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 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第16部分阅读
不出杜斓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人。他回过身对手下说:“他们不在这个房间,去别处找!”
诊室大门被重重关上,杜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ada佘瘫软下来的身体,笑着说:“ada佘,你刚才实在是太勇敢了。”
ada佘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杜小姐啊!麻烦你以后可别再插手这些事了。我老太婆心脏可不好,这种惊吓的场面可受不了几回啊!”
“呵呵,知道了。这次实在是太抱歉了。”
“为什么要帮我们?”年轻男子扶着女孩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杜斓上身只穿着暴露的塑形衣后,帅气的脸竟然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随后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连忙别过头。
杜斓心里暗笑了一下,伸手拿起外套穿好,“不为什么,只是我很清楚被人追杀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帮助你们。”
“谢谢你!”男子向杜斓点了一下头,扶着女孩向门外走去。
“你们就这样走了吗?那群人也许还在外面,现在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杜斓不放心地提醒道。
男子回过头,感激地看了杜斓一眼,说:“不用担心,我会小心避开他们的。我们若留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不能再连累你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诊室。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黑道追杀?”ada佘奇怪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猜大概是哪个黑道大哥的女人和小情人私奔吧!呵呵!”杜斓玩笑着说。
杜斓配完药走出医院,当她走到停车场准备拿车时,突然又看到那刚才的一男一女。他们正被十几个黑道打手逼向角落,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六七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黑衣人。
“看不出那小子还挺能打得嘛!”杜斓自言自语。
那名年轻男子紧紧揉住怀中的女孩,神情愤恨地朝着为首的那名黑道打手说着什么。女孩躲在男子怀中不断流着泪摇头。那情景,看得杜斓好心酸。
分明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特别还是黑道的闲事。但杜斓不知怎么的心念一动,坐进跑车,踩下油门后猛打方向盘朝着那群黑衣人冲去。
十几个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跑车吓了一大跳,慌忙四散逃开。
“快上车!”杜斓将车停在那对男女身前,大声喊道。
男子看到杜斓,没有丝毫犹豫,拉着女孩坐进了宝马的后座,顺手又解决了两个冲上来想阻止他们的黑衣打手,然后将车门重重关上。
杜斓立刻一踩油门,宝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三)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三)
“进来吧,这里是我的私人公寓,你们在这里很安全。”杜斓打开防盗门将那对男女让进房间。
“随便坐,你们想喝点什么?”杜斓走进厨房,探头问。
“温水就可以。”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孩坐到沙发上。
杜斓倒了三杯温水走回客厅,将其中两杯放到那对男女面前,自己则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露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位的名字。我叫杜斓,可否请两位自我介绍一下。”
年轻男子拿起一杯说递到女孩嘴边,动作轻柔地喂她喝了一口,温柔地仿佛在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我叫谢天櫆,她是我妹妹谢雨彦。多谢杜小姐今日救命之恩,他日我若脱离困境,必涌泉相报!”
杜斓摆了摆手,“别说的像你们黑社会结拜似的,江湖气象太浓我可受不了。我说过,因为我曾经也有过被追杀的经历,知道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才不能对你们坐视不管。不过你说你们是兄妹?”
“对!”
“亲兄妹?”
“是,如假包换,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兄妹!”
“噢!那谢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兄妹俩为什么会被追杀?”杜斓暗暗抽了自己一下。搞什么,人家是亲兄妹哎!自己刚才竟然还以为他们是私奔的小情人。太邪恶了,自己的思想实在太邪恶了!
“这……”谢天櫆英气的剑眉皱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女孩的的手。
“不能相信我吗?也对,毕竟我们认识连半天都不到。对不起,问了让你们为难的问题。”
“啊!不!我们黑道上混得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杜小姐在我们兄妹俩最危难时候伸出援手,便是我们的恩人。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不相信你。只是,我们兄妹遇到的事太难以启齿,也太过危险,我并不想将杜小姐你卷进这件事中。”谢天櫆认真地说。
“我不在乎有多危险。”杜斓笑着说,“反正这浑水我都已经趟了,就不在乎再弄浑一点。谢先生,别再叫我‘杜小姐,杜小姐’了,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这么客套。我看你年龄一定比我小,不如就叫我一声‘斓姐’吧!我也叫你‘櫆’,好吗?”
谢天櫆点头,“好,斓姐。”
“有什么苦难就和我说吧!你斓姐虽然不是什么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但在商界好歹也有点地位。你们的困难或许我能帮上忙。”杜斓发挥了自己在人际交往上左右逢源的天赋,很快让谢天櫆对自己产生了信赖。
“哥,我好累,想睡一会儿。”谢雨彦突然揉了揉眼睛,对谢天櫆说。
谢天櫆拍拍自己的大腿,说:“累了吗?那你就枕在哥腿上睡一会儿!”
“好!”谢雨彦乖巧地缩进沙发里,头枕着谢天櫆的大腿,沉沉睡去。看样子,真的已经很累很疲惫了。
杜斓拿来一条毛毯盖着谢雨彦身上,睡梦中女孩的相貌清纯甜美,五官精致细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帘上形成一道半圆形的阴影,右眼角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为她清丽的容颜增添了一份落寞的妩媚。虽然这些天的逃亡生涯让她憔悴了许多,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只是,为何她的脸色会如此苍白,一种近似于可怕的苍白?
谢天櫆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谢雨彦额角的长鬓,眼眸中透出无尽的心疼。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杜斓说:“斓姐,实不相瞒,我和彦儿现在正被一个在黑道上权势极大的男人追杀。我们一路辗转逃亡,至今已快一个月了。”
“那个黑道大哥为什么要追杀你们?櫆,我看得出你其实也是混黑道的吧!难道,是你拿了那个黑道大哥某件很重要的东西?”杜斓不禁想起了许多警匪片中惯有的情节。
谢天櫆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斓姐猜的没错,我以前的确是香港某帮派的堂主,身份仅次于首领大哥。但那个男人并不是因为我才追杀我们的,而是……因为彦儿……”
“彦儿?”杜斓吃了一惊,转眼看着在谢天櫆腿上安睡的女孩,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年轻乖巧的女孩竟然会是黑道大哥的女人。
“斓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我妹妹绝对不是黑道大哥的女人。是那个可恶的禽兽强占了她,彦儿从头到尾都是被逼得!”谢天櫆眼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櫆……”
“彦儿今年才十九岁,她本来已经考取了一所很好的名牌大学,九月一到就可以走进象牙塔。是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残忍地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无忧无虑的笑容,毁了她平静的生活,毁了她的天真,她的清白之身。最后还害得她流产,害她失去记忆!要不是我们身上有相同的家族印记,彦儿甚至不会认出我是她的亲哥哥!”谢天櫆愤恨地说道,全身颤抖。
原来谢雨彦的脸色如此苍白是因为流产!杜斓心里一震,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孩竟然……
她努力不让震惊表露在脸上,气愤地说:“既然那个男人都已经把彦儿害得这么惨了,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你们?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他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一个贪婪、霸道又无耻的滛魔!我决不会让彦儿再落到他手上,宁死也不会让他再摧残蹂躏我可怜的妹妹!”谢天櫆激动地说着,眼角不禁渗出眼泪。那是对自己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亲生妹妹,心疼的眼泪。
“哥哥,不要哭!”彦儿不知何时醒了,她抬手轻轻拂去谢天櫆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彦儿很好,彦儿会一直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哥哥不要难过,真的,彦儿很好。”
“彦儿!”谢天櫆痛苦地将谢雨彦拥入怀中,“为什么我早没发现,如果我不是整天忙着处理帮派中的事,就不会让那个男人有机会伤害到你。为什么我早没发现你的不对劲,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信了那个混蛋,是我害了你。”
杜斓看着对面沙发上相拥在一起痛哭的兄妹,泪水悄悄盈满了眼眶,“我会帮助你们的!”她下定决心要用自己一切力量保护这对兄妹,“你们先待着这里,我会利用我的一切人脉,尽快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你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天櫆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杜斓说:“斓姐,谢谢你。不过在离开方面,我有自己的办法。我和彦儿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这绝对没问题,你们就住在我这里,无论多久都没关系,彦儿身体这么弱,实在不适合再风餐露宿。留在我这里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
“斓姐,谢谢!你的恩情我们兄妹磨齿难忘。”
杜斓整理出一间客房给谢天櫆住,让谢雨彦和自己睡一间。她特意去药房买了许多调理女子小产后身子虚的补药,每天煮给谢雨彦喝。谢天櫆有时会出去,说是去办理他们离开这里的事项。他拒绝了杜斓的好意,说自己以前在黑道怎么说也算是个有一定势力的人,想找一条偷渡的线路应该不难。可杜斓担心的是,既然那个黑道大哥如此大费周章地要抓他们,又怎么让他们轻易逃脱,所有偷渡线路八成早已被那个人封锁了。
杜斓的猜想果然得到了印证。一连四天,谢天櫆每天出去都无功而返,回来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但谢雨彦的情况倒渐渐好转起来,在杜斓的悉心照顾下,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人也不再那么憔悴。只是,她的性格还是很阴郁,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发呆。
杜斓很奇怪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一个失去了以往一切记忆的女孩,脑中还能想些什么?
这天深夜,睡梦中的杜斓突然被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吵醒。她侧头,发现身边的彦儿不见了。一惊之下,她连忙坐起身,循着那伤感忧郁的歌声一步步走向阳台。轻轻推开阳台的玻璃移门,杜斓看见谢雨彦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纱裙,依在栏杆上唱歌,薄纱睡裙的下摆随着夜风轻轻飞扬,瘦弱的身影显得那样落寞、哀伤,痛煞人心。
杜斓细细聆听,原来谢雨彦唱的那首歌是前不久上映的电影《画皮》的主题曲——《画心》: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
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著
你是我
一首唱不完的歌……
好悲伤的曲调,这个女孩过去究竟承受了怎样一段痛心的感情?若真的太过伤人,或许遗忘也是一件好事吧!如果爱你只剩下刻骨的伤痛,不如遗忘,不如遗忘!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四)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四)
杜斓拿了一件睡袍披在谢雨彦身上,“彦儿,夜深露重,风又凉。你身子弱,小心病了。”
歌声嘎然而止,谢雨彦回过头,不经意的,杜斓看见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划落,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却带给人无尽地伤痛。
“斓姐姐……”
“为什么哭?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杜斓柔声问。
“不!不知道!我这些天每日地想,不停地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谢雨彦用手撑住额头,痛苦的说。
“你想回忆起以前的事吗?”
“我……”谢雨彦低下头,“我不知道,哥哥说我以前过得很不开心,一直被个男人伤害。他说还是忘了比较好。只有忘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
“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对吗?彦儿,难道你爱那个男人?”杜斓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什么?”谢雨彦猛然抬头,看着杜斓的眼中充满了不安。仿佛是被人揭穿罪行的小偷般,惶恐到了极点,“爱他?不,不可能!哥哥说那个男人很坏,坏透了。他一次次地让我伤心,一次次地伤害我。如今还把我和哥哥逼得走投无路。我不该爱他的,也不可能爱他的。”
谢雨彦不停地否认,眼泪却越来越汹涌,“我明明不会爱他的,可是为什么?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忘记了他,心里会那么空,那么痛!为什么?斓姐姐,我的心好难受呀!”谢雨彦再也抑制不住,扑进杜斓的怀中痛哭起来。
“彦儿……”杜斓轻抚谢雨彦的背,安慰她。双眉却不由自主纠结起来。也许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并不是谢天櫆说的那样,谢雨彦和那个黑道大哥之间一定还有着更深的羁绊。
第二天早晨,杜斓和谢家兄妹吃完早餐后,便准备开车去上班。出门前,谢雨彦拉着杜斓的手,说:“斓姐姐,你今天回来时,给我带一些画画的东西好吗?比如说像是素描本,炭笔什么的。”
“画画的东西?彦儿,你会画画吗?”杜斓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只是我突然好想画画。哥哥,我以前会画画吗?”谢雨彦回头向谢天櫆询问。
谢天櫆听妹妹这么说,剑眉不禁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成若无其事的表情,淡淡的说:“你这小丫头哪会画画,别闹了,让斓姐安心上班去。你就给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哥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了。再过几天,我就带着你去一个那男人永远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哥……”听到谢天櫆的否认,谢雨彦不高兴地嘟起了嘴,转身对杜斓说:“好啦!彦儿不画了。斓姐姐去工作,路上小心。”
杜斓默默看了谢天櫆一眼,心生怀疑,她不动声色地向两兄妹挥手告别,发动了跑车的引擎。
杜斓傍晚回家时,谢天櫆又出去了。谢雨彦一个人倚在阳台上看夕阳下,口中还是幽幽地哼唱着那首《画心》: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比月色寂寞
就让你
在别人怀里快乐……
“彦儿,”杜斓轻声呼唤。
谢雨彦回过头,红着眼睛向杜斓打招呼,“斓姐姐,你回来啦!”
“嗯!彦儿快过来,看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杜斓边说边从购物袋中拿出一本活页素描本,一盒炭笔,一块素描专用的橡皮,还有一盒油画棒。
“耶?斓姐姐你真的帮我买回来啦!”谢雨彦欣喜地跑到杜斓身边,“可哥哥说我不会画画啊!”
“嘘!别理他。就算不会画,就当是姐姐买给你消遣的。喏!拿去玩吧!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晚上吃咖喱好吗?”
“嗯!好!哥哥说他今天去安排我们离开的最后手续了,也许晚上不回来,要明早再回来。”谢雨彦说着翻开素描本,顺手将那盒炭棒拆封,手势是那么熟练自然,仿佛画画对她来说是件再熟悉不过的事。
谢雨彦看着雪白的画纸,眼神渐渐凝重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当碳棒在洁白的纸页上抹下第一道墨痕时,她整个人像是通过了一条电流般,全身猛然一颤,紧接着便无法遏制地挥舞炭笔在画纸上飞驰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杜斓捧着两盘香喷喷的咖喱饭走到谢雨彦身旁,“在画什么?”她好奇地探头去看谢雨彦的画纸。只一眼,她便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瓷盘滑落在茶几上,咖喱饭撒了一地。
杜斓的反应让谢雨彦吓了一跳,“斓姐姐,你怎么了?”
“彦儿,你认识这个男人吗?”杜斓指着素描本上谢雨彦刚刚完成的一幅男子的肖像画愕然地问道。
深邃的脸部轮廓、冷峻的线条,五官仿佛完美的雕刻品,挺直的鼻梁、黝黑如星的眼眸,英气逼人的双眉,薄而性感的唇。有如此冷俊相貌的,除了那个在香港纵横黑白两道,世界级的黑帮太子爷——萧雄之外,还能有谁?
“我……不知道。”谢雨彦喃喃地说着,伸手抚过画中人的眼眉,鼻子,嘴唇,“我真的不知道,当我拿起画笔时,只是下意识地画出了这幅肖像。习惯地就仿佛我一直都在画这幅图像似的。”
“彦儿,”杜斓皱起眉,“你老实告诉斓姐,他就是你们一直在躲的黑道大哥,那个伤害你的男人,是不是?”
“我……”谢雨彦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抖到手中的炭笔都折断了,“我不知道,别问我,我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只是……”
谢雨彦慌忙将手中的素描本和炭笔扔到地上。素描本的活页松开,夜风涌入房间,吹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素描纸,上百张画纸如雪白的蝴蝶般在整个客厅起舞飞扬。
杜斓站在一片纷乱飘扬的纸页中,看着蜷缩在沙发里抽泣的女孩。心中百感交集,蓦地,双手紧握成拳,这件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四年中,杜斓和萧雄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他们经常会互通电话问候,有时杜斓去香港出差时,两人还会相约出去吃饭,喝咖啡。杜斓知道萧雄有一个从小就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叫吴梦诗。可是那个女子因为患有先天性败血症,身体一直很弱。
一个月前,萧雄突然宣布要和吴梦诗完婚,并邀请杜斓参加婚礼。只可惜那时的杜斓正在法国出差,无奈之下,她只能通过电话向萧雄表达了祝贺,并令sandy送去了一份大礼。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杜斓本以为现在的萧雄一定沉浸在新婚燕儿的喜悦中,乐不思蜀。但自从得知谢雨彦和他可能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后,杜斓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拨下了萧雄的手机。
手机过了很长时间才通的,电话那头传来萧雄带着深深疲惫的声音:“喂?”
“喂!萧哥吗?是我,小斓。”
“哦,小斓啊!好久不见,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没事就不能来找萧哥了吗?”杜斓决定先试试萧雄的口风,不急着把谢雨彦的事告诉他,“上次萧哥大婚,小妹无暇前去祝贺实在不好意思,现在特来赔罪!”
“哦,没什么,萧哥知道你忙。”萧雄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知萧哥蜜月过得怎么样?大嫂近来好吗?”杜斓试探着问上正题。
“我没有结婚。”萧雄语出惊人,“婚礼当天遇到了些意外,仪式取消了。”
“怎么会这样?”杜斓一惊,“那梦诗姐呢?”
“……梦诗她两周前旧病复发,现在还在医院急救,怕是……过不了这关了……”萧雄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悲伤。
杜斓霎时觉得胸口一股气提不上来,“你是说,梦诗姐……快不行了?”
“是的……小斓,萧哥这边近来遇到了很多麻烦事,一时半会儿很难和你解释清楚。等我将手头的事处理好了才联系你,好吗?就这样了,再……”
“如果你就这么挂断电话的话,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杜斓打断萧雄的话。
“什么意思?”
“萧哥,你的‘宝贝女儿’最近是不是离家出走了?”杜斓意味深长地丢出这句话。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敏锐观察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她可以断定谢雨彦就是萧雄口中一直提到的那个“女儿”。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萧雄这句“女儿”的意义竟如此特殊。
“你……知道……”萧雄的语气霎时变得激动起来,“小斓,你知道小雨儿的事了?你是不是见过她?她在哪?我已经找了她快一个月了,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
“她在我这里。”杜斓顿了一下,“因为刚流过产,又加上这个月中一直被你的手下追捕,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风餐露宿。她的身子很虚,这几天才微微有些好转。”
“真的?我……我只是想找她回来,”萧雄内疚地说,“我只是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并没有要追捕他们的意思……”
杜斓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彦儿和櫆并不这么想啊!萧哥,你告诉我,彦儿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怎么可以对一个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几岁的女孩出手?还伤得她这么深!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萧哥吗?何时变得如此禽兽不如!”
萧雄默默地承受着杜斓过激的责骂,良久,才哑着声音说道:“小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小雨儿。求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想补偿她,好好补偿她这些年来对我的付出。”
“你可以补偿些什么?一个女孩最珍贵的童贞,笑容,青春,天真,你以为是你想补偿就补偿的了的吗?”
“我……”萧雄无言以对。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爱彦儿吗?”杜斓皱眉问出这句话。她发誓,如果萧雄有半点犹豫,或者回答“不爱”的话,她绝对立刻将谢雨彦带走,让萧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
“我爱她!”萧雄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我爱她!我爱她!失去她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她,在乎她。”
“那就足够了。”杜斓终于轻笑着松了一口气,“我答应让你见她,只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彦儿她失忆了,过去的事她一件也想不起来。如果你能让她想起你最好。但若是她真的再也想不起你,决心要将你忘了,你便不许在为难他们兄妹俩,放他们离开,可以吗?”
萧雄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终于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五)
第二十一章谁是谁的谁(五)
第二天下午,杜斓借口说彦儿整天闷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的,所以想带她出去兜兜风。于是开车将谢家两兄妹载到了和萧雄约定的那个山顶。
当谢天櫆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时,他们已经被萧雄和他的手下,近二十辆车团团围住。在身着笔挺西装的萧雄从一辆加长版黑色凯迪拉克中走下来的瞬间,杜斓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身旁的谢天櫆折断了。
“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杜斓,枉费我如此相信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谢天櫆狠狠瞪着杜斓,一副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样子。
“你根本不懂得彦儿的心。”杜斓迎上谢天櫆愤怒的眼神,“一直以来,你总是以为彦儿痛苦,不愿想起过去的事,自私地篡改了她的记忆。你一味地认为是萧哥伤害了彦儿,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可你有没有考虑过彦儿的感受?有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忘记过去?”
“开什么玩笑!彦儿被那个男人伤害得这么深,她怎么可能愿意再想起过去的那些伤痛?”
“你有亲口问过彦儿吗?”
“彦儿……”谢天櫆回头看向车后座的谢雨彦,发现她正表情愕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外萧雄的方向。
“给彦儿一个机会,让她自己选择好吗?”杜斓认真地看着谢天櫆说,“萧哥答应过我,让他见彦儿一面,如果彦儿终究不愿跟他回去,他便放手,不再派人追捕你们。今生也绝不会再出现在彦儿面前。”
谢天櫆剑眉紧皱,侧过脸,沉默良久。终于松开了扼紧杜斓的手。
“谢谢你,櫆。”杜斓下车为谢雨彦打开车门,将她牵下跑车,“去吧!去和萧哥把话说清楚,然后自己决定是走还是留。”
“斓姐姐……”谢雨彦茫然地看着杜斓,又抬头看了看等在凯迪拉克旁凝视自己的萧雄,犹豫了一下,缓缓向他走去。
杜斓坐回跑车,和谢天櫆一起紧张地观察着谢雨彦和萧雄交谈的过程。
他们看到谢雨彦犹疑着到萧雄面前,萧雄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的双肩开始颤抖,捂住嘴向后退着。萧雄冲上去一把抱住谢雨彦,不管女孩在自己怀中死命地挣扎,依旧仅仅抱着她。
“彦儿!”谢天櫆急得想下车冲到谢雨彦身旁。
却被杜斓一把拉住,“櫆,现在先别过去。至少再等一会儿,拜托了!”
谢天櫆焦急地看着杜斓,终究抵不过她眼中坚定的目光,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坐回了车椅中。
又过了一会儿,谢雨彦止住哭泣,离开萧雄的怀抱。她摇头向萧雄说了几句话后,萧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地命令手下开车离开,包围他们的轿车开始一辆接着一辆有秩序地撤离。萧雄深情却无奈地看了谢雨彦最后一眼,转身坐进了凯迪拉克内。
结束了吗?两个人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吗?
杜斓和谢天櫆第一时间冲到谢雨彦身边,谢天櫆揽过谢雨彦哭得颤抖的双肩,柔声安慰到:“没事了,彦儿,没事了。你还有哥哥。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那个男人忘了就忘了吧!”
杜斓听到一声引擎的发动声,她抬起头,看见凯迪拉克缓缓向前驶去。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要,不要走。大叔,求你不要走!”谢雨彦的记忆不知为何霎那间复苏,她挣脱开谢天櫆的怀抱,拔腿向萧雄追去。
“大叔,不要走,不要再丢下小雨儿,求你别走!”她不断地哭喊奔跑,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顾不上流血的膝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根本无法站立,只能绝望的喊道:“大叔,不要走——!”
可是,坐在凯迪拉克后座的萧雄根本听不到。
杜斓再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向前快跑了两步后用力将石头朝凯迪拉克的后车窗扔去。
“哐当!”一声,凯迪拉克的后车窗被砸出一片圆周型的碎纹。
正当杜斓暗自惊讶自己的手劲何时变得这么大时。豪华轿车终于停了下来。萧雄心急如焚地跑下车,冲到谢雨彦身边,跪下身将她拥入怀中,深情地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髓。
“大叔,不要走。求你不要再丢下小雨儿。小雨儿好怕,好怕再失去你!”谢雨彦靠在萧雄怀中,泣不成声。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小雨儿,以前都是大叔不好,不该一次又一次让你伤心,不该故意忽视对你的爱意。直到失去你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萧雄心疼地吻着谢雨彦的发心。
杜斓走到谢天櫆身边,欣慰地说:“太好了,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结局,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天櫆苦笑了一下,“也许吧!原来我真的不懂彦儿,不明白她要的究竟是什么。她爱了萧雄这么多年,我早该看出来的,却根本不愿承认。”
“你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忽略了她的感受,只想让她远离一切伤痛。殊不知,她的伤痛,只是因为她爱得太深了。”
谢天櫆走到萧雄面前,强迫自己微笑着说:“萧哥,既然彦儿终究选择了你,那她今后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再让她伤心。否则,我即使粉身碎骨,也会把她带走,让你后悔一辈子!”
萧雄扶着谢雨彦站起身,看着谢天櫆郑重地说:“放心吧!小天,我会好好疼爱小雨儿一辈子的。今生,她都将是我唯一最深爱的女人。”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谢天櫆说着向萧雄伸出手,萧雄抬手与他相握。
这一握,既成无言的盟约。
“小天,回到帮派吧!青龙堂不可一日无主。我也需要你。”萧雄真诚地挽留昔日的爱将。
谢天櫆摇摇头,“当初会帮助萧哥管理青龙堂,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彦儿,还有报答你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如今,恩情已经还清了,彦儿也找到了好的归宿。我想结束黑道生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其实,这些年来,我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黑帮堂主的身份。”
“是这样吗?看来,我果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监护人。”萧雄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我太过忽视你们兄妹俩的感受,只是一味地为你们安排了人生,却从未问过你们愿不愿意。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那萧哥也不为难你。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吧!”
“谢谢你,萧哥!”谢天櫆转头看着谢雨彦,“彦儿,今后哥哥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自己选择的路,就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结婚那天记得给我发喜帖,哥哥祝福你们。”
萧雄感激地看着杜斓,”小斓,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我也许就失去小雨儿了。”
杜斓耸了耸肩,笑道:“谁让我当年欠了萧哥你这么大一份救命之恩呢!不帮你找回心爱的女人,我也过意不去啊!不过,你以后可要对彦儿好点,这份爱情得来不易呀。”
“我知道。”
“彦儿,”杜斓伸手抚了抚谢雨彦的依然有些苍白的脸颊,柔声说道:“斓姐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的幸福要靠自己守护。幸福既然已经抓在手心,就用力握紧,不要放弃。你的歌声很美,但那首《画心》太过忧郁,不适合你。你如此年轻,会有更绚烂的未来,努力去爱和学着被爱,斓姐永远祝福你。”
“哥哥,斓姐姐,谢谢你们的成全。”谢雨彦含泪微笑。那笑容中盈满了幸福的味道。
目送着萧雄的凯迪拉克缓缓驶离,杜斓走到谢天櫆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子,放着堂堂黑帮堂主这么有前途的位置不做,说什么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是不是太秀逗啦!你为自己的将来找好出路了吗?”
谢天櫆尴尬地笑笑,“其实还没,我只是厌倦了那种血雨腥风,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至于未来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的学历多高?”杜斓突然问。
“嗯?”谢天櫆一愣,老实回答,“大学本科。”
“英语能力?”
“一般,只在大学里拿过六级证书。”
“会开车吗?”
“会!”
杜斓汗颜,“看不出你这小子除了打架厉害之外,还是个才子?”
谢天櫆傻笑,“呵呵,斓姐过奖了。”
“既然你暂时没别的打算,不如就跟着我吧!我正准备升秘书的职,你来接替她的工作。不过,事先申明,做我的秘书可是一件苦差事哦!到时候可别喊累。”
谢天櫆知道杜斓是在故意帮自己,他俯身向杜斓深鞠了一躬:“斓姐,今后请多多指教!”
就这样,谢天櫆进入了凌风工作。杜斓将sandy调回了企划营销部,委任她部门经理的重任。而谢天櫆则直接成为了杜斓的贴身秘书。没有人知道谢天櫆过去是混黑道的,只是惊异于这样一个年轻、帅气又潮流的男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刚进公司就做到了副总裁秘书的职位。
不意外地,几天之后,关于谢天櫆是杜斓包养的小白脸,杜斓才故意提拔他,甚至宠他到连房子都帮他买了的绯闻便在公司里流传开来。
杜斓实在懒得去解释,她帮谢天櫆买了一套公寓是事实,因为谢天櫆根本无处可住,杜斓总不能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吧,这样岂不真成同居了?反正流言终会不攻自破,自己有何必越描越黑。
杜斓将凌毅玄当年送给自己的那辆bw跑车封好停在家中的停车场。给自己重新购置了一辆豪华型奔驰轿车,每天由谢天櫆开着接自己上下班。
她像当年凌毅玄栽培自己一样地为谢天櫆安排了许多提高他能力的课程,使他能尽快适应自己的秘书工作。令杜斓感到欣慰的是,谢天櫆的学习能力很强,且因为曾经是黑帮堂主的关系,身手一流。杜斓突然觉得自己赚到了,雇用了一个助手+司机+保镖,三项全能的秘书。
当然,凌毅玄对谢天櫆的出现怀疑颇多,也着实吃了很大一番醋。杜斓一再解释谢天櫆只是自己的秘书,绝没有特殊关系。再说谢天櫆比自己小了四岁,自己对小男人可没兴趣。但凌毅玄还是将信将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到最后,杜斓决定直接无视这个“醋缸男”,他想闹就让他去闹吧,反正自己没有违反契约,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第二十二章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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