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纳命来 - 驸马,纳命来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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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雷阵阵,

    夏雨雪,

    天地和,

    乃敢与君绝!

    一片沉静气息在两人间环绕,末了,终是青平一声轻笑道:“寒梅还要给落上款才行。”

    周炼接过,再选了一极细毫,写道:壬戍冬寒梅与青平录旧汉乐府诗。

    青平接过,看了,笑道:“好极了,寒梅,以后我俩二人时,你不要叫我公主,我也不用称你为蜀王,可好?”

    周炼面上一派羞涩欣喜,眼中更满是欢乐,道:“当然好。”

    青平嗔道:“说话算数,不许将来生气了来借此罚我。”

    周炼呵呵笑着,过来揽了她的肩,道:“能娶青平,是寒梅终身所愿。寒梅发誓,今生今世,决不再让青平受一点委屈。”

    青平俯首在他胸前,轻轻的笑。

    一大早,青平招了张御医过来:“五日已过,张御医速去配了药来。”

    张御医道:“还须再容臣把脉瞧过。”

    青平气鼓鼓伸出一只手。

    张御医把了半晌,道:“公主已是身强体健。容臣一声劝,男女欢爱,本是天地常理,此事可顺其自然,公主不可强行用药,否则易伤及公主,将来也恐损及小皇孙,下官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青平将茶杯往桌上一顿。

    张御医噤声。

    “张御医为何百般推脱,不肯帮忙?”青平怒道。

    张御医道:“微臣不敢,只是为公主考虑。”

    青平叹道:“谢张老关爱。青平的事,青平自会打理好,张老不必心忧。”

    张御医摇头叹息道:“臣还请公主注意,万万不可久用。”

    青平笑道:“知道了。”

    这日,周炼归来,青平身边两宫人正在偏房门口打盹,周炼略一加重脚步,便将两人惊起。

    周炼问道:“公主呢?”

    两人便如惊弓之鸟,扑倒在地,道:“公主在沐浴,已近两个时辰了,不让我等侍候。”

    周炼听闻,用怒目将两人凌迟一番,来叩房门。

    久久听不见动静,周炼皱眉思索,想起青平近日举止有变,抬脚将门踹开。

    青平如小憩初醒,睁了迷蒙美目愣愣看着他,脸颊如霞似火般绯红。

    周炼跟着略一红脸,将眼移开,道:“寒梅只是担心公主身体。”

    青平笑笑,挥手对他身后宫人道:“你们都先出去。”

    周炼略退一步,欲转身离去。

    青平道:“寒梅,帮我一下。”

    周炼停步走近,问:“青平怎么了?”

    青平道:“身子突然间乏力得很,动弹不得力,寒梅帮我起身。”

    青平面色绯红,双目水亮,周炼只觉她今日有一丝不同寻常,只是说不清这不同寻常是哪里的问题,他寻着一棉布袍子,覆在她身上,将她从水中抱起。

    青平将双手勾在周炼脖子上,全身软绵绵趴在他身上,一双眼睛如痴如醉般只直直地看着他笑,周炼俯身轻嗅,并无酒气,只有一股中药的香苦味,和着一丝少女的芬芳。

    “青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他轻声问,嗓音有一丝暗哑。

    “嗯哼,不是。”青平摇头撒娇。

    他将她放在床上,抬头覆上她的额,比比他自己的,自语道:“还是叫御医的好。”说完欲转身。

    青平一手将他拉住,道:“不用看御医,你陪我一会就好。”

    第22章22

    青平双手伸进他的颈后,将颊靠着他的锁骨,用鼻尖在他肌肤上摩挲,笑着说:“好凉,好舒服。”

    周炼只是笑着轻轻的捧着她的腰身。

    “来,做一回凉席。”她将他推倒在床上,周炼只是顺从,眼内仍是一丝疑惑。青平伸出手来,解了他的玉带扣,将着了薄袍的身子贴在他赤着的身上,双手在他身上下捏过,笑道:“还以为寒梅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周炼笑道:“青平忘了,以前跟你说过的,寒梅从小习武的?”

    青平哦了声,抬脸皱眉看向刚才硌着她脸的一块疤,正在锁骨下两寸处,看痕迹,像不久,问:“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周炼将她贴近自己些,道:“小时候调皮与人打架打的。”

    青平听了只是笑:“想不出寒梅竟是如此调皮,一定很疼吧?”

    周炼摇头。青平将手伸向他左胸前的一小颗,自语道:“原来是长这样的。”周炼忙推开她的手道:“这儿不能碰。”青平撅了嘴,伸手向右边,周炼哭笑不得:“这俩是一样的。”

    两人相偎着呆了不一会,青平起身将他推开:“你的身子现也是烫起来,我还是叫人去找个玉石枕来抱着才好。”

    周炼忙也起身,将她拉了住,压回在床上,一手枕在她的脑后,用一双墨玉般黑亮净透的眼将她细细研看一番,笑着,俯身朝她吻下。她便只觉种种奇妙感觉炽烈、温柔、甜美、生涩汇在一块,将她推向他紧紧缠住,身上如火烤般难受,只想着要更贴进他才好。

    周炼抬首朝她笑着:“青平,你还欠我一个洞房夜。”

    翌日,周炼要早起去朝堂,青平揪了他的衣角问:“也不知道蜀王整天忙些什么?”

    周炼笑道:“还记不记得那个狄国?”

    青平问:“他们能有什么事?”

    周炼笑道:“说是要来京中朝贺。”

    青平仿佛仍因倦般:“还以为他们从这世上消失了或只敢躲在山那边不敢过来呢。”

    周炼笑着:“不止狄国,好似还联合了周边几个部落一路来京。”

    青平闭着眼不再理他,周炼便吻了她的脸出门。

    却说苏薇极少出宫,因她每每去苏府都叫苏府上下忙乱好一阵,便只有极想念时才出来一趟。这日出门却在宽阔的福顺街上辇车行程受滞,颇为意外,前方宫人来报道:“前有有大队外宾车马挡在路上。”

    苏薇道:“即是远客,便让他们先过吧。”话刚说完,听得“况况”的马蹄声,便有一响亮声音响起:“自然是请公主先行,莫里是否有幸一见周国公主芳容。”

    苏薇止了宫人掀帘,道:“太子一行远来辛苦,皇兄早已作好迎接远客的准备,就请太子先行。”

    那人回道:“多谢公主了。”

    苏岭书房内,苏薇冷笑着:“如今吴王已有了一堆妃子,又专宠他从江南带回的农家女,蜀王也肯守着公主一人,我看,他马上就要打薇儿的主意,只怕,他是恨不得一气将薇儿嫁了几家才好。”

    苏岭笑道:“便是他给要你安排婚事,才是天经地义,不上心给你安排才该烦恼,世事大凡都是利弊兼有,公主若还是苏家女儿,反而不见得会如今天随心意挑选了。”

    苏薇笑道:“也是。”

    苏岭又说道:“公主可是心中早有打算?”

    苏薇摇头,道:“看他们的意思是中意秦远游?”

    苏岭笑道:“这不也算是殊途同归?”

    苏薇笑着摇头。另想起一件事来,问:“薇儿早上出宫时,见街上多了许多异族人,父亲可知他们进京做什么?”

    苏岭道:“我听传言,当今皇上登基之前便和北境一片暗地里有联络往来,如今他们前来朝贺,想来传言有几分真了。”

    等苏薇回宫,就听皇后说明日皇帝要在园内宴请远方来客,青成公主也要参加。苏薇愣一愣神,面上一丝恐惧之色。

    宴会间,周氏皇家一派,朝中文武大臣一派,进京朝贺狄国一派,将御花园内衬得喧闹无比。才开席不一会,狄国太子莫里起身朝皇帝敬酒,唱了番赞歌,回身又斟满酒向了皇帝道:“昨日在街上遇到过公主,今日才得亲眼见着公主一面,莫里仰慕公主美貌,恳请圣上将公主赐与莫里为妃,公主便是我狄国将来的王后,此后,两国便是一家,狄国所有的牛羊马匹也都是如同皇帝您的一样。”

    便是苏薇先前出宫时,拦了路要来见她的那人。

    皇帝哈哈笑着道:“此事还需公主自己愿意才好,我国婚嫁习俗,要男女两厢欢喜愿意才好。”

    莫里问道:“那公主可是愿意?”

    皇帝笑着:“女儿家面皮薄,这大庭广众的不好说,等过两天公主自己想好了,再跟太子答话。”

    莫里喝完酒,朝苏薇道:“那莫里就静候公主佳音。”说完退回案前,不时拿眼朝苏薇望上一望。

    苏薇绷了脸,不看任何人。

    一天将尽晚时,青平正慢慢端了碗喝药汤,周炼在旁看了笑道:“青平这身子,我看已是如狼似虎般,不须再补了,是药三分毒。”

    青平手一抖,将汤药就泼出去了些,正窘得不知如何说话,宫来人报顾将军来求见蜀王。

    顾源进来时,朝青平笑道:“王妃这些日子气色不错。”

    青平笑道:“将军何事如此急切,这么晚进宫来?”

    顾源道:“清渠有一事找蜀王帮忙?”

    周炼道:“你能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顾源道:“清渠想帮一友人的忙,此事须得扯上个谎才行,还望清渠扯谎时蜀王不要拆穿才好。”

    第23章23

    顾源一脸灿烂进了知味楼,笑着对苏薇说道:“公主好兴致,怎么微服出宫来喝酒?”

    苏薇笑着,拉他进怀里,笑着:“原来是小源子来了。”

    顾源失笑:“公主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苏薇仍是笑,一脸已是粉粉的红直达耳根,眼睛也不再冷静清明,将顾源抱住:“难得今天出来,顾兄陪我喝酒?”

    顾源笑着说:“公主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还是不要了。”

    苏薇佯怒道:“敢不听话,拉你出去砍头。”

    顾源笑呵呵道:“好好,臣遵旨,只是公主今日又为何不高兴了?”

    苏薇笑翻了头,倒了杯酒进嘴,道:“我就要有驸马了,将来说不定是狄国王后,这还不够高兴?”顾源收了笑道:“公主既是不高兴,为何不与帝后言明?”

    苏薇瞪他:“顾兄说得好容易,皇帝召我进宫,可不就为这一天好用,便是说过让我自己好好挑选,呵呵,也只是在他给定的人里好好挑。”

    顾源绷起嘴缘,思量一会才问:“那公主意中人选是谁?”

    苏薇醉眼迷离:“那当然是秦远游。”

    顾源张了嘴,笑意敛尽,半天才问:“之前帝后二圣也是中意中书令,公主便是坚持一番,怕也能成,何苦在此买醉?”

    苏薇在他身上狠狠一击:“可是,我不知道去哪找秦公子。”

    顾源轻轻一笑道:“公主醉得也不历害,怎么这都忘了,要找也就是一句话功夫,怎么就找不到?”

    苏薇道:“从他考了进士后,我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顾源再次收了笑,扶了她的臂,劝道:“这仕途上,用些手段与争些运气的人多的是,秦公子还可算是清者,公主不可因一件小事便任性,若是选错,便是终生悔憾。”

    苏薇笑着靠着她的肩,说道:“你不会明白的。”

    顾源笑问:“有何不明白,公主说来听听?”

    苏薇道:“我不是周家公主。”

    顾源一惊:“公主此话属实?”

    苏薇笑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是说,如果我不是公主,你猜,秦远游还会娶我不?”

    顾源犯难,苏薇笑道:“看,我给你想法一样。所以,谁知道怎样才算没选错?”

    顾源一笑:“或者公主可以考虑清渠,保证不会让公主有这些忧虑。”

    苏薇哈哈一笑:“可以考虑。”

    顾源作了个被诱入陷井的样:“公主邀臣出来,可是为了诱臣的这句话。”

    苏薇笑:“将军后知后觉。等将军将来有了心上人,苏薇会想办法还将军自由之身。”

    顾源只是笑。

    两人在回宫路在竟然遇着狄国太子莫里,苏薇一见他那满头小辫,黑黑的手握大刀,身上穿着一股浓烈味道的羊毛袄便手捏成拳,皱眉不语。

    莫里看见了她欢喜奔来行礼,苏薇回礼后,顾源笑着见过狄国太子。

    莫里开口说道:“本太子只想出来逛逛这一京城,却在这遇见公主,公主,我们一起逛,再去喝酒?”

    苏薇微笑道:“太子自去吧,周薇出来太久,身体颇乏,不能陪太子了,如太子需要,可教外客省着人引导。”

    莫里满脸失落:“那公主就快快回去休息,改日莫里再去见公主。”

    苏薇笑道:“哦,忘了跟太子说,我的驸马人选定下来了?”

    莫时两眼放光:“公主决定跟莫里回去?”

    苏薇摇头,拉过顾源道:“这便是我选的附马?”

    顾源在旁乖乖一笑。

    莫里顿时气得牙痒痒:“你们皇帝竟然骗我。”

    说完转身便急冲冲走了。

    苏薇笑道:“没想到是个炮竹筒。”

    晚间顾源便接到皇命,着即刻进宫面圣。

    顾源一丝不慌乱的来至清凉殿。

    “听莫里太子说,顾将军竟与青成公主私定了终身?”皇帝貌似并生气,然这勾搭公主的罪也能吓着顾源。

    他忙跪下道:“臣与公主相识于微时,所以有些情谊,并未私定终身。不过如能蒙皇恩浩荡,得配公主,顾源感源涕零。”

    皇帝笑道:“公主可是谁都可以娶的?”

    顾源反而笑嘻嘻道:“自然臣有聘礼,圣上可过目?”

    皇帝着人接过打开,不免意外:“原来竟在顾将军手上?”

    顾源道:“臣的聘礼便是与圣上一心,永保周氏天下。”

    皇帝低沉不语。

    顾源只是耐心静候。

    皇帝终于开口朗声笑道:“好,将军可莫要负了公主一片真心。”

    顾源俯身叩谢。

    已是就寝时分,皇帝命人来寻蜀王。

    “依你看,这个帅印有是不是真的?”皇帝将顾源的纸递给周炼过目。

    周炼接过,细看一遍道:“应是真的。”

    皇帝叹道:“他好大胆子,竟敢将这帅印交于一外人。”

    周炼道:“先帝视顾将军如已出,又没有更放心人选,想是为给他们留着活命用的吧。”

    皇帝又问:“那依你看,顾将军会有几分忠心?”

    周炼道:“顾源军是识时务者,且确实对皇妹一片赤心,应该可以信赖。”

    皇帝道:“可不知如何与莫里交待?”

    周炼道:“此前既是答应与之结盟,且父皇顺利登基,如与之翻脸,未名说不过去,不如,再寻个公主嫁他,孩儿猜测,莫里太子也并不是非薇儿不可。父皇重赏下去,还愁没人愿嫁。”

    皇帝叹道:“哎,只好如此,这皇位果然不好坐,还好有你们兄弟俩。”

    周炼回殿时,青平还未入睡,问他皇帝这么晚有何事,周炼将事情说过一遍,笑道:“原就猜测顾将军有心于苏薇小姐,却不想果然是真的,如今能成就姻缘,倒是一桩美事?”

    青平笑道:“顾表哥成亲,寒梅为何如此高兴?”

    周炼笑嘻嘻:“自然是乐见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啊。”

    青平道:“那青成公主可是乐意。”

    周炼道:“想是愿意的吧,要不她那脾气,不一定会同意的。”

    青平默了声不高兴。

    周炼假意生气道:“可是见了顾表哥做了别人驸马,青平不高兴?”

    青平怒道:“才没有,我只有小时候说过要顾表哥做驸马,长大了可再没想过。”

    周炼吻了她问:“那青平想要的是谁?”

    青平瞪她一眼不理他,周炼趁机压住她,青平躲过他,问:“那你父皇可要从哪里再找个公主去?”

    周炼抓住她笑道:“那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说完啃住她的唇。

    第二日一早,青平着人请福王。

    “皇帝要与狄国联系,青成公主不肯,福王有何想法?”青平问。

    “臣不解王妃何意?”福王诚恳表示。

    “青平想,可由青霞代去狄国。”青平慢慢开口。

    福王还是一惊,忙道:“这恐怕不成。”

    青平道:“为何?”

    福王道:“这皇帝一路小心防着我们卫家,怎么可能让青霞嫁过去,且青霞也不会高兴的。”

    青平笑道:“青霞那,我来说,至于皇帝那,哼,就算是皇帝,自然也有他控制不到的时候。”

    第24章24

    福王听了青平的话,再不作声。退后一步行礼而去。

    青平只是仍在思量,端着茶出神。

    殿外有人欢笑声,一随意洒脱,一个温文尔雅。

    青平起身:“见过蜀王,蜀王今日回来得这么早,朝中不忙?”

    周炼笑道:“这几日朝中没什么大事,父皇命我这几天好好招待莫里太子,太子,这便是小王的王妃。”

    哼,招待,怕是监视吧,怕他闹事?

    青平这才仔细看那旁人,虽则上次宴上见过,但因其面色颇黑,与夜色相溶,实在是没什么印象。而今朗朗晴空里看,除了狄国服式,着了现今京城最流行的素锦流云袍,将发辫散了,整齐的在头顶用一银冠束着,腰间也佩了玉,倒也一时看不出是外族人,但还是面色粗黑,比周煅更胜一筹,便那憨直呆傻的样,貌似也比周煅修炼得更加精纯些,狄国男丁稀少吧,太子也不好好挑挑。

    青平开心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说完忙与莫里行见面礼。

    莫里一副又惊又喜,又赞叹又艳羡回礼道:“王妃多礼。王妃容貌真是莫里前所未见,果真如你们中原之地那个词,叫倾国倾城的,对吧?”看向周炼问。

    周炼扑哧一笑,道:“本王倒没觉得。”

    青平瞪他一眼。嘱宫人换茶。

    莫里愣愣半天,恍然道:“这来贵国几日,已见过一些女子,莫非,莫非都是长得如此美貌?”

    周炼呵呵一笑。

    茶上了刚揭盖,莫里太子又是惊问:“这是什么茶,为何我们狄国寻不着如此香的茶?”

    青平笑道:“这便是花茶,也是才发明不久的吃茶法子,太子要是喜欢,回去时可多来些。”

    莫里点头,复又摇头换望道:“那还是要吃完呢。”

    青平笑道:“太子要是喜欢,那便叫蜀王再送现做的过去,也是极方便。”

    莫里仍是不欢喜,问:“贵国有句话,好像叫授人以鱼什么的。”

    青平笑道:“这制茶,青平确实是不会。”

    周炼出声道:“太子说要学些我国风化,寒梅本是要带太子先去书房挑几本合适的书,王妃便可先歇着,我与太子先过去。”

    青平起身,莫里却两眼光泽,问道:“王妃刚才见本太子来了,便说那实在是太好了,是为什么?”

    青平笑道:“有个远房亲戚自小去了北国边境,今见太子来了,便想着可有个人可打听打听那北方是个什么样的地?”

    莫里热情得很,坐回座位,捧了茶,意欲长谈:“王妃可是对我们狄国心生向往,莫里可为王妃细细道来。”

    周炼出声道:“要不这样,今日太子便先随小王去挑了书送回外客省,待明日小王准备妥当些,再请太子过来好好叙叙。”

    莫里道:“莫里以为不必再准备什么,这便可与王妃讲些,书便走时一并带走。”

    青平笑道:“青平早上已出来为些琐事忙了半日,已是乏了,恐有失礼不周处,不如太子便依蜀王之言,等明日再来。”

    莫里依言起身道:“那莫里便明日再来。”

    青平行礼相送。

    待二人出了门,青平便吩咐锦娘研墨。

    匆匆写完,嘱咐道:“送与青霞,叫她仔细背下了,琢磨一下子,明日一早来凝香殿见我。”

    锦娘依命出去。

    晚间周炼回来时,一脸不满,恼怨憎恨对青平道:“那莫里好大胆,在本王面前对王妃见色心动。”

    青平只是笑。

    周炼过来,以头撞她的肩:“不活了,本王不要活了,别人当面勾引本王的王妃倒也罢了,偏偏本王妃也见色起意了,可如何是好,本王不活了,一头撞死了算了。”

    青平笑着躲开,推住他的头:“寒梅别闹,我这不是怕与莫里结下梁子么。为了做成两国联姻,青平已有个极为合适的人选给他,便是明日想看看他如何反应。”

    周炼问是谁,青平笑道:“明日看了不就知道了。”

    第二日,周炼携了莫里一大早便回来了。

    青平笑道:“蜀王与太子先去后园,青平等个姐妹来了一起去,人多热闹些。”

    二人依言而行。

    青平在殿内等着青霞,直等得将近辰时,才将青霞等到。

    身上的服饰与头上钗子倒是一丝不错,可是脸上怎么一副如丧考妣又要赴刑场的表情。

    青平又是气又是心疼,便道:“青霞可是不愿意来我这凝香殿?”

    青霞开口,气力不足:“青霞不敢。”

    青平将气慢慢顺了,劝道:“表哥向来温和,对我姐妹俩也是有求必应,但他本身性子便是极有主见,他的婚事便是父皇在时也是应了随他自己的,如今要与青成公主成婚,依蜀王道来,不是被迫,倒时他自己一力求来的,且求婚成功后听闻表哥也是欢喜不已,想来表哥对你我一样,只是兄妹这情,青霞不必徒增伤悲,伤了身子,又叫人笑话,那可不是我卫家女儿的样子。”

    青霞只敛声不语。

    青平又道:“那姐姐再问你,依你看,蜀王对青平可好?”

    青霞道:“那是自然。”

    青平又问:“那依你看,蜀王与青平这婚姻是否合适?”

    青霞默了一默,道:“依青霞看,倒是天赐良缘。”

    青平叹气道:“是吧,你也知道,那你这又是何苦。”

    青霞道:“谢皇姊教诲。”

    青平道:“你能想通,放下这番心思便放,我只怕因当初劝你对表哥执意追求一番是误导了你。”

    青霞道:“皇姊疼爱,青霞知道。”

    青平笑道:“那便好,我们去园里走走,还可会会远方客人。”

    二人刚进后园,便见莫里丢了手中的书,朝她俩挥手。

    青平笑着领了青霞过去。

    莫里便急着问:“今日这又是什么茶,比昨日更香了几分,又回味甘甜了些,怎么做到的?”

    青平带了青霞行礼,才开口说道:“这茉莉龙珠的做法青平不知,不过青霞倒是在此方面极为精通,青霞说说看。”

    莫里呆呆看了青霞一会,又大叫一声:“啊,我才进宫没几日,见着便一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看来贵国确实是只出美人。”

    青霞倒只是低了头,面色一丝丝表情不快,就如去年中秋被福王推出去给皇帝唱赞歌一样。

    青平呵呵笑道:“太子不必惊讶,那是因为太子这几日见着的,确实是我国最负盛名的三个美人。”

    青霞嘴角歪了一歪,周炼亦回身讶异看她。青平只是笑。

    莫里又急急追问青霞:“这位姑娘可是知道这茶的做法。”仍是双眼放光,只是直直盯着她。

    青平来到周炼身边,看了他一眼,作失落状:看,你的王妃被人冷落了。

    周炼呵呵一笑,上前道:“青霞妹妹今日怎么来了,来,太子,先坐下来,慢慢说。”说完携了莫里手,拉至亭内石桌前。朝青霞轻轻温和一笑。

    青霞也落座,缓缓开口:“太子现在喝的是天山银毫,香气鲜灵浓厚,是用经加工干燥的茶叶,与含苞待放的茉莉鲜花混合窨制而成的,呃,便是将鲜花与绿茶茶叶拌和,等茶叶缓慢吸收花香,然后除去花朵,将茶叶烘干制成。”

    莫里恍然而笑,对周炼道:“看看,你们只是卖给我们茶叶,却不好好教我们这喝茶的法子。”

    几个呵呵一笑。

    青平便问北方是什么的气候,平时农作物都是什么,人民都有些什么生活习俗,忠王在北边都做些什么?

    莫里笑道:“王妃不知,我国境内农作物不多,主要是养羊,养马和些牛什么的,便是以何为乐,那便是晚间休息时,在广阔草原上围着篝火尽情的跳舞与歌唱。”

    青平仍一副惊奇状:“在广阔草原上,尽情唱歌?”

    莫里笑道点头,接着道:“忠王这些年没什么动静,倒是听说想要连通两境交易,不知结果。”

    青平问:“那忠王身边可是随身带个年青人?长得什么样?”

    莫里笑笑,摇摇头表示不知。

    青平半晌笑道:“太子不知,我朝不仅是这书籍丰盛,还有许多其它技艺,便单说唱歌这项,我这妹妹也是了不起的,太子听听,看与草原上唱得最好听的姑娘相比,如何?”

    莫里拍手笑道:“那好,自那日宴后,本太子听过了,可再没听过,贵国歌曲,与草原上的不同,别有一番趣味。”

    青平只一抬手,便将一鸣玉古琴请到了案上。

    青霞没有挣扎,抬过去了手仔细奏了一曲。

    莫里听完,拍手呵呵笑,直道好听,果然是好。

    青霞愣了一下。

    青平轻轻一笑,别说你奏孔雀东南飞,便是奏的是魂归西去,怕他也是拍手叫好的。

    青平开口道:“还有一个节目,别说是太子,便是我们这深宫中人也是不常见,今借太子之光,便可赏上一赏。”

    莫里抬眼,眼内仍是光彩一片,道:“哦?那快来看看。”

    彩袖翻飞,丝竹奏鸣,台上二人泣泣掩掩,唱着折子戏。

    莫里仍是将手放在石桌上,轻重快慢轻敲,时不时拍拍手呵呵笑。

    周炼倒是无心看戏,只静静喝茶,不时拿眼看上青平一眼,眼内一片琢磨之意,待青平回望时,他便又收起目光。

    青霞将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几圈,看向莫里时,轻轻撇了嘴摇摇头。

    一剧终了,莫里笑呵呵拍手。

    青平笑问:“太子可是喜欢?”

    莫里还似要手舞足蹈:“喜欢。”

    青平问:“太子最喜欢那句唱词?”

    莫里摇头笑道:“唱词都没怎么听清,只是王妃,他们二人在上面转了半天在做些什么?”

    青平也摇头笑道:“在讲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年轻书生与一小姐相恋,却因家里反对,而后私奔的故事。”

    莫里问:“何谓私奔?”

    周炼道:“太子看过觉得好便好,细枝末节处不必细究,终是要了其内涵。”

    莫里半懂不懂摇头。

    青霞低了头,端着的茶杯里水纹一圈圈在杯口漾着。

    便是天黑前,皇帝急召周炼去清凉殿。

    “谁告诉莫里太子,说青霞是我朝公主的?”皇帝似乎气极。

    周炼道:“之前孩儿陪太子在园内时遇着青霞郡主,孩儿开口喊的青霞妹妹,可能是莫里误错了,明日孩儿便与太子说明,也不是要紧的。”

    皇帝道:“不要紧,不要紧,我看你一遇着女人的事,便昏了头,那莫里如今又嚷着要娶那青霞,你说可如何是好?”

    周炼笑道:“那也是一桩美事,父皇不正愁找不到公主配与莫里太子?”

    皇帝怒极:“你莫非真昏了头,这事便如此巧,你可知青霞这一去,便如下棋,北边这一片,朕便没有可用棋子,失了掌控,反是对方已是早布好了棋,已近成定局?”

    周炼笑:“父皇不用如此动怒,并无人与父皇下棋。”

    皇帝怒极笑道:“朕一向以为你能看情时势,沉着稳重,哪知你如此粗心大意,你就全信了武明帝给你的遗嘱,告诉你,朕对他了解得很,他就是只狐狸,这卫家,肯定留了人与我们作战,所谓一着错,满盘皆输,炼儿,咱们不得不防。”

    周炼笑:“那父皇作何打算?”

    皇帝道:“不管是谁在背后,朕绝不会让莫里娶了青霞,你也回去,看好你的王妃。”

    周炼行礼起身出来。

    周炼一脸凝重回了凝香殿,青平上前,焦急求道:“蜀王快帮忙,青霞被人劫走了。”

    第25章25

    周炼忙问:“不要急,怎么回事?”

    青平一脸焦急,说道:“青霞自小倾心于表哥顾源,前日闻得表哥婚讯,很是愁闷,青平便叫她来宫里散心,可今日临走,她仍是闷闷不乐。虽知天黑时分,福王派人进宫来问,可是青平再在途中将青霞请回了宫,说青霞随侍回府报郡主被人请进了马车,便再没回去。”

    周炼听闻,忙着近身侍卫安排人下去查问。回身看青平仍是急得坐立不宁,便又安慰她:“先不着急,我再去安排一下。”

    将至亥时,周炼方回,对青平轻轻摇头笑着:“猜是谁带走了青霞?”

    青平道:“寒梅!急死人了,快说?”

    周炼仍是摇头:“先前莫里去找父皇求婚,说要娶青霞,父皇没答应,便听说他是气呼呼的回的外客省。适才听你说青霞被人劫了,寒梅也只是无心过去一问,才知莫里也是那个时分出了宫,只留下信说让随从,还有一同来的其它国的使臣自行回国。寒梅着人去宫门口一问,确是实见着莫里太子与郡主出了宫。”

    青平呆怔半天,问:“那人怎就真的如此莽撞?”

    周炼笑问:“那还不都是王妃你的教唆?”

    青平笑:“我是心疼青霞,莫里太子又是个欢乐的人,才想着让两认识一番,没想结果如此。”

    周炼问:“恐怕你是乐见其成?”

    青平笑意一滞,忙抬头看他,周炼却只是乐呵呵的一如以往纵容她在顽皮般,便笑问:“皇帝对此事如何打算?”

    周炼笑道:“要赐青霞公主称号,另备了嫁妆婚书着太子的随从带回去,以期两国安宁。”

    青平笑:“你看,这不是一桩于国于民的好事?”

    周炼笑笑不语。

    转眼将过七月,下边奏报长江水患凶险,百年罕见,请朝中派人沿岸治理。

    皇帝登基后,朝中凡大小事务皆愿着王子挂帅,此次仍要在煅炼二兄弟中派一人前往。

    周炼毫无动静。

    青平问:“蜀王不想去?”

    周炼笑:“青平你不是说过,不要将功劳盖过兄长?”

    青平着急:“先前江南叛乱,虽是朝中震惊,但毕竟是于民无伤,可叫吴王前去一试,此次情形不同,吴王在文治方面不及蜀王,如有失误,则是关系着沿江万千百姓性命安危,蜀王不可大意。蜀王可寻机会让吴王明白,为国君者不心事事躬亲,只善于用材便可,且吴王为人梗直,不至于为此事就至兄弟隔阂。”

    周炼笑道:“为何你如此上心?”

    青平道:“先前父皇在时,也会跟青平说些国事,青平知道此中利害,便止不住忧愁些。”

    周炼道:“既如此,那明白寒梅便跟父皇去说。”

    青平拉了他道:“青平从未出过宫,不如寒梅此时也将青平带了去。”

    周炼摇头:“不行,这也不是随意游玩。青平若是真想出去见识,以后有的是机会。”

    青平将头在他胸前蹭着,撒娇道:“青平自小时愿望,便是与未来夫君做一对神仙眷侣,能畅游山水,此次蜀王便带了青平去,也好让青平领略一番。蜀王若是嫌青平随行不便,青平可扮作侍候蜀王的宫人便可。”

    周炼笑:“为何青平如此执意要跟去?”

    青平将脸红至耳根,羞涩说道:“青平不愿一人呆在宫中,愿时时守在寒梅身边。”

    周炼将她抱紧:“那好,我们就带你去。”

    青平接着说道:“青平偏要一同去,免得蜀王再从江边带回个玉儿来。”

    周炼呵呵一笑。

    周炼与青平一行,只带了数名精锐侍卫随从和工部熟悉水利的两名大臣,便乘车辇直取洪灾最为告急的荆州而去。

    一路大雨淋漓,更有几日雨落如瓢泼,行路甚是艰难。周炼便常对青平苦笑一番:“这便是你的畅游山水。”

    荆州刺史早携了州府记室在江堤边搭了帐子,日夜指挥抢修堤坝,转移决口处村民。

    自周炼一到荆州,便无心多再陪青平多呆一刻,命人在刺史帐旁另搭了些帐子,日夜同了刺史一同商议。

    青平极为闲得无聊时,也曾自己出帐来,一路摇头看着众多官兵与百姓往来奔波,待登上江堤向四边望上一望,混浊洪水肆虐般汹涌而来,如猛兽般一阵阵啃啮着堤岸,晃得她便要站立不稳,便连忙奔回了帐中。

    待周炼晚间回来时,青平向他嗔道:“可见古时文人写什么春江花月夜都是骗人的,明明到处都骇人的很。”

    周炼苦笑:“今年确实不同往年,只怕稍有不慎,这大周恐怕便有一半将泛入水中。青平要是觉得苦,寒梅派人先送你回京?”

    青平摇头笑道:“难得出来,不急。”

    两人刚要入睡,便听得帐外雨声噼啪,周炼烦躁得起身在帐内踱步。

    青平抬头劝他:“寒梅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先歇下了,有什么要紧事明早再办。”

    周炼回身看她,一脸沉重焦苦:“青平先歇着,我去刺史帐中商量。”

    虽然二人在殿内玩笑时,周炼偶有荒唐行径,但在公事上他向来决无半点随意,青平被他这一举动惊得再睡不着,也起身翻起了案上的附近各县县志。

    一夜雨水未停。

    第二日,天边泛青时,仍不见周炼回帐,青平吩咐伙夫备了清粥送至刺史帐中。

    青平掀帘进帐时,帐内几人俱是眯了眯眼,想是一夜未睡,被突然照进的晨光晃着了。青平将粥摆上小案,轻声道:“几位大人要注意身体才好。”

    周炼过来,扶了她:“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与大人们还有要事想商。”

    青平笑道:“家父曾教过青平一紧急治水的法子,今日献丑与诸位大臣说说,看是不是到了可用的时候?”

    周炼轻轻笑笑,转而皱眉问:“什么法子?”

    青平走到大案边,指了地图一处对众人讲对:“这沿江江堤从武明皇帝始,便年年加强加固加高,如今之势,不在江堤不固,而在这江水之急,诸位请看,这江水呈之字流下,这急拐弯的内一面偏又是地势最低处,刚才在帐外已听几个大臣有言,此时便已是洪水最高峰时,百年少见,是否可以考虑将此处堤岸毁了,任凭此县周边被江水淹了,缓这一时燃眉之急,再辅以巩固别处堤防,等这洪峰过了,再慢慢将这县里百姓生活重新安置起来。”

    周炼听闻惊讶抬头,青平却是一脸镇定,表示不是信口乱说。

    众人亦是一片静默,各自低头思索,如入定般,半晌周炼抬头问立着的几人:“依各位大人看,此法如何?”

    那几人立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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