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谋成为爱情的解药 - 当阴谋成为爱情的解药第2部分阅读
扯着她的大脑,浑身上下都是凉意,凉的透彻心骨。她不自觉抱紧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这感觉又来了,那晚抱着越凉音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冷,她的身体又发起抖来,冷汗开始变成珠子掉落下来,掷地有声。
在一旁的宣沐柯吓坏了,他踩下了急刹,喻舒艾脱掉了西装外套,侧头看着越清音,她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的专业知识与成就到这里都是死路一条。越清音,你可以忘掉吗?求求你忘记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喻舒艾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推开车门,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引子失控的情感(一)
更新时间:2013-4-119:44:36本章字数:3051
宣沐柯松开抓着方向盘的手,长叹了一口气,他记得喻舒艾说过,这时候不要碰她,她自己抱着自己才会让她觉得很舒服,只能等她自己平静下来。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泪缓缓滑了下来,他的泪都流不动了。
他们想过任何办法来治好越清音,可伤口在越清音的记忆里,他们不知道有多大多惨烈;借着理论,回到发生地刺激记忆,一了百了,越清音就会接受现实,不再这么执着。但是他们都错了,越清音早就接受事实了,接受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她的执着是无意识的,这一天的行为就像是设定好的闹钟,一到点,你就必须开始。谁都关不掉,那里没有按钮,只有血淋淋的伤口。他们谁都不敢说破这件事,连警察都不敢询问这件事情。毕竟那晚抱着越凉音尸体的,是她,不是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除了越清音。
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是越凉音的祭日。
跟上来的闻易修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他也停住车,他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得到喻舒艾歇斯底里地表情,而有了越清音的喻舒艾是永远的乐天派。这一刻,他沉默着低下了头,他清楚地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特殊日子的形成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他掌控着一切,却没料到结果,意想不到的结果,就是越凉音死了,那个五岁的小女孩,甜甜地叫着他哥哥的小女孩。
闻易修痛苦地抱紧了头,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
喻舒艾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这么些年来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哭,越清音告诉她,眼泪是武器,可以摧毁别人,更多的时候摧毁的是自己。它会让你对自己的悲恸信以为真。她决定擦干眼泪回到车上,红肿着双眼的她看着宣沐柯,示意他继续开车。
越清音在一番痛苦地挣扎后昏了过去,宣沐柯放下座椅,给她盖上衣服,嘱咐喻舒艾帮她擦擦汗。
喻舒艾伸手摸索的时候碰到了手机,她这才看到闻易修的短信:我决定回来了。
喻舒艾吸了吸鼻子,不动声色的放回手机,心里总算觉得舒坦了点,至少有一件事是好的。闻易修回到越清音身边,对越清音的病会不会有用点,她自认在越清音心中闻易修比她要重要。因为这份重要性,她得想着该怎么告诉他越凉音去世的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闻易修已经走了。她甚至开始担心闻易修该怎么接受这件事情。她甚至开始幻想着脆弱的闻易修以及如何安慰这个男人了。
她打心底里决定,决定攻陷这个男人。
每个女人在遇到一个特定的男人后都会想变得特别,闻易修就是喻舒艾的这个男人,她厌倦了复制。
女人的圣母玛利亚般的多情啊,关于这件事情,喻舒艾与越清音知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全部的真相在闻易修的脑子里,有一天,大脑会告诉闻易修的身体该支配哪根神经道出真相。或者他根本就不会说,他该说出的真相远远不止这么多。不管是发生在过去的,还是在未来的。
车子缓缓行驶到一家电影院门口,那里排满前来观影的人。他们的脸上有的布满笑容,有的则在焦急观望,还有的在争吵。宣沐柯抬起手,正好十点钟,他与喻舒艾眼神短瞬交汇后,喻舒艾下了车,走进漫漫人海中。
“清音,清音?”宣沐柯轻轻地拍着她,温柔地叫着。看不出越清音睡得熟还是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长而微卷的黑发垂落在座椅上,宣沐柯看呆了。
宣沐柯没有告诉过越清音她很美,他说不出口,还有就是,这种美就像是被浸泡在鲜血里的一样,带着很原始的腥香,谁都无法抗拒。可是,老天爷不爱她,不然不会给了她这样的命运。
越清音已经坐了起来,她不忍心打扰他,她静静地看着宣沐柯,她特别喜欢这样看着他,不言不语,不累不疲。她没告诉过宣沐柯她很喜欢他的长相,她说不出口,单纯地只是因为她形容不来,她就是很喜欢,很喜欢而已。
“我们走吧。”
晃神间,越清音已经在车外给宣沐柯打开了车门,宣沐柯也只是一瞬间的温暖,便很自然得带着满是宠溺微笑地下了车。
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两个人中间的空气,只剩下一道静止的气流。
宣沐柯身形高大,身上是一件薄薄的线衣,他微埋着头,看着越清音。越清音相对矮一点,她微仰头注视着宣沐柯,瀑布般的黑发顺势披散在脑后,与夜色融为一体。
慢慢地,越清音踮起了脚尖,宣沐柯感到中间静止气流的冲撞与逼近,他竟有些微微的紧张,越清音的脸越靠越近,宣沐柯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了。
“别着凉了。”越清音咧嘴一笑,给宣沐柯披上外套,说罢转过身去,独自走着。越清音突然很开心,脚步轻快起来,她注意到了宣沐柯的心理变化,而他一定不知道这样的他让越清音很是开心。而越清音也不知道,此刻的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越清音很喜欢帮宣沐柯披衣服,她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也仅仅是对着宣沐柯而已。她不喜欢一直都被觉得有需求的是她。
宣沐柯回过神来时,越清音开始走远了,他摸了摸微烫的脸颊,也开心地笑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很自然地抚上越清音的肩膀,微卷的长发镶嵌着宣沐柯的手,淹没了这两个人的微妙心情。越清音斜眼看着近旁的宣沐柯,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感觉得到毛孔里还残留着刚刚宣沐柯的气息,这让她异常安心。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闻易修表情僵在了脸上,他脸上闪过一丝阴冷。一切都失控了,失控了,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越清音不该对那个男人有这样的表情!他喘着粗气一手打在了电线杆上,那撞击的力度狠狠地打在了闻易修的心上。
没关系的,现在我回来了。现在,我要重新改变这一切。闻易修笑的满是狡黠,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再一次打扰越清音的人生。
喻舒艾紧了紧黑色的外套,她深吸一口气,融进了黑色的走道中,高根鞋避开错乱的人群,最后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她顿了几秒,脑子乱糟糟的,这时有人在身后喊住了她,她的表情没有调整好就看了过去。
西装革履,英伟不凡,只看了一眼,喻舒艾便以自己的方式把他归类在了这种描述里。自然而然的,心里也有了对应地交际方式,这真的已经成为了本能。
她恶心这套西装,更恶心自己行尸走肉般的活法。以前她觉得自己相当有成就感,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出卖了自己。
她微笑地伸出手:“你好!”
“喻小姐,久仰久仰。”
喻舒艾迟疑了一下。
那人抱歉一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向惊安!是这家电影院的新老板。”
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只是喻舒艾想不起来了。在她庞大的脑容量里,有太多的冰冷的陌生名字,以前她引以为傲,可是今年,她尤其地疲惫,那些名字没有温度,从那个大脑里发出来的指令也是那么的冷。
“马叔呢?”她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她得抓紧了。
马叔是这家电影院之前的老板,很和蔼的老人,在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并不忌讳越清音把这个四号厅包下来作为一个缅怀地点。也在那之后,可能是凉音在天之灵的保佑,这家电影院的生意越来越好,那马叔怎么会走了呢?
向惊安讨好似的夺过喻舒艾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引着她走了进去。
“马叔身子不好,不过过户的时候,他特意交代过,每年这一天都要这么做,你看,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向惊安这才细细的打量喻舒艾,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落寞,跟那个在教室里质疑他,甩下问题就愤然离场时的她一模一样。
只是向惊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落寞,这个女孩到底丢掉了什么才会这么地空洞,那么地无力。
喻舒艾拿出那卷带子,上面积满了灰,就是这场电影,整整一百六十五分钟,她透过放映室的玻璃,目光一排一排地扫过去,最后定格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就在那里,越凉音流光了身上的血,也在那里,有一个越清音死去了。
想到这里,喻舒艾有些失控,抖动起来。她根本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在她身边。意识到向惊安还站在她旁边,她控制住了。
“谢谢你,你该做的就这么多。”
好明了的逐客令,向惊安有些失落,他很想跟喻舒艾再聊一聊,他很想了解这个女孩,可是看上去那么阳光的喻舒艾是那么的冷若冰霜。
“不客气。”向惊安转过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他又转过来。
“后会有期。”
引子失控的情感(二)
更新时间:2013-4-119:44:37本章字数:2957
坐在黑黑的电影院里,越清音笑的很安心,她笑着从头看到尾。
坐在最后一排的宣沐柯握着热咖啡,眼睛并不落在屏幕上,而是在那个人影上。
坐在放映室的喻舒艾,也默默地看着那个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有人正在逐步靠近。
电影终于结束了,越清音站起身,走到最后一排。
“电影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宣沐柯用面纸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在心里说道,傻瓜,每一年都看着同一部电影,你当然会觉得很熟悉了。可是,你却不会记得。
越清音已经转身朝着安全出口的门走去,准备伸手拉开门。她有种预感,那会是她人生的新。
同样转身离去的时候,宣沐柯回过头看着刚刚越清音身边的位置,就好像那里有着人一样。
他在跟越凉音道别,他很想跟越凉音说,他会好好地爱她的姐姐,让她安息。
如果他还有更想的,那就是他希望越凉音能让越清音的那段记忆也安息。
想到这里,他握紧抓住越清音的手,用力将她的身子拉回并转了过来。越清音握着安全出口门把的手被迫松开滑掉,门刚开了一道缝便关上了。外面的光透了一点进来,亮光匆匆地在他们脸上划了过去。
他感受得到越清音亮亮的眸子,还有他急促的呼吸。他突然觉得很奇怪,奇怪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紧张。
宣沐柯相当地紧张,如此正式而又试探性地吻,他从里到外都紧张。以往害怕越清音拒绝,他向来都是没有前戏的挑衅。现在,他想每分每秒都与越清音好好享受。是两个人的享受。他再也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去掠夺,他想改变与越清音的交易关系,他说了,他要认真。
越清音也很紧张,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见过如此主动而又真诚的宣沐柯。他们之间是很简便的交易关系,但随着日子的增长,这种关系已经超越了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变得复杂起来,两个人有了更多的顾虑。她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结束……
这时,门忽然打开了,很强的光照了进来,黑暗中的两个人一下子被曝露在明亮里,眼睛不自然地眯了起来,模糊中,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一个身影。
宣沐柯条件反射般地抓紧了挽着越清音的手,而越清音,则无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喃喃地说着一个名字。“易修,闻易修。”
听到越清音叫自己的名字,闻易修的心柔软起来,他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地发狂的人。
他张开双臂,现在的他,相当自信,现在的他可以给越清音任何东西,那个男人给不了的东西。五年了,他用没有越清音的五年时间换来了这一切,换来了现在的他。现在,他要拿回属于他的越清音,不管用任何流血的方式,把越清音一点一点地拉回自己身边,越清音不需要再依附着那个男人而活,现在可以保护她的就只有自己,也只可以是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是闻易修,是越清音心里唯一的闻易修,不可替代的闻易修。这一点,他很清楚,从越清音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他觉得时间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对她张开双臂的是闻易修,而不是宣沐柯!
此时的宣沐柯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越清音一点点地与自己拉开距离,与闻易修缩短距离。他用了五年的时间与越清音缩短的距离,就这么一会儿就被拉了回去,甚至越来越远。越清音的脑袋依旧一片空白,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个陷在光亮里的身体,无意识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放映机默默地转动着胶片,在屏幕下投影着有限的空白。越清音慢慢地靠近靠近,越靠近那个人影,她的身体竟然开始呼吸起来,贪婪的吸着周遭的空气,她能感到自己膨胀的身体,为着这种感觉,她继续靠近着。
耳边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脑子里是快速转动的画面,两人互相对视着,透过他的双眼,有些东西源源不断地传入自己的身体里。
越清音的嘴角逐渐恢复了一丝笑意。
宣沐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与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的越清音就像是缩水的海绵,而此刻,她竟然逐渐恢复了形状。闻易修?闻易修?你不是发了誓不会再回来了吗?当年你残忍地割断了越清音在你身上的根茎,把她折磨得伤痕累累;而现在,在越清音即将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的时候你出现,你又要硬生生地把她扯回去,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宣沐柯心里是咬牙切齿的恨,但看到越清音回复神采的样子,他恨不起来了。他努力了五年,在越凉音死了之后,他费尽心思努力了五年都没有救回的越清音,此刻居然活了。他像被抽光了力气般靠倒在椅子里。
闻易修的身子逐渐颤抖起来,说不出的复杂。有人说爱能产生幻觉,让自己看到想看到的东西,而此刻的场景是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奢求。会不会又是幻觉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闻易修脸上,直接的疼痛和着细腻的触感,他心里平静了。对着越清音,他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啪!”又一巴掌落下来,闻易修静静地看着嘴角含笑的越清音。
宣沐柯痛苦地捂上了耳朵,这一声声的巴掌像是闻易修胜利的号角。
“啪!”“啪!”“啪!”
不重不轻,不急不缓,也不多不少,正好五下。
越清音稳稳地收住了手,她定定的看着闻易修,闻易修也看着她。
“你还打算用多少个欠我的巴掌打醒你自己?”声音带了点哭腔。
闻易修眼睛也湿了,他后悔了,他是糊涂了,一走就是五年,杳无音讯,他是该醒醒了。他一把搂过越清音,紧紧地,像是藤蔓肆虐地蔓延在她的全身。
这藤蔓上是密密麻麻的刺,这刺上是星星点点的毒。这种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熟悉,是两个人靠近的最舒适的临界点。
这个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天花板,房间里静得似乎可以听到睫毛上下碰撞的声音。身旁的被子蠕动了几下,最后,一个人头伸了出来,那人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梦姐,你这么早就醒了……”
听到这一声,女人木然的转过头,看着那个稚嫩的面庞,愣了几秒,摸着黑踉踉跄跄地坐到梳妆台前打开了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地看着自己,鲜艳的口红在脸上纵横交错,那是一夜交欢的痕迹。
“梦姐……”那人光着身子下了床,慢慢地走到女人身边,给她披上了一件丝质的睡衣,他顺道弯下了腰吻了吻女人的背:“你好久没来找我了,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好?”说罢,他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中,他眼神迷离地看着这个女人。
柳惜梦回过神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她对着镜子,用力地擦着花掉的妆容。那男人笑了,掐灭了烟,慢慢地找寻地上散落的衣物。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那男人笑得很痛苦。
柳惜梦停下擦动的手,垂下了头,相同的问题,曾经也有个人这么问过她。
那男人见状摇了摇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哼起了柳惜梦辣文的那首曲子,这首曲子从柳惜梦结婚后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可脑海里的记忆却是那么地清晰,她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那男人抖了抖烟灰,转身的时候,他看着桌角的那沓厚厚的钱,朗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原本就是场交易,何必认真。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惜梦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终于哭出声来。她伸出手掌附上那男人留下的吻,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在那个位置,曾经有个人也那么吻着她,她多么希望在那个人还在她身边,尽管他们的爱情那么不切实际。
曾经的那个人说,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男妓的爱情,偏偏也是那个人说,他忘不了这个叫做柳惜梦的女人,忘不了那一朝一夕,一颦一笑,这些都不似千金重,却真的扒光了他内心所有理智的空隙。
柳惜梦的眼泪掉了下来,或许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会忘记了,但是我就是不能在原地看着你走,所以我永远都忘不了。
“宣沐柯——”柳惜梦恶狠狠地念着这三个字,抚在背上的手指开始发力,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引子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更新时间:2013-4-119:44:37本章字数:2749
赵原野点起一支烟,给苏然颜递了过去。他起身走向浴室,房间里还是一股情与欲的味道,混杂着苏然颜的香水味,他觉得有些反胃。关上浴室门的一瞬间,他靠在冰冷的门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侧着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果然,他听到苏然颜下床的声音还有很微弱的纸质摩擦的声音。他随手拿了件浴巾裹住身体,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床边。
苏然颜细长的手指夹着烟,透过薄薄的烟雾,她小心地观察着赵原野的表情。可是她看不到什么表情变化。结婚这么多年来,她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绪,可那种情绪时而绝望时儿浓烈时儿哀伤,有时,她很害怕跟他做着爱,而更多的时候,她很享受这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只有这样,她才能去了解他,只有这样,赵原野才能满足,而她的负罪感才会少一点。
她恨恨地猛吸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这么苦涩,呛得她眼泪直流。在她猛咳嗽的时候,赵原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赵原野还是很认真地拿起枕头上的东西细细地看了起来。这是第378份离婚协议书,在每一次苏然颜出轨的时候,而每一次出轨都被赵原野抓到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到这家酒店开房,而每一次宣泄地精疲力竭的时候,苏然颜都会提出离婚。
赵原野存了私心,他不愿意自己的老婆用这种方式来抗议自己,来提醒着她的不堪。赵原野心里深深地知道,苏然颜只是想用这种浪荡来安抚内心的不安。而这种浪荡倒是能让赵原野舒坦点,这样,苏然颜就不再是那么完美的了。
他看着那些字,用手指量了量厚度。这离婚协议从短短的一句话到现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他能够看的到苏然颜内心的恐惧与挣扎,他感觉得到她是一只受惊的野兽,她明明有家,却非常抗拒这种存在,只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值得,只因为她曾经亲手毁了一个家。
苏然颜的喉咙很干涩,她知道赵原野会细看,她故意在条款上表现得很拜金,她有时真心希望赵原野可以世俗一点,唾弃她,可是他偏偏就是那么的……
赵原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需要用这种偷情的方式维持自己的婚姻,他依旧记得开房时前台小姐不解的神情,那小姐一定以为他们太大胆了,378次,从每月一次到每周一次,到现在每天一次,这么猖狂的频率,那被戴了绿帽子的人是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那被戴了绿帽子的可怜男人与可怜女人耳聪目明,看得到世间万象,却看不到彼此。
他们的家好像就是在这里,赵原野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这样能让苏然颜舒服,只要能留住苏然颜,这场持久战他愿意耗下去。他可以默认苏然颜的每一次出轨,但是他一定不会让苏然颜的体温留在别的男人身上,再也不会。
苏然颜的烟灰长长的,不留神间轻掉下来,有微微的爆破音。她专注地看着赵原野,心里很紧张,这次赵原野对着协议书沉默的时间长了。
赵原野有些哀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苏然颜,他微微地抬眼望着垃圾桶里的避孕套,眼眶湿了。
他该如何让苏然颜重新接受她自己,重新接受新生命,重新回到他们的家。
苏然颜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找不到那道从前的路。
一股淡淡的焦味在房间里弥漫开,苏然颜惊愕地抬起头,抚着小腹的手顿住了,一大滴眼泪顺着砸在床单上。
不同与往常,赵原野这次把离婚协议书烧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赵原野孤独地起身,被身体带动的气流摇晃着火焰,晃花了苏然颜的眼。
赵原野,对不起!苏然颜喃喃道。
她相信赵原野可以救她,她对赵原野有足够的信任,可是她不信任自己,她害怕赵原野对她失望。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挂着泪痕的脸上都是凄苦的笑。
这就是罪恶之源,如果是罪恶的,就该邪恶地滋生罪恶。她不会去惩罚别人,她会狠狠地惩罚自己。
苏然颜俯下身,洁白的背部比床单还要耀眼,温柔地闭着眼睛贴在床单上,像是虔诚的信徒般,带着圣洁的笑容。
“对不起!”她又喃喃道,这次的语气更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
在浴室里沉默着听到这一声的赵原野没由来的愤怒了,一把拳头砸向了眼前的镜子,殷红的血蔓延开来,像是记忆里的痂,流成不大不小的形状。
苏然颜吓得抬起头,豆大的泪珠含在眼眶里,她呆呆地望着浴室的门,烧掉的烟烫到了嫩白的指尖,留下了碍眼的焦黄。
她慌乱的起身丢掉了烟,赤身跑向浴室,手触上门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她不该进去,都到这一步了,她再进去她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而门就在这时打开了,赵原野冷冷的面容展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躲开,却被赵原野狠狠地抱住了,紧紧地紧紧地,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苏然颜没有挣扎,这舒心的怀抱一直是自己的渴望,她多么想再多呆一秒,可是她犯了错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么些年来的东躲西藏就是不让自己在这怀抱里这么安稳,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很幸福。太幸福的东西只会让苏苏然颜忘乎所以地麻痹,她宁愿在痛楚中晕厥。
她耗尽全力推开了赵原野,快速地穿好衣服。在往鞋的方向跑的时候,光着的脚踩到了燃烧的烟蒂,一瞬间的疼痛点醒了她。她停了下来,环顾房间四周,一片狼藉,就像她此刻缭乱的心。但是她干嘛这么慌!就算慌,也不该在他赵原野面前慌!
她站稳脚,赵原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渐渐地变了形状,由一池乱水变为一块坚冰。
“赵先生,满意服务的话欢迎下次光临。”她表面上笑的像个小姐般水性杨花,声色犬马,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深恶痛绝。
她说了,她要糟践自己,总有一天她的糟践就能磨光赵原野的耐性,总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赵原野的世界,让赵原野重新幸福地心服口服。
但是现在,她还是与赵原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赵原野抓不住她,她偶尔可以猜得到赵原野的心思。她之所以现在这么有耐性就是因为不管她苏然颜迷路在哪里,他赵原野一定会找到她。
所以每一次偷情的对象在变,但是苏然颜等的人始终没有变。
从始至终她等着的只有赵原野一个人。但是她不会在被找到后因惧怕走失而安分守己。她要不停地走,她要赵原野不停地找,直到赵原野不再找她的那一天。
苏然颜这么信誓旦旦,但其实自己也不敢想象没有赵原野的那一天。她管不了那么多,现在的她只想走出这道门。
一出门,她又是赵太太了。但是在赵原野面前,她绝对不要是赵太太!
赵原野没有阻拦苏然颜的离去,也没有目送苏然颜,他只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破裂的手掌。血还在往下滴。他突然伸着血手摸向床中间的位置,就是刚刚苏然颜俯身的位置,拂到的地方留下一片血红,却比不了记忆里的疼。
孩子,帮帮我,帮帮她,帮帮我们……
喊声在心里沉闷无力,赵原野虚脱了。那发生在苏然颜身上的疼他永远体会不到,但是却可以比拟,就好比让他放开苏然颜。
苏然颜不会知道此刻赵原野的真情流露,她恢复了作为赵太太的尊贵,趾高气昂地走到前台丢下一沓钱,伸手点起一支烟:“找个医护人员上去。”
前台小姐看着这个美艳的太太,毕恭毕敬地开始着手准备,她不敢多问什么。
已经深夜一点了,苏然颜站在酒店门外抽完了最后一支烟,她冷眼看着喧嚣的夜色沉浸在欲涨欲休的躁动里。
她解开外套,像个战士一般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战斗里。
正文噩梦
更新时间:2013-4-119:44:37本章字数:2531
梦魇
“砰——”
房门被踢开了,越清音警觉地睁开眼睛,身旁的越凉音吓得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越清音紧紧地搂着越凉音小小的手,等待着黑暗中人影的逼近。
越启山醉醺醺地伸手掀开被子,一股凉气袭遍全身,越清音一边安抚着越凉音一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越启山拖下床。
“凉音,不要怕,姐姐在这里!”越清音的音调是颤抖着的。
“贱人!”越启山像拉箱子一样拖拽着她,出房门时越清音的身体卡在了那里,越启山发了好几次力才将她拖出去,越清音的手几乎要脱臼了,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越启山用力拉着她的手将她甩在了地上,越清音瘦弱的身体在地上滑行了一会儿,由于惯性,头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客厅里的吊灯将惨白的灯光打在越启山的脸上,另一边的沙发上,王慧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似是心如死灰。
“快说!到底是跟哪个男人!”越启山青筋暴露。
王慧丽依旧一动不动,越清音缓慢而又费力地揉着胳膊,疼痛早已使她麻木。
客厅里的死寂让越启山有些烦躁,他一边稳着步伐一边抽出腰间的皮带,使劲朝桌子上一抽,清脆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王慧丽面部的肌肉抽搐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臭娘儿们!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给我乱扣绿帽子!”越启山说着扬起了手,越清音见状朝王慧丽身上扑了过去,皮带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越清音的背上,疼得越清音的嘴唇都被咬破了,浓浓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
王慧丽听到声响后睁开眼睛,满眼是泪地看着越清音,她想推开越清音,岂料越清音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脸上带着微笑。
“贱人!你逃不出我手心的!你别忘了婚前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放弃对孩子的一切权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对不对啊,王慧丽,我要拿着两个孩子套住你一辈子!折磨你一辈子!”
又一皮带伴着越启山的满身酒气落下来,越清音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王慧丽,王慧丽看着受苦的女儿满眼泪花,摇着头,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越清音凑上王慧丽的耳朵,忍着钻心的疼痛尽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妈……你带着婚前协议……嗯……”越清音停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王慧丽想保护女儿却丝毫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清音承受痛苦。“还有离婚证……都在箱子里……”王慧丽睁大了眼睛,“别问我是怎么找到的,箱子在沙发后面,我早就准备好了!走得远远地!别再回来!”越清音最后一句扬起了声调,她松开抓着王慧丽的手,狠狠地向后撞去,越启山没稳住,笨重地摔在了地上。
越清音尝试着活动被打麻的身体,转头的瞬间,她看到倚靠在门边上的越凉音正光着小脚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写满了恐惧。越清音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被越凉音看着的越清音顿时来了力量,她立即起身夺过越启山手中的皮带,朝王慧丽跑过去,王慧丽此刻正拖着越清音准备好的行李箱失神地站在门口。
越启山正站起身,他发现了要逃跑的王慧丽,加快了动作。
“快走!”越清音推着王慧丽往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自由的空气扑面而来,越清音更加坚定了决心。
“贱人!你给我回来!别做让你后悔的事!”越启山怒吼着,也扑了过来。
“孩子……”王慧丽念着,越清音一边推着王慧丽一边回头看到了走出房门的越凉音。越凉音站在客厅中间光着脚,瞪着大大的眼睛。
“妈妈……”越凉音奶声奶气地叫着。越清音与王慧丽的脸色都变了,果不其然,越启山被这一声吸引了过去,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朝王慧丽的方向逼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听到没有,凉音叫妈妈了,妈妈?妈妈?王慧丽!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你这个可爱的女儿!”
王慧丽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愤恨:“你个禽兽!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越清音注意到王慧丽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随着越启山的逼近,越清音赶忙点醒着王慧丽:“妈!凉音还有我!你快放手吧!这是解脱!”王慧丽这才看着越清音,坚定地拖着箱子往外走。
越启山凶性大发,扑了过来,越清音转身死死抱住越启山,冲王慧丽喊道:“没有越清音,没有越凉音,没有越启山,没有方雅萍……”随着最后那一声,门被关上了。
越启山将怒火全都转移到了室内的两个孩子身上,他大力地拉开越清音,转身去找掉落在门口的皮带。越清音踉跄着撞在了墙上。
“姐姐……”越凉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想要跑到越清音身边。
越清音稳住脚步,趁着越启山找皮带的间隙,狂奔似的抱着越凉音,将她推到了房间内,死死地将门关上。
“凉音,记得姐姐怎么教你的吗?转一下那个扁的东西把门反锁起来,记住了没……”越清音一边快速地说着,一边等待着越启山的逼近。
“让你学你妈!让你学你妈!”越启山加快了抽打的频率,嘴里全是粗鲁的词汇,越清音试着忽略这些,她的耳朵里充斥着越凉音的哭声。
“凉音……我们在捉迷藏……捉迷藏是不可以发出声音的……等姐姐认输了你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方雅萍!我是不会认输的!你永远永远不会再找到我妈妈了!你也绝对搞不垮我!我要跟你斗到底!
越清音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这时越启山也打得有些累了:“凉音,你不可以哭,只有姐姐才可以哭……”
“启山!”方雅萍打开门走了进来,她惊讶地环顾四周,慌张地跑过来拉住越启山的手:“王慧丽呢!王慧丽呢!人怎么给跑了啊!”
越启山趁着醉意推开方雅萍:“人!人!现在她跑了!你称心如意了?”越启山丢开皮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看到越启山发火了,方雅萍陪笑着:“启山~不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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