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 - 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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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声喊他,“喂!你没事吧?

    将军傻大个

    ”

    傻笑的人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回应。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有话要和她说吗?怎么才说了不到两句,就——

    司空屠苏壮着胆子起身,迈了两步走过去,伸面右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

    还是没反应,继续傻笑。

    “喂!”喊了半天,还是不见有反应,司空屠苏伸手,用力地推了他一下,在对方回神的瞬间,即刻缩回,口气不是太好,“你笑什么笑!”

    感觉像在策划什么j计一样,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竖。

    “啊?”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晋璜扆怔了几秒,才抬头看她,脱口道,“什么事?”

    “……”是你有什么事吧!司空屠苏一阵无语。这人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刚才还雷厉风行的,叫一干手下马首是瞻,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变成傻大个儿了。

    他真的是晋璜扆没错吗?

    “司空姑娘?”他想起小兵说的把人抓来的有罪,随口问了句,“你是沂槊国人?”

    “屠苏,我叫屠苏。”静默了一会,她启口,简单地说明了下自己会身着沂槊国服装的原因是帮人洗碗被发现后故意换上的,“我是甘露王朝人氏。”

    她在甘露王朝出生,在甘露王朝长大,以后更会老死在甘露王朝。

    原来她是甘露王朝的百姓,不是敌国派来的间谍。

    她的叫屠苏……司空屠苏……

    松下一口气,晋璜扆在口中喃喃复念了好几遍她的名,想起自己方才的问题还未得到解答,出口的话又变得结巴起来,“屠、屠苏姑娘……你、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她愣住,凝神回想,继而小脸一红,不自在地扭头,“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是否婚配,与他有何干系?

    “昨天夜里……”本欲说下去,被她一瞪,涌到嘴边的话突然滑掉,出口变成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你家提……”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小兵给打断。

    两人同时一愣,看向气喘吁吁的小兵。

    “将、将军!大、大事不好了!”

    能不打扰我的好事不

    “怎么又是你?!”晋璜扆从椅子上弹跳不起,极为不爽地看着扑跌在地的小兵,实在很想把他调去伙夫营算了,省得他每回总是挑紧要关头出现,打乱他的事!

    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鼓起勇气的吗?

    先前替自己解围就不计较了,这回居然打断他酝酿许久,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情绪,简直就是……

    揉揉发疼的额角,他叹气,“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大概遇到的事太过骇人,小兵直接略过了晋璜扆的不耐的神情,一口气将话吐完,“营、营外来了一大群人,是、是、是来找她的!”

    语毕,手一扬,颤巍巍的食指指向晋璜扆身边的人。

    两人又是一愣。

    找她?

    难道是爹他们?居然来得这么快……

    惊诧的司空屠苏不由退了两步。

    注意到她的畏缩,晋璜扆眉峰一蹙,问,“来人有报上名来,说是谁吗?”

    “咦?”小兵瞬间滞住。

    这倒没有耶!光是听那群人中,那名为首的、长相极为迎来的人把要找的人的样貌衣着形容完,他就已经知道麻烦大了,吓得屁滚尿流,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跑来报告了,哪还有心思管对方是何方神圣?

    一掌拍向小兵的脑袋,晋璜扆实在是无言得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连对方是谁都没弄清楚,你到底跑来做什么……”

    专程来破坏?他是上辈子跟这小兵有仇吗?

    “可是将军,从那个人口中的形容来看,他明明就是要找司空姑……小兄弟的啊!而且,那些人,看起来,好凶的样子。”一点也不忌讳他们的官兵身份,在校尉说了没有见过他所形容的女子后还不肯离去,守在营寨外头,坚持要见将军一面。

    静默了下,晋璜扆扭头看身边的发愣她,“屠苏姑娘,你认识他们吗?”

    当然……认识。

    小兵口中那些好凶的人,都是她家的下人,而那名为首的,则是她爹。

    司空屠苏没想到,都过去好几天了,爹他们竟然还穷追不舍,还以为他们早放弃回隋城去了。

    怎么办?

    要承认自

    能不打扰我的好事不

    己认识那些人吗?

    可如果说了,晋璜扆会把她交出去的吧。虽然已有夫妻之实,但实质上他们依旧非亲非故,他没有必要帮自己……

    在心中暗暗斟酌一番,她定了定神,断断续续地说明,“他……他们……我在岐州城里遇见男子当街调戏一名姑娘,一时气愤,拿椅子把他给砸了……那些人,是那名男子的管家的家仆……”

    爹,对不起,只能暂时委屈您当一下恶管家了,女儿实在不想嫁给那个颜……颜……那个人叫颜什么来着?

    在脑子里搜了半天,也没能忆起与自己有婚约的男子的名字,司空屠苏赫然愕住:天哪,她竟然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她一副神游太虚、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旁的晋璜扆看了,直接理解为她是在害怕外头那些人,心头顿时烧起一阵熊熊怒火。

    一脚将刚刚扶起、惨遭几经蹂躏的凭几踹翻,轻拍她的肩两下,气冲冲地就要往外冲,“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可以无法无天到什么境地?!”

    “等、等一下!”司空屠苏急忙伸手,拉住已经气到怒发冲冠的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她知道,若不说点什么,待他出去后,爹一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爹带的那帮残兵弱将,连她这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都追不上、抓不到,面对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恐怕只需一根手指头、不出半个时辰,就被全部收拾掉了。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晋璜扆扭过头来,沉如浓墨的刚毅面容上,怒目横眉,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他们还对你做了其他事?”

    如果有,他们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身上的筋骨够硬,以确保待会儿不会被他揍得断手断脚。

    “不不不……不是!”完了,事情好像往非常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司空屠苏急得团团转,额际渗出些许薄薄冷汗,“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

    “是吗?”摆明了不信,晋璜扆剑眉挑得高高的。

    “是是是

    能不打扰我的好事不

    !他们什么也没有做,真的!真的!只要把他们打发走就可以了。”她点头如捣蒜,生怕一个否认,下一刻,外头的亲爹就会被人抓起来,关进牢中毒打。

    “等等!”脑子一向不怎么转弯的晋璜扆却在此时突然灵光起来,也想起小兵所说的,初遇到她时的情形,“既然他们什么也没做,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虽不算偏僻,但也不容易找得到,严格说起来,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还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她一个瘦弱的姑娘家,要爬上来,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本不想说的,可不知怎么的,一触到他蹙眉,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就什么也没想,反射性地开口了,收都收不住,“他们一直紧追不舍,到玉溪城外的时候,我一不小心从路边滚落……”

    她尽可能在维护外头那一大帮人的前提下,用简短的语句,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希望他不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接把人打发走就好了。

    不过可惜的是,司空屠苏所做的努力全数白费了——

    一向一根筋到底的晋璜扆,此次居然自动过滤掉了她话语中的维护成分,专挑那些不好的事记。像在客栈当跑堂小二,被追赶落荒而逃打破碗割到手;帮东大街饭馆的老板娘洗衣服,被追到一头栽进河水,险些淹死……

    “还有吗?”晋璜扆冷着脸,一双一眼瞳如冰球,透着冷冷的光。

    不知道胸口那股怒气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他只知晓,在听闻她遭遇的那些事后,胸口就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炙烈的他想要立刻冲出营外把那些人捉来毒打一顿!

    “没、没有了!”司空屠苏被她骇人的模样吓坏了。脸色黑成这个样子,她真的好担心他一走出营外,爹的性命就会立刻不保。

    咽了咽口水,拉着他的袖子,她解释道,“晋……晋将军……他们真的没有对我怎么样,直接打发走就可以了!”

    晋将军?他们、有这么生疏吗?他们都……而且,他

    小姐请接受我提亲

    也已经决定要去她家提亲了呀!

    不悦地拧眉,晋璜扆低头,凝她一眼,轻道,“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他一副凶神恶煞、要出去把人捏死的表情,她怎么可能不担忧?

    她非常担忧!担忧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准处。

    “还是……算了!”她咬了咬下唇,安静好一会,才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负责把我抓回去罢了。”

    将她替他们开脱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晋璜扆抿着唇,双目似箭地瞪着营帐的帏帘——

    嗯……待会儿将人绑来,打完之后,再把他们五花大绑挂在树枝上,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地放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三夜好了。

    “晋、晋将军?”他又露出那种凶狠的可怕表情了,可怕到,为了亲爹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不得不用炭灰将整张脸涂黑,跟着晋璜扆来到营外见客。

    衣服换成了男装,也在脸上抹了炭灰,直面面对生她养她的父亲和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家仆,怕被认出来的司空屠苏还是忍不住畏缩了下。

    晋璜扆见了,本欲牵她,才刚伸手出去,刚刚碰触到她,立刻接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奇怪目光。

    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半秒,避嫌地改成了极为豪迈的揽肩,将人带到身边,维护的意味极为明显。

    对于眼前这位名震大江南北的骠骑大将军的古怪行为,司空绎仅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实在不好意思,冒昧地打扰将军。”

    “嗯哼?”事先听过他们的“种种劣迹”,晋璜扆并没有给好脸色看,“找我有何贵干?”

    他曾经得罪过这位将军吗?司空绎愣住,疑惑地看他,“晋将军?”

    “到底什么事?”极不耐烦地挥挥手,态度十分明确,摆明讨厌他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虽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将军,为了寻找女儿,司空绎还是极具修养作揖行礼,毕竟这一带都在晋璜扆的势力范围内,有他帮忙会事半功倍,“昨日,老朽正在追逃婚的十九岁女儿,三天前

    将军凶巴巴

    她自玉溪城外的小坡滑下后就不见踪影……”

    说着,往他身后的军营探了探。

    逃婚?女儿?

    他还真能掰!

    晋璜扆冷笑,“然后呢?”

    “不知道将军这几日有没有看见女子经过?”司空绎纳闷。据说晋璜扆从不会对百姓加以严词的呀,怎么今日一见,完全与传闻中的不同?

    撇着头,他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曾,“没有!”

    “那……老朽可否麻烦将军一件事?”

    “没空!”回绝得干脆利落。

    “晋……”

    司空绎不信邪,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晋璜扆火大地打断。

    “都说了没空了,还啰哩叭嗦的做什么?找揍啊……”握紧的拳头刚扬起,就被身边的人扯住,低头撇了她一眼,晋璜扆不甘不愿地将手收回,“没事的快滚!惹火了我,有你好受的!”

    实在很想制止他对爹大吼大叫,可是不行,一出声就会被识破,司空屠苏只能咬牙忍着,边扯他的衣袍。

    在商场打滚多年的司空绎一眼就猜出些许端倪,即刻将目标转向她:“这位小兄弟……”

    没料到司空绎会突然走近,司空屠苏吓得惊跳起来,连退好几步,惊恐不安地看着他。

    爹、爹他认出她来的了吗?

    她巨大的反应叫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晋璜扆更是武断以为司空屠苏是因为先前遇到的事而害怕,立刻冲上前,将人护到身后,凶巴巴道,“你要做什么?”

    “我——”司空绎被吼得一阵憋屈。他只是想,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比较好说话,欲拜托他劝说下将军,看能不能帮忙找找女儿而已。而且,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怀疑女儿是真的在这里出现过……

    “好了好了!本将军没空陪你!”不耐烦地边吼,边朝一旁的校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了然地喊来几名士兵,半赶半催地将他们驱离。

    “走吧,回去了!”晋璜扆总算满意,转身折回营帐,准备继续方才的话题。

    “好。”心不在焉地答应,她一步三回头,频频看原本受众商家尊敬,此刻却被好几名士兵

    当街调戏姑娘

    赶阿猫阿狗似地轰着走的父亲,内心充满了愧疚。

    爹,对不起!

    晋黄扆黑着脸,蹙眉坐在圆桌旁,时而叹气,时而苦恼地抓头,似乎在极烦恼某件事。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僵僵地伫立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在心中胡乱地猜测。

    他看出端倪了吗?还是其他?

    如果刚才,小兵没有突然跑来打断,他会跟自己说什么?是要上她家提亲吗?

    窥探他一眼,司空屠苏大胆猜测着,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甚至……可以说是高兴的。

    先是失身的错愕和震惊,到将士们的吵闹,再到方才爹突然跑来……一连串事情,发生得太过紧凑,再加上,他与自传闻中听到的颇有出入,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静下来好好思索。

    现在,总算有时间,来消化早就投在心湖的震惊。

    想问他打算怎么办,可他一副严肃样子,令她张口又合上,如此反复着。

    晋璜扆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她眼神复杂、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心底酝酿半天的勇气又一下子跑光光,脑袋直接退化成三岁稚儿,同手同脚地冲过去把人拉进来,按到椅子上,“你、你、你……怎么站在门口?外、外、外头风大……”

    “你——我——”她启唇,又马上顿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不要担心,就在军营住下,那伙人不敢再来的!”以为她在担心刚才那些人再找上门,晋璜扆连忙解释,“就算来了,我也会让人轰走,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根汗毛!”

    “……”无言,司空屠苏再一次怀疑,他真的是晋璜扆,她恋慕了近一年的人吗?与传说中的完全是两个人,可是将士们又对他那么毕恭毕敬……

    爹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若在方圆百里内没有寻着她,还是会再来的。

    直视着他因急切而涨红的脸,她咬唇踌躇了半晌,决定还是告诉他实话,“对不起,我其实……没有在岐州城里遇见当街调戏姑娘的男子……”

    “啥?”被她丢

    得罪

    出的话吓到,他定住那里,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半晌,僵硬地转头看看营帐外,再转回来,才结巴道,“那刚刚那些人……”

    “为首那人,是我爹。”

    “什么?”那、那人是她爹,而他,刚才居然说要揍未来的岳父大人……

    晋璜扆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我爹再来的话,能不参麻烦你对他客气点……”别再赶鸭子似地把人轰走。

    “这、这是当然。”知道是她爹后,他怎么可能再敢对人家不敬?他苦下一张脸,问,“那个,你爹是不是记仇的人?”

    如果是,就惨了!提亲的事肯定会不顺利。

    “记仇?”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司空屠苏疑惑地看他,“应该……还好吧。”

    她没有见过爹和谁有结过仇,当然不可能知道爹记不记仇……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

    五岁那年,住对面的孙老爷的小妾曾笑娘不会生儿子,后来,不到半年的时间,孙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最终走至破产,一家人就搬走了……

    不过这件事,应该和爹没什么关系。

    司空屠苏大致地提了下此事,末了抬头欲问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看到他脸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呆住,“你……没事吧?”

    她有说了什么骇人的事吗?把他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他摇头。

    司空蹙眉看着他。真的没什么吗?明明就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啊。

    被她看得极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他不是你亲爹?”

    “啊?”怎么突然会这么问。司空屠苏愕了下,“他是我亲爹。”

    “既然是亲爹,为什么又要捉你?”

    “……”司空屠苏咬唇犹豫着,好半天后才答,“爹他……帮我订了门闲事……”

    已明白接下来她会说什么了,晋璜扆深深地睇她一眼,离开了营帐。

    第五章

    司空屠苏女扮男装,在军营里住了下来。

    那天,听说她有婚约在身,他什么也没说,喊来小兵交待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之后,默默地

    喜怒无常

    离开了营帐,不见踪影。

    开始没太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比较好。

    毕竟他是晋璜扆这个事实,加上失身,两件事叠在一起,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有些大,她没办法、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他。

    可他离去时分不清是什么意思的那一眼,像烙铁烫过一样,萦绕在心头,发红发烫,叫她无法忘却,寝食难安。

    他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厘清,晋璜扆接下来的怪异行径却更叫她错愕。

    同在一个军营里住着,他的营帐又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碰见是难免的事。

    但一段日子下来,他们碰到面的机率却少得可怜,饭点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他也不正面看她,似她得了瘟疫一样,避她避得远远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令他如此避如蛇蝎?真正失去清白、该避的人是她才对吧。

    百思不得其解,捺着性子沉默了好些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负责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小兵。

    “晋将军……他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正忙着布菜小兵愕然抬头,“咦?你不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什么吗?

    一脸茫然的司空屠苏同样很惊愕,脑中迅速地闪过好几种可能性,迟疑了下,问,“是因为在烦恼我……前些天那些人的事吗?”

    小兵更错愕了,“原来你知道他们后来又来了好几次啊。”

    那干嘛还问?

    “他们又来过?”这件事她真的一点也不知情。这几天军营里平平静静,还以为他们死心到别处寻找了,没想到爹他们又来了,还不止一次。

    “他们……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让将军生气?”以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先前被人当阿猫阿狗轰走,极可有能回去召集更多的人手,再重新找晋璜扆过。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耶……”小兵挠挠脑袋,“前两天,那个自称老朽的家伙又找上门来,将军礼遇有佳地把他请进营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走路吃饭……不管什么事情,经常做到一

    青楼散心

    半就突然停下来唉声叹气、忧郁发呆不说,还常常忘东忘西。明明已经交待过的事,隔没多久又再交待一遍,最严重的一次到后边的河里洗澡,衣服也不脱就跳下去,弟兄们叫了他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们都好纳闷,将军到底怎么了,是被那个老朽抓住什么把柄了吗?

    跑去问怎么回事,将军的嘴又跟蚌壳一样咬得死紧,什么也不肯说。将士们担心这样下去,有一天将军会走着走就跑去跳崖,只好每天派一名兵士跟在将军身后……

    这会儿,人应该是被校尉他们拖着一起到玉溪城帮军医买药材,顺便“散心”去了吧。

    偷偷地窥她一眼,小兵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从校尉他们色眯眯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们打算把将军带去哪里。刚刚他有试图阻止他们把将军带走的,无奈官阶太低,说的话根本没人要听——

    整座军营里,就只有他和将军知道司空姑娘的身份,司空姑娘又是他打昏扛进将军营帐里的,从那天早晨的情况判断,司空姑娘的清白被将军占去是匆需置疑的事了。

    虽不知道将军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这个小人物也没资格过问,但从道义上来讲,他想,他有告诉司空姑娘将军到底去做什么的责任。

    而且,被将军派来照顾司空姑娘那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不仅有什么好吃的都邀他同桌共食,还经常把营中弟兄给她的东西分给他。

    司空姑娘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说,就真的显得他很没有良心……

    她想,她明白了他这阵子来的反常是为什么了——

    爹来找晋璜扆,无非就是拜托他帮忙找人,而他,是在苦恼该不该把她交出去吧。

    “没事了,吃饭吧。”幽幽地叹了口气,盛了碗饭坐下,抬眸扫小兵一眼,见他盛好饭,却迟迟没有坐下,站在那里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启口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猛地回神,小兵干干地笑了笑,坐下。

    “那快吃吧,饭菜都凉了。”轻扯了下

    青楼散心

    嘴角,她拿起筷子。

    “喔!好。”坐下,猛扒两口饭,停下,眼球左右溜来溜去,偷偷地瞄她。

    到底要不要说,他真的好为难……

    司空屠苏又不是死人,当然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了。

    放下碗筷,她正色地直视他,“你支支吾吾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那个……将军他今天跟校尉他们到玉溪城去了……”

    “呃?”她愣住,不明白小兵为什么突然会跟自己提起这个,但还是礼貌地回问,“是去采买东西吗?”

    “其实不止……”小兵尴尬地笑,“将军去玉溪城,还有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脑中浮现小兵方才说爹后来又来过军营的事,司空屠苏惊跳起来,丢下碗筷冲去收拾东西。

    想也知道,晋璜扆去玉溪城,一定是去告诉爹她在这里藏身的事!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司空姑……小兄弟?”小兵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你、你这是做什么?”

    “离开这里!”她头也一回,随意抓了几套男装塞进铺开的布上,利索地打包。

    小兵傻眼,手中的筷子掉了都不自知,“离、离开这里?”

    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要离开?

    “嗯。”包袱往肩上一甩,她从桌上抓了一颗馒头,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司、司空小兄弟!”见她一脚已经跨出营帐,小兵连忙奔过去捉她的手,“你、你、你要走至少等将军回来,说一声再走啊!”

    等晋璜扆回来?

    不说还好,一说她甩开小兵的手,脚步跨得更急了,“不不不,绝对不能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她就走不掉了!

    “可是——”两人在营帐外拉扯的动作已经引起其他兵士的注意,小兵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拉回营帐,“司空姑娘,你要走也得把话说明白再走啊!”

    要不然,一会将军回来,他要怎么交待?

    她用力地拍小兵的手,试图甩开他,无奈他扣得死紧,怎么也甩不开,没办法,只得用吼的,“你快放开我!晋

    青楼散心

    璜扆已经去玉溪城叫人捉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将军没有去叫人捉你啊!”真要捉的话,那天直接把人交出去不就得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地和那个老朽吵架?司空姑娘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为了防止她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小兵想也不想,一口气把先前怎么逼也吐不出来的话一次说完,“将军跟校尉他们去玉溪城,一方面是为了采买药材,一方面是校尉说将军最近太压抑,说带他去青楼散散心!”

    她顿住,一寸一寸地回过头来,瞪着小兵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说什么?”

    小兵深吸口气,“我说,将军只是到玉溪城的青楼去散心而已,并不是去叫人来捉你啦!”

    “到玉溪城的青楼散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她面色苍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重复着小兵的话,连手中的包袱掉了都不自知。

    “司空姑娘?司空姑娘?”

    “啊?”她猛然回神,一瞬间,突然有股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错觉,“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然他真的很难向将军交待啊。

    “走?”喉咙紧紧地,像是有人掐着似的,令她发声都有些困难,“去……哪里?”

    “……没有没有!”见她忘记了要走的事,小兵赶紧拾起地上的包袱藏好,这才将人拉到桌子边坐下,将碗筷塞递过去,“我是说,你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对,我还没在吃饭……”接过碗筷,夹了些米饭进嘴里,她抬头,看见拎着包袱蹑手蹑脚准备出营帐的小兵,疑惑道,“你要出远门吗?”

    “没,没有啊!”小兵将包袱藏到身后,“我只是……只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而已……”

    “晒太阳需要带包袱?”

    小兵悄悄抹了把冷汗,干笑,“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顺便把衣服拿出去晒晒……”

    “可——”他手上的包袱好眼熟,好像是她的。司空屠苏还想说是不是拿错了,小兵却已经抱着包袱飞快地跑掉了。

    营帐的

    青楼散心

    帘子没有拉上,可以看到外头来往巡逻和路过的兵士,耳边也不时有他们打招呼的话耳传来。

    眼前,明明是一副很热闹的场景,司空屠苏却没由来得一阵寂寥。

    胸口好像被谁挖掉一块般,空空的,任外头怎么热闹,过往的兵士态度再和善,心底有一投冷风不停地在吹,令她无法感受到他们传递而来的温度。

    微笑着和路过的兵士打招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木偶般一口一口将白饭送进嘴里。

    今天伙夫营换厨子了吗?为什么饭菜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不仅如此,还犹如嚼蜡般难以下咽。

    回头一定要跟晋璜扆讲下,让他好好说说今天的厨子。

    对了,晋璜扆人呢?到哪里去了?

    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司空屠苏用力地思索着晋璜扆的去向。

    啊,她想起来了,小兵刚刚好像说晋璜扆去了玉溪城“散心”。

    对,没错,晋璜扆和校尉们一起,去青楼散心了。

    青楼……

    男人上青楼会做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去听小曲儿……

    恍然间,有什么东西刺进心脏,惊痛得她手中的碗拿不住,滑掉在桌上,发出“哐当”清脆的响声,白米饭也洒了一桌子都是。

    她慌张地抓起秘书,想把饭粒儿拾回碗里,手却颤抖得什么也夹不稳,于是她干脆丢开筷子,急急地直接用手去捡,哪知越急越乱,饭粒儿一颗也没捡回碗里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扯掉了桌面,碎裂的餐具和饭菜滚一起,落了满地都是。

    司空屠苏凝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满地狼籍,完全想不明白,方才还好好在桌上的饭菜,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掉到了地上……

    她刚刚有做了什么吗?

    摔碗……还是掀桌布……好像都没有……

    那为什么……

    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想,可脑子完全被小兵那句“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占据,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来容纳其他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

    她茫然无措,想不明白,木偶般蹲下来,伸出手,缓慢地、一片一片将地上

    青楼散心

    的瓷片捡起,归叠在一处,再拾起。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冷不防,小兵的话再一次窜出,她一个没注意,被锋利的瓷片割伤了手,艳红的鲜血,从划破的指间冒出,很快地汇成一股,滴落在地上。

    啪答!啪答!轻缓而有节奏。

    司空屠苏看着那抹血红,突然仔细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收集晋璜扆消息的种种行为。

    甘露王朝发生内乱,各皇子占地为王,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发生过战争。

    战争,带来混乱,带来民不聊生……却也带来许多

    袁子湚、骆重元、湛琰之……这些人,都是因在内乱的某些战役中取胜而被人耳熟能说的名字。

    为何独独注意到了晋璜扆?

    真是因为身边谈论他的人多吗?

    不,不是的。

    心里有道声音这么否认。

    爹、叔叔伯伯还有街坊邻居谈其他人的事迹,不在少数,比他有更辉煌事迹的人也并不在少数,可她却自动过滤了其他人,只注意、关心晋璜扆。

    为什么?

    没有处理伤口,她就这样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血液在空气中干涸凝固,慢慢地变成红褐色。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小兵的话又跳出来,干扰着她的思绪,刺痛她的心。

    双腿蹲得好麻,她索性不管满地的破裂瓷片和乱七八糟的饭菜了,扶着椅子,缓缓地直起身子,坐下。

    刚巧巡逻到此的兵士见她一脸失神,好奇地伸头往里探了探,看见满地狼籍,走进来,第一反应就是本能地四下寻找,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踪迹,边问边来到她面前。

    “司空先生,刚刚有谁来过?还是有人闯进营地……”看到她手上早已干掉的血迹,兵士惊叫,“司空先生!你流血了?我去叫军……”

    说着,便要往营帐外冲。

    “等、等一下!”她及时回神,喊住他的脚步,说明情况,“没有人闯进来,我只是被瓷片割到而已,没什么大碍,而且血已经止住,不用叫军医了。”

    “可是……”他的脸色好苍白,像被抽干了全身血液一样

    失魂落魄

    ,真的没什么大碍吗?兵士为难地看他。将军有交待过要好好照顾司空先生的……

    “我真的没事。”司空屠苏扬唇笑了笑,转头俯瞰地上的碎片,“汤太烫了,我一不小心就把东西给打翻了。”

    “原来是这样。”兵士点头,瞧了又兀自陷入思绪中的人,勿需人提醒,径直收拾起一地的残羹,边道,“司空先生,你想吃什么菜,我让伙夫营准备了送过来。”

    “啊?”她抬头,看着还在营帐里没走的兵士,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肚子一点也不饿,她也没什么食欲。

    “那怎么行!将军出去时有交待,要好好照顾你……”

    将军。

    脑子只记住了这两个字,兵士还说了什么,司空屠苏根本就不知道。张了张唇,发现喉咙有阵火在烧似的,干涩得厉害,用力地咽咽口水,才让过度干哑的喉咙好受些,“晋将军他……还没回来吗?”

    将最后一块瓷片扫起,兵士眨眼,笑得极暧昧,口气中皆是羡慕,“难得进一趟城,不到下半夜,将军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是了,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肯定没那么早回来。

    司空屠苏看着兵士的脸,神情恍惚。

    想着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会令她觉得心像被千万只蚁虫啃咬般难受?

    单纯的崇拜,会让人心疼、让人不顾一切地逃婚、让人听到对方去了青楼,就难受得心被挖空了一样吗?

    这些情愫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到过,更不知道为什么晋璜扆会给自己这种感觉。

    回想起年幼时,从下人婢女口中听到爹娘的情感故事,跑去问娘时的谈话。

    “娘,您为什么会嫁给爹呢?”听说,当年外公最属意的人选并不是爹,而娘却没选那些家世殷实的,而独独挑了什么也没有,甚至还只是温家的管家的爹。

    “傻孩子,当然是因为娘喜欢的人是你爹啊。”

    “喜欢?”她似懂非懂,“钱伯伯他们当年都比爹有钱,为什么娘不喜欢他们?”

    “傻孩子,喜欢是不

    逃婚

    能爱金钱来衡量的。”

    “那怎么样,才叫喜欢一个人呢?”

    “怎么样才喜欢一个人啊……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会想要常常看见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听到他受伤会担忧心疼,若他去找其他女子时会难过心痛……”

    这些感觉,她都有。

    她……喜欢上了晋璜扆?

    所以,听到他受伤,她没由来地心痛。

    所以,爹要她嫁人时,她逃婚了。

    所以,糊里糊涂失身后,得知对方是他,她并没有太多愤怒,心平气和就接受了。

    所以,从小兵口中听说,他和校尉一起去青楼,她的心被人紧紧掐住般难受、疼痛?

    ……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晋璜扆。

    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一直偷偷地在仰慕着他。

    那晋璜扆呢?

    他对自己,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单纯只是与自己有一夜露水姻缘的女子,还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司空屠苏坐在那里,神色木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心因再次想到他与校尉去青楼找烟花女子而隐隐发疼,思绪百转千回。

    兵士察觉出他异常的神移,忍不住问,“司空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的事?”司空屠苏抬眸。没有啊,她在这里吃好住好,什么事也不用做,还有人专门跟着负责安全,怎么会心情不好?

    她只是……听到突然晋璜扆跟校尉一起上青楼,有些……意外罢了。

    只是、意外而已。

    她暗暗这么告诉自己,那边唇却管不住,抛出一个问题,“将军他……经常上青楼?”

    “怎么可能!一打起战来,连命都顾不到,没有战事的时候,又忙着操练,我们忙得连方向在哪都不清楚,一个月能有一天闲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空经常上青楼。而且,将军也不喜欢我们到青楼去。”说那个地方容易迷人心智。

    “那……”既然这么忙,晋璜扆为什么自己还去?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的问题说出口。

    兵士一眼就看出她想要说什么,“这次是例外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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