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歌尽微凉 - 默歌尽微凉第6部分阅读
出了跃动的旋律也是静默的奏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寂寞。
对了,忘记说了,师太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尹淑。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07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难得周末的早晨没有课,正当我还留恋地泡在被窝里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天使的翅膀”。
本来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听到这铃声,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这是属于苏洛特有的铃声!我心里一阵激动。
我忙不迭地拿过电话,果然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那熟悉的两个字。
“苏洛。”
有些愣神,好半天才意识到电话已经响了n久了,我手忙脚乱地按下了通话键。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边苏洛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还没醒吧,景默?”语气有几分揶揄。
我有瞬间的气闷,“已经醒了好久了。”我不服气地说了谎,却显得底气不足。
他并没有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也没有再追究问下去,“现在是8点一刻,九点,我在你寝室楼下接你,你整理下。”
他说完就收了线,我在这边“喂喂”了几声,回应我的是一串“嘟嘟”的忙音。
心里有明显的意外与欣喜,愣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住校之前景卓说的那句,“已经和苏洛说好了周末去他公寓补课。”
原来这样的照顾只是因为受人所托的责任,并无其他,想到此处,刚刚本是很亢奋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有点沮丧。
不过想想能和他一起过周末,我还是相当满足。
快九点的时候我来到寝室楼下,苏洛已经等在了那里,天气寒得很,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总之他的鼻尖已经有些发红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也很心疼。
我冲他走过去的时候,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责怪我,我也不想将这份心疼流露出来,所以只是语气有些忿忿不平地开口,“这么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说。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毫不客气地接。
他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他的手指凉凉的,“贫。”他用一个字作为此番对话的结束语,我低头脸红。
看来我确实在数学上没有天赋,不过是几张卷子,讲完的时候,竟然已经华灯初上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来。
苏洛走到窗前皱眉道:“外面的雪下得太大了,景默,要不然,要不然今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
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眼神突然嘲讽起来,“难道你还害怕?景默,我可不是周兴。”
我的脸涨得通红,“谁怕了?我可不是喻婷。”
他的脸色瞬息就变了“这话什么意思?”
“她有幻想症,不过抱歉我没有。”我摊手做无辜状。
他被气乐了,一时间,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是不是我们之间,走近了那么一点点?
雪停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把大床让给了我,自己睡在了客厅,我认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过我怕吵醒他,翻身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不想在我第六次翻身的时候,客厅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景默?”
“嗯?”我装作睡意朦胧地应声,生怕他看穿我的心思。
“你睡不着?”他问。
“没有。”我继续装睡意阑珊。
他轻声笑了下,“少装样子……”顿了顿,“要不要陪你走走?”
这么晚了去哪里走走啊,但我还是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他的提议好奇极了。
走廊很黑没有灯,我们走得着急竟然忘记了拿手电,“景默,”黑暗中,他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别怕,你拉着我的手就是。”
我隐隐地看到他伸过来的手,依稀想起第一次他握住我的手时的场景,那时我无法无天地翘掉了一下午的课去神游,惹得景卓紧张地找了我一下午。
苏洛的温度,我清晰地记得,我将手郑重地放在他的手里,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我竟然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地颤抖了那么一下。接着就大力地拉着我,一步一步地走楼梯。
我们像极了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玩耍的小孩,几分钟后,我和他便爬上了楼顶。果然觉得离天空近了好多,夜幕低垂,星子在苍穹上明亮地闪烁,我仰着头望着幽暗的天空,
“知道吗,景默,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那里的天空,可比省城清澈多了,连同人心也是。在乡间无忧无虑地疯玩,那是小时候最深刻的回忆了。”他的话中有着无尽的感慨,眉目间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
“星星是穷人的钻石。”我说。
“俗气。”他皱眉,“那是书上的句子,要我说,星星是永远抓不住的回忆落下的眼泪。”
我摇头,表示不明白。
他突然笑得很温润,“最近的星星离地球也有4千光年,所以当星星的光抵达地球被我们感知的时候,那已然是它的回忆,伤感的回忆很疲惫,所以有了眼泪。”
我望着他的侧脸,他高高的鼻子,那样漂亮的句子就从那张有着完美唇线的嘴巴中轻轻吐出,我突然想到一句话,苏洛的嘴巴就是那种天生用来接吻的嘴巴。
想到这里我脸有些发热,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郑绯儿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哪个少女不怀春……”
莫非,我真的在怀春?
还没等我想明白,身边的苏洛突然问,“景默,你冷不冷?”
我摇头,其实身上确实一阵阵地发寒,可是我想把这份记忆留得更长久一点儿。
“我们回家吧。”神情自然。
我们的家……这句话让我忽而想要流泪。
楼梯很黑,他像刚刚上楼时那样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一点一点地往楼下走,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句叮嘱。
“小心……”
“9级台阶。”
我们踱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我刚要兴奋地大叫回家了,突然啪地一声门口的灯亮了,犹豫间,门便已经开了,我看到门里的喻婷冷若面霜的脸,她的眼神在我脸上扫啊扫,似要在我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最后,她刀子一样的眼神停在了我和苏洛还握在一起的手上。
“你来了。”苏洛的声音波澜不惊,淡淡地。
喻婷点了点头,“来了之后,便知道我们更有必要要谈一谈了,就像是上次在“深海”的那次谈话一样有必要。”
她的话我听不懂,可是我还是注意到了此间氛围的微妙,我甚至感觉到苏洛握着我的那只手在慢慢地攥紧。
我低下头的瞬间发现,事实上,他马上又松开了我的手。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08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西方人说星期五是黑色的。
果真不假。
当我推开教室的门走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在我的位置上围做了一团,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刺耳,不知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我好奇地走过去,有人回过头来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如同变色龙一般立马变了几变,他们逐渐都转回头来,表情复杂,眼神闪烁。
我皱眉,许久围在我书桌前的人都零零散散地散开了去,我才猛然地瞥到,他们围着的,是一张已经发旧了的报纸。我心里疑惑得紧,走上前去拿起来,只看了几个字,手就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
报纸已经发黄得厉害了,年头久远,最上方的日期显示是八年前。视线移下来,在头版的位置上,那几个明晃晃的大红字,就那样把我的眼睛烙得生疼生疼的。
“祸起9岁顽童,一失两命,溺爱到底该不该?”
我的心开始有种极度缺氧的感觉。突然觉得头有千斤的重,报纸亦有千斤的重,我可以感觉到来自教室的各个角落的眼神的灼射,脸开始发烧,头疼得紧,好像要马上裂开了一般。
刹车声,救护车那如同悲泣一般的呼喊,哭声……那么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无法很好的融合,它们那样各自为政地独立存在,心开始膨胀,脑子开始膨胀,好吵,好吵,真的好吵。
我“啪”地一下扔掉了报纸,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不要吵不要吵。”我轻声地和那些鱼龙混杂的声音交谈。
它们并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声音反而越来越响,好似嘲讽一般的对我咆哮。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被我扔在地上的报纸,几秒钟后,转身朝门口跑去。
是的,我想逃离,逃离开这溢满了窒息气息的空间。
一口气跑到了操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开始飘雪了,地面上早已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落得并不急促,很缓很缓的那种,我看着它们,心里突然变得分外的宁静。
我伸出双手,想要阻止它们的下落却是徒劳,心里微微叹气索性闭上眼睛。
听,轻轻地聆听。
你可能听见,雪花下落的声音?
那是什么呢?是它们的呓语,还是微微的哭泣呢?
我得承认,我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叫做好死不死。虽然我还活着但是有如行尸走肉一般无疑。
我还不得不承认,一张小小的报纸,就足够有毁灭我的能力,它开启的不仅仅是尘封的往事,还有我的负罪感。
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周,虽然周末回家的时候景卓明显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可是我知道,他同样帮不上我。
或者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自己,或许如此这般下去就会一蹶不振,但是我无力反抗,只能就此沉沦进这无底的哀伤的深渊。
星期一的中午,当我吃完饭从食堂往教学楼走的时候,小花园的一阵吵嚷声引得我停下了脚步。
“你别以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别以为你也势力大就可以只手遮天,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你收手吧,以后都不要再陷害她,这样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给你保守秘密。”
我知道窥探别人的秘密不好,可是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我在回忆里慢慢地追寻,离得有点远她又是背向我,我有点看不清,不过当我看清楚面向我的那个女孩的脸庞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是喻婷!
喻婷冷哼一声,“易晓溪,别以为你在酒吧玩几天认识几个外边的流氓小混混你就了不起了!我家就是势力大,就是只手遮天又怎么样!”
易晓溪!这名字冷不防地袭了过来,对,这声音是易晓溪的。
我屏息凝神,继续听了下去。
“你喻婷也是讲究脸面的人,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易晓溪说着话,“呸”地一口吐在了地上,“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和苏洛讲了,苏洛会怎么看你,他还会要你这样一个蛇蝎女人不?”
她的话让喻婷瞬息间变了脸色,虽然话音还是冷冷地,可是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证据呢?你说我找私家侦探查景默,侵犯了她隐私的证据呢?话可不能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的。”
喻婷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这样的一来一往,易晓溪就落了下风。
“反正,反正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天我在酒吧的隔壁包间听得一清二楚,别忘了,就算没证据,我也是证人!”易晓溪毫不让步,“我告诉你,景默和你是不一样的人,你少欺负她,不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的话惹起了喻婷的一阵冷嘲热讽,“看看,你自己也承认,你是兔子我是鹰!”
“你!”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蹬蹬蹬地就跑了过去,“易晓溪!”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09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们走。”拉过了她的手,然后加快脚下的步子,耳边有风声轻轻在耳边掠过,我在带着她一起奔跑。
雪花在我们周围轻轻地下落,跑出了好远,我才渐渐停缓了脚步,我小心地伸出双手,虔诚地去接那些晶莹的天使的眼泪。
“你这样做很傻……”我沉不住气地开了口,“不过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一些真相。”
操场上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的人,早已打过了下午课的铃声,雪花静静的下落,一瞬间,我竟然有种天地都消失了的错觉。只有雪花静静下落的声音和景默心里轻轻啜泣的声音。
是的,只有这两种声音。这两种也许有着同样姿态的声音。
“景默,如果你想说话,我随时都愿意做耳朵。”她突然说。
“你怎么不开口问我?”
她扬起脸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笑了,却依旧是笑得没有声音。
“你就不好奇?”我再次开口,同时转过了身看着她。
她便也转过了身来,“景默……”她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她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我看着她在雪天里分外晶晶亮的眸子,心里一片柔和。
“我想说给你听。”我转过了身,正对着她,我确定,这声音,是来自我自己的。随后我们找了块干净的并不算太潮湿的台阶坐了下来,我轻轻地用双手环抱着膝盖,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安全。
“那年我9岁。”我说,“那年的景默曾经有过一个四口之家,爸爸,妈妈,我和妞妞,妞妞是小我3岁的妹妹。”
“那年很流行一种糖,吃在嘴里会跳舞的那种。那天也是雪天,不过是几十年罕见的大雪,我想吃那种会跳舞的糖,妈妈便开了车带着我和妞妞出去买,可是雪太大了,离着超市还有好远的距离,妈妈就停下了车,她抱着妞妞牵着我,那样的温度,现在我还可以感觉得到。”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便执意要拿着那个糖口袋,妈妈扭不过我就准了我自己拿着糖,过马路的时候,糖口袋掉在了马路中间,撒了一地的糖。”
“那时我也只知道哭,就站在马路台阶上,怎么都不走,我要我的糖,我只是想要我的糖你知道吗?”
“妈妈让我等在马路边上,她抱着妞妞去给我捡回那些糖,可是,可是,接下来我只听到了刺耳的车鸣声,雪地上全是鲜红的血,我吓坏了,我晕了过去,那天开始,家里就只剩下我和爸爸两个人了……”
“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我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对着她大声地吼起来。
她嘴巴动了动,突然她握住了我在微微发抖的手,“景默,糖果可以带来短暂性的甜蜜,可真正的甜蜜,来自感觉,而非味觉。我希望你明白,这只是一场意外,如果她们在天上微笑着看向你,你不要让她们看见你泪湿的眼,那样她们会难过的……”
我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往天上看过去,不知何时,雪已经无声地停了,天边开始映出了七彩的光亮。
我站起身,眯起眼睛看过去,那是彩虹吧。
彩虹的光虽然有些微微地刺眼,可是真的好美。
那真的是她们的笑容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那沉郁在心底的巨石,好像已经有了些许松动的痕迹。
又一个星期五来临。我从教室出来便早早地等在校门口,等着景卓的车来接我。
自从那次和易晓溪的一番谈话后,我们便走近了许多,只是郑绯儿对易晓溪莫名的厌恶,让我的立场尴尬起来。三个人的友情是不是有时候就会如此微妙呢?
有时候郑绯儿叫我去食堂吃饭,我便想一同叫上易晓溪,而每次都会演变为郑绯儿在前面一个人的走着,留了一个气鼓鼓的背影给我,反倒是易晓溪并不太过介怀,对于郑绯儿,她也就嘲弄地笑笑,并不当一回事。
这样几次,易晓溪便不再接受我的邀请了,而我心里再清楚不过,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不使得我陷入两难的窘境。她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内心却是如此的细腻且善解人意的。
如果三个人可以做成朋友,那该有多好,或许,我可以找机会和郑绯儿谈谈。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走到了校门口,门口停了好多的车,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这样拥挤的场面显得无比壮观起来。
坐到景卓车里好一会儿,身上才觉得不是那么冷了。
景卓突然开了口,“我下周要出差。”他说。
“知道了。”我说。
“上次你说‘人不错’的那个女孩叫易晓溪吧?”他突然转了话题问我,声音听不出任何感□彩。
我摇窗子的手慢了下来,“嗯。”心里却想着他怎么会知道易晓溪的名字,想着想着,突然有种什么被放在烈日下曝晒的灼热感。
我说完便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窗外都是荒野,郊外人烟稀少,好半天这宽阔的马路上才驶过一辆车,一切都显得静悄悄无声无息的,也许躁动的,只是我现在的情绪和心,只是我克制得很好,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我想,我真是他的女儿,表面的冷漠和平静,骨子里的驿动,无二致。
过了好久景卓才开口,他说,“景默,你以后不要和这女孩儿在一起。”
我继续看着窗外,许久都不作声。
他以为我顺从了他的意思,便又在一旁说了些什么好好学习之类的,我用手拄着下巴,心里想着他总觉得很了解我,这次怕是失算了。
想到这里我便一点一点转过头看向他,看着他的侧脸,然后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她是我的朋友,你无权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这句话被我说得没有任何温度,冰到了极点,寒得彻底。
“吱呀”的一声,景卓突然刹车,因为是紧急刹车,车子继续向前滑动了一段才停了下来,景卓侧过头看我,像不认识我一般,那眼光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扬起脸直视他的目光,眼神挑衅且不甘示弱。他显然被激怒了,有一刹那,我是以为他会说什么呢,我甚至想,他或许会扬起手给我一巴掌,可是这次却是我的失算,许久,他只说了一句,“回家喝汤,我炖了你最爱喝的汤。还有,我出差的这一段,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有事情要去找苏洛,不要让我担心。”他说完便重新启动了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依旧分外的刺耳。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10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自从大上个周末,苏洛说我的数学成绩已经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了后,我的每周末的例行补课,就改成了每天晚上的例行补课。就这样持续了一周的时间,虽然我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但是这诱惑太大,每天按时吃药,我想我还可以扛一阵子。
周一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又一次下起了晶莹的小雪花,校园里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天却因为下雪的缘故显得不那么阴冷起来。
下午的第三节课,因为持续的下雪天阴了下来,低低的云垂在天边,让人心里看了极为压抑,我有些莫名的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那种心慌。
体育老师抽风了一般要我们去室内体育馆进行体能测试。新校区的体育馆很大,真的很大很大,大的有些让人觉得空旷得怕人。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我有些胸闷头晕,进到体育馆的时候,尽管这里面的空间很宽敞,我却依旧感觉到缺氧般的窒息,本来还是可以吃一周的药,可是昨天找药瓶子就遍寻不见了,不知道被我丢到了哪里去。
总算做完了体能测试,我抬起胳膊看了下表,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吵吵嚷嚷的大闷炉里。头很晕,眼前有些发黑,我赶紧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旁边的郑绯儿并没有觉察到我的不舒服,她坐在我身边,眼睛四下里不住地看。她总是对着新鲜事物有着不可磨灭的热情。
突然她兴奋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景默景默!”
身体上的不适让我心情很糟,“怎么了?”我有一点儿不耐烦地应她。
她没在意,继续兴奋地开口,“景默,你看你看,那边是苏阳,我的偶像啊。”我侧过脸看她,她的脸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劳累还是因为现时的激动,总之两颊红扑扑的,非常可人。
我浑身早已乏了力气,没精力随她一起兴奋,只好摆了下手,“你自己去看……”
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茬,“景默,那我去看他们打篮球了。”她说完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般奔了过去,这样的敏捷让我有些怀疑其实她是会飞的。
胸闷得厉害,我已无暇顾及她的去留。我靠在椅背上,心里突然生出些许凄凉来,这样吵嚷的室内,我却体会到了一种孤独。我闭上眼睛,生怕眼泪会不听使唤地流下来。
“景默,苏洛老师找你,在门口等你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待我睁开眼睛,人已经不见了。
虽然身体难受,虽然我连传话的对象都没看清楚,但是只是这个简单的名字,便给了我走向门口的充分的理由。
虽然体育馆里面吵吵嚷嚷地,外面却很安静,我和体育老师打了招呼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苏洛的背影。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便转过了头来,眼神依旧淡然平静。
我站到他面前,身体上的不舒服让我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倒是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出来,“景默,给你。”
给我?我好奇极了,下意识地伸出手,还没接过来,眼神触碰到那小瓶子上的标签时,脑中便似炸开了一记闷雷一样,“嗡”地一声。
我锁紧了眉,一种被洞察了秘密般的失措与慌乱,还有的,是一种无可名状的耻辱。
是的,我很古怪,很古怪,所以他的这个行为没有让我觉得感动或者怎么样的,相反,我却觉得很耻辱。
或者真的像景卓说的那般,平静的外表下,骨子里是我的血液与骄傲到有些自负的心。
这样的我无法容忍别人的半点同情。因为我从来都不需要,那样的姿态,于我是砒霜,会瞬间将我置之死地而无力反抗。
那是耻辱。
我反手一把打落了他手中那属于我的药瓶子,眼神淡漠地看她,“你个小偷?”
“小偷?”他重复了我的话,眼神中稍纵即逝了一丝痛心,然后脸上便恢复了那冷漠的神情,没再开口说话。
我声音颤抖着问他,“那你知道什么是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像瞬间失去了灵魂的重量,“你知道多久了?”你知道多久了?”我提高了声音冲他吼,“是景卓告诉你的?”
他没有回答,好半天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他蹲下了身,捡起了地上的药瓶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它递到了我的眼前,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给你。”
我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眼角,手背凉凉的,我顺势“啪”的一声,再次用手打落了它。
整整一瓶子的白色小药片,哗啦啦的,洒了满地。
苏洛腾地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抖了抖,“随便你怎么想。”他说完这句话便转了身,高大的背影看上去决绝而又忧伤。
我愣在原地,还没等我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竟然猛地又转过了身来,加快脚步走了回来,直直地重新站回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看着我,却不说话。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11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寒风中,我与他默默对视,他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小刺猬。”少顷,他突然开了口,随后蹲下了身,捡起空药瓶,随即开始寻找散落在四处的白色药片,一片一片,谨慎地收进药瓶子里,哗啦啦的声响,让我羞愧不已。
不要对我温柔,我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弱,或者早已无力再反抗,只能就此沉沦。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滴在我深蓝色的牛仔裤上,然后,就一圈一圈地晕开来。
我就这么掉着眼泪看着他认真地在地上寻找那些小药片,少顷,我擦了把脸,我也蹲了下来开始帮忙,他的余光看到了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钟,只是他没有抬起脸来看我。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各自捡着各自的,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静默着,却好像已经说了太多。
当我拿着药瓶子重新走回体育馆的时候,郑绯儿突然跑到了我面前,“景默,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儿。”我把药瓶子不动声色地装进衣服里。
郑绯儿并没有留意,随即嗤之以鼻的口气开口,“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眼神里满是不屑。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她。
她用嘴努了努那个方向,“喏……”她说,“是周兴,又在追易晓溪了。”
“什么?”我惊异道,“周兴追易晓溪,那易晓溪怎么说?”
我对这件事竟然如此的关注倒是吓了郑绯儿一跳,她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我,惊讶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匆匆地再次开口,“那她同意了吗?”
郑绯儿不答反问,“景默,别告诉我其实你喜欢周兴,这剧情很俗。”
“不是。”我冷冷地答,顿了顿第三次开口问道:“她到底怎么说?”我因为焦急语气已然有些不好。
郑绯儿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开口答道:“她说好。”
好。我心里瞬间像跌入了寒冷至极的冰窖中。
好。我的心里反反复复地如同魔障一般的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字,单调的音节。
好,原来也会如此的不好。我的胸闷更加厉害,窒息感让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张苍白的面孔,昏过去的一瞬间,我想,她怎么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她让我觉得如此的陌生,而且,颜时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一切都给不出答案,无边的黑暗,却在瞬间吞噬了我清醒的意识。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日已近西了。寝室里已经开了灯,刺眼的光亮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照射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光源,然后耳边便传来了欣喜的声音,“景默,你醒了!”
我勉强地睁开眼睛,适应了光亮后,我朝声音的出处望过去,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也许是隐隐的失望,因为我看到,叫我名字的人,不是易晓溪,而是郑绯儿。
我心里轻轻地叹气,视线再往后看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易晓溪平静的眸子,波澜不惊。
我的心明显的一恸。
郑绯儿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景默你吓死我了,秃头王说你是血压低导致的暂时昏迷。”她说完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你再不醒,估计我也要低血糖了。”她是故意逗我笑的,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郑绯儿口中的秃头王是我们的校医,不过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他是个误人子弟的庸医,今天我现身说法,证明事实果真如此,不过也着实应该“感激”他才是。
我冷冷地看向易晓溪,目光相接,我别过脸去,她转身出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郑绯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还好意思在这里惺惺作态,假得要死了。”
我没接她的话茬,只是望向雪白的墙,那是一种无血色的苍白,苍白的,像极了颜时的脸庞。
我越来越看不明白周围的人与事,如果说易晓溪是个玩弄感情的人,她怎么会为我出头而与喻婷正面交锋,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的态度与做法又太让人匪夷所思,巨大的谜团在我心里埋下,刚萌芽的友情,转眼就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与考验。
一时间,我觉得疲惫极了。
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chapter12谁在谁心里妖娆成伤
哦,我有一颗不算多正常的心,一个不健康的身体,从心到身体,都觉得疲惫至极了。
再醒来时大概已经是午夜,我摸了摸依旧有些晕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上看下去,易晓溪的床上没有人,而郑绯儿也没有入睡,她趴在桌子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在看片子。
我起床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转过头来看我,“景默,你醒了。”她说着已然站起身来面向了我,“你饿吗?我这里有方便面可以将就一下。”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了,心里乱糟糟的着实什么也不想吃。
我用被子蒙住了头,心里却依旧想着,易晓溪去哪儿了呢?
她去哪里了呢?
再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郑绯儿转过头来看我,“我去水房洗脸。”
她点了下头便不再问什么。
我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入夜了,走廊里很静,隐约可以听见有的寝室中传来的鼾声,让这个夜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我刚走到水房的门口就已经看到她。
不知她在水房里呆了多久,这里已经烟雾缭绕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抽了多久的烟,只看到她旁边的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烟头,她依在走廊的墙上,那种雪白的晶莹的瓷砖,我想那一定很凉。
我怔怔地站在水房的门口望着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她吸烟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被烟雾氤氲了模糊不清的脸庞。
那种寂寞。
而今天这样的寂寞气息无疑又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气息。那种气息叫忧伤。
这样的午夜是如此的静谧,我和她在水房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对视了好半天,她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可是我还是被烟熏地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
我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我在等她来说,或许她应该给我个解释什么的。
可是好久她都没有开口,我轻轻咬了咬唇终于说服自己放弃了如此的念头,少顷,我转了身。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以为她会叫住我,可惜她没有。
我不自禁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寝室,心里的忧伤无从宣泄,我蹬蹬地爬上了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没有了光亮,泪水纷纷落下。
我躺在床上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的。而整夜,易晓溪都没有再回寝室。
古人说“多事之秋”,可是这个冬天却如此的不太平。好像每周都要发生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才甘心。
一夜无眠,索性我便伸了个懒腰直接起来,去食堂吃了点饭后便径直地朝教室走去。刚一推开教室的门,就听见班里面炸开了锅一样地吵嚷。
前几天的事让我心有余悸,因此面对如此的场面,我开始紧张和手足无措。
我怔怔地站在班级的门口看着一大堆的人围在黑板前争先恐后地看着什么,推推搡搡地拥挤着,仿佛真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郑绯儿疑惑地皱眉,“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呢?”她说着话已然挤了上去看热闹。
我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心里自己的事情还无暇顾及,哪有多余的时间再关心些旁的事情。
心里想着我便走到了位子上坐下来,我翻开书托着腮,眼睛瞧着书,却是一个字都入不了心。
少顷,郑绯儿大喘着气跑了回来,“你知道黑板上贴着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皱眉,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说下去。
她冲我轻轻点了下头,眼神有些凝重,她沉吟片刻终于开了口,她说:“景默,那是一张化验单。”
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得厉害。“什么……什么化验单?”我结结巴巴地发问。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似乎显得顾虑颇多的模样。
我心里很急,嘴上的话音就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到底是什么?”语气已然有些坏。
她低下头,少顷,她终于抬起了头来,“是一张妇科病的化验单,写着什么……”她说到这里顿了下来,脸颊变得绯红,“总之就是写了一些很脏的病在上面,还盖了医院的公章。”
“那是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马上要有事情发生。
我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再次开口,“上面的名字,写的是易晓溪。”
“易晓溪……”我下意识地重复她的名字,浑身像被瞬间抽走了力量一般。
妇科病,很脏,易晓溪。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三个词组在脑中顺当地联系起来。
也许是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郑绯儿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叫我的名字。
我紧紧地咬着唇,片刻,“噌”地站了起来。我的动作太快,倒是把旁边坐着的郑绯儿吓了一跳。
“景默……你要做什么?”她问出这句话的声音有些高,而我已经从座位上离开站在了两排书桌之间的过道上,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步步地朝讲台上走了过去。
本来挡在黑板前的几个人突然就让了位置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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