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绝香:妃倾天下 - 浮世绝香:妃倾天下第17部分阅读
后突然眼前一亮,两只大掌齐齐得朝着地面上装死的团子袭去。
伴随着惨不忍睹的吱吱叫,以及隐约发出的低笑声,一场诡异的阴谋即将开始了……
【鹤有话说】
昨天偶遇某猪,俺们俩神经遇到一起,不做点更神经的事儿实在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于是……
某鹤说:“哟,这不是猪哥吗?”
某猪扛着她的九齿钉耙想了一会儿,“哦!鹤老弟啊!”
某鹤继续:“猪哥最近哪销魂啊!”
某猪泪奔:“米魂,销不起来啊!!!鹤老弟春风得意啊!”
某鹤得瑟:“那是!最近在论坛开了个纵横芙蓉园,有空去捧捧场啊!”
某猪沉下脸:“那个破园子是乃开的?”
某鹤戚戚然:“是!”
某猪大叫:“真是太好了啊!俺终于找到组织啦!”
某鹤无语:“猪哥从马鞍刚回来滴,精神这么亢奋,要不码字吧!”
某猪大拍猪蹄:“好!”
某鹤继续:“十二点之前码到八千,输了改公告!”
某猪举起猪爪数啊数,点头:“七点到十二点,三小时,够了!开始吧!”
某鹤浑身抽搐:“果然是猪脑啊!”
于是鹤与猪就乖乖码字鸟……
然后杯具发生鸟……
最后两人都输鸟……
还是去看公告吧……
捂脸闪人……
058晴天霹雳
团子脚步虚浮,两眼冒着金星,一副虚不胜补的一抓扶着墙角,一爪捂着小尾巴,灰溜溜的回到祈云阁。惊见它难得没有斜躺在墨玉石棺上,而是端坐在一旁的主人,委屈十足的爬到他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吱吱的控诉着绾意的暴行。
哪里晓得流云祈羽听着团子声情并茂,声嘶力竭的控诉不但没有任何愤怒的表现,反而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看在团子眼里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意。
团子一时傻眼,这样的笑容居然会出现在它主人脸上?
流云祈羽斜瞄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团子,声音轻轻扬扬,没有一丝情绪却听得团子一阵心惊。
只听他说:“团子你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想去祁连山陪一根做个伴!”
此话一出团子顿时像蔫了的花儿似的,大气不敢出一个,幸好这是墨玉石棺那儿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咳声,吸引了流云祈羽的注意。
“醒的话就滚回你的轩王府!”带着狠绝的声音从流云祈羽的口中吐出。
黑的不见一点光晕的祈云阁只听见衣袂摩擦想起的微微声响,良久一声深沉而缠绵的叹息从墨玉石棺的方向传来,那细若蚊蚋的声音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最终飘进流云祈羽的耳中。
“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流云祈羽嗤笑,并不作答。
可那人似乎料到这般情形,依旧故我的说着:“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像是对生命的了无,堪破生死,死亡之于他,不过是一种解脱。
流云祈羽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恍若未闻,心里却翻滚起滚滚波涛。
“是她吗?”那声音再次响起,悬在高空之中,这会儿,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执拗的等着他的答案。
凄寒的风势在他周身升起,带着倔强的味道,就像一个孩子执拗的想要留着一个人,他知道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留下他了,活着就是修罗地狱,他在这无边的地狱里痛苦挣扎了三年,只是因为他偏执的不让他离去。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那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仿佛要将整个心肝脾肺肾全部呕出来。
“呵!”流云祈羽轻蔑一笑,黑暗的瞳孔带着愤恨绝望的光点,落入墨玉棺椁上那双带着苦楚的眼。伤人的话语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流云意轩,本王再说一遍,本王的事儿由不得你来管!”
带着戾气的风无情的扑面而来,却在靠近流云意轩的那一刹那转了方向,流云意轩轻柔而虚弱的一笑,看着那即是在黑暗中也闪亮如星辰的弟弟,心一点一点的宽慰着,他的倔强他不是不懂,只是他累了,想走了,那边还有一笔债等着他去偿还。
“雪姨都认定绾意,十四弟,不要任性了,愚见幸福的时候就要抓住!”一个兄长对弟弟最想说的话是你一定要幸福。自从洗尘宴上,他第一眼见到了那个孤高清冷又不失豪迈洒脱的女子,看到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弟弟那双空荡而虚无的眼中终于装着一个叫萧绾意的女人,他知道他的幸福来了。
他小心翼翼得观望着,看着他们走的越来越近,他以为他这个弟弟终于开窍了,可是酒中仙一行却让他再次徜徉绝望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他甚至有些恨眼前的女子,为什么,为什么要那般做,为什么要让集聚了雪姨的雪羽冰梨椅认绾意为主。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他将亲手葬送自己的幸福吗?或者这才是他的目的,想到这儿,流云意轩突然胆战心惊起来,绾意和祈羽就如同两只刺猬,如果没有那一根根自我保护的倒刺,或许他们能温暖彼此的心,可是两只刺猬的拥抱,除了伤痕累累,两败俱伤,还剩下什么。
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悲剧发生了,他不能再看着那个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弟弟走向那条不归路,所以他一定要阻止这段悲剧的发生。可惜的是,未带他有所行动,凤红鸾就掺和进来了,他一直看不懂这个女人,深沉得就像无底洞,然后每一次,只要这个女人出现,悲剧就会发生。
三年前,她一手造成了云裳的惨死,若不是云裳死前求她不要放过凤红鸾,他根本活不到今日,接下来,他们兄弟决裂,三年来,他看着他的弟弟从倔强的大男孩一点一滴成长为冷漠绝情的天下王,挥剑入战场,邪镇九州魂。
看似高高在上,却是个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人,其实他知道,从流云祈羽出生的那个刻,他便是一个异类,他是流云皇族不能说的秘密,雪妃为了他,魂洒深宫,云裳为了她,血落河川,如今他也要走了,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无悔。
“十四,不要任性了,活在当下不好吗?”流云意轩痛苦的闭上眼。
“活在当下?”流云祈羽嗤笑,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三年前,你怎么不说活在当下,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流云意轩!若不是你当初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那荒诞的传说,又怎么会给我希望,甚至因此害死了我们最心爱的人,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长眠的人依旧长眠,心爱之人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椁中,这条路牺牲的人太多,我们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而且也已经晚了不是吗?”
流云意轩顿时心如死灰,惨白的脸上神色狰狞,痛苦的吐出几个字:“可是……绾意她是无辜的!”
“无辜?”流云祈羽冷笑,“谁不无辜,那躺在冰冷石棺中的云裳不无辜吗?再说以萧绾意一条命换的母妃和云裳的重生,她的牺牲绝对是有价值的!”
“所以你就对她虚情假意,让她深陷在你温柔织就的网中,无法自拔,然后……”流云意轩痛苦的闭上眼,艰难的吐出最残忍的话语:“要了她的命!”
晴天霹雳,头顶是一阵阵轰天作响的天雷,劈得绾意四肢发冷,神经停滞。黑暗穿透梦的衣裳将残忍的现实呈现在眼前,绾意清晰的听到左心房那里传来破碎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不过睡一个午觉,醒来之后,入眼的却是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躺在一个类似于棺材的的地方,触手可及的冰凉让她寒意满身。
脑海中唯一闪现的便是祈羽救我,而恰好这时头顶上出现了熟悉的声音,流云祈羽的声音也随着从天而降,她想要呼唤,却发现浑身|岤道被封了,甚至被点了哑|岤。正在他急迫得想要让他们发现自己被困在这儿的时候,将他二人的对话一清二楚的收入耳中。
她不知道她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她知道那悄然打开的心门,在流云祈羽冰凉绝情的话语中再次狠狠的关闭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哭泣,应该愤怒,应该恨不得杀了流云祈羽,可是到头来,她却只是叹息一声,将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恋彻底的冰封在冰雪纷纷的天地间,从此无爱无恨,寂寞此生。
流云兄弟的对话依旧进行着,绾意平静的听着。
“谁说我要她的命了,她不会死!”流云祈羽突来一吼,吼得流云意轩一阵失常,眯着一双深邃悠远的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深思着。
是他想的那样吗?若真是那样,也许……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眼中迸发的光芒闪现着让人热血的振奋。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操之过急,他需要更多得佐证来证明他的猜想。
“是不会死,只是让永远沉浸在虚伪的梦中,永远无法醒来。而她的身体就像是客栈一般,住着云裳和雪姨的灵魂,等着云裳和雪姨将她的精元吸食殆尽的时候,那么就是她魂飞魄散的时候!”
流云意轩故意将那可怕的结局说出来,看着流云祈羽愈加沉痛挣扎的眼,流云意轩不觉一声叹息,在那一场名为爱情的游戏中,入戏的又岂是绾意一人!他的傻弟弟不知不觉中丢了一颗心却还不知道!
“十四放手吧!现在还来得及!”流云意轩忍不住劝慰道。
“来不及了!”清润的嗓音如春风一缕,可是流云祈羽和流云意轩却在里面听出冰冷的寒意。
祈云阁的门突然被打开,缕缕阳光斜射进来,照亮了一室温暖,却照不亮里面两个男人的心。
淡粉色长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明明是楚楚动人之姿,却硬生生的随着凤红鸾脸上的明暗交织错综复杂的神色而显得神秘而悠远。
“你来干什么!”流云意轩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凤红鸾之后,气血突然上涌,涨红了一张脸,狠瞪着她,一股不好的感觉从他的心底盘旋而起。
凤红鸾眉眼轻佻挑,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可若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那笑中隐藏的狠绝绝对能令七尺男儿吓破胆。她步履翩翩得跨过门槛,身子朝边上一侧,一道金黄明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059爱逝恨生
流云笙歌一身朝服,笔挺高昂得跨进祈云阁,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润无害的笑意,浅浅的眉眼在接触到流云祈羽时,闪现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今日朝堂,父皇问起十三弟怎的未上朝,想来是十三弟的老毛病又犯了,父皇便让我过来看看,谁知府上的家丁却说十三弟从昨儿个起来便没回去了,我想着以前十三弟和十四弟最为亲厚,便打算过来碰碰运气,恰巧在路上遇见红鸾,遂一起过来,谁曾想十三弟真的在这儿,倒是让哥哥少走了些许冤枉路!”流云笙歌丝毫不在乎众人不待见的眼神,故我的诠释着他贤太子的身份。
“本王倒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啊!倒不知道本王的祈王府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了!”流云祈羽斜视他一眼,孤傲的斜坐在椅子上,两脚交叉高高抬起,靠在旁边椅背上。
如此轻蔑的态度若是任何一个人看到,恐怕都会拂袖而去,然而流云笙歌却只是温润一笑,道:“我只是来看看十三弟是否在这儿,本来见着十三弟安然无恙,做哥哥的也该放心了,偏生着刚刚听见你二人的谈话,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说几句!”
他倒也坦坦荡荡,丝毫不遮掩。
流云祈羽斜睥他一眼,浓眉轻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倒不知太子殿下口中的公私有何所指?”
“于公,安宁公主乃是到我流云和亲的,如今天遥动荡不安,北定国在新皇北定中原的带领下俨然有一统中原的野心,栖凤流云和亲势在必行,你身为我流云国的一份子,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今国难面前,岂容你因着个人私欲将我流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流云笙歌陈词痛斥,俨然一副国之储君的风范,可这话听在流云祈羽的耳中却只是一抹讽刺。
“你流云的江山跟本王有什么关系,灭了就灭了,最好那栖凤和北定联手攻打,也省得让本王看到你们这一张张令人恼火的脸!”
“十四!”流云意轩低喊了一声,很是不赞同的看着他,他深知这流云国的江山对于流云祈羽来说有多么重要,这里的一座山川,一道河流,都是他母妃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所以即使有怨,有恨,他依然在流云危难之际,奔赴沙场。
流云祈羽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不赞同,手捂住胸口,很是不舒服的模样,便不再言语,闭上眼,将这些人这些事都当做空气。
“四哥,你且回去吧!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左右得了的!”流云意轩见他还欲说些什么,遂出言阻止。
流云笙歌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十四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有些人有些事让他消散在往日的云烟中,不好吗?”
说完,遂转身离开。
直到流云笙歌消失在茫茫荒草中,流云意轩才注意到凤红鸾并没有随之离开,忍不住讥语:“太子殿下已然离去,不知道凤大小姐还有什么事,若是没事,本王与十四弟还有些贴己的话要说,就不留您了!”
逐客之意浅显易懂,凤红鸾却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流云祈羽,开口道:“红鸾与太子殿下不过偶然相遇,并不是一道的,今日就算太子殿下不来,红鸾也会登门拜访!”
流云祈羽径自闭目养神,流云意轩斜躺在石棺之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凤红鸾面上轻笑,心中却是一阵恼怒,不过想着接下来的好戏便忍了下来,状似无意的四处打量这祈云阁,不着痕迹的朝着墨玉棺椁的方向走去,嘴里犹自说着:“祈云阁,祈在云逝,倒真是令人伤感啊!只不过我姐姐毕竟与祈王殿下未拜堂,空有婚约,她还不是流云家的人,王爷却盗走家姐的尸骸这是何意?”
冷凝的声音里带着锐利的寒剑,流云祈羽慢悠悠的睁开眼,视线对上凤红鸾那锐气逼人的眼,浅笑,轻轻开口:“本王怎么做,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面对他如此轻狂的语气,凤红鸾伪装的一张脸有一瞬间的失态,却恰到好处被她掩饰过去,她慢条斯理的绕着这墨玉石棺,青葱玉指不住的摸索着,眼中晦明难辨。
“王爷怎么做确实由不得红鸾做主,只是这些年来,红鸾因着家姐尸骸被盗,迟迟不能入土为安而心存担忧,就怕哪个宵小之辈,玷污了家姐的清白,昨日有人通风报信,留下一便签,说是家姐一直在祈王府中,红鸾本是不信,便想着过来看看,在府外盘旋了一个上午,却不得其门,若非遇到太子殿下,恐怕今日又要无功而返……”
“许是家姐知道红鸾一份真心,冥冥中指导红鸾前来,并让红鸾无意间听到两位王爷的对话,确定了家姐就在祈王府,红鸾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王爷念着我与家姐姐妹一场的份上,让红鸾能够再见着云裳姐姐一面!”
她语带恳切,隐有啜泣之音,梨花带雨,泫然欲泣。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她打动,无奈何这祈云阁的两人都是冷心冷情的主,任你是孟姜女转世,也哭不到这两条巍峨的长城。
只是凤红鸾又岂是毫无主张,只知一味哭泣求饶的女子,见如此恳切的姿态都没打动他二人,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候,像是在唱独角戏一般,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还记得当年一直跟在云裳姐姐身后,看着姐姐与两位王爷之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着后来的一纸婚约,使得二位王爷疏远了,姐姐一直想要修复两位王爷间的兄弟情义,无奈姐姐还没来得及使得两位王爷和好如初,便香消玉殒了。这些年云裳姐姐的笑意一颦一笑一直在红鸾眼前闪现,还记得梨花树下姐姐与祈王殿下相互依偎的背影……”
“够了!”流云祈羽忽的睁开眼,眼中寒光一片,盯着凤红鸾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裂。
而流云意轩却只是沉痛的闭上眼,复又睁开,有些蹒跚的从棺椁盖上起身,薄弱如纸片般的身子移到一旁,对着流云祈羽道:“让她看吧!”
“你要看,本王就让你看个够!”长袖一挥,厚重的棺盖便如同羽毛一般飘在空中,轰的一声巨响,稳稳落在暗黑色的地面上。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绾意的眼,绾意不自觉的闭上眼,待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睁开时,恰好对上凤红鸾一张惊恐中难掩幸灾乐祸的眼。
“啊!这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凤红鸾惊恐的叫声,流云祈羽几乎的第一时间便闪到墨玉石棺前一探究竟,正对上绾意一双犹如冰冷雪地中淬炼出来的眼。
妖眸一眯,出口的却是,“说,你把云裳藏哪儿去了!”
若是之前还有些许希望,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有心人设下的一个局,她也曾试图相信,她所认识的流云祈羽不会是那般冷漠绝情的人,可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将她好不容易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击得粉碎。无论她刚刚在棺椁中听到的是真是假,就凭他看到她出现在棺椁中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凤云裳,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期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眼前的他近在咫尺,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却觉得遥远的像是一个梦,绾意心中苦涩,看着流云祈羽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与伤痛。
她要的是他的一颗真心,而他要的却是她这条命!
多么讽刺的世界啊!
随后赶来的流云意轩见到里面躺着的居然是绾意,墨色的发铺陈着,与那周边的墨色相映衬,身上那件素色的云烟衫,冷冷的色调将那一片冰寒压制住。
墨玉石棺乃是千岛湖底罕见的一种墨石所铸造,寒气逼人,袅袅寒烟一瞬间恍惚了绾意的脸,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躺着里面,只有那双清眸间或一轮,证明她还是一个活物!
“怎么会这样?云裳呢?云裳到哪儿去了?”流云意轩捂着胸口,一脸惊恐的看着绾意,那陌生而冷漠的眼神让绾意更是一片心寒。
又是一阵寒风扫过,如龙卷风一般,将绾意卷出了墨玉棺椁,砰地一声,伴随着嘎吱一声骨骼破碎的声音在空落落的祈云阁响起,而伴随着猛烈而绝情的一撞,绾意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能动了。
“你……”
绾意紧咬着下唇,惊奇的发现她居然能开口说话了,一丝冷汗从额间滑落,她想要匍匐而起,可是身上的寒意以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紧闭嘴巴,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懦弱的求饶声,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落入了某人的局中,多说多错,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若面对是别人,也许她还能坦然面对,可是她无法忍受的却是眼前这个一脸杀红,恨不得将她抽骨剥皮的男子,是那个前一刻还在漫漫荒野中陪她自由奔跑,清脆竹林中温柔相待的此生良人。她想要问他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待她?然而眼前的男子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060浮生梦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朵。可是那种用卑微乞求而来的爱,就真的是爱吗?尘埃的花朵永远蒙上罪恶的光环,若爱只是这般,绾意宁可断情绝爱。
拼命的呼吸着这稀薄的空气,那股窒息感让她恍若飘荡在天堂。纤细的五指曾经温暖得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的缠绵,一首动人的歌。
而如今这指就在眼前,只需低下头就可以清晰的看见,只是不再是与她紧握缠绵,而是掐在她的脖颈上,恨不得要了她的命。恐惧袭上心头,抬头对上那双妖邪的眼,那双眼如今盛满了煞人的怒气,绾意瞪大眼睛,试图在寻找什么,可是的是那双眼中根本没有她萧绾意!
“说,你把云裳藏哪儿去了?”
声声质问敲击着绾意脆弱的心灵,绾意突然觉得可笑,凤云裳一个死了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在哪儿?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出来,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个棋子,可是却还是想奋不顾身的爱一场。
“你笑什么!”流云祈羽怒吼着,此时的他神色空茫,恍若失了灵魂的傀儡,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松了下来。
绾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凄凉而绝望的笑意扎在每一个人的心口,她突然眼神锐利的看着一脸茫然的流云祈羽,像是受伤的野兽嘶吼道:“流云祈羽,我萧绾意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那声声质问像是回旋的音符一遍遍在流云祈羽的脑海中回响着,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细腻的脖颈上一道道深入皮肉的掐痕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朝上望去,那一张梨花带雨,眼角泪洒,满脸哀戚的女子愤怒得就像一只野狮,倔强而高傲的看着他。
他惊恐得朝后退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告诉我,你要什么吗?”绾意突然像是泄气的母鸡,失去了所有的战斗能力,颓然的匍匐在地面上,不再看那让人心疼的眼神。
他要什么?他要母妃在他身边,他要云裳围着他喊祈哥哥,他要不再孤单一个人面对冷漠的世界……
“我的心还是我的命!”绾意一下子变得冷静了,这一世的苦,那一世的悲,到头来,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懂她知她怜她爱她的人,她曾经悄悄的奢望流云祈羽是那个人,自从那险滩下的惊鸿一瞥,他给了她生的希望,他给了她爱的力量。
流云祈羽迟疑了,一时间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在两人当中流转,他们的世界太过悲伤,连一旁的流云意轩都忍不住别过脸。
绾意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右腿的剧痛从膝盖处传来,那是骨骼破碎,刺入血肉里面的痛苦,每一下都扎得她痛彻心扉,可是她还是倔强的想要站起,因为匍匐在地上的姿态,让她觉得自己很是卑微。
“我有一颗心,埋植空落落的心房,怀揣着希望,等待梦想。
我有一颗心,跳动在寂寞的心房,愚见一个人,真心向往。
我有一颗心,我将它捧在手掌,面前的你,可愿为它寻一个港湾……”
一字一句带着深深血泪,绾意将她一颗炙热的真心,捧在流云祈羽面前,如同等待着判决一般,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的地狱天堂由他决定!
时间在静默中流转,凤红鸾一脸担忧得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男人,想要上前阻止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流云意轩死死拉住,并投以一记警告的眼神。凤红鸾狠狠的瞪了一眼流云意轩,杀意骤现,只要有这个人在的一天,她就一天得不到她想要的。
绾意定定得看着他,从天荒看到地老,看着他脸上骤然绽放的一朵红梅,笑意嫣然,说出来的话却让绾意觉得在十八层地狱里面的油锅滚过一圈。
他说:“你的心,本王要之何用?”
他说:“你的命,本王亦不回取!”
他说:“……本王会遵守约定,娶你为妻……”
他还说:“本王要用你的身体留住本王今生辣文的人!”
他还说了什么呢?绾意不记得了,只知道浑浑噩噩间恍如灵魂出窍一般,茫然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她仿佛在那上面看到自己那颗被狠狠丢弃,支离破碎的心。原来,即使再卑微,依旧开不出爱情的花朵……
自那日回到公主府,浑浑噩噩的,一直过了大半个月。看着脚上包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绾意突然想起,那日她拖着一道道血痕,拒绝流云意轩的搀扶,卑微而倔强的从祈王府走了出来。面对那一众看好戏的百姓,一身狼狈的她再也没有什么心思理会。
灰白的街道上,汩汩鲜血流淌着,绾意有时候会想,那是血流不止,直接死了好了。终究没能拖着那残躯回到一墙之隔的公主府。
再次想来的时候,是被一阵痛入骨髓的感觉给折磨想。睁开眼,对上李大张渊一脸担忧的神情,李大直嚷着要把这事通知南攻城,却被绾意阻止了,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她不想欠他太多了。
而张渊只是默默无语的站在一旁,看到她醒来,她明显看到他眼中松了一口气的眼神,然后转身吩咐厨房,准备吃食去了,顺便拉走了李大。
整个听风楼内,只剩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她,还有一脸漠然,眼睛却红肿得像个樱桃似的秋心。那一刻,她的心是温暖的,因着有人关心她而温暖。
这段时间她几乎成了残废,整日躺在床上,吃饭喝水什么都得让别人帮忙。她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反正就算让她好腿好脚,她也不想出去,她宁愿在屋子里发霉,想着也许这样就能粉饰太平,将那日所见所闻都抛诸脑后。
可是这世上的事儿总是透漏着一丝宿命的味道,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无论你怎么挣扎,怎么逃避,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尤其是午夜梦回时分,那日的事儿总是会在她眼中盘旋。
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原来时间真的是治疗伤口的灵药,他说他不要她的心,他也不要她的命,他要用她的身体留住她辣文的人,他还说要娶她为妻。她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着那天的到来。她深知这些悠闲的日子仿佛是跟上天偷来的,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这几天,她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绷带已经被解了下来,雪白的大腿上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那疤痕很深,连自己看起来都很觉得狰狞,何况秋心他们。
给她看病的大夫说:“好好的一条腿,偏生留下这么一条疤,倒这是可惜了!”
绾意回给他的只是淡然一笑,可惜吗?她倒不觉得,只是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那日的痛,心中隐隐希望自己痛着痛着,心中的伤口也能结痂,可是这不过是一场虚妄。
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到李大张渊两人在争吵,隐约中听到什么栖凤流云,南攻城什么的,绾意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没有了。
这日吃过午饭,她特意遣退了所有人,留下了秋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说吧,那人有什么指示!”
秋心一愣,随后倒也没什么惊讶,只觉着眼前的女子自那日回来之后,更加的淡漠了,有时候坐在那儿就能过一整天,要说她受了委屈,有什么想不开的话,然而她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轻生的念头,可是她就是感觉到她变了,变得没有一丝人气了。
“你这几日心神一直不定的,有什么话就说吧!”绾意见她如此,也不开口催促,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因为有那些个宫廷良药,江湖秘药的,不过半月,她的伤口就好的差不多,可是毕竟日头尚浅,骨头还没有长好,所以行动上还是需要人搀扶着。
秋心见她起来,连忙过来扶着她。
“去窗口吧,好些日子没晒过太阳了!”
秋心不语,默默得扶着她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绾意看着这张暗红色的美人榻想着昔日流云祈羽在这榻上安然入睡的画面,一瞬间,恍如隔世,心口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
“是不是心口又痛了?”秋心见她皱紧眉头,担忧的问道。
绾意拂了拂手,深吸一口气,待心口的痛意渐退,这才开口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
秋心顿时有些湿了眼眶,自从那日回来,不仅断了一条腿,还染上了这心口痛的毛病。
“真的没事!”绾意叹息,她这一次的伤虽说彻底将她心底那颗爱的火苗给扑了,但是也许是因祸得福,至少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是真的待她的。
“公主!”秋心诺诺得喊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秋心,有些事儿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我都能放下,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绾意温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秋心越来越能哭了,以前那个冷若冰霜谨言慎行的秋心好像从她受伤开始便消失了。
她知道她在心疼她,因为她的腿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还记得那日迷迷糊糊间,听到大夫说的话。
“公主的伤本不是什么大伤,只要及时医治,不出一月便可以痊愈。只是……”大夫似乎很是为难。
“大夫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家公主的腿到底怎么样!”
“公主的伤托得太久,并且受伤之后,强行用力,再加上失血过多,就算医好了,这条腿也是废了。更重要的是公主求生的意志薄弱,老夫虽能医得了她腿上的伤,却救不了她心上的伤。”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吐出得那一阵绵长的叹息,还有秋心那隐忍不住的哭泣。心中只觉一阵凄凉,没想到赔了一颗心不算,还断了一条腿,这世界上有谁失恋比她还惨。之后的日子,她也曾幸灾乐祸的想着,流云祈羽若是知道了他这条腿废了,该是怎样的表情,毕竟他不是要用这具身体留住她心爱的人吗?
“公主,秋心知道您心中苦,您若是苦的话,就哭出来,秋心陪着您!”你能想象一向跟木头一般无悲无喜的秋心突然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的模样吗?绾意有些捂额叹息,谁能把那个悲喜不漏的秋心还给她。
061南攻城危
随着秋心的突然崩溃,那日的谈话便不了了之。之后只留下一句,“陛下自有主张,公主就不要担心了!”
绾意依旧过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不想吃不想睡的时候,便看看闲书打发时间,偶有心血来潮,也会在秋心越加生动的脸上找找乐趣,任性一回。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那一日总会回来来临,只因她不止是萧绾意,还是栖凤流云的和亲公主!
这日阳光正好,绾意躺在凉亭内,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却被园外的争吵声给扰了清净。刚欲差遣秋心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不那人便径自闯进了凉亭内。
绾意定眼一看,上前走的原来是李大,只见他一脸怒气,俨然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张渊,看这架势,刚刚却是两人在争吵。她见张渊一脸不赞同要拉李大,却被李大推开,两人推推拉拉的朝着凉亭走来。
绾意心知烦心的事儿来了,却不知道是何事让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两人几次三番的争吵,看他们那架势,俨然这是与她有关。
绾意刚欲开口询问,哪里知道这李大一进院子便跪倒在绾意的面前,语带恳切道:“请公主救救将军!”
他身后的张渊见他如此,却也只是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绾意被他俩弄的一头雾水,见他们提到南攻城,不由开口询问:“李大哥,你且起来,快给绾意说说南将军怎么了?”
“南将军被困金沙滩,久久不能突围,请公主一定要救将军啊!”李大执拗的跪在地上,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
“秋心,扶着李大哥起来,南将军与绾意有救命之恩,若是他出了事,绾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绾意见李大此时心绪不定,安定了李大,便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张渊。
“张大哥,若不是南将军情况危急,李大哥是绝对不会向我求救的。这一路上,咱们生死患难,早就如同一家人,我知道你是怕让绾意担心,只是今日家人出事,绾意又岂能置之不理!”
绾意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张渊听了又是一阵叹息,开口道:
“张渊实在惭愧,枉我饱读诗书,如今却无计可施。若非万不得已,我和李大二人绝不敢劳烦公主,实在是将军此次太过危急,空有一失,便是万劫不复啊!”
绾意听着张渊的话,神情愈加严重。原来那日别过,南攻城与明远一起回栖凤复命,因着和亲之事一拖再拖,迟迟不能定案,使得皇上震怒。而送亲的大臣却在这时候回来,不得不说是办事不力。
皇上欲要治罪,哪里知道那明远竟然如此小人,将全部罪责推至绾意身上,南攻城为绾意说话,却被皇后和明远倒打一耙,有功不赏,反而有罪。被重打八十军棍之后,贬为守城之将。
而前些日子,北定国走水路,绕过千岛湖,挥师栖凤。大军有如神助,一下子就打到汀州,南攻城临危受命,重掌帅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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