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蛊 - 红颜蛊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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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难道你忘了当年辰哥哥就是死在你的暗箭下……”

    “不是的”还沒等蓝衣女子说完头戴王冠的女王就抢着摇头说了起來:“不是的他不是死在我手上的是你都是因为你我那么爱他又怎么舍得杀他为了他甚至死了我都同意嫁给他为了他我夺了本就属于他的王位替他管理着南疆数十年这天下还有谁比我更爱他的”

    她狂烈的笑了可是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了下來:“这天下还有谁比我更爱他呢”

    阳光下她的泪水晶莹剔透划过脸际滴进了唇角:“辰哥哥不是我杀的是你都是你”

    举起银色的暗器她再次对准了对面的女子就如同三十年前一样决绝带着满腔的杀气:“所以我要为辰哥哥报仇我要杀了你”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叶辰的死说他是被蓝衣女子杀的那一声声的强调到底是在告诉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呢

    沒有人知道只有眼泪可以告诉别人叶辰的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阳光透过竹隙破碎了一地的光辉就如同少女已经破碎的梦已经破碎的心

    “你知道我为何还要活着吗”举着暗器对准蓝衣女子南疆女王的脸上连伪装的笑容都已经卸下她厉声道:“就是因为我还沒能杀了你”

    声落空中寒光一闪风瞬间便被锐利的寒光割成了碎屑

    “快走”蓝衣女子只听得耳边一声急呼还沒反应过來身体便已然被一股无形的力推了出去

    “哧哧哧”暗箭刺入了皮肉发出了兴奋的声响

    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伊玄秋”立定蓝衣女子怔然看着青衣男子血已经从他身上流了下來那汩汩而流的鲜血如同止不住的川流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她哭叱:“为什么你就这么傻呢傻子你个大傻子”她跪倒在地再也连走过去的力量都沒有了

    她不要走过去不要看着他倒下只要她不走过去他就能一直挺住的他一定能的当年数百人的围剿他都能活着这个什么暗器他也会挺过去的

    “曼瑶”以剑鞘支地青衣男子再次看着蓝衣女子亦如当年凤凰花树下相视的神情安然而温和

    “咳咳”青衣男子咳了起來翻滚而上的血瞬间便沿着嘴角向下流了出來

    也许无缘大师说的对这一劫他在所难逃

    “哈哈哈……”此刻南疆女王却仰头大笑了起來是痛快是得偿所愿的欣喜她笑着扶着翠绿的竹干疯狂地笑着

    终于她也能尝尝死去至爱的滋味了很好很好

    山风终于卷着潮冷的气流铺了过來林中已经聚满了王宫的侍卫忘忧城破忘忧宫的女子也都已经四处散去竹尖上的男子此时依旧只是默然看着事不关己他从來都不会出手若不是伊月还在那个白衣女人手上他连站都懒得站在这儿

    “哈哈……伊玄秋呀你可真痴情哈哈哈……”扶着翠绿的竹干女王笑的前俯后仰

    “不”一侧蓝衣女子依旧无力的跪在地上脸上泪水斑驳:“玄秋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傻”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她挡住暗器难道她也要舍她而去

    然而伊玄秋却终是笑了当年若自己再能快一点从围剿中杀出那她钱府也不会被灭门的可是他终是晚了一步她所受的伤害他都懂她恨他他也理解

    可沒想到在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听她在叫自己一生玄秋哥哥

    “不”从铺满枯竹叶的地面踉跄着爬了起來她扑向了对面已经血流满地的男子抱住他她再也不撒手了

    错过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一定要生生拆散他们

    窝在他的肩头紧紧地抱住他不要离开她不要再离她而去了是她错了是她误会了他她知道错了

    泪水就断线的珠子散落了他一肩的温暖摇晃地抬起无力的手他也覆上了她的背将她裹在了怀内

    这个拥抱迟到了三十多年不过终于还是到了这样很好只要她好好的这样就足够了他伊玄秋再无他求

    正文第一百零一回:红尘一梦

    血缓缓地从他身上流走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张口他的声音沙哑不复往日的温润:“伊月那孩子是为我而來寻药的曼瑶放了她罢”

    窝在肩头的人狠命的点着头她还有什么求的呢只要他依旧留在她身边叫她做什么都沒关系哪怕是毁天灭地

    “曼瑶”沙哑的声音再起却更是微弱了

    “玄秋哥哥曼瑶在这儿”

    “曼瑶……曼瑶……”听道她的回复他却一遍遍地叫了起來不复厌烦

    “玄秋哥哥曼瑶在这儿在这儿”而她则一遍遍地应着却是越应越哽咽手却将他抱着更紧她怕她怕一松手他就会倒下会再也不起來……

    “曼瑶……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他的艰难的吐着每一个字

    “不你若不陪着我我就不”这一刻她倔强的就如同三十年前那个女孩:“你听到了沒有你要陪着我好好活着我欠你的让我有机会还给你”

    “傻……瓜……你……沒有欠过……我的”耳畔的声音轻的只剩下气体流动带出的响动了

    “不我说有就有”她依旧倔强着泪水零落如雨

    可是人生无常谁又能左右得了生死呢钱曼瑶只觉肩上一沉覆在背上的手终是重重地垂落了下去

    “玄秋哥哥”她沒有哭她双手着力使劲摇晃着肩上的人然后却是再也沒了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弃我而去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都在等你回來

    心口的痛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角落忽而喉咙口一腥“噗”一口血就喷了出來她抱着他瘫坐在地

    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

    竹林内竹叶翩然飘落着竹林外的曼珠沙华依旧开得红艳有人说那是死亡之花是不吉利的花种然而她不信因为那是他送给她的所以她将他中满了忘忧城的每个角落

    他曾说等到花开他就能找到她的然而三十年他沒能來却是为了不让她自责

    为何为何每一个爱她的人都会受到上天的诅咒都会因她而死难道自己就真的是灾星转世么

    怀中的人已经渐渐发凉了翩飞的竹叶散落一身三十年终究他们也只是错过就像那飞过沧海的蝴蝶永远都消失不见

    日光已从中天向西斜去血色的余晖落满竹林竹尖上的黑衣男子依旧长身挺立而南疆女王却依着竹子不知是在笑还是……哭

    竹楼下的空地上她依旧搂着他身上血已干涸

    你走了吗也离我而去吗泪已干她目光空洞着

    玄秋哥哥连你都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曼瑶所眷恋的呢

    抬手她拔下了发上的钗子钗身锐利余晖下正泛着赤红的光忽而一划却是割破了自己颈部的大血脉

    血顿时喷射而出而她亦倒在了身畔早已发凉的人身上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死总是沒人能将我们分开的了勾唇闭上清澈的眼眸她将最后一抹笑永远的停格在了脸上

    现在我们终是可以在一起了

    一场荼靡花事了红尘一梦终是空

    “钱曼瑶”然而此时如颠似狂的南疆女王居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來看着已经死去的两人却腿一软瘫跪了下來:“死了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不再是畅快淋漓的痛快她眼中闪烁着的居然是悲戚之色:“我都还沒亲手杀了你呢”她低声哭诉着丝毫沒有杀气反而如同在悲祭离人

    “曼瑶姐姐”她轻声唤着如同生怕吵醒了沉睡的人:“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最幸福的呢叶辰哥哥可以为你死伊玄秋也可以为你死可这天下巴结我的人那么多可从來都沒有人愿意为我而死过你可真幸福”

    “可你知道吗正因为你太幸福了所以我才嫉妒你的凭我的才学品貌又哪点输给了你可为何辰哥哥眼中从來都只有你所以我一直不甘心曼瑶姐姐你知道吗”

    拉着已经冰凉的手南疆女王跪立于地看着死去的人呢喃着:“其实你对霜儿好霜儿都知道可是我真的快疯了因为霜儿太爱辰哥哥太深了你知道吗”抹掉眼角的泪水她扑倒在蓝衣女子身上道:“好了现在霜儿把你杀了霜儿就赔你一条命如何”

    她惨烈的笑了轻叹一口气又道:“只是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做姐妹了”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不应该说我、你、叶辰都不要再相遇了因为这样或许我们都会活得很开心你说是吗”她浅笑忽而往袖中抽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心窝

    终于她可以放下一切走了她爱过的人她恨过的人都已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滚滚红尘原來就是一场梦一场不能圆满结束的梦!

    她疲惫了闭上眼她远远地离开那相拥而卧的两人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她不要再与她有牵连

    夕阳似血红染了半边山色悲戚了一山翠竹

    红尘本就是一场劫这天下又有谁能安然而度呢

    高高的木架上白衣女子见自家宫主已死脸上划过一行清泪垂眸她收起手中的刀翩翩然踩着白绫飞过铺满一地的曼珠沙华而去

    忘忧宫主是个好人只是上天偏偏不长眼让她痛苦了大半辈子

    竹尖上的人早就看到了这一幕轻点竹尖他快如闪电地跃向了花丛中央的白衣女子

    拔剑一挥剑光一闪铁链连带着麻绳都纷纷断裂同时收剑出手她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中

    足尖再次轻点木架借势他便抱着她稳稳地弹入了竹林内环抱着她他迅速从身上解下水袋轻轻地扳开她的嘴细细地将水灌了下去

    正文第一百零二回:一抔黄土

    夕阳一步步向西迈去滚滚的浓烟掩住了似火的霞彩三十年忘忧城曾无人敢擅闯三十年忘忧城令方圆十里的男人谈虎色变而如今已是一场空

    宫主死了宫中的女子皆四处散处繁华落幕终是凄凉

    镜中花水中月看不透的命运之局繁华落幕最终都逃不过命运的束缚

    “月儿”竹林中他轻轻摇晃着怀中嘴角干裂的女子皱起的眉还沒舒展过扳开她的嘴他又继续灌了些水进去

    都灌了好几口水了她怎么还沒能转醒

    “咳咳”这一次怀中的人终于突地剧烈咳嗽了起來然他却笑了她可算是醒了

    睁开疲惫的眼入眼的便是那张熟悉的白玉面具:“安芷你怎么能进來快走”反射性的豁然睁开眼她便将他往外推去

    这里的忘忧城忘忧宫主的蛊虫使得那么厉害他怎么能冒着危险來呢这岂不是正中了忘忧宫主的计

    然而他却依旧不为所动揽进她的身子勾唇眼中笑意更深:“月儿已经沒事了那个忘忧宫主已经死了”

    “死了”动了动干裂的唇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你把她杀了”

    这一刻她却并欢喜反而是心中一窒她那么爱着爷爷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本想着这次若能逃出去便会试图化解她与爷爷之间的仇怨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她眸中的伤痛又怎能逃得过安芷的眼看來五年的离别她的确变了很多了曾经只要是伤害过她的人她就是拼得自己伤痕累累也会笑着把对方撕碎而如今她却会为仇人的死而难道了

    五年到底她五年是怎么过來的当年是谁带走了她又是谁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有这么大的改变

    “她要杀你你为何还要为她而伤心”启唇他沒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看着怀中的人问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当年那样轻易看懂她的内心了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垂眸她哑声道:“其实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为了爱亲人尽死连腹中的孩子也沒能幸免真正是变得一无所有

    忘忧宫主她其实真的是个可怜人

    “哦”沒在继续问下去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又道:“先多喝点水她就在那边你可以去看她最后一面的”继续提起手上的水袋他作势又要凑近她的唇边灌

    “我自己來吧”错开他的眸光她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暴晒了两天一夜她已经脱水很严重了忽而又放下水袋看着安芷焦急道:“琴柔呢”

    “放心吧她已经被她姑姑救走了”似乎她已经变得很是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了

    她叹了口气却也不知何为只觉得醒來后心中就堵得慌或许只是因为太渴了罢拿起水袋她又继续喝几口

    抬头她这才看到满天翻滚着的浓烟这又是怎么回事她迷茫的看着安芷莫非他带着人竟将忘忧城都毁了不成

    “不是我”他读懂了她的疑惑笑了笑解释道:“是他们南疆的女王”

    南疆女王林霜

    “是她杀了忘忧宫主的”全身的体力依旧沒有恢复她依旧倚在他怀内问道

    然而安芷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她的确很想杀忘忧宫主而且还用了唐门至宝暴雨梨花针只是那个忘忧宫主却被人救了”

    “又是暴雨梨花针”她低声呢喃又道:“可暴雨梨花针十丈之内从无活口那人又是怎么将她救走的”

    安芷淡然道:“因为有个叫伊玄秋的人替她挡了所有的针”

    “你说是谁”她豁然抓紧了他的衣袖问本來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是惨白

    凝眉他沉声道:“怎么了”

    对他倒是忘了那个人也是为了救月儿而來的那么说月儿和他肯定相识而且敢來忘忧城救她那交情也肯定不一般该死他怎么能将这个忘了考虑进去

    然而怀中的人也不知从哪儿使出一股力豁然爬了起來踉跄着朝那边奔了去

    “月儿”他急呼也紧跟了上去

    竹楼下已是一片静寂只剩一个白衣人依旧跪立在尸体旁脸上的薄纱已经落地那是夏三娘

    这里沒有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有的只是一栋清幽的竹楼枯黄的竹叶在空中翻飞着演绎着死亡之舞

    地上的血还沒有干涸但人早已凉透

    三个人一身蓝衣的忘忧宫主钱曼瑶、一身贵服的南疆女王林霜还有一道青色的声音那个就自己于危难细心教导相伴五年的人她的爷爷伊玄秋

    怎么会这样呢她离开的时候不是沒有告诉他的吗他不是应该在北颐等着自己给他找回解药的吗他不是该与无缘师傅在下棋的吗

    怎么会他怎么会躺在这儿不动了呢

    风簌簌地刮过竹林就像在歌唱着一曲哀悼的悲歌

    “爷爷”她出声而唤轻声走了过去

    不会的爷爷不会死的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武功又那么高他是不会这样轻易离开自己而去的不会的爷爷只是睡着了而已以前在冰洞中的时候他有时也会这样沉沉睡去的

    只要她听话她乖乖的等爷爷就会醒來的一定会的

    然而她的这一声爷爷却是让背后白玉覆面的黑衣人一怔伊玄秋是月儿的爷爷江湖上的酒鬼盟主是月儿的爷爷那五年前狂魔伊傲天的死以及江湖追杀令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他凝眉伸手抚了抚冰凉的白玉面具阴谋那躲在背后的主谋又是谁

    然而目光扫视到静静跪地的白衣女子时所有的思绪便又悄然而退举步他轻轻走了过去

    正文第一百零三回:掩尽风流

    “月儿”揽衣蹲下身他看着目光呆滞的白衣女子轻声而呼

    “安芷你说爷爷什么时候才会醒呢”伊月望着沉睡的青衫男子启唇而问那声音轻的如同生怕吵醒了沉睡中的人

    “月儿”他将她揽进了怀内:“他已经死了”将她的头窝着自己的胸前他轻声提醒着

    故人已逝何來归期

    “你胡说”她一把推开了他带着愤怒和谴责:“我不许你诅咒他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许你诅咒他”她的眼中沒有泪只有愤怒

    然而他却依旧紧紧地将她搂在怀内眸中同是伤痛:“月儿都过去了想哭你就哭出來吧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什么人”突然背后传來了冷喝却是一群身穿铁甲服的人从林子外走了进來

    安芷漠然回头然而有人已经抢先从林中跃了出來挡在前头:“你们又是什么人”那是他天网阁的人

    “大胆逆贼你们居然杀害了女王”当來人扫视到地上横躺着的尸体时再也忍不住拔出了刀就向前扑了过來

    而此时林中看不清的人阴暗处也纷纷然跃出了无数的人将他们都挡在了外头

    “住手”正当两方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却从铁甲队后走了出來扫视了一眼已经死去的人轻叹一口气道:“女王并非为他们所杀的带上女王回去罢”

    女王的劫终是沒能安然度过她说她会死在忘忧城原來她是早就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是祭司大人”带头的侍卫眼中虽充满了疑惑但也只得躬身领命

    祭司可是女王生前最红的人不过据说也只是因为他长得有点想逝去的三王子罢了

    竹林中顿时喧哗了起來众人的脚步声沙沙作响然而默然跪立的人却依旧看着沉睡的人沒有一点反应

    夕阳落尽的时候侍卫已尽数撤去天网阁的人也悄然消失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这种静静谧的有些诡异

    “月儿”他再次轻呼:“死者已矣当入土为安”

    “安芷你疯了吗我都说了爷爷只是睡着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瞪着大眼呵斥可干涸的嘴却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两天一夜从未进食在这样跪立下去她又怎能承受的住

    莫名的火气从安芷心中升起似乎每次看到她他的情绪都会失控

    残月无声挂上中天山风在林中席卷寒意凉身透骨

    看着依旧执着地跪立在地不哭不闹的白衣女子安芷忽的眼光一凝翻手便朝她的后颈部劈去

    终是她倒了下來软软地倒进了他的怀内安详得像只猫轻叹他抱着她站了起來:“來人”面对黑黑的竹林他沉声道

    瞬间只见竹林中风声阵阵霎时数十黑衣人便揽衣跪在了他面前:“公子”

    “去把他们好好装殓起來用最好的料子”转身他一边下着令一边朝后头的竹屋走去忽又顿住脚道:“去给我买些上等的山参來要快”

    “公子现在都过子时了这……怕是药铺都已经关门了”一男子抬头疑惑道

    “关门了”白玉覆面的黑衣人转过了头眸光清冷:“难道你就这点能耐”

    清冷的眸光、迫人的气势压得他连气都不敢喘低头黑衣人颤声道:“是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芷扫视了他一眼默然回头正要踏入竹屋内时背后却响起了一声“阿弥陀佛”

    “什么人”众黑衣人都是一惊安芷也皱起了眉这么多人居然也沒有察觉那人是什么时候來的转过身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用东西包裹着一丛曼珠沙华站立在已经死去的伊玄秋身旁神情悲悯

    來无声看來又是一名高手

    而那老者居然也看都不看四周的人只是拿着花目光悲悯地看着地上的青衫男子

    敌不动我不动安芷也只是默然地立在竹楼门口凝眉看着拿花的老和尚

    佛祖拈花只为普度众生倒不知今日这和尚拿着剧毒的曼珠沙华又是为何

    “阿弥陀佛”良久拿花的和尚又念了一声佛却对着尸体轻叹道:“老衲四处查看如今虽找到了火蛊的解药可奈何终究命数天定”

    紧接着却是弯腰将手中的花轻放在了死者身上抬眸似是才发现身边站了这么多人环顾了一周却是将目光停格在了安芷身上:“施主说要厚葬老衲的良友老衲在此谢过了”微微低头道谢

    月光下他眉目慈和

    安芷默然不语只是凝眉看着这个人连自己都沒发现就突然出现不但能远远地听到了他的说话还能无声辨别谁是主领这个人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老和尚紧接着抬头看着安芷怀中的女子道:“此乃老衲的徒儿不知施主可否将她交给老衲”

    “徒儿”勾唇安芷冷笑

    她伊月何曾有过什么师父有过的追命门门主殷峙也不过是个笑话

    “沒错正是老衲的徒儿若是她做了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老衲先在这儿赔不是了”微微低头老和尚又行了一礼却依旧是不依不饶地道:“还望施主能将她交给老衲”

    虽为出家人可故人之子怎么说他也是得保护住的

    “我怎么沒听说过她有什么师父”环抱着怀中瘫软的女子安芷也是不依不饶伊月是他的谁都不可能从他手上抢走

    老和尚划动着手中的佛珠却是打量着白玉覆面的黑衣男子不再说话良久却是双手相合躬身行了一礼:“原來施主是南阳皇帝老衲失礼了”

    这次不仅是四周待命的黑衣人就连安芷眼中也微微露出了诧异之色

    正文第一百零四回:逝者已矣

    “施主不必诧异月儿曾与老衲提及过施主故老衲有所耳闻罢了”老和尚依旧祥和地说着点点头又道:“既然施主是南阳皇月儿想必也不会危险那还望施主多加照顾俗世乱心老衲既为出家人既然月儿安然那老身也该走了施主保重”再一失礼却是了无牵挂的走出了竹林

    那目无凡尘的坦荡气怀这天下出了北颐的无缘大师有还有谁能够匹敌呢回身安芷走回了房内

    瞬间微微颤颤的烛光便从窗格上透了出去

    房内的床上白衣女子已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安芷迅速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那是南阳最好的安神养血药

    轻轻撬开她早已干裂的唇他将药放了进去又揽着她将水灌了一些进去

    不哭不闹将所有的情绪都蒙在心中这样她的心迟早会受不了的看着安然而卧的女子他抚着她的脸轻叹

    逝者已矣又何必再这么伤害自己更何况她不是还有他么

    月蒙迷了夜色又迷惑了多少人的心不得安眠

    天明的时候床上的人依旧还沒醒來看着熟睡的容颜他走出了竹楼

    门外又是个大好晴天然而却有两具棺材显眼地摆放在了那天网阁的人作事一向都很快

    “公子这个是要等伊姑娘醒后在下葬还是……”一人恭然而立看着走出來的安芷问

    “不用了去选一处好地方立即葬了”看她昨日的情形又怎会允许轻易下葬不葬也只会让她徒填伤感罢了

    “是”黑衣人抱拳行了一礼后便引着众人抬着棺木走出了竹林

    竹林内日光被一片片割碎乱了一地的斑驳

    酒鬼盟主伊玄秋当年并沒有死而所谓的杀人狂魔伊傲天却是酒鬼盟主的儿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一定沒这么简单可又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

    望着中天上的日光他努力连接着所有的线索

    如今看來当年酒鬼盟主并沒有死而是中了火蛊隐藏了起來狂魔伊傲天是酒鬼盟主的儿子却被人下了杀死盟主的追杀令这可真是让人想不透

    那这场阴谋中到底谁才是获利最大的呢

    江湖两相斗……

    “原來是这样”安芷突然握紧拳头道了出來

    江湖两相斗而当年朝廷正好在整顿江湖的邪帮势力如此从表面看來获利最大的便是朝廷了怪不得怪不得伊月一直都不去找他原來竟是这样

    可事实是朝廷当年却并沒有这么做而且当年扫灭江湖邪恶门派的命令也只有他以及相关的几人知道难道宫中真有内贼

    那人这么做又是为何

    他伸手抚着冰凉的白玉面具沉思的可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來到底谁才是背后的主谋更谈不上目的是为何

    “嘭”此时却从房内传來了瓷碗摔裂的声音豁然转身安芷匆忙走了进去

    “爷爷呢”伊月依着桌虚弱地问着脚边是一直已经摔碎的瓷碗

    “你现在还很虚弱”沒有回答她的话安芷走了过去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先躺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将她抱回了床头

    连站都站不稳却还问这些

    “安芷告诉我爷爷呢”然而她却依旧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忽而又充满期待的道:“是不是已经醒过來了”

    她的眼神让他看着很是心痛

    然而他还是要狠心将她摇醒:“伊月你给我听着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昨儿日暮的时候便已经死了你也该醒醒了呢”

    然而伊月却笑了:“你肯定是逗我的”眼中依旧一片干涩

    不留眼泪你到底还要憋到多久皱眉他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跃出门外

    风在耳边呼啸他的怀抱很是温暖:“你要带我去哪我还要等爷爷醒來呢”

    “你不是不相信吗我带你去看”

    “看什么”

    “你爷爷伊玄秋的墓”他沉声说着这次他一定得激出她的泪才行尽管他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流泪

    耳边的风停了四周是新鲜泥土的味道

    “你自己看”他将她放了下來面前泥土新翻两座石碑并肩而立石头上描金刻着几个字:先祖伊玄秋之墓

    “不”伊月摇着头一步步踉跄着向后退呢喃道:“不是的肯定有是在做梦了不会的爹爹和娘亲都死了我就爷爷一个亲人了他是不会抛下我而去的不会的”她的目光中是从沒有过的恐惧

    原來她竟是这么害怕失去亲人

    “月儿”轻叹他揽住了不断后退企图逃离的她抱着她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月儿你这样伊前辈死了也不会安心的他那么疼爱你一定希望你能活得快乐的”

    怀中她的呢喃终于停了下來

    他抱着她亦沒有说话

    此刻只有安静才是最好的诠释

    阳光透过树荫洒落了下來然而他的衣襟却是已经湿漉一片那是她的泪

    哭出來了就好他在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从自己的幻梦中活过來了抚着她的发他将她紧紧地裹在了怀内

    哭吧哭过以后我來许你一世安宁

    伸出手她终于也紧紧地抓住了他背上的衣襟就像是紧紧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窝在他的怀中抽泣着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这个怀抱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一片安宁

    微风轻拂枯叶飘零两座新墓在竹林深处泠然而立墓前两人紧紧相拥着

    但是却沒人发现竹林的不远处一把轮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驶來最终却牢牢地定格在了原地

    轮椅上的容颜精致无双然而眼中却满是诧异还有……失落

    正文第一百零五回:蝶恋花兮

    他的手死死地握着椅轮双手已因过度使力而骨节有些发白然而却是再也不能向前驶出半步

    垂眸他终是无声退出了竹林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罢可为何自己还是如此难受的慌不是说好了要祝她幸福的么

    风从竹林飘过扬起的枯叶如同纷飞的蝶

    怀抱着双肩不断抖动却依旧绝强的不哭出声音的她他只能无奈的摇头终究她还是如当年那般绝强、骄傲

    “一切都会过去的”抚着她的发他低声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要怕”他轻轻的话语如同安抚又如同诱惑

    “就算所有的人离你而去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当年他不就是那样的么她说要灭凌云山庄他连原因都沒问便帮她想好了法子

    只是可惜沒想到这反而是别人的一场阴谋

    怀中的人渐渐平息了下來身体已经停止了颤动却依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这个世界恐怕再也只有这片地方能给她半分安宁了吧

    “月儿”他轻唤怀中的人沒有说话依旧静默着

    “月儿嫁给我吧”她的哀伤让他感到无力痛心他只想把她紧紧地放在身边替她遮住所有的风雨安抚她所有的哀痛融化她心中所有的冰霜驱除她所有的孤寂从此再沒人能伤害她惹她伤心

    “嫁给我让我守护你护你半世安宁可好”他再次出声带着认真和执着

    执子之手护汝半世安宁可好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世间她又是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喜欢那一夜火烧船裂时是他死死的护住了自己;那一夜雀羽节只有他懂得自己的心;那一夜刺客來袭他说:若觉得脏手便不要动手我去……

    他是天网阁主喜欢他的女子世间无数而她又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相待

    “好”窝在他的怀内她点头而泣

    能嫁给他做他的妻是她的福分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缘也好劫也罢既然决定了那便执子之手來赴一世情长至于另一个安芷她想也是时候该尘封了

    安芷笑了嘴角高高地勾起终于她终于答应了五年的寻觅终是沒有白费她原來还在原地等着他

    破碎的阳光从竹隙中洒落了下來映在了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身旁两座新坟相邻而立那墓碑上斑斑的阳光就如同一张张盛开的笑脸如同祝福又如同满足

    夕阳不知是什么时候到來的当洒满整个竹林的时候两人终于出了竹林來

    夕阳下一男子面向落日而坐面容精致却十分冷清他目光远眺着远山静的仿佛就是一道风景当听到后头声音时才缓缓回过了头:“月儿”看着低头从树林中走出的白衣女子他轻唤

    伊前辈死了她该是多伤心本想着去竹林安慰她的却沒想到……

    白衣女子抬起了头眼眶一片红肿而看到龙无涯时话还沒出口泪水便先流了出來

    龙无涯皱眉双手握着椅轮最终却还是沒能走上去既然选择了祝福那便不要让她为难远远地祝福便好

    不过若是他胆敢负了她那他也绝不会罢手

    十日后安芷因天网阁的事物率先离开了南疆留下了白岩照看这边的事物

    伊月在竹林中住了下來为爷爷守孝四个月龙无涯和周叔自然也留了下來陪她而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夏三娘也会带着果品前來祭奠死去的人

    而他则和她许下了约定待她孝满四月后他便來娶她为妻

    竹林中阳光温好瑶琴前面容精致的人静然安坐

    她要成亲了嫁得是天王阁的阁主她一定会幸福的挑拨着手中的瑶琴然而从手中流泻而出的琴音却怎么也欢快不起來难道是因为自己已因仇恨太深而忘记欢乐了么

    她要嫁人了他不该这样的

    “月儿”琴音落他将手轻轻地覆在琴弦上:“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了么”沒有看前头叠着白色千纸鹤的麻服女子他低头看着紫檀木做的瑶琴轻声问

    “嗯”头戴着白花女子依旧静静地编织着千纸鹤

    白色的千纸鹤据说是可以和阴界人传达讯息的她要告诉爷爷她就要成亲了那个人也叫安芷不过他并不是那个安芷

    “你见过他的真容么”不知为何龙无涯总是觉得南疆的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但具体是哪儿不对他却又说不上

    “沒有”伊月抬头看着面容精致无双的龙无涯一笑却是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又道:“月儿并不在意这些”

    他曾说他要找一个可以揭下他面具的女子她想总有一天她是可以看到他的吧

    看到她欣然的表情所有的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吞了下去原來她真的是爱上他了既然如此那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月儿”

    “嗯”女子抬头看着他浅笑

    勾唇他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月儿你可一定要幸福”

    世间能像她这样精灵般的女子又有几个呢上苍可一定要保佑她幸福啊

    伊月眼中露出一抹亮色灿烂一笑道:“涯哥哥也是”

    “嗯”龙无涯点头轻应低头不再说话手指拨动幽幽的琴音便再次在竹林中传了开來

    其实你幸福那我也就幸福了

    竹林外昔日红艳之至的曼珠沙华如今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带着火蛊一并消失在了人世

    这样也好人都死了它们也是该随之而去了

    竹林中两座坟墓相依而立坟旁一株小凤凰花树正开着红艳的凤凰花那是伊月从别处移植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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