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很好吃 - 泥鳅很好吃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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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说?”

    泥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呐呐地,“结果还不是被你发现了。”

    江浩笑道:“因为我比你聪明!让我猜一下,负责确认的人应该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成为外援仅仅两个月的江浩压根没记住另外两个同事的名字。

    而和他们共事了一年多的王倪球同志……“呃,我也不知道……”

    江浩黑线,“就是那个,说跟他女朋友有约的那个!他第一个把事情推给你,而另外那个在指你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说明他也知道真相。”

    泥鳅点点头,“当时同时需要要确认的除了地砖颜色还有吊灯的规格,他就让我管吊灯。”

    江浩忿忿不平地说:“确认地板颜色当然方便了,色卡一比就完事,吊灯方面不仅要跑供货商的厂,除了规格外还得检查有无破损……那小子真会捡软柿子捏。”

    泥鳅叹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找资料吧,现在还不到五点半,地砖的供货商那边好象是七点下班,得赶紧。”

    既然当事人豁达,帮忙的人自然再没什么抱怨的话好说,江浩将几十份文件一分为二,自己拿比较多的那份,把少点的给了泥鳅,双双埋头苦干起来。

    半小时后,江浩找到了相关资料。

    泥鳅打电话去施工现场确定了色号,又给供货商办公室打。

    没人接。

    泥鳅疑惑地看了手表不下三次,“才六点……怎么会没人?”

    江浩抓过电话又打了几通,还是n个长音变断音。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浩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清脆地直敲到人心底,多听一会儿全身都痒。

    泥鳅开始无意识地跟随他的节奏用脚打拍子。

    笃,啪,笃笃,啪啪,笃笃笃,啪啪啪。

    江浩注意到他的配合,邪念一闪,加快了敲桌子的速度。

    泥鳅果然也跟着加快。

    不过脚板怎么也比不上手指轻巧,没多久泥鳅就抱着腿停下来。

    江浩问:“怎么了?”

    泥鳅答:“抽筋……”

    江浩哈哈大笑。

    泥鳅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埋怨地瞪了一眼,摸出手机,“我打组长的手机问问他怎么办好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浩,他按住泥鳅的手,“直接给供货商的负责人打!你们肯定有对方的名片吧,找出来,打那边负责人的手机!”

    泥鳅一听乐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他想了想说,“那些名片平时都放在组长那……”

    江浩没等他说完就走到组长的办公桌前,掏出自己的钱包扔给泥鳅,“我来找,你去买晚饭,元午街上那家小笼包,我要两个大笼,和一碗鸭血粉丝汤。”

    泥鳅说:“你帮我,我请你。”说完又把钱包扔了回去。

    江浩接过钱包,一瞬不瞬地看着泥鳅。

    泥鳅被他盯得发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沾什么东西啊。

    “你想请客?”江浩突然半眯起眼。

    “啊……嗯。”

    “你确定?”眯了又眯。

    莫不是生气了?自尊心受创?男子汉颜面扫地?

    泥鳅忐忑地颔首,“嗯。”

    “那……”这下眯成一条细线了,“那就再加一份水晶锅贴饺!”

    泥鳅恍然大悟。

    是笑眯的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前两天和朋友说到这个文

    有以下对话

    aaa16:45:25

    话说耗子这种生物会吃泥鳅不?

    bbb16:46:04

    这个,在一般情况下,这两种生物有可能相遇吗……

    aaa16:46:20

    在田地里?

    aaa16:46:29

    田鼠+水稻田里的泥鳅?

    bbb16:46:54

    ……田鼠吃荤的吗

    aaa16:47:08

    田鼠和一般老鼠不一样吗?

    aaa16:47:12

    不知道啊苦恼

    aaa16:47:32

    早知道就让他叫江猫了名字是朋友取的tat

    bbb16:47:37

    (乃苦恼个啥!耗子都不苦恼了!)

    bbb16:47:40

    ……

    aaa16:48:06

    (相信俺俺绝对比他苦恼他吃不吃怎么吃吃成什么样全是俺苦恼的范围!!!)

    aaa是我于是。。。。。。我最近很苦恼--

    ps:石头我知道你披着j在楼里回贴但是你究竟披了几层?别告诉我楼里的回贴全是你一个人回的,其实这文根本没人看太虐心了啊tat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虽然经证实石头兄确实披了五层j

    不过才五层啊(挖鼻孔)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我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7

    挂上电话,江浩把系了一整天的领带扯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上帝保佑,老天有眼。

    不久前,他在组长的抽屉里找到了地砖供应商负责人的电话,对方虽然在外应酬,却也很客气地拨出时间和他商谈地砖的问题。

    经过十来分钟的商量琢磨,最终决定由对方第二天一早派人回收颜色错误的地砖,并于午前运送新的材料过去。

    没想到这么顺利。

    总算了却一桩烦心事,他想,一会儿泥鳅回来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说起来王倪球同志没什么城府,心理活动全表现在脸上,一高兴就笑,笑得两颊的肉堆在一起,大白牙露得既欢乐又坦然。

    这种人现在快绝种了。

    说不定就只剩一个了。

    江浩斜在椅子上感叹。

    心情一放松就觉得饿,江浩摸着肚皮发了两分钟的呆后突然记起泥鳅有买了东西忘了拿的毛病,等他回来还指不定能不能吃上呢。

    想到这里立马蹦起来就往外冲——元午街离公司有段距离,那家包子店生意很好经常排长龙,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泥鳅。

    出门右拐,再左拐,按电梯上电梯下电梯,从后门走比较近,江浩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准备来个百米冲刺。

    他在冲刺前抬起头看了眼后门对着的那排大叶榕,第一步跨了出去,第二步生生顿住,身体在一拉一阻间失去了平衡,差点没直挺挺地往水泥地上扑去。

    “你又怎么了啊?”江浩快哭了。

    只见从左边数过来第三棵树下,端端正正蹲着一条小泥鳅,他双手放在膝盖头上,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泥鳅一见江浩,立刻露出难民见着粮官的表情,比一般人偏白的脸上分明写着“救命”两个大字。

    江浩走过去,看清楚泥鳅手里捧的是一只毛还没长齐的麻雀,额前的青筋狠抽了两下,“你几岁了还捉麻雀玩?”

    泥鳅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捉的。我一出来就看见它在地上扑腾,飞不起来,还差点被野猫欺负。”

    江浩抬起头看了看泥鳅身边的那棵树,“从窝里掉下来的?”

    泥鳅说:“我没找到麻雀窝……怎么办?捡回去的话肯定养不活。”

    江浩后退了两步,“你检查旁边的树没?”

    泥鳅一呆,“啊?”

    江浩按着额角,“没常识!它既然能扑腾,就很可能是从其他树上掉下来再扑到这附近的……”边说边查看旁边的树,没多久就伸出手指着右数第二棵说,“那个应该是麻雀窝。”

    泥鳅听了高兴地站起来,甩了甩蹲得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树梢上有只大麻雀在乱跳,肯定是妈妈找不到儿子了!”说着将手中的小麻雀递给江浩,“帮我拿着,一会儿再给我。”

    “你想干什么?”

    “把它放回去啊!”泥鳅挽起袖子,一左一右往手掌上吐了两下口水,刚摸着树干,被江浩拦下来。

    “你?算了还是我来吧……”江浩嘀咕,“这会儿医院的值班医生恐怕都在吃饭。”

    “别小看我!”泥鳅拔高声音说,“我,我以前练过!”

    只见他一只手拉着离地最近的树枝,还没等江浩反应过来,双腿一荡就骑了上去。

    江浩揉了揉眼睛——轻……轻功?

    泥鳅回头冲他笑了笑,小心地站起来,抓住另一段树枝,试了试承受力,又是一荡。

    麻雀已窝近在眼前。

    江浩仰着头叫他,“差不多了!”

    泥鳅坐在树枝上,矮下身,接过江浩踮起脚送上来的小麻雀,站起来将它送回窝里。

    窝里另外还有两只一般大小的,一见泥鳅凑近就叽叽喳喳乱叫。

    在附近巡视的大麻雀也叫起来,扑棱着翅膀冲来冲去。

    “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泥鳅边笑边拿手去挡眼见就要冲下来的大麻雀。

    江浩在下面看得冷汗直冒,“赶紧下来!小心!诶小心啊!”

    泥鳅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双手翻转,腿一蹬腰一送,江浩只觉得得眼前一花,人已经站在了面前。

    泥鳅双手高举,抬头挺胸,做了个亮相的动作。

    江浩黑线,问道:“你以前该不会是练体操的吧?”

    泥鳅点头,“市少年队的哦,我的专项是单杠……不过后来由于长得太高,就退队了。”

    “……长得太高……”江浩努力压抑着笑意,表情扭曲。

    泥鳅没注意到,抬起头看着树梢,自言自语,“不会再摔下来吧……”

    江浩不以为然地说:“再摔下来干脆捡回去养好了。”

    泥鳅听了立刻摇头,“不行,会养死……”

    “以前养过?”

    “养过一只蓝色的小鸭和绿色的小鸡。我很用心地养它们,捉虫捉田螺给它们吃,给它们洗澡还吹毛……”

    江浩眼皮一跳,打断道:“洗……澡?吹……毛?”

    泥鳅认真地看着他,“嗯,每天都洗,不过三天后它们还是死了。”

    江浩架不住眼皮跳得都快睁不开眼了,连忙说:“等等等等,你说它们是绿色和蓝色?”

    “嗯。”

    “傻啊!那是被人染了色的,绝对不可能养得活,哪怕你把它们放保育箱都不行!”

    “啊?”

    江浩决定放弃讨论这个话题,“走,吃饭去,饿死了。”

    泥鳅被他扯了几下,没动作。

    江浩仔细一看,好嘛,双眼都失焦了……

    “想什么呢?”江浩拿手在他眼前晃。

    泥鳅回神道:“我决定了!”

    “啥?”

    “我以后老了绝不会轻易养动物,就算要养也只养身体好的!”

    “……你有没有好好听人说话啊,我说你养死小鸡小鸭不是你的错。”

    泥鳅大概没听见,继续说:“要养大型的!坐着有半个人那么高的狗!”

    江浩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泥鳅。”

    泥鳅呼吸被阻,闷声闷气,“啊?”

    “泥鳅我问你。”

    “啊……”

    江浩贼眉鼠眼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身长1米84,毛重78公斤的……够不够大?”

    8

    这段时间工作忙,仔细计算起来至少有两周没关注gay群的动向了。

    以至于泥鳅对那群女人的聊天术语越来越陌生。

    什么是排,什么是雷,什么是lzhilzbye,看来看去怎么都不明白,问了也只招来众人的tx,没人认真解答。

    话又说回来,究竟什么是tx?

    王倪球同志苦恼极了。

    手摸着键盘,气运了三次,呼吸,呼吸,深呼吸。

    还是没勇气按下去。

    虽然很想和她们谈谈,听听她们的意见,但又怕被人看笑话——即便是在青春期就发现自己比起女人来更喜欢男人,也并不代表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就这么说出去,会不会被怀疑在装单纯?

    其实掰起指头,初中的同桌的他,高中的体育老师,大学的食堂学徒工,从小到大,让他泥鳅稍微有些感觉的男性数来数去都不过三只,而且全都止步于自己淡得无味的暗恋。

    全都没能真正成型。

    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嘛……泥鳅低下头偷笑。

    从他帮自己换网线水晶头开始,从他和自己成朋友开始,依赖和信任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加深,沉淀变质——是个好人哪,想人所想,急人所急;长得帅却从不耍帅,开朗真诚,偶尔会说些让人尴尬的话,却偏偏无伤大雅。

    具体不知道是哪一天,早上醒来时满脑袋都是他,想见面,想触碰,想时刻站在他身边,看他笑,听他说话,哪怕是挖苦的话也行……

    在这个信息满天飞,大家都不够纯洁的年代,就算迟钝如泥鳅也知道,自己恋爱了。

    是绝不虚假,毫无怀疑,真真正正地打从心眼里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避无可避。

    也没必要去避。

    由于性格的原因,泥鳅从小就有坦然接受现实的气度,心想既然是这样了,与其自我纠结,不如考虑以后的事情比较靠谱。

    比方说……怎么追?

    有了喜欢的人当然要追到手啊!

    如果有人问泥鳅,泥鳅肯定会这么回答。

    ——你没想过你们都是男人,一般人会觉得……变态吧?

    如果这么问的话,泥鳅则会……“啊!对啊!江浩他也是男的!”

    ……当然,这也是性格的原因。

    咳,回正题回正题。

    关键是,怎么追!

    就在泥鳅终于忍不住敲出“你们都谈过恋爱吧”这八个字后,gay群的众多成员终于迎来了八卦的新时代。

    所以怎么不说女人的直觉可怕嘛,当时在线的几个人,单凭泥鳅一句问话就断定他有了喜欢的对象,顷刻间炸开锅一样的询问一条接一条,三分钟内聊天记录翻过好几页,泥鳅目不暇接,完全无法应对。

    ——对方是什么人?比你大还是小?

    ——高不高?帅不帅?有钱没钱?没结婚吧?

    ——怎么认识的?同学?同事?同住?

    ——你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泥鳅紧张地动起四根手指,“我说我只想养大型犬,他说他够大。”

    ——哗!我养你!!!我养你啊!

    ——tat泪奔!“养”果然比“爱”更萌!

    ——掀桌!那是赤果果的暗示啊哇唬!

    ——泥鳅!上!别怕,坚定地压!

    “真的?”泥鳅有些兴奋,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他不像同性恋,而且很高。”

    ——frjj都开演唱会了,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直的掰弯就行,怕啥?

    ——身高不是问题,关键是气势!攻要有攻的气势!

    ——俺认识不少小攻比小受矮的组合,没事,照样压!

    泥鳅对着显示器摆了个健美先生的招牌pose——唔,还是有一点肌肉的。

    他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打字,“好。具体的步骤呢?”

    ——呃……

    ——这个……

    ——啊诺……

    原来全是些纸上谈兵的家伙,一遇到具体问题,集体偃旗息鼓。

    一下冷清下来,半晌没人开腔。

    最后还是群主耐不住寂寞——

    内啥,嘿嘿,他不是暗示你养他嘛……虽然男人和男人的组合有些内啥……哎,要不,你就先养养看吧……

    那家伙晒黑了。

    江浩一边做事情一边用眼角余光追着泥鳅跑,以前他偏白,肤色比较明亮,而现在,整个人跟涂了灰褐色油漆一样,走到哪儿都能带去一片稳重的亚光。

    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找了个机会问他,得到的答案是房子到期要重租,这几天都顶着太阳跑中介。

    江浩问他怎么不续租。

    泥鳅红着脸说房东突然涨了价钱,而且涨得不大合理。

    “涨了多少?”

    “百分之……五十……”

    江浩捶了一下桌子,“太过分了!黑心嘛这不是……退了退了,坚决要退!”又问,“那你房子找得怎么样?”

    泥鳅拨弄着盘子里的胡萝卜,“没找到,不是太贵,就是太小。”

    “你想找多大的?”江浩看他似乎不爱吃胡萝卜,顺手夹起一撮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泥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室一厅,建面40以上的。”

    “心理价位呢?”

    “呃……一、一千,”一看江浩皱眉了,连忙补充,“二……”再看他还在皱,便继续补充,“或者五,都行……”

    江浩想了想,“难度有点大……不过我认识一个做租房中介的人,一会儿回办公室我把他电话找给你,就说是我介绍的,看他那里有没有合适的。”

    泥鳅一脸崇拜,“你人脉真广。”

    江浩得意地摆了摆手,“一般一般。”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家伙不是什么良民,找房子就找房子,别跟他交往太深。”

    泥鳅点头。

    “还有,如果他问起你关于我的事,什么也不准说!”

    泥鳅疑惑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江浩干笑,“谁跟他是朋友……”一看泥鳅满脸好奇,假咳了一下,“他是我哥的朋友。”

    “啊?你有哥哥?你不是独子?”

    “嗯,我哥生下来这里,”江浩边说边指了下脑袋,“有点问题,所以我爸妈就多生了一个,结果我哥长到十岁脑袋突然正常了,现在比谁都j猾。”

    “你和你哥哥,”泥鳅停下来揣摩了一下措辞,“不常联系?”

    “怎么这么问?”

    泥鳅傻笑,“只是感觉……你们的关系好象并不亲密。”

    江浩哼道:“谁和他亲密?和他亲密不如和你亲密。”心里补充,至少你比较好玩,还听话。

    泥鳅的脖子都烧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江浩过了两秒后也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咋了咋舌,尴尬地移开了眼。

    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好在组长及时路过,敲了敲饭桌让他们吃快点。

    “下午去施工现场。”组长如此吩咐。

    江浩借这个机会两三下解决完两人份的胡萝卜,又自然而然地拿起两个人的餐盘去还。

    “对了,你说的那个中介叫什么名字?”泥鳅跟在江浩身后亦步亦趋。

    “颜渊,颜色的颜,深渊的渊。”

    9

    初见颜渊,泥鳅大叹老天不公——好基因都被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给占去了,也难怪自己三等残废。

    他坐在颜渊的小办公室,恍然以为自己进了某个艺人经纪公司,而对面坐着的,正是该公司准备力捧的新人。

    颜渊看上去二十三、四岁,身量高,气质好,模样俊,举止谈吐一流,穿衣搭配也不俗,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准有人会以为是模特出外景。

    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泥鳅一边偷瞄对方一边拿自己做比较,呃,差距是巨大的,结论是令人沮丧的,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tt

    颜渊不知道泥鳅的心情,在听完他的要求后职业化地笑了笑,调出电脑里的资料搜索,搜了两遍也没发现合适的租赁信息。

    “一千五实在是低了点……一千八的倒有一套,不过在外环以外了,还没家具。”颜渊将电脑屏幕转向泥鳅,如实报告。

    泥鳅扫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是我的收入……”

    “其实你一个人住的话,怎么不考虑20平方米以内的一居室呢?我手边好几套都符合,离你们公司也不远。”

    泥鳅咬了咬下嘴唇,“我想要大一点……”

    “想养宠物?很多房东会不让你养哦。”

    泥鳅触电般地弹了一下,半带惊恐地看着颜渊,“你怎么知道……”

    颜渊笑道:“我猜的……不过就算是一居室也能养啊,除非你打算养类似小白熊那样的大型犬。”

    泥鳅的脸红得能和熟透的番茄pk,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

    颜渊忽略掉他的异常,继续解释,“在我这里登记的房子大多是2000年以后建好的套房,比较新,小区配备不错,所以价格……等等!”说着他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对屋龄没要求吧?”

    泥鳅点头,“只要安全坚固就行。”

    颜渊高兴地说:“太好了,如果对屋龄没要求,我有个朋友年前委托我帮他出租一套,是上世纪的老厂房,还没定价,我干脆打个电话问一下,看一千五能不能拿下来。”

    泥鳅满怀希望地问:“那房子大吗?”

    “面积绝对符合你的要求,而且他年前刚装修过,干净整洁,家具齐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泥鳅有些担心,“那……一千五可能有点难吧?”

    颜渊拿起电话边拨边说:“我那朋友和江浩的大哥也算有点关系,我先问问。”

    电话那边没多久就有人接,颜渊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怎么是你接的?老宋呢?是这样,老宋不是有套房托我租出去嘛,现在正好有人想要……对,人就要一室一厅的……是江浩介绍的……一千五不知道老宋愿不愿意……啥?真的?”

    泥鳅紧张地望着颜渊,见他冲自己眨眼睛,知道有戏,高兴得差点喊出来。

    “你说话算不算数啊?哦……行,那你转告他,我一会儿带人去看房,没问题这两天就敲下来了……是,八成是江浩的朋友……老老实实的……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就带人去看房!”

    颜渊挂了电话,竖起大拇指,“搞定!”

    泥鳅欢呼出声。

    “你运气真好,”颜渊边收拾东西边说,“如果是我朋友接的电话,指不定怎么跟你讨价还价呢。”

    泥鳅问:“那刚才那位是?”

    颜渊怔住,随即眼珠转了一圈,“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江浩的大嫂。”

    “大嫂?”泥鳅血液里隐藏得最深的八卦魂突然波动了一下。

    颜渊用一只手撑住脸,“想知道江浩大哥大嫂的事?”

    泥鳅的双眼里毫不掩饰地射出精光。

    颜渊笑,“那你得先告诉我江浩的近况……那小子最近工作如何?身体如何?和什么人走得近?有没有交女朋友?”

    泥鳅睁大眼,咬着嘴皮直摇头。

    颜渊像是早料到了一样,拿起自己的斜挎包背上,努了努嘴,“不说拉倒,走,去看房。”

    泥鳅忐忑地站起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说,我……”

    “行了,”颜渊打断道,“我知道,八成是耗子闹别扭……没什么。”

    泥鳅松了一口气,露出招牌傻瓜笑。

    颜渊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突然回过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暂时别把你要租的房的地址告诉他。”

    “为什么?”泥鳅不解。

    颜渊轻快地吹了声口哨,“一报还一报!”

    泥鳅和颜渊去看了房,满意得巴不得立刻搬进去。

    颜渊约他第三天签合同,谁知道一起来的还有江浩。

    房东那天没出现,将合同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颜渊,于是,承受江浩怒火的人也只有颜渊一人。

    江浩破门而入,大嗓门震天,“颜渊!你是故意的!”

    颜渊堵住自己的耳朵,看向江浩后面有些畏缩的泥鳅,无奈地说:“不是让你先别说嘛……”

    泥鳅没来得及回答,江浩冲到颜渊面前,双手一按办公桌,“你什么意思?”

    颜渊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浩身体向前倾,长吸了一口气,“姓颜的,别跟我打马虎眼。”一只手向后伸,抓住泥鳅拖上来,“你故意的吧?租哪套给他不好,偏偏租大槐树居民区的那套!”

    颜渊听他说到房子,立刻调整表情,扬起职业笑容,“请问您对我的专业推荐有什么意见?”

    江浩哼道:“屁个专业推荐!你明知道他们……你……颜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颜渊敛住笑,“江浩,今天是我代表房东和王先生签租房合约的日子,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江浩突然森森地笑起来,吓得泥鳅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我如果是无理取闹的话你就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让泥鳅隐瞒地址?你怕什么?”

    “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他租个房子就必须要告诉你地址?”颜渊水来土掩,对应得游刃有余。

    江浩语塞,泥鳅脸热。

    颜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泥鳅招了招手,“你别怕,他就这臭脾气,来,我们来签合同。”

    泥鳅正准备点头。

    “不准签!”江浩粗声粗气地说,末了还瞪了泥鳅一眼。

    颜渊也来气了,将合同甩到江浩面前,“瞪大你的鼠目看清楚!这套房,建筑面积45平方米,一室一厅,有厨房有卫生间,年前刚精装修过,家具齐全,一个月只收一千五,完全符合王先生的要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不满意?”

    江浩被他呛声呛得有些色变,气势稍微下来了一点,“可是它的位置……”

    “位置怎么了?这套房虽然是老厂房,但离轻轨站步行8分钟,离公车站步行5分钟。”

    “可是……”

    “小区附近有邮局有超市有24小时便利店有医院。”

    “可是……”

    “可什么是?还有什么不好?这样的房子哪里还能找到第二套?”

    “可是它离我哥和那个人的家太近!”

    颜渊一听,立刻笑了。

    10

    江浩把心一横,说出了反对的真相,颜渊立刻就笑了,“是你同事住又不是你住,有你什么事?”说着瞥了一眼泥鳅,“除非你要搬去一起住……”

    江浩再次语塞,泥鳅热得头顶几乎飘起白烟。

    颜渊趁热打铁,好言相劝,“所以就别闹别扭了,来签吧,钥匙也在我这里,只要把定金和前三个月的房租一缴明天就能搬进去。”

    泥鳅终于逮着插话的机会,往里猛插,“这段时间工程收尾比较忙,可能要周末才有时间搬。”

    颜渊点点头,“什么时候搬都随你,如果没人帮忙就给我打电话,”边说边看了一眼江浩,“我让江浩的大嫂开车帮你搬。”

    江浩炸了,抓住颜渊的衣服乱摇,“那家伙不是我大嫂!没结婚没进门的通通不是我大嫂!”

    颜渊掰开他的手,不冷不热地说:“都多久了还在钻牛角尖?你哥一直跟我抱怨你不跟他见面……”

    江浩哼哼,“他有那个人不就好了?还记得我?”

    泥鳅第一次听江浩用那种有些赌气又有些撒娇的语气说话,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轻轻扯了下江浩。

    江浩回过头,“干嘛?”口气还有些不好。

    泥鳅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江浩死绷着面子,“我哪里不高兴了?”

    泥鳅想了想,“因为我要租的地方离你大哥大嫂的家很近?”

    江浩揉了揉他的头,“都说了那人不是我大嫂!”

    泥鳅模仿早些年日本漫画里的人,右手捏拳,狠狠地拍在自己的左手上,“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江浩心说你知道才怪。

    “你不喜欢你大嫂……”

    江浩嘀咕道:“都说了没结婚的都不……”

    “江浩!你恋兄!”

    颜渊一口茶水直接向江浩喷去。

    江浩偏头躲过茶水攻击,拎起泥鳅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

    泥鳅从没见过这么生气的江浩,被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不了声。

    颜渊站起来打圆场,“王先生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说着朝泥鳅努了努嘴,示意他拿起合同,“我一会儿还有个客户要见,相信你们也不空闲,别耽误了,把字签了吧。”

    泥鳅眉心上扬,两只眼的外眼角向下耷,对着江浩露出求饶的表情。

    听gay群的某人说这是让人心软的最有利武器。

    果然,江浩一看见他那张囧脸就立刻松了手,神色怪异地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泥鳅摸到颜渊的办公桌旁,一边看合同一边偷瞄江浩,心里七上八下打不着水。

    颜渊笑着安慰他,“耗子的脾气是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保证一分钟后准没事。”

    泥鳅签好第一份的名字,“真的?”

    颜渊说:“你不信?不信看我的。”

    他故意咳了一声,“你打算周末搬?周六还是周日?”

    泥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老老实实地回答:“周六。周日要开例会,在网上开。”

    “你行李什么的多不多?”

    “不多……吧。”泥鳅边答边签第二份。

    “那好,别联系搬家公司,我找人帮你。”

    泥鳅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不用麻烦……”

    话没说完就发现江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回了他身边,“快签,签好了走人,午饭时间早过了,组长还等咱们回去开会呢。”

    泥鳅见他表情虽然还有些冷,却不像还在生气的样子,便放心了许多。

    签完字缴了钱,从颜渊那里接过钥匙。

    颜渊说:“周六早上还是下午?给我个时间。”

    江浩抬起手打断他,“谁要你多事。”转头对泥鳅说,“周六我借车帮你搬。”

    泥鳅心里暖暖地,嘴上却还要客气一下,“这怎么好意思……”

    江浩大巴掌用劲拍在他背上,“跟我说这些?走了!”

    泥鳅趔趄了一下,摸着后脑勺往前跳了几步,傻笑起来。

    “别动不动就傻笑。”

    “我没……”

    “还说没?门牙都快笑掉了!”

    “我真没……”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人影消失在门边,声音才渐渐远去。

    颜渊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电话,“是我。有件事可能要先给你报备一下……嗯,如果我没看说……是,有关你弟弟……”

    江浩和泥鳅从颜渊的办公室出来,被盛夏正午的阳光晒得打蔫。

    两个人上公车的时候前胸后背都汗湿了,衬衣贴着皮肤,颜色变得比平时深。

    公车最后一排还有个空位,江浩让泥鳅去坐,泥鳅呆了一下,决定陪江浩一起站。

    江浩看了看他,移开视线没说话。

    好象还有些不高兴啊……泥鳅清了清喉咙,“江……”

    “干嘛?”

    “你……要不你坐?”泥鳅实在没勇气直入正题,僵硬地顾左右而言他。

    江浩看他一脸不安,又不敢看着自己说话,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叹了口气,他努力放松面部表情,“我没事。”

    倒换泥鳅不明白了,“啊?”

    江浩伸手轻敲了他的脑门一下,“又啊……颜渊说得没错,租房住房的都是你,我没有资格唧唧歪歪,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泥鳅没想到他那么爽快,反而不知道怎么应答,别扭地偏了偏头,“没什么的……呃,我不知道那房子离你大哥家近,如果知道的话……”

    “知道的话就不租了?”江浩的眼底闪过一道作弄之光。

    泥鳅当然看不见,仔细回想着那天看到房的惊喜,突然就口吃起来,“我……我其实……你其实……你大哥其实……”

    “究竟谁其实?”

    “你,你大哥……你大哥其实很想你……啊,刚才颜先生也说了,他想见你……”泥鳅小心地观察着江浩的表情……很好,没变差,应该可以继续,“而且就算你也住,啊不,就算你来我那里玩,也不一定能碰见他……”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红了脸,声音也越来越小。

    江浩摸着下巴点了一下头,“唔……说得也是,我哥成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周末也经常不在家……”

    泥鳅心里的大小石头哗啦哗啦全落下地,兴奋地笑道:“就是!我跟你说,那房子是真的好,什么都是新的,还那么便宜!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江浩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也就你不怕上当。当时就没想想它怎么那么便宜?不怕上当受骗?”

    泥鳅嘿嘿一笑,“你介绍的人我放心,而且……”他本想说价钱其实是江浩的大嫂决定的,但想到江浩对这个话题敏感,只得临时转移话题,“而且我也没什么好骗……”

    江浩叹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无论干什么事,记得多长个心眼。你以为我介绍的人就百分百安全?这世道,亲人之间还互相隐瞒欺骗呢,更别说我们俩只是同事。”

    泥鳅垂下眼,自言自语,“是朋友。”

    “什么?”江浩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表示没听见。

    泥鳅侧开脸,似乎为了掩饰什么,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手掌不大,手指不长,骨节不小,纹路倒还清晰,生命线那叫一个长啊……啊……啊?

    泥鳅猛地抬起头,“啊!”

    吓得江浩后退半步,差点没踩中身后老太的小脚板。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泥鳅扁了扁嘴,一脸惆怅,满腔辛酸,“……我忘拿我的那份合同了……啊……”

    11

    “这是什么?”

    “汤婆子。”

    “那是什么?”

    “棉袄子。”

    “这个呢?”

    “蒲扇。”

    “这个……”

    “慢点慢点,这是拿在手上锻炼协调性的石球,很重,小心砸到。”

    “……泥鳅我问你。”

    “啊?”

    “你是老头吗?”

    那个周六天气不错,虽然还是热,但由于前一天晚上下了雨,空气像被洗过一样清新。

    江浩从租车公司租了辆中型客货两用车,之前还担心是不是租大了点,结果一到泥鳅家,马上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

    “你这些东西平时放在哪里的?”他分明记得泥鳅家里没什么东西,可眼前大大小小近二十箱的行李也不是幻觉啊。

    泥鳅说:“床底,阳台,壁柜,厨柜,浴缸。”

    江浩听到最后两个字,脸部肌肉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仔细回想,泥鳅家的浴帘好象的确是一直拉上的,前几次去卫生间也没洗澡,所以……于是江浩的汗水啊,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候还是别的什么,扑啦扑啦往外狂淌。

    泥鳅一边递毛巾给他一边走到一个纸箱旁边说:“这是电脑,一定得小心轻放。”

    江浩白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

    泥鳅窘迫地抓了抓头,“对哦……如果出了问题,你还能帮我修。”

    江浩把擦过汗的毛巾扔过去,正好盖住泥鳅的头,“少得寸进尺!开始吧,早搬早超生,中午你得请我吃好的!”

    泥鳅一边点头一边深呼吸了一下,口鼻间尽是江浩的味道。

    脸热了,大概也红了,好在有遮挡,他就这么顶着毛巾行动,差点摔个狗啃屎。

    江浩看戏一般地笑得直不起腰。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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