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醉相思 - 鸾凤醉相思第5部分阅读
头一怔。
然而,沈远昭却在他身上只停留了片刻后,便扫视了周遭一圈,后道:“可有什么情况?”
牢头一听,连忙摇摇头,“回大人,未有。”
听此,沈远昭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说着,看了牢头与众狱卒一眼,“你们起来罢!”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片刻,沈远昭便不再理会众人,而是独自一人走向了牢房内的最里面。
见此,牢头想跟上。
谁想,沈远昭却停下脚步,平静道:“不用你跟着了!都不容易,你们便去歇一歇吧!待我走时,会叫醒你们。”
这话…
牢头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兵部尚书,朝廷上下人人皆知,此人平日乐施好善,对待下人们又往往极佳。但,听过只是听过,他一个小小牢头,可从来未真正的见过。更何况是这尚书大人从未来过天牢一次。但今日一见,果然是由众人所说那样。
尚书大人体谅当差的,牢头自然高兴。可,尚书大人在此,他们又怎会再次昏睡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便下去罢!我自己去就好了!”
一声响动,让牢头回过了神。但往日尚书大人从未来过天牢,今日一来…
想着,牢头大着胆子开了口,毕竟,如果有何疏忽,皇帝一声令下,他们便个个脑袋不保。
“牢房晦气,有全是发霉腐烂味,尚书大人今日怎好前来呢?”牢头一边笑说着,一边看着沈远昭的背影。
见此,沈远昭侧过了脸看了看一旁的牢屋,漫不经心的回道:“皇上下令,臣定当不能辜负。”
原来是皇上的命令?这就好,这就好。
牢头想着,忙赔笑道:“那大人就前去吧!小的在此候着。”
话罢,沈远昭点头,便径直向前走去。
空气中,突然漫过一丝寒冷彻骨的气息。
沈远昭背着手,面色平静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而牢房的最里面,刚刚还在闭目之人,此刻却听闻那一声脚步声响,睁开了双眼。
而另一方,沈远昭越行越近,待将至那最里面的牢屋之前,却不由得加快了些脚步。
四目相对,沈远昭面色如往日一般平静的看向牢屋内的人。而后又拘谨拱手道:“臣,参见二皇子。”
牢屋里,君尘风一声冷笑,扭曲了脸面,怒道:“请问沈大人,哪来的二皇子?还有什么二皇子可言?”
沈远昭不动声色的看向君尘风,垂下了眼。
半晌,君尘风扫了一眼他,问道:“请问沈大人,你今日来此可是为本皇子送行的?”
这时,沈远昭才开口道:“二皇子刚刚不是还再说…还有什么二皇子可言?”
君尘风一冷笑,“嗯,那二皇子死了,如今就有这个二皇子。”
沈远昭挑眉,“这个二皇子?”
“更无情,更毒辣,况且是…无心。”说着,君尘风看了他一眼,“前提是本皇子还活着。”
沈远昭一声未吭,只是在周遭来回的踱步了几次。
君尘风看向他问,“你在想什么?沈大人今日一来,本皇子倒真是诧异。怎么?莫非真是为本皇子送行而来?”
此刻,沈远昭停下了往前踱步的脚步,问道:“二皇子认为,你还能活着?”
君尘风一冷笑,未作声。
沈远昭又问,“活着,终究是要有目标的。不知…二皇子的目标可是谁?”
君尘风抬头看向他,“你想知道什么?”
沈远昭未语,再扫视周遭一圈后确定妥当,便向前靠近了一些。
半晌,沈远昭沉下声道:“臣可以助二皇子,不是吗?”
君尘风扫了他一眼,依旧未作声。
见此,沈远昭又道:“死马当活马医,二皇子可曾听到过这一句话?况且,少一人总比多一人,要好。”
君尘风冷笑,斥道:“你以为本皇子还能相信谁?遭人暗算,毒酒掉包!”
沈远昭看了他半晌,“谁?那人是谁?二皇子,臣想知道,往日里,你可曾有过那心思?”
君尘风垂下眼,“什么心思?不知道!”
沈远昭回道:“二皇子是聪明人,你是知道的。如若不知,今日又怎招他人暗算呢?”
君尘风沉思了片刻。
少时,君尘风道:“助我,你能得到什么?”
“一个心爱的女子。”见此,君子谦又重新坐回了床榻。
吕重见此,问道:“殿下,您要…?”
君子谦扫了他一眼,“倒是没什么。如今本太子有伤在身,那边君尘风又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自己的计划,更何况有身后之人撑腰。所以,本太子,不能不多做打算。”
吕重听了半晌,问道:“殿下,谋杀圣上可是天大的大罪,如今二皇子能摆脱干系,实则不一般。殿下还要小心为上。”
听闻此言,君尘风沉下了声,“这是自然。”说着,君尘风又扫了一眼一旁的吕重,“身在帝王家,有多少的不易,有多少的不甘。小重子,你懂么?”
吕重摇摇头,“殿下是未来的储君,再怎样不易,也不是过来了。”
君尘风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道:“你当然不懂。只是皇家并未是好的,太子殿下这个未来储君之位也不一定是好的。”
听罢,吕重忽然神色慌张,向前了一步,沉声道:“殿下,宫中人多复杂,耳朵个个又尖着。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见此,君子谦未语。
片刻后,君子谦问:“母后那边怎么样了?还有…父皇。”
吕重俯身道:“皇后那边没什么响动。”说着,吕重抬眼看了看君子谦,又道:“只是打那日殿下走了以后,这宫里的人好似个个的都变了。”
听到吕重这样说,君子谦也难免在这危机四伏的紧要关头有了一丝好奇之娶,不禁挑眉问起:“变了?怎么个变法?”
吕重回道:“殿下走后,皇后虽是来过几次都被奴才用那殿下给的人皮面具混了过去,可每次皇后走后,奴才觉得这皇后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似得。况且…”
“况且什么?”
“皇上也是。”
“哦?”
吕重喉咙处动了一动,“虽说起初皇上有隔日来东宫一次的习惯,可自打殿下的行踪被二皇子发现,皇上…”
吕重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面前的君子谦一笑后,问道:“小重子,这后宫里可就有你对本太子忠心耿耿了。”说着,君子谦伸手一指对面圆桌上所放置的瓷碗,问道:“那是什么?闻起很香,莫非是给本太子准备的?”
吕重见此忙顺着君子谦的目光看着,笑着回道:“殿下,那是今早御膳房所准备的‘燕窝粥’。按皇上的要求,每日都会送来一碗,以备殿下不知哪一天就醒来了。”
君子谦盯着那瓷碗有了半晌,幽幽道:“父皇有心了。”
吕重见此则向前走了几步,打算端起那圆桌上的燕窝粥,便递给床榻上的君子谦。而君子谦也未阻拦,只是盯着吕重的背影以及那右臂的微微发抖看了又看。
而正当吕重端起燕窝粥将身子转过来之时,正巧看上了君子谦向他投来的目光。
而那一目光,怎看似是那样的冷冽。
见此,吕重拿着燕窝粥的双手一抖。
君子谦见此,则问道:“小重子,手怎么了?抖什么?”
吕重忙摇头,回道:“没…没什么。”
君子谦点点头,便接过了吕重手中的燕窝粥,又拿起汤匙搅了搅。
半晌,君子谦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小重子,你说本太子对你可好?这些年来,毕竟主仆一场,过多过少,想必小重子也会记得本太子的好。”
而吕重见此那刚刚就在发抖的双手,此时更加的发抖不已。
这时,君子谦见吕重一直未答话,便抬起了头看了看吕重,问道:“怎么了?小重子?”说着,君子谦继续搅起了瓷碗中的燕窝粥,半晌又道:“在冷宫里出生的皇子公主并不少。可有哪一个是破天荒的能生存下来的?”
吕重连连点头,“殿下说的自然是。”
君子谦淡淡一笑,“怎么?小重子是在夸赞本太子。或是说你也在疑惑,本太子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说着,君子谦忽然起了身,倒掉了瓷碗中的燕窝粥,冷冽的看向面前的吕重。
吕重见此,“咣当”一声,双腿跪伏在地。
见此,君子谦丝毫不为所动,只目光冷冽的看向跪伏在地的吕重。
而吕重则哽咽道:“殿下,殿下…饶命。奴才…怒才知道错了。”
君子谦冷哼一声,问道:“你错什么了?错在了哪?本太子还未告诉你,身在皇家,本太子在襁褓之中,就懂得了‘顽强’二字。”
咣当…
又是一声。
只见吕重将脑袋贴在地面,接连磕下几次头。
“殿下,奴才对您是一片真心啊!依殿下所言,主仆多年…”
君子谦冷笑,“真是出口成章啊!好一个出口成章!”说着,君子谦一脚踢向吕重本来受伤的右腿。
君子谦道:“好一个奴才,果真对自己的主子是忠心耿耿啊!竟然不惜将自己打成如此。倒是有一事,本太子今日必须告诉你。”
说到此处,吕重顿时起了身,睁大了瞳孔看着面前一脸冷冽之态的君子谦。
只听君子谦道:“依你‘主仆一场’。本太子救你腿伤也算是因此一言。不过你倒好,倒是良心让狗给吃了!”
而吕重这时已经求饶着,哽咽道:“殿下这是哪里话?奴才对殿下是忠心耿耿啊!”
听罢,君子谦点点头,测过了身子。
半晌说道:“‘嗯’,你的确忠心耿耿。可这忠心耿耿却是用错了地方,跟错了主子。”
“殿下,奴才不明。”
君子谦冷笑,实则不想再次多话。但有些事终究要让它真相大白。
片刻的功夫,君子谦看向那刚刚被他接连倒落在地的燕窝粥,淡淡道:“本太子行踪暴露,那看见的人是沈远昭。而之后来的又为何是君尘风?本太子还在想,莫非是他们结成了一派?可当本太子这些天受伤以来早就细细观察了一番你的动静。结果发现,本太子还真是一片吃惊啊!”
听此,吕重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结巴道:“殿下难道…难道早就醒了。”
君子谦点了点头,一把掐向了吕重的脖颈。而就在此刻,站在皇帝面前手握长枪,准备大胆厮杀一场,谋权夺位的君尘风,那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飘忽不定。
忽然,一刀长剑出鞘的声音划破了这宝华殿外刚刚而有的片刻宁静。
“我要杀了你!”一声大喝而落,众人只见君尘风发疯般拿剑直直向对面的皇帝而去。
见此,君子谦与麟王一同挺身而出。谁料,就在那一瞬间,皇帝却动作伶俐般立刻躲开君尘风袭来的长剑,而紧随而来的御林军等人也立刻将君尘风拿下。
众人倒吸一口气,严公公早已满头大汗。
皇帝大怒,那脸面上的青筋已经显而易见。
片刻,皇帝斥道:“杀了这孽畜。”
仅仅这一声斥语。除却此话,宝华殿外再无了声音,而这一刻显得却是极其的静谧无比。
淅淅沥沥的一场小雪紧接而落,宝华殿外站了众多人群,而就在这一刻,听到消息尾随而来的还有四皇子君丙然等人。
见此,一侧的君子谦从到到尾一声未吭,而站在另一侧的麟王也是如此。
君丙然见此场景只顿了片刻,便上前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这一刻,皇帝却未说一句话,只目光冷淡的看向对面被御林军紧紧压制在地的君尘风。
“北夏天子,果然是好天子。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杀?”君尘风冷不丁的忽然冒出这一句话,那话中却凭添了几分讽刺与嘲笑。
寒风呼啸,而宝华殿外众人却依旧直直站在原地,等待皇帝此时发出的命令。
这时,站在一侧一直未语的君子谦突然听得皇帝爽朗一笑道:“小瞒这是何意?父皇是天子,小瞒是皇子,是朕的儿子。所以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天子的儿子?”
一侧的君子谦垂下了眼,而麟王却不动声色。
伴随着寒风呼啸声,君尘风仰头望了望天色,似自嘲道:“皇子?小瞒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落魄的皇子。你又何时叫过我小瞒?在我印象里,你只有在我幼时时,叫过一次我的||乳|名小瞒。你说的倒好,北夏的天子。果真是好!”说着,君尘风不再仰望天空,而是正过头望向对面负手而立的而立,冷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一个同罪。可你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好好的!”
君尘风此言一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丝毫未有半点声响。
皇帝虽是天子,虽是圣上。可皇帝也有家,也有自己的家事。况且依此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又有谁能冒着胆子来发出一言?
宝华殿外刮起一阵风,站在皇帝一旁的严公公却猛地打了个冷颤。
半晌,只听得皇帝道:“父皇是天子,倒是父皇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有何不对?如若真是如此,父皇当然会应了那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自行果断了自己。”说着,皇帝漫不经心的看向在场的麟王与君子谦及君丙然等人,笑道:“到时候这大好江山,你们随便去争。”
众人不动声色,而君尘风此刻却道:“母妃是洗衣局的一个小小宫女又怎样?母妃,她终究是我的母妃。她生我养我,从小大到照料于我。”说着,君尘风像似疯癫般,惨笑一声,又道:“是啊!她只是一洗衣局的小小宫女,她又怎能担得起母妃之名?父皇,我在叫你一声父皇,仅此一声。你,有爱过她吗?有吗?那个生我养我的伟大母亲?不,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以至于,在当当年秦贵妃想争夺我抚养权之际,她不惜一切代价杀掉秦贵妃,你却判给了她凌迟极刑。她多可怜,多可惜,她为了我不惜一切代价。可你又何曾有过关心我一点?疼爱我一点?真是可笑,我在自嘲我自己,连我的母亲,你的妃嫔你都敢杀,更何况是我?你的……儿子。你说,你到底有何罪状?”
一番自白,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雪,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声话,而四周更是静谧无比。放佛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的听见那声响。
一刻,两刻,三刻。
麟王负手而立,只稍稍的抬眼望了望天空,却依旧一声不吭。而君子谦此刻,内心却极其的复杂。
当年秦贵妃以及君尘风生母一事,可谓是朝中上下人尽皆知。
因当年皇帝登基初始,一次设宴醉酒之际,无意中宠幸了因有差事在身,而恰巧路过宝华殿的后花园的君尘风生母李氏。但因此李氏几分推辞逃脱也未能躲避皇帝醉酒之下的魔爪。而李氏因遭受一番羞辱,决心跳入池塘。谁料,被偶然经过的当今皇后正巧碰见,而此事也惊动了皇帝,皇帝也倍感羞愧,又碍于天子威严以及朝面,便下令将其终生囚禁洗衣局,永不得出。
谁想,一月有余,李氏却逃避众人眼下,闯进皇后宫殿,直言已有一月身孕。而皇帝得知此事以后却未怒也未乐,但毕竟要为子嗣血脉着想,便只允李氏受封一级嫔妃,终身不得再受封。
李氏一事,直接造成了君尘风的一生,而这也是从一开始就不受当今皇帝的疼爱原因。
而此刻,众人皆知,皇帝明明对当年之事大有顾忌。如今又企图刺杀自己的父皇,当今的北夏天子,更是让君尘风险中带险。
而众人也不得而知接下来皇帝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而宫中子嗣本身极少,除却在场四人,宫中却只有一幼小皇子,由其他妃嫔所生。便再无皇子更何况是公主。而其中的子嗣极少原因,众人也不得而知。
就在众人猜想之际,只听得今日的正主,当今的皇帝开口道:“小瞒当然不知,你怎是朕亲生之子?朕念及无辜生命一条,理应照料。”
哗然一片,众人长舒出一口气。
君尘风败了,败得一败涂地。他眸中的诧异之色只停留了半分便又转变成愤怒不堪。
“噗哧”一声,鲜血四溢,众人只见那君尘风的胸前插了一把长剑,而那长剑已经穿透前身,直透出了后背。
片刻,只听得皇帝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朕的儿子。所以,如此!”
君子谦那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天家无情,竟无情此地步?
鲜血四溢,君尘风惨笑着渐渐倒地,似乎只留下一阵阵呼啸寒风为他不平。
危机重重还未离去,而就在此时,仅离西域关不远处之谣的小镇客栈内,正在熟睡中的沈荼梨却被一黑衣蒙面人暗中点下睡|岤,随即扛起而离开。
而这一动,显得极为轻巧,动作极其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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