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医生,好久不见 - 白医生,好久不见第15部分阅读
眼神都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有鄙夷、不屑、厌恶,也有不理解和探究……
甚至有人在公然的冷嘲热讽,安宁仿佛忽然就明白了舆论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果然,陈欢低头噙着泪,按住了想冲上前去理论的安宁,“我不饿,不想吃了。”
后来两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安宁把买好的面包和果汁分给陈欢一份,笑着道:“是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味。”
陈欢也冲她回以一笑,然后大口大口咬着面包,喝果汁,那种感觉就像别人越不想让她好,她就越要好给那些人看。
安宁放下心来,一边吃面包一边指着前方的枫树道:“你看,秋天来了,树叶变红了。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你相信吗?”
陈欢没有说话,专注撕扯着手里的面包。
安宁笑着侧过头去,然后猛地僵住,她这才发现陈欢哭了。泪水沿着光滑的脸颊流了下来,两腮鼓起,就着面包一起吃下。
“陈欢……”
“我会打掉孩子,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
安宁沉默了一会,“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陈欢放下面包,猛地回过头来,抓住安宁的手,“你说过会挺我到底的对不对?”
“嗯。”安宁用力点了点头。
“今晚你值夜,能不能帮我进入系统删掉病例记录?这样他们就没有证据了!”陈欢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安宁。
“可是……”
“算了,这不符合程序,当我没说吧。”陈欢站了起来,冲安宁笑道:“其实在这种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说得对,时间会改变一切。”
安宁在值夜时一直会想起陈欢的那句话,她忽然想起几年前刚入学时,她总是独来独往,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家里条件不好,妈妈文化有限,仅靠为邻居带小孩勉强维持生计。所以安宁一放学就回家帮忙,几乎没有私人生活。
日子过的有点寂寞。就是在那段时间,开朗乐观的陈欢走进了安宁的生活,经过很多次被拒绝,被放鸽子,被冷淡……陈欢始终没有放弃要和她成为朋友的念头。
后来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近了,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死党。
安宁整理病例时鬼使神差地翻出了陈欢的那份,她只要撕毁它,然后把系统里对应的数据删除就可以了,没有人会知道是她做的。
可她犹豫了好久,还是下不去手。她真的无法赞同这种行为,这根本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安宁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性,把病例放了回去,可她却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份人流手术的病例……
第二天,安宁补觉一直睡到下午,白信宇把房子打扫了一遍,把所有的衣服洗了,然后回到卧室,坐在床前看了她很久。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间紧锁,时不时还会不安的翻个身。
安宁在梦里梦到了那个顶楼的天台,梦到所有人都围在那里,然后有一个女孩坐在墙檐上……
安宁的心猛地收紧,待女孩回过头来,她看清了那个人是陈欢。陈欢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安宁,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用力点头。可陈欢却说:“连你也不愿意帮我,我好累……”
然后陈欢在她面前跳了下去了……
安宁从梦出一身冷汗,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白信宇立刻按住她的双肩,“安宁,放松,别紧张,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安宁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侧过身子猛地扑进他怀里。
白信宇微怔,然后顺势抱紧了她,“乖,别怕。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压压惊。”
“温水没有你压惊。”安宁仍然将自己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白信宇闻言失笑,“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
“我去洗个澡,好饿。”安宁推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可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望着远处那个被他解释成“储藏室”的房间,起了好奇心,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食色性也
“晚上想吃什么?”
安宁的手停在半空,笑着回应道:“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回答完她一心想着赶快洗完澡然后吃饭,放弃了那个好奇的念头。
浴室里水汽氤氲,温水冲在身上,安宁一直在认真思索陈欢的事。忽闻门口传来动静,然后隔着一层磨砂门,隐约可以看清白信宇在外间洗手。
磨砂的材质虽然不似玻璃那么透明,轮廓却显现的一清二楚。安宁有些害羞地往里缩了缩,想着他只是洗个手应该很快就出去了。
可是等了一会,外间水声止住了,他却没有出去……
“安宁,我可以进去吗?”他的声音略带笑意,手已经停在把手上。
“不可以!”安宁的脸瞬间就红了。
“那好吧,你继续洗,我只在这里看看。”
“你……”安宁恨不得马上擦干身体出去,奈何头发和身上还有许多肥皂,只得加快速度将头上的泡沫冲掉。
“要不要我帮你?”白信宇靠在白色的瓷砖墙壁上,双手环在胸前,语气里尽是暧昧。
安宁第一次洗澡洗得像打仗一样,用三分钟左右就冲好了。可她用浴巾擦完身体才发现衣服在外间的架子上挂着……可是白信宇仍然好整以暇的等在那,就像在等即将入口的猎物。
“洗完就快出来吧。”白信宇淡淡一笑,“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安宁只好把浴巾裹在身上,心跳的很快,缓缓把门拉开一个缝,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才放心大胆的把门又拉开一些。
门刚拉开一半,她就觉得眼前一晕,被人大力扯进怀里。
白信宇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白医生,我饿了……你刚才问我想吃什么难道不是准备做饭吗?”安宁用手推了他一下,动作不大,半推半就算是抗议。
“你使唤我还不给我点福利么?”白信宇不理会她的挣扎,踢开卧室的门,把她按在床上。
安宁自知无处可逃,索性把眼睛一闭,做出要杀要剐你随意的赴死模样,“那好吧……”
白信宇像拆礼品一样缓缓拉开她的身上的浴巾,忍着下腹像火烧一样的欲-望,不急着吃,反而是将猎物从上到下细细欣赏一番。
安宁等了好一会还没动静,忍不住把眯开一条缝看看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他的身子猛地压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吻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往下亲,在她胸前柔软的部位留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酥麻的感觉随着他的亲吻而蔓延至安宁的全身,迫使她发出浅浅的呻-吟。
白信宇抬起头来,被渴望充满的双眸尤显深邃,“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安宁闻言睁开眼睛,两人的目光只有短暂一瞬间的接触,她就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也不知该往哪看好,心里觉得很好笑,这种问题叫人怎么回答?
白信宇爬了上来,用唇舌她的耳朵,“到底想没想?”
“没有……”安宁被他弄的有些痒,声音里不觉带了点笑意。
他的手蓦地滑向她双腿之间,探入那个让他着迷的入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着低沉的诱-惑,“没有的话这里怎么湿成这样?嗯?”
安宁羞怯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相处这段时间她已经发现了,白医生白天在医院里是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专业冷静的形象颇有威信,很受人敬仰。
可一回到家……到两人欢爱时就像变了一个人,总喜欢乐此不疲的说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你刚才洗澡时也在想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他的语气加重,显然只能接受肯定的回答。
“你刚才……存在感那么强,我倒是想无视你!”安宁虽然害羞,却还不忘回击他一句,“白医生,你果然很对得起银冠禽兽这个称号。”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这样?”白信宇淡淡挑眉,在入口处挤入了第二根手指。
“你……”安宁终于放弃了抵抗的念头,因为她的理智已经随着他手指的玩-弄而变得模糊,除了发出类似哀求的叹息,她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好湿……”白信宇很满意安宁身体诚实的反应,侧着身子用手肘撑在床上,愉悦欣赏她动-情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不觉加快,“安宁,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渴望被我进入,然后用力的贯穿,对不对?”
安宁只顾着抽气,没有回答,只是那迷离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情。
“承认,我就给你。”白信宇的声音里夹杂了低柔的语气,似乎一定要逼得她弃械投降才肯罢休。
“……”安宁又忍了一会,终于妥协地按住他的手,“好了,我承认了……”
“那就说出来。”白信宇的手指退了出来,改为按住她最敏感的一处,笑着道:“说你想要我进入你的身体。”
“……”一阵阵电流从身体冲向大脑,安宁只能随着他的支配说出他想听的话,“我想……你进入我的身体……”
“如你所愿。”白信宇终于用身体覆了上来,将她的双腿向头顶分开,然后扶着滚烫的欲-望,用力贯穿她的身体。
让她随着他的进退发出极其动听的声音。
暧昧的激|情蔓延了整室,暖暖的夕阳光辉自窗外照进来,在墙壁上倒映出交欢的两个身影……
直至激|情退却,安宁虽然是承受的一方,却也耗费了不少体力,做完之后更觉得饿,一把推开还想拥抱她的男人,一边将睡裙套上一边笑着道:“白医生,现在可以去做饭了吗?”
白信宇也穿上衣服,将用过的保险套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过来从背后搂住她,“再做一次怎么样?难得我们又在同一天休息。”
安宁抗议道:“你也太欲求不满了吧!”
“这就叫欲求不满?”白信宇的手又不安分地揉着她胸前的两团娇软,“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耐得住性子,可以那样痛快的玩-弄你的身体吗?”
安宁脸上刚退却的红晕又因他几句话而浮现,不过就以往的经验而谈,每次最先忍不住的人都是他……今天他竟然这么忍得住?的确有点奇怪啊?
白信宇贴在她耳边,伸出舌尖暧昧地舔吻她的颈项,“因为在你洗澡时我已经射-过一次了,对着你曼妙的曲线,我脑子里都是你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可人样……”
“……”安宁的脸早已经红透了,就连耳根子都跟着发烫,她赶紧挣开他的怀抱,“不跟你说了,你太色-情了!”
白信宇随着她的挣扎把她放开,不以为然道:“食色性也。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喜欢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爱,这有什么问题?哪里色-情?”
“那你也不能那么欲求不满啊……”安宁已经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了,只能抓着这个说。
“安宁,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唯一一个,也会是最后的一个。”白信宇气定神闲,坦然道:“我禁欲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个可以纾解的对象,我多纾解几次不是很应该么?”
“好吧……你赢了。”安宁还是被他的厚颜打败了,失笑道:“但是白医生……你敢不忽略我的要求吗?我饿了……”
“好,我去做饭。”白信宇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等吃饱了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
安宁本想跟进厨房帮忙,被他推了出来,“有油烟,你出去等着吃就好。”
她没有坚持,回屋把书拿出来,在客厅温习。其实和白医生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对安宁简直可以说是受益匪浅,她在医科的成绩本就是名列前茅,如今更是多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私人家教。
白信宇在正经的时候是一位既严厉又优秀的老师,他可以把安宁不懂的问题拆开来揉碎了解释,非常有耐心,可如果她不小心忘记重点,他又会不留情面的斥责,给她进行魔鬼式恶补。
安宁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这里面有爱情、有崇拜、敬仰、欣赏、也有信任。他的存在几乎补全了她生命缺失的所有棱角,扮演了爱人、亲人、导师和朋友所有角色。
让她不知不觉间开始依赖他,习惯他,这种感觉越强烈,越让她不敢去想那些不确定,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她会难过到什么地步。
“安宁?”
“嗯?”
“你在想什么?叫你几次都没反应。”白信宇把最后一盘菜摆好,用手敲了敲桌面,“过来吃饭。”
安宁走过来坐下,心里仍然在想那些不确定,他有事隐瞒,她在想究竟该不该问出那些心底的疑惑。
白信宇把碗筷递给她,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安宁在心里犹豫了一瞬,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么?又何必急着把事情摊开,何况他已经说了,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机会到了,自然就会全无保留的告诉她。
于是她拿起筷子尝了口菜,笑着道:“没什么。”
“如果是柯帆和陈欢的事,就不要去想了。”白信宇给她倒了一杯果汁,淡淡道:“那不关你的事。”
安宁一愣,对于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感到奇怪,但再一深思,她想起柯帆也在神经外科,是他的手下,这件事他知情也不奇怪,何况医院里早就传开了。
“陈欢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安宁以为他随口一说,也随口跟着应了一句。
“安宁。”白信宇放下筷子,神色里流露出久别的冷淡疏离,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这段时间离陈欢远一点吧。”
安宁好久没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离他很远的感觉再次毫无预感的涌了上来,她也放下筷子,“你是怕陈欢的事会牵连到我?可我说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事情发生在林开阳身上,白医生,请问你能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吗?”
☆、复仇
满桌的菜肴就摆在眼前,两人都没有再动筷,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白信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主动给她盛了一碗汤。
安宁想他也是因为关心自己才那么说的,相处时有些小摩擦和不赞同这很正常,于是也从他手里接过汤,顺从地喝了两口。
“安宁,我不会害你。我那么说必然是有原因的,你要听话。”
就在安宁以为摩擦已经过去了,乍然又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放下汤匙,将胳膊交叠放在桌子上,“白医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你说。”白信宇也做了她一样的动作,恢复成平日在医院里那个冷静的主治医师。
“为什么你让我在陈欢最需要我的时候远离她?我不明白。”安宁想心平气和的跟他把话说开,所以语气并没有夹带着火药味。
白信宇沉默了一会,淡淡道:“我不想谈这个。”
又来了……安宁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像座冰山一样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一句不想谈轻松抹杀掉一切。
“不想说就算了,但是明哲保身那套我做不来。”安宁也不和他较劲,低头吃饭。
“安宁,我……”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站起身接了个电话,然后连饭也顾不上吃了,回屋换了件衣服出来,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医院那边有事,我得回去动个紧急手术,可能会晚回来,你不要等我了,自己先睡。”
安宁一直没说话,对着满桌子的菜沉默。
白信宇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安宁时停下来,对她说:“那件事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你要听话。”
听话,又是听话,当她是宠物么?安宁连看都没看他。
白信宇弯下腰来,扳过她的脸,俊颜凑了过来……就在他的唇就快碰到安宁的唇瓣时,她本能避开了。
白信宇身子一僵,然后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别复习到太晚,早点休息。晚安。”
他低着头走到门口,在鞋柜旁换鞋。安宁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语气僵硬道:“你等等。”
“嗯?”
安宁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先去了一趟卧室,然后是厨房,然后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脸别向一旁,“没看到最近天气都转凉了么,还穿什么少。”
也不管他的反应,安宁把外套强行推到他身上。
白信宇先是有些错愕,然后顺从地接过,眸中浮现极淡的笑意,指着她的另一只手,“那是什么?”
安宁被他一说才想起来,把面包也推到他身上,仍然不看他,“我在厨房的抽屉里看到胃药,你这一进手术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先吃个面包充充饥吧。不要什么都不吃。”
白信宇很久很久没有再出声。
安宁好奇地转过头来,却看到他拿着面包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一时也顾不上生气了,关切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面包乍然掉落在地,安宁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已经被他强势地按到墙上,然后他垂下眼帘,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慌乱抵抗的手,唇舌的力度很大,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避,几乎吸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安宁只觉得大脑变得迟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搞得失了神,吻势加深,她全身有些瘫软,早就忘了抵抗。
一直到快不能呼吸,白信宇才松开她,安宁扶着墙不停地喘息。
他又贴了过来,手在她身上各处游移,低哑道:“如果不是医院有急事,我一定在这就把你办了。”
安宁红着脸看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不是才刚闹了矛盾?他怎么好意思在矛盾没化解前就强吻她,还说这样的话……
白信宇看出了她的顾忌,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回来自会跟你解释。”
送走白信宇,安宁想起他离开前的那个吻,心情竟然变得明朗了,一连吃了两碗饭,不得不承认,白医生做饭真的很好吃。
其实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智商高又长得帅。除了态度恶劣一点,性格骄傲一点,那方面欲-望……强一点,他简直堪称完美,安宁觉得其实自己可以和这个人在一起,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后来安宁一边坐在沙发上复习一边等他回来,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一点,不知不觉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由于睡的突然,也没有订闹钟,幸好她习惯早起,急忙洗漱一下准备上班。让她感到惊讶的是白信宇竟然整晚没回来……
安宁赶到医院时才听护士们谈论,他昨晚一夜没睡,联手几个其他科室的医生通宵抢救一名病患,把病患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大家谈论时无不是赞扬有加,毕竟急招回来的都是几个科室里最优秀有经验的医生。
安宁听闻这个消息很为他骄傲,可又觉得有点心疼,虽然这是他的工作,虽然医生的天职就是医治病人,但想起他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又熬了一个通宵,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
就在众人都在谈论医院昨晚的光辉事迹时,有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满大家的视线全被转移,再次提起陈欢怀孕的事,并恶意诽谤,讽刺陈欢是想靠关系上位。
这个人就是丘敏。
安宁走了过去,对她说道:“丘医生,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丘敏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很忙。”
“不来的话我怕你会后悔。”安宁并没有摆出上次质问她的架势,反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丘敏一愣,然后低头想了想才跟着她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安宁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我希望你可以放过陈欢,不要再传关于她的流言。”
“你希望?那我还希望那个女人离柯帆远一点呢!”丘敏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东西,全然没放在心上。
安宁从兜里掏出病例一把塞在她手上,“先看看这个再回答。”
丘敏狐疑地将病例展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从哪看到陈欢的病例,我就从哪看到你的。这很稀奇吗?”安宁笑了笑,贴在她耳边道:“我猜你做人流手术时一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这间医院实习。”
丘敏用力把病例撕毁,咬着下唇,冷冷地看着安宁。
“撕吧。那只是影印的,我还有很多份。要多少有多少,多到可以贴满整个回廊。”安宁摊了摊手,“如果你需要我那样做的话。”
“你……”丘敏把碎片用力甩在安宁身上,“我放过她,你放过我,就这样吧。”
丘敏愤然转身,只留安宁在原地,她终于松了口气,周围望了望,好在没有其他人看到。
但事实上,罗瑶站在通道口目睹了整个过程,一直到丘敏离开时才走。
安宁等丘敏走远了才蹲□把地上的碎纸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撕的更碎,然后全部丢进垃圾桶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果然,在中午吃饭时大家的话题走向都围绕着昨晚的多科室联手救人的事,陈欢的丑闻被压下去不少,可怜她还怕人议论不敢来餐厅吃饭。
安宁自己吃完就去给陈欢买了之前那个口味的面包,心情也愉悦了很多,想着这件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
可就在她准备去休息室里拿东西时,看到门口围了一堆人,然后她也好奇地凑了上去,只看一眼就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柜子上贴满了病例,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同一份,关于丘敏堕胎的那份。
她正想进去把病例撕掉,有个人先她一步,像疯了一样挤开众人,冲进休息室,把柜子上的病例全部撕除,只是有些高处的需要蹬椅子上去,她慌乱着只顾跳着去够,头发都乱了,已经不是狼狈二字可以形容。
安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复印了一份,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丘敏而已,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也不是她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敏不停地跳着去够头顶的病例,周围的人全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最后她终于放弃,瘫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掩面而泣。
安宁虽然不喜欢她,但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丘敏的心理承受能力远不如陈欢,当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时她才知道舆论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于是主动从一旁搬了把椅子过去,想帮她把上面的病例撕下来,可她却猛地站了起来,把安宁从椅子上推了下去,“不要你在这假惺惺,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
“不是我做的。”安宁失去重心撞在柜子上,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
“你敢说你没有复印我的病例?”丘敏认定了是安宁做的,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就在众人都在围观时罗瑶走了过来,带来冷漠的气场,把周围的人全都遣散,然后对她们二人说:“你们两个私自泄露病人信息,严重违背医德,我们会开会进行讨论,你们可以做好提前结束实习的准备。”
罗瑶走后,安宁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下来了,她最先想到的是如果真的被医院取消实习资格怎么办?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吗?对得起含辛茹苦的母亲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丘敏一直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被她用袖子倔强的抹去。沉默了好久,冲安宁苍白地一笑,“两败俱伤,你满意了?”
“我真的没有泄露你的隐私。”安宁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林开阳正在四处找她,见到她时猛地把她拽到一旁,张口就是严厉的斥责,“你是怎么搞的?没有脑子吗?你是疯了想要这样葬送自己的前程吗?”
安宁低着头没说话。
林开阳火气更旺,“我告诉你安宁,你既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也不要怪我不顾师徒情分,这样的医生是要不得,你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 ̄)╭计算有点落差,应该是下章开虐……其实我是个亲妈,所以只是微虐,妹纸不要怕~
(づ﹏ど)今天提早了一丢丢完成任务,因为发了一章心理测试,捉急想着要替换啊替换啊的,然后码字竟然快了!!
感谢昨天小白卡拿雷砸我的脑袋~(づ ̄3 ̄)づ
感谢玖玖酱今天拿手榴弹砸我的脑袋~o(▽)o
☆、失望与绝望
林开阳的话很冲,从头到尾不给安宁反驳的机会,连续骂了好一会。
等他的训斥结束了,安宁只说了一句,“师父,如果我那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我吗?”
林开阳一愣,从没想过安宁会是无辜的,这件事是罗瑶亲口告诉他的,因为他是安宁的第一个导师,上头要他参加会议。
安宁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他,然后低叹一声,“我知道我现在百口莫辩了,可我真的只复印了一份病例,也没有给丘敏之外的任何人看过,事后更是把病例撕毁的干干净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东西会贴满整个休息室,我真的不知道……”
“行了,别跟我解释了。”林开阳把眼镜戴上,看了看表,“我得上去开会了。”
安宁虽然有点难过,但并没有强求,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按说当时只有她和丘敏两个人在,丘敏自然不会自己把病例贴到休息室去,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可病例是怎么自己跑到休息室的?师父不信她也在情理之中。
林开阳走出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冷声道:“既然你说没有,待会会议中我会挺你到底,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安宁僵在原地,简短的表述我相信,我挺你,竟让她感动的想哭……
她和丘敏都被暂时终止实习,除了坐在办公室里等会议结果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会议室的门大开,参与会议的外科内科主任率先走了出来,后面陆续出来一些人,其中包括丘敏第一次轮科的内科导师、安宁的急诊科导师林开阳,被传谣言的脑外科医生柯帆、他的上司白信宇、安宁和丘敏的妇科导师罗瑶……还有一些不认识二人单纯参与投票表决的医生。
安宁看到办公室门口有参与会议的医生经过,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问。
丘敏显然比她沉不住气,直接冲过去拦住了其中一名医生,迫切地问:“对不起,可以告诉我会议的结果吗?”
那名医生分别看了她和安宁一眼,平静道:“有一个人被取消实习资格,其他人记过处分。”
丘敏紧张的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只有一个人被取消实习资格吗?是谁?”
安宁也听得心惊胆战,身上已经起了冷汗。
“是陈欢。”罗瑶淡定地走了过来,对那名医生点头示意,“麻烦你了,我会和她们解释的。”
安宁一脸震惊,“为什么是陈欢?”
丘敏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先是愣了好一会,然后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做的!”
安宁久久不能言语,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在值夜的前一天,陈欢曾拜托她毁掉自己的病例。所以安宁那晚才特地整理了病例,把陈欢的翻了出来,这才发现了丘敏的……
而且以往两人多数时间都一起去餐厅吃饭,今天陈欢却说不希望听到流言蜚语而没有吃饭,时间上完全有做这件事的机会。
罗瑶的眸中闪过淡淡的歉意,对安宁道:“抱歉,之前我听到了你和丘敏的对话,我以为是你做的,投了开除你一票。直到林开阳把证据拿出来,我才知道我太武断,误会你了。”
安宁还想再问,这时陈欢走了过来,她泪水盈满眼眶,猛地拉住罗瑶的衣服,“罗医生,求求你,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求求你……”
罗瑶漠然地挣脱了陈欢的手,在离开时经过安宁身边,对她说:“我早说过了,我讨厌踩着关系上位的人。你不会那么做,不代表你的朋友也不会。”
安宁如遭雷劈,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向那个和自己好了很多年的死党。
陈欢的脸上已经没了旧日的开朗笑颜,此刻整张脸都是阴沉的,连目光中都透露着与之性格不符的决绝。
丘敏指着她,哭着道:“我说了是你蓄意勾-引柯帆想要踩着他上位,我不希望他被利用才一次一次试图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柯帆不信我说的话,所有人都不相信我!都觉得这是我不想和他分手找的借口,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今天你终于暴露了。”
安宁面如纸色,就连嘴唇都没了颜色,震惊的说不出话。
陈欢沉默了许久忽然看着安宁发笑,“怎么?没想到?怪你自己太蠢,你真的相信我无家可归随便找一个公园坐会就能遇到柯帆?”
安宁摇着头后退了两步,猛地撞上背后的墙壁,“为什么会这样……”
陈欢贴近她,仍然笑着道:“安宁,你知道吗?其实我真正想留的科室不是妇科,是神经外科。”
“我不明白……即使你想留在神经外科,努力就是了,为什么要做这些?”
陈欢的笑声已经演变的有些尖锐,“努力?你以为我没有努力吗?中央医院神经外科每年就收那么几个名额,我总在强调是我们成绩好才被分配到这里的,我把自己和你们划分为一类。我以为这会让我心理平衡一些,可事实上,你跟何峥的成绩都是拔尖的,我根本没办法和你们相提并论,就连整日花天酒地的杨光都比我成绩好。”
她走到安宁面前,眸中满是不满的怨恨,“我不甘心!我那么努力,那么那么的努力,可就是追不上你们,怎么追都追不上啊。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安宁做梦也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至交好友会有这样荒唐而偏激的想法,“所以你就想通过柯帆……”
“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活着的方式?”陈欢朝她淡淡一笑,“我很年轻,很漂亮,不是吗?为什么有这样好的资源不加以利用?”
安宁也冷静了下来,只是胸口在一阵一阵的抽痛,“所以你故意引导我发现丘敏的病例,然后设个局把我和丘敏一起拉下水?”
“安宁,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我失望。”陈欢冷冷地看着她,“我三番两次问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你嘴上说是,当我让你替我销毁病例时你却犹豫了。在事后发现丘敏的病例,你也没有替我报仇,还要我亲自动手。你怎么配做我的好朋友?”
安宁仍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喃喃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陈欢像是听到很讽刺的事,“安宁,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会死缠烂打和你成为朋友?你除了读书几乎没有额外活动,你的整个世界里好像只有学业和家庭。你知不知道和你这种家境的人相处有多累?要不是你成绩出众,我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接近你?可怜你被利用了这么久,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安宁的眼眶微红,她竟不知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死党,竟然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原来是这样。
陈欢笑着笑着就哭了,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本来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展的很顺利,为什么会怀孕,我为什么要怀孕!”
丘敏一直在旁沉默的听着,这时却忍不住开口道:“报应不爽,但孩子总是无辜的。你这样做,恐怕日后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安宁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了,面对陈欢她简直已经不能呼吸了,喉头涌上一阵酸涩,恶心的想吐。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陈欢的声音又自她身后传来,语气尖锐而讽刺,“安宁,我嫉妒你,因为嫉妒所以讨厌你的一切。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想听。”安宁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脚步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回头。
“我第一个接近的目标并不是柯帆,而是他的上司,神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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