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 - 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第2部分阅读
起一条腿摇晃着,大咧咧地说道:
“也不没什么不敢,普天之下还没有老夫不敢做的事情,只不过,老夫一生喜欢闲云野鹤,不愿受约束,有个徒弟绊手绊脚的,嫌累赘。”
——这算什么啊?真是个怪人。
听到这里,即墨大小姐明白了几分,刚才在客栈里曹先生不肯收自己为义女,敢情也是嫌麻烦?
其实,即墨大小姐有所不知,曹先生以前经历过感情上的挫折,所以他才不肯让自己在人情上有所牵绊,只不过曹先生是率直性格,以后他会不会改变心意,敞开心扉,是无法预测的。
“曹先生,就算你收了一个挂名徒弟,总得教他一点东西,你不会是把你那个一点也不准的算卦本事教给挂名徒弟吧?”
曹先生又板起了脸,对于自己算卦一向很自负,只要听见有人说他算卦不准,他就不高兴,正色说道:
“实不相瞒,算卦是老夫的一项拿手绝活,从不外传。还有,请大小姐说话留神,老夫算卦很少有不准的。”
即墨大小姐见曹先生喜怒无常,对他刚才开玩笑要自己答应未婚妻的有点耿耿于怀,便想和他斗气玩,说道:
“你算卦那里准啦?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小姐听都听腻了。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三个,如果你能找到第四个人出现,本小姐就服你。”
话音未落,只听见不远处一小队人马奔驰而来的马蹄声。
“哈,出现了,岂止第四个人?”
曹先生拍手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说曹操、曹操就到。
飞鸿郡王玉树临风站立,搭起手遮了一个凉棚,向远处眺望了一下,眼尖得很,回头劝道:
“紫羽,来了十五个人。这下子你该服了,曹先生神乎绝技,你还是道歉一声吧?”
“好吧,曹先生对不起,小女子刚才失礼了。”
即墨大小姐敢做敢当,说话算数,当场认错,曹先生一笑了之,一场小纠纷就算风平浪静了。
马蹄声如暴风骤雨,一支官兵巡逻队很快来到了眼前,为首的一名小队长看见飞鸿郡王,不禁“咦”了一声,勒住马细细观看,后面的骑兵也都停住了马。
被官兵盯上了,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曹先生把马鞍子搬上马背,挥手叫飞鸿公子和即墨大小姐上马,准备离开。
“你们三个,不许走。”那名小队长命令道。
“喂,你们干嘛?想找茬吗?”
即墨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她本是即墨杀团的杀手出身,对十几个官兵不会放在眼里,首先问道。
骑兵小队长掏出一副画轴,“唰“地一声迎风展开,上面画的是一副人物肖像,瞪着飞鸿郡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和你有什么相干?你们让开,别阻挡我们赶路。”即墨大小姐见官兵缠住飞鸿公子不放,抢着说道。
骑兵小队长扬了一下手中的画像,哼哼地说道:“还赶什么路?他,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是么?你想带他去哪里?”曹先生冷眼旁观,问了一句。
“到军营,去见我们的将军。”
“为什么?”即墨大小姐心生奇怪,大大的圆眼睛闪着疑光。
“这个人胆大包天,烧了军营草料场,被俘后逃走了,也不想想跑得掉吗?”
“胡说八道,本公子烧什么军营草料场?你们瞎了眼,诬陷好人,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飞鸿郡王这才弄明白来龙去脉,原来这支巡逻队误打误撞,画像惹祸端,显然是要错抓人。
骑兵小队长脸上挂不住,也怕抓错人回去被将军骂,又仔细看画像。
即墨大小姐见骑兵小队长拿着一个画像颠三倒四地看,故弄玄虚,说道:
“喂,你把那个画调转过来,给我们看看,画的到底是什么?”
骑兵小队长把那画纸随手一翻,一个画中人丰神俊朗、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吖?是他?
即墨大小姐看见画中人,心里惊叫一声,好熟悉的面容,那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梦中人吗?
“这人是谁?”
即墨大小姐盯着画像,紧张地问。难道上天垂怜,让自己终于找到梦中人的线索?
“此人叫红丝。”骑兵小队长答道。
“红丝?”
即墨大小姐吃惊,重复了一遍红丝的名字,自己刚才在客栈里曾经碰见红丝,出手帮过他,只不过始终没看见红丝的脸。
骑兵小队长挥手招呼巡逻队的十几名骑兵,把飞鸿公子等三人团团围在核心,说道:
“你们看清楚了?画中人就是他。”天快黑了,草原上刮起了晚风。
风吹草低,西边一线残辉,萨珂大草原上描绘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匹千里马、一个和尚、一个垂死的少年,他们要去哪里?
阿九和尚抱着红丝,纵马狂奔,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安静隐秘的地方,尽快给徒儿红丝疗伤,不管去哪里都一样。
快速的奔驰、剧烈的颠簸,阿九和尚感觉徒儿红丝的身子越来越冰冷,很显然徒儿红丝已经快要经受不住了,偏偏这时候,他听到了远处有人喊叫“等一等”。
“等啥哇,再等,徒儿就没气了。”
阿九和尚急不能等,顾不得回头张望,一心盼望外人不要来打搅添乱。
远方,地平线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城镇的轮廓影子,阿九和尚心中暗喜,那是……南宫王朝快要到了吗?
南宫王朝是一个平和的国家,民风淳朴,至少多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乱。
——嗯,好地方,就去那里。
阿九和尚随即做了决定,去南宫王朝。
即墨大小姐看见阿九和尚头也不回,越骑越远,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泄气地喊了一句:
“诶呀,和尚速度好快,我们要追不上了。”
三人又追赶了一阵子,曹先生也发现没希望了,劝大家道:
“算了,别追了,那和尚骑的是一匹千里良驹,咱们的马脚力不行,确实追不上。”
正如曹先生所说,阿九和尚所骑的是一匹万里挑一的骏马。
阿九和尚穷困潦倒,怎么会有如此一匹千里马呢?
事情是这样的:
前几日,阿九和尚在国舅爷吴阜的府中客居,等待和红丝会面,以便把那柄代为保管的上古宝剑交还给红丝,不料,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音信,
忽一日,国舅府的主事仲费跑来告诉一个消息,红丝副将自愿请命成为敢死队队长,率领一名五百人组成的敢死队,连夜去烧敌营草料场,受伤被俘,国舅爷吴阜已经领兵出国去营救。
徒儿被俘了?
阿九和尚大惊,素日里知道西厥国军队一向虐待俘虏,被俘的伤兵几乎都要被杀死,能够侥幸存活下来的没有几人。
事不宜迟,立即出发去救人,阿九和尚提出要借用国舅府里的一件东西。
主事仲费满口答应,因为国舅爷吴阜离开前留下过话,无论阿九和尚需要什么东西,尽量满足他。
一匹马,这是阿九和尚急需的,要走远路,当务之急是坐骑。
主事仲费带阿九和尚去马棚,里面拴着的十几匹好马,请他随便挑,
为了救徒儿红丝,阿九和尚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在马棚里精心挑选出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
阿九和尚武功高强人胆大,骑了宝马,独自一人奔赴敌营,去救徒儿红丝。
经过连夜奔波,天亮之前,阿九和尚赶到了敌营粮草库附近。
放眼四望,粮草库前门一带,两国军队的交锋处于黏拙进行中,火光映燃,厮杀正烈,军号声、战鼓声交错鸣响,到处是死马残尸,血腥弥漫。
阿九和尚是一个出家人,看见尸横遍野,忍不住念了几声佛号:
“阿弥陀佛。”
他仰头望去,隐约看见铁甲军指挥车的号令塔上,火把通明,威风凛凛地站立着大元帅吴阜,正在全神贯注地指挥战斗。
阿九和尚看得出来,粮草库前门外的战斗形势分明,胜负若判,伊塔国的铁甲军大气磅礴,我方八千名铁甲军勇士奋力拦截,四千名妄图突围出去的敌军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我军兵力上多于敌人两倍,气势上更是高涨百倍,气势如虹。
明眼人一见可知:战斗尚未结束,输赢已定。阿九和尚感到有些欣慰,可是,一颗心依然悬着。
俺的徒儿红丝呢?
阿九和尚举目环顾,依稀看见粮草库后面火光大起,难道那里也在交战?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阿九和尚提缰纵马,风驰电掣般地绕到粮草库后门外。
大元帅吴阜站立在指挥战车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战团外,一名和尚策马掠过,僧袍随风飘飘扬起,暗笑一下:阿九和尚也来了?
大元帅吴阜一念闪过,转而继续关注战斗场面,随时填补包围圈出现的缺口,直到大势所趋,战斗接近尾声,准备下令缩小包围圈时,想再看一眼阿九和尚,却不见了他的踪迹。
果不其然,粮草库后门外也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战斗,只不过战斗规模要比前面小很多,战斗形态更加激烈。
阿九和尚远远看去,我方有两千铁甲军正分成一左一右、从两侧围拢过去,敌军大约有一千骑兵向外突围,突围的气势非常凶猛,敌军的主将也夹杂在其中,不断地发号施令,左冲右突,突围的队伍像一条巨龙左右摇摆。
阿九和尚目光如电,在乱军中巡视徒儿红丝的影子。
敌军这一小股骑兵十分彪悍,冲击的力道非常猛烈,渐渐地撕开了铁甲军即将合围的阵势,几十名骑兵簇拥着一名敌营将军冲出了包围圈。
那是红丝!
阿九和尚大笑,掏出蒲扇煽了几下,哈哈,看到了。
勒马站在战局不远处,阿九和尚看见有一小部分敌军突围成功,其中一名敌营将军的马鞍子上横卧了一个黑衣少年,衣不遮体,身上的绷带凌乱交错。
黑衣少年趴在马鞍子上,头朝下,脸朝里,看不见容貌,但是,阿九和尚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能感觉得出:那个黑衣少年就是红丝。
终于可以出手救人了!
阿九和尚紧张中夹杂着兴奋,他掏出腰间斜挂着的那把上古宝剑,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上古宝剑啊,借助你的神威,救出你的主人。
天已蒙蒙亮,朦胧的晨曦下,上古宝剑通体晶莹,幽幽地发射碧绿的光彩,透着逼人的寒气,显示出战神的威仪。
阿九和尚一拍马臀,大喊一声:“走,救人去。”
千里马通灵性,似乎知道骑手的心意,它前蹄腾空跃起,发力奔腾,不到片刻,追上了那一小撮突围出去的敌兵,天神一般大吼:
“大胆毛贼,还俺徒儿!”晨曦雾霭中,面对残存的十余名敌兵和外强中干的莫翼将军,阿九和尚艺高人胆大,毫不退让,大笑一声,斥道:
“废话,一旦蛟龙入海,谁会怕你们搜捕?”
阿九和尚一生走南闯北,怎会被莫翼将军一句搜捕恐吓的话所吓到?反而觉得莫翼将军的言行十分可笑,一名心虚胆战的败军之将,焉敢口出狂言?心想:
只要能救出徒儿,咱们就从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贫僧自然会护着徒儿远走高飞,脱离你们的魔掌。
莫翼将军进退不得,强压怒火,瞥了阿九和尚一眼,淡淡地说道:
“和尚,劝你最好别激怒本将军,不妨坦白相告,红丝因为火烧草料场,犯了不可饶恕的逆天大罪,他这个俘虏的小命朝不保夕,你最好放弃他,另外收其他的徒弟去。”
“贫僧受徒儿是大事,你以为是买萝卜咸菜,有一搭无一搭地当儿戏?”阿九和尚被气得哭笑不得,心爱的徒儿怎么可以随便放弃?气愤愤地喝道:
“最后一次问你们,到底交不交出俺徒儿?”
事态陷入黏着,双方似乎都不肯让步。
莫翼将军身边的一名卫兵心理恐惧,不断地回首张望,听见远处的厮杀声若隐若现,面露仓皇之色,凑近莫翼将军的马前,提醒道:
“将军,小心提防后面的铁甲军追上来,只要这个和尚不为难咱们,把俘虏交给他算了,咱们先安全撤离要紧。”
莫翼将军也在犹豫,担心伊塔国铁甲军随时会追赶上来,可是,如果把红丝拱手交出,却又心有不甘。
他思虑再三,看到阿九和尚如此重视红丝,心生一计。
红丝昏迷不醒中,软绵绵地趴在即墨将军骑坐的马鞍前,轻飘飘的身子被莫翼将军随手一挑,脸朝上翻转过来。
“红丝!”
阿九和尚终于看到了红丝的容颜,见他脸色极度苍白,双眸紧闭,被即墨将军任意抓起裤腰带,身子任人摆布,好像一座弯曲的拱桥,头和脚不自然地向下耷拉着。
莫翼将军心中对红丝隐约还保留着一份情意,可是,眼下急于突围,只得狠下心肠,反手把红丝的身子从马鞍上翻转过来,抽出别在长靴上的匕首,挥舞了一下,作势抵在红丝的胸口上,说道:
“和尚,你再耍赖下去,本将军一刀杀死你的徒儿。”
阿九和尚大吃一惊,莫翼将军这一手段太阴毒了,用红丝来威胁自己让路,自己怎么能眼看着徒儿在眼前送命?
没有了回旋余地,阿九和尚只得做出让步,把路让开少许,叫道:
“别伤害俺徒儿,把匕首拿开,放你们走。”
一招赢局,轻松搞定,莫翼将军得意地一笑,双腿一夹马肚子,坐正身躯,率领十几名骑兵,大摇大摆地从阿九面前骑过。
阿九和尚虎目蓄泪,骑在马上,左手持剑,右手拔出大蒲扇,舍不得徒儿红丝,想动手拦截,却又怕会受伤害,虽然红丝只是一名俗家弟子,自己说过要教他内功心法,一直没有来得极传授,可是看到徒儿总是处于危难,心中对他更加爱惜。
莫翼将军等十余人,侥幸过了阿九和尚这一关,继续快马加鞭地逃窜,终于在天光大亮时,遥遥看见了自己军队的大营。
眼见到达安全地带了,即墨将军松了一口气,命传令兵道:
“快,吹号,向大营求救。”
随着短促激越的求救信号声吹响,十余名骑兵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要到大营了,马上就要得救了。
正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大惊,急忙回头去看,只见一匹无人骑乘的快马朝这边奔驰而来。
空马无人?
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却不足为奇,因为有些老马识途熟路,即使没有骑手驾驭,那些有灵性的战马也会自己跑回营地。
莫翼将军大意了,料想不到此时此地能发生变故。
那马不是一匹空马,上面有人,只不过它的主人使出绝技,在马的一侧蹬里藏身,所以远远看去好似一匹无人的马。
会是谁呢?
这么快的马,这么拼命地赶来,不是巧合,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事。
阿九和尚急红了眼,他想出这么一个妙极,蒙混过关来到眼前,身在马侧,宝剑如同长蛇吐信子一样伸出去。
上古宝剑终于沾血了!
为了救徒儿,阿九和尚不得不痛下杀手,剑光不停地一缩一探,十几匹敌兵战马络绎不绝地中剑倒地。
只在一霎那,莫翼将军察觉到一阵旋风夹杂着沙尘扑向自己,他想拨马逃离险境,不料自己的坐骑嘶吼了一声。
马屁股中剑,莫翼将军的战马两条前马腿高高扬起,宛如人立起来,不客气地把马背上的两个人一齐掀了开去。
莫翼将军没想到被惊马甩了下来,一个狗吃屎摔倒了地上,感觉手里空空如也,惊悸了一下,红丝呢?
旁边,阿九和尚及时地轻舒猿臂,恰似海底捞月,轻轻巧巧地把红丝坠落的身子挽在了手臂里,放在了自己的马鞍子上,回转马头,欣喜若狂地大笑一声:
“哈哈,红丝徒儿,俺们走。”
莫翼将军坐在地上,瞪眼看着阿九和尚抢走了红丝,二人一马如同一阵旋风般远去,速度太快,一下子恐怕追不上。
一名同样落马的卫兵,慌忙跑过来,准备扶起莫翼将军起身,忽听得大营那边号角鸣响,战马奔腾,大批的援军赶过来了。
莫翼将军没想到自己功归一篑,损失了三千骑兵,还丢掉了要犯俘虏,怎么好意思和大营的人交代呢?
红丝,你跟和尚是逃不掉的,不论天涯海角,本将军绝不会放过你们。
莫翼将军恨恨地想着,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郡王,骑兵队的生涯已经使他变得坚忍不拔,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
莫翼将军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军装,迎接大批援军的到来。不服输,他决定回到大营后,立刻派出十几支搜索队,在萨珂大草原上,全力追捕红丝和阿九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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