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离去,谁许我余生幸福 - 若你离去,谁许我余生幸福第13部分阅读
这不回来了吗?”欧灏然心头有丝不安,她这是要离开他了吗?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们如此相近了我却还是感觉距离还是非常遥远?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因为身上有太多相似,因为我们都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我们深爱过的人都离开了我们,我们都因为寂寞所以爱上对方,因为……”单小单泪水哽咽的说着。
“好吧,丫头,我尊重你的意思。”欧灏然没有过多的陈述,他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理性,她需要时间,想要空间,他都可以给她,他接着说,“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因为寂寞才爱上了你。”
“虽然我们答应过彼此,不管遇到什么再大的困难和坎坷,都一起携手并肩同行。但我知道沈雪曼她还爱着你,她曾无数次的暗示我,她到现在还爱着你。每次我只要想到你俩单独在一起,我就心里压抑,其实我并不大方,我只是佯装不在意而已。这些天,我不断地慰藉自己说你一定已经不再爱她了。可能换做别人我并不在意,可她是你刻骨铭心的初恋,我在意。我发现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不在乎。”单小单以一种本真的口吻说。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猛敲在玻璃车窗上,仿佛整座城市都浸泡在大雨流光之中。曾经有那么一刻,欧灏然甚至想告诉她,他宁愿用一整个宇宙来换取一颗红豆。然而,这场大雨让爱的人都沉默。
欧灏然望着前方,不再说话。单小单低着头看着淋湿的裤脚,她发现此刻的这个自己好像是突兀的冒了出来,她从来不认识。那就这样吧,放开紧握的双手,都给对方呼吸和思考的自由。
单小单右手打开车窗,欲下了车,欧灏然竟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那一刻,他觉得如果放手让她走的话就会永远失去她,他真的想挽留住她,不让她这么离去。
“灏然,你放开我!疼。”单小单拼命地挣扎,她的胳膊被欧灏然抓的生疼,“灏然,放开我,求你了,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用力挣脱欧灏然的双手,下了车,抱着双肩站在雨中。
欧灏然也下了车,单小单背对着他,两个人立在雨中。
“丫头,告诉我一个你离开的理由。”欧灏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他平复了刚刚激动的心。
单小单没有回答。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哭了,他真的要放她走吗?他还是温柔的放开了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这让他心痛。他多么想就这么拥抱着不让她离去,他还有对她余生幸福的许诺啊!
单小单转身奔跑在雨夜迷离的街头。
欧灏然望着这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阵悲酸。难道她对自己还是这么没信心吗?难道她不相信他其实是爱她的吗?在这万劫不复的雨夜里,他黯然的神伤,雨水无情的滴过眉宇之间朦胧了视线,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他深爱的女子都要残忍的离他而去?他爱她,但这种爱让她不安,让她躲闪,让她流泪伤痛。
“好吧,我等你。”欧灏然在心中默念。他可以等她,等她明白,等她回来,直到等她找到一个不再让他等下去的好原因。
“恨可以很小,小到眼泪能冲掉,我现在很好,可以重新起跑。终于能够恨不再疯,泪不再掉,心不跑,一定会有一个人一段新的美好……”这是单小单最喜欢的歌,她边走边唱着,还边擦拭着眼泪。
她心痛犹如搅割机切碎了一瓣瓣记忆。她想起了过去那个伤心夜里疯狂奔跑着的自己,她不是没有经历伤痛的过去,也不是没有经历世间的悲欢离合,她知道这一次放手意味着什么。她一个人奔跑在雨中,仿佛全世界都已经静止,她看不清来时的方向,眼泪不停地混合着雨水冲刷在脸颊上。
回到公寓,单小单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不让人察觉她的心在流泪。苏雅没有夜生活之后变得安稳了,早早睡了,奚璐客厅沙发上做着彩绘美甲,冯薇薇把大箱大箱的行李从林熙家搬回了心晴公寓。
“小单,你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啊?赶快擦擦。”冯薇薇拿来毛巾说。
“没事儿,回来的路上下了场大雨,我又没带伞。”
“小单,你见到灏然了?”奚璐犀利地看穿了真相。
单小单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没有回答。
“这沈雪曼也真是的,哪儿不好去还偏往上海去。还听说搭一个航班,住一家酒店。人有时候为爱就是容易犯贱。小单你别在意,我相信灏然不会随便动真情。”冯薇薇说道,“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明天要不要去昆明。灏然既然回来了,你就和他回趟台北吧。”
“我们谈过了。我觉得彼此都应该好好理性冷静地思考一下。”单小单回答。
“在感情领域,女人往往成了爱的奴隶,甘愿受伤。亲爱的,你要记住,真心相爱的两个人需要互相体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你们相爱的力量。”奚璐一边做着美甲一边说。
单小单站在窗前,欲望都市折射的光芒像千疮百孔一样侵蚀着她的心。她索性关了灯,呆坐在海蓝色的床上记忆深处和他经历过的最浪漫一刻,她都怀疑那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曾经的幸福像是一种假象,她从未紧握住过。
窗外,雨还是不停地在倾盆而下。
(7)不曾在乎,一个人散步
五月的成都,天空泛蓝,白云悠然。在成都茶店子客运站,单小单排了很长一列队才买到了去马尔康的车票。从成都到马尔康,约一百二十公里,期间要翻越数座山脉,穿过著名的鹧鸪山隧道,等她到达马尔康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里,是小田信封上地址的所在。
在马尔康县城找到一家宾馆,楼梯是木制结构,踩在上面的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很清脆。住下之后,单小单终于开了手机。
单小单没有心存期待欧灏然会发来短信或是打电话,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冷静就不该有那么多的奢望。可是,为什么此刻的心里却有一丝落寞?
“你知道吗?每个行星都有公转周期,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周期。过了那个周期,我们会重新经历曾经所经历的事情,重新遇见以前相遇过的人。我希望我们下辈子还会再相遇。”
单小单真是无助,耳边不知为何老是响起欧灏然曾经说过的这么一句话。她为了逃避,对所有人不辞而别,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个也许能让她片刻安静的小城,可脑海里依旧满是欧灏然,问“欧灏然,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你?”
午夜的北京,喧嚣奢华。欧灏然开着车又一次特地路过东华门夜市。那里依旧热闹非凡,吆喝叫卖声响彻了夜际。记忆有她的地方,总是温暖。
红豆芋圆汤,单小单爱吃的小吃,如今他一个人坐在车子里寂寞的吃着,想象着她就坐在身旁,傻傻的样子。此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灏然,听说小单离开北京了?”沈雪曼打来电话问。
“嗯。今天离开了这里,说是去旅行了。”欧灏然静静地说着。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成为你俩之间的困恼我实在抱歉,对不起。”
欧灏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碗红豆芋圆汤。
“对了,我打电话是来告诉你,过段时间我要出国去巡演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北京了。你再见到小单时,替我向她说声抱歉。”沈雪曼转了语气说道。她已决定出国一段时间,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尴尬。
两个人陌生的语气,简短的问候。挂了电话之后,回到冷清的华贸公寓,欧灏然解开领带,坐在蓝白相间的沙发上,看着墙上悬挂的马赛克绘画,他转身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天的繁星,又想起了那个温榆河畔看星星的晚上。
(8)爱情渺小,换一个拥抱
一早,单小单便起了床,确切地说是一直没睡。她对着镜子整理凌乱的卷发,发现两只黑眼圈深重。
拉着简单的行李,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单小单找到了小田所在的那所贫困小学。这是一所没有校门、没有围墙的学校,操场上的篮球架只剩下一边有篮板,且破损严重。唯有飘扬在空中的鲜艳国旗,守望着这些山里孩子清贫而快乐的时光。
“春风吹,天气暖。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来到小河边,来到田野里,来到山冈上。我们找到了春天……”教室里是朗朗的读书声。
单小单站在教室的窗户边,一眼看见了扎着麻花辫的小田。等到下课铃响,站在讲台的老师便把小田叫了出去。看到小单姐姐的那一刻,小田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小单姐姐,太高兴您来看我了!”小田紧紧地拉着单小单的手说,“为什么灏然爸爸没有跟小单姐姐您一起来呢?”
“姐姐想一个人来看您,灏然爸爸在北京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单小单蹲了下来说,“小田,你看,这是灏然爸爸给你们带来的学习用品。高兴吗?”单小单在离开北京的时候买了一箱学习用品带了过来。
“嗯。”小田用力的点了点头。
单小单摸着小田的麻花辫,眼里满是对小田的疼惜。这时,一群孩子围着一箱学习用品,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小田的老师是一位年轻的羌族女子,年龄和单小单相近。她告诉小单这所学校一共只有二十三个学生,两个班,两个老师。她和另外一位男老师已经在这里支教了三年。
这时上课铃声又响了。小田很纯真的眼神说:“小单姐姐,等下放学之后我带你去外婆家吧,外婆知道您来了肯定会特别高兴。”
单小单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田进了教室。她和那位年轻的羌族女老师在学校院子里自制两小块黑板。一直等到小田下课,单小单才离开。
小田寄宿在外婆家,外婆到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年幼的她便开始喂羊、背柴、喂猪,做完这些活后才回到破旧的泥砖瓦房里,趴在炕上写作业。
眼见这一切,单小单内心感到伤痛。自从小田的父母离世之后,年纪尚小的她便过早担当起了家庭的许多重粗活,单小单想象得到那时候欧灏然来到这里后的巨大感触,难怪他一直在援助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在这个地方,完全可以抛开爱情,抛弃伤痛,让灵魂回归最原始。虽然是为爱远行,可是这一刻,单小单暗自决定自己一定要为这些孩子做点什么。
此刻在北京,同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忙乱的都市依旧如机器一样不停的运转。明媚的午后,沈雪曼竟然约了冯薇薇一起去咖啡厅喝下午茶。
“薇薇,真不好意思,你这么忙我还叫你出来。我过几天就要去欧洲开始我的钢琴演奏巡演了,要离开北京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想来和你们告个别。”
“嗯。”冯薇薇心里很清楚沈雪曼离开的原因,却不动声色地搅着面前的咖啡。
沈雪曼搅动着一杯曼特宁咖啡,说:“薇薇,你知道小单去哪儿了吗?我真的非常愧疚。我真的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使得她和灏然关系闹僵。”自从她得知单小单离开北京了以后,她便彻底恨自己了,之前自己为了得到逝去的爱,做的那些蠢事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
“其实,也不完全因为你。小单这个人我了解,她会很冷静对待每一件事情。”冯薇薇品了一口咖啡,“她一向受不了纠缠不清的爱情,当年和高远分手即使很伤心也很干脆。”
“在爱情和婚姻里,我尝够了伤害的滋味,所以我并不希望看到小单因为我的关系而选择和灏然分手,那样我良心会不安。我真的很想当面对她说声抱歉,之前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的过去,我一直很后悔。”
“我想,小单会想明白的。”冯薇薇叹了口气,感概道,“其实,我发现我俩还是有一些同病相怜之处。跌跌撞撞之后又做回了最初单身的自己。爱情是什么呢,连加菲猫都知道‘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我们呢?”她想起曾经与林熙从相识结婚到无言离婚的兜兜转转。
“经历一场爱情就如穿过一场飓风暴雨,身心狼狈不堪。薇薇,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会幸福的,希望再回北京就可以看到肚子里的宝宝了。”沈雪曼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回答。
“忘了忧伤,才会风轻云淡。没有过不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冯薇薇淡然地说。爱情和婚姻是女人一生的主题,可是现在薇薇只想把人生的的过程走好,因为谁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她现在特别喜欢“风轻云淡”这四个字。
“我想起前不久在香港演出时一位粉丝送我的一本黄碧云的书,里头说‘即便是女人,也不要把幸福单纯地定义成:找到那个对的人并厮守终生。即便是女人,也可以有更多、更丰富、更伟大的追求。’我想,我现在是懂了。”沈雪曼继续搅动着一杯咖啡,轻描淡写地说。
整个下午,在一片咖啡氤氲的香气中,两个女人谈论着彼此的爱情婚姻观,仿佛每一句感悟就是曾经一段爱情和婚姻坎坷的经历。爱情和婚姻,永远都是会有幸福,也会有伤楚。
冯薇薇从咖啡厅出来,她的心情如同这个明媚的午后一般绚烂明亮。但愿所有的心结会慢慢的打开,就像曾经所有的不原谅会慢慢的原谅和接受。她现在正享受着当一个单亲准妈妈的滋味,对林熙再也不会有怨恨。因为,在一路跌跌撞撞之后,才会等待一个晴天,等一个可以说再见的永远。
(9)地动山摇,黎明何时到
沈雪曼没过多久便出国去欧洲巡演,听说第一站便是浪漫的巴萨罗那。欧母从台北打来电话说在九份的外婆哮喘病老犯,于是欧灏然提前回台北了。
在九份,欧灏然曾想起单小单说过但愿有一天来九份旅行。可是,他寻遍了整座山城也没有找到小单的踪影。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吧。
奚璐投资的王府井西餐厅,生意出奇的火爆,每天见她捞钱捞得笑脸融融。没有接受孙文杰追求的苏雅被父母逼得去参加各种相亲大会,和谭雨哲更是无话可说,仿佛彼此早已走到了穷途末路。冯薇薇向报社递交了休产假的申请,产假批下来之后在家全心全意当起了称职的单亲准妈妈。
单小单依旧没有联系那群姐妹们,她在那所贫困小学当起了义工,每天的生活都与这群孩子有关。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单小单才真正的感觉到了精神灵魂的充实。
“孩子们,今天下午我们要学习的是哪一课啊?”年轻的支教女教师在三尺讲台上笑着问。
“泉水,小溪,江河,湖海!”一群孩子异口同声道。
这一天是星期一。单小单坐在教师办公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写着稿,远远的都能听到孩子们爽朗的读书声,下午的课才刚刚开始。不知是昨夜没休息好还是怎么的,单小单感觉头脑看电脑字幕有些倾斜,于是移了移正电脑的位置,还是倾斜。
忽然,她看见,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在不停地颤抖,墙上的那面时钟也在晃荡歪歪的抖。她的第一感觉是——地震了!
“地震了!孩子们,赶快往外边操场上跑,快点儿!”单小单第一时间冲到教室外大喊。
附近的村民慌乱地跑出家门跑到了平地上躲避,远处山体滑坡,山上的石头不断地滚下山,人们尖叫声惊恐不定。单小单能明显感觉到从屋顶落在头发和衣服上的尘土,还能听到教室里的挡风玻璃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直到所有的孩子都跑出了教室,单小单和那位年轻羌族女教师才离开了教室。当她们抱着最后一个孩子跨出教室的那一刻,她们的身后一阵巨响,激起万丈灰尘。单小单转过身才发现,泥砖堆砌的教室,剧烈摇晃后倒塌了!真是惊险!
小田奔跑了过去,抱住单小单的腿哭着说:“小单姐姐,幸好您没事。对了,外婆也幸好出门去田里干活了。”
大地似乎还在剧烈摇晃着,篮球场上的篮球架已经被震倒。单小单紧紧的抱住小田,她这是第一次经历地震,真不敢想象如果迟一会出来,后果会怎样。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省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震中位于阿坝州汶川县。海南、云南、四川、湖南、重庆、江西等十多个省份及地区甚至周边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感……”
在这偏远山村,单小单通过电视才知道这场大地震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一次地震。震中汶川位于阿坝州东南部,离马尔康只有两百多公里。当灾难来临的这一刻,单小单竟有那么一丝遗憾,仿佛还有什么未完成。可是,那遗憾在攸关孩子们生命的面前,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此时,在台北。欧灏然看望外婆之后,坐在家里的客厅同样看到了这则震撼的地震新闻。四川阿坝州,小田所在的地方刚刚经历了一场近80级的地震。欧灏然担心地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无法接通。
看到电视里不断地及时更新新闻,满目疮痍,生离死别的画面。欧灏然想起了十八岁在台北的那个秋天的清晨,那场恶魔般的“921大地震”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他再也不敢再想象下去,小田在四川,小田怎么样了?他紧张极了。
“妈,外婆的病情好一点了,留在台北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现在得赶紧回北京。”欧灏然再也坐耐不住,穿起外套对母亲说。
“行。灏然,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你外婆有我照顾着呢。放心吧啊,得赶紧联系到那所学校的老师们,看看小田怎么样了。有任何消息打电话。”母亲担心的说。
欧灏然打电话让管家订了今天最快的一趟飞机到香港转机。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得知小田的情况,他不能让父亲的遗愿落空。
“你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欧灏然不断地拨着小田班的老师电话,又拨了小田外婆家邻居的,仍是无法接通,这场地震把通信切断了。
欧灏然坐在台北机场的候机厅,不想再抬头看电视里血淋淋的画面。那么多无辜的人被蒙上了白色的布,一排排静躺在那儿。在他心中,他一直祈祷着。不管是小田,还是不知在哪儿旅行的小单,都要平平安安的。她们都是他所爱的人,他不能失去她们。
(10)爱与希望,信念不更改
欧灏然到香港之后直接转机去了四川成都。不管是在机场还是出租车上,所有随时滚动播报的新闻都是关于地震的最新报道,那么触目惊心。
一下飞机,欧灏然坐在出租车上看到路边广场许多人因为担心余震,铺毯准备夜宿街头。
地震后,道路被阻,从成都到马尔康只能从南线绕道,先走雅安再泸定,到巴东再翻梦笔山到马尔康。一路马不停蹄的辗转颠簸,欧灏然到达雅安时已经是深夜了,只能明天再动身前往马尔康。
在雅安借宿,欧灏然彻夜未睡。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十八岁在台北遇到的那场地震就会梦魇般的出现,他曾经答应过父亲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田。
此时的马尔康,小田和一大群孩子在羌族女老师的带领下,在操场做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单小单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盘腿坐在操场旁边,看着孩子们的笑脸上还有地震后的余悸,内心感到悲痛。她决定明天去做志愿者。
“小单姐姐,您想什么呢?想灏然爸爸吗?”小田走了过来,坐在小单旁边说,“也不知道灏然爸爸有没有看到新闻,联系不上他真是好担心。”
“小田,我们一定要坚强。”单小单摸着小田的麻花辫说,“小单姐姐明天要走了,姐姐要去当志愿者了。小田,答应姐姐,你一定要坚强哦!”
“好,我会的。对了,小单姐姐,您一定要去吗?可是我很舍不得您。外婆说,您和灏然爸爸都是咱家的大恩人,我不想您走。”小田眷恋的说。
“嗯,因为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啊。小田听外婆和老师的话,要乖乖的哦。”单小单继续说,“姐姐答应你,一定带你去北京看奥运,好吗?”
那个夜晚,小田躺在单小单的怀里又哭了。她对单小单有种莫名的眷恋,像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恋一样。单小单等到小田睡熟之后才带着行李悄悄离开,和另一名志愿者加入了救援队伍。
第二天一早,欧灏然便坐上了去马尔康的汽车,沿途公路被震塌了许多。在经过梦笔山的时候,一辆中巴车被陷入了泥潭里,二三十个人在使劲推着车。欧灏然下了车,走到了一群人之中,帮忙用力推车。
集众人之力,车子终于驶出了泥潭,一群人欢呼雀跃。欧灏然拍了拍手,笑着转身离去。他没有发现,其中一位推车的女子正是单小单,她戴着太阳帽站在车子左边,而他在最右边。
两辆车,两个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单小单和一群热血志愿者绑着红丝带,一起辗转北川、理县,运送伤员和食物。只要听说哪儿有被困灾民,她们就赶去哪里。在生命面前,她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儿女情长。
欧灏然赶到了马尔康小田所在的小学,见到了残亘瓦砾的村庄,见到了夷为平地的教室。他在一群小孩之中焦急的寻找,找不到小田,没有小田!正当他心灰冷之时,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低着头坐在草地上,那是小田!是,没错,是小田。欧灏然激动万分。
“灏然爸爸!”小田看见了欧灏然直奔了过去。
“小田,对不起,爸爸才来。”欧灏然抚慰着小田说道,“外婆好吗?”
“嗯,都很好。”小田乖巧地回答道,“灏然爸爸,您有没有在路上遇到小单姐姐?”
“没有啊。怎了?她来了吗?”欧灏然惊问。
“对啊,小单姐姐这段时间都在这里陪着我们呢,昨天她说要去当志愿者,趁我睡着就离开了。”小田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说,“灏然爸爸,您和小单姐姐怎么不是一起来的呢?”
“灏然爸爸,小单姐姐在这里非常受同学们的欢迎。她教我们唱歌,玩游戏,还带了很多文具来呢。”小田幼稚的说着。
欧灏然一边听着一边发现自己真够愚蠢。他找遍整座九份山城都没有找到她,为什么就没想到这里?小田的老师告诉了欧灏然许多关于单小单在这里做的慈善事情,他发现自己所爱的这个女人拥有一颗平淡却巨大的爱心。原来,思念,是无止境的。
第九卷chapter9九份咖啡的幸福
(1)继续呼吸,需多点勇气
那几天,灰色阴霾在汶川灾区的废墟上徘徊游走,不断传播着悲怆的消息。所有人的眼睛一直蒙着层层泪水,看着那揪心的画面和涌动的爱心。
单小单加入志愿者之后,每天捡生活垃圾,分发物资,保护安置点水源。有时也随军队送药品和矿泉水到山里,翻陡坡、过悬崖,再坐冲锋艇过堰塞湖。
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在这场灾难面前,单小单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的沉重。她和所有的志愿者一样,每当救出一个希望的生命时总是禁不住的热泪盈眶。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容易感动了。
“妈,我很好。放心吧啊。”单小单每天深夜都要给母亲保平安。
“小单啊,四川地震了,你在哪里啊?”母亲担心的问。
“妈,我就在四川,我在当志愿者。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北京了。”单小单诚实的告诉了母亲,“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先别告诉苏雅她们了吧,免得她们担心。好了,我这又要去送药品,再联络,晚安。”
单小单挂了电话之后便挂上急救箱的药品跟着志愿者的队伍前行。深夜的四川和白天没两样,她们必须不分日夜地守在抗震最前线。
此刻,北京。心晴公寓里,苏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一幕幕感人画面,禁不住落下泪来。奚璐坐在旁边,拿着计算器算着西餐厅最近的盈利数。冯薇薇在动用各方人脉关系,准备发起一个募捐活动。
“苏雅,搁这伤心难过,还不如到现场去做志愿者。那样实际点。”奚璐按着计算机说。
“我靠,上午我填写了志愿者申请表,可是的竟然说我不符合要求。再说,我们公司也请不到假,我这不只能作罢了嘛,今天公司员工又在捐款捐物的,我一样没落下,全数做了。”苏雅忿忿不平地说。
“奚璐,别算计钱了,现在四川人民有难,你还在这里拜金着。”冯薇薇说了句公道话。
“别说得我好像一点人性都没有,好不好?你们不懂,我这是在算我们这个月的赢利具体是多少,我准备捐了这个月赢利的80出去,剩下的20买些实用的寄去。”奚璐解释道。
“哎,也不知道现在小单身在何方。希望她平安无事的好。咱们仨怎么看怎么别扭,缺一个怪怪的。”苏雅感叹道。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离电话最近的冯薇薇接起电话说:“喂,您好,我是冯薇薇,您找哪位?”
“薇薇,是我,灏然。这是公用电话。”欧灏然在一家公共电话亭旁说道,“薇薇,你们听我说,小单来四川了,她来找小田了。然后遇上了地震。”
没等欧灏然说完,苏雅便抢了听筒过去,问:“你说什么?小单去四川啦?那她……有没有怎么样?”苏雅极其害怕听到坏消息,声音顿了顿说。
“她没事。不过……她去了当志愿者。我也没见到她面。”欧灏然接着说,“我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别担心,我会留在这里找她。”
“灏然,你一个人在四川也要小心啊。甄哥很担心你。”奚璐接了听筒说。
“对了,奚璐,我必须拜托你们一件事。”欧灏然停了停,说,“我想把小田接到北京去上学,现在她们已经没有教室也没有课桌课本,根本没办法念书。我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再回北京,雨哲会替小田找到一所学校,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们照顾好小田了。”
“哦,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奚璐说道,“倒是你和小单,明明心里有对方,如果相见了就和好吧。注意安全,等你们一起回来。”
欧灏然只能默默祈祷,说不定哪一天他们真的会在这里相遇,但这机率太微茫。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她一定要好好的。
(2)沉默围绕,到天涯海角
小田被送到北京上学,谭雨哲帮她安排到了一所学校。欧灏然留在了四川,也参加了志愿者队伍,一边做救援一边找单小单。
那几天,大雨滂沱,欧灏然辗转绵竹、青川分发物资。站立在已经倒蹋的建筑堆上,随处可见孩子们的课本、鞋、衣服和床单,那种悲恸的心情,他一直会铭记。
单小单在北川和理县两地跑,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逝去却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面对大地的颤动,她觉得生命真是微小又无助。
“小单,我们已经知道你在四川了。一定要和灏然好好地回来!”手机信号刚刚恢复,单小单就收到了冯薇薇发来的简讯。
单小单这才知道,原来欧灏然也来四川了,此时此刻的他又会在哪里?她已经无暇顾及他了,这时候的她是一个有组织的队员,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他的身影。她只能从心里祈盼,但愿他会好好的。
正当单小单出神的时候,远处一名志愿者对单小单喊道:“小单,快点儿,那边还需要物资!”单小单赶紧收起手机,马不停蹄地跟着一群热血青年志愿者往北川赶去,每天的生活如此繁碌。
转眼,炎热的夏天来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单小单和欧灏然都在四川灾区的各个角落奔跑,却从未碰面。所有人都在齐心协力地抗震救灾,在安置点建设新样板房。两个月前经历的那一幕悲恸,是人们心口永远的疼痛。
由于陆续有各基金会组织的志愿团进来,单小单所在的志愿者队伍到了七月底便要解散了。那一天,她站在废墟之中,望着那一片烈日苍凉之下的废墟,流下了眼泪。她要告别四川了,近两个半月的时间,她和很多很多的普通志愿者一样,竭尽了全力去付出。到了该走的时候,心中总是难过。
“苏雅,我要离开了四川了。”单小单在离开的前一夜发简讯说。
“亲爱的,快回来吧,我们所有人都等你们!”没心没肺的苏雅还不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单小单和欧灏然压根没联络也没见面。
单小单看着简讯中的“你们”有种漠然的伤心。她和欧灏然离开不过两三个月,却明白了生命的真正意义。
“姐妹们,为了支持即将到来的奥运,不给北京交通添麻烦,我决定不回北京了。这次是真的要好好休个长假了。”单小单告知了苏雅、奚璐和冯薇薇。
“大爷的,你丫这旅行怎么还有后续唱啊?不能说不回就不回啊!快老实交代,灏然见到你了没?”苏雅叫嚣道。
“没。我们根本没见过面。”单小单诚实回答。如果有缘,不必勉强也会相见。
“小单,你还是快点回来吧,我对灏然都没法交待了。”奚璐说。
“对啊,小单,你快点回来,我的预产期是十一月初。”冯薇薇抢了说。
单小单只是答应。此时的她躺在北川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终于下定了决心趁奥运期间去一趟九份旅行。
这一夜,青川下着雨。欧灏然睡在临时搭建的野战帐篷里,习惯睡前看着手机主屏幕上单小单的照片,然后反复地拨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又反复地挂断。
仿佛,夏天的夜很长很长。单小单在西,欧灏然在北,他们之间隔着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却一直不曾再见过面。
(3)沿海地带,等潮汐更改
抗震志愿工作结束已后,单小单带着那只青田石墨盒离开了四川,去了九份,为了圆了那个很久前的一个旅行梦。欧灏然终究还是没有在北川找到她,辗转之下回到了北京。
长时间的空中飞行,单小单并没有感到疲倦。终于抵达梦想中的九份,原来和书中那些美丽的照片一模一样,这座小山城三面环山,一面向辽阔的太平洋,单小单坐在沿海公路的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蓝天白云,碧海青山,如此明朗。
抬头仰望着这座落在山坡上的山城九份,真像一座空中之城,这情景仿佛曾经无数次闯入过梦里。单小单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在窄而狭长的阶梯石板路,两边是错落有致的古式屋宇,摇曳生姿的大红灯笼,让人恍惚回到九份过去曾被称为“小上海”、“小香港”的黄金岁月。
单小单在一栋石头砌成的石头屋民宿前停了下来,屋舍是沥青石块为墙,惹眼的是屋前那十几棵樱花树和成排的杜鹃,花期短暂的樱花竟然在这样的夏天浓烈绽放,边开边落,缤纷美丽极了。这是温瑜民宿,单小单在网上预订的住宿。连单小单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选中了这家,也许是因为这会让她想到故乡北京的那条河吧。
“您,就是单小单吧?”眼前站着一位阳光的男子,他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衫和灰色系沙滩裤,站在单小单的面前,亲切的微笑着,如那本旅游书上的那一张张亲切照片。
“嗯,我是。”单小单微笑着淡静的回答。
“您好!我是范辰,这间老屋的主人,兼旅游向导。欢迎您来九份。”他的微笑看上去和善而晴朗。真没想到,如此女性化的一家民宿,主人竟是男子。
屋里家具的摆设很精致,连角落细节也很讲究,绿植盆栽使得屋内清新盎然,看得出主人的用心。范辰帮单小单将行李放好之后,对她说:“单小姐,楼上最左边那间是您的房间,希望您能喜欢。有任何需要可以到一楼找我,祝您假期愉快。”他说着把房间钥匙递给了单小单。
单小单面对眼前的景致着实惊讶了一番。客厅墙壁上是一朵朵樱花的手彩绘,床被都是她钟情的海蓝色。最让人喜悦的是,客厅外有个全角度观海景的小阳台,单小单没有想到,站在傍山的房子里就能眺望到远处的大海,凭窗可以俯瞰基隆港繁忙的景象,拥挤的老街与涌动的人群,大红灯笼高挂与这蓝天白云相称,整座九份山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出门走在狭隘的阶梯式街道上,单小单感叹九份远比电影里怀旧得多,仿佛脚下每一块青石板都参透了恋恋风尘的味道。路过竖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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