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不可求 - 第十一章 暗恋情愫

    年后，季承衍从德国请来一位心脑血管的专家为季成昆重新制定了治疗方案，随着天天转暖，老爷子的身体也日渐好转。季楚月提前结束了在英国的学业，回国后进入季氏集团的市场部工作。

    进入五月，s市的气温骤然上升，月季、杜鹃开了满街，两旁的香樟树也萌生出碧绿的枝叶。季承衍嫌温可玉每日早出晚归在路上吃累，索性为她请了假在家复习，结果家中到处被温可玉贴满了写上单词、分子式和物理公式的便利贴。有时季承衍打开冰箱门读到一条，便知道最近温可玉复习时哪里遇到了难处，他不敢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着跟温可玉反复强调她绝对没问题。

    五月末三次模拟考，温可玉一次比一次考得更好，季承衍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但温可玉不知是在和谁较劲似的，自动屏蔽一切赞美和鼓励的话，只管拿过习题册挑了错题和重点再看上一遍又一遍。

    六月六号晚上，季承衍叮嘱温可玉喝过牛奶后，九点便催她上床睡觉，结果等他十一点半洗过澡出来，温可玉可怜兮兮地抱着枕头过来说睡不着。季承衍无奈，只能任她睡在自己房间里，而他轻轻搂过温可玉拍着她的背，整夜没能合眼。

    七、八号两日，s市艳阳高照，晴空如洗。季承衍像所有考生家长一样等在考场外，却在收卷铃响起时匆匆离开。那两天，季承衍即便在会上也心不在焉，心里总想着温可玉会不会突然出问题，会不会肚子痛，会不会在粗心弄丢了准考证，会不会季三少十六岁时，在自己高考的前几天还在同几个年纪比他大上一倍的人签入股协议书，谁想到十二年后的今天他却因为高考而心神不宁。

    八号下午五点，温可玉顺利出了考场，刚签完合同的季承衍在接到电话的瞬间松下一口气，他不由得向何安诉苦水，这高考实在折磨人。何特助点头表示附和，却在心里默默吐槽，哪里是高考难熬，这分明是老板家里那位难伺候。

    高中年代最后的一个暑假，照例是毕业生们聚会狂欢的日子。温可玉在班里并太多没有相熟的朋友，也不愿凑在人堆里赶热闹，只去学校拍过毕业照后便不再露面。陆之恒倒是不死心地打过几次电话，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宅子里的电话号码，直接打到家里被温可玉接到。温可玉心惊，也怕陆之恒再被季承衍抓到，只得说自己最近准备陪家人去丹麦度假，实在没空去班里的聚会，陆之恒这才消停了一阵。

    温可玉闲下来，看到的、听到的自然也就多了，前几日她坐在沙发上翻报纸，娱乐版头条便是当红影星与季家三少一同剪彩的合影。温可玉转了转眼珠，季氏集团最近开发了一处高尔夫球场，由季承衍亲自主持奠基仪式，好像请的便是这位虞心语虞小姐作形象大使。

    温可玉在电视剧里见过虞心语，彼时她演一位出身穷苦人家的灰姑娘，被恶毒的富家小姐百般刁难，转过画面她便扑到富可敌国的男主角的怀里，素净的小脸上眼泪汪汪，实在是惹人怜爱。温可玉又仔细打量了下照片，此刻虞小姐长裙曳地，明艳动人，颈间是一条梵克雅宝标志性的四叶草项链，眉眼间尽是风情。

    季承衍穿一身剪裁合体的tomford西装，挺拔修长，在一众脑满肥肠的中年人间显得格外出众；虞心语则将头轻轻歪向季承衍一侧，手臂紧紧挽住身边人，指尖下意识地扣住季承衍的袖扣，实在是配得上标题“郎才女貌”一词的赞誉。

    季承衍身边向来是美女如云，这点温可玉一直是清楚的。季承衍年轻英俊，才华出众，即便撇开他一切优越的外在条件，单凭他是身家千亿的季家三少这一个名头，就足以让无数女人蜂拥而上。知道又如何，亲眼看见又如何，温可玉心想，她是绝对不可能将报纸甩到季承衍面前，质问他是否和这个女人有过纠缠。

    私下无人时，温可玉喊季承衍作“阿衍”，撒娇示好的时候喊他“哥哥”，生气撒泼的时候连名带姓地喊他“季承衍”，可在外人面前，温可玉只能称季承衍一声“哥”。温叙阳是温可玉的父亲，也是季承衍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季承衍便是她的长兄，那是他们在旁人看来最理所应当的关系。

    况且，温可玉还没有等来季承衍亲口说出的一句“喜欢”。

    哪怕季承衍早已拥有温可玉少女时代所有的仰慕和爱恋，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刻。

    温可玉合上报纸，笑着对身旁地管家说：“国际版评论员的文章实在写得太差劲了，钟叔，下个月就不要再订这家报纸了。”

    管家早在一旁看着对住报纸上自家少爷照片发呆的温可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厢听到温可玉如是说，赶紧应了一声便收走了她手里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