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宫略 - 庶女宫略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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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点了灯烛一看,那二婢就吊死在眼前,当即吓得口吐白沫,如今璃宫那里灯火通明,想必没一会儿就有宫人来乾清宫传信儿了。”

    楚清帝一愣,旋即乐道:“清廷倒是胆子大,想李家防着家中女儿又不小心死在宫里头,身边可带足了武功高手,清廷居然能潜进去,悄默声儿的吊死两个。”

    逸然气极:“皇上,都何时了,您还纵着他行凶!若李家知悉,怕又要闹。前头李梦莲之死,就已闹得太难看……”

    忽地对上楚清帝冰冷的目光,逸然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清廷年幼任性,惯来桀骜,也不懂宫内局势,出手便是人命……实在难堪大任,还请皇上撸了他这暗卫之职。”

    “你跟朕多久了?”

    逸然一愣,低头道:“臣乃陛下暗卫,自是打从皇上您登基始,便跟随您身边,护您安全之事。”

    楚清帝见他垂首,不再梗着头劝谏,便也收敛周身冷凝气势,言道:“跟朕这么多年,可曾见过朕抛弃亲信?”

    逸然长叹,知晓皇上这是不打算换下清廷那小子了——清廷还是他族弟,若非怕其早晚会给皇上惹下大祸,他也狠不下这心,要皇上剔除他。

    “逸然,朕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清廷也非全无是处,你这次,真的是关心则乱。”

    “皇上?”

    “李家势大,却也再不是朕登基那时的手眼通天,可笑李牧绕越发狂妄,自以为朕已拿他无可奈何。清廷杀人,也是给李家提个醒儿,莫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他有错,朕也不会纵容他——他错不在不分场合、利弊的拔剑杀人,而是错在擅自行动上。此事若非你说,朕也无从知晓是他所为,怕也要等到璃宫来人传话,才能想到个中缘由。罢,你且按着暗卫条令训导,使其知晓何为军令如山,知晓听令而为。此事既然牵涉内廷,玄迹也不好探查,朕会派初尘、初雨二个前去。既是李家所为,怕是灵犀宫淳嫔那里也要防范,因流言,竟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杀了一个敏贵人,想来,韩玉蓉拖着病体,也护不住她那妹子了。”

    正文第二十八章试探

    逸然见皇上转眼间已有成算,总算放了心,拱手告退,去拎清廷回家鞭策去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吩咐完初雨二人,换上了平常内侍,乾清宫里便再度恢复无波池水般的静谧,然,静不了多久,璃宫那里报信儿的嬷嬷便会来禀事了。

    如此良夜,佳人才离,楚清帝却已没心情卧榻安眠。想来想去,还是该去与皇后通个气儿,免得查出许多事来,叫李家又来寻衅滋事,占尽便宜。此事,最好安排成其他世家所为,任由他们狗咬狗,省的她们他们暗恨没个由头来斗!

    谁知,还没换好常服,就有人来报,悦更衣又被蓉贵妃给打了。

    楚清帝头疼的哪儿都不想去了。

    第二日,璃宫那里死人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冷宫死掉的李氏女,已经成了过往云烟,玉沁也松了口气。

    太后借着探看蓉贵妃病情的由头,将韩玉蓉昨夜刁难悦更衣一事,斥责一番,外头只瞧着是太后与贵妃婆媳合乐,殊不知内宫里早已血雨腥风。

    等太后斥责一通离去,韩玉蓉便叫了玉沁去正殿,将满腔怒火全发泄在了后者身上。

    玉沁带着脸上火辣辣的几个印子回来映月阁,竟没哭也没闹,倒叫桔梗几个更加心疼,求了如秀寻来顶好的药膏给她涂抹,才在下晌消了那红肿。

    虽玉沁没说什么,可桔梗几个收拾行装的动作越发快起来,虽长乐宫偏远,可也比守着喜怒无常,又惯爱拿小主发泄的蓉贵妃强上许多。

    小桃在宫内守了几日,终于有了线索,跑来与玉沁回禀。

    “……是去了长乐宫。奴婢又问了与那两个交好的姐姐们,二人确是出手阔绰,人缘极佳。”

    “竟真是灵妃?在我自下砒霜的夜里,死的那两个,可与灵妃有何关系?”

    “奴婢倒还不曾查到详细,可那夜里,小姐叫查的那两个中,倒是有一个既去查看过毒死的,又去与看押投环自尽的瓶儿的那些宫女说过话。”

    “当时看押的人都被贵妃打死了,你如何问到的,可有人起疑心?”

    “疑心倒不至于,婢子毕竟年纪小,说话甜些,咋咋呼呼的,谁往婢子身上想啊?是问的那几个人一屋子睡的姊妹们,平常什么话也说,虽提及了此事,可俱都没当一回事。现在说起来,还说大家凑份子给瓶儿三人家中送去贴补时,那两个出钱最多——都当那两个是什么仗义之辈,我呸!”

    玉沁长久以来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知道是谁下的套子,是谁想要害她,终不用成日里诚惶诚恐,怕人杀了她灭口了。

    “竟没想到,真的是她。我总以为是韩玉蓉心眼小,胡乱攀咬。”

    玉沁垂眸叹道,可见,对于韩玉蓉也不可全盘否定。能在宫中蹦达了这么多年还活着的,哪个没心眼,没本事呢?!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眼见就要搬去长乐宫了,若灵妃娘娘还记着这事儿……”

    “不会,她只会觉得我韩家女儿的身份碍眼罢了,当初只杀了瓶儿三个,怕这三个也或多或少与她有牵连,才被灭口,与我却是没有关系。”

    想到梅贵人死那天,她被两婢拉着往灵犀宫逃,边儿有人尖叫,引来湘妃注意——过后,如悦却说瓶儿一直未曾回过灵犀宫,前后想想,那日躲在背后暗算的,岂不就是瓶儿了?可惜,瓶儿是早早就被灭口了。

    韩玉蓉必定是也是想到了这些,不然也不会在瓶儿死后,大发雷霆之怒,杖毙那么多宫人。

    小桃长舒一口气:“本道小姐那日里服毒,实在小题大做。现今才明了,您这是留了后手,先下手出击,叫长乐宫那里慌了手脚,以为是安ch在灵犀宫的j细不听话,自乱阵脚了,才叫后头涔姑姑查起来这么容易。”

    “哪里就容易了,姑姑她在内务府也艰难,若非关系到自家性命,实不敢叨扰姑姑。”

    “小主就是与姑姑太客气了,您有事求到姑姑那里,姑姑不知多高兴呢。”

    玉沁抿唇一笑:“那也不能害姑姑被牵连,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以后见姑姑,也要周密些,可知道?”

    “是,小桃明白着呢,小姐放心!”

    李婕妤之死,是玉沁无意为之,敏贵人,却是自食其果。她自己哪里又是染了鲜血无动于衷之人,在映月阁外的水潭边燃了三炷香,静默良久,回房之后,便有些恹恹的。

    偏此时乾清宫来人,召其晚间侍寝,那颗心,便又七上八下起来——距离第一次侍寝,已过去半月有余,而这一次,又有前头太液池偶遇不愉之事,玉沁心里尚有不安。

    偏白及从前头得了信儿,却原来,韩玉蓉这次责打悦更衣,也没讨了好果子吃,先被太后斥责一番,紧跟着乾清宫内便下旨,晋封如悦为悦选侍,位分虽依旧不高,可也是宫女晋封中数一数二快的了,依旧是狠狠打了蓉贵妃一巴掌。

    想到韩玉蓉行事越发荒诞,玉沁便觉一阵烦躁,而算着日子,祖母也该入京了,想来不日便会递了帖子入宫来,到时候少不得要祖母与父亲传话,关于韩玉蓉之事,他到底心中怎么个打算。

    且,入宫前,父亲已答应她,除了银子,还会支应几人为她所调遣,如今银票俱得,人却不见,她倒是不急,可搬入长乐宫去,仅凭一个桔梗一个小桃,勉强算上泽兰、兰草、白及几个,她也是寡不敌众的。

    更何况,如今她已知灵妃那人并非是外界所传言般,清冷冷xig子,目下无尘,最是傲气的女子……那是个比之韩玉蓉还要会隐藏,比之皇后还与皇上情分更深的女子……这样难缠的人,她必然需要几个助手,保她在长乐宫安然活命。

    再说乾清宫内,楚清帝召玉沁侍寝,却也经过思量,想着那一日灰烬中的字样,明显起了疑心,这一次宣其过来,也有试探之意——倒不是生气,这宫里哪个女子不有些谋算,却也并非不生气,毕竟之前对玉沁的怜惜做不得假。

    正文第二十九章瞒天

    如今知悉自己被个小姑娘蒙混过去,楚清帝心内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有些发堵。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且,他对玉沁的身子,并无不满意的。或许,这也是按捺不住,不等逸然那里调查清她底细就召幸的主要原因……

    前头怕自己的宠幸,于玉沁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会引得后宫女子对她刁难构陷,而如今,楚清帝却隐隐有些期待,能瞒过自己的淳嫔,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或许,他根本就不用保护,亦或许,淳嫔更适应争斗的后宫!

    既再无顾虑,宠她上天又何妨呢,总归不过一欺骗了他的玩物。

    晚膳过后,敬事房的轿子便停在了宫门口。

    桔梗几个细细为玉沁梳妆,半盏茶的功夫,便收拾利索。

    对镜而观,细腻的肌肤比往昔更胜积雪,泛着白瓷般的光晕,面颊红红,稍带羞赧,无脂粉俗气,娇颜天成,动作间,有女子特有的幽香,馨而雅淡。

    携了桔梗出宫,坐上轿撵,任由内监抬起,去往后宫女子心之所向的地方。一路上,心绪难得平静。

    入宫来,便知道,行差踏错一步,等待自己的便是深渊地狱。她曾怕过,也很无助。但真融入这红墙内苑,反倒……不怕了。

    纵然得罪于陛下又如何,关押冷宫不见天日?冷宫虽则荒僻,可再荒僻的院落,她也不是未曾住过的。

    永不得幸,而被妃嫔宫人百般刁难欺压?这些,她亦是不怕。

    或者,最严重不过一个死字。

    姨娘已被父亲接出韩府,安乐终生不是难题,虽不得报复了韩夫人与韩玉蓉,可想到韩玉蓉子嗣艰难,祖母入京也不会叫韩夫人好过,她也算出了一口气。

    玉沁思及此,不由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世上,她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威严耸立的殿宇近在眼前,玉沁深呼一口气,已经不再紧张,下了轿子,有桔梗同行,依旧是龙汤沐浴,众多宫女环伺,侍奉她洗涤自身,一切毕,换上与第一次一样的薄纱寝衣,由着宫人引领,步入皇上寝殿。

    宫人低声叙说,今日皇上未曾在前头办公,正在寝殿内批阅折子,只等里头传召,玉沁便要进去侍奉了。

    楚清帝听闻外间衣衫絮絮越来越近,想起来是内监送来今晚侍寝妃嫔过来,想起淳嫔床榻间迤逦绮丽的媚影,不觉勾出一丝笑意。

    玉沁甫一入殿,宫人们便悉数退去,而跟随她而来的桔梗,早在沐浴之时,便被请到了偏殿候着。

    厚重帘幕在她身后落下,而楚清帝似未有所觉般,只顾着低头批阅奏折,徒留她衣衫单薄只穿着朦胧纱衣赤脚立在这金碧辉煌的殿阁内。

    虽有些凉意,可屋内燃着地龙,倒也不是十分冷,紧了紧似有若无的衣裳,玉沁抬头看向极安静的皇上,目光落在那一角,偏趁着那威严的身影不曾注意她时,细细打量,心中描绘那一道影子。

    不同于平素严整的他,纯白色的绸衣着身,缓和了那一身威严,披散了发,闲适从容坐于桌案前,气质卓然干净,好像雪山环绕间的天池涧水,晶莹冰雪下的青松翠柏。叫玉沁立于远处,也不由砰然心动。

    干净,清澈,总会令人心生向往,一如此时玉沁的心境。可,太干净,太清澈,却也叫人心中生惧,不敢令其沾染分毫尘埃凡俗。

    楚清帝,是玉沁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男子。

    幽然一叹,轻轻的声音仿若拂过水面的羽毛,可这屋内实在太安静了,回音已扰动了楚清帝的耳朵,令其抬起目光,冷冷看向殿内突兀的女子。

    烛光中,那姣好的容颜白皙依旧,甜美的样貌配上秋水之瞳,清丽绝伦,好似不解世事的仙女,懵懂迎上他的冷意,惊慌恼羞中低下头去。

    楚清帝冷眼瞧她,在她打量之初,便有所觉,此时更是丢下了笔,唤她道:“过来吧,杵在门口,不冷么?”

    温和醇厚的声音回响在屋内,令玉沁不敢抬头直视,却也不敢不答:“屋内暖和着呢,燃着地龙,又点了火盆。”

    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她头顶响起,原来楚清帝已走到她身前。挑起食指,托起这魅惑了他多日的面庞,眸子里似有风雪激荡,似有火光跳动,然,不过是眨眼间,玉沁便被摁进宽阔的胸膛,天旋地转,来不及惊呼,便被人打横抱起扔上了柔软的龙榻。

    似笑非笑地目光,沿着她被纱衣覆着的身子寸寸掠过,羞得她恨不得寻个缝儿溜进去,那目光太叫人生厌了。

    那纤长的手指挑逗着,将玉沁剥得不着寸缕,却久久不曾下手,静默看着女子玉体横陈,羞得身上渐渐燃起一抹粉色。

    那目光犹如凌迟之刑,一寸寸刮着玉沁的神经,终是忍不住出声:“皇上?”

    只是娇羞之下,那一声儿婉转,好似邀约一般,叫后者笑意更胜。

    “沁儿忍不住了么?这般引诱着朕。”

    这男女间调情的话,楚清帝已算老手,可如此羞人话语,只恨得玉沁再也不想被这男人调戏了。

    “皇上,何必……何必如此作弄嫔妾。”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已经暗动着水泽,怜怜之意,勾的楚清帝对她的恻隐重又回来。

    可是想到竟有本事在重华宫杀死李秀儿的李菁茗,那孩子,不过也才十五岁,比淳嫔还要小一些。

    或许,她们的心早就是黑的,毒的。他人的怜悯,在她们这样女子眼中,不过是场笑话。

    他看向如此娇儿,若无初尘二人在暗中掩护,想来她不日将会步了敏贵人后尘,玉殒香消吧。

    可护她也一样要收取些报仇,便有了如今在床榻上羞她之举,堂堂帝王,偏也小肚鸡肠。笑了一笑,不再与她玩笑,真格动了起来。

    娇喘依依,动作急促,共赴敦伦秘境。

    外头候着的宫人不由想着,该不会打破上次承宠三次的先例吧?

    ……

    当楚清帝揉着发沉的太阳|岤起身时,一天的折子也才将将批阅完,望着龙榻之上,覆着薄薄锦被的小小人儿,只觉满心疲惫也随之安静沉睡下去。如此的娇小惹人怜爱,睡着时安静的连呼吸都几不可查,乌黑的发丝裹着白嫩的小脸儿,岁月静好,竟叫一个拼搏的帝王,都不愿去想冗杂政事,只想久久沉寂在这温柔静谧中,安乐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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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三十章祖孙

    明知道已经过了侍寝时辰,内监也催问了三番,可他却并未允将玉沁送回灵犀宫去。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并非是看着那床上柔软的人儿,不忍她路上颠簸——既她有些小心思,便试着看她如何应对后宫刁难吧。

    他可以不计较这群女人扰乱他的后宫,不计较身为后妃居然与前朝勾结,却愿意做那搅乱这一波池水的人,既然她们喜欢斗,便放开了斗。

    笑,意味不明。

    淳嫔留宿乾清宫,桔梗一夜未曾合眼,早上迎小主回灵犀宫时,眼下全是乌青。

    玉沁心含焦虑,却也并未将这一夜承宠当回事,回宫被韩玉蓉教训一通,顶着脸颊上的红肿,安安静静回来映月阁,出门的时候更少了,或许该说,连下阁楼的时候都少了。

    没两日,十二位秀女俱都有了封号,皇上也开始召幸秀女侍寝乾清宫,眼见移宫之事已悄然而动,玉沁也不等旁人说什么,亲去与韩玉蓉道别,着手准备搬入长乐宫。

    在映月阁等了几日,风头全都被新晋秀女抢了,也就少有人记着皇上待玉沁的不同来。

    一些用不着的大家具先移到长乐宫去,玉沁等着灵妃那里传话,再过去拜山头——请安送礼。

    当下,却有件要紧的事,趁着韩玉蓉无心理她,灵妃那还未能管她之时,先去办了。

    昔日关雎宫湘妃一朝被贬,百余宫人被遣散,死的死,贬的贬,活下的不过些粗使宫人,大抵一辈子的命数也到头了。

    李梦莲死前曾喊“我没杀她,是玉秀推的她,是玉秀下的毒”,那,谁是玉秀?那个“她”是已死的梅贵人吧?

    毕竟,与李梦莲的交集,也只能是枉死的梅贵人了。

    李梦莲身边的人都死了,想来,也玉秀也断没活命的道理,于是,查其底细的事儿,只能再度拜托涔姑姑。

    韩尚书答应给她的人手,依旧没有,玉沁有些焦躁,怕到了长乐宫会寸步难行。

    千盼万盼,韩府终于来人,却是老祖母亲自递了帖子入宫,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快到晌午才得以脱身,按品大装进灵犀宫拜见蓉贵妃。

    玉沁打一听得信儿,便派人守在了宫道上,频频往灵犀宫内报信:老太君进去一个时辰啦……老太君出泰安宫,往哪条宫道上过来啦……路上遇上了哪位贵人拉着说说话呐……

    别说跑的宫人累,就是殿上端庄肃颜的韩玉蓉都被吵得头疼了。

    “玉沁,祖母都入宫了,还能不过来灵犀宫吗?瞧你这急的。”

    韩玉蓉撇嘴讽道,心中颇瞧不上。外头虽维持着姊妹之情,可脾气暴躁时,也没少对玉沁动手,二人如今,不尴不尬,关系到成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转眼,韩家老太君入大殿,见蓉贵妃亦要行礼,韩玉蓉面带悲戚,含泪与老太君寒暄许久,问及老家叔伯婶娘,并着兄弟姊妹。

    这一说话,便至晌午,期间,玉沁在殿上坐立不安,恨不得立时投入祖母怀中,诉一诉离别相思。

    老太君亦是频频望来,从小跟在她身边的沁儿,如今越来越有贵人的样子,样貌也越发脱俗出尘。

    韩玉蓉如今早已懒怠做戏,见着离出宫时辰渐近,便借口去瞧瞧午膳,留下老太君与玉沁说说话。

    “祖母,一路赴京,可辛苦?身体可安好?”玉沁强忍着的泪,在韩玉蓉离去之后,倾然而落,泣不成声,“沁儿无用,不能侍奉在您膝下,万望祖母保重身体,别叫沁儿……”

    见她难过,老太君轻轻一叹,见着殿上许多宫人环伺,知道是韩玉蓉留下人监视,生怕她撺掇玉沁什么吧?

    其实,人都被弄进宫里了,纵她再是不满,能撺掇沁儿什么呢!

    “沁儿啊,带着祖母去你住的地方瞧瞧?”老太君神态不过伤感一瞬,便打起精神,笑语道。

    玉沁点点头,忙借着宫婢递上来的帕子擦了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祖母心中必是笑话我呢吧?”

    老太君慈和地拍拍她的手,二人携步往映月阁而去。

    玉沁也不是没个主意的,见着围着她们的人甚多,神色一顿,薄斥道:“我与祖母说说体己话,你们跟着做什么?今儿祖母留下来用膳,姐姐那里得多忙呀,你们竟躲在这里偷懒不成?”

    宫婢们惶恐,碍于贵妃之令不敢稍离,却也不敢得罪淳嫔,犹豫间,玉沁已经拉着老太君上了映月阁,门外亦有桔梗几个拦着吃茶,众人便也不好硬闯,想了想,便安心在外头候着。

    楼上,老太君含笑轻拍玉沁手背,终是松了口气,打趣道:“沁儿如今越来越有宫妃的样子了,好不威风。”

    玉沁羞赧:“祖母,您快别这么说,沁儿脸皮薄,可禁不得您这么夸!”

    老太君大乐,逗了玉沁几句,方叹息一声:“那王家也是好门第,亲事废了,实在可惜。你父亲也觉抱憾,竟背着我,与你大伯两人做主,把你堂妹许了过去,本不想告诉你,却怕着你从别人那处听着了瞎想。是我老婆子对不住你啊,当初你那嫡母接你入京来,我就该想到……还以为是你爹想通了,愿你从家中出嫁,谁料,你嫡母好手段,生生是毁了你。”

    玉沁一愣,眼睛有些红,急道:“祖母别这样,您也是为的沁儿好。哪有女儿家父母俱在,却从大伯家出嫁的……王家门户高,您也是为的我着想,怕人家因此而轻视我,才会允了他们接我回家。因缘际会,如今都已入了宫,也没什么好悔,好恨的。纵然是恨了,也只是恼恨我那嫡母太过霸道,不允我与姨娘一条活路。”

    玉沁吸吸鼻子,轻笑一声:“堂妹她学问好,且是嫡女,与王家也算门当户对,是我自己没福气,却怨不得堂妹与大伯一家的。纵使从旁人那处听了,也只会笑一笑,道一声福气。况且,宫里除了姐姐,也无人知晓我曾定过亲,没人会以此事说项,姐姐现今也不会希望我有麻烦。”

    正文第三十一章调教

    老太君却是摇头叹气:“并不是正妻!”

    玉沁讶然:“不是正妻?”

    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她以尚书庶女的身份,尚且能……是了,大伯家只商贾出身,并非官家。+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玉沁神情有些低沉,堂妹学问是顶好的,样貌xig情也上佳,只这际遇……必是大伯眼馋这王家身份,才迫的堂妹嫁去为平妻。

    “那王家哥哥的正妻……”

    “你当初入京前,王家就有传,要给王六郎一房平妻的,那家女儿也是了不得,如今你入宫,反倒成全了他们。”老太君虽如此说,却依旧不屑,瞧玉沁在宫中湛湛立稳脚跟,只消韩玉蓉手下容情,沁儿知机灵醒些,倒是比嫁入王家那等门第要活泛些。

    玉沁如今还能怎样,只替堂妹道一声受苦,旁的再无好说。

    老太君神色莫名,半晌,方道:“宫中可是入了王家的女儿?”

    玉沁凝眉:“是,名王瑁,封为婕妤……她,与江苏王家有牵连?”

    老太君摇摇头:“不是有牵连,她乃王六郎的亲妹妹。”

    玉沁只觉得心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很久都不知该说什么。

    “那孩子,我倒是见过就面,看上去倒是个伶俐的孩子,可也伶俐过了头。心眼小,跟你姐姐一样,以后遇上了,也避讳着些。她家势力大,早非昔年能比,硬碰硬对上了,于你没什么好儿。”

    “是,沁儿记得祖母说的话。”

    王家乃世家,六郎一宗虽乃旁系,可人才辈出,只等因缘际会,便会腾云而起,不然,如何凭空而来一房平妻呢。

    “还有你姐姐,虽然不是养在我跟前儿,可毕竟是咱们韩家的姑娘,这些年,过的也是不易。有什么仇怨,若能化便化解了吧?”

    老太君一番话,越说,却是自己越没底气——早些年里,沁儿与孟氏过的什么日子,她比哪个都清楚。敬轩那位夫人,真格是个毒妇,频频下手,若非沁儿机警,自己照应,孟氏与沁儿怕早已白骨一把葬于荒野了。

    玉蓉随了她那娘,心毒手狠,却不是很有脑子。那年听闻嫁去皇子府为正妃,也不管那个时候的皇上是不是得先帝看重,更不管外头局势已经迫在眉睫,先下手污了孟氏清白,又撺掇敬轩杀姨娘撵亲女……可真是莽撞xig子。若非其太不识时务,太后如何会从乌家接了侄女来当皇后,也死活不允玉蓉这个曾经的太子正妃荣登后位。

    这样一想,老太君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玉沁面上的隐忍,还有那袖中攥紧的拳,幽幽而叹:“罢了,她容不得你,作践于你,何苦委屈你继续奉承她。只是,沁儿要记着,你是韩家的女儿,你姐姐……没了就没了,毁了就毁了,可韩家若倒了,你在宫中便要被那群女子喝干血,食尽肉,而你那‘夫君’更不会管你。”

    玉沁眼泪“哒哒”落在手背,摔碎无数晶莹,她知道,祖母这是心疼自己,不愿她为了所为的姊妹之情,骨肉血脉而由着韩玉蓉糟践她,甚至弄死她。

    “祖母,祖母……”玉沁再也忍不住,入宫后的心慌,委屈,羞辱,尽数化作眼泪,落在她祖母的怀中。

    老太君叹息着轻轻拍打怀中小儿的背,那背依旧发颤,依旧瘦弱,仿若许多年前,被bi到绝路的她求到小佛堂那一幕。孤惘无助,却绝不肯绝望赴死,咬牙硬挺,硬要把绝路走成光明坦途。

    这是她的小沁儿,始终如一的小沁儿。

    “祖母是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心软,看不得小辈儿们打打杀杀,这后宫啊,偏又是这种地方……唉,来前儿,你父亲与我说,你需要能信任的人手?”

    “是,”玉沁擦擦泪,不愿再哭惹得祖母心焦,“宫中都是韩玉蓉给我的人,除了一个小桃,旁的都不知根底,若要收服,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好,好,你有心保着自己,祖母也放了一半的心——你父亲已经收买了一户宫中嬷嬷的家人,在宫外好生安养——你嫡母并不知情。那嬷嬷如今在浣衣局当差,家中会使些手段,将其调来。虽只一人,可在宫中也算破例。好在今次选秀,入宫的那些官家、世家女儿们都有些体面,各自带了丫鬟、教习嬷嬷入宫帮扶。你父亲位卑职险,不好与人攀比,能用些手段给你塞过一人来,也算拳拳为父之心了。”

    “孙女原以为父亲能遣来一个二个的宫女就不错了,祖母却来与孙女说,是位嬷嬷?!这可真是好消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孙女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老太君笑叹:“能助你保命即好,那老嬷嬷昔年是受了姚妃的牵连,不然宫中这么多宫苑,如何也不会去了浣衣局,做那苦差事。宫中连个使女都玲珑心窍,更别提这群有些年岁的老活物们,沁儿好生对人家,莫使小xig儿。”

    “知道了,知道了,沁儿必会乖乖的。”玉沁腻在老太君身上,难能撒娇一回。

    没一时,韩玉蓉归于正殿,听闻映月阁里只玉沁与祖母说话,便要动怒,如秀劝了一回,没奈何,只得提前用膳,阻了祖孙二人密聊些不该聊的。

    韩玉蓉行事越发小气,老太君虽心中微有诧异,却并不觉什么,可玉沁却觉得其中哪里怪怪的,韩玉蓉这脾气,实在与她刚入宫时太过迥异了。三人殿上用膳,不好闲聊,安安静静的殿内,只听得见碗筷相碰与咀嚼之声,静的人连发丝被风稍稍一吹,都能感觉到动静。

    膳毕,老太君出宫的时间也到了,玉沁依依惜别,虽想再送一程,可宫规摆在那里,如何容得她举步。

    半晌,等老太君一行渐渐走远,不见影迹,玉沁脸上的泪都风干了。

    思亲之苦难挨,可日子却不能不过。

    家中收买过来的那位嬷嬷既然在浣衣局,玉沁有心,想起湘妃死前所喊得“玉秀”来,便打发小桃去浣衣局寻往昔关雎宫旧人,看可否还能查到半丝痕迹。

    正文第三十二章玫妃?霉妃

    之后,映月阁上下便开始整理行礼,大件家具虽搬到了长乐宫,可剩下的些细软也不好摆弄,从门帘子到窗纱,是扔是留,都需玉沁发话才好动作。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又有碗碟儿、衣裳,零零碎碎,偏又上了册子,丢不得坏不得,桩桩件件记录、指点起来都是麻烦事儿。

    月白,如练,静静洒落玉沁所在的一方殿宇屋苑,白日里喧嚣的金碧之宫,如今被柔柔的月光笼罩,渺渺,好似附了一层薄纱,有光影浮动,是不远太液池一角映过来的月光。

    映月阁前的牡丹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的浅粉嫣红,奶白月黄在微风中摇摇曳曳,柔韧而不失妩媚之色。清芳吐蕊,缕缕香气透过棱窗,闯入一方静室。

    玉沁在屋内,听着小桃细细回禀,拳头越握越紧:“你是说,有人监视映月阁,监视我?”

    小桃点头,皱眉道:“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东边儿大柳树上伏着个黑影儿,还以为是哪儿刮来的破布,紧走了两步,谁知眼前一花,就没影儿了——婢子先还真以为自己眼花,可想到敏贵人之死……如秀姐姐也怀疑过,是不是李家所为,甚至害怕小姐也惨遭不测的。”

    玉沁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只你发现有人监视一事,叫我心中实在怕的紧。”

    小桃忙走过去宽慰:“那人也不知监视多久,却没机会下手——敏贵人是在重华宫殁的,还是‘咬舌’而死,想来,李家也是不敢真明目张胆地杀人,只好伪造为自尽。您身边随时都跟着人,与被看押起来的敏贵人不同,且,也没个由头,那起子人定不好下手。”

    虽如是说,可玉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小桃想了想:“还是叫桔梗姐姐与泽兰姐姐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吧。”

    “不用,你忘了,你家小姐不是那等没用的娇小姐。幼年在老宅,不也学了几手拳脚功夫……只我那绣花拳头,怕难以对敌的,少不得要备下些毒物,纵是死也要拉上个把垫背。”

    小桃很不喜玉沁碰什么毒,想起之前小姐兵行险招,自用砒霜就慎得慌:“小姐!您答应过婢子不再自残的!”

    玉沁一口水险些将自己呛死,提步上前敲她头:“什么自残,本小姐是有备无患。”

    南边儿湿热,蛇虫鼠蚁众多,她常奔向山中寻草药,识得毒,懂得医,虽不精通,可也勉强算个半仙儿。

    二人在屋内“密谋”半天,才商议出个章程来,忽而,玉沁想起派小桃去浣衣局的目的,忙问详细。

    “人却是没寻到,那里头的人都被打怕了,与外人说句话,都担忧被姑姑们揪住打一顿。后来,婢子掏了些钱儿,才问得,这些日子,也不知外头怎又想起了关雎宫旧事,已经去了几波人问询李婕妤被贬斥之事。婢子再问才打听出一二——被赶去浣衣局的宫人,没熬过刑去了的也有,被人使了由头带走的也有……总之,再想找那些旧宫人,剩下的都是些外院洒扫上的,什么都不知。婢子又跑了趟慎行司,也都这些情况,只那里如今没有关雎宫的人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能问出话来的,大抵都死了……”玉沁叹道,“李氏作孽,阖宫上下跟着陪葬。”

    只玉沁心中想,这作孽,是李氏自己所为,还是……敏贵人从中陷害呢?

    忽地,玉沁神色一动,沉凝道:“查了关雎宫,可咱们却忘了,还有长乐宫!”

    “啊?”小桃吓了一跳,“小姐,那灵妃娘娘可是您在长乐宫的半个主子了,您还没搬过去,就先查起来,叫灵妃瞧出蛛丝马迹,今后不得可劲儿搓磨您?况且,还有之前梅贵人的那起子事儿,灵妃势必紧盯着您呢。”

    玉沁白她一眼:“都过去多久了,若还有怀疑,如今死的可不是敏贵人了。再说了,谁说我要查灵妃?你忘了,当初敏贵人可是来拉拢过我,那时候我便想着,她手中定是握有李氏什么把柄。后头李氏出事,韩玉蓉也如此说,怕其中敏贵人也出了力。如今李氏宫中死的死,不知的不知,看来,咱们需要换个方向下手了。”

    小桃一喜,拍手道:“对啊,婢子怎没想到!敏贵人只要从中作梗,便会留下些痕迹,且她才死不久,又是‘自尽’,服侍她的宫人所受牵连甚少……诶,不对。之前敏贵人因害蓉贵妃起疹子之事被关的,服侍她的人,如今还被压在慎行司呢!”

    小桃说着不免丧气,玉沁狠狠点了点她的脑袋:“只要没关在重华宫就是好事,过后,你再跑一趟慎行司。敏贵人的事儿还没个定论呢,是畏罪自杀,还是冤屈自尽,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如今忙着筹备太后娘娘寿诞,皇后娘娘与韩玉蓉都没时间,那些宫人想必也没受什么大刑,只要能寻到一二知事的就好说了。”

    见玉沁沉吟,小桃点头道:“是,左右离午膳还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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