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天下 - 第1728章 无数大学生的心里阴影。祝书友们端午节快乐！

    “臣格致院院正杨翥/院副曹徵，见过陛下。臣接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在格致院门前，听闻陛下突然到来的杨翥和曹徵急遽赶到，忙行礼道。

    “二位爱卿不必多礼。”允熥笑道：“今日朕是突然袭击，事先并未派人前来见告二位爱卿，爱卿有何罪过？”

    “多谢陛下。”二人又行了一礼，直起身子站在允熥眼前。杨翥微微抬起头看了几眼，见皇太子等几位皇子，广陵公主与甘陵公主（文珞的封号）都在，心里惊讶，禁不住问道：“臣敢问陛下今日有何差事付托？可要臣将格致院内的众人都荟萃起来聆听圣训？”

    “不必。”允熥道：“今日朕前来格致院，不必让许多人知晓。”他转过头来看向曹徵：“朕听闻，爱卿与伯鲁涅夫斯基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数学？”

    “是，陛下，臣与伯鲁先生钻研天文，觉察有些问题凭证现在的数学基础无法解答。为了继续研究天文，不得不钻研数学。在来自天方的几位数学家的资助下，臣与伯鲁先生建设起了这门数学。”曹徵答道。

    允熥听到这话，马上就想问他凭证现在的数学无法解答的天文问题是什么，而他们研究出来的新的数学又是什么。但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是格致院大门口，忙说道：“朕对于这门数学有些兴趣，想听爱卿讲述一番。”

    “请陛下与诸位殿下追随臣来。”曹徵忙道。允熥微微颌首，操曹徵忙带着他们前往自己的实验室，杨翥自去找伯鲁涅夫斯基。

    纷歧会儿他们来到曹徵的实验室。允熥审察了几眼，见到这间屋子虽然名为实验室，但除了两架大型千里眼，屋内并无什么可以说得上是实验用物的工具，反而桌子上随处都是书本，许多廉价的草纸上面写满了字。‘这必是研究数学所用的。’允熥想着。

    “臣屋内缭乱，让陛下见笑了。”曹徵见陛下审察着这间屋子，脸上一红，忙说了一句。

    “这也没什么。”允熥笑道。

    曹徵忙收拾桌子，将废弃的草纸攒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又将书本摞在一起。这时允熥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个三角形的透明物什，问道：“曹卿，这个三棱镜是用来做什么的？”

    “三棱镜？”听到允熥的话，曹徵愣了一下，见到允熥指向桌上的三角形透明物什，下意识说道：“原来这个物什已经有名字了？三棱镜，确实十分贴切。”

    之后他才回覆允熥的问题。“陛下，这个工具是臣与伯鲁先生无意中发现其用途的。有一日臣格致院内一位专门研究玻璃之人，看他是否有越发透明的玻璃，就见到他屋里有这三棱镜。臣好奇之下拿起来看，正好一束阳光照射进来，照射到三棱镜上，但在扑面的墙上竟然分为红黄蓝等多种颜色。”

    “阳光竟然能够分为多种颜色？”文珞忍不住问道。

    “是，殿下。臣其时也十分惊讶。与那人研究了好一阵，但也未曾研究出什么。不外虽然未曾研究出为何阳光能够分为这么多种颜色，也不知这么多种颜色如何合成而为白光，不外借助三棱镜，臣与那人以及伯鲁先生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千里眼。”

    曹徵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一架中型千里眼，走到允熥身前解释道：“这座千里眼就是新式的。它的原理为用一个凹面镜将进入镜筒的日光或月光汇聚，反射到镜筒前端的平面镜上，之后再由这个平面镜将光线反射到镜筒外的目镜里，从而看到星象。”

    “这种千里眼的焦距与镜筒长度比极高，最高可以到达二十倍，纵然镜筒较短，也可视察极远的星辰，十分适合出外视察。”

    “这样的千里眼。”允熥把玩起来。他前世对于望远镜一窍不通，不知道这个新式千里眼应当如何归类，不外既然有信发现，而且是有用的新发现，虽然要勉励。连忙说要给予谁人研究玻璃的人五十贯钱的夸奖。曹徵忙取代那人谢恩。

    这时杨翥已经带着伯鲁涅夫斯基到了这里，思澄堂带着文堃，与周伟也都赶来了。允熥将新式千里眼放下，先受了伯鲁涅夫斯基与思澄堂、周伟等人的礼，又和文堃说了一花，之后转过头来对伯鲁涅夫斯基和曹徵说道：“朕今日来，是听说爱卿与曹卿研究出了新的数学，想要相识一番。”

    “尊敬的天子陛下，您对数学与科学的重视，远远凌驾任何一个我所见过的君主，您肯定会被铭刻在数学与科学史上。”伯鲁涅夫斯基却先拍了一个马屁。

    允熥淡淡的笑了笑。他已经注定被铭刻在许多‘史’上了，对于伯鲁涅夫斯基的话也没什么激动之情，只是又道：“朕听闻，这个新的数学是因有些问题凭证现在的数学基础无法解答，为了继续研究天文，不得不钻研得出的？”

    “陛下，您说的不错。”伯鲁涅夫斯基回覆起允熥的问题：“为了研究日月星辰为何会这样运动，他们为什么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运动，臣与曹徵需要研究许多问题。其中最要紧的，是这三个问题：如何算出某个星辰在某一时点的速度，如何算出曲线的切线，以及如何准确算出曲线的长度和曲线围成的面积。我们一开始想要从原本的数学中找出如何解答这些问题。但逐步的，我们发现这些问题无法用现在的数学解答。”

    “切线是什么？”这时敏儿问道。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大听得懂伯鲁涅夫斯基在说什么，捡了一个完全听不懂的词汇问了出来。

    “大姐，切线指的是一条恰好触遇到曲线上某一点的直线。”文珞出言解释起来。她听自己的老师周伟提起过这个看法。但她解释了一句，敏儿却仍然不明确，而且不仅敏儿，其他人也都没听懂，文珞只能随手拿起一张草纸，又拿起一根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又道：“切线，就是只与这个圆有一个交点的直线。”她说着还亲自画了一条切线。

    经由她这一番解说，敏儿、文垣等人委曲弄懂了切线的看法，虽然仍不知道切线有什么意义。

    “为了研究这些问题，臣等不得不自行研究数学。”曹徵继续解释道：“臣首先从三国时刘徽的割圆术中‘“割之弥细，所失弥小，割之又割，以至于不行割，则与圆周和体而无所失矣’获得启发，臣等首先想到：若是将曲线分成数千段甚至数万段，则这条曲线的每一段都相当于直线，然后臣等就首先以正圆举行研究，假设……”曹徵滔滔不停的说了起来。

    敏儿、文垣、文圻和文垠脸上的心情完全是呆愣愣的。曹徵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所云了。‘曹徵说的显着是汉话，我竟然完全听不懂。就算是传说当中天书上的内容，也不外如此吧。’敏儿想着。

    既然完全听不懂，她又本就对数学没什么兴趣，四处张望起来。她见到文珞的心情十分清静，逐步靠已往，轻声问道：“你能听得懂？”

    “听不懂。”谁知文珞十分老实的回覆。

    “那你为何这幅心情？”

    “因为妹妹曾经听周先生或许说起过，纵然听不懂但也不会像第一次听似的。”文珞笑着说道。

    “你个促狭鬼。”敏儿笑道。文珞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敏儿又看向其他人，见到文堃一脸严肃，不时还微微颔首，又问文珞道：“文堃只比你大两岁，他可是听懂了，亦或是和你一样不懂装懂？”

    “六哥约莫也不太懂，但六哥和妹妹差异，周先生只是或许和妹妹说了说，思先生应当是认真为六哥解说过，六哥总比妹妹强些。”

    “不外也强不到那里去。周先生和思先生的数学比不上曹先生与伯鲁先生，自己恐怕想弄懂这些都很吃力，更别提教会别人了。”文珞说道。

    但她又道：“只是有一点妹妹很惊讶。父亲似乎是能听懂这些似的。”

    敏儿闻言也看向允熥，见到父亲的心情不仅完全和文垣等人差异，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懂装懂，也惊讶起来：“父亲还不至于在咱们眼前做戏，今日中午应当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新数学，怎会就能听懂？岂非父亲的数学天赋高到这种水平？”

    她们那里知道，允熥之所以能够听懂，是因为曹徵与伯鲁涅夫斯基正在讲述的，是他前世印象十分深刻的一种数学。

    ‘竟然现在就将微积分研究出来了，真是不行思议！这可是微积分，前世折磨的许多大学生欲仙欲死的高等数学内容之一的微积分！现在才是西元十五世纪，离着历史上微积分被发现出来的时候尚有二百多年，曹徵和伯鲁涅夫斯基真是妖孽！不外这也足以说明，东方人在研究数学上不比西方人差，只是因为没人重视才会落伍，一旦有人重视，肯定会迅速生长。’允熥一边听着，一边妙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