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de地下情妇 - 总裁de地下情妇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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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冲动到不顾一切后果。

    顾元涛的母亲,这时已经结束了跟凌妈的通话,顾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妈怎么说的?”

    “凌妈说前阵子元涛带过一个女孩子回过顾家老宅喝凌妈熬过的粥,昨天还让她去医院送了一次粥,好像是那个女孩子感冒、低烧加低血糖中暑了。本来凌妈是不用亲自去的,后来司机家里出了点事情,凌妈便亲自去了。可是凌妈觉得很奇怪,她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元涛身上的衬衫是染了血迹的。凌妈问他,他说不是他的血,没事。可是不是他的血的话,那就表明应该是别人的血,能够让血迹染上元涛的衬衫,八成是那个女孩子身上的。凌妈说找院长问了下,他支支吾吾的,讲不清楚,估计是被元涛警告过了不准向别人吐露事实。凌妈说元涛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长的是不错,但总觉得让人感觉她很忧郁。凌妈说她无法看透那个女孩子,本来想跟我说的,而我这阵子一直很忙,没空坐下来听她唠叨这些事,她便想再等一阵子,元涛做事毕竟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凌妈也是信他的,没想到他这一回做的真的很出格,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顾元涛母亲一番话落,在场所有的人表情不一,尤其以费泽阳为最。

    第二卷 第十一章 费泽阳反思

    听到顾元涛母亲对顾老爷子的转述,费泽阳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错愕,眼神变得微微锐利起来,从侧面睨过去愈发冷峻起来。

    费泽阳唇角抿成了凌厉的一条线,脑海中始终充斥着一个字“血”,费一笑的血,她受伤了?她哪来的血?

    低烧、感冒、中暑,该死的,她哪来这么多他所不知情的病,更夸张的,还出血。

    费泽阳心头浮现第一个跟血有关的念头便是车祸,心头莫名其妙盈满了些许痛楚,略带焦灼的痛楚。

    “元涛的衬衫上染血了,昨天元涛跟那个费一笑到底是呆在哪个医院的?”

    当空气间的沉寂被顾老爷子威严的声音打破时,费泽阳恍惚的心神才回归原位,他想通了某些事情,若是费一笑昨天若真的是因为车祸受伤,那顾元涛不可能还有这般盎然的情致带着费一笑去登记结婚,还有旅行蜜月,费一笑应该继续躺在床上当个病人才是。

    所以,她应该不是车祸。

    心,很诡异地,开始平缓下来,心跳,也很诡异地,不再跳得这般急促不安。

    “祁阳附医。”

    顾元涛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的心也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而老爷子显然是已经处于盛怒之中了。

    “祁阳附医?”

    顾老爷子的声音忍不住扬了扬,“难道那个费一笑还是未成年少女?”明显的尖锐,还带着极度的不敢置信。

    “她今年十八,是祁阳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据说跟元涛是同学。”

    见老爷子的目光掠过来,顾嫣然忙解释道,自己比起在场的顾家长辈,算是跟费一笑最熟悉的一个了,当然除了费泽阳外。顾嫣然不解的是,明明是费泽阳逃婚的批斗大会,如今演变成了另一番局面。元涛惊人的婚讯,让顾家所有的人都是那般措施不及,让顾家所有的人,都对他的出格,持反对态度。

    看来,费一笑根本就无法得到顾家人的赞同,以老爷子为最。费泽阳脸上的高深莫测跟顾家人的气急败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仗,费泽阳赢了,赢得很漂亮,因为在顾家的人心中,顾元涛跟顾嫣然的地位轻重,在这里很明显地反应了出来。

    其实,看在顾嫣然眼中,费泽阳是赢了,殊不知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复杂难测,他烟灰色的瞳仁眸色转深,燃烧着两簇火焰。

    只不过,他垂下了纤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了他内心的澎湃。

    他并没有当下离开,因为他总觉得呆在这里,还能够探听到更多的消息,脚步无法潇洒利落地往外挪去。

    顾老爷子冲着顾启然道:“给吴院长拨个电话,我要知道元涛到底在搞什么鬼?”

    电话拨通后,顾启然直接将手机递给了顾老爷子,顾老爷子在电话中大发雷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老吴,昨天听说元涛在你那,是不是真的?”

    费泽阳下意识转头,盯着顾家老爷子的张张阖阖的嘴唇,看到他的唇微微颤动,“什么?没有。”

    “老吴,难道我年纪老了,元涛那小子瞒着我,连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我还没有老糊涂,你以为你帮着元涛隐瞒我,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老吴,你尽管帮他瞒着,要是真被我查出了点什么,一切后果,你自负。趁早说,我从轻发落,既往不咎。”

    顾老爷子放了重话,若是吴院长还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话,他那个院长那个位置就不保。吴院长不知交代了些什么,顾老爷子错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重复道:“你说什么,那个费一笑因为昏过去了被送过来,然后住院后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流产了,你说元涛衬衫上染的血就是她的。”

    费泽阳闻言,浓眉紧锁,冷峻的面容亦有些呆滞,微微曲起了右手的食指。

    他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似是五味瓶打翻在胃中恣意翻搅,莫明的,竟有种想逃离的冲动,觉得不想再听下去了。

    费一笑竟然怀孕了?费一笑竟然流产了?

    他发现在同一时刻接收这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他深思有些恍惚起来,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费一笑,明明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他一点也不确信了。

    费一笑怀孕的苗头,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费一笑会流产,更是那般的不可思议,他觉得这两则消息听起来,比自己在婚礼上临阵脱逃,更加来得荒谬。

    “那费一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元涛的?”

    顾老爷子心中大震,依旧不依不饶。

    石破天惊,费泽阳微微一怔,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忽然觉得微微刺痛,接着,愤怒支配了全身的血液,费一笑难道早就跟顾元涛在一起了,她想要逃离自己是早已计划好的么?

    吴院长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费泽阳听到顾老爷子问道:“那没了的孩子已经多大了?”

    “九周?”

    顾老爷子又忍不住发火:“你说孩子已经九周了,那她肚子里没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元涛的?”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那元涛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一脸紧张,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方寸大乱,你说的真是我那孙子吗?”

    整个房间充斥的都是顾老爷子时不时的怒吼。

    九周?

    费泽阳心中一动,忽然心烦意乱起来,他清楚得记起那个疯狂的一夜,那一夜仿若被蛊惑一般,迫不及待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知道两人都精疲力竭的睡去。那一晚,因为白天受到顾元涛的刺激,他似乎忘记了做防护措施。

    莫非……

    难道因为费一笑怀的孩子是自己的,然后才想方设法嫁给顾元涛,那流产到底怎么回事?

    费泽阳忽然有些气急,他烟灰色的瞳仁闪烁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神秘暗芒,他甚至无法理会自己此刻的想法,更加无法理解费一笑到底怎么想的。

    他有一股冲动当下就赶去米兰将费一笑给逮回来,只有当面对质,才能够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怀孕了,为什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自己呢?

    费泽阳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重物重重敲了一下,裂开了一条细缝,再也无法自然愈合,费一笑丢下这么一个炸弹,丢下这么个烂摊子,就跟顾元涛远走高飞了,不知道说她聪明还是说她早有预谋呢?

    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该知道的,他差不多都得知了。

    他无法面无表情地听着顾老爷子重复着顾元涛如何反常对待费一笑,这更加反衬出他的残忍跟冷漠。

    他想要抽烟,但是手插入裤袋,发现里头空荡荡的,他刚才在车上已经将早上出门的那一包抽完了,昨晚抽了一夜,今天停在机场那边的车上又抽了一阵子。

    他的烟瘾明明不深,最近因为费一笑的反常,抽得甚为厉害,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费一笑对他的情绪有着极大的影响。

    他唇角缓缓牵扯出一抹冷笑,费一笑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自己的,但是在自己知道之前,那一条小小的生命就悄声无息离开了。

    若是那坠床不是意外的话,那么费一笑是否想要一直隐瞒着自己这个事实呢?还是她想要直接拿掉这条生命,这意外对她来说,来得正是时候?

    费泽阳发现这两个假设,他都不喜欢,不过若是她提前告诉自己有这孩子的话,他应该会让她生下来吧。他发现他并不反感费一笑生下他的孩子。

    但是他根本没想过身为未婚妻的顾嫣然生自己的孩子,连结婚都觉得勉强不了,费泽阳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不正常了。

    费泽阳的视线落在平滑的地面上,他的眼神被注入空洞跟茫然,他想不出来费一笑听到怀孕这则消息时的震惊表情,他也想不出来费一笑如何承担孩子没了这个意外的事实。

    她那副倔强的神情,诡谲乍现,映入自己的脑海中,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因为沉思愈发深邃起来,不经意间,眸底浮现淡淡的悲伤,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但是他心里却微微刺痛,觉得这一刻真的是很难熬,恍如隔世,度日如年。

    这一刻的,莫名想起了费一笑曾经又哭又笑的悲伤脸庞,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都禁不住微微缩紧。他有些痛恨起自己的残忍,他昨天答应了顾嫣然的提议,让费一笑做伴娘,昨天她却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真的是很残忍,费泽阳头一次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往的残忍,他的仇恨,真的是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可是他却总是拒绝去反思这个问题,他的心中,住了一个魔鬼,魔鬼吞噬了他灵魂边缘的善性因子,硬生生阻碍了他每一次迟疑的步伐,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偏执中。

    “泽阳?”

    耳边的嘈杂让费泽阳置于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缓缓落下,他微微侧过头,一抹淡淡的寂寥还是落入了顾嫣然的眼中,顾嫣然有些后怕,她的担忧,终于要成事实了吗?

    费一笑的怀孕跟流产,她刚刚听到时,莫名其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那个九周孩子应该是费泽阳的,但是出于私心,她并不想告诉爷爷,她甚至有点希望费一笑安分守己地待在顾元涛身边,再也不要回到费泽阳的身边,只要她远离他,自己才有机会,不然等到费泽阳深刻地意识到他自己的感情时,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顾嫣然,她在害怕,她真的是很害怕。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费泽阳,想要在他那张英俊到冷漠的脸上寻找答案,他到底有没意识到他对费一笑的心是最特别的呢?

    顾嫣然唯一庆幸的是费一笑肚子中的孩子没了,她知道没了,才能够彻底斩断费泽阳跟费一笑之间的爱恨纠葛,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再次搅和在一起,费泽阳迟早要明白……

    同样身为女人,顾嫣然知道费一笑做出这个决定,是真的想要忘却过去,忘却有关费泽阳的一切。

    这让她在高兴的同时,又担心起费泽阳的放不开,他从婚礼上没有见到费一笑,就开始反常了,如今听到这两个震惊的消息,正常的情形下,他的行为,不是该更加激烈吗?

    可是,他并没有,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之下,一点端倪,都不留给她去察觉。

    “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问道,但是眼底的冰冷,透露了他被打扰的不悦。

    “爷爷在跟你说话呢?”

    顾嫣然低低地道。

    “顾老,你刚才说什么?”

    费泽阳终于抬起了头,挺拔的身姿,半倚靠在墙壁上,靠那冰冷的硬物支撑着。

    “泽阳,你跟嫣然的婚礼延期举行。”

    顾老爷子不二话,直接宣布结果。他的怒气已经渐渐消散,或者说经过大风大雨的他,终于克制住了他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能够从他胸口起伏看出他的心境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平静。

    “我跟嫣然,将不会再有婚礼,我想通了,我们并不合适。”

    费泽阳语气坚决,特意强调了不合适这三个字。

    “你难道没有觉得你对不起嫣然吗?”

    顾老爷子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他目光深邃,但多少流露出老女人鲜有的犀利。

    “除了婚礼,我可以用其它的法子来弥补对嫣然造成的伤害。因为我很确定,我无法给她一个幸福的将来。”

    费泽阳的态度极为肯定,他知道,在知道费一笑怀孕又流产的事件上后,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复下来了,仿若再也没有以前那般坚固冷硬了。

    虽然他还没有彻底理清心底深处的复杂跟矛盾,但是他已经很确定他不想要再跟顾嫣然牵扯在一起了。

    “如果你不给她将来,那你说,还会有人能够给她幸福吗?”

    顾老爷子咄咄逼人起来,元涛的事情让他心情浮躁,嫣然的事情,他也不容许费泽阳逃避。就算他再欣赏费泽阳,但是牵扯到顾家的事情,顾老爷子到底还是站在自己人身边,不去深究到底谁是那个问题的根由。

    “自然会有的,嫣然很好很优秀,当然会有很多欣赏她的人。”

    费泽阳眉心渐渐聚拢,透露出他对顾老爷子咄咄逼人的不悦。他很想甩袖走人,但是他知道此事因他而已,他今天若不彻底解决,今后还是需要解决。

    延期?

    昨天的他,可以坦然地跟顾嫣然探讨婚礼延期的事情,今日的他,心境已经起了明显的不同,他知道他连延期都做不到了。既然无法做到,就说明他做不到。

    只要费泽阳认定的事情,他的毅力总是惊人的,这一点,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所以这也是早就费泽阳成功至今的一部分原因。

    “可是洛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嫣然是跟你订过婚,就差那么一步完婚了,就算她再美好,也没有人胆敢娶她,除非那个人不怕成为洛城的笑柄。”

    顾老爷子的话再次在费泽阳耳边响起,费泽阳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但仍旧要坚持到底。

    “那么费一笑呢?她是我费家的耻辱,顾家却娶进门,一点也不顾念我费家的门楣跟脸面,此事若要追究起来,你的孙子顾元涛也是罪魁祸首。顾老爷子如今这般讨伐我,却一点也没有针对费一笑的事情,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道微亮的光彩从黑眸中掠过,费泽阳的语气也不再尊敬,变得生疏起来。

    顾老爷子既然想要翻脸,那么他费泽阳也不是吃素的,此事他诚然有错在先,也已经放低姿态承认,愿意接受此事对顾家以及费氏所有造成的不良影响,除了顾嫣然本人,他无法接外人。

    顾老爷子拿顾嫣然作话题,他也可以拿费一笑作话题,虽然此刻他真的不想将她拿出来议论,但是为了不再跟顾嫣然牵扯下去,他总要有点谈判的筹码。

    顾老爷子,没有想到话题被扯远了,而且顾元涛私自登记结婚,又让他雷霆大怒,一下子还真是转不过弯来,让费泽阳有机可乘。

    顾家老爷子当然听出了费泽阳话中明里暗里的拒绝,就是他跟嫣然,是再无可能了。

    “元涛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会让他们离婚的。”

    顾老爷子说的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没想到自己那孙子做出这等事来。虽然他说的是淡定,但是只要他自己明白这事,连他自己也没有几分把握。

    从元涛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时,就知道他连后路,都给自己留好了,未雨绸缪,还是自己教他的,如今倒是被狠狠反将了一军,打落牙齿活血吞,自作自受啊。

    “离婚?顾老爷子倒是有几成的把握呢?你那孙子可是连结婚都瞒着家里的。”

    费泽阳言语变得犀利起来,他倒是乐见其成顾家逼迫顾元涛跟费一笑离婚。费一笑是属于自己的,就算她背叛了自己,费泽阳发现他还是无法将她推给别人,每一次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床上,都让他心头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所有想要染指她的男人。

    而在这其中,顾元涛就是费泽阳最想要杀的,因为他娶了费一笑,给了她婚姻,让她成功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

    “你跟嫣然的事情,等元涛的事情有了着落,我们再行商议。”

    顾老爷子思量了下,最终找出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其实在洛城,费氏跟顾家坐拥二分之一天下,这么多年来两家并没有深仇大恨,如今闹到这等地步,要不要闹翻,值不值得闹翻,他还没有想好。

    他多少担忧费泽阳将元涛那事拿出来炒作,到时这对顾家肯定影响不好,这顾家的天下,必定今后哟啊交给元涛,可是他如今娶了费家不认同的女儿,这多多少少一点也不顾念费泽阳的面子,费泽阳要是站出来稍稍添油加醋点事,元涛可就要成为贻笑大方的主了。

    这一点,顾老爷子并不乐见看到,所以此刻的他,只能暂时委屈顾嫣然了。

    费泽阳也知道顾老爷子已经退了一步,这个时候,别人给了你台阶下,你最好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

    反正他已经声明了自己不愿意娶顾嫣然,而顾老爷子答应会促使顾元涛跟费一笑离婚。

    费泽阳首先离开,顾家的人也跟着离开,费泽阳在走到自己的停车位时,正要开锁钻进驾驶座,被顾嫣然叫住了,“泽阳,能不能送我一程?”

    “回哪里?”

    今日之事,费泽阳面对顾老爷子可以理直气壮,但面对顾嫣然,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理亏。反正是顺手之事,他也没有必要撕破脸皮,答应了下来,遂点头道。

    “回我的公寓。”

    顾嫣然面对费泽阳不冷不热的态度,心头多少有些受伤,刚才父亲本想送她回去的,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追上费泽阳,想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两个字“不要”,就抹杀了她对他的一切辛苦付出,抹杀了她对他的浓恋。

    她坐上副驾驶座,眸中滑过湿湿的液体。她微微仰起了头,曾有人说过,眼泪流回到眼眶里,心就不会那么痛。

    费泽阳握着方向盘,一声不吭,深邃的瞳仁盯着前方的路况,若有所思。

    在红绿灯交叉口,他停了下来,这个时刻,正是洛城交通的高峰期,顾嫣然选择跟来,当初并没有想到这个,在第一个等待中,她内心生出微微的渴求,她在怀疑是否是上天都看不过去了,为她做的弥补呢?

    “泽阳,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顾嫣然心在痛,在滴血,她还是爱他,就在刚才,对着他棱角分明的冷峻侧脸,她发现比起成为洛城人人口中的笑柄,她宁可费泽阳有一点点爱她。

    她不想认输,这是她头一次付出感情,毫无保留地倾泻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没有可能了,嫣然,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早在昨天我提议延期婚礼时,就该察觉到了。”

    费泽阳面色未变,一脸平静不过,但是话语中,多少带了点歉意。

    “嫣然,你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只要合理,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费泽阳倒是大方给了承诺。

    顾嫣然双手放在膝盖上洁白的婚纱上,她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可笑,费泽阳这么迫不及待给承诺,到底是怕自己趁机勒索还是要挟呢?

    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承诺,却在这一刻,如此迫不及待,这是多么得令人匪夷所思啊。

    “泽阳,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解除我公关部经理的职位吗?我们没有结成婚,我很遗憾,但是那份工作,我并没有想要辞去。对一个女人来说,事业爱情双双不如意,那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我如今虽然没有得到你的爱情,但是我还是想要保住这份工作的。”

    顾嫣然说得一脸诚恳,费泽阳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意外。

    他以为他们如今走到这个地步,顾嫣然会一气之下,不来上班才是,毕竟公司是非多,顾嫣然平日里就受不住闲言闲语,这一次风浪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来得大,没想到她倒是平静下来了。

    但顾嫣然却很明白,若是她辞职离去,她真的半分把握都没了,至少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要引起费泽阳的愧疚,就必须呆在那里。

    大众舆论,她再也不管了,也顾不了了,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各方面兼顾,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她顾嫣然只是一个期盼费泽阳爱的小女人呢?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以为你会不想在公司呆下去了。既然你愿意,我当然是欢迎的。”

    费泽阳承认顾嫣然在工作上的能力有目共睹,的确是优秀的,这或许跟她是顾家人有关,家里父母长辈对她多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再说,顾嫣然呆在公司,表明至少如今,他还不用面对顾家的翻脸,趁着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盘算一番,未雨绸缪,以免被打个措施不及。

    顾家当下的重心,肯定都放在如何逼迫顾元涛跟费一笑离婚,暂时不会将所有的矛头针对他费泽阳。

    费一笑,又是费一笑。

    费泽阳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些火大的敲了几下方向盘,费一笑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就结婚了,这个意外让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还有她怀孕以及孩子没了的事情,都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新婚之夜

    这一天,是费泽阳认为人生过得最糟糕的一天,当晚,如同之前跟费一笑冷战的几日一样,他继续失眠抽烟,反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在等待,等待私家侦探送来费一笑前几天的作息,可是他心头又无比确定那个九周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只因为那一夜的疯狂缠绵。

    躺在卧室里,他了无睡意,坐在客厅,他沉浸在烟雾缭绕中,那一片白茫茫模糊了他的神志,让他开始痛恨起寂静,这处公寓,仿若失去了费一笑,一切都变了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费一笑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但是他好像又明白这是她的决绝,代表了她想要忘却一切的决心。

    她想要忘却曾经,然后曾经开始逐渐袭扰了他整个大脑,让我无法逃避,一闭上眼睛,一个鲜血淋漓的胚胎浮现,控诉他的残忍,控诉他的无情跟冷漠……

    烟灰色的瞳仁中闪烁着一丝丝血丝,那是睡眠不足的征兆,又仿若是他痛苦的开始。

    费泽阳的下巴冒着青色的胡渣,看起来颓废又性感,他天生就是一个闪光体,诱使女人为他飞蛾扑火,蛊惑着她们不顾一切围绕着他转动……

    费泽阳发现每一次想到那个被抽离的胚胎,他的心总是微微刺痛着,瞳仁剧烈一缩,胸膛起伏不定,不再平静,他无法装成若无其事……

    费泽阳知道若是此刻费一笑站在他面前,他无法再冷静,他无法用以往那般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如果说在新娘化妆间,他还没有想清楚,那么回到这处公寓,入眼的是费一笑用过的东西,阳台上甚至晾着她还没有收进来的衣服,那闪眼的阴影飘荡在他的眼前,他再也确定不过,他不会再冷静地面对费一笑。

    他恼怒她一声不吭的结婚,他恼怒她的远离计划,他明白那个胚胎应该不是她摘除的,因为据他了解,她好像挺喜欢小孩子的。

    他无法想像那个失去的孩子到底是像谁,像他,还是会像她?

    但是,这仅是想像,怪不得他想不出来,因为那个孩子已经没了,没了期待,只有遗留下来折磨人的煎熬跟痛苦。

    米兰,费一笑到底如今身在米兰的何方?

    费泽阳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拨了航空公司,订了一张凌晨五点到米兰的机票。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心中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仿若只有见到费一笑,他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才能明白到底自己是怎么想的,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放开这个总是让自己气得牙痒痒的人。

    他订好机票后,手中依旧没有放下手机,他微微一怔,想到打费一笑的电话,没想到上次仅是关机,这次更狠,“对不起,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欲要大发雷霆,想要摔掉手机,又觉得手机是无辜的,他不该如此冲动。

    他费泽阳向来自傲的便是他惊人的自制力,何时,费一笑这个不起眼的小不点长大,开始处处钳制着他的情绪波动?

    “泽阳,就算费一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你们也没有可能,她已经是元涛的妻子了。”

    顾嫣然离开之际的话,不知为何,在费泽阳的耳边飘荡,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倏然一僵,注视落地窗外风景的他忍不住倚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借以支撑住战栗倏然迭起的身躯。

    他下意识狠狠咬牙,低低的重复道,“谁说没有可能的,费一笑,我不准你离开我,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下水,别以为我费泽阳是这么好说话的。”

    他闭上眼,再睁开,血丝依在,但是他明白费一笑是他失眠的最佳疗法。

    结婚?

    她到底是渴求结婚还是结婚为了逃离他?

    自从费一笑十八岁后,她开始很好地敛起了她的情绪,连他都看不透了,她不再是一个简单倔强的家伙,她变得有思想、有主见。

    如今闹出结婚之事,也太有主见了吧?

    费泽阳每一回想到她在结婚登记上落下姓名,整个人就再也平静不下来,“顾夫人?”

    本来属于他一个人的费一笑被冠上了顾元涛的姓,便不再是他费泽阳的人了,她将会属于另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为他怀孕生子……

    费泽阳内心在低吼,他受不了这种念头油然而生地浮现,离五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发现他再也无法在这个空间呆下去了。

    胡思乱想?

    对,就是胡思乱想,他费泽阳竟然也有这个闲情逸致胡思乱想,而且是心不由己,萌生出来的。

    诡异,又是这般的自然……

    捡起静静躺在沙发上的钥匙,手下意识开始摩挲起那个兰博基尼的钥匙扣,那是费一笑送给他的。

    费泽阳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费一笑很少送他东西,这个做工精湛的钥匙扣,算是最特别的一样礼物了。

    他思绪微微晃了神,忆起那一天,蒂亚集团的总裁光临这一处公寓,而费一笑躺在骆的怀抱中,很碍眼,很碍眼……

    她搅乱了他的生活后,挥一挥衣袖,不说一声离开,连结婚都不提,这就是费一笑,那个可恶的女人……

    同居才一年多的生活,让她如影随形侵入,开始迷失了自我,若是时间再拉长,他估计会更在意她吧。

    明明她是欧阳兰兰的女儿,明明他不屑她的,为何在这一天来临,一切都变了样。

    他好像并没有如预期般对自己在意她而勃然大怒,所有的怒火都被她结婚这个词汇给覆盖了,心头的刺痛因为那个胚胎而起。

    驱车到了机场,离登机时间还很早,费泽阳并没有出驾驶座,而是静静地坐着,抽烟打发时间,他发现这个月来,他烟瘾很大,抽烟的频率比他二十八年累积起来还有频繁。

    在费泽阳的脑海中处处充盈着费一笑的人影时,费一笑根本没有想过费泽阳,从她登上米兰的航班开始,她就开始不再想起这个之前在她生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霸道男人了。

    顾元涛很体贴,真的很体贴,一度让费一笑再三怀疑他只有十八岁。

    到了米兰后,出了机场,顾元涛带着她去买了几套衣服,接着便住进了一家豪华酒店,是他之前预定的,看来顾元涛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的很好。

    顾元涛预定的是酒店不是标间,是那种小套间,但是只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很适合蜜月中的人打滚用。

    费一笑盯了这张床良久,才有些疑惑地将视线掉转到顾元涛身上,当下,后者耳垂微微发烫,有些赧然地道:“笑,你不要乱想,这,这我之前也不知道的,这家酒店的生意一向很好,他们说就剩下一个小套间,我以为小套间应该一切都具备的,毕竟是套房么……”

    顾元涛解释到这里,开始卡住了,他词穷,就这样被费一笑注视着,让他开始明白了一句话的深刻含义,那就是“解释就是掩饰。”

    这套房是他之前跟费一笑打赌后就开始准备了,他喜欢计划周全,他没有想到费一笑会出这等意外,结果让他方寸大乱,对她,起了更多的怜惜之情。

    这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顾元涛的心头乍然浮现这个念头,新婚之夜,到底应该怎么过呢?

    他没有经验,看着坐在床沿上的费一笑,她的脸色还是略带苍白,他不禁苦笑,他都在想什么呢?

    她动了手术,身体还虚弱的很,他倒是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不洁思想。

    顾元涛沉吟半晌,终究吐出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还没走到浴室,他发现这个浴室的门是透明的玻璃,估计是为了给蜜月中的夫妻增加情趣,但是显然,他没有这等好待遇。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那么一天的,在洗澡的同时,他也开始有了期待。

    顾元涛隔着透明的玻璃门,迎上费一笑似笑非笑的眼神,倏然转过了身去,但是下腹明显有了异样。

    他苦笑,这扇甜蜜折磨人的玻璃窗,害人匪浅,他八成今晚要得黑眼圈了。

    匆匆冲了个澡后,他拿睡袍随意一套,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根还是有晶莹的水珠淌下。

    他的胸膛沾了泛着光泽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整个人十分的性感。

    他率性地擦着头发,然后在看到费一笑时拧紧了眉头,问道:“笑,你不能洗澡。”

    此时的费一笑正在拿着一件睡袍,跟顾元涛之前去选了一些衣服,她随意捡起了一件,搁搭在手上。

    “不洗澡浑身难受。”

    她都没洗澡两天了,她快忍不住了,很难受,她也知道医生的嘱咐。

    “我就随便擦洗下,不冲澡,避开手术部位,行不,管家婆?”

    她语气软了几分,用商量的语气跟顾元涛说话。

    顾元涛叹了一口气,还忍不住地叮嘱道,“那你小心点。”

    费一笑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他还没走远,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顾元涛的声音低低的,让费一笑莫名想笑,她也没有克制想笑的冲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很不错地调侃道,“好啊。”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让顾元涛当下就目瞪口呆,费一笑转头,就发现顾元涛整个人木木地站在那里,脸色如同五色调盘,变化得很快,看起来都有些夸张。

    这个提议可是他提的?

    怎么被雷倒的还是他本人,费一笑有些不解,但是看着这样的顾元涛,她心情蓦地好转,还不忘催促道:“想帮我洗澡的顾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好吗?站在那里,可是无法为某位想要服务的女士效劳的呢!”

    此话一出,顾元涛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他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笑,你还是自己洗吧。”

    他并不是没有帮她洗过澡,那一晚,她醉酒得厉害,酒品很烂,还吐了他一身,是他帮她洗的澡。

    想起了那一晚她那一丝不挂的诱惑,顾元涛立刻口干舌燥起来,下腹的反应更加强烈了,他迫使自己去想些别的,免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可能事件。

    费一笑似乎遗忘了那一晚,毕竟那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但对顾元涛来说,那是他跟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亲密接触,尽管她神志不清,甚至双臂缠绕上他,还将他错认成了……错认成了费泽阳,她的“哥哥”。

    费一笑已经走进了浴室,她以为顾元涛仅是被自己调侃到了不好意思,但是她根本就不会想到顾元涛矛盾的挣扎心态。

    顾元涛最后在床沿坐了下来,他下腹的强烈反应早已褪去,他想到了费泽阳,一切甜蜜都成了阴霾。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笑已经跟自己结婚了,今后,她就是顾夫人了,没有费泽阳可以钻的漏洞,他决不容许费泽阳来搞破坏。

    他要好好保护费一笑,他要开始计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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