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纳命来 - 驸马,纳命来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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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那炉子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青平公主立即起身喝道:“好你个周炼,本公主好心好意送你个暖炉,你如此不领情,扔在地上?”

    周炼张了口,回不上一句话,这才想起是公主之物。

    忙颠颠过去,乖乖捡了起来,忍臭抱于怀中。

    一时回过神来,原来是公主之物。

    公主一身馨香,连指甲尖都是香的,怎会捧个如此臭不可闻之物。

    回身一看,果然,那个公主果然是俯在案上只露了眼瞧着他,哧哧的笑。

    她定是故意的。却不知是那里得罪了她。

    回府前,周炼顺路去了趟太医院,将双手伸了张御医面前,张御医一顿干呕,问:“周公子这是从哪沾了如此臭物?”

    周炼忍着恶心问:“先生可知是何秽物如斯奇臭?”

    张御医笑道:“公子莫要担心,此乃鱼腥草的味,于人无伤,此草天生所带一股臭味,清热解毒,入药亦是良材啊。”

    周炼这才将心放下。

    正要寻机报复。却见公主有一日,没一日的来课堂。

    原来是皇后病重,公主要日夜照顾。

    而后皇后薨逝,便有将近一年,周炼极少见过公主。

    待一年之后再见,公主已是纤纤瘦瘦,婷婷玉立,已是一副娇弱女儿态,不说他不敢越了男女大防去她面前惹她,便只是她那细眉一皱,尖俏下巴一抿,他也不忍心再去为难她。

    公主此次回来却是性格大变,极少与他们谈话,整天只趴在案上睡觉,或是看窗外。

    一次见她趴着睡着了,几络头发丝在清凉风中来回拂刮,宫人在堂外也没注意,周炼犹豫一番,便伸手将她披风向上拉起与她盖好。

    谁想手才将披风放好,手犹在空中未及收回,太傅戒尺便如惊堂木一拍。

    叫二人去屋外站着。

    周炼连忙道:“寒梅一人去就好,公主千金之躯,外面太阳毒辣得很,站在屋子里便好。”

    周炼一人在屋外站得汗流浃背。

    待要回府时,却见公主在路边一块石凳歇着,见了他,便起身过来:“寒梅兄可是要回去了?”

    周炼点头,脸被日头照得通红:“公主在这等寒梅?”

    公主笑笑,展现如花美妍。

    周炼自觉面前一阵恍惚。

    公主回身向宫人端着盘子内拿起一块通红的帕子,近他身来,一手按了他的肩,踮起脚尖,一手举了帕子,来与他擦拭脸上汗珠。

    周炼只觉被这毒辣日头照坏了,恍惚得不行,天地都在忽悠乱转。

    公主身上的馨香依旧。他被薰得只能傻笑:“多谢公主。”

    公主将他额上抹了几下,又在脸上各抹了一抹,周炼只觉面上冰凉湿润,十分舒服。

    公主将那怕子丢回盘子内,将袖向下拉了拉,袖了手。

    开口怨他道:“寒梅兄今日太过愚钝,青平睡觉,你装着不知便好,为何弄得太傅知晓,太傅吓唬罚站,便求上一求,他便罢了,哪会真要罚咱们,你却连忙自己领罚,害得青平也是跟着站了一下午,可是存心想要见本公主一起受罚了才开心?”

    周炼忙诚心诚意道:“不敢,周炼无心连累公主,下次不敢。”

    公主笑道:“寒梅兄也是一番好意,天快黑了,寒梅兄便早些回去吧。”

    周炼一路喜滋滋回府,只觉一路上众人眼光奇怪,见了他如看到了疯子一般指点笑话。

    不解何意。一路上夕阳下行走,又出了一身汗,伸手一摸,吓了一跳,他如何出汗都是出的红色的汗?

    进了府,下人们也都是掩口而笑。刚要拉人询问,迎面碰着他父亲,周长秀只看他了一眼,开口便骂:“你这小崽子,又去哪野了?”

    周炼不解其意,恭恭敬敬与他父亲请安。

    周长秀哼了一声,道:“自己回屋收拾好了,面壁一晚,晚上不许吃饭。”

    周炼疑惑回屋,揽镜一照,好嘛,额上三横一竖,两边脸上,一撇一捺,红艳艳的正混着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晕开。

    他愣了愣神,才想起来,是公主。

    就说太热天怎么还袖了手,难怪还说,天快黑了,天快黑了别人就看不见了吧。

    好小心眼的女人啊。

    忙唤了下人打来水,拎了帕,擦试半日,尤有两字形如“王八”浅浅趴在脸上。

    也不知里面都掺了些什么。

    周炼第二日不好出门,请父亲大人代为请假,周长秀将那胳膊粗的家法棍迎头便挥下。

    待在家洗了三日脸,总算将脸上字迹洗得看不见,才又去课堂。

    公主见了他仍是用扇掩了嘴,将一双美目朝他笑道:“寒梅兄几日不来上课,可是热伤风了?青平叫人送些消暑汤来,可好?”

    周炼连忙摇头:“没有,臣身子健壮得很,有劳公主挂念。”

    不与你一般见识,从今以后,我躲着你还不行吗?

    第35章35

    青平回殿时,王琢正与周炼在床边相视而笑。

    周炼一身软软的棉布白袍,面色尽是疲倦与无奈,正靠在床头,扯开了嘴,温和地看着王琢,轻轻的笑。

    王琢刚笑的欢快些,娇娇嗔嗔的,不似以往清静样,朝他说道:“琢儿若帮陛下做成此事,陛下也须顺了琢儿的心意才好。”

    周炼正和和气气地回着好,青平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王琢起身朝她行礼,青平略为笑笑,坐到周炼床边,从宫人手中端过药碗,说道:“皇上该吃药了。”

    王琢后退一步,行完礼要出去,临转身朝周炼顾盼一笑,周炼亦回一浅笑。

    青平怒火中烧。

    青平脸无表情,端了药碗,妥了一勺汤药,开口吩咐:“张嘴。”

    周炼仍是一脸疲倦,一脸无奈,乖乖张嘴,如司了机关的木偶般。

    青平一面喂他喝药,一面走神。

    如今虽是周炼做了皇帝,但王相是首辅大臣,王琢又是除了她以外,周炼唯一的嫔妃,自已则仍是独身一人。

    两人如木偶一般,一个喂着,一个喝着,只听外面宫人来报:“太后在殿中晕倒了。”

    周炼正咽下一口药,差点呛着,咳了一下,急忙起身,扯了胸前伤口,咬牙忍痛问:“怎么回事?”

    “吴王在狱中畏罪服毒自尽,太后听得消息,便昏了过去。”

    周炼起身急忙要往外走,听了此话,一个踉跄,面色苍惶刹白,问:“大哥在狱中自尽?”

    宫人惧怕俯身不语。

    周炼等不及他回答,忙先撑起身来去看太后。

    张御医起身相迎,道刚用了药,施了针,太后正睡着,请皇上稍后再来,待太后休息片刻。

    周炼看了眼睡着的母亲,便又起身出来,边朝狱中走,边朝众人发怒:“吴王在狱中自尽,狱中守卫为何如此疏忽?”

    青平忙起身来到他面前,道:“吴王并非自尽,这,是青平的安排。”

    周炼一脸惊诧望向她,仿似不认识她般,见了青平一脸坦然,竟有一丝异样神情浮现,青平从未见他如此表情,后退一些,周炼满眼寒冷与绝望盯了她,青平只觉周身寒冷,不知如何与他说话。

    周炼转身前行,青平跟在他身后又问:“吴王侍卫周虎一向以谗言蛊惑吴王,前几日宫变之时,竟将母后与顾将军囚禁起来,青平以为也留不得。”

    周炼不理她,青平扯了他,周炼竟是眼中水光闪动,死死盯了她,目光骇人,一甩衣袖。疾步离了她。

    晚间周炼听太后醒来,便命人备了清粥,过去看望。

    太后一脸惨痛失神,扯了他问:“煅儿真的去了?”

    周炼俯在他母亲怀中道:“大哥自知愧对父皇母后,终日自求一死以赎罪,孩儿只好成全大哥。”

    太后看了他,不信他所言,问:“你大哥果真如此说?”

    周炼点头。

    太后推开了他,道:“你父亲年轻时家境贫寒,为官也曾做些贪财之事,我也曾多次苦劝,后来离官进京,便遭了山贼盯上,害你小妹丢了性命,我便日日吃斋敬佛,望了赎些罪过,我只道你父亲这些年是改了性子,却不想又惦记上皇位,那皇位岂是人人能坐,称孤道寡,称孤道寡,你们个个想称孤道寡?”

    周炼刚开口道:“母亲……”

    太后转身,连连冷笑:“想不到我周家竟得如此结果。”

    周炼静立痛哭,太后倒是冷冷静静说道:“此后,哀家只在此殿中吃斋念佛,望能赎你父子三人的罪过。哀家没有请皇帝来此,皇帝也无须再过来看哀家。”

    周炼扯了她的衣,唤:“母后……”

    太后竟笑着问:“炼儿不答应?”

    青平第二日去找周炼时,周炼正坐在椅上,将头埋在面前一女子腰间,青平略一恍神,定神一看,竟是王琢,站在他面前,将他揽着轻拍他的背,如哄小儿般,周炼则半日一丝不动。青平在门口呆了半日,愣着神,两人何时就如此亲密起来,怪不得周炼回来这些时日,都不曾来找过她,两人碰面,也无一句相互慰问的话。

    半晌见两人仍是俱无动静,她便一转身出了殿来。

    出了殿正遇着一人躬身朝她行礼,青平怒着道平身。

    来人抬头,青平见了来人一身清雅,不免展颜一笑,唤道:“谨之兄。”

    刘慎朝她温和一笑,清俊的脸比往昔多了些柔和。

    “谨之兄,这是要去找陛下?”青平笑着问。

    刘慎回道:“谨之有些事要请圣上示下。”

    青平仍是笑着,那笑却已变了味道:“那青平便提醒谨之兄一句,此时不宜。”

    刘慎纳闷不解其意。

    青平的笑转为寒冷嘲讽般:“因为你那英明神武的皇上正与人缠绵呢。”

    刘慎稍一愣怔后才回过神来,看了她生气的脸,失声一笑,道:“谨之有些话,不知公主是否愿听?”

    青平皱了眉,不用问便知他又有何话,只不过是劝她如何与周炼相亲相爱,只是这些,不也是身不由已?该怎么回他一回,以后莫要提周炼如何对她一片赤诚,行不?她是公主时,他对她一片赤诚,还情有可原,如今,还想仰仗着他对自己有多一片赤诚,岂不是笑话。

    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容他说,自已问道:“前几日宫中变故详情如何,青平倒是很想知道,为何先皇病逝几日,吴王不趁机登基?”

    刘慎笑着,倒是三言两语说完:“王相手段了得。所幸吴王也只是一时糊涂,事后未再对臣子再下毒手,所以两相僵持,拖延了几日,让陛下得以回宫。”

    青平呐呐自语,王相,王相,那可不好对付。

    刘慎待了半日,见她没了言语,便开口道:“谨之多次跟公主讲过,寒梅兄对公主……”

    青平烦躁的打断他:“你还敢直呼他的名字?连青平日夜与当今圣上相对,都不能摸清他的脾性,谨之兄以后还是小心为上,免得一时触怒龙颜,丢了性命。”

    刘慎呵呵一笑道:“公主多虑,寒梅性格,最为仁善。”

    青平愤愤怒视着他,怎么能如此大意,不闻伴君如伴虚。

    见刘慎后退一步,行礼又要离去,忙又拉了他,问:“谨之兄与王相可是相熟?”

    刘慎道:“王相曾是家父学生,虽与家父有些不和,却是正直之人,公主不必担心。”

    青平便又问:“那王琢呢?”

    刘慎笑道:“年幼时倒是常常带她玩耍,长大后虽极少见面,想来也是心思正派之人,公主也可放心。”

    青平亦跟着笑:“依谨之兄看来,这天下便没有坏心肠的人了。”

    刘慎正望了她笑,却是一抬头间,拂了拂官袍,跪身下拜。

    青平回头一看,远远殿门口,正是周炼送王琢出来,见了他二人,便黑着脸从殿门口过来。青平忙也跟着行礼,心内却是一阵愤愤不平,怎么就和王琢那么亲密,见了她便黑着个脸。

    只是不知,周炼也是心内如此,为何与刘慎有说有笑,见他便变了脸。周炼将刘慎扶起来,也不理青平,她便自己起身。

    王琢则一脸惊艳般,离了周炼,便窜至刘慎身边,仰面开口笑道:“谨之哥哥,好久不见。”

    青平抬头望向周炼,自己的妃子刚刚还与自己亲热,而今眼前便奔向别的男人,他是如何作想。

    却不想周炼亦是拿眼在看她,忙摆出有礼一笑。

    刘慎清俊面孔柔和一笑,竟扯出脸颊边许久不见的小笑窝,和着整齐的牙,闪着令人沉醉的光芒,退后一步朝王琢行礼:“臣见过琢妃娘娘。”

    王琢倒是呆了一呆,将脸望向周炼,周炼苦苦一笑,过来轻携了她的手,道:“刚才不是还吵着说要回去,我召谨之兄过来,有些事要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青平与王琢行礼告退,王琢临转身前,将刘慎万分纠结地望上一眼,青平见了,心内笑道,周炼你看看,你的妃子在你面前对别人见色心动,一面奇怪,自己与周炼一向还可谓和睦,不知为何见他失落,如此畅快。

    周炼不解为何两人都是笑意盈盈离去,自领了刘慎身进殿。

    皇帝书房内,刘慎进言:“臣与众人商议,正月壬辰是吉日,可就于当日告庙改元赦天下。”

    周炼道:“此事便着谨之兄去安排。”

    刘慎犹有疑问,周炼见他犹豫,便问:“还有事?”

    “此次宫变,全靠王相稳住事态。”刘慎说道。

    周炼心不在焉:“朕自会封赏下去。”

    刘慎仍是无意告退,周炼道:“谨之兄有事便直说?”

    “臣要请圣上示下,皇后人选可有选定,臣好着人安排。”刘慎道。

    周炼倒是一愣,仔细看了看他,才缓缓开口:“自然是青平,虽则王相此次有功,但琢儿性情更不适合坐后位。”

    刘慎松了口气般,道:“那臣便去安排。”

    周炼点头,在身后用探寻的眼看着他出门去。

    第36章36

    周炼看着刘慎出门,凝眉思索。晚间便到沉香殿来。

    青平见他进来,摇扇的手顿了一顿,起身相迎。

    周炼自从咸阳回来,后因身子负伤,又要为定夺国事繁忙,后再因周煅被害,周炼刻意对青平疏远,两人竟是几个月来不曾对面好生交谈。青平上前匆匆行上一礼,抬头望上周炼的脸,自觉有许多话要跟他讲。

    抬头所见却是一番震惊。

    周炼向来五官清俊散淡,肤色白晢,面相温润美好,又时常对她温和暖暖的笑,惹人不免想与之亲昵一番,安静时又与刘慎相去无几,一派斯文俊秀清静学子气息,极开心时还会有些癫狂的孩儿举动,在她想来,他便一直是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同窗好友。

    当初选婿,皇帝问过她,与周炼在一块,可有不快,可有担忧惧怕,可有抵触不喜,可有心生欢乐,青平前三个问题都是摇头,待被问最后一问时,歪头想了半天,想起,时常禁不住寻机将他那张脸如玉石般精美面孔摸上一摸,又想起他常被自己欺负又不敢言语的样,便狠狠点了点头。

    此时他一身萧瑟样,却是面皮糙黑,唇角一层青色糊茬,眼眸却是黑如暗夜深潭般深不可测,除了掩不住的倦意,看不清任何东西。

    青平自幼在皇宫长大,深晓皇权厉害,当年她的父皇暴戾可是朝野俱闻,以前周炼纵容自己,她便可在他面前为所欲为,如今他让她手足失措,她又能如何,她低下头,挣扎一番,跪了下来。

    周炼神色一动,上来扶了她起来。青平不肯起来,周炼拉了她一会,反而自己一阵烦躁,将她手丢下,转身离去。

    她自己慢慢起来,靠着椅背,只觉周身寒冷。

    门口一阵阴暗,青平抬头看时,一人身姿健美修长正静静立在面前看她,青平一手的扶了椅背,支撑着起身,飘似的来到他面前,瞧清他眼中的一丝怜惜,便将双手伸了来环了他的腰际,头靠在他的胸前,才怯怯开口:“青平一时糊涂,还请圣上饶了青平这次。”

    周炼扶了她的肩,望着她,缓缓开口:“事已至此,朕不会再追究,但请青平以后做事都要告知朕,莫要自己瞎闯,朕自会与你撑着。”

    一口一个朕,刺得她心内一阵阵痛。抬首恬恬的笑:“多谢皇上。”

    周炼眼中又是一顿探寻,环了她在怀中,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朕会么忍心罚你,难不成真让朕做那孤家寡人。”

    周炼转身叫人传膳,回头抬手抚她的脸:“怎么又清瘦成这样?”

    这一问,倒真把她问得泪眼汪汪,满心委屈。

    周炼便一如旧时,一手越过她的肩头,将她纳入自己怀中,与她同食一碗粥。

    周炼与青平几月未见,这晚临睡前并不离去,坐在椅上看她忙碌,看得她一阵心慌意乱,不知他盯着自己不放,是在看什么。

    待两人躺在了床上,周炼仍是过来紧紧搂了她,青平便开口提醒:“皇上可是在丁忧之期。”

    周炼将脸放于她肩上,轻轻说道:“没事,我就想抱着你睡。”

    青平听了他的自称,一时心内暖和万分。抬手摸了他胸前,问:“怎么几次受伤都是在这心口上,可是很疼?”

    周炼将她手抓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有比这伤更让人痛的,所以,当时都不觉得这伤口痛。”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青平又才开口道:“能否请皇上下个旨,将昭弟召进京来,他长年在外,青平未得一见,想来应该是长大成|人了,青平很是想念。”

    说完借着暗暗灯光,仔细看他反应,周炼叹气道:“那当然好。”

    青平仿佛猜想他的意思,他当初送了卫昭出宫,不曾害他性命,如今也应不会?但此一时,彼一时,或许为保帝位不受危胁,又会重新有所选择。

    要试一试吗?

    她暂时不好定下心来,便先不接他的话说下去,又提起另一件事来:“王相一人主理朝政,很是辛苦,皇上有无打算再将左右二相分置?”

    周炼面色已转,问:“青平可是有人选?”

    青平便有了几分气短,实在是皇位有如此魔力,将他只在短短时间内便变得捉摸不透。

    周炼声音柔和诱人,却是在逼问她:“青平可是有合适人选?”

    青平只得开口:“刘慎于皇上登基立有大功,且为人与才能陛下也是知道的,青平以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周炼明明了了的怒了:“你宁愿信他都不愿信我?”

    青平开口急欲辩解,却又一时领悟,自己信不过他?表现出来了。

    正愣在那儿,周炼又自语道:“没事,就将谨之兄擢为右相,反正,与朕本意相同,接昭弟回来,也与朕本意相同,皆可随你。”

    青平仍是愣愣的,自己何是变得如此透明般,心内一丝动静都会被他知晓。

    周炼闭了眼,满脸倦意睡去,不再与她多言语。

    第二日午后,青平正在房内仍是拿不定主意,突然顾源来访,喜出望外,忙请了近来。

    着宫人奉上茶,开口笑道:“表哥多日不见,想是上次受惊过度,青成公主可还好?”

    顾源却一改往日嬉皮,虽不是苦大愁深,却也只是苦笑而已:“青平莫要当笑话,当时情形确实令清渠后怕,只是青平如何便有把握吴王不会动手。”

    青平不说实情,只道:“我跟他讲,可借我胁迫周炼,让他给自己留个后着,他便信了。”

    顾源盯着她轻描淡写的脸,不信,青平皱了眉略为烦躁,怎么经过这一事后,她身边的人个个都这般不可捉摸起来。

    顾源饮了口茶,开口道明来意:“圣上令清渠查访江妃下落,清渠毫无头绪,要请青平给帮个忙。”

    青平想了半日,才开口道:“青平确实是知晓江妃去向,表哥此事可不必再过问,青平自会向圣上言明,倒是有一事青平拿不定主意,想问问表哥?”

    顾源静候。

    “青平想将昭北接回京来,表哥认为是否妥当?”青平问。

    顾源将一双明亮的眼看了她,反问:“公主真是叫清渠越来越猜不透了,还有何顾虑?”

    青平皱眉道:“不了解当今皇上性子,怕有了闪失,反而害了弟弟性命。”

    “咣”的一声,顾源手中茶杯盖便不由掌握落回杯中。

    青平见他一脸惊诧,也跟着莫名其妙。

    顾源将手中茶杯干脆放于桌上,提高声量动颜说道:“当初先皇派人到皇陵刺杀昭儿前,蜀王便提醒清渠加强派人守护,而后清渠得到消息赶到,蜀王竟为救昭儿,已身负重创,如此尽心,青平还要怀疑?且就连顾源为娶薇儿,蜀王也是乐意帮忙,不曾见有何私心。”

    青平被他这一提,倒又想起这事,此前模糊中总觉那里不妥,而今见顾源提起,便忙打忿问道:“帮了什么忙?”

    顾源叹气道:“当时皇帝一心想薇儿与北狄结亲,怎么会轻易答应将公主许配顾源?是顾源自知先皇暗地里给了蜀王一部分兵权,便先与蜀王通了消息,蒙过了皇帝。”

    青平听闻,只觉脑中一怔,父皇怎会如此大意,将兵权给了周炼?

    顾源见她苦恼着脸,不理人,便开口问:“公主到底在纠结什么?”

    青平抬头笑道:“那便将昭儿接回来,长期呆在边陲之地,不要再给呆傻了。”

    “清渠觉得,青平不知又在钻什么牛角尖,又不肯与表哥说。也罢,等你想好了,下定决心了,再来跟我讲,可不要自己又随着性子乱来。”

    青平抬头乖乖一笑。

    顾源回去后,她便又在发呆,顾源与刘慎,如果真要选择,他们大概都会在她与周炼之间徘徊一会,极有可能的是又来劝她,与周炼如何和好美满生活,只是他们谁都不如她深知,伴君便如伴虎。

    第37章37

    无尽草原,残阳正红,照得天地间一片暗暗的金黄。

    三个少年皆着戎装身骑骏马在随意行着。

    前一匹马上是个十五六岁少年,正笑得一脸肆意:“你们将来回京城了,一定要记得去找我玩。”

    后面一人笑道:“卫昭你可是皇亲国戚,回京后怎么容我们说见就见。”

    那先前说话的少年便回马说道:“你们等着,等我回京了,便将你们也想法调回去。”

    另外一人便笑道:“看这还没回去,便想着弄权,这若是朝政腐败便是由你开始。”

    三人正说笑间,行在最前的卫昭便停了马,止了两人笑声。随他看着远处一匹通红的宝马朝他们行来,及行近了,才发现马上驮着一红衣少女,一身疲倦地趴在马身,一头黑亮头发束得整齐在脑后,将珍珠做了圆头饰压在头上,抬眼望他们时,眉眼间英气勃勃,朝他们笑着问:“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一身整齐衣着贴身,全身红白相映,在这满天红霞中万分艳丽,然其本身又只是纯真睁着双眼。

    卫昭望了她头上珍珠整齐硕大,猜测不是普通人家孩子,便上前道:“前方便是卫国驻地。我们刚刚巡查时还不见这片境内有人,姑娘是从何来的?”

    那姑娘看了他手中手囊,将手伸了过来,道:“给我水喝。”

    卫昭将水囊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那姑娘接着仰头喝了几口,抹一抹嘴巴,才开口道:“出来玩,天色晚了,跟你们打个地方借住一晚。”

    卫昭道:“我们的军营不适合留姑娘住宿,还请姑娘再找合适地。”

    那姑娘便威胁他:“此时天都快黑了,你们不收留我,便是要将我推入狼嘴里。”

    卫昭与两人相视笑笑,道:“那我们借你一帐蓬,与我们帐子相临休息,只说是过路行人,不可夜间出来惹了是非。”

    晚间一群人圈围了火堆在饮酒唱歌,与卫昭作别。

    正喝到忘情处,一姑娘走圈来,却又望了卫昭笑着说:“你要离开这里?谢谢你今天收留我,莫娜给你跳个舞吧。”

    众人起哄拍掌。

    那莫娜便跳了起来,正正宗宗草原人家舞曲。众人便在她飞身旋转俏丽的红色身影沉醉。

    舞子跳完,她跑过来挤了在卫昭身边,笑着说道:“给我也来一坛酒。”

    卫昭笑着:“这个你喝不来。”

    莫娜便抢从他手中将剩下半壶抢了过去,凑到他耳边说道:“你长得真好看,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

    卫昭脸轻轻一红,看了她喝酒,果然莫娜一口酒便喷在他脚边,苦着脸说道:“好难喝,好辣。”

    卫昭只轻轻一笑,不搭话。莫娜扯了个刚烤好的羊腿,道有话跟他讲,拉他起身。卫昭谨慎,以为这姑娘今天缠了他半天,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便跟了出来。

    “你长得好看,我要嫁给你。”两人骑马离众人远了,莫娜便跳下马,也拉了他下来,开口便说道。

    卫昭被她说得头脑一愣,好一会才傻傻开口:“莫非姑娘说的有重要的话要讲,便是此事?”莫娜认真点头。

    卫昭不可思议之外有点气愤道:“姑娘太过儿戏。”说完转身欲上马就走。

    身后莫娜拉了他的衣裳,他正要转身回去再训她几句,却见莫娜害怕的侧头望着,在他们右侧方,三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蓝光,是狼。

    卫昭上身前倾,绷着身子立着,将莫娜护在身后,等待着狼进攻。

    莫娜将他身侧佩剑嗤的一声抽出,卫昭喝道:“你在草原长大?不能刺它们,这血腥味随风一吹,恐怕引来了狼群,我们便休想回去了。”

    只一回首间,瞧见她手中的仍握着的羊腿,回身便狠狠夺了去,扔得老远。

    三头狼转身追寻羊腿,两人便立即寻了马往回奔。

    正以为将要脱离狼口时,莫娜的马前碲一歪,她便跌了下马来。

    卫昭咬牙来到她身边,扶了她起来,她却是已不能行走,卫昭刚抱起她,三头狼已是来到了眼前,仍是用闪着绿幽幽的光有眼睛看着他们。

    卫昭将莫娜推在身后,半倾着身子,与狼对侍。

    三狼同时进攻,卫昭左手拍向正面进攻那头狼的头顶,那头狼应声倒下,另一手反手一勾,身子往左一倾,拉住了从右边扑向他脖子的狼头,仍用得了空的左手,迎头劈下。

    另一头狼刚刚扑空一次,回头便朝他左腿咬下,莫娜再也不犹豫,抽出剑身,迎着狼头刺下。卫昭只惨叫一声便咬牙噤了声,扶了她,打哨招来马,两人挣扎着上了马,一路急奔,终于回得营中。莫娜见卫昭腿伤吓人,守在榻前抽泣一晚,才趴在他身边睡着。

    第二日,忠王听得卫昭受伤,又见营中留宿女人,大发雷庭,也不待莫娜多说一句,便派人将她送回狄国境内。

    卫昭便又躺着休养近月余,才动身进京。只是那日卫昭回京,原以为一切从简,不引人注意,随行侍从并不多,却不想半路上竟被人劫了去。

    卫昭被人裹胁着请进帐内休息,虽知是在狄国境内,却不知为何要劫他,正在疑惑间,一红衣少女拂帘进来,朝他笑嘻嘻道:“卫昭,我们又见面了。”

    卫昭皱眉问:“你将我掳来的?这是什么地方?”

    莫娜笑呵呵的,上前来拉了他的袖说道:“这是我家乡呀。”

    卫昭走开几步,将衣服从她手心抽开,才轻轻一笑:“姑娘将我带到这来,不知所为何事?”

    莫娜跳过来仍拽了他的臂,笑道:“与我成亲啊。”

    卫昭被她一说着实愣住,半晌才道:“姑娘莫要顽笑,卫昭还有要事要办,烦姑娘容在下离开。”

    莫娜堵气说道:“我没有开玩笑,你要不同意,我就不让你走。”

    卫昭苦笑:“在我们那,可没有女人抢男人作丈夫的。

    莫娜哼了声,凑上前来微微发怒道:“在我们这就靠抢,我哥哥的女人就是他自己抢回来的。”

    卫昭往后退了退,离开她些,笑了一笑,用不容置疑语气道:“姑娘不用费心,卫某是不会草率与人成亲的。”

    莫娜上前来拉了他的袖撒娇,卫昭将她的手拂开,自顾自的拭着自己的佩剑,不轻不重问:“请问姑娘,何时能让卫某回去?在下还有好些事要忙。”

    莫娜气哼哼地转身而去。

    卫昭正在为不得脱身而愁眉不展,耳边便听外面一男子朗声笑着:“没事,待哥哥我吓他一吓,那小子就老实了。”

    卫昭不知要如何吓他,只耐了性子等,果然不到片刻,便见两人凶神恶煞进来捉了他往外走。

    卫昭连声问何事,两人只不作声,卫昭被人一把丢了出去,趴在了地上。两人一个拿绳绑了他的脚,一人拿绳套了个圈,套到他头上。

    卫昭莫名其妙看着两人。

    却见两人各自牵了绳子另一头,走向立在一旁的马,将绳端系在了马鞍上。

    卫昭恍然大悟,这是要将他分尸啊,连忙大叫起来:“两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快将我放下来。”

    两人一动不动,站着如同两个木桩子。

    卫昭扭着身子喊:“喂,你们两个聋了,去把莫娜那丫头叫来。”

    却见近处最大的帐子门帘一掀,一个身姿粗壮挺拔的男人从内不紧不慢走了出来,到了他面前,粗声粗气哼的笑了声,低了眼看他:“劝你不要动,惊了这两匹马,我可救不了你。狄国公主你都敢小瞧?”

    卫昭便只僵着身子不敢动,稍稍一愣,苦着脸笑道:“在下并不知晓莫娜为贵国公主,也无意小瞧,这位大哥,你将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

    男人仍居高临下看他:“你们卫国人都相当狡猾,不能放了你。现在就将你分了,回头烹了吃。”

    卫昭忙陪脸笑道:“且慢且慢,有话好说。不是我娶,我这不是怕娶不起不是。”

    男人走开,至一面战鼓前,取下了槌,作势要敲:“娶不娶?”

    卫昭忙将手伸向他摇摇,卖力甜甜笑着,露出整齐雪白牙花:“娶!先放我下来,结婚是大事,有些事要细细的说。”

    男人这才挥手招人将他身上绳子解开。

    卫昭跟随莫里进帐,有仆从送了香茶进来,卫昭只一嗅,便开口赞道:“好香的茶,卫昭在北境多年,竟是从未再品过如此好茶。”

    那男人便乐呵呵笑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本王王妃亲手所作。”

    卫昭神色一凛,心知正如先前所料,便起身躬下身子行礼,才起身问:“未敢请教大王是何人?”

    莫里哈哈笑道:“我是狄国国王。”

    卫昭起身,又是一拜:“在下卫昭,乃是忠王卫光手下一小将。”刚说完,脑中一转,又连忙接着道:“卫昭与贵国王妃是近亲,能否请国王准许卫昭一见?”

    第38章38

    卫昭一边在帐内等着见青霞,一边听莫里讲他的抢婚史。

    “那年本王去卫国朝贺,见了王妃实在是长得好看,便与你们皇帝去说,没想到他竟然不一口答应,还百般推脱,说要询问王妃自己的意思,先前本王说要娶青成公主,那老头也说在问公主的意思,结果还不是立马就找了个附马来搪塞本王,所在,本王趁王妃回府路上,对她说有事相告,等王妃上了马车,本王便一口气将她直接拉回了国,如今不也过得好好的,王妃对本王,可是爱不释手呢,所在,卫将军也不必执拗,抢来的姻缘才是好姻缘。”

    卫昭看着狄国王哈哈大笑,不免心里摇头,原来是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正想间,抬头一看,进来三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进帐来都仔细盯了他看。

    左边一人眼内满是水光,只差一个触碰便是泪水流出。

    右边一人眼内满是冲动,只差一个呼唤便要奔扑过来。

    中间一人眼内满是疑惑,只差一个承认便将转喜为怒。

    卫昭上前要行礼,正不知中间年老妇人如何身份,莫娜笑着告诉他:“这是我母后。”卫昭便忙恭敬着行礼。太后倒不怎么热情,冷冷哼了声算作回应,自去找了个位座下。卫昭不理莫娜忘情的笑,朝青霞温和一笑。

    狄国太后在位上慢慢坐了,朝卫昭道:“莫娜相中的男子果然仪表不凡,听说还能徒手同时搏杀三匹饿狼,真是少年英雄,不知与王妃是何亲戚?”

    青霞倒是一时踌躇没有回话,卫昭起身笑着道:“王妃是卫昭堂姊。”

    太后便沉了脸问:“那想来公子祖上也是皇帝贵族,哀家早年也随先王去过卫国,认得几个人,些不知公子父亲名讳?”

    卫昭不解为何青霞一脸担忧,思索不出有什么问题,便直言道:“我父…亲名讳一个泽字。”没想太后憋了半天的气总算撒了出来:“果真是他,长得真是一个模样。”说完微颤着起身,卫昭才想太后年纪不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站立不住了,待太后侧了脸朝莫娜说话,才明白,那是气的:“跟母后回去,不许你再想着这小子。”

    卫昭忙跟上问:“太后为何动怒?”

    太后一声中吭只往外走,莫娜被她拉着踉跄向前,还不忘回头朝卫昭得意一笑。

    卫昭被这对母女闹得头大,转头问莫里:“太后这是为何生气?”

    莫里反倒是眼内一阵欢乐:“之前还宁死不要娶我妹妹,现在怎么慌起来了,母后要是不同意你们成婚,你又能如何?”

    卫昭无可奈何看着这位姐夫,道:“只是不知那里触怒了太后,以免影响两国交情。”

    莫里笑着,摇头:“那倒不至于。”

    青霞在旁开口:“前些年武明皇帝对狄国杀戮过重,先前青霞过来时,太后亦是不喜,如今昭弟想要娶公主,恐怕也得费上些功夫才好。”

    卫昭心想我也并不是怎么想娶莫娜的,你忘了?便转口问:“青霞姐姐近得过得可好?”

    莫里将她拉入怀中,哈哈笑道:“怎么不好?你再我呆几个月,都能抱上侄子。”

    卫昭笑道:“恭喜恭喜。”

    青霞红着脸与他们沏茶。

    不想第二日卫昭便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回了国。

    莫里难得地苦着脸说:“母后这次不知为何铁了心,硬是不肯,要不就先请弟弟回国,过些日来再回来提亲。”

    卫昭便一身轻松地与众人道别。

    谁知才过边境,便听得身后叮当铃声,心知不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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