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 - 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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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到了登峰造及的地步,不是掰着手指数蚂蚁,就是趴在窗沿观景听雨生活的人。她真的是皇宫里最闲的祭司了兼“米虫”。

    而造成她如此“悲惨”生活的,是她无故失踪的师傅——前任“神谕”祭司山鬼先生!

    那个该死的老鬼!百里纷飞恨恨在在心底将师傅咒骂一番,有气无力地趴到石桌上——

    唉……她会由一名小小的祭司手下,变成甘露王朝的“神谕”祭司,不是没有理由的。

    自古以来,祭司对甘露王朝的而言,几乎是等同于神的存在,前任“神谕”祭司山鬼先生,便是甘露王朝地位最为崇高的祭师。

    她自小拜在山鬼先生门下,跟着师傅学习“占星术”与“治疗术”,生活过得惬意无比,哪知,一年前,师傅山鬼先生失踪,献帝以她尽得山鬼先生真传为由,硬是将那老鬼的职位塞给了她。

    于是,在接下师傅平日的工作,为甘露王朝占卜与祈福的同时,也过上是令她无聊至极的生活。

    身为祭司,言行不可太过随性,身为祭司,要以护国爱民为己任,身为祭司……唉,总之,身为祭司,就有守不完的规矩戒条!

    往日,朝中官员总会时不时到承圣宫找她请教一些事的,在她接下“神谕”祭司职位后,承圣宫突然变得冷清无比,连苍蝇都很难看

    是美男啊

    见了。

    据宦官宫女们的说法,身为“神谕”祭司她,一定被重事缠身,所以朝中官员才不敢前来打搅——朝中根本没有太多事让她忙,否则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趴在映彩湖水上亭榭某石桌上数蚂蚁,数云朵的境地了。

    无聊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不能出宫,多希望承圣宫恢复以前人来人往的日子。

    百里纷飞再次重重叹口气,看着映彩湖的水上回廊来来回回的宫女——今天的承圣宫热闹得像市集,和甘露王朝每年一次的祭天典礼一样隆重——身为祭司的她没有收到任何准备祭天的通知。

    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她有点烦躁,还有点——糟。献帝没有通知她,就做了祭典的准备,是代表,有人要跟她抢第一祭司的位置?切,还要用抢的吗?这绑手绑脚的职位,若谁想要,她一定乐不可吱,双手就将祭司职位奉送。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奇怪啊——百里纷飞以单手托起单边脸,不解地看着宫女忙碌的粉色身影在映彩湖的水上廊道来回穿梭。

    她决定上前去问清楚,深吸一口气,双手往石桌上一撑,“咻”地一声站了起来,带着求知的欲望,举步迈出亭子,看也不看眼前过的是何人,瞄准过来来往往的其中一个人,伸手一探!

    这位宫女的衣服料子……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料子、这细致得几乎看出来的纹样,似乎出自江南的“鸳鸯锦”?百里纷飞搓着抓在手中的衣袖,边看边搓,每搓一下,小脸就皱起一分,浑然忘记自己抓住宫女的目的――甘露王朝已经富裕到宫女的衣服用上等的丝绸的地步?

    “放肆!”清雅邪魅的男音,让她的心突然一颤。

    正在研究衣料的百里纷飞顿时傻眼,从沉淀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倏然抬头!

    回廊上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一名身穿白色儒衫的男子,如绸的白色长发中隐约可以窥见宽约半寸的红绣抹额,修长的手中握着白色的折扇,白色的衣襟随风轻舞,没有束起的白

    快给本小姐跪下

    色长发在风中轻动……

    百里纷飞不自在地抽了抽柳眉,双目圆瞪,愣愣地盯着儒衫男子,不点而红的樱唇张张合哈,半天没吐出半句话。

    好、好、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如果摘掉他脸上那个狰狞得像比钟魁还要吓人……哦,不,吓鬼的面具。她、百里纷飞、以甘露王朝祭司的头衔立誓,眼前的少年,绝对是赏心悦目的。

    不过——他刚才那句放肆是什么意思?她是堂堂甘露王朝的女祭司,连献帝都要礼让三分的百里纷飞耶,眼前这个少年居然对敢她大呼小叫,不想要命了吗?!

    “大胆刁民,竟敢对本国祭司无礼,信不信本祭司叫人摘了你的脑袋?!”百里纷飞虚张声势地扬着小小的脸,白晰的两颊此刻微微鼓着,双目狠狠地瞪着白衣男子,有些得意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白衣男子,在心里窃笑了几声!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用到炫耀祭司身份的一天,原来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都只能对着祭坛念念咒文,和偶尔到承圣宫歇脚的飞禽走兽,随便喊几句过瘾了呢,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用上了,嗯,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啊!

    百里纷飞一想到这嚣张的白衣男子将对自己下跪行礼,心底的便溢上一股难以掩制的兴奋,一双杏眼笑成了新月,对着白衣男子投去无比期待的目光,等等男子吓得又腿发软,献上膝下黄金一跪。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一语不发地微微低下头。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结果,她灵活的双眼透出难掩的失望,目光反射性地看向白衣男子低头的方向。

    咦,她抓着的料子好像是江南名“鸳鸯锦”,而且好像还是某衣襟,这块料子的主人该不会是眼前这个狂妄的白衣男子吧?

    目光立刻转为求证,顺着料子往上延伸,在看清料子的主人正是白衣男子后,百里纷飞脸色不自在地白了白,尴尬地干笑两声,搓着白衣男子衣料的手迅速地收了回来

    面具美男

    ,为掩饰心虚,抓过人家衣服的手佯装潇洒地甩了甩。

    她为什么会有抓着人家的衣襟?百里纷飞仰头疑惑地看着与白衣男子。

    狰狞面具下状似凌历,仿佛又带了一丝难以言喻与忧伤的目光,让她一阵心虚——被一个看似文弱的白衣男子的眼神看到心虚——说出去,会丢死人吧!

    见鬼了!这白衣男子面具下的目光,真的带给她一种从脚底寒到头皮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独自一个人在黑夜里突然遇到厉鬼一样。

    百里纷飞用力地甩甩头,用力地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抓着人家的衣襟不放。她记得自己像平常一样,坐在水上亭榭里发呆,然后发现承圣宫里突然人来人往,热闹滚滚,想抓个宫女问事情原由,伸手想抓宫女的衣袖……

    啊!对了!她本来是要随意找个宫女问事的,哪知这白衣男子会突然冒出来,还挡在回廊中,于是她伸出去抓宫女衣袖的手,一不小心抓上了白衣男子!

    然后,他们就这样站在映彩湖的水上回廊中,大眼瞪小眼。

    这白衣男子是谁?双眼直直地瞪着他,歪着脑袋的百里纷飞转着黑色眼珠,很努力的回想关于少年的记忆,在反复搜寻无果后,她决定放弃。

    要不要直接问他比较快?她以眼角偷偷瞄了少年一眼,发现少年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心下一惊,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

    白衣男子的眼神凌历,看起来好像要将她大卸成几块的样子,全身亦散发着寒气,好可怕……

    她过去不小心做了对不起白衣男子的事?比如……踩了这人祖先的牌位之类?

    他全身都透着不善的气味,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好了,这么想着,百里纷飞自以为不留痕迹地退了一小步。

    白衣男子早就料到她的举动,面具里透出的目光又锐利了几分,修长的手一伸,直直扣住百里纷飞的手腕,跟着,戴着面具的脸向她逼来,在她的鼻尖处停下,甚至可以感觉到白衣男子近在咫尺的呼

    美男你是谁啊

    息。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让她无法忽略白衣男子身上透出来的清爽气息,那气息让她整个身体忍不住微微轻颤起来。

    她甚至看到面具下那双似朗星般的凤眼与两排又长又翘的睫毛,这么清亮又邪魅的眼,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阵跳动。

    那双眼甚至带了些妖魅,不知面具下的是否也是如她想像般俊郎?

    她看了看白衣男子,挣扎了一下,欲抽回被抓住的手腕,盯着狰狞面具的眸子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你最好收起那愚蠢的想法。”白衣男子移开脸,语气淡淡道。

    百里纷飞闻言完全呆住,红唇直接成了o型,吃惊地盯着白衣男子。

    这、这、这人,竟然猜到她的想法!难道说甘露王朝除了她这位女祭司外,还有能看透视心灵的神算子?这样的话,就一定要好好讨教讨教,和他成为朋友,然后顺便让他的能力也成为自己的好了,百里纷飞垂涟地看着白衣男子,在心里喜滋滋地合计着。

    “那个——”

    正当她要开口问人家姓甚名谁时,白衣男子再次开口。

    “性子倒是没变。”

    性子没变?是指她么?百里纷飞黑亮的眼瞳往四周探了探,发现回廊上除了他们两没别人后,确定了白衣男子说的是自己。

    哈!这白发男子一定是在朝中为官,久闻她的祭帅大名,前来拜会的吧。她的目光自然地往少年腰间探去,果然看到少年白色儒衫腰上系着只有一品官员方可佩带的朱红色玉带。

    一品官员?朝中除了韩子期与一年前隐居的颜九歌,还有谁年纪轻轻就官拜一品的吗?百里纷飞不解地眨眨眼,仔细地看眼前的东方子期。

    她记得住的朝中官员很少,可出类拔萃的她是一定会记住——这少年很面生,他什么时候封的一品?

    这挑起了她极度的好奇心!

    “少侠,我认识你?”她无比期待地看着男子。

    男子僵了一下,并不回答,目光掺进了几分寒意,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冷了起来。

    “少侠是不是与我家子期

    未婚夫的同事

    认识?”百里纷飞仰着头,兴致高昂地猜测。

    男子僵了一下,如朗星般的双眸掠过一丝不自在。

    这人果然与子期认识!

    “子期?!同僚?!”白衣男子如朗星般的双瞳紧紧地锁住百里纷飞,扣住她的手不自觉地下了些力道,冷冷的话里充满了难以掩盖的忿恨,“你到是健忘啊,百里纷飞!”

    手腕传来的刺痛让她一愣,但即刻被白衣男子的话吸引了过去!看着少年狰狞的面具,百里纷飞一阵欢喜。

    错不了,一定是子期的同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公子果然是子期的同僚!”肯定了对方与自己认识后,百里纷飞立刻改了称呼,大有江湖儿女之风地哈哈笑两声。

    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刺激让百里纷飞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真看不出来,这人看上去文文弱弱,想不到抓人的力气倒是不小。

    痛!痛!痛!

    被人抓痛手腕还心甘情愿拿笑脸对着人家,她大概是甘露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了吧。

    “我没那么大的荣耀与韩子期同朝为官。”白衣男子像被人刺中痛处般,严厉地盯来一眼,仿佛沾到什么怪物似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咦?话还没说完就要走,这人怎么这样?百里纷飞错愕地看着自己突然被甩开的手,再看看正极步离开的人,想也没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喂!这位公子!”

    前头白色儒衫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百里纷飞一看他停下,也立刻刹住脚步,等待他回头。

    “百里纷飞,我是谁?”白衣男子倏然转身,声音绷得紧紧地,犹如审判者的目光落在百里纷飞脸上。

    “子期的朋友呀。”她理所当然地接得十分顺口。

    百里纷飞竟敢说自己韩子期的朋友?!好!很好!真是太好了!白衣男子冷冷一笑,阴霾的眼神不停地扫来,简直要将她拆吃入腹!

    又哪里得罪他了?百里纷飞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看着白衣男子优雅地提起脚,朝自己伸了过来!

    他要做什

    居然把本小姐踹下湖

    么?

    话还没来得及问,百里纷飞便感觉小腿一阵酥麻,跟着眼前一阵昏花,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映彩池里!

    落水前,她看到相偕而来的献帝与皇后,一排侍候主子的宫女太监,还有立刻跳下水的未婚夫——韩子期。

    咕碌咕碌……突然窜进鼻腔的水让百里纷飞一阵难受,恐惧地挣扎起来,可是她又忍不住猜测,好疑惑,不用祈福,没有小龙子诞生,献帝和皇后,还有子期,他们为什么会来呢?

    隐约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她模糊地看到韩子期如绸的黑发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般在水里散开来,剑眉拧成一记漂亮的结,炯亮的黑眸里透出一股强压的担忧。

    子期跳下水,是来救她的吧,既然如此,那她可以放心地溺水,昏过去么?

    “颜爱卿!你……”

    咕碌咕碌……好难受!水再一次涌进她的鼻腔里!撑不住了,她身体越来越重。可是她居然还能听到四周突然岸上一传来的声音。

    颜爱卿……是人名么,她在哪里听过?可是听过怎么会没印象?

    咕碌咕碌……好想知道颜爱卿是谁,可是灌进鼻腔里的水让她无法再思考,挣扎了下,终于撑不住晕眩,跌入黑暗。

    vol2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虽然稀疏,还是传到浅眠的她耳里,咳了两声,躺在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百里纷飞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才到喉咙口,就梗住了,全身骨头一阵发酸,连头也晕眩起来。

    落水的后遗症,她知道。

    掀开被子下床,虽然头隐隐作痛,还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嘈杂声,她用力地甩甩头,下意识地朝门外走去。

    刚跨出房门,走到院里,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原来皇上他们都还啊,一觉醒来,没有在房里见到任何人,她刚才还以为都走了呢。圆圆的杏眼眨了眨,百里纷飞错愕的目光,落在被绑在凳子上黑发少年身上。

    少年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脸,黑得发亮的长发

    被踹入湖中

    有些湿,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乱乱地垂向地面,发尾还在滴水,墨紫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泛着水光,这个人——应该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不久。

    她看着满满一院的人与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站在少年两侧的宦官,正扬高手中的棍棒,手臂粗的棍棒,眼看就往落在少年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她只不过是落水个晕厥过去,醒来后就看到献帝在她的承圣宫开摆开阵势,就地打人?那少年犯了很重的罪么,献帝气到连带回宫的时间都不等,便就地处罚了?百里纷飞双脚像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宦官手中的棍棒落下——

    “爱卿醒了?”

    她回神,看到献帝似笑非笑的脸,下意识地点头,眼角又朝被反绑在凳子上的黑发少年飘去——总觉得,这少年的身形,有点眼熟。

    “皇……皇上……”舔了舔干涩的唇,百里纷飞试图发声,却发现喉咙干哑不已,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她只能困难地发出不完整的声音。

    眼角看到站在献帝身旁的白衣男子,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怕,感觉自己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这白发男子,不久前莫名其妙伸脚把她踹进映彩湖,她甚至没有弄清自己为什么被踹下湖。

    他们之间,有仇么?不,她连宫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与人结仇?

    百里纷飞看着白发男子,疑惑地看向他的腰际——那朱红色玉带只有一品官员才能佩戴。

    朝中官员的面孔,她几乎都不陌生,何况是可以与子期相提并论的一品大臣?她入宫十三年,唯一没有见过的大臣,只有一个。

    传闻中的兰陵王。

    据说他十三岁从军,十七岁便位列三公,官拜一品,战功显赫,是难得的将才。

    一年前的“延熙之战”后,兰陵王便辞官,退隐流云山庄,所以这白衣男子,应该……不是他吧。

    摇摇头收回目光,百里纷飞转头看向被反绑在盒子上的少年,那个身影,真是越来越眼熟啊——好像韩

    未婚夫抗旨拒婚

    子期。

    垂乱的黑亮长发还滴着水……刚才韩子期跳下水救她!一记闷雷硬生生地劈中她的脑袋,炸得她耳朵轰轰作响,一阵耳鸣。百里纷飞错愕地盯着被梆在凳子上的人半晌,才跌跌撞撞地冲上去。

    宦官来不及收手,一棍棒敲在她的手臂上。

    手臂传来的火辣疼痛几乎要震碎她的心脏!闷哼了一声,百里纷飞咬着唇,硬是将冲到喉咙的呼痛声吞了下去。

    宦官一看打错了人,手中的棍棒悠然落地,吓得脸色发白,惊惶失措地看着献帝,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的八十大板才刚打到四十,祭司大人就这么跳了出来,那还要不要继续打完?

    “皇上——为什么要罚太傅?”韩子期做了什么令献帝发指的事么?她用力地吞咽几下,总算吐出完整的话。

    一道冷冷的陌生目光朝她射来,有点熟悉,又全然陌生,像之前映彩湖边白衣男子的目光。

    百里纷飞抬头,对上那道从上而下有些恼意的目光。

    白衣男子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边的,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男子脸上的面具,反射着光线——有些头晕,有些刺眼,百里纷飞用力眨眨眼,才适应了投射到脸上的光,而她也发现,狰狞的面具下,白衣男子的一双眸子是湛蓝色的。

    阳光柔柔地晒在他身上,在白衣男子脸上打出一道阴影,他脸上的狰狞若隐若现的,白色长发随着微风轻飘,隐在面具下的湛蓝双眸,在阳光下闪着变幻莫则的妖魅光芒。

    “韩爱卿抗旨不遵。”献帝轻淡描述。

    “子期抗旨……为什么?”一向视皇命为天的韩子期抗旨不尊?百里纷飞一阵错愕,杏眼怔怔地望着献帝,疑问脱口而出。

    “为什么啊……”献帝顿了一下,目光移向始终不开口说话的白衣男子,才莞尔一笑,“自然是百里爱卿的婚事。”

    献帝的意思是,韩子期不同意与自己的婚事么?她转头看一眼趴在凳子上,已经晕过去的韩子期一眼,才慢慢地抬眼看着献帝。

    美男你有病啊

    被拒婚了——心微微发疼,有些难过,有点受伤。

    “惋惜吗?”冰冷的语气狠狠落下的同时,白衣男子伸出大掌,紧紧地扣住百里纷飞已经开始发红,慢慢变得有些臃肿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一阵晕眩伴着刺痛从手腕传来,她吃痛地皱起眉,抬头看了近在咫尺的白衣男子一眼,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更不明白他朝自己射来的忿恨目光又是为什么。

    满满一眸子要将她五马分尸的忿恨啊……让人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百里纷飞有些不高兴地看着白衣男子。

    被自小订了亲的未婚夫婿拒婚,不惋惜,难道她还要高兴?而且,不管她是不是被拒婚,难不难过,都跟这白衣男子无关吧。

    用力地挣扎,想将手抽回来,努力地好一会,手没抽回来,自己先她气喘吁吁了。

    “你凭什么管我惋不惋惜?”他凭什么用那种忿恨的目光瞪她?比眼睛大吗?她才不会输人!用力地将杏眼睁到最大,不服地瞪向白衣男子,鼓起勇气反问。

    “我没有资格?”白衣男子冷笑,湛蓝双眸眯了起来。

    “什么意思?”一股不详的预感传来,百里纷飞心一跳,皱眉看着抓着自己不放的无礼少年。

    白衣男子没有回话,一双漂亮的蓝眸紧紧地锁住她。

    现场一阵静寞,没有人敢吭声。

    就在此时,一记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皇上……”

    是韩子期!他醒了!百里纷飞愣了一下,立刻欣喜地想转头,没想到头才刚要偏过去,一只修长的手就朝她伸了过来,按住她的后脑,硬是不让她转头。

    一股怒火迅速地从脚底燃了上来,百里纷飞恨恨地磨牙,瞪着伸手压住她后脑的人,巴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洞来!这个无礼的人,压着她的头干嘛?

    “你很想看他?”白衣男子沉声问,视线始终锁在她脸上。

    “关你什么事?”百里纷飞没好气地哼道,虽说无法看到男子的脸,她还是听出他声音里那股压抑的怒

    未婚夫被逼退婚

    气,可问题是,她要不要转头看韩子期,是她的自由,他在气什么?

    莫名其妙的人!

    白衣男子不理她,只是偏头看一直不吭声的献帝一眼。

    献帝轻笑一声,刚要开口,被一记气若游丝的声音抢白。

    “皇上,臣反对!”

    百里纷飞愣了一下,细细的柳眉皱到一块,用力地挪着头,试图从定在后脑的大掌中脱离出来,转头看看韩子期的伤势,努力了半天,那双手依旧定在自己头上,完全不受影响,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放弃。

    这人到底是想怎样?

    “反对?韩太傅以为你有何资格反对?”献帝冷笑两声,斥道。

    “皇上!臣与纷飞有婚约在先。”韩子期握紧拳头,咬呀反驳。

    咦?韩子期不是拒婚?那是为什么?百里纷飞转了转眼珠,一阵狐疑。

    “韩子期,若我执意这么做呢?”献帝一脸漠然地看着反趴在凳子上的人。

    “君无戏言,皇上若扫意这么做,天下人会怎么看皇上?”背部传来阵阵疼痛,韩子期咬牙道。

    韩子期的话,犹如一颗炸弹,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给我接着打!”

    宦官一听,立刻捡起地上的棍棒,举高,准备行刑。

    “不可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百里纷飞挣开定住后脑的手,想也不想地转身朝韩子期扑去。

    韩子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她很担心,再打下去,恐怕小命会被打没了。

    待吓得面色发白的宦官看清扑上来的人,已经来不及止住手中落下的棍棒。

    就在宦官闭上眼认命时,一只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挡住眼看就要落到百里纷飞身上的棍棒,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没有人看清白衣男子是什么时候过来,又是怎么接住宦官手中的棍棒……

    还好!还好!没有打中祭司大人!否则还真不知道祭司大人以后会怎么整他们!宦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心情并没有维持超过一秒,在看清堂臂挡下棍棒的人后,宦官仿佛看到青面獠牙的夜叉一般,震惊地倒退好几步,眼

    未婚夫被逼退婚

    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打到了比祭司大人更为麻烦的人物!

    这下全完了,他、他、他竟然打了兰陵王!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百里纷飞疑惑地抬头,却接到一抹锐利冻人的视线。

    白衣男子?他——他——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用那种要将人冻成冰的眼神看她?百里纷飞愣愣地看着白衣男子面具下那双细长的蓝眸,对白衣男子的举动疑惑不已。

    “你很想挨棍子?”白衣男子目光冷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目光,好像要恨不得打她一顿似的。

    百里纷飞愣了下,用力地摇头。

    谁想挨棍子啊,那很疼好不好,要不是为了救韩子期,她才不会拿自己去挡棍棒,又不是脑袋出问题。

    “百里爱卿,你准备一下,三日后嫁到流云山庄。”终于没有出声的献帝淡淡地说道。

    献帝的话,瞬间夺走百里纷飞的思考能力,让她脑子瞬间空白,错愕地在原地傻成一座雕像——原来,韩子期抗旨,是因为这个……可是,她和韩子期早就有婚约了啊,献帝为什么又要自己嫁到流云山庄?

    流云山庄,好熟悉的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百里纷飞微拧着眉,黑溜溜的大眼灵活地转动,努力地回忆,终于……

    流云山庄!那不是兰陵王归隐的地方?!献帝的意思是,要她嫁给兰陵王?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几下,瞠目结舌的百里纷飞慢慢转头,看着献帝。

    皇上……应该不是要她嫁给兰陵王吧?

    “不用怀疑,朕的确是要你嫁给兰陵王。”

    百里纷飞不敢置信地看着献帝,完全呆住。嫁给兰陵王……那她之前与韩子期的婚约要怎么办?退婚?可是她和子期有婚约的事,在朝中已经尽人皆知了啊!

    现在却突然要她嫁到流云山庄——

    “皇上——”韩子期再也无法平静,激动地站了起来。

    “闭嘴,来人,把韩子期给我关进大牢!”献帝喝斥一声,甩了甩衣袖,领着皇后离开。

    vol3

    女主目前的情感是偏

    皇上你太不讲理了

    向男二的吗?只是强调皇帝的出尔反尔,那女主是对男二有感情才不想嫁给男一的吗?给交代。

    女主当时根据对男一的听闻,应该是对男一有好感的吧?对男二应该是偏向兄妹情,这里通过心理描写将女主的情感偏向交代清楚

    回廊上的人,脚步急促,顾不了漫天飘落的雪花与身后拼命追赶的宫女,一脸凝重地往着御书房方向,直奔而去。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君无戏言,皇上是绝对不会收回诚命的,您别去了。”宫女提着伞,无语地追着前头的人,心里的镇定早已如破败的城墙,碎得一地都是残砖破瓦——现在的主子都这么冲动的么!

    “闭嘴!”百里纷飞脸色变了变,头也未回,加足马力,朝御书房疾步而去!

    好一句君无戏言,韩子期与自己的婚约也是献帝亲自指的,这事文武百官都知晓,如今,献帝竟出尔反尔,将它当成了戏言!

    这叫她

    “可是——可是——”对方是皇上啊!宫女好为难地开口,好吧,她承认,身为祭司的主子身份不容小窥,但是冲去与皇上理论,摆明去送死嘛。

    “没有可是!”百时纷飞在一道门前,煞住脚步,倏然转头,白晰的小脸上写满坚决,“我绝对、绝对要去与皇上理论!”

    语毕,脚一抬,大力地踹开御书房的雕花木门!

    几乎是同时,献帝似笑非笑的冷哼传了出来。

    “爱卿今日好兴致,到甘露殿来踢朕的门。”

    “皇上,请收回成命!”百里纷飞愣了一下,霍然想起今天的目的,脱口说道。

    “你也该回承圣宫准备准备了。”献帝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说道。

    “准备?”要准备什么?她有什么要准备的吗?百里纷飞愣住,疑惑地看着献帝,“皇上,要准备什么?”

    “成亲。”

    百里纷飞瞪大眼睛,好惊愕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献帝,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个皇帝是耳聋,没有听到她的话吗,她都说得那么大声了!

    她想破脑子都想不明白,为什

    皇上你太不讲理了

    么献帝一定要她嫁给兰陵王!献帝早将她指婚给韩子期,身为皇帝,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她忿忿不平,觉得荒谬,胸口有一股火熊熊燃烧着,嘴撅着老高,气势却弱了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怎么,不愿意?”坐在一旁不语许久的皇后冷笑一声。

    百里纷飞转头,看到一旁端坐的皇后,在心底暗嗤一声。

    这种强逼事有谁会愿意?好想踹皇后一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呢,为什么她觉得皇后的凤眼里射来一股冷冽,眼神复杂得像他们结了十世的旧仇般。

    她曾经得罪过皇后而不自知么?

    没有吧,在她完整的记忆中,找不出自己得罪过皇后过往啊。可是为什么皇后要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的眼神瞧她呢?难道说,皇后恨自己跟兰陵王有关么?

    百里纷飞,将眼光转向献帝,如愿地看到献帝锐利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僵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皇后喜欢兰陵王吧——

    原来如此啊,献帝是想断了皇后的念头,才将她指给兰陵王?可是,宫里那么多秀女、宫女,为什么非她不可?

    “怎么,捡了这等便宜还不愿意?”皇后说上了瘾,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几乎已经是失控了。

    什么叫捡了便宜还不愿意,就是喜欢兰陵王,也不用这么冷嘲热讽的吧。把她当不会反抗的木头人不成!一股怒火涌上她的心头,百里纷飞一阵火大,就要跳起来与皇后理论。

    “皇后!注意你国母的仪态。”献帝威严的声音适时地制止了百里纷飞的跳脚。

    活该!百里纷飞趁旁人不注意,幸灾乐祸地朝皇后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

    “你!”收到百里纷飞的挑衅,皇后气结,脸色难看地瞪着百里纷飞,横去的手指,险些戳到百里纷飞脸上——总有一天,她会毁了百里纷飞,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兰陵王,这辈子无法得到他,她便让他先下地狱等自己!拖上一个百里纷飞一条命也在所不惜,让她跟着去陪

    皇上你太不讲理了

    葬吧。

    她是一国之母,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怕的,不怕的。

    “皇后!”献帝的瞳孔收缩了下,脸微微扭曲,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发怒了。

    刚才是硬忍住没敢笑,这下子,百里纷飞已经无所顾忌地轻笑出声了。

    活该!活该!活该!这种心眼小得连针都穿不过去的皇后,早该受点教训了,免得她成天端着国母的架子,在后宫里耀武扬威,欺凌弱小。

    “祭司——”献帝龙袍袖口一甩,站起身,皇后立刻恭敬地起身跟到他身边。

    “什么?”百里纷飞没有从情绪里缓和过来,依旧笑着,圆圆的杏眼弯成了一轮新月。

    “朕很期待,你与兰陵王的婚礼。”勾了勾唇,献帝冷笑一声,边说边往门走去,在门边,又想起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哦,对了,朕昨日命人将韩太傅府上四十多个人请进宫了,大家都准备好要参与你与颜九歌的婚礼,可别叫他们失望了。”

    拿韩家四十多条人命威胁她么?献帝的话仿佛一柄锐利的刀,朝百里纷飞耳畔震过来,几乎穿透她耳膜,敲在她的心上。

    她身体一僵,眼神瞬间黯下来,不再说话。

    vol3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承圣宫从未这么热闹过——

    大妗姐、轿夫、提灯笼的、打伞的、敲锣的、吹奏的、挑嫁妆的、挑贺礼的……迎亲的队伍不下千人,等在在承圣宫门,火红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停在水榭蜿蜒的水上回廊,仿佛要将映彩池燃烧起来似的。

    韩子期入狱当天,开始飘起了雪,晶莹的白色雪花犹如从天而降的棉絮般,密密匝匝地落向地面,眨眼就为整个世界覆上了一层粉妆玉砌的银装。

    今天,在她出阁的日子,落了三天的雪,突然停了。

    白花花的窗纸被覆上了一层凝固的冰,窗外,一片银装素裹,入目皆是白蔼蔼的一片,与房内的一片火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妖娆红袄,九龙凤冠,流苏飘带,绣花彩裙,吉祥图文锦锻,绣履裹足……大约只有

    将军你太野蛮了

    皇后才能嫁得如此风光吧。

    百里纷飞透过菱形蟠螭纹铜镜看身后捧着大红绸缎的宫女,重重地叹口气,原来,那天,承圣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是为了准备她大婚的事……

    身披大红嫁衣,头戴九龙凤冠,享的是王公贵族的待遇,嫁的是战功显赫的兰陵王,照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失落才对,可是……只要一想到被关压在大牢里的韩子期,她就很难高兴得起来……

    如果,献帝不拿韩子期满门四十多条人的命威胁,她应该会嫁得高兴点吧,不像现在,有鸭子被硬赶上架的感觉……

    百里纷飞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大红绸缎盖到头上,由着宫女将自己扶出房,牵进轿子。

    君命难为,不嫁也得嫁,何况,还有四十多条人命捏在她手里。算了,韩子期照顾了她这么多年,这次就当作报答好了。

    一年前师傅山鬼先生无故失踪后,她就想出宫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虽然已经认命,但一想到韩子期还被关在牢,她又忍不住叹气。

    唉……

    第二章

    vol1

    若是原来,有人告诉她,成亲是女子一生最重要最幸福的时刻,她想她会相信。

    但现在——坐在轿子里,不能摘红盖头,那不吉利;她从皇宫的门踏出去,嫁的是兰陵王,要正襟危坐,这样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才不至于给皇家丢了脸;喝个水困难无比,肚子饿得咕咕叫,百里纷飞已经烦躁地想打人了。

    一动不动,晃了近二十个时辰,腰僵硬得一转身便会造成扭伤,屁股坐到发麻的情况下,谁再敢说成亲是最幸福的时刻那种话,她会毫不考虑地冲到那人面前,将他打成大馒头脸!

    想伸个懒腰,手的力气一时没收到,撞到了轿子,疼得她蚩牙咧嘴,想将手收回来揉揉,却听到腰间传来“卡嚓”一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闪到腰了!在出嫁的当天,大红花轿里,闪到腰了!这事说出去要被人笑的吧,要被笑死的吧!

    要是再晃上二

    将军你太野蛮了

    十个时辰,不,只稍一个时辰还不到,兰陵王大概就要娶尊雕像回去了!

    百里纷飞一手扶着轿子,一手扶住腰,苦着脸直挺挺地坐着,正想着该怎么办时,晃悠悠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该不会是遇上山贼了吧?好想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她用力地伸长脖子,转着全身唯一灵活的眼珠子,试图从在摇晃的花轿里,在大红绸缎的晃动缝隙中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扶着轿子的手下了些力道,百里纷飞想站起来,哪知脖子才伸长一些,腰间就传来一阵刺骨疼痛,让她直冒冷汗,吁口气,认命地坐着,再也不敢动小心思。

    磨了磨牙,百里纷飞恨恨地看着垂在眼前的大红绸缎,恨不得放把火烧了它——可惜力不从心,她现在根本没有空余的手来做其他事。

    该死的破花轿!该死的指婚!

    在她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感觉眼前一亮,一道似笑非笑的迷人的嗓音随着轻风灌了进来。

    “怎么,是嫌不够热闹,想上演逃婚记?”

    好想冲上去掐住这个人的脖子泄恨!韩家四十多条人命系在她身上,她能逃到哪去,逃个鬼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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