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天下 - 第1710章 抓到你了
之效果真如同朱芳远所预料,允驳回了他请求收回旨意的奏折。不仅如此,允还果真了自己获得的证据:包罗一名自称是朝鲜世子朱伴读的人,他所写的口供,以及献上的少许物证;而且,允是在京城上朝时将这个自称是朱伴读之人叫到朝堂之上,让他当众说自己知晓的事情,以及展示物证。
当见到特意为他送来的邸报后,朱芳远的心彻底凉了。如果是在现代打讼事,这个自称是朱伴读之人所献上的物证,以及他本人作为人证基础不足以确定朱生病是假的,最后一定是以证据不足了案;但在这个年月,这些已经足够了,足以证明朱芳远在蓄意欺瞒大明天子。
朱芳远马上又上了请罪折,而且连忙破除朱的世子之位,重新扶立朱为世子。见到大明天子陛下收到他的请罪折后竟然留中不发没有任何反映,心知陛下仍然不满足,朱芳远咬咬牙又不得不举行禅位大典,将王位让给朱。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后,大明天子终于有反映了。允下了一道旨意给朱芳远,再次斥责了他一番,不外语气已经缓和许多,只是又申饬他既然已经让位,那就要有逊位的样子,朱也要有国君的样子。朱芳远推测了一番,以为大明天子的意思是不仅要让位,也要让权,平素也不要滋扰朱施政。
推测到这一层意思后,朱芳远差点儿没将牙齿咬碎了。让出王位也就而已,横竖自己也做了十六年国君,又已经年至五旬,心中已有让位之意;但让他交权可是如同割他的肉一般。这也不仅是因为他恋战权位,也有自己的革新刚刚举行到一半,若是撒手不管,反面朱心意的革新或许就会废止,让自己的心血付诸流水。
但大明天子的话不能不听,朱芳远也只能对朱交接了一番后基本放弃对朝堂的影响。幸亏朱突然登上王位,也不知如何治理朝鲜,对于父亲的嘱咐倒还听从。
但有一件事,朱芳远却坚决不愿放弃,就是追查这个自称朱伴读的人到底是何人,哪家的子弟。朱芳远恨透了这小我私家,一定要找他出来,将他挫骨扬灰,甚至铲除他的家族。
朱芳远在听闻大明朝堂上发生的那一幕后就将所有朱的伴读都叫进宫来,仔细辨认,确定所有伴读都是本人,而非他人冒充。这就让朱芳远很难查出揭发朱生病为假的人到底是何人了。尤其当日允在朝堂上宣召这人的时候让他头上带了斗笠,并未被人看到长相;这人说话时的声音也居心扮作降低,越发看不出来。朱芳远虽然仍派人严查,但心里也不抱希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原来若是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纵然许多年之后查出到底是谁,朱芳远抨击的心思也淡了,况且到那时朱的王位已经稳固,纵然朱芳远想要抨击也能够护住这人;可是……
……
……
“你说什么?”朱芳远心情即惊讶,又有些恼怒的劈眼前之人喊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上王,臣绝不敢在上王眼前说谎。”跪着这人忙叩头说道。
朱芳远见这人的神情不似作伪,又仔细询问了作证的两个平民,马上相信了他的话。他招招手让他们都出去,随后恼怒的喊道:“竟然是金家!”
适才那人所奏报的,就是到底是何人向大明天子揭破朱之病为假之事。那人适才说道:“上王,自从先王以来,一直委派臣等监视大明派至朝鲜的锦衣卫。臣等也从不敢懈怠,对于每一位来到朝鲜疑似锦衣卫校尉之人,或大明锦衣卫在当地任命的校尉,都派人牢牢盯着,绝不让他们得知任何不应得知的事情,做下任何不应做下的事情。大明自然也知朝鲜不愿有锦衣卫安插在海内,肯定会着人看守,所以有时会收买北边几府的胥吏,伪造户籍又派人至汉城,作为暗间。但他们并不知晓,大多数暗间都市被发现。”
“有两名暗间在建业十年被派到汉城,臣之属下早已觉察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一直并未揭破,而只是派人盯紧,他们也并未觉察自己被觉察。昨日伴晚,他们闲极无聊,在屋内聊起有关殿下之事。”
“其中一人说道:‘朝鲜上王恐怕很想找到泄露现在的国君其时生病为假的人是谁。他或许也有推测,猜到了谁人家族嫌疑最大。但他没有证据,又畏惧自己猜错了,究竟许多人都可能向大明透露此事,有本事将人送出汉城的家族也不少,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但实在,向陛下泄露那件事的人就是来自嫌疑最大的那一家。他抄了那一家,就什么都清楚了。’”
“其时听到这段话的人以为事关重大,马上向上奏报,报到臣这里。臣当机立断,派人将这两名暗间抓了起来,严刑拷打,终于问出向陛下泄露那件事的人就是光州金氏的族人:金成复。”
“竟然是金家!”朱芳远又喊了一句。正如那名锦衣卫暗间所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是金家,但有嫌疑的人家许多,都可能做出这件事,他不敢将这些人家全部抄了,只能望着这几家的府邸所在心中暗恨。
可现下他有了证据,就不必那样隐忍了。朱芳远又咬牙切齿的说了几句,叫阉人进来,对他们付托道:“你们即可将大王叫来,告诉大王,寡人要与他说的事情很是重要,岂论他在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连忙赶来寡人的宫殿。”
“是,上王。”阉人忙允许一声,转身小跑着去传令了。不多时,朱也急急遽跑过来,站在朱芳远眼前喘了口吻,对他行礼完毕后问道:“父亲,叫儿子前来所为何事?”
“要叫父王!咱们家乃是王族,岂能与普通人家的称谓一样!”朱芳远呵叱他道。他做国君的时候对儿子们对他的称谓还不十分在意,但在逊位后变得十分在意,任何不叫他父王的人都市被斥责。
“是,父王。”朱也不与他争辩,允许一声。
“你们都退下。”朱芳远又对屋内所有下人说了一句。下人们赶忙行礼退下,出门前又将门窗都关紧了。
“厚伯,为父已经知晓了,那件事到底是何人告诉大明天子得了。”朱芳远说道。
朱芳远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朱一时没有想到父亲说的是那件事。但他看到朱芳远恼怒中夹杂着些许快意的心情,马上明确过来。
“父王,是何人?”过了一会儿,朱问道。
“就是光州金氏的族人,听说一直在重病的金成复。”朱芳远道。
“是成复?”朱惊讶的叫道:“怎会是成复?他一直在生病,怎会跑到大明的京城将此事告诉大明天子?而且我最近还见过他,确定是他本人无疑。”
“现下是他本人,但三五个月前未必是他本人。”朱芳远随即说了金家的瞒天过海之计。说完这番话朱芳远又冷笑道:“金家的人果真很厉害,能想出这种战略,就算是为父,也甚为叹服。”
朱默然沉静起来。他明确父亲叫他来这里的意思:处置金家。但他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相信父亲不会随意污蔑金家,但他却不能,也不愿意遵循父亲的意思,处置金家。
岂论如何,金成复将此事告诉大明天子是帮了他,让他能够继续朝鲜国君之位,纵然他不谢谢金成复,也要保他,否则以后谁还会为他卖命做事?不必说朱心中也不是没有对金成复的谢谢。更况且,金家照旧他的岳家,在两班豪族遍布朝鲜的各地的情况下,任何削弱他岳家的行为都市削弱王权,他更不能处置金家。
可父亲的意思也不能完全违背。朱芳远虽然逊位,但才逊位不到两个月,在朝堂上仍然有极大的影响,许多官员仍然更听从他的下令。若是他直接下令处置金成复,事情会更糟,影响会更坏。
“父王,虽然金成复此举颇为不妥,但既然事情已经已往,不如就让事情的真相被掩埋起来。儿臣一辈子不许金成复出仕,再寻理由削金家应得的犒赏。”朱想了好一会儿,说道。
“这就是你对金家的处置?如此轻描淡写?”朱芳远生气的说道。“为父知晓你在想什么,但为父这口吻一定要出来才宁愿宁愿!”
“可是,若是重重处罚金家,对儿臣掌控朝堂倒霉。”朱不得不说道。
“正是因为忌惮到你掌控朝堂,所以为父没有自己下令检查金家,而是将你叫来与你商量。但为父一定要重重处罚金家涉及此事的人!”
“父王企图如那里置?”
“所有涉及此事的光州金氏族人,金成复及想出这个战略之人‘病逝’,其余人等一辈子不能为官、不能入京,将他们全部驱逐回光州。”朱芳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很想将金家检查了,将金氏族人全部正法或流放。但思量到朱掌控朝堂,最后做出这个处置。
朱与他争辩几句,见父亲执意要如此处置金家,只能允许道:“是,父王,儿臣知晓了。”
“你允许就好。”朱芳远说道:“此事是为父最后一次要求你做什么事,之后为父不会再强求你任何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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