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夺爱 - 掠情夺爱第3部分阅读
我好担心爸爸,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走,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报仇当然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被强犦后只想逃跑不想反击。”坐在宋志杨另一边的萧雅凉叟飕飕的说,“事关男人的自尊啊!”
“我……”秦悦难过地低下头,他不是只想逃跑不想反击,只是他没自信能反击成功,所以他只能选择逃跑,而直觉告诉他,爸爸斗不过那个男人。
“萧雅!道歉!”宋志杨低喝道。
萧雅别开脸,不理他们。
“没关系,不用道歉。”拉拉志杨衣服,秦悦小声地说。
“别担心,杨晨会保护好秦伯伯的。”
“嗯!”秦悦乖巧地依偎在宋志杨身侧。
以前,在公共场合他总是与志杨像朋友一样相处,生怕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而遭到鄙视,但今天他却不愿像过去那样,因为他不安,因为志杨身边还坐着一个美少年——一个对志杨势在必得的少年。所以即便许多人投来诧异、不屑的目光,他还是不肯离开志杨。
邵屹华放下电话,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哥,我有话跟你说。”邵旖霞推门进来,看到他的笑容,一愣。
“什么事?快点说,我马上要离开去瑞士。”他取出皮箱,开始打点行李。
“关于秦悦忘了你,爱上别人的原因。”
“原因?”他停下手,“这件事还有什么原因吗?”不就是秦悦当初受了太大的打击而失忆,姓宋的趁虚而入。
“说秦悦爱上别人并不完全准确,深究起来他一直爱着你。”
“……我不懂。”如果他爱他,为什么那么怕他,还爱上别人?
“二哥打听来的:秦悦当初无法忍受你的羞辱割腕自尽,当然,被发现的早,救回一条小命。”
“自尽……他自尽?”不可能!
“然后被转到艾尔森·多里亚诺精神治疗中心。因为他疯了,因为你发疯了。时而发呆时而大哭,忘了父亲的样子,只记得对你的爱以及被你伤害。”
“悦,我……”
“厌食,失眠一直缠绕着他,难得睡着一次也会给恶梦吓醒。直到他的主治医生们——三胞胎女医生使出最后的武器:失忆加偷换记忆。”
“偷换记忆?”
“嗯。用另一个男人的影像取代秦悦脑中关于你的一切记忆。这并不难,因为那时的秦悦大概也无法清楚记起你的长相,八成已把你抽象成一只怪兽了。”
“取代我,难道说……”
“对,就是宋志杨!一个深爱秦悦,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远房表亲。听说他曾陪伴秦悦度过童年,后因留学而不得不离开,回来时看到的是被你抛弃丧失自我的秦悦。”她停滞不前顿一下,邵旖霞继续道,“抹去秦悦童年的记忆并不难,毕竟那是多年前的事,但抹去被你羞辱的记忆并不容易,那除了使用催眠、药物外,还需要宋志杨不间断的爱。”
“……”
“三个月后,新的秦悦产生了,他不认识你,他只认识宋志杨,并且幸福地、快乐地被爱着。”
“……”
“这方法也只有深刻理解人性的女人才想得出来,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恋爱,不过,秦悦属于一生只爱一次,一生只爱一人的人类,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秦悦爱我!是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我!”
“你打算怎么办?”她看着斗志异样高昂的大哥,“再用暴力抓回他吗?这只会让他更怕你、讨厌你。”
“追求他,让他恢复记忆,认清楚我才是他的爱人,宋志杨不过是个冒牌货。”
“我希望你用正常的追求方式,而而涉及暴力,秦悦……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不想让他受伤。”
“我不会再伤害他!”
“希望如此!”邵旖霞瞄了他一眼,她才不相信呢!
她退出房间,带上房门,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真的不想记秦悦受伤就不要打扰他,但我还是希望秦悦的幸福是由你来给予的,唉——!如果你不是我哥,我哪来这么惹人嫌的想法。”
正文第十五章
“小悦,醒醒,我们到了。”宋志杨轻拍偎着他呼呼大睡的秦悦。
“嗯?到了吗……?”他揉揉悃乏的双眼,忍住伸懒腰的欲望。
“废话!你没瞧见别人都下机了,就剩下我们三个。”萧雅不爽地站起来,“大白天就睡觉,你有嗜睡症啊,昨晚怎么不睡!”
“我……”
“是不是纵欲过度了?哼!志杨是我的,你把他玩到肾虚的话,我怎么享受到啊?”
“萧雅!不要胡说八道!”宋志杨喝斥。
“……你想反悔?好吧,反悔就反悔,反正男人从不把誓言当真过,我也没指望你履行诺言,”他由生气化为不屑,“那么我们分道扬镖吧!”
他潇洒地背上背包,往出口走去。
“萧雅!”为什么说走就走?秦悦赶上他,抓住他的背包,“不要走,你在这里没熟人,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巴着男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一个照样能活的很好!”他头也不回,走出机舱。
“志杨!”为什么不拦他?
“让他走吧。”宋志杨揽住他的腰,“小悦,感情的世界很小,容不下第三个人。”
“可是……”
“你想跟别人分享我吗?”
“不!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生怕天降奇兵把他抢走似的,秦悦死死抱住宋志杨,并拼命摇头。
“那就让他走吧。”当初曾给他一笔感谢费,应该够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中生产,宋志杨并不为他操心。
“……我,听你的。”秦悦轻声地说。
原来,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自私无情,秦悦伤心地想,为了保护自己的爱情,他只有妥协,让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在异国流浪,不敢去想萧雅会遇到什么危险,只因为,他怕志杨被萧雅吸引而弃他而去。
“低着头走路却不怕摔倒,是因为挽着一只人形导盲犬吗,秦悦?”带着笑意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秦悦立刻抬起头,眨眨眼睛后,跑过去扑入那人怀里,“舅舅!舅舅!”
舅舅?那么说他应该是秦佚明妻子陈雪薇的双生哥哥——陈雨帆,难怪眉宇间有三分与去世的秦夫人肖似。宋志杨走过去,十分有礼貌地唤道,“陈叔叔您好,我是宋志杨,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就是宋志杨啊,”陈雨帆咪着眼上下打量,“不太可靠的样子嘛。”
“舅舅!”不许批评志杨!
“干嘛?我又不是勾引你的男人,紧张什么?”
“舅舅!”秦悦气得脸庞红彤彤的,却又无计可施。
“回家吧,佚明把你们托付给我了。”他笑咪咪地,一手挽着秦悦,一边拉着宋志杨,踩着快乐的步伐,回家去也。
会议室的门打开,十几位高级主管面带亢奋鱼贯而出。
等他们全部走光,杨晨端着一份迟至的早餐进去。
“老爷,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没胃口,”秦佚明揉着发胀的太阳|岤,“有邵仁杰父子的消息吗?”
“邵屹华出国了,但不太清楚到底去了哪里,邵仁杰则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能已经死了。”这当然是最好的。
“不可能,他没那么容易死掉,如果他死了,邵屹华不会出国而会留下来主持邵氏。”
“……”
“邵屹华可能去找小悦,你去通知陈雨帆……我去通知吧。”唉,怎么忘了杨晨与杨家的纠葛,他们见面只有尴尬二字可形容,而这还是最温和的相处方式。
“老爷,没关系,我会办好这件事,您不用操心。”杨晨坚定地说,“而且……我能为你做的事实在不多。”
“杨晨,如果这次我能顺利打垮邵氏,那么我们就有太平日子过了,如果不成功的话,我希望你去瑞士保护秦悦。”
“留你一个人承受邵仁杰的反扑吗?我做不到!”
“杨晨……”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弃你而去。更何况,我在雪薇姐姐临终前发过誓,我要代替她保护你!”
“你……你打伤过他,如果被他抓住,会生不如死的。”邵仁杰绝不是个心软的人,他连秦悦都敢当着他的面往死里掐,更何况别人。杨晨如果落到他手里,铁定死无全尸。
“想抓我没那么简单,我会先了结他。”
“你……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老爷。”
正文第十六章
“你可以重复一遍吗,萧雅?”邵屹华紧握话筒,咬牙切齿的说。
“再重复几遍都可以,我不干了!大大爷不干了!”电话另一端的萧雅冷冰冰地说,“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命令去接近宋志杨。”
“你……爱上宋志杨了?”邵屹华惊讶地推出这个可能性,“你还会爱上别人啊?”
“谁爱他了!那种窝囊废,送我也不要!”他一直深信这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而最反复无常的就是感情。男人总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情人反目成仇,而那个痴情得让他痛恨的人,为什么不像普通人一样,还对被玷污的情人深情款款,毫不疥怀。秦悦幸福的笑脸仿佛在证明他错的有多离谱……
“萧雅,你可以不干,把秦悦的地址给我!萧雅、萧雅……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他不想、不要再想那两个人了,一想起心就痛,一想起火气就往上冒。
“给我地址。”
“没有。”在机舱分手,鬼晓得他们往哪里落脚。
“萧雅,你想让你姐姐死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杀我姐姐不用通知我,爱怎么做都随你便!”
萧雅重重地撂下电话,慢慢地跪坐在地上。
姐姐现在待在邵家三小姐身边,而邵旖霞最讨厌流血、死人,所以姐姐不会有危险;秦悦有宋志杨守在身边,有爱情的滋润,只要不被打扰,就可以幸福地过一辈子。而他自己呢?没有一个人爱他,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真如算命师父所说,命格乖舛的他,只能孤零零地过完一生吗?
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都不爱他?不要!他不要这种宿命!他也要别人来爱呀!
该死,萧雅果然选择了背叛,而他居然对此没有半点办法。
邵屹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机敏的大脑快速运转,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
他快步走出机场。钻入一辆出租车。
“先生,想去哪家旅馆?”司机职业性地问。
“去最近最出名的侦探所。”
“呃,不先安顿一下吗?”好怪的客人。
“……”
“呃,我带您去乔恩纳侦探所吧。1小时车程,很快就到了。”乖乖隆地咚,好可怕的客人啊,有着一双会吃人的眼睛,让他吓得冷汗直冒,差点没失禁了。
秦悦,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瑞士并不大,对吧。
邵屹华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扬起自信的笑。
一星期后
“太久没激动人心的大事件了,社会版只好厚得脸皮去向娱乐版看齐,专炒政界名人的绯闻事件,不过最近似乎有咸鱼翻身的迹象。”陈雨帷幄悠闲地坐在书房中那张价值不菲的真皮转椅上,手里捏着一叠报纸,“小悦呢?”
“在给秦伯伯写信,定完了还要拜托陈叔叔帮他寄了。”宋志杨笑着说。
“哦,真是小孩子,用电子邮件不是省事多了,要不就用电话嘛。”他把报纸递给宋志杨,“佚明那里非常热闹,瞧瞧吧,这可是我特意托人快递过来的。”
[秦邵两大财团再起风云!]
[秦氏总裁力挽狂澜,收回被邵氏吞购的股份]
[邵氏三家子公司相继宣告破产,为秦氏收购]
[秦佚明先生再创事业高峰,秦氏如日中天]
[邵氏二公子代理总裁之职,抵不住秦氏攻击,连连败退]
翻阅着一张张报纸,宋志杨不禁赞叹,“秦伯伯真厉害。”
“他的确厉害,不过……”
“他好像有些急燥,邵氏的举动也怪怪的。”
“哦——!你也这么认为?为什么?”陈雨帆不禁重新打量他,据资料表明,宋志杨并没有多少商业天份,到是有一堆文学涵养,所以他没有成为商人,而从文做了作家。
“没什么具体的理由,只是……”宋志杨的脸微微发烧,“只是秦伯伯与邵氏争斗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一直势均力敌,互有胜败。这一次秦伯伯胜得太轻易了,让我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既然邵仁杰没死,为什么不出面与秦伯伯对抗呢?他不像是会不战而降的人呀。
“你说的很有道理,佚明盾似胜券在握,但谁知道他握在手中的是胜券还是炸弹呢?”
“那秦伯伯……”
“舅舅!”秦悦突然推门进来,“咦?志杨也在啊,难怪我刚才找不到你。”
“信写好了吗?”宋志杨温柔地问。
“嗯,写好了!舅舅,拜托了!”他把信递给陈雨帆。
“没问题。”真是小孩子的行径,陈雨帆笑笑。
“志杨,快走啦。”春悦拉着志杨往外跑。
“你们去哪儿啊?”
“开舅舅的宝贝沙拉利去兜风!”秦悦调皮地眨眨眼睛,“是我开噢!”
“啊?”陈雨帆下巴掉了下来,“不行!被你开过之后,那些零件全都不乖乖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而且你没驾照!”
“没关系啦!这几天司机伯伯有教我啦!”开心地笑着,秦悦拉着志杨直奔车库,“舅舅,保重啊!”
如果不是宋志杨偷偷向他笔划:一切有我在,没问题。他一定追过去,把秦悦捆成粽子,丢在地下室好好反省,“保重?对,我是该保重,好好保重我的心脏,小捣蛋鬼!”
苦笑着,他拿起电话,命令保镖们偷偷跟着他们。
正文第十七章
“旖霞,爸爸怎么样了?”邵羽凡一步三叹地来到医院。
“恢复的很好,到是你,面黄肌瘦,一付快玩完的样子。”邵旖霞继续低头整理病历。
“唉——!”长长一叹,“是快玩完了,如果邵氏还在我手里的话,爸爸能不能办公啊?”
“可以。”
“那就好!”他迈开长腿,直奔老爸的病房,说什么他都要把代理总裁的头弦奉还,否则会被从坟墓里跳出来的老祖宗们追杀,因为——邵氏财团终有一天被他输光。
“爸爸,我……”邵羽凡推开房门,却呆立在那儿。
天,病房里站了十几号人,把宽敞的房间变得拥挤,个个神情严肃,怀里还抱着一堆报表、计划书之类的东西。
“你们把资料留下,先回去吧。”坐在床上的邵仁杰淡淡地说。
“是,总裁。”
“爸爸,他们……”是来告状的吧?邵羽凡在他们离开后怯怯地开口,“我知道我没用,但秦佚明的手段太迅猛了,我防不胜防。”
“不用自责,我没怪你。”邵仁杰云淡风清地说,“你不是屹华,商业天份又不高,当然斗不过佚明,没输的太惨已经不错了。”
“……哦。”心里不太舒服,但他也没反驳,因为他自认大哥的能力的确比他强好多,“爸爸什么时候回公司?”
“我不回去。”
“啊?”什么?不回去!“不行呀爸爸,你再不回去,邵氏就要关门大吉了。”
“急什么,我不回去不代表我不管事。”
“啊?”
“我在幕后操纵就行了,你要配合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嗯——老爸露出了好诈的笑,看来有人要倒楣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问,只是……我下一步怎么做?”
“你去散步消息,我因病去逝,你正式接任总裁之职。”
瑞士
“志杨,你不要紧吧?”秦悦担心地问。
“没、没事……我只是有点晕车而已,”宋志杨抚着翻江倒海的胃,他没想到秦悦的车技那么“高超”,“你不用担心。”
“嗯……可是,舅舅八成会杀了我吧。”秦悦心虚地看看可怜的车子:光鲜的车身上多子许多长长短短的划痕,车前灯破了一个,车后灯全没了,雨刷只剩一支,后观镜只有一边。
“呃……不会的,陈叔叔最疼你了,怎么会为这种‘小’事而生你的气呢?”
“可……这是舅舅最喜欢的一辆车。”秦悦哭丧着脸。他有好好开啊,只是反庆慢了一点而已。
“小悦……”该怎么安慰他呢?
“志杨,口渴吗?”
“我……有点渴,能帮我买点饮料来吗?”或许让他去作别的事可以不再那么悲伤、自责。
“好!我马上买回来。”
“秦悦,终于找到你了。”邵屹华看见秦悦走入一家超市。
他走下车,等在门口。
这七天来他跑了许多地方,却一无所获,今天偶然上街却遇到了秦悦,真是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次他要好好地跟秦悦解释,让他记起他真正的情人是谁。
买了罐志杨最爱喝的纯桔子汁,秦悦走出超市。
“悦!”邵屹华立刻走到他面前。
“你……”天,这男人怎么也来瑞士了?秦悦吓得连退三步手中的易拉罐也掉落,“你想干什么?”
“悦,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清楚。”明白他的恐惧,邵屹华没有再趋近他。
“解释?我根本谈不上认识你,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如果是解释绑架事件,你最好去警察局解释。”虽然怕的浑身颤抖,但秦悦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悦,我们认识……第一次相遇在公园,因为躲雨我们挤到一个凉亭下;第二次相遇在电梯,因为电梯故障,我们被困在一起三个小时;第三次相遇在画廊,我们同时看中同一幅画,然后我们开始做朋友。”当然,这些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
这……秦悦惊讶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呀?这明明是……”是他跟志杨的三次邂逅呀。
“三个月后,你说爱我,当天我们在一家宾馆上床zuo爱,为此你有一个星期起不来床,却没有一句怨言,然后我们开始正式的恋人间的交往。”
“……”
“那之后的二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邵屹华苦笑着,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当初却被他认为是最无聊的日子,“最后我抛弃了你。”
“……我……我想你认错人了。”为什么当他听到“抛弃”时竟然想放声痛哭?
“没有!和我相爱的就是你!”邵屹华上前一步,“悦,求求你好好想想,想想让你快乐、给你微笑以及……伤害你的人,真的是宋志杨吗?”
“是志杨!是志杨!”明白了,这男人上次绑架他的身体,这次想绑架他的思想,“走开!”
一把将邵屹华推开,秦悦奔向街对过的宋志杨,完全没注意到正有一辆货车飞驰而来。
“悦!”邵屹华以最快的速度将秦悦推开。
紧急刹车,车胎地地上滑行“吱吱”作响,什么东西被撞出几米远,绯红色的液体流渲出来。
好红好红的鲜血,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秦悦抱着欲裂的头,尖叫一声昏迷过去。
正文第十八章
夜晚的森林是恐怖的修罗场,所以人类必须在黄昏前离开那里。
秦悦不停地跑啊跑啊,却觉得老在同一个地方转圈。
双腿已经快没知觉了,视线也模糊起来,而出口呢?出口在哪里?
“不可以去那里。”有人拉住他的手,“那里有吃人的怪物。”
“啊?”疲倦得双眼无法睁开,自然看不清对方是谁。
“出口在那里,看到没有,就是那条铺着阳光的通道。”
“谢谢,我们一起走吧。”
“……我出不去了。”对方推了秦悦一把,“快走,不要再来这里。”
一踏上那条路,森林就变成了一片水雾消逝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能离开?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
“小悦!醒醒啊小悦。”
“志杨?”秦悦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床上,“这是哪?”
“医院,你昏了过去。天!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一把将秦悦搂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了,他昏过去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呀?声音好耳熟。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会被陈叔叔分尸的。”
“志杨,他……那个替我挨车撞的人怎么样了?”
“邵屹华他作了手术,还没醒来。”
“志杨,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我不是关心他,只是、只是他是为救我而被车撞的……”
“当然可以,来,我扶你去。”
“不用扶,我只是昏了一下,没那么虚弱。”事实上根本不必把他送到医院来,放着不管,时间到了,他自然会醒过来。
“看到血就昏过去还不虚弱?反对无效,乖乖让我扶着,不然我换你去。”
“好嘛!”志杨变得霸道了。
宋志杨扶着秦悦来到邵屹华的病房,却意外地看到陈雨帆站在门口,正与医生说话。
“舅舅!”
“陈叔叔。”
医生离开,陈雨帆盯着秦悦,“我的宝贝车子还留有全尸吗?”
“舅舅,对不起。”尽快认错是不是可以减轻处罚?“舅舅,医生跟你说什么?”
“那么关心他?”陈雨帆冷哼,“那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感情。”
“舅舅,人家好歹救了我。”
“他不缠着你,你根本用不着别人救。”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邵屹华带来的,由他承受是应该的。
“舅舅!”秦悦板起脸,“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医生。”
“哼,没事啦,躺个几天就行了,大不了多喝几碗肉骨头汤。”
“小悦,你进去探望他一下吧。”宋志杨试着缓和两人紧张的气氛。
“嗯。”秦悦推门进去。
“你太宠他了,不怕他再被抢走吗?小悦最富同情心了。”陈雨帆不悦地说。
“陈叔叔只要小悦记忆不恢复,他就永远是我的,邵屹华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吗?”
“对了,陈叔叔,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关于他的病情。”
“不是,那小子双腿的阿基里斯腱都断了,可能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陈雨帆扬起笑容,“这个就算是他伤害小悦的报应吧。”
“……”
“不要告诉小悦,以免他跟姓邵的纠缠不清。”
“是。”
“还有,不要因为住在我家就过于拘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
“不然我安排你们俩睡一个房间一张床干嘛?我家空房多的是。”傻小子,非要他说得那么白吗?
“是。”宋志杨红着脸低下头。
在秦悦看来,他像恶魔一样,似乎永远也打不倒,似乎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意志,但他终究是人,脆弱的人类。
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在麻醉剂的余威下沉眠。
秦悦凝视他好久。
“我……我想我明白了,”他轻轻地说,“你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情人才会绑架我,还追来这里。但你错了,我不是你的那个人。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过份的事情。”
“嗯,就这些了,祝你早日康复,早日找回你真正心爱的人,再见!”
秦悦走出病房,轻轻合上房门。
“呀!志杨,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被志杨脸上的红霞吓了一跳,“舅舅!”
“干嘛?”陈雨帆好笑地看着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的秦悦。
“你又欺负志杨!”
“我——才——没——有——!”
“舅舅说谎!舅舅好坏!”秦悦拉起志杨手,“我们不理他,回家。”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陈雨帆目瞪口呆地望着外甥拉着情人扬长而去,“真是有了情人不要亲人。”
不过,秦悦走了比较好,他可以马上“处理”掉里面那个应该被直接投入地狱的男人。
正文第十九章
“佚明,你喜欢这里吗?”十六岁的邵仁杰兴奋地指著远方,“半山腰最好了,既不冷又能观赏旭日东升。”
“……”十六岁的秦佚明沈默著,一丝不奈迅速从眸光中纵过。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会立刻追上你,他们会把我们合葬在这儿。”邵仁杰甜美地幻想著,“然後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相依相偎,日复一日迎接太阳的升起。”
“为什麽先死的是我?”口气依然是惯有的冷漠。
“啊?”邵仁杰一愣,立刻恢复笑容,“我先死也不要紧啊,我在这儿静静地等你。”他从後面环住秦佚明的腰,“等著你来陪我。”
“我不来呢?”秦佚明使劲地掰,却掰不开腰际的双臂。
“你会来的。”他亲吻著秦佚明的颈项,“因为我的佚明心最软了,虽然嘴巴很会伤人。”
“……”
他一定是疯了,秦佚明连苦笑都笑不出。
当他听到邵仁杰的死讯,大脑瞬间被抽成真空,混混噩噩如行尸走肉。等他恢复意识时,他已经站在这里,手里还拿著一束火红的玫瑰──邵仁杰最喜欢的花。
绿树环绕,两座并肩矗立的白洁墓碑显得十分刺目,其中一座业已有人占据。嵌上逝者的相片,刻上逝者的名字,埋下逝者的骨灰;另一座则未被启用。
秦佚明献上花束,视线停驻在相片上,相片上的人神采飞扬,是个几乎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
过往的回忆如同陈旧的电影,在他及海中飞速放映,许久许久之後──
“早点往生投胎吧。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地响,仿佛是抗议,仿佛是挽留。
“……雪薇已经等我好多年了,我是她丈夫,我不能让她空等,我……我的心并不软,尤其是对你。”
他转身,沿著山路走,没有依恋更没有回头。
结束了,终於结束了与邵仁杰的纠缠,他没有喜悦,更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觉得胸口越发郁闷。
“老爷!老爷!”杨晨从很远的地方跑赤来,“我终於找到你了,为什麽一个人乱跑,如果遇到危险怎麽……”
“杨晨?”为什麽视线模糊了?
“谁?谁欺负你了?谁害你哭了?”杨晨像被激怒的狮子,愤怒的视线四处搜寻著敌人。
哭?秦佚明伸手遮住双眼,透明的泪从指缝中流出,“……没有人为我留下,雪薇走了,他也是!我、我要的不是他的死亡,不是死亡!”
“老爷!姐夫!姐夫!”杨晨将秦佚明抱住,“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过姐姐,永远陪伴你,永远保护你!”
“杨晨……”
邵仁杰牙咬得咯咯直响,如炬的双眸瞪著不远处相拥的两个男人。
“杨──晨──!我要杀了你,我发誓!”
瑞士
他或许是个坏孩子,秦悦抱著装有新鲜肉汤的保温瓶,心里万分矛盾地走在医院。
瞒著舅舅、志杨偷偷到医院看望邵屹华一定会让他们生气吧。他不希望亲人、情人生气,可又无法抑制对邵屹华的担忧。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个躺在医院里,真的好可怜啊,而且他是因为他才会躺在那儿的。
本想让志杨陪他一起来,但志杨因为截稿期将近,正闭关赶稿,他不想打扰他。舅舅忙著工作,也没可能会陪他,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来了。
唔……就是这间病房。
他抬手想敲门,房内传来声音。
“唉──!好可惜噢!”是甜甜柔柔的女性的声音,“邵先生年纪轻轻的居然遇到这种事唉!”
“对呀!这麽英俊的男人竟然要在轮椅上过日子,真是暴殄天物呢。”另一道女性的声音附合。
邵先生?轮椅?她们在说另一个病人吗?可,这是单人病房呀!秦悦轻轻敲门。
“谁?”一个护士来开门,“请问找谁?”
房里只有二个护士,病房整理的很整齐,仿佛没人睡过。
“我来探望邵屹华先生。”秦悦有礼地说,“他不在吗?”
“邵先生出院了,昨天离开的。”
“啊?怎麽会?”他昨天才被送进来的,怎麽这麽快就离开了?好的那麽快吗?“那他的伤好了吗?”
两个护士对望一眼,“你是邵先生的亲人吗?”
“不,我们是……朋友。”
“邵先生的伤很严重,最好留在本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和复健,否则他大概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有那麽严重吗?”舅舅不是说躺几天就好了吗?
“是的,他的阿基里斯腱断了,但还上有30的恢复可能,陈先生实在不应该让他出院呀。”
“陈先生”
“陈雨帆先生,他坚持将邵先生带走,当时邵先生还没醒过来呢。”
舅舅?为什麽?
秦悦呆站著,他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一切,他那笑起来十分亲切的舅舅怎麽可能做出这麽残忍的事啊!
正文第二十章
恍恍惚惚,秦悦回到家里。
“小悦,你跑哪去了?”焦急慌张的宋志杨一把抱住他,“以後出去先跟我说一声嘛,我的心脏实在禁不起吓啊!”
“……志杨,舅舅在哪里?”
“在书房啊。”
挣脱宋志杨的怀抱,秦悦奔向书房。
“小悦!”宋志杨紧跟其後,“你怎麽了?”
秦悦直接冲入书房,盯著埋首公文中的陈雨帆。
“小悦,进来前请先敲门。”陈雨帆和颜悦色道,放下笔,轻揉著眉心,“有什麽事吗?又玩坏了我的哪部宝贝车子啊?”
“我……我刚从医院回来。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啊?”他依旧带著笑容,态度还是那麽亲切。
“为什麽骗我?他明明受了很重的伤!”秦悦悲哀地问。
“这个啊……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操心而隐瞒了一点点事实,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他的伤势也不会因此而减轻吧。”
“……”
“小悦,我觉得陈叔叔说的有道理,你……”宋志杨轻柔地劝。
“他现在在哪里?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呀,”陈雨帆绽露美丽的笑容,“当然是送他回家去了,让他在亲人的照料下,好好地在轮椅上过完下半辈子。”
“舅舅……你,为什麽要……骗我?”
“……”陈雨帆将视线移向窗外,“小悦,你不要想那麽多,只管和志杨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就行了。”
“……我讨厌舅舅!”秦悦夺门而出。
“小悦!”宋志杨立刻追过去。
“讨厌啊,真是孩子气的话语啊。”陈雨帆抽出一支烟,点上,“可是有些人我必须解决掉,哪怕是让你讨厌、哭泣。”
他拿起电话,熟练地拔下一个号码,“瑞恩医生在吗?”
“小悦!”宋志杨追上秦悦,“你……”
“呜……哇啊──!”秦悦一下子投入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小悦,你、你真的那麽关心邵屹华吗?”宋志杨搂紧他,忍受著锥心的痛疼。
“关心?”秦悦摇摇头,“我、我并不是关心他而哭,我哭是因为舅舅骗我。”
“小悦。”
“他骗我,我从没想过我的至亲亲人会欺骗我!”
“陈叔叔是不得已……”
“我讨厌被人欺骗,最讨厌!”
“……”
“即使是为我好,即使是不想让我受伤,我还是不要被骗。”
“……小悦。”
“志杨!”秦悦含著泪光凝视宋志杨,“你不会像叔叔那样也来骗我吧?”
“我……”
“志杨,你是我最心爱的恋人,如果连你也骗我,我、我会疯掉的。”
“我不会骗你,不会!”原来,谎言也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宋志杨苦涩地想。
“瑞恩医生,7064号病人拒绝用餐,他从昨天醒来後就滴水未尽,我怕他的身体支持不住。”护士小姐担忧地报告。
“他不想吃就算了,等他饿的受不了了,自然会吃的。”埋首病历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说。
“可是……”
“我过去看看好了,但不一定管用。”
“谢谢医生!”
瑞恩在护士小姐饱含著感激的目光中,走向某幢布满铁门铁窗的楼房。
身材魁梧的男护士打开沈重的铁门,将他迎入319号病房──一间比单人牢房宽敞一点的黝暗房间。
将男护士遣退,他关上房门,打开灯。
白得刺目的灯光将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通亮。
房间里除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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