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喜 - 宠妻有喜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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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还是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为了避免让向蔚宁看出什么,他快步走到柜子边,将柜子的柜门打开遮住自己,开始换衣服。

    向蔚宁听到他的话后,特别是听到柜门发出的声音,她双唇不自觉的抿了抿,微微低下头,双眼直直的盯着薄被上的花纹,眼神空洞的很。炉子上的锅已经换成烧开水的壶,想必是付叔已经自行弄的吃过了。

    这间屋子主要是供付晨和付爸休息用的,这里倒是有不少床单被套,或者御寒用的棉被,可换洗的衣服就少得可怜,因为付晨和付爸每次即便在这儿过夜,都是轮流的,不会连续,所以基本没有在这里洗漱,再或者是回家吃饭时顺道换了衣裳,付晨自己在这儿就一套里衣,还好付爸有一套准备丢掉的工作服在这儿。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床单被套,他压根不知道该拿什么给宁宁。

    隔着年事已高的衣柜柜门,付晨迅速脱下自己的湿衣服,擦干身体后穿上爸爸的衣服。在柜子里翻了翻,他翻出两条没用过的毛巾,大步的走到床边:“擦擦头发。”

    毛巾还没递过去,付晨却发现向蔚宁直接将双臂裹在了被单里,根本不方便,他又马上收回手:“你背对着床边坐着,我给你擦。”点了点头,向蔚宁慢慢挪动身子,在距离床边大概二十公分的位置坐下。

    付晨坐在她身后,摊开手里的毛巾,仔细且慢慢的揉搓着她的头发。向蔚宁将下巴顶在膝盖上,任由着身后的人摆弄着她的头发,脑袋也跟随着他的力道左右摇晃。

    突然,付晨停下手,而向蔚宁却因为惯性脑袋还左右晃动着,接着,付晨缓慢的声音想起:“别动。”

    “怎么了?”乍然一惊,向蔚宁抬了抬头,又转而扭过脖子瞄着他。

    付晨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头顶,如实回道:“你发丝里有好多脏东西,应该是我们跑回来时,沿途树上掉的,被雨水浸湿后都融到头发里了。”

    向蔚宁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她将左脸靠在膝盖上,笑了笑:“现在先弄干了,明天洗洗就行了。”

    半响,付晨没有说话,翻动了一下她披散在肩头的短发:“你别动,我给你挑出来。”他们现在在灯光下,付晨依旧看不太清她头上那些东西是什么,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现在弄下来比较好,现在没办法洗头发,等明天干了,指不定是什么呐。

    顿时,向蔚宁楞了会儿:“晨哥哥,都糊在里面了,很麻烦的。”

    “你好好坐着就行。”不由分说,付晨开始盯着向蔚宁的脑袋忙碌着,他小心的挑过一缕缕头发,在里面寻找着那些多余的东西。

    见状,向蔚宁也只好由着他去,继续埋首在膝头,昏昏欲睡。在她的印象里,付晨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特别是当他对某个事情下定决心时,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驳回他的决定。可就在下一秒,头上忽起的一个刺痛,令向蔚宁抬起头,‘啊’的叫出了声儿。

    付晨赶紧揉了揉刚从他翻过的地方:“没事吧?对不起,我会再仔细点的。”

    “晨哥哥,能不能别清了?明天洗洗就行了。”向蔚宁眨巴着大眼看着付晨。拔头发其实是不痛的,只是那种没有准备的突然被人拔掉头发,会让人措手不及,痛的叫出来。同时她也搞不懂,付晨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不行。”付晨脸上还是柔和的,可语气却不容拒绝:“树上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如果等到明天,你这把头发可能就毁了。”

    他是知道的,村里有些缺德的人想猎鸟,他们会把一些类似||乳|胶的东西弄成虫子的样子放在树上,鸟当作食物吃了之后,便会在体内粘结,然后死亡。这东西要是掉到头发上,等明天头发不就全部黏在一起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树上不就是些叶子啊,树渣啊,倒霉一点就是鸟粪啊。”

    “坐好。”付晨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摆正她的坐姿:“我要继续了。”

    无话可说,向蔚宁只能继续保持刚才的坐姿,期间,付晨还是会误拔到她的头发,她也会发出啊啊的痛叫声,付晨也会随声安慰。

    “啊。”貌似又被拔掉一根头发的向蔚宁‘惨叫’了一声。

    “痛?我轻点……”

    就在这时,付晨那个点的字音还没落下,屋子的门被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平地而起:“你们在干什么?”

    付妈身着全副武装的雨衣走进来,当她一看到换了衣服的付晨和裹着床单的向蔚宁坐在一起时,面上一喜,可又随即一变,急匆匆的上前去拉过付晨,将他拽到一边,低声训斥:“阿晨,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蓦然,付晨满脸疑惑:“我做什么了?”

    “你……”他这么直白的问着,付妈也不好直白的说,吞吞吐吐,瞄了瞄同样一脸茫然的向蔚宁,又上下打量着付晨:“你……这种事情,我怎么好说,你啊,太心急了,宁宁虽说十六了,可还小啊,你就不能再等几年。我懂你是个男人,可……”

    渐渐听下去,付晨彻底明白了,他哭笑不得的打断付妈的话:“妈,你说什么呐,我和她……我和宁宁什么都没做,不是您想的那样。”

    第28章你要主动

    听到付晨的话,付妈表情一楞,付晨绝对不会骗她,可转而一向,发现不对,随即道:“老人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刚才听到了,现在见到了,怎么假的了?”

    话音落下后,她指了指地上向蔚宁的衣裳,还能看见内衣的肩带,又示意付晨,床上的向蔚宁可是什么都没穿。

    深吸一口气,付晨也定了定心神。只要妈妈不激动,不瞎闹,一切都还可以解释:“刚才宁宁来找我…………事情就是这样。外面可还下着雨,这事实。”极为流畅的讲完整件事的过程,付晨心中也松了口气。

    良久,付妈都没说话,她低头想了想付晨话里的真伪,最后她说服了自己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她误会了,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向蔚宁,瞧着她依旧茫然的脸以及发现自己再看她时的浅笑,她彻底相信刚才那是个误会,便走到床边一脸正经道:“你俩衣裳都湿了,我再折回去给你们拿身衣裳过来,这么光着身子怎么行。”

    闻言,向蔚宁迅速低下头,令人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其实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刚才她脸上的茫然确实是装的,当付婶进来的那一刻的那声叫喊响起时,她就预料到了付婶会误会,没亲身经历过,电视上却看到不少,可即便是知道,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会那么快看透付婶。

    “妈,你在这儿陪宁宁,我回去拿吧。”付晨说话了。

    想了想,付妈点头应允了,孤男寡女的衣衫不整在一个屋子里,这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可不得了了,天晚不代表没人出来溜达,突然下雨,说不定还会有人来田里看庄稼。她虽然很中意宁宁这个儿媳妇,但宁宁现在终究还是小,传出去阿晨名声可就烂了,对宁宁更加不好了。

    付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带着付妈拿来的雨具出门,从外面带上屋门。

    付晨回去拿衣服后,付妈脱下身上的雨衣,坐在床边关心的问:“刚从阿晨说你头上有脏东西,清理干净了吗?”

    向蔚宁抓了抓半干半湿的头发,回道:“应该弄干净了吧。”

    “来,我看看。”说着,付妈便压低向蔚宁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又用手指梳着向蔚宁的头发,一边弄着,一边同她谈心起来:“宁宁,刚才和你晨哥聊什么呐?”

    “没什么啊,都是随便瞎聊。”

    “哦。”付妈语气里有些许失望,可她依旧没放弃,继续问:“你和你晨哥从小就亲,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此话一出,向蔚宁嘴角隐隐抽搐了下,转而一想,父母总归是操心儿女的婚姻大事,而且付晨都这么大了,很正常,她随即恢复常态:“好像没有说过,不过,晨哥哥应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认识的这些年,她也没见付晨和村里的那些女孩有过度亲密举动,有时候还刻意回避,好像越少跟她们接触越好似的,他是大学毕业后回来的,在学校肯定会有要好的女朋友,估计应该是在外地吧。

    听到向蔚宁的肯定,付妈再接再厉:“应该?他跟你说了,还是你看出来了?”

    向蔚宁一愣,扭着脖子看向付妈:“晨哥哥没有女朋友吗?”付婶这么激动,难道是真的没有女朋友?她猜错了?

    霎时,付妈泄了气似的:“有个鬼!”叹了口气,十分幽怨道:“大学回来那会儿,我和他爸是真高兴,那时瞧着年纪还小,没操心这个,可现在他都二十六了,不能不操心了。每次一问这个问题,他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个字都不说。”

    “付婶,晨哥哥那么优秀,一定会有女孩子抢着要嫁给他的,您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

    付妈顿时眼睛一亮,笑眯眯的盯着向蔚宁:“宁宁,你真的觉得晨哥哥很优秀?”

    “嗯。”向蔚宁很认真的点着脑袋。

    “那你给付婶当儿媳妇好不好?”付妈趁胜追击。

    “啊?”向蔚宁被问的目瞪口呆。

    “瞧,你和阿晨在一起这么久都不肯,别的姑娘又怎么能看上那个呆子呢?”

    支起身子,向蔚宁裹着床单坐着,垂下眼帘,她低声道:“晨哥哥又不会喜欢我,我肯不肯没什么关系吧。”付婶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阿晨不喜欢你?这几年,他身边除了你这个丫头,可没别人了。儿子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不喜欢的东西甭想在他身边蹦跶,他对你可比对我这个亲妈都要好。”

    虽然被付婶当作东西,可向蔚宁还是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但她总觉得不太可能:“我这么小,不可能的,晨哥哥只是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信呢。”付妈有些无奈了,不过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看宁宁这神情对阿晨还是有点意思的,女追男隔层纱,既然阿晨不主动,她就让宁宁主动。打定主意,她又开始游说:“你每年送阿晨的生日礼物,他可当宝似的,每天都会看看。”

    不待向蔚宁解释,她又举例:“我以前跟你付叔出过远门,知道在外面谈生意有多累,有多苦,可阿晨每次回来都会给你带礼物,还不是随便买的那种。还有,只要你需要他时,他永远都是放下手头的事情,马上陪着你……”

    起初,向蔚宁很想反驳付婶的话,可渐渐听着,她却无从反驳了。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付晨对她原来是这么……这么的好,一直她都是拿付晨当朋友、亲人看待,也以为付晨只是将她看作小妹妹,可现在……她迷糊了。

    “宁宁,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喜欢你晨哥哥吗?”怕她有所顾虑,付妈又加上一句话:“付婶可是很喜欢你的。”

    细细的思考了一会儿,向蔚宁抬头望着付婶:“我……晨哥哥很好。”

    “你喜欢阿晨。”付妈笃定的问。

    这次,向蔚宁没有回话,而是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这层窗户纸被突然捅破,向蔚宁也是豁然开朗,如果能拥有一个付晨这样的男人,她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不待付妈欣喜,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动静,付晨推门而入,和屋里的人四目相对,发觉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他皱了皱眉。

    “衣服拿来了。”终于得到了一个让她欢喜的答案,付妈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起身接过付晨手里的东西,便将他推到门外:“待会儿不喊你,你就别进来。”

    关上门后,付妈回过头见向蔚宁低着头,她笑呵呵道:“宁宁,你放心,刚才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阿晨,不过,你喜欢他就得主动,不然等那闷葫芦开窍,可就有得等了。”

    第29章心心相通

    听了付婶的话,向蔚宁低下头轻笑出了声儿,其实付晨一点都不无趣,至少她今晚没觉得,若说为什么付婶会说他是个闷葫芦,大概是他平素不喜欢讲话吧,不过,这一点向蔚宁也从未感觉到过。

    自从那晚后,向蔚宁和付晨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是变好,而是变坏。

    向蔚宁知道付晨对自己的好后,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打心里说,她对付晨还是很喜欢的。刚接触那会儿,她觉得付晨这人太‘阴险’,应该要避开,可后来长年累月的接触下来,她对付晨的印象渐渐扭转,甚至是离不开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下意识的想想他。

    现在知道自己和他内心的想法后,除去开心,她还是有顾虑,付家比她家的条件好太多,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但付婶很喜欢她,付叔对她的印象也不错,这点应该可以排除。

    唯一……他们之间唯一的就是年龄问题,她体内住着的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所以在和付晨的沟通上不会有问题,可十岁的差距,她真有些担心爸爸接受不了。

    有了这层顾虑后,向蔚宁对付晨的那股热络逐渐冷却下来,连带着近日对付晨的态度也十分拘束,甚至有一些回避。她应该考虑清楚,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并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爸爸于她而言,无疑是最重要的……

    同时,付晨也感觉到了向蔚宁的异样,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相处都是很自然的,向蔚宁从不会回避他。胡思乱想下,付晨只能想到那晚向蔚宁和妈妈的谈话,会不会是那晚妈妈跟她说了什么?

    他心里有宁宁,这已经是好久的事情,不可能能瞒得住妈妈,而他也看得出来妈妈对宁宁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会不会是妈妈心急了,把一切都说了?可宁宁对他没那个意思,所以有意疏远?付晨一向忠于自己的直觉,在得到这个结论后,他只能苦笑,心里一阵失落。他该冷静想想,是继续等,还是放弃,亦或是……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对宁宁也就没有以往那种热度,接触少了很多。

    两人心中都堆满了问题,好不容易向蔚宁从年纪的顾虑中走出来,她也发现了付晨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那天她和付婶的对话被他听到了,现在正表明着他的态度?可付婶那日的话令她觉得付晨至少是喜欢她的,可如今付晨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她现在真的是模棱两可了,心也开始摇摆不定,付晨到底喜欢她吗?

    以前她能轻易的看出男人对她的遐想,现在却不能,不,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关键在于那个人是她所在意的,她怕伤心,怕被拒绝。以前没有真正爱一场,现在有了机会,可她又没了胆量,害怕失去,失去真的很可怕。她试过一次失去亲情的滋味,可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爱情的滋味……

    这几个月,两人恰似冷战,可他们遇到还是会热络的聊几句,虽然很表面,能迷惑旁人对他们的感觉,可他们骗不了自己,他们已经发觉,两人间真的出了问题,大问题。

    一学期很快结束了,假期里,向蔚宁忙着打工,忙着赚钱,在没有找到那个叫勇气的东西前,她尽量用繁忙来麻痹自己。付晨短期内不会结婚,她还有思考的时间,为此,她也在窃喜着。

    假期里,也是付晨最为忙碌的那几天,这几天又有几批盆景和花卉要交货,忙完这一切后,付晨让工人先回去,他自己则在市里逛了起来。走在欢闹的街市,正巧遇到一家婚纱影楼开业,他驻足看了一会儿。

    震耳欲聋的礼花声,漫天飞舞着彩色的纸缎,人潮汹涌的恭贺声,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空,颇有几分浪漫的味道。静静的待了好一会儿,直到礼花声结束,人潮散去,付晨也拔脚离开。

    街上依旧繁华,人流十分多,看到不少结对的情侣时,付晨想起了向蔚宁,想到了刚才的婚纱。想着她,付晨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心思几乎神游去了,步子也变得十分缓慢,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想念中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站在狭小的巷弄中,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附近都是这种格局。

    突然,付晨听到三三两两的叫骂声,还夹杂着些许打架时的击打声,向来很少管人闲事的付晨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可那声音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儿,他站在原地突然看到几个穿着怪异的男孩正围着一个男孩,追着打他。定眼一瞧,他发现那被打的人正是向飞,几乎是下一秒,他立马大步过去:“放开他。”

    几个怪装男孩见状,纷纷挑头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便轻佻一笑:“大叔,不关你的事就离远点,当心伤着你这老胳膊老腿,残了我们可不负责送终。”

    “你们放开他,我自然会走。”付晨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向飞看到付晨后,立马低下头,没做声。

    说话的那个男孩听到付晨的话后,神情一变,低声狠狠道:“兄弟们,先把这不识相的给收拾了,我们再来找向飞算账。”

    带头的一声令下,其余几个男孩一拥而上,付晨毕竟的练家子,没被这种阵势吓退,他立即抬手与他们厮打起来,由于他们都还是学生模样,付晨只是防守,并未进攻。

    可那几个男孩就不同了,猛追着付晨打,专挑要害,付晨见防守不起作用,只得开始反击,撂倒一两个后,男孩们也开始怕他,可他们是什么人,不要命的一些人,见付晨渐渐占了上风,有赢的趋势,起初说话的那个便从口袋里拿出弹簧刀,朝付晨刺去。有了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人拿出刀。

    他们手持利刃,付晨也渐渐觉得双拳难敌四手,就在他闪身躲过朝他刺来的利刃之际,另一个人紧抓这个时机,狠狠的在付晨背后一划,连衣服带皮肉都划开一个大长条的口子,血都喷溅而出。

    右手撑着左肩,付晨靠着墙壁看着他们,眉心直皱。而那几个男孩显然是得胜者的得瑟样,拿着刀晃晃悠悠,眼里满是鄙夷。就在这时,一直被人忽视的向飞突然从别的巷子里穿出来,大喊:“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等着进去蹲牢房吧。”

    这一声叫喊,令那几个男孩一愣,突地一哄而散。

    他们都走光了之后,向飞飞快的跑过来,喘着粗气扶着付晨:“付大哥,你没事吧。”

    付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额角、脸上全是汗珠,嘴唇也越发苍白,怕向飞担心,他稍显虚弱的摇摇头:“我还好,他们没伤着你吧。”

    “我没事,只是挨了几个拳头。”向飞瞄了付晨后背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付大哥,你后面……后面……”

    “怎么?”

    “好……好多……血。”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景,向飞话也说不利索,双腿都在打颤。

    “去医院。”显然,付晨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却也只是从口中粗粗的喘气似的发出。

    向飞慌乱中扶住付晨,他感受到付晨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顾不了这些,他知道此刻情势危急,马上扛着他,往巷子外走。到了外面,他焦急得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在路边拦出租车,人家见付晨背后腥红一片,也不肯载他们,顿时,从来不哭的向飞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好在,还是有好心人存在的,一个收废纸盒的老大爷骑着三轮车见向飞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上前问清情况,二话不说便让他们上了三轮车。为了加快去医院的速度,向飞主动要求自己来骑车,让老大爷在后面帮忙。

    很快,在老大爷的指引下,他们来到最近的医院——市人民医院。将付晨和向飞送进医院后,老大爷便离去了,急症室的医生一边为付晨做检查,一边将他推到里面进行急救,不久,护士小姐出来开始跟向飞说医药费的事情,得知向飞是学生后,她便让向飞赶紧找家里的大人赶快来交手术费。

    护士的态度很冷,惊慌的向飞怕医院没收到钱不肯治疗人,他也不敢耽误,连连点头答应,说马上回去找人。可出了医院,他却不敢回家了,付大哥是因为他才会这样,如果家里的人知道……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他想到向蔚宁,虽然他和向蔚宁一直不太对盘,可他心底知道向蔚宁是真心对他好,她能帮自己瞒着爸爸,就一定能帮他把这件事瞒过去。

    向飞知道向蔚宁在哪个餐厅打工,所以他离开医院后,直奔那个地方。到达餐厅后,向飞询问了餐厅里的服务员,很快便找到了向蔚宁,那时,向蔚宁正在餐厅后面洗盘子,她的动作很熟练,带着手套的手在布满泡沫的大盆里利落的刷着盘子。

    见到这一幕,向飞停止向前,心里一阵阵酸楚,原来向蔚宁过的是这种生活。他在家里见过向蔚宁洗碗,可不是这样的,在这里,不停的有盘子送过来,她还没洗完上一批,下一批就已经推满在她脚边。一个动作不停的重复着,她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向飞一直以为,向蔚宁兼职工资挺高,而她又那么聪明,长得也不差,应该做的都是些轻松活儿,比如带客人进场,替客人点点菜。他从未想过,她做的原来是这种脏活、累活,而他的零花钱居然是这么来的……

    向飞一直站在那里,到是没引起向蔚宁的注意,反而是来送盘子的人见到他,拍了拍向蔚宁,向蔚宁才注意到他。见他衣衫褴褛,向蔚宁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停下手里的活儿,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盘子,说:“我现在很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赶快走。”今天是女老板值班,她的日子不好过,如果她看到向飞在这里,一顿削还不可怕,就怕扣工资。

    被猛地这么一问,向飞想到付晨还在医院里躺着,哗啦一声哭了出来,冲到向蔚宁跟前:“付大哥受伤了,他在医院,医院让赶快缴费,不然就不给治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在哪家医院?伤得严重吗?”向飞说得急,哭得凶,向蔚宁也急了,一个挺身站起来。不待向飞回答,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下手套:“你等一下,我去请假,然后马上跟你走。”

    说完,向蔚宁便跑到里面,向飞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能有耐心在原地等着,他几乎是在向蔚宁离开的同时,也拔腿跟上去。向蔚宁直接进入一个办公室,向飞看到办公室上的门牌后没跟着进去,透过打开的门,他站在外面也听得到里面的讲话声。

    原来向蔚宁不仅仅是要请假,还找老板预支工资,可惜男老板不在,只有一向不怎么喜欢她的女老板在,那女老板一听她说要预支工资和请假,马上恶语相向,骂骂咧咧的,后来更是直接将钱拍在桌子上,并让向蔚宁以后也不用来了。

    向蔚宁没有回她任何话,拿过钱便赶快出来了。

    向飞站在门口,一副想冲进去为向蔚宁找那老板算账的样子,但向蔚宁一见他如此,立马拉走,现在还不是处理这种小事的时候,工作没了就没了吧。相对的,向飞也对感觉到向蔚宁和他的不同,向蔚宁确实比他成熟,做事情比他考虑周全。他以前还觉得爸爸不公平,对向蔚宁偏心,可现在完全没那种感觉了,他……彻底服了。

    到医院去之前,向蔚宁还去了趟银行,赶到医院,先找到付晨的起初跟向飞说话的那个护士,了解到医生还在为付晨缝针时,向蔚宁趁着空档立即去缴了医药费。

    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向蔚宁看着手里一叠叠单子,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站在手术室外面,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浑身打冷颤,向飞衣服上有不少暗红色的血渍,可想而知付晨伤得是有多重……

    良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见到向蔚宁他们冲上来后,顿下脚步:“他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们不用太担心,伤口已经缝好,没结疤之前注意不要碰到水就行了。人已经被送去病房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他,因为伤口比较大,失血过多所以人还有些虚弱,你们耐心等他醒来就可以了。”

    送走医生后,向蔚宁也转身往病房去,安静的走廊上,向飞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拦着向蔚宁的去路:“向蔚宁,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绝对没有下次了,我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顿下步子,向蔚宁怔怔望着他:“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你的对不起应该去跟晨哥哥说,跟爸爸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不仅仅是在帮你,你没必要感谢我,更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去看晨哥哥,还有很多东西要去买,请你不要拦着我。让开!”神情里看不出一丝责备,轻巧的说完,她就推开向飞离去。

    望着向蔚宁的背影,向飞突然大喊:“姐,你不要这样好吗?”

    虽然第一次从向飞口中听到姐姐两个字,向蔚宁心中有所触动,但她未回过头,声音更加冷漠:“不这样,你想让我怎么样?”颇为讽刺的一笑,她转过身子:“难道,你想听到下面这些话吗,向飞,没关系,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你继续去玩吧。如果是这些,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这样,好不好?”到了最后,向飞几乎是在哀求:“我真的知错了。”

    “打?骂?我虽然是你姐姐,可我并不比你大多少,我不觉得我有打你和骂你的资格。你如果真的知错,不应该是来求得我的原谅,而是应该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勇敢的去承担自己本该承担的责任。”向蔚宁当然清楚向飞来找她的意图,出了这种事情,她无法再纵容他的逃避,他的懦弱和胆小。

    这句话结束后,两人静静的对站了许久,再也没有说话,最后,向蔚宁瞟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往病房方向走。向飞则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跟个木头似的。

    采买完住院所需的东西后,回到病房,向蔚宁快速找到付晨的床位,望着他依旧苍白着的脸,用力的眨了眨眼,向蔚宁低下头去。由于伤在背后,他现在整个人只能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显得很虚弱。过了好久,她才平复心情,慢慢走上前,坐在床边。

    现在想想,没了工作也好,她可以专心照顾付晨,揉了揉额角,她所有的烦恼都一涌而上,她最想的不是哭,而是担心。和向飞一起的那些男生她都见过,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下起手来毫无分寸……

    突然,床上的付晨动了动,向蔚宁紧张的凑过去看着他。直到付晨睁开眼,见到她双眼红红后,轻轻一笑:“我没事。”

    霎时间,向蔚宁抑制不住,眼泪跟泉水一般一股脑的喷涌而出:“我好担心,医生说你流了好多血。”

    “傻丫头,医生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付晨扯开嘴角笑着,他想伸手摸摸向蔚宁的头,可谁知抬手时扯到背后的伤口,剧烈的厮痛令他低吼着叫出声。

    向蔚宁也慌了,急急忙忙的拉下他的手臂:“你别动,伤口才刚刚被缝好,想要干什么都跟我说,我帮你。”

    忽地一笑,付晨趴在床上看着她:“那我岂不是变残废了,什么做不了。”

    “呸呸呸,不准瞎说。”向蔚宁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等你背上是伤口长好了,你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

    轻柔的笑了笑,付晨突然想起自己受伤,还没跟家里人说,便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衣裳。

    见状,向蔚宁问:“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找手机,看到我的衣服了吗?”

    闻言,向蔚宁起身打开床头的矮柜,拿出放在里面血迹斑斑的衣服,从里面找出手机,不过没有递给他,反而是问:“你想怎么跟付婶说?”

    想了想,付晨如实回道:“跟他们说我去大学同学家玩几天,过些日子再回来。”

    本以为这样说,向蔚宁也会赞同,可谁知她脸色一沉:“你想帮向飞瞒过去?”

    感受到向蔚宁的敏感,付晨平静的解释:“这件事是意外,和向飞没有多大关系,况且我也不希望我妈妈他们担心。”

    考虑了许久,向蔚宁还是将手机递给付晨,可就在付晨拨通号码之前,她淡淡道:“我期望向飞经过这件事后,知道什么叫承担,什么是责任。你不要替他遮掩好不好?”

    手指一顿,付晨继续按着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只听他说了两句:“妈,我今天可能不回来。”“和宁宁在一起。”电话便挂断了,结束通话后,想到刚才提到向飞,他瞄了眼病房里,问:“向飞呢?怎么不见他?”

    “在外面罚站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向蔚宁便拿着付晨的脏衣服和她刚买的衣物准备往外走:“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把这些洗了。”

    一直到晚上,向飞都没有出现,在医院外面的小餐馆里,向蔚宁求了好久,老板才让她进厨房,给付晨炖了点汤,做了几个小菜。向蔚宁的手艺付晨入口就能尝出来,他也能猜到向蔚宁肯定是在哪儿借了厨房来做这些,所以没有提及这个话题,这件事,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晚上,向蔚宁替付晨擦洗身子,每每看到付晨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向蔚宁心里都很难受,有时眼泪更是会不自觉的掉下来,每当如此时,向蔚宁总会停下手里的动作,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付晨拿她没办法,忍着痛坐起来一边给她拭泪,一边安抚着:“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不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里的医生医术高明,很快就会结疤的,我已经不疼了。”

    “骗人。”向蔚宁含着泪说:“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付晨将她揽到怀里:“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让我一直照顾你。”向蔚宁脱口而出。

    “你现在不就在照顾我吗?”

    “我说的是一辈子。”当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她喜欢付晨,很喜欢很喜欢,经过这次,她已经能够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了,彻底的失去比得不到更加可怕。

    愣了愣,付晨面带一丝傻笑,不敢相信的问:“以身相许?”随即,那丝笑意很快逝去,为向飞挡了一刀,所以他白捡了个媳妇?

    支起身子,向蔚宁认真的看着他,十分确定的说:“不,我是真心的,和你受伤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就想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就行。你不愿意吗?”

    久久没有说话,付晨一把抱过向蔚宁,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不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可是你还那么小,你怎么会?你对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

    蓦然,向蔚宁抬起头凑过嘴唇,覆上他的,贴着他的唇眯着眼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一切都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向蔚宁那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她软软的唇瓣此刻正贴在自己的唇上,付晨越发的觉得自己在做梦了,他闭上眼,轻启双唇含住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两人终于心意相通了,接下来就是好好过日子了

    向飞经历过这一次,应该会变得成熟,成长许多吧

    第30章怪怪夫妻

    这厢,两人心心相印,完全将向飞这号人抛之脑后,向蔚宁更忘记了晚上还要回家这回事,完全沉浸在和付晨一起的愉快时光中。

    而另一边,向飞从医院回来后,直接回了家。由于付晨突然打电话说暂时不回家,少了一个得力助手,所以付爸将付妈拉去花圃帮忙了。

    向镇雄一向是天刚亮就离开家,天擦黑才回家,所以向飞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两家门口的中间,等着哪家的大人先回来。

    在医院时,向蔚宁的话令向飞十分难受,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承受起向蔚宁开的所有玩笑,可真的当她认真的说他时,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的话点醒了他,自己和她一比,就真是十分幼稚,一点也不成熟。男子汉,他是个男人,却在面对事情的时候第一想到的是逃避,而不是承担。

    他总是习惯把别人对他的好看作理所应当,爸爸是如此,向蔚宁是如此,高洁也是如此,仔细想想,他身边除了这三个人,就没一个是真正对他好的。

    因为其余的那些人都受不了他,而只有真正对他好的人才最终留在了他的身边,鸡毛他们那几个,哪里有把他当作过朋友,不过他也没拿他们当朋友倒是。

    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向向蔚宁……不,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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