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绝香:妃倾天下 - 浮世绝香:妃倾天下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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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就像是电影经典镜头一般永远的定格在绾意的脑海中,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为她伤痛。

    绾意忍不住伸手触摸,而此时的南攻城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只可惜失之交臂,握住的只有一缕青烟,一方绣帕,而那飘渺伊人早已两处茫茫皆不见,一缕魂飘伤心崖!

    “不!”一声凄厉的嘶吼如同沙漠中最凶猛的风暴,所过之处,杀气逼人,那绝望的嘶吼比那牛失亲犊,马断四蹄还要悲怆万分。他发了狂似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毫无技巧,纯属发泄的对着那袭击李大张渊二人的血色藤蔓乱砍,那势要毁天灭地的气势看的李大张渊二人一阵心惊。

    而就在这时,那一群本来就在附近搜索着得云鹰战队被这边得动静吸引过来。南攻城赤红着一双眼,对上那一个个黑衣蒙面的云鹰战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大张渊二人一见来人,戒备得移到南攻城两边。

    南攻城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飘着袅袅香气的丝帕,又是迷迭香的味道,可惜的是迷不倒现在的他,细细摩挲着那朵清丽脱俗的雪梨花,饶是你不争不抢,还是逃不过被摧残的宿命吗?小心的将那一方丝帕放入怀中,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不能让那肮脏的血腥渗染。

    然后不带众人缓过神来,身形如飞箭似的飞射而出,横剑一扫,待众人看清他的动作,不由得心惊胆战,就那么一下,竟然深深的将一人的头颅砍下。那在地面上滚动着的头颅又被他当空几剑,碾落成泥。饶是李大张渊这些在沙场上见惯生死的人都不禁为他狠厉的手段震住。

    只是他仿佛还觉得不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身形忽转,长剑挥斥,那一圈骁勇善战的云鹰战士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鸡,被他一剑一只,剁肉似的。

    似是被这骇然的气势吓住了,一向不死不休的云鹰战士头一回萌生了退意。可是南攻城岂能放过这些人,如不是他们,绾意又怎么会被逼得跳崖。他们该死,欺负公主的人都该死,这个想法在他眼中疯狂的叫嚣着。

    南攻城显然是杀昏了头,这殇崖顶俨然成了一座修罗地狱,时隔十八年再一次被鲜血浇灌,头顶的银月似乎也被这血色吓住,颤抖得躲进云层里。

    终于屠杀停止了,满地的断臂残骸,道道血流几欲汇成一道河流,那原本纯白的小花个个像是变魔术似的,一身红彤彤的,鼓动着花苞,像是吃饱了的小孩,满足而无声了为之叫嚣。

    风止了,云破月出,殇崖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李大张渊二人一脸骇然的盯着那血色中央的男子,浓重而绝望深深笼罩下的身体颓然倒下。

    急速的坠落,无边无际的恐惧,绾意不知道这崖底到底有多深,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坠落坠落,周身的雾气凝结成一朵朵不规则的小花,随着绾意坠落的姿势破灭了,遥远了。那一头漫天飞舞的青丝无助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可惜抓住的只有绝望,还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绾意是被那寒彻入骨的冷意给冻醒的,身体就像是被搁置在冰箱里面似的,这种感觉让绾意很不舒服,幽幽的睁开双眼,想要起身,却碰地一声又被撞倒。绾意顾不得额上的伤口,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珠仔细的张望了下来,霎时被自己的处境吓住了。

    天啊!她居然躺在一座四四方方的水晶石棺之中,难道她死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还能感觉到身上的冷意呢?脑海里满是困惑,却不知从何寻找答案。透过那剔透的水晶石,绾意仔细的打量外面的一切,她此时伸出在一个奇怪的大殿之中,到处都是飘渺的白纱,袅袅的雾气环绕其间,,那地上都能看到盈盈的水波,绾意柳眉轻蹙,抿着一双唇,神色冷清。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撩开了白纱,绾意这才清楚的看清,不只是地面能看到水波,就连“墙壁”都是一片透明,水波缭绕。一时之间绾意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为今之计只有先离开这冰棺,否则就算万丈悬崖摔不死她,倒是要被活活冻死,而且这水晶石棺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她怕自己会缺氧而死!

    伸出那冰冻的几乎要变得透明的手臂,颤巍巍的推着头顶的水晶盖顶,可显然绾意现在身体虚弱就身下呼吸的力气了,那水晶石棺众如千斤,哪里是她能够推开的?一时间,绾意再次陷入无能为力的挫败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绾意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水晶石棺乃是用水晶石打造而成,玲珑剔透,所以棺材中的绾意很容易看到外面的一切。只见一双双白色纤尘的绣鞋齐刷刷的向绾意靠近,而那些绣鞋的众人一声白纱遮体,飘渺若仙,右手统一拿剑,低顺着头,莲步飘逸,秩序井然的顺着绾意所在的水晶石棺站成两列。齐齐单膝跪下,恭顺的像是等待什么大人物到似的。

    绾意来不及困惑,只听得那些女子齐声一喝:“恭迎宫主!”

    公主?什么公主?未带绾意多想,突然头顶上飘过一缕白纱。如清风掠影,如海燕横飞。绾意张大一张嘴巴,愣愣的看着那如同九天玄女一般飘渺出尘的女子,蓦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玄玉面具。那面具光滑如玉,看似晶莹剔透,却能恰到好处的将那张脸掩藏起来。

    神秘,妖娆,清如芙蕖,妖如牡丹。不同于那一众女子,此人一身紫纱华服,飘渺中带着些许凡尘中的贵气,华服上绣着纷繁复杂的纹路,一时间绾意倒也看不清楚,盈盈身姿,每一步都像是弱柳扶风,扑面而来。只是那双眼,太过沧桑,像是蕴含无滋味的大海,神秘深邃。那是不是别人正是飘渺宫主玉冰清。

    “圣女出关在即,今日着急尔等来此,便是等待圣女出关!圣女出,我墨国复国有望!”喑哑的声音苍老的就像是百八十岁的老人,与那飘逸的外形着实对不上号。

    而显然这群人并没有因着那诡异的声音而感到诧异,而是在听到她所说的话之后,那一张张如死灰般阴沉的脸上闪现的光芒就像是怀春的姑娘似的。

    玉冰清唇角微微勾起,满意的看着自己一语惊起千层浪。

    “敢问宫主,圣女所在何处?”右列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岁的女子突然出列,躬身问道。

    玉冰清随意的扫了她一眼,恍惚中,绾意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狠绝的杀气。只见唇齿轻起,高深莫测的说道:“其实圣女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015通天阴谋

    众人一听个个是面面相觑,左看看,右看看,审视着你,怀疑着我,猜想着这圣女莫非就在她们这一群人当中。她们都是十八年前那场战争的受害者,或是父母手足,或是丈夫子女,或多或少的都在那一场战乱纷飞中用他们的鲜血舞一曲名叫悲伤的歌!

    恨,对三国王室的恨意,在她们每个人的心中蔓延着,从最初的一颗小小的种子,逐渐发出嫩芽,长出藤蔓,到如今枝繁叶茂。国破家亡,劳燕分飞,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都是三国加诸在她们的痛。十八年了,每一夜都在那大火纷飞,哀嚎遍野的梦境中醒来,她们早已变得疯狂。

    只是她们不过是一群孤儿寡母,虽然在宫主玉冰清的带领之下,建立飘渺宫,逐渐壮大了复国的势力。只是墨国皇族早已被三国那些狗贼给屠杀殆尽,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皇族的后裔月濯王子,可是虽然月濯王子也是皇族的血脉,但是毕竟不是墨帝真正的骨血。在她们眼中只有当年宸妃娘娘生下的公主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没错,就是公主。流云栖凤还有北定那三个狗皇帝一定没有想到他们将挽香逼得跳崖自尽,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宸妃娘娘为了保全小公主的计谋。真正的小公主早就随着宫主逃了出来。

    莫要问她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单凭玉冰清一张嘴,她们自然不会相信,可是那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却叫她们不得不信。

    玉冰清看着那一张张重新燃起斗志的脸,心中一阵欣喜,与那右列先前询问的女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神色一凛,手中拂尘一挥,千丝万缕,好似那破空之剑直射而出。只见她足下轻点,那飘渺的身姿宛若自在飞花,轻似梦,动如流风回雪。半空之中,又是双臂一挥,一道掌风破空而出。

    绾意心惊,瞪大着一双眼,晶莹剔透的琉璃眸倒影着那真气汇聚的冰刀掌风,寂静得只听得胸腔中传来那扑通扑通的声响。她清晰的看到那掌风就像是一把刀一般,从她的身体上横切而过,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阵阵寒风吹皱了绾意的薄衫,迷幻了绾意的眼。

    由不得绾意的惊呼,只见那半空中的玉冰清右手忽张,一条白色游龙狂奔而出,绾意来不及惊讶就被那蕴含着真气的白绫卷住了腰身。随着玉冰清的一个用力,绾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奔而出,随着玉冰清的动作,身体在半空中不住的旋转。

    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让绾意觉得很不自在,眩晕如期而至,绾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整个世界一片空茫,脑海中空落落的,那一点一滴在眼前的晃过的画面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不过不管是陌生还是熟悉都在急速的远离自己。

    绾意大怔,一个可怕的念头赫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人在施展什么妖术,正在一点一滴的剥离自己所熟知的记忆!

    心乱如麻,绾意一面用意志力抵抗着,一面在那一幕幕快乐的,悲伤的过去中挣扎着,痛苦着。那种命运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的悲愤,那种对自由的向往,点点滴滴汇聚成一股股清白无瑕的真气,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入心田。

    碰地一声!身上纠缠着得白绫落花飞舞一般被震碎成一片一片的,从绾意身上散发出的丝丝流光宛若九天之上仙人身上的护体仙气似的,缠绕着,流动着,像是有双温柔的手,轻轻得拖着绾意下落的身躯,平安的将绾意再次放入水晶石棺之中。

    真气的余波横扫,锐利霸气,前一刻还在圣女出世的激|情澎湃中跌宕起伏的众人,无疑难道余波的波及,齐齐扬剑抵御。而受创最深便是玉冰清,满脸惊愕,不知所措的盯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像是无依的风筝,被震的跌落在地,不住朝后。幸好有水壁的支撑,但是仍然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印迹。

    随着绾意身体的回落,气流渐渐消失了。众人神色复杂的将水晶石棺围成一团,一人激动万分的问道:“原来圣女一直都睡在这座石棺之中!”

    要知道整个飘渺宫都是出自鬼斧神工不老子之手,乃是不老子耗尽平生所学所建筑的一座水中城,水晶为壁,更是有天外陨石为引,机关重重,步步杀机。这座水晶石棺取材更是诡异,明明是水晶透明材质,可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因此,它一直放在圣殿中,却无人发现它的秘密。

    “没错,圣女为了复国大业,潜心修炼,却不料走火入魔。本宫为她运功,却只能保住她一息尚存。为了不动摇军心,本宫只得将之置于水晶冰棺之中。不久前,本宫终于寻得唤醒圣女的药引,再加上本宫以一声修为相换,圣女不日就要醒来。”说着,玉冰清的脸色明显惨白许多,虽然有面具遮挡,但是那双鬓生出的缕缕银丝,唇边血色全无,无一不说明着此时的她受创太重。

    突然身体一个不支,有些踉跄的欲要倒下去,离她最近的宫人立即扶着她,担忧的轻唤道:“宫主,您没事吧!”

    玉冰清拂去那人的手,脚步有些悬浮的朝前走了一步,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犹自虚弱,却不失霸气的说道:“为了我墨国的复国大业,为了我墨国遗民不再受三国贼子的残害,就算是要了本宫的命又如何!”

    句句掷地有声,说的人激|情澎湃,听的人更是热血。一众人等,齐齐跪地,大呼一声“宫主万岁!圣女万岁!墨国万岁!”

    修长纤弱的身躯直立于圣殿之中,那凛然之气感染了所有人,一时间场面了起来。玉冰清唇角挂着满足的笑意,一双沧桑的眸直射而出,正好与那先前问话的女子对上,眼波流转间迸射出不为人知的阴谋。

    玉冰清在众人的搀扶下回答自己寝室休息,待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突然从冰榻上坐了起来,眼光灼灼,哪里还有先前的虚弱!紫影一闪,人便消失不见。

    绾意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混乱不已,一会儿是现代自己忙碌的生活,一会儿是栖凤国丞相府中黑暗中的生活。甚至还有一股外来的记忆想要突破大脑皮层,生殖到脑海深处。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得她头痛欲裂。半睡半醒间,居然还出现了幻听。

    “月潇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人是从殇崖上掉下来的吗?没有武功吗?”那苍老喑哑的声音不是玉冰清是谁。

    这是白纱背后赫然出现一个女子,一看之下,便是先前与玉冰清有过眼神交流的女子。她唯唯诺诺的跟在玉冰清的身后,看着水晶石棺中的绾意,眉头皱成一团。

    “属下无能,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女从天而降,落入碧波泉中,恰巧被属下救起。属下检查过,此女脉象虚浮,血色不足,浑身伤口遍布,受伤极为严重,却无性命之忧。除此之外丹田空虚,六脉不同,根本不是练武之人!”

    玉冰清不语,而是直接将手伸入水晶冰棺中,执起绾意的右手,微微探脉,面具下的眉头皱的老深。就脉搏上看,却是如月潇所说,只是那可怕的真气又是从何而来。

    月潇小心的伺候着,她知道玉冰清的神色正是在做重要决定时出现。经过先前的一切,她终于知道宫主让她去寻找一个十八九岁女子的目的。原来就是为了让那个虚构出来的圣女出世,好燃起大家的斗志。

    一晃十八年了,再多的恨意都被眼前安逸闲适的生活给磨蚀了,很多宫人复国的心早就淡了。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忘不了,那种恨意早就深入她的骨髓,那一场大火,毁了她的国,破了她的家,残了她的身,绝了她的心。从深宫淑女一路上踏着血路,建立飘渺宫,将势力培植在天遥的各个角落。走的太远了,她只能在那一片血海中沉沦,如果没有了这恨,她该如何活下去!

    面具下的眸光突然闪过一道锐利,“不管她会不会武功,她都是咱们飘渺宫的圣女,墨帝墨天君的女儿,墨国最后的一个公主!等她醒来,立刻带来见我!”说罢,再次消失在那一片白雾茫茫之中。

    月潇的视线从她离去的方向收回,眼神复杂的看着棺椁中睡得极不踏实的绾意,轻柔丝质雪缎裹着她瘦弱的身体,脸色血色全无,眉头紧皱着,银白的牙齿轻咬着柔软的唇瓣,不禁想象着若是她安好会是怎样的绝代风华,是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还是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然兮如流风之回雪。不过无论是怎样的风华,这样的女子注定无法平凡一生。

    其实她在救起绾意没多久便查处了绾意的身份,她虽然没说,但是她知道宫主早就知道绾意的身份,否则一向谨慎小心的宫主又怎么会在绾意身上藏着那么多的不安要素之下,还坚持让她假冒圣女!

    “怨只愿你生长在浮沉乱世!”一声叹息,便黯然离开。殊不知,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两道灿若星辰的光芒从水晶冰棺中射了出来!

    016险滩惊遇倾城色

    绾意幽幽的从水晶冰棺中做了一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额头上传来阵阵眩晕,耳边还不断回响这听到的一切,一时间恍若游走在现实和梦境之中。坐在水晶冰棺之中,小半个身体露出,待眩晕感渐渐消退,绾意这才能好好的打量这一切。

    夜已深沉,巨大的阴影洒在头顶,许是躺的久了,绾意攀爬着出了水晶冰棺。开始四处走动起来,透过光洁的水晶石壁,影影绰绰的倒影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一袭曳地纯白纱裙,内里穿着粉色抹胸,抹胸上绣着纷繁复杂的图文,似花非花,似叶非叶,亦不是戏水鸳鸯,很是怪异。长发垂地,一根柳色丝带轻轻束起,时不时有一缕半缕调皮的跳到面额上,刮刮秀气的小鼻子,抚弄温软如玉的唇瓣。袅娜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步两步,三四步,步步生莲。

    绾意顺着水晶石壁绕了一个圈,一抹忧色浮上脸颊,这偌大的圣殿居然没有一道门!之前明明看到众人进来滴,可是现在再去看一层厚厚的水幕生生的阻挡了绾意的脚步,一醒来,她就觉得静的诡异,堂堂圣殿竟然无人把守,若自己真是那个他们口中的圣女也就罢了。明知她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居然还这么松懈,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又在圣殿中晃了一圈,仔细摸索,时不时敲敲墙壁,尤其是在水幕周围摸索得更是细致,可惜的一无所获!绾意不禁有些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绢丝宽袖被她抹至手腕,半是无奈的靠在水晶冰棺一端,秀足百无聊赖的轻点着地面,歪着脑袋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只见绾意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小跑着朝冰棺的另一头跑去,就在快要接触她看到的某物时,一根银针细如雨丝,直直的穿破水波荡漾的水幕,最终没入绾意的后脑。身体像是失了一般的飞花,袅娜着飘然落地。而那荡漾的水波上逐渐倒映着一张山石嶙峋,诡异崎岖的脸。

    绾意醒来的时候,身体就像是飘飞的落花,逐着那无情的流水,被那一波波微弱的水波冲击着,洗刷着。整个身体攀附在一根粗壮的枯木之上,湿透的长发好似那一条条墨蛇紧紧的贴在秀色清冷的面额上。身上穿的是那件坠崖前被那无情的荆棘割得残部不堪的锦缎华服。许是经过流水的洗涤,那上面的污渍渐渐被洗去,又恢复了它纯白无暇的面容。

    刺目的阳光无情照射着,绾意忍不住侧过头去。此时的她在碧水中央,浑身虚弱无力,想要游上岸去,却发现长时间的浸泡,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随波逐流,希冀有人发现水中的自己。

    忍不住扯动嘴角,最牵动脸上的伤口,丝的一声,想要伸手抚摸,有些惨白的手却在悬在半空中,透过那凌乱的墨发。入眼的是那一片空无的眸光,依旧是晶莹剔透,宛若琉璃,在水波的浸染之下更增添了一些楚楚动人的柔弱之美。只是在那一湾碧水中,往日是的冷清淡漠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困扰,若有所失。

    绾意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来,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是那段经历又像是被人生生抹去似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白色空茫,看不透,摸不着,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梦中的自己在那一片漾漾水波中,冰冷恐惧将她缭绕。

    南攻城三人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搜寻,终于来到的殇崖底端,入眼的是湍急如瀑布般的河流,那河流深不可测,凶险重重。他们心里都清楚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了下来,就算不死,也受不住河流的冲击。三人心里都清楚绾意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早已葬身鱼腹之中,但是他们都执拗的相信绾意还活着。

    顺着河流的沿岸,一路上不时受到凶猛的鱼兽袭击,几经周折,他们早已筋疲力尽,却因着心中的信念麻木的朝前走。自从绾意坠崖之后,南攻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一口气屠杀了追上来的云鹰战队,气急攻心之下,血脉逆转,差点走火入魔。可他却在醒来的那一刻,便一言不发的开始寻找绾意。

    刚开始对于他这样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寻找,李大张渊还劝着,几次劝说无效后,他们便知道自己一直敬佩的铮铮铁汉阴谋诡计杀不了他,刀枪剑戟伤不了他,却彻底的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绾意也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久,只是感觉意识越来越虚弱,这河水越来越湍急,迷迷糊糊中透过细碎的眼缝感觉到前方的危险,浑身霎时一颤。一双迷蒙的眼骇然睁的老大,此刻终于体会到古人诗中“蜀道青天不可上,横飞白练三千丈”“十丈旋流万堆雪,惊天如看广陵涛”的震撼。惊心动魄,热血,只见眼前江水湍急,浪高数米,水落石出,形成陡坎跌水,落差竟达十几米,江水犹如脱弦之箭,飞流直下。

    “大鱼不能上,鸬鹚不能下”,船舶至此,还每每遇险,何况是人呢?突来的死亡恐惧深深的笼罩在绾意的心头。眼见自己薄弱的身躯在湍急流水的冲击下直直的朝着那险滩飞奔而去,绾意吓的几欲魂飞魄散。一种对生命的无力感让绾意颓然的闭上眼。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似是铁链磨擦山石发出的声音,绾意张开眼,刹那间呼吸停滞,一双水色琉璃眸闪现着惊艳,希望,喜悦,本是空无一物的眸深深的倒映着那从天而降的绝艳身姿。

    雾色朦胧一树风,水色烟淼入云霄,凭天一跃惊天见,恰似佛前辗转中。

    刹那间,恍如天人再现。只见那半空中一道火色流光,如同天外陨石坠落,一手执起那条巨蟒般的粗大铁链,踏着雾野流风,轻点碧波水漾,在空中舞动着惊世绝艳的舞蹈。

    绾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眼见那绝艳的身姿从猩红一点,逐渐变得清晰,从来没有人能把红色穿的那般的妖娆妩媚,而且还是一个男子。就在绾意呆住的刹那,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脱离水间,融入那一幅绝艳奢华的画卷中。

    近在眼前的清冷妖娆,明明该有烈焰燃烧般的热情,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清冷一片,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遥远的好似九天之外的一个梦,轻轻碰触一下,就要消失不见。冰冷的好似那九霄之上的寒冰世界,冻结了所有的热情。

    突然那好像冰封的眉眼像是感知绾意心中的想法似的,开始在她眼前绽放。绾意屏住呼吸,该用什么样的词眼来形容这个画面,冰与火的对抗,矛盾冲突中最完美的协调,华丽的好似忘川河岸的曼珠沙华,绝艳中透着哀伤凄美的韵味。那一双眉眼,精致,却空洞,宛若透过茫茫的时空寻不到天涯彼岸的相随,于是便弃了,空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耳边流水拍击礁石的啪啪声响,铁链摩擦石壁的刺刺声音,他们都视而无睹,两相依,常相离,是惊艳最是殇。

    南攻城一行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完美和谐的让人不忍去惊扰。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他们的故事里连空气都是多余!只是……南攻城眼神微眯,绝艳的红,这世间能把红色穿的如此惊艳的男子除了那个有着天下王之称的铁血将军流云祈羽还会有谁!只是他的突然出来,又将给公主带来怎样的危机!南攻城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看到绾意痴迷的目光,红衣妖娆的流云祈羽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那本该空洞无一的眼眸中掩藏着得波涛汹涌又岂是绾意能够看得清的!似是看到岸边的南攻城一行人,眼波翻转,在两人荡到山石壁的时候,足下一个猛点,动如流星,身体急速的朝着南攻城所在的地反飞去。

    一个下抛,腰间的手臂随后抽离,绾意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陡然降落。而岸边的南攻城早在流云祈羽松手的那一刻,便施展轻功,朝上飞去,稳稳的接住绾意下落的身体。

    在漂浮了几天几夜的绾意终于接触到熟悉的地面,劫后余生的喜悦化作浓浓的感激,凝望着那急速远去的火影,直至消失不见。

    而淡出绾意视线的流云祈羽足下几个轻点便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那里萧毅安斜倚在一块光滑的的山石上,一脸调侃的说道:“怎么着我们的大英雄回来啦!谁曾想沙场上有着铁血君王之称的天下王流云祈羽居然会打扮的这么烧包,就为了来个英雄救美,难得啊难得!”

    流云祈羽嘴边挂着一抹妖娆的笑意,也不理他,径直走到正在吃草的马边,纵身一跃,留下一句,“好戏要开罗了,我就先去看戏,作为副将兼军师,你就去白玉城督战吧!放心,作为好兄弟,我会去凤雏楼跟泠月姑娘好好解释解释的!”

    留下萧毅安气急败坏的骂爹声,绝尘而去!

    017城门被拒

    宽广的官道上,了无人烟,火辣辣的毒日头渐渐褪去火热的外衣,红的不再那么耀眼,金的不再那么摧残,逐渐消失在天际,取而代之的是那万簇金箭般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而出,云不再是那么的纯白无暇,就像是画家打翻了装满颜料的调色盘一样,将它染上鲜艳的色彩,夏日的凉风吹得两排绿树瑟瑟作响,那凉意好似清凉的碧波涤荡着行人燥热的灵魂。

    哒哒哒!放眼望去,一色烟茫,刚劲有力的马蹄踢踏着,狂奔着,卷起阵阵飞烟。不远处,四匹俊逸非凡的宝马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而那马上的四人更是雄姿英发,气宇轩昂,尽管一路奔驰显得有些狼狈,但是那眉宇间的气度个个不同凡响。

    白衣妖娆,黑衣刚毅,正式在休息了数日之后快马加鞭赶往云都的绾意一行。云都城外,柳色飞烟,只见那四人骑着马停在一边。

    马背上一身男装打扮的绾意,身着一件雪缎织锦长袍,瘦削的肩上不难看出一路风雨兼程留下的狼狈,深深的望着那被万丈霞光笼罩着的一国之都,眼里惆怅不已,扭过头去对上南攻城那双愈加深沉的眼,心中幽幽叹息着。有些事在那冥冥之中便已变了质。

    “南将军,和亲队伍现在何处?”有些事不是她不懂,只是她不能懂。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和亲公主萧绾意。

    南攻城听着她冷漠而疏离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却只能将那份苦涩深深的埋在心底。因为她是主,他是臣!

    “启禀公主,我等与明大人约定,谁若是早到此处,便放烟花为信号!张渊,放信号!”南攻城恭敬的回答着。

    “是!将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打开,咻的一声,一道流星迸射而出,砰的在晚霞弥漫的天际炸开,点点璀璨,用它的生命完成了使命,然后化作灰尘,消失在天际。

    四人耐心得坐在马上,落日将云染成凄美的艳红,一眨眼,层层相叠的云,竟幻化成朵朵耀眼的红玫瑰,在天空飘移着。四人在那一片凄艳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迷离。

    “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和亲队伍还没到?”李大扇着肥大的衣袖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不可能,之前的飞鸽传书不是说他们已经到了吗?”张渊反驳着,“莫非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张渊担忧得望着南攻城。

    绾意与南攻城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和亲队伍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恐怕是凶多吉少。

    “公主,容攻城去附近查探一番!”

    “不,要去我们四人一起去!”绾意反驳,“敌暗我明,就算是已经到了云都城外,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四人一起安全些!”

    三人不语,显然是默认了绾意的决定。四人轻骑着马,小心翼翼朝前奔去。路上行人寥寥,眼看天色已经暗沉,云都城门即将关闭,还是没有和亲队伍的消息,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之中。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突然迸射出一道璀璨的烟花,四人心中大喜,知道和亲队伍就在附近,一夹马腹,快马加鞭的朝着烟花所在的地方奔去。离得越近,越觉得心惊,只见一路上不是倒落的旗帜,就是带血的断刀,四人面上都是少有的沉重,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和亲队伍没能及时回复他们的信号。

    穿过小树林,入眼的竟然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沼泽地,而那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沼泽地的中央,以一个中年青衣人为中央的团队正在一点点的下沉着,他们紧紧拽着那如同救命稻草的芦苇,可是薄弱的芦苇如何支撑身体的重量。那淤泥好似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无情的吞噬着人类脆弱的灵魂。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一刻的震撼比坠入那绝望的殇崖还要恐怖万分。

    哀风凄迷,细密的芦苇摇曳着雪白的绒毛,空中一片白茫茫的,似是夏日飞雪,为那逝去的生命哀婉着。

    那中年人猛然见到绾意一行,死寂的眸光中顿时迸发出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那还在淤泥生死徘徊的将士也看到他们,激动得甚至落下珍贵的男儿泪。

    “明大人,什么都不要说了,李大张渊准备救人!”那中年青衣人正是战天戈接到南攻城的求救信之后,派到和亲队伍中主持大局的明远明大人。

    绾意就这么看着他们忙来忙去,自己又帮不到什么般,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想要上前照顾那些身上有伤的人,可是不去帮忙还好,大家一看到她就吓得要死,得,本来就伤得不轻,这会儿更是严重了。

    天色西沉,霞光渐渐散去,南攻城等人终于把一行人救了出来。休息片刻,这才从明远口中得知,原来他们早在三日前便到了云都城外,见我等还未到,只得在林中扎营,耐心等候,谁知昨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帮山贼,竟然不问原由,就动手抢劫,下手狠毒,他们一行且战且退,一不小心被逼到沼泽之中。

    “明大人,据你观察,这山贼当真只是山贼吗?”听得明远的叙述,绾意忍不住发问。

    刚刚脱险的明远一身狼狈,对绾意突来的问话显然有些不适,只是这人也是官场上人精般的人物,虽然在栖凤朝堂上地位不及绾意之父丞相萧南,可是那也是因为无心权术。惊见绾意不得不为之清如芙蕖的气度所震撼,不过,那也只是一瞬。

    “在下愚昧,不明白公主所言是何意思?”

    绾意深深看了一眼明远,嘴角勾起一抹不着边际的笑意,“明大人,名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其中的一切咱们都心知肚明,绾意相信,您老不说,自然有您的顾忌,所以绾意也不问,只是”绾意沉下脸色,冷着声音,“和亲路上几经生死,本宫只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不希望到了云都城外还祸起萧墙!”

    明远一震,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去,一脸恭敬的说道:“公主请放心,明远奉旨前来就是为了促成两国和亲,绝不会出现公主担心的事!”

    “那就好!”说罢,转身离开。不是她多疑,只是刚刚明远提起发生事情发生的经过之时,提到那一群“山贼”时眼中明显闪烁不定。而且她趁着南攻城他们救人之际,已经细细打量过周围的一切。和亲的聘礼凌乱的倒在树林中,一点未少,那些士兵除了被淤泥吞噬的人,其他人身上虽有伤口,却不足以致命。想来那些“山贼”既不图财,也不杀人,这是为何呢?其中的错综复杂绾意虽然不尽全知,但是心中也有些底了。只希望那人能知些好歹,否则休怪她手下不留情。

    一行人收拾收拾,天上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众人一合计,决定就地扎营,明日再进云都。

    是夜,风起,刮得帐篷唰唰作响,绾意已经换回一身女装,或许是感知这夜不会那么平静的度过,因此她只是和衣躺在榻上,并没有深睡。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走水了!走水了!”的大叫声。

    想这云都之外,一眼望去都是荒无人烟的草地树林,哪里有什么河流的痕迹。众人只得弃了营帐,救了些重要的物品,急急离开了大火燃烧的树林。

    逃生后的众人灰头土脸,比之从沼泽地里满身淤泥,有过之而无不及,索性并无伤亡。夜里风凉,流云国的温度昼夜温差很是巨大,那些个厚点的衣裳都被烧了差不多,又没有营帐遮风,而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看来老天都觉得绾意不够倒霉,灰沉沉的天际突然轰隆一声,瓢泼大雨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泼洒向大地之上。一行人淋着大雨朝云都城奔去。

    云都城上灯火通明,时不时能看到守城士兵来回巡逻的景象,绾意顶着南攻城用自己外衣做成的临时雨伞,身上早已湿气一片,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南攻城穿着薄薄的中衣一面拒绝李大张渊等人的外衣,一夹马腹,朝前走去,中气十足的朝着城门上喊道:“请守城将军出来回话!”

    只听见那守城士兵一句“你且稍等!”便匆匆退了下去,没一会儿,一个将军打扮的男子迈入城墙之上。

    “城门已关,恕在下不能放行,尔等明早再来吧!”说罢,欲要退下。

    “放肆,你可知我何人!我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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