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醉相思 - 鸾凤醉相思第6部分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备用网站最新地址(记得收藏)
    半晌,终一语道:“今日逮捕你,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况且是你的妹妹?不对,朕想,如今她应是罪臣之妹。”

    此言一出,从头到尾一直未作声的沈远昭口中突然发出一声笑。

    一侧,君子谦只察言观色,并未言语。

    半晌,沈远昭道:“那盘棋下的如何?皇上……臣的皇上。”

    棋?

    君子谦还在思考其中,只听得皇帝挥挥手,面色平静道:“三儿,你先出去。”

    依言,君子谦并未作何停留,行礼过后在最后看了一眼一旁的沈远昭之后,便迈起步伐走了出去。

    宝华殿内,一片宁静。

    皇帝起身,负手而立站在宝座上方,直视着下方沈远昭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眼。

    皇帝嘲笑,说道:“沈远昭,你就不怕朕要了你的性命?”

    依言,沈远昭平静一笑,“怕?何来之怕?臣幼时便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何来一怕?”

    皇帝沉思片刻,话道:“朕信任你,提拔你。昔日朕又与你密谋一天下大事,如今你竟背叛朕,来同那孽畜造反谋权夺位,你……自然而然留不得了。”

    听闻此言,沈远昭道:“留不得便杀了臣。臣早就该死。早就该随着那年j臣当道,一把大火烧毁我温馨之家时,随着父母死去。”

    皇帝听出沈远昭之话里蕴藏着无限恨意,斥道:“此言为何?当年j臣梁商一事朕早已为沈渠大将军以及夫人报仇雪恨。莫非,如今你背叛朕,与那孽畜同谋一事,竟因此事?”

    沈远昭这时忽然自嘲一笑,说道:“报仇雪恨?臣想替父母两位老人问皇上一次,当年皇上将j臣一刀当机立断,了却了性命。既是为父母两位老人报仇雪恨?”

    宝座上方,皇帝手掌一拍龙案,力气沉重,“大胆!朕赐你一欺君之罪,了却你的性命。”

    沈远昭泰然自若,道:“果然是好君王,好一个北夏天子。臣一言,天子一个欺君之罪就压倒了臣的头上。臣是想,当年二皇子生母只毒害了一多年嚣张跋扈,镇压后宫的嫔妃。你就赐了她凌迟极刑。又可谓是昔年的大j臣梁商呢?你只给了他一刀痛快?”

    此言一出,皇帝震怒。昔年君尘风生母一事,乃是当今皇帝的一大忌讳。除却君尘风死去当日,今日偏偏又由罪臣沈远昭提起,皇帝不得不震怒一番。

    此时此刻,皇帝本想宣严公公入殿,将沈远昭带出宝华殿,一剑刺死。却似乎又想起什么,便未开口再语。

    半晌,皇帝只道:“一个罪臣,你又得知当初朕与你密谋之大事,朕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况且,今日朕将你压入大牢,朕保不准你会将何不该说的事,不该告的事透露出去。所以,你不是最在意尚书府内,你父母二人的牌位?”

    听此,沈远昭抬起头,目中透出一丝杀机。

    皇帝又道:“管好你的舌头,你敢说,你父母二人的牌位便将立刻毁于一旦。只是,那日屏风后,你的一番说辞,现在想来,可谓是真的让朕如此心寒。”

    原来,当日一盘棋局,屏风之后的人竟是沈远昭。

    皇帝又道:“一家团聚,你一家四人,便可心满意足在地府。最好,你别忘了,朕可是飞鸽传书告诫李靖中,当机立断杀害你的妹妹。”说着,皇帝一冷笑,“天下大事可以再议,让你妹妹成为大孤皇帝之妃也可再议。只是,朕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朕倒是在想,当年你们一家早就应该死在将府。”

    闻言,沈远昭那波澜不惊的双眼终于一闪。

    皇帝见此,又重新坐回宝座。片刻后,方冲着殿外道:“来人,将其罪臣沈远昭压入大牢,三日后市井一斩。朕倒是看看,这场夺权谋逆一事,可否再有其他人参与!”沈荼梨见此只顿了片刻,则继续吃起手中的野鸡。

    黑衣男子见此,则抿嘴一笑看着她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去救?”

    沈荼梨见此,看着他道:“如何去救?我只是一小小女子。”

    听闻此言,黑衣男子放下正要丢入火堆里的木棍,起了身走向了一旁被绑在枯树干上的骏马。

    沈荼梨见他起身,幽幽问道:“我不必再问你是谁。况且……你是北夏的。”

    黑衣男子抿抿嘴,拍了拍马身,回道:“自然,我当然是北夏的。只是,你为何不去救?你是他妹妹。况且小小女子……依我看来,你并不比北夏的男人弱的哪去。”

    听闻此言,随即沈荼梨也起了身跟上那黑衣男子。

    沈荼梨回道:“我不知我是谁,我失忆了!可你们北夏的人倒是个个神秘。今个不是你给我掠了去,明个就是我危在旦夕,好些要成为别的国家皇帝的妃子。”说话间,沈荼梨已然走到了黑衣男子的面前,而当黑衣男子转过身的一刹那,沈荼梨死死盯着他的双眸,又道:“阿檀呢?还有颂桃。”

    黑衣男子依旧泰然自若,回道:“阿檀?颂桃?我怎知?就像姑娘你说的,我只知道将姑娘你掠夺出来。”说着,黑衣男子一笑,又道:“姑娘不是想知道我是谁?那么姑娘就把我当作是你大哥的一个友人罢了。”

    沈荼梨想也没想,转过身便要向丛林深处走出。谁料,那黑衣男子却未追上。沈荼梨越想越可疑,却继续往前走去。

    周遭的一切神秘,仿佛将她带入了一片无形的大网。她,怎能不逃?

    “你是他妹妹。当年一场大火烧毁你们将府之家。你的父母双亲为你兄妹二人,留尊严而死。如今终于感动上苍,所幸一家团圆。谁料,你这个妹妹却接二连三的逃跑。”

    身后的声响响彻在耳边,沈荼梨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却并未回过身。

    而沈荼梨身后的黑衣男子见她停下了往前走去的步伐,又道:“如今你大哥性命不保,危在旦夕。助一惨死在自己父皇剑下的皇子谋权夺位,姑娘,你想,他能有什么样的下场?”

    从里深处一声声狼叫,风丝吹过。

    半晌,沈荼梨转过了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黑衣男子看着她,“因为你是他妹妹。这是你能做的不是么?自打皇帝赏赐你大哥府邸这些年,他如同三餐不差一般,供奉着你们父母双亲的牌位,况且是每每要事在身,他也不忘回府去烧一回香。”

    沈荼梨冷笑,“你很了解?你为何不去救?”

    黑衣男子最后拍了拍骏马的马身,边走上前去边道:“姑娘,我有说过不去救么?”

    沈荼梨眼珠转了转,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黑衣男子道:“我向姑娘所说的这一切还不够证明?我……是一个好人。”

    沈荼梨看着他,一声冷笑之意,“但愿如此。期限是什么时候?”

    黑衣男子低下头想了片刻,幽幽道:“北夏皇帝本是喜怒无常的性子,无人不知。如今既然宫中没放出消息,你大哥他就不能死。但以防万一,越快越好!”

    沈荼梨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议论你们的天子。”

    黑衣男子见此垂下了眼,只抿嘴一笑。

    ……

    乱党除却,皇后归西。这个天下才稍息平静。而君尘风养子一事,在从北夏皇帝口中说出的那一刻起,已然渐渐成为了民间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小谈。

    而皇帝注定是皇帝,皇帝虽有自己的家事,但也不是任何一个民间百姓可妄加大胆所谈及的。

    春风正好,一缕暖阳恰恰照射在皇宫静心园的凉亭一角。

    凉亭内,君子谦一边细细品茶一边仔细阅书。而一旁的东宫太监与宫女也拘谨站在原地。

    天下刚刚稳定,如若说皇宫内这个时候谁的心思当属平静的理应是君子谦。

    一阵清风吹过,君子谦呷下一口清茶之际,那阵清风正好将书页自行翻开一篇。

    一阵脚步声而过,君子谦只稍微的扫向那声音的来源之处扫去一眼。

    是四皇子,君丙然。

    而君子谦一侧的为首蓝衣太监见此则俯下身小声在君子谦耳边道:“要说这与二……那罪人最投合的便是这四皇子了。可如今那罪人一死,这四皇子非但没有半点伤情,还照例像平常一样。”

    蓝衣太监的话刚刚落下,君子谦则瞥了他一眼,“你是在向本太子煽风点火?怎么?你胆子很大?不怕掉了脑袋?”

    蓝衣太监见君子谦虽虽没有板着脸面说话,但见那一副平静之样,也不由得心下一惊。而宫中最可怕的便是笑里藏刀,更何况面前的是未来的储君。

    想着,蓝衣太监立刻跪下了身,动作颇为伶俐。而这一系列动作也被君子谦尽收眼底,一个太监又怎有这样的处事不惊?

    想着,君子谦不动声色的看向那跪伏在地的蓝衣太监,话道:“你是哪个宫的?平日里我怎么本太子怎么没有瞧见你?倒是吕重一死,二哥一倒。你倒是在本太子面前献起了殷勤?”

    那蓝衣太监听完之话则磕下一头,回道:“殿下身为身为,又是命定的未来储君,平日里定当要事在身,不得注意奴才。奴才是东宫的浇花奴才!”

    听此,君子谦想了片刻,“浇花奴才?本太子想着怎么你的身手这么伶俐?你起来罢!”

    蓝衣男子见此则起了身,笑笑回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在东宫浇花已有两年了。平日里也炼出来了。”

    君子谦则点了点头,起了身离开了桌椅,舒展了下双臂。

    半晌,君子谦道:“你们先下去吧!近来总觉无多少力气,许是在殿里呆惯了。本太子今个自己走走。三月了,御花园里想必也有一番好气息。”

    那蓝衣太监见此则走到石桌前,端起君子谦刚刚喝过的茶水,又走上前道:“太子殿下,不如让奴才跟着您。如今宫里才稍稍平静,奴才实则有些不放心。”

    “啪”一声,茶杯落地,摔成片片碎片。

    君子谦扳了脸,冷道:“本太子的来去自由,何时让一个狗奴才说了算?”久久,君子谦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老宫女,问道:“你……”

    老宫女笑笑,道:“我就是我。太子殿下,您的兄长当初一死,可全拜您的父皇所赐啊!”

    君子谦抬眼细细观察了她片刻,终问道:“你在装傻?”

    此话一出,那老宫女一听便转过了身,问道:“不装傻,何能在这不知死了多少人的肮脏皇宫所活着?李娘娘归西了,二皇子也终究是随着去了,我这个老奴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任何的意思?”说着,老宫女癫笑着叹了一口气,道:“痴傻够了,也该歇歇了。只是你们的争斗还在持续着,只是连绵不断的争斗还在继续着。只是苦了李娘娘,苦了他的苦命孩儿,二皇子。”

    君子谦向前走了几步,伴随着那洒落一地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背对着他的老宫女笑了笑。

    突然“哗”的一声,君子谦只见那刚刚还双膝跪伏在地的老宫女瞬间便转过了身,而那紧接着伸向自己的右手中也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

    皇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仅仅是后宫,还有朝廷,还有东宫,还有其他处。而君子谦早已在这一场场的腥风血雨之中,不得不磨练出精明的本领。

    就在那一刻,君子谦只微微一挥手,便用手腕打掉了他的匕首。而那手腕的一处也被刀尖不小心划破了一寸。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只见冷宫的屋门外,多了两道身影。

    门外一侍卫出了声响,急忙的询问道:“太子殿下?”

    闻言,君子谦与那老宫女对视了一眼,一同望向了门外。

    半晌,君子谦平静道:“无事。一个疯婆子,还伤害不了本太子。你们退下吧!有什么事,本太子自然会叫你们。”

    门外侍卫再次出声,回道:“是,太子殿下。”

    脚步声刚刚远去,那老宫女又突然间后空翻起,两腿向君子谦踢去。随即,便用一手捡起那刚刚被君子谦打落在地的匕首。

    君子谦来不及躲闪,完全没有想到深藏在冷宫的老宫女还有这样一手。便生生的被那老宫女硬生生踹后两步。

    近来,要事巨多,难道是他失策了很多事实?

    沉思间,那老宫女已然站在他的对面,狂妄一笑。

    半晌,君子谦瞥了她一眼,道:“好身手,本太子能不能说这个皇宫越来越不简单?一个宫女竟然都会武功?”说着,君子谦一声冷笑,板起脸死死盯着老宫女的双眼,“说!你有何来历?为谁?你的李娘娘?还是那已惨死在北夏皇帝剑下的二皇子?本太子的长兄,君尘风。”

    那老宫女一听,也不由得冷笑,话道:“好一个长兄啊!尊敬高贵的太子殿下,您可又何曾承认过这个长兄?那狗皇帝不顾亲情,竟亲手弑杀了他的孩儿。你说他该不该死?而你呢?你是他的孩子,这北夏东宫的太子。”

    闻言,君子谦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淡淡道:“他不是父皇的儿子,况且,这事本太子也在查。这事,由不得你一个冷宫宫女来胡说。”

    见此,老宫女发出阴森的笑声,“当年李娘娘生下二皇子,虽说是风雨交加,天闪雷鸣的黑夜。可我这宫女可没眼瞎,那右脚心之上可的确有一胎记。二皇子便是二皇子,当年也是,现在也是,无论如何他都是。”说着,老宫女愤怒交加的伸手怒指向面前的君尘风,颤抖道:“就是那狗皇帝,瞎了狗眼,还是他真有此心要害死他的亲生孩儿?倒是依老奴看,那狗皇帝就是有了此心思便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孩儿。”

    闻言,君子谦一顿,幽幽道:“你……刚刚说什么?胎记?”

    老宫女一听,回道:“后宫的伎俩老奴怎会不知?那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什么时候又停过?当年老奴就留了这一手。李娘娘本是不得宠,况且是生下二皇子,也未得到一点怜爱。所以老奴亲自接生二皇子之后便看到了那脚心之上的胎记,留下了这一手。便是生怕有朝一日,谁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生生的谋害二皇子。”

    听此,君子谦一声未吭,只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此,老宫女发出一声冷笑,双眼似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君子谦,问道:“怎么?太子殿下?您不信?好。那狗皇帝为躲避天下悠悠之口,亲手弑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儿,又瞒天过海天下所有人。但是老奴想,他定当考虑的周全,会将二皇子安葬在皇陵之中罢?太子殿下,如若您是不信,您到可以自己去皇陵瞧瞧!”

    君子谦抬眼,“怎么?你不是正有了本太子之心?一个冷宫宫女,功夫既是又好,这时又何必让本太子平安出了这冷宫?你不是恨毒了北夏的皇帝,你不是也恨毒了他的皇儿。你……就不怕本太子一出了这冷宫,就将你碎尸万段?”说着,君子谦一笑,“是啊,你又怎会怕?你早有了一死的心思?你好了结。”

    话罢,那老宫女已然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荷包样的物件。随即便狠狠扔在了君子谦的脚下。

    “这是二皇子的东西。太子殿下,您倒是看看。当初二皇子还在时,可是悄悄的来看望过老奴,可是苦了他一片孝心啊!”

    听闻此言,君子谦一动未动,只目光锁向那掉落在地的荷包。

    半晌,君子谦道:“与本太子说起此事……有何用?”

    老宫女道:“倒是让太子殿下您看清这皇宫的事事。太子殿下,您可知,只要一不小心,您也会像二皇子一样,惨死剑下成为亡魂。您也会一不留神,便成为了他人的刀俎鱼肉。”

    君子谦淡淡一笑,勾起了嘴角,“倒是懂了,你想借本太子之手杀死……他?这北夏的天下,也是本太子的父皇。”

    “你自然明白老奴所说的一切。”

    君子谦未再理会,只小心蹲下拿起那地上的荷包便起了身欲离开冷宫。

    身后,突然一声,“那……神秘宝物。得它者,必得天下。老奴,就看着你们,争个你死我活。”

    刹那间,君子谦带着从未有过的诧异目光转过了身。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刻,老宫女用那把匕首抹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四溢。

    得它者,必得天下……

    君子谦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本太子离开后,传话下去,冷宫宫女越加痴傻,挥刀自尽。今日之事,你二人如泄露半点风声,便家破人亡。”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