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 - 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15部分阅读
大呀。”遥隔抚着扇柄,
公子你太囧了
李大人,也该按捺不住要行动了吧,他若不趁今日把他手中的册子弄到手,恐怕就没机会了。
“嗯,我尽力。”她认真地点头,从怀里摸中银针,既然关系到二人性命,看来只能用它们了。
遥隔被她脸上认真的表情逗笑,又安慰似地道,“其实也不必如此认真,这李县令,顶多是个爱财的奴才,脑子与手腕皆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瞪着眼看他,这么说,便代表那李县令果真不是清官,而是贪官,所以这府上才有如此之多的宝物,可这主子,居然与这样的人,齐乐融融,险些要称兄道弟?真是――让她想赏他几枚银针尝尝。
“凤姑娘,你只需记住这李府的地形便成。”遥隔突然从怀里拿了枚小小的香袋,递过来摊在手心,“凤姑娘,这是临行前府上表姐赠与的香袋,你也替我一并保管吧。”
她盯着那香袋,咬着唇,手迟迟不肯伸出去接,在心底嘀咕开来,既是府是表姐赠与的香袋,自然是贵重无比,需随身携带,交与她保管?她又不是那表妹的情郎,哪能接那香袋接得如此顺手,她不过府上一名管家,连身份都未曾落实呢。谁知道,他们到了凤城,遥府内有没有一个恶老夫人等着把她赶出来,自己凭什么替他保管表情赚的定情信物?望着遥隔手中那香袋,她暗自哼哼两声,舒缓心中气闷。踌躇半晌,才喏喏地伸手不情愿地接下那精致的香袋,嫌恶地在空中甩了甩,才收入袖内,又点了点头。
“凤姑娘,这香袋,你可要收好了,不准往后用得着呢。”遥隔摇着折扇,一脸高深莫测地戏言。
“是,公子。”她咬牙彻齿恨恨道,既然主子吩咐,她便没有不遵守的道理,至于胸口突然飘上来的不舒服感,她把那归为站久了气闷的缘故。
“凤姑娘,这空灵城外秦老爹铺子的路,你记得吧。”遥隔又道。
“嗯,记得。”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为防李县令背着她主子
王爷的赂银
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便以银针作了记号,打算隔几天便去探访,以免那秦老爹祖孙二人遭了什么不测。
“那好,走吧,咱们好好逛逛李清官的府邸。”遥隔优雅地摇着扇子,满意地看她一眼,迈开步子。
“嗯。”她看着他的步子,动了动脚,跟上。至于她这主子心里头想的什么,说实话,她其实半点也猜不着眉目。
当然,她跟上去的大部分原因是想知道这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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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找一本小册里,里面记载了李县令这么多年来进贡给朝中j臣九王爷的赂银。所以,她跟着主子,上上下下将李府逛了个通透,硬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身上的银针也几乎用完。绕了一大圈,也只余下这宅子最不起眼的一间破旧书房没有察看,若在那书房内再寻不到蛛丝蚂迹,他们这趟恐怕是要空手而归。
他们主仆二人站在那书房前,双双犹豫了一会,才由遥隔先行推开了门。
一阵陈旧的灰尘扑鼻而来,呛得他们掩鼻咳嗽,挥手将眼前的灰尘扇散些,她定在原处不动脚,想着那一步是否跨进去。身为下属,应该是站在主子身后,不能与之同行,所以,她退了一小步,并没有打算先行迈进那书记。其实另一个原因是,她挺怕死的。
身先士卒的人容易招人暗算,师傅这么跟她说过,所以她的脚停在书房外,没有跨进去。
遥隔看她一眼,了然一笑,抬起一只脚跨了进去,结果却咚地一声掉了下去,硬生生地令她跟着跨出的脚步止在半空中,半晌后才收回。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那书房门前的地板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大窟窿,那对原本弯弯的眉拧了起来。
本来想踏进去看个究竟,院子前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起,仿佛是有人带了一队人往这边赶来似的,她脚一蹬,跃上一旁那棵大树,用树叶将自己隐起来
身陷险境
。
来势汹汹的人竟然是那李县令,身边跟了至少三十人的弓箭手,团团把那屋子围住,齐齐地在那破旧的书房四周停下,摆开阵势,一副要置他们于死地般,脸上的表情恶狠狠地。
她躲在树上,左手支着下巴,望着围住那破旧书房的一群人,右手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锦盒,她看过这盒中之物,的确是凤家相传多年的玉如意。这些人,如此来势汹汹,想必是冲着这柄玉如意来的。只是到底为什么,她就有些想不通了,若要收藏玉如意,未免也太过了些,这柄玉如意,并非十分名贵,且她寻它的心理只是想让它物归凤家,难道玉如意里,还藏了些什么不成?她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锦盒。
这下,她也非得弄清这些人为何如此钟情一柄普通的玉如意,至于那个掉下陷阱的主子,待她查明一切后再作打算不迟――那李县令应该不至于心狠手辣到谋害朝廷重臣将他救起来才是。
事情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
那李县令竟蹲至书房门前那个大窟窿前怪笑了几声,挥手命令侍卫朝着那洞口齐齐摆开了箭,一副要将她主子斩草除根的模样。
她微微拧起眉,手中悄然多了几枚银针,握了握,又收起。她武功不弱,无泪城那晚,她那主子,轻而易举地将她制住,如此说来,他应该有自保能力才是。可这李县令的举动,实在令她不解,为一柄小小的玉如意,何需犯下残杀朝廷重臣的大罪?或者是因为怕那册子被遥隔找到,所以决定铤而走险?
她怔怔思考的空档,那遥隔竟已被李县令的侍卫五花大绑从窟窿里捆上了来――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觉悟,脸上依旧一副天塌下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她睨了一眼被捆住的遥隔,撇了撇眉,只当没看见,可树下传来的声音却叫她的眉越挑越高。
“遥大人好兴致。”李县令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应该是说李大人好大的胆子。”遥隔无所谓地耸肩应着,半点也听
贱人根本没有皇家血统
不出话里的威胁意味。
这悠闲的话刺得李县令面目狰狞,横了一把刀在遥隔脖子上,恶狠狠地炫耀道,“遥大人好胆量,可落入本官的手中,恐怕就是药妃那贱人,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吧。”
“李大人。”遥隔突然正色道,气势如虹。
“干――干嘛?”李县令竟吓得如鼠般四处张望,好一会后才挺了挺腰杆以示自己的肚量不小。
“药妃可是当今圣上,李大人出言不训,恐怕不大好吧。”遥隔好心地劝着。
“那贱人根本没有凤家血统,凭什么坐拥凤氏江山?”李县令虽已怕得周身颤抖,嘴上却不肯认输。
“李大人,我记得不错的话,药妃娘娘可是凤公主的亲生母亲,凤公主年幼,药妃娘娘掌管朝政,也是应当的事。”遥隔动了动脖子,才慢条斯理道。
“哼,别以为那点把戏能骗得了九王爷,那凤公主不过是冒牌货,知趣的话,速速归顺九王爷,我倒可以留你一条狗命。”李县令见已将遥隔生擒,便把话挑开了说,他就不信,这样绑着,他还能逃不成?
“狗命?”遥隔一笑,眼角余光扫了一旁的大树一眼,才调侃道,“李大人,若真比起来,本官觉得,大人你更有当奴才的潜质呢。”
树上的她一愣,狠狠地拧起眉,朝树下的人瞪回去一眼,这主子是怎么回事,李县令称他的命为狗命,他看她做什么,想暗喻她是狗官的奴才不成?都成阶下囚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在是令她想赏他几枚银针尝尝。
叫他眼睛乱看乱瞄!
“遥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九王爷可不是心软的人。”李县令恶狠狠地威胁道。
“嗯,与九王爷一同在朝为官多年,本官自然知晓九王爷的脾性,不用李大人提醒。”遥隔笑着坦言,仿佛怕那李县令不够没气势似地,又补上一句,“不过李大人,本官向来不沾酒,这点你大可去问本官那管家,凤姑娘。”语毕,眼角又不小心地飘了一记余光
撇下主子逃走
到旁边一棵树上。
这管家,听也听够了,居然还不速速来救他于危难?以为他有自保能力?遥隔嘴角扯了一记几乎看不到的坏笑,既然这样,那他就沦为阶下囚让这管家救吧。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位新管家会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上凤城去。
按她的性子,应该是极有可能的事,不过,他还是很乐意赌赌的,谁叫他特别爱不释手,喜欢看这管家明明恼得牙痒痒,却又硬要忍着的那副神情呢。所以,赌了。
她在树上翻白眼,这主子是嫌一个人沦为阶下囚不够热闹么,居然明目张胆地望向她这边。
“哼,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来人,把他带下去,关进地牢。”李县令突然发狠地喝道,末了又恶笑着补上一句,“遥大人尽可放心,本官一定亲自问候那凤姑娘此事真假。”
“若是李大人真有那能耐,本官倒十分期待你能擒住我那管家呢,一个人呆在地牢里,估计挺闷的。”遥隔似笑非笑的话懒懒地飘来。
果然,李县令彻底被激怒,面目狰狞地望着他的背影笑道,“遥隔,本官一定亲自将凤姑娘送至你面前。”
“李大人,你可得尽力,不然,本官在牢里可要生出无趣来。”像是故意激怒李县令般,遥隔火上浇油道。
她在树上咬牙彻具,瞧这主子说得什么混话,居然想让她陪他进地牢,真是令她想扭头带着玉如意溜得无影无踪,其实,她的脚已经动了。
果真是,溜得无影无踪。
遥隔笑笑,望那树梢一眼,呵呵,他这凤管家,估计是要一去不返了吧,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有趣的姑娘,也罢,待他出去后,再寻她也不迟,反正他们――都是去凤城。
凤红临呀,本官实在是很想你进遥府当管家哪,想到,令他忍不住要速速结束这李县令,尾随其上,好揪住这弃主而逃的管家。
不过,说起来,这管家撇下主子逃走,让他的心情挺闷的,看来他这主子做
公子本姑娘先逃了
得真是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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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探完那秦老翁后,便独自上凤城,至于那被生擒还笑得一派悠闲的主子,相信不用她相救,也能脱身的。何况,她与他之间,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主仆,不过是一个怕无趣,一个不识路,相互利用罢了。
救不救,权看个人心思,她对那主子没有多少誓死效忠的信念,何况那主子还想她进地牢陪他,这种主子,不救也罢。至于那张桃花脸,唉……
她有些不平地哼口气,提了提肩上的包袱就要迈开步子,可脚上系了一枚小小的人,是秦老翁的孙女晓七,长得圆头圆脑,挺可有宾。唉,她轻叹口气,无法狠下心将她踢开,只好蹲下来,细声细语问了句,“晓七怎么了?”
“凤姐姐,遥哥哥怎么没与你一起来?”秦老翁的孙女晃着脑袋问。
“嗯,他有点事,所以不能来。”她怔了怔,避重就轻地回答,嗯,对这么小的孩子,她总不能说,自己丢下主子,一人离开吧。
“凤姑娘,可否到内室一坐?”秦老翁突然站于门前,问道。
“嗯,也好。”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小人的期待的表情,不好推辞,只好点头。
“晓七,你去帮凤姑娘倒杯茶。”秦老翁招晓七招了招手,道。
“是,爷爷。”晓七收到指令,兴奋地跑了进去。
“凤姑娘,里边请。”秦老翁作了个请的姿势。
她点头,脚下有些挣扎,但还是跨进那铺子。
晓七早早摆开了茶,坐在椅子上托着腮,静候他们的话般,一脸期待。
“凤姑娘,遥大人在李府?”秦老翁突然问。
“呃?”她怔住,这番话令她立刻对这秦老翁的身份起了疑心,呆呆地看着那秦老翁好久,才回神道,“嗯。”
“凤姑娘打算上李府么?”秦老翁半点也不给她思考的空隙,又问道。
她没答话,只摇了摇头,她原本打
被拐了
算,与那主子就此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所以这趟来,其实算得上是辞行的。可这秦老翁,似乎与她那主子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她的心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些事情般,往前探了探。
“可遥大人却把那重要的玉如意交给了凤姑娘。”秦老翁皱着眉道,心想他这主子,这回真是信错了人,托错了人,这姑娘眉眼里都摆明了要独立上凤城,不想救主子。
“重要?”她有些不解,不过是一柄玉如意,若说得严重些,也不过是十五年前因‘大逆不道’而被灭族的凤氏的家传之宝罢了,除此之外,这玉如意,有什么可重要的?值得这么多人竞相追寻?她拧着眉看着秦老翁,等他的答案。
“凤姑娘不知道?”秦老翁有些惊讶,扬着眉问道。
她摇头。
“也罢,既然遥大人不愿明说,小人也不便将此事向凤姑娘说,以姑娘若想知道,便与我一同去救遥大人,到时自可知晓。”
咦?她挑了挑眉,这秦老翁是在与她耍小手段么,说这话是挖个坑让她跳下去?可她竟不讨厌这个提议,其实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还是她本身就没有打定主意要独立上凤城,这会秦老翁的话,正好给她一个留下来救人的理由?因为秦老翁拜托她,所以留下来救人,她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
不过这一席话,倒显出秦老翁与遥隔的关系果真是非同寻常,是主仆,还是故友?在那玉如意上,遥隔没有多加为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低头沉吟了一会,才向秦老翁投去探寻的目光。
“凤姑娘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老汉是何意思。”秦老翁四两拨千斤,话里有话。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明白是明白,可她为什么要因为秦老翁一句庆就去救那想让她下地牢陪他的坏心主子?因为这一路去凤城,若少了他,她便要花上多几倍的时日?嗯,绝对是这样,否则,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解释心中那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从何而来。
一定是
宰相太阴险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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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这个词,说着简单,真要做起来,他们这一老一少外加一个小女孩,恐怕只到那李府门前,便被那侍卫射出的箭射成蜂窝,上地府报导去了。要救人,总得有些帮手吧。
她摇了摇头看那秦老翁与晓七一眼,这一祖一孙,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而她在这空灵城中,连个多说两句话的路人都没有,从何处找帮手去?所以她才会包袱款款,直接走人,现下居然又答应了这秦老翁要前去救人,这下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疼得不得了。
现在李府肯定是守卫重重,她要一人只身前往,还真得应了那主子的话,直接被捉进地牢内与他做伴去。这一答应,可真是劳心劳力又赔本哪,她拧着眉望坐在堂前的一老一小,重重地叹了口气。
“凤姑娘。”秦老翁打破沉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呃?”她挑了挑眉看向他,颇有些期待秦老翁提出万全之策的模样。
“遥大人可有信物交予凤姑娘?”秦老翁皱着眉问。
“嗯,这玉如意应该算是。”她点了点头,将装有玉如意的锦盒放至桌上。
“除去这玉如意,遥大人没有托付凤姑娘任何东西?”秦老翁眉心越收越紧。
其他东西,她歪头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想那枚香袋,从怀中拿了出来,扬了扬道,“不知这香袋算不算?”
突然静谧。
秦老翁半张着嘴看着那香袋,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秦老?”她拧起眉,心中许多狐疑,将手中的香袋翻了翻,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香袋,据说是遥隔表妹送他的订情之物,她那主子强迫塞给自己保管的,秦老翁的神情却叫她脑子突然钝了起来。
难不成这香袋还另一用处不成?她心里怀疑着,心头却没有头绪,真想问了,却又有些胆怯,一句话哽在喉咙处。表妹送
姑娘我们订个情吧
的订情之物,这香袋,碜在她心里好些时日,仿佛谁在心中凿了一个口子,埋下一颗种子似的,一寸一寸地发芽生根似地,往她心里种沉闷,让她捉不住自己在想什么。
“凤姑娘,若真有心要救遥大人,这空灵城内,倒有一人能帮得上忙。”秦老翁道。
“呃?”她收起香袋,随意地放入衣裳内。
“这空灵城南面有位楚姓公子,是遥大人的至交,凤姑娘可上门求助。”秦老翁看着她有些嫌弃的收香袋动作,眉头皱了皱,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叹了口气,淡道。
“秦老与我家主子是何关系?”她是心理藏不住问题的人,这秦老翁与她那主子的关系,实在是不问不快。要不,一个问题搁在她心里,会让她很不安宁。
“凤姑娘,遥大人没告诉你?”秦老翁颇为惊讶地问道。
“嗯,我没问,公子也没说。”她点头,自己一向不是多话多人,不多问,不多看,不多插手。所以,她的忍攻一直非常厉害,忍了血海深仇,也忍了那主子的聒噪。
“也是,遥大人向来话不多。”秦老翁感叹。
话不多?红临有些不赞同地嗤了声,挑了挑眉,对秦老翁这放话颇有微词,她那新上任不久的主子,完完整整一个聒噪老妈子,怎么话不多了,从无泪城至空灵,他说的话恐怕抵得上自己十几年所说,活生生一个老妈子再世。
这秦老翁居然说他话不多,纯心要把她给吓死,还是在跟她开玩笑的?
“凤姑娘不信?”秦老翁细细地端详了她一会,问。
“嗯,公子这一路上话非常多。”她摇着头照实回答。
“咦?”秦老翁有些吓到似地呆住,半晌方似要确定地问,“遥大人话多?”
“嗯。”她点头,不是话多,是已经到了聒噪的地步,聒噪到令她想拿个石头敲昏他,如果她认识去凤城的路的话,她一定会毫不考虑,下接下手。
“凤姑娘确定?”秦老翁眨眨眼,表情冻在脸上,将脸凑近些
姑娘我们订个情吧
问。
“嗯。”她认真地点头,不想在这话题上多绕,又问,“秦老与那楚公子可有交情?”
“交情?”秦老翁不解地看她,这姑娘怎么突然绕到这话题上来?他们明明在谈主子的事。
“嗯,你我与那楚公子连照面都不曾打过,上门求救,恐怕得被他赶出来。”见秦老翁想不起来,她也不多追问,把话题引来了去。至于他所说的楚公子――即使多年不曾下过天山,但师傅亦教过她一些事,这世道,人人但求自保,好管闲事的好心人是少之又少。
“可凤姑娘有遥大人的香袋作为信物呀。”秦老翁理所当然然。
“香袋?”她眨了眨眼,又将那香袋拿了出来端详一会,光凭一个香袋能成什么气候?况且这香袋,不是她家主子表妹送的订情之物么?怎么成了信物了?
“凤姑娘去了楚府便去。”秦老翁眼睛笑得弯弯的。
她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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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那秦老翁说她收得有些不甘愿的香袋是信物,她便提着它寻到空灵城南门边的楚府了。
这楚府不是一般的气派,门前两座威武的石狮,将那朱红色的大门衬得威严得紧。门前的两名侍卫,将楚家大门捂得紧紧地,不让生人出入。
她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又放,放了又收,踌躇着是不是该上门求助,单凭一个不起眼的香袋,那楚家公子还不知是否要将她赶出来呢。身上又没有太多的银两可以行贿,唉,李县令家仆的嘴脸是真叫她瞧尽了。
她在楚府门前发呆,心中总有些恍然。本来是要自己独自一人上凤城的,可一番折腾后,她的脚却一步步到这楚府上来了。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脚步跨了又退,退了又跨,终究还是转身退了开去,还是先上那李府地牢看看那聒噪的主子吧。这楚府,非亲
姑娘我们订个情吧
非故的,她还真厚不下那脸皮求助。谁知道这香袋是不是真管用,要是不管用,被人轰出来,可就难看又打草惊蛇了。
她带的盘缠不多,这一路上来,吃的喝的住的都是那主子花的银子,现在,因为不知道地牢在哪,想上牢里探那主子,就要花大本钱。换装易容花去她不少银两,又要疏通牢里的士卒,银子几十两几十两的花出去。这笔账,她想也不想,就直接记在那主子的头上。
她这,真是何苦来哉,唉。摇了摇头,跟着那牢头进了地牢,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还真幸亏这李县令不是清官,否则想进趟牢房恐怕经登天还难,她这主子,可是那李县令恨不得咬牙剁了的人。
不多花些银两,哪里能见得到人。
唉,她重重地叹气,明明是下山替师傅送个信,顺道找回凤家的玉如意,最不愿与官府有任何来往,现下却扯进这乱七八糟的事中,还要去救那宰辅,连她自己都想不透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手一甩,包袱一拉,走了不就好了,何必留下来劳心劳力的。
唉……深吸了口气,她暗叹,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一定是动了恻隐之心。要不,她哪像是会管闲事,白送银两给人花的人,一定是动了恻隐之心。
绝对是。
除了这个理由,她没有理由留下来的,也罢,既然银两花都花了,叹气也没用,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士卒去牢里看那主子。
说是地牢,其实更像是地窖,弯弯曲曲地长长一条路像没有尽头似地往里延伸,伸手不见五指的,要是不掌着火,估计得摔得四脚朝天。前面的士卒又不等人,何况她现在还是个老妇人打扮,要扶着那墙走,才不至‘摔倒’,想来那李县令对她家主子还真够‘好’的,居然给他安排了这么个阴暗环境的牢房。
虽然她想过千百种主子被折磨的狼狈模样,可千思万想,还是比不上眼前看到的情景惊愕。
她那主子,衣裳是破的,双手双脚被铁链绑着,头发
公子你能正经点不
乱着,一身是伤,狼狈是狼狈,那张脸,居然还是令人气结的笑眯眯的。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是阶下囚的模样,笑眯眯的一双眼好像在告诉她,他不是被李县令抓到地牢,只是顺便到李府的地牢里逛逛而已。
她不平地用鼻子哼了声以平心中的忿然,真是何必花那么多银两来看他好不好,他明明过得很好,再好不过了,不然怎么还有空笑?
这情形,真是令她有银两白花的念头,忍不住就要转身掉头,可目光接触到主子身上的伤手,脚却硬生生地在那牢门前磕住。唉,她这到底为的是哪桩,劳神又伤财的,忙里忙外,生平第一次对着士卒说些恶心的奉承话,这原本该被打得昏迷的主子,居然看起来一脸悠闲的模样,仿佛这牢房是他家厨房似的,让她觉得自己花银两,赔笑脸赔得冤得不得了。
她摇摇头叹气,算了,既然来了,银两也花了,就姑且再问问这主子好不好吧,也算对得起那白花花的银两。
“公子。”她朝士卒塞了些碎银子打发他走,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才轻唤道。
“凤姑娘?”遥隔十分满意看到这管家到牢里来看自己,不过依旧有些惊讶,他以为他这管家,脚底抹油,独自一人上路去凤城了呢,这会却出他意料扮成老妇人到牢里看他,这实在是――令他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地好。
“公子没事吧。”她拧了拧眉看他身上的伤,不知为什么,他月牙白色衣裳上那些惊心的红色让她的心有些难受。
“没事。”遥隔咧开嘴朝她笑,满口白牙,心情好得不得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舒了舒眉,转身就走,不想多看他衣服上的血色,那令她有的心沉甸甸地不知压了什么似的难受,她不习惯心被压制。
“凤姑娘。”遥隔突然叫道。
“呃?”她停住脚步,转头看他狼狈的模样。
“在下以为凤姑娘独自上凤城了呢?”遥隔咧着
公子你能正经点不
嘴笑得十分……爽快的模样。
被猜中之前的行径,她心一突,身体僵了僵,看了看他有些玩味的笑容,唇抿了抿,眉眼不看他,许久才说,“公子把我看得可真轻。”
“凤姑娘说得是,怎么说你我也主仆一场,凤姑娘没理由扔下主子,是吧。”遥隔闷闷地笑了两声,说得极为轻松,似乎――遇到十分高兴的事。
他这管家,还真是别扭啊,别扭到令他心情大好,忍不住要忽略满身的伤,大笑出声。
“既然公子没事,我先走了。”她走了两步,顿下,头也未回,轻说了一句,才提步离开。
第四章
遥隔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想扔下他,他也没看轻她,起初她是决定要独自上凤城,撇下他不管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留下来的原因,秦老翁那一席话,并没有戳到她脊梁骨上,她也不必为那席话这么劳神伤财,甚至买通牢里的士卒,为的只是看她那主子平不平安,甚至还在这半夜里对着烛火思考救那主子的方法。
她盯着桌上的烛火,眼光有些飘浮,眉拧着,一面舒一面叹气。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闪而过救主子的念头,却由先前的一丝,汇成一点,再一点一点汇成一团,漫漫地淹过她的心,然后变成了非救不可。她想撇下那相识不到一月的主子,可脚却不听使唤,硬生生地定住,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救那主子。
看到遥隔身上的伤痕后,她的心就变得很奇怪,闹闹烘烘,像吊了七八个水桶,上下闹腾,扯着的,只有一根线,救人。这根线,在她的眉头,越拧越紧,越拧越深,然后狠狠地打个结,这结,仿佛要牵到她心里去似的,碜得她有些慌。
师傅没告诉过她,若左右为难的时候,该如何处事。那她就只好跟着心中的念头走,救人,理了理身上的夜行衣,她扯了一块布蒙上面,心一横,从窗口跃了出去。
李府地牢,白天走过一次,她细细地作了记号,为的便是夜里救人方
公子好不正经
便,敲晕了几个看守的士卒,她轻车熟路地闪进牢里,敲晕那掌管钥匙的士卒,扬了扬眉,暗嗤了声骂那李县令是饭桶,连地牢也这么容易就让人进来,打开牢房的门。
遥隔挑了挑眉,嘴角轻扬,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轻巧地替他开了锁,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管家――办事还真是干净又利索,白天才探的路,才三更天,就来救他。瞳孔微缩了缩,他趁着她将自己放下时,整个人靠到她身上,果然,如愿地见她皱了皱眉。
他眯了眯眼,又扬起笑容,然后吁口气,闭上眼,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放松,睡了过去。
凤红临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小步,咬了咬唇,才撑住没被他压到地上去,她拧着眉看着赖在身上睡过去的男子,她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朝他的胳膊刺了下去。
遥隔闷哼了一声,醒了过来,笑出一口白牙,低声道,“凤姑娘,你这一针扎得可真疼,比那李县令的拷打还疼哪。”
“你若是睡着了,我可扛不动你。”她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地答。这主子,难不成以为她能扛着睡着的他出这李府不成。她又不是力大如牛,能单手扛起一百斤东西的人。
“也是。”遥隔轻咳一声收起自己的得意忘形,移了些重量走。
“走吧。”她点头,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扶着他出了牢房。
他们现在住在秦老翁的后院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秦老翁的‘当光光当铺’是她主子经营的。所以之前秦老翁的举动就不难解释了。
现在空灵城里,到处是她和主子的被通缉的告示,要是没有易容术,别说去城外采药了,就连到街上露个脸,都会被人举报,谁叫他们现在的值五万两,还只是消息的价呢。
幸好,她从师傅那学来的技艺中,有易容这项,否则,她哪能这么大方地背着竹篓去城外的山上采药,还从街上大方地走回秦老翁的小院子内,生火熬药的。那李县令在她救回主子的第二
公子好不正经
天,便立刻在城门口加强了防守,还封了药铺,若真要抓金创药,看诊,得先经过李县令同意才行。
还好,她师傅的功夫里,还有医术这一门,所以,即便是全城的药铺都关了门,她还能在空灵城外的山上采到些用得着的草药。所以,她那主子,不仅运气好,还福大命大,遇上她这么个全能的管家,管救命,管采药,管治伤,管他安全。
她抹了抹汗,两手一边一个碗,端着进了南面的小屋,将碗放下后,才对着床上的人发了难。秦老翁的院子里,平日里没人,那一祖一孙,早早去当铺,到了傍晚,才回到院子。这主子又满身上伤,也就是说,她这管家,现在恐怕还得负责管帮主子脱下一身破旧的衣裳,替他擦试身体,把一些血渍清理干净,然后才能上药。
她盯着床上错睡的人,吸气又吐气,手紧紧地握着,半晌没伸出去,虽然在天山生活十五年,与世隔绝,她依旧知道男女有别,这主子一身是伤,若要上药,恐怕也得帮他脱了衣裳才行。
她眠着唇,思前又想后,手伸了又缩,反复几次,心一横,走上前。医者父母心,她在心中默念,就当――替个孩子脱衣裳,上药吧。深吸一口气,她在心底用力地默念医者父母心,牙一咬,动手开始脱床上那主子的衣裳。
突地――
房门被打开,秦老翁半张着嘴,像见到什么怪物似地,双目圆瞪僵在门边,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他们。
她倏然红了脸,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门边的秦老翁,不知该说什么。明明是医者父母心,替病人上药罢了,但是让人无意撞见,她却像做了亏心事似地,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怪了,她脸红什么,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帮她主子上个药嘛,她、她干嘛一副做了什么事被捉j在床的模样?
对,她只是帮主子上药,何况她家主子满身是伤,上药自然得脱衣裳啦
脱衣服上药而已
,不脱衣裳怎么上药,对就是这样,她干嘛越想越黑的亏心样子。
她是医者,有父母心,脱衣裳是为了替主子上药,为了救人。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便自然了些,抹了草药,像要证明什么似的,用力地往床上的人身上抹去。动作重得让床上的人,闷哼一声,痛醒过来。
她看他醒来,连忙正襟危坐,假咳几声,不知是对着秦老还是主子,或是她自己,提高噪音说,“医者父母心,我――我只是帮他上药,没别的意思。”
躺在床上的遥隔闷笑两声,不回话,他这管家,还真是有趣,上个药都能满脸通红,一点也不像她往日的性子。那张涨红的娃娃脸,他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秦老翁十分识趣,假咳几声,装作没事似地走了进来,走到榻边,接过她手中的药草,轻道,“凤姑娘歇歇,我来帮遥大人上药吧。”
她立刻点头,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草药交给秦老翁,退到桌边。
遥隔翻了记白眼给秦老翁,叹口气,这老头真不识相,他欣赏那管家满脸通红的模样欣赏得正欢喜,这老头竟然来插一脚,真是――等他伤好了,非得好好‘答谢’这老头不可。
真是可惜了那张涨红起来像桃花的娃娃脸哪,他重重一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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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替主子上药那事被秦老翁撞上以后,她开始有些草木皆兵,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敏感起来,三番两次被一丁点的声音吓得心跳,眼皮也跳。可她的主子又爱拿她寻开心,有事没事就借着带伤的借口靠到她身上来,时不时拿头在他肩窝里摩梭,偏偏她又拒绝不了,虽然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敲昏他,让他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免得成天来烦自己,一切都为一句话,医者父母心,伤者第一。
何况那主子还是她往后上凤城的引路人,又是朝中重臣,她怎么也不能把话说重了,
脱衣服上药
事做过了,也就只好――随他去。她拧着眉,咬咬了唇,眼角看了靠在肩的人一眼,轻动了动唇,将到喉咙人话又吞了下去,只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医者父母心。
靠在她身上舒服晒着太阳的遥隔扬了扬嘴角,细细地看着她隐忍的表情,露出一记恶劣的笑,闪了闪浓密的睫毛,道,“凤姑娘。”
“嗯。”她没看他,只点了个头,摆明了不想与他多说话,心里寻思着明天再到城外去一趟,上回采回来的那些的草药也快用完了。
遥隔偏不如她愿,头靠在她肩上,动了动又压了些重量上去,见她如愿地皱了眉,才满意道,“凤姑娘,今天夜里,我们得上李府一趟。”
“呃?”这回她高高地挑起眉,十分不屑地看了看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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