水的帮助下,减轻了疼痛,但是脸上却像是伤口长疤似的,开始结痂。前几天夜里,她觉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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