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君情怯 - 近君情怯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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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

    宓儿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花瓣,顿时又惊又奇,当下不禁摸了又摸,边兴奋地笑道,“没想到这梅花竟是一块玉石!好奇妙!”

    “这玉名叫‘梅魄’,世上只有这么一块。”一旁的南宫晴明突然闲闲地插嘴道,“小蜜糖你可当心,若不小心碰掉下来摔坏了,便是将天下翻过来,恐怕也找不着第二块赔给安姑娘。”

    闻言,宓儿吓了一跳,忙将自己的小手收了回来。

    安若初却不以为意地笑道,“甄妃娘娘,南宫大人是和你开玩笑的,这‘梅魄’除非是我自己亲手将它取下,旁人是动不了它分毫的。”

    宓儿这才恍然大悟,转过脸刚想埋怨南宫晴明几句,可当她的眼眸不经意扫过院子门口时,脸上适才的愉悦笑意迅速消了去

    第三十三章

    南宫晴明略有些疑惑的回头一看,却见曹子桓正缓步走向他们,俊容上带着少见的淡淡疲惫。

    “呵呵,安姑娘,相信这位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南宫晴明笑笑地指了指曹子桓。

    “大皇子殿下。”安若初上前一步,水灵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曹子桓。三位皇子眉宇间的确颇有些相似,可性格气质却是一眼分明的截然不同。

    曹子桓略微点了点头,双眼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宓儿身上。

    南宫晴明看着这情形,当下便明白过来,立马笑道:“适才出门前,子文曾说过要与我商量些事情差点忘得一干二净了!安姑娘,是不是?”

    安若初会意一笑,“不错,南宫大人,我们是该回去了。以三皇子殿下的耐性,现在估计快到底限了呢。”

    “那——小蜜糖,每天记得按时服药,不要再站在外面吹冷风了,晴明哥哥改日再来探望你啰。”

    “晴明哥哥”

    还未等宓儿出声挽留,南宫晴明二人已转身离开。

    余下的二人相视无语,良久,曹子桓走上前,微低了眸子,指尖轻轻拈去落在她发上的雪花,“宓儿,外面风寒,进屋去吧。”

    宓儿已冷的心霍然一颤。

    从前,他似乎也曾像此刻这般对她疼惜珍爱。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他,这又是何必?

    她的心口一阵紧揪,急急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冷漠而疏离,“多谢大皇子殿下关心,臣妾还想在院中多站一会。”

    曹子桓愣了愣,转瞬,他黑眸沉了许多——可恶,为何她一面对他,那开心愉悦的笑容便立马消失不见,变得如刺猬般难以接近。

    “宓儿,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中有着难以辨识的郁抑与忍耐。

    “臣妾明白。”

    她平和的态度竟令曹子桓一时间有些语塞,他顿了顿,正欲取出怀中的那块物件时,宓儿突然淡淡开口道,“大皇子殿下政事繁忙,若没其他事了,就请回吧。”

    曹子桓蓦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适才还平静无澜的俊容上瞬间闪现出几分怒意,“你是我的侧妃,我留在自己妃嫔的寝宫中有何不妥?”

    “大皇子殿下既已决定将郭姑娘立作正妃,就应多顾及些她的感受。”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如常。

    他蹙了蹙眉头,黑眸静静地凝视着她,“你若愿意,正妃便是你。”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欺骗自己,虽然他身旁并不缺绝世红颜,可他曹子桓,心中唯一真正想要的,却只有她,始终只有她一人!

    惊愕之色从宓儿脸上一闪而逝,旋即,她苦涩地摇了摇头,“蒙大皇子殿下错爱,臣妾并不想做正妃。”

    “为何?”曹子桓渐露不悦之色。难道他退让的还不够多?他都已给她如此郑重的承诺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还在这对他耍性子,摆脸色!

    “臣妾不配。”

    她别开脸,望向远处。

    “配不配,是你来下结论的吗?”一股冷意自他的声音中冷不防地流泻而出。

    “自大皇子殿下撞见臣妾与袁公子那日开始,大皇子殿下心中早已将我定位。”

    “我可以当那日的事从未发生过。”

    “可它已经发生了。”她并非不堪回首,只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可惜,他并未好好珍惜她的一片赤诚之情。

    “你”

    “大皇子殿下,请你行行好放过我,让我走吧。”

    曹子桓唇边竟泛出一丝很诡谲的微笑,“你要我放过你,让你走?”

    “请大皇子殿下成全。”她着实不懂为何他就是不愿放她一马。

    “敢问,从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天天都能看见我,侍奉在我身旁,便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曹子桓唇边的笑意渐深。

    可看在宓儿眼中,噬人之焰更浓。

    “是我。”她心一悸,没否认。

    “那么现在你”

    “我早已不是从前的甄宓。”她苦笑。事已至此,难道他还不明白她与他已回不去从前了。

    “呵,你就这么肯定?”他眯了眯黑眸,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浑浊。

    然而,宓儿并未觉察到曹子桓眼神的变化,在她颔首的同时,一声惊呼也从她口中并出。

    曹子桓以前所未有的蛮劲及粗暴掳获了她,随后,他脚步一点迅速跃起,往屋内而去。

    “曹子桓!你想做什么?”当背脊深陷被褥的那一刹那,她忍不住白着脸,喘着气叫道。

    重重压在她身上的曹子桓,因她这句叫唤声而稍稍恢复些理智。

    好一个甄宓,竟能将他逼到这种地步!

    曹子桓深吸了口气,慢慢沉敛着怒焰,没一会,他眼中的气愤已消去了大半,嘴角轻扬,“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慵懒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稍许挑逗。

    他炽热的鼻息令她一时心绪纷乱,她强抑住想将他推开的冲动,认命地合上眼,语气木然,“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但请你满足后立即离开。”

    “你!”按在她螓首两侧的手渐渐握紧,本想用欢爱来证明她根本离不开他的曹子桓,此刻竟感到前所未有过的难堪与挫败。

    她一径地合着眼,仿若全然感受不到他黑眸里燃起的腾腾怒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宓儿,我知你气我曾对你——”

    “大皇子殿下,请你放开甄妃娘娘。”

    郭嘉扬突然闯将了进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曹子桓眸子一凛,顿生杀意。

    宓儿自是看见了,遂大喊道:“郭嘉扬,你快走!”

    她的出声,令曹子桓杀意更炽。

    此时郭嘉扬想走已不可能,更何况他本就没打算逃走。

    骇人的重物落地声令弹坐起的宓儿惊愕万分,然而,就在曹子桓想一掌结束已经倒地吐血的郭嘉扬时——

    “郭公子死,我立马自尽!”

    故事慢慢地继续着,越到这时越发艰难了起来,每天洛洛都不停地想着该如何进行下去,该如何将自己设定好的情节更好地表达出来,所以更新便慢了许多,这一点要请各位多多谅解才好。

    另外,二皇子与三皇子的故事目前也正在构思中,至于什么时候会开始连载还真不好说,毕竟《骑行青月》还一直搁在一旁没完成,实在不好意思一口气挖那么多坑在那

    曹大皇子与小宓儿的故事即将结束,自己心中开始有些小失落,其实坚持这么长时间码出这么多字真不大容易,从前总觉得没什么,正儿八经做起来才发现有很多事情原来都与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想法也一直在改变着,改改写写,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但目的只是想将一个最完美、最精彩的故事呈现给姐妹们看看,如果能让大家在工作学习之余开心下、放松下。洛洛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至于史实的问题,我必须坦白,我撰改了,而且改得很严重。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兄弟间互亲和睦、朋友间义气昆仑、爱人间情义不渝这样的人生,谁不喜欢?谁不期盼?

    然,世事无常,憾事时有,此乃人世常理,可我们却是可以自己造出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梦想国度来的。累了,倦了便缩进自己的象牙塔中做做小梦,想想帅哥,不也是件美事?

    洛洛认为,只要自己高兴,哪怕将小乔与赵子龙凑成一对也是未尝不可的!——当然,这不过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嘿嘿

    蓝洛洛

    7282008

    凌晨01:25

    第三十四章

    寥寥几字,却有如石破天惊,顿时令屋内的两个男子都为之一震。

    郭嘉扬心中虽悸动不已,却也清楚知道宓儿出声袒护并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不过是不想连累他罢了。

    可反观曹子桓,这句话却有如利剑般,深深刺中了他心底保护得极其隐蔽的要|岤。

    然,曹子桓却缓缓收回了掌,原本杀意甚浓的眸子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来人。”

    从屋外立马进来了二十来个侍卫,一见到屋中此刻的情景,个个大惊失色,慌忙齐齐跪倒在地,“属下们大意失职,请大皇子殿下赐罪!”

    “将郭嘉扬押入死牢。”

    曹子桓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俊削的脸上此时已见不着丝毫波澜,仿若适才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是!”

    侍卫们顿时都如释重负,飞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郭嘉扬往外面走去。踏出门的那一瞬,郭嘉扬回过头,深深看了眼宓儿,眸中仿若有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外面的雪越发大了起来,飘成了鹅毛。

    曹子桓环顾着双臂,斜斜地倚门而立,静静望着侍卫们与郭嘉扬在灰沉沉的天幕下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宓儿走上前,低着头径直跪在了他身侧。

    他淡淡扫了眼她,没有说话。

    “我愿留在大皇子殿下身边,终身再不提‘离开’二字。”她低垂着脸,终于缓缓开口。

    “条件。”曹子桓斜睇着她。

    宓儿咬了咬牙,“恳请大皇子殿下放郭公子一条生路。”

    他突然放低了身子,长指微微勾起她低垂着的绝美脸蛋,脸上似笑非笑,“宓儿,你同郭嘉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郭公子他是无辜的。”她心一颤,却强逼自己不能退缩。若真要说郭嘉扬有错,他只是错在爱上了她!

    “想我饶他性命并不难。”从适才的以死相挟到此刻的委曲求全,她竟无一不是为了个郭嘉扬!

    呵,他倒想瞧瞧,她为郭嘉扬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曹子桓心中暗暗冷笑。

    思及此,他轻瞅着她,指腹意味深长地摩挲过她嫣红的唇,“但,这一切都要看宓儿你的表现了。”

    雪已经停住许久了,蒙披上皑皑银白的华祁宫,在清冷的月光下,宛若莹白玉石雕筑而成,愈加显得静谧,幽清。

    白日里的厚厚积雪都被清理在路旁,屯成了一堆堆的小鼓包。

    一个女子披着月白敞麾,独自一人走在花径上。她绝美无暇的脸庞虽看似平静无波,可握得紧紧的柔荑却轻易透露出了她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情。

    宓儿,我要你今晚来茏憩阁

    曹子桓低沉磁性的嗓音现在依然她脑海中萦绕不散,那双灼灼黑眸毫不掩饰地告诉着她他所想要的宓儿心中一阵莫名慌乱,没留心踩在了一堆雪块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坐在了地上。

    “娘娘!”

    几个宫女见宓儿不小心滑倒,急忙上前欲将她扶起。

    “没事,我没事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宓儿狼狈地连连摆手,忙自己爬了起来,连衣衫都顾不上整理,便匆匆往前走去。

    宽长的门廊,朱红的圆柱,绿漆的栏杆

    这一切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分外地艰难,好不容易迈上了台阶,立在门外的她,手心却早已是一片汗湿。

    她深吸口气,推开门,轻轻步入了房间。

    “你迟到了。”

    低沉磁性的男声在房中不疾不徐地响起。

    她一时还未适应屋内的光亮,微眯着美眸寻声往前望去,屋内地面铺着厚实松软的雪色毛毡,暖盆火光簇簇,熏香炉中散发出阵阵似有还无的暖暖香气,层叠垂下的沉赤色幔帘后,隐约可见曹子桓欣长的身子正慵懒地倚在紫檀卧上,脸上神情看不出是愠怒还是讥诮。

    “我”

    还未等她说完,他已站了起来,悠悠转过身道:“过来替我更衣。”

    宓儿怔了怔,随即上前,低着脸站定在曹子桓身前,纤细的身子全然被他的高大身影给笼罩住,显得越发地娇小玲珑。

    她抬起手来,开始解他的领扣,当碰触到他精硕的胸膛时,她手如同被烫着了般,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些许调侃。

    “没什么。”宓儿答得又快又急,额上已泌出层细汗。她能感觉到那双幽深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曹子桓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了抹浅浅的弧度。他伸出手,轻捋了下她垂落在颊边的发,“哦?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宓儿不再答话,努力定了定神,总算稳住了自己鼓噪不安的心,一鼓作气地脱去了他的衣衫,再替他披束好备好的轻软寝袍。眼见他移步至宽大的床榻旁,她垂着脸站在了一旁,心如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曹子桓终于缓缓开了口。

    “把衣服脱了。”

    她一愣,惊诧地抬起脸看他。

    他脸上神情平静,轻睨着满脸错愕的宓儿,“我的耐心有限。”

    她怔怔地蠕了蠕嘴唇,终于还是没说什么,颤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缓缓褪下了外衫,内衫,襦裙直至,全身上下只余下了件衣不蔽体的肚兜,苦苦维持着她仅剩的尊严。

    “一件都不准剩。”

    他的声音再度淡淡响起。

    她脸上蓦地一僵,随即,默默将肚兜的系绳解了开来,肚兜瞬时滑落在地,玲珑无暇的身子顿时一览无余地呈现了出来,在浅金色的光下泛着白瓷般的诱人光泽。

    曹子桓的黑眸眯了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这片撩人春色。

    宓儿不自然地别过脸去,避开那两簇像是会把她的魂魄吸走的炽热目光。

    “过来。”

    她慢慢挪着步子过去,不过咫尺距离,却走得分外地艰难,好半天才到了床边。

    曹子桓长指懒懒挑起她的一缕青丝,习惯性地放在鼻边轻嗅着,魅惑的低沉嗓音从喉间逸出,“宓儿,我要你热情地取悦我。”他故意将“热情”二字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她沉默地服从,缓缓在他身侧半跪了下来,柔荑抚上他半敞着的健硕胸膛,轻轻吻过他的耳垂,颈项

    “怎么受伤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来的路上不小心滑到了。”她刻意轻描淡写,想将手自他的掌中抽出,谁知他却毫无放开的意思。

    “疼吗?”

    “没关”

    她口中话还未说完,他已不经意吻上了她的手,温热的舌缓缓舐过擦伤的部位,动作轻柔异常。

    他摩挲着她掌心被碎玉划伤而留下的疤痕,轻叹了口气,语气似心疼似不舍,“傻瓜,当时一定极疼的吧。”

    宓儿怔住了,心猛地被撞了一下,忙转过脸去,掩饰住自己急遽泛红的眼儿。她终于知道来的路上自己在害怕什么了。她怕自己冻结的心会再度被他融化,她怕自己的真情再次被他辜负践踏,她怕再次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曾经对她有多绝情,绝情到单单只是听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她的心口都忍不住一阵绞痛她受的伤太重,失去了太多太多。怕了,她真的怕了,怕极了!

    曹子桓突然起身,抱起她放在了床榻上,旋即,伏下身子深吻住了她,与适才不同的是,此时他的吻激烈而狂野,夹杂着浓浓的情欲。

    她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久未交欢的身子因他的猛然进入而微微颤抖着,随即,她痴痴缠绕住了他。

    在梦中,她曾无数次期盼有一日他会愿意相信她,一切都回到当初那样,温柔地对待她,疼惜她未想过,再次与他欢爱,往日情已似覆水,她唯一能够留下的,只有他的温度,用她的身体去铭记一生。

    “大皇子殿下,该早朝了。”

    侍从的声音在门外怯生生响起。

    曹子桓慵懒地睁开眼,望了望窗外,外边天已半亮,怀中的宓儿被外边侍从一喊,此时正悠悠醒来。

    “今日让二皇子与三皇子听奏理政。”他沉声吩咐道,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是。”门外侍从顿时心领神会,忙快步离开了。

    宓儿略感诧异,抬眼看他,“你不去早朝?”

    曹子桓避而不答,却转而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从前有很多君王明知会背负千古骂名,却依旧无心治国、荒废朝政,宓儿你可知是为何?”

    她摇头不解。

    “因为,有一个女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沉迷宫闱的昏君。”他埋下脸,径直吻上了她的雪峰。昨夜的她仿若朵开至荼靡的红莲,妖艳绝伦,几乎任何男人都会为之疯狂失控——他,也不例外。

    她娇疲地低吟出声,“你不是昏君”

    “就快是了。”

    他微微一笑,再度欺压上了她的身子。

    第三十五章

    华丽的幔帘层散,袅袅垂地,在暖厚的白貂地毡上拢出暧昧不清的低影。阵阵暗香缭绕中,依稀可见,最里边,宽大的金丝楠床上两具躯体交缠难分,低低喘息,浅浅吟哦,一片旖旎缱绻

    许久,他满足地从她身上移了下来,随即,将她紧紧揽入了臂弯,边低垂下脸温柔吻去她额上的密密细汗。

    宓儿娇慵无力地偎在曹子桓怀中,美眸因为适才的激|情而略有些恍惚迷离她已好几天没踏出这间房了,甚至连这床都未下过——

    只因,他不许,不许她离开他寸步。

    他微笑着一口口喂她食物、清水、美酒,宛如对待世间最最稀贵的珍宝。她在他的怀里醒来睡去,黑夜,白天,白天,黑夜一次又一次的欢爱缠绵,她渐渐迷失在他热烈的爱意中,沉溺,浑噩,难以自拔。

    “在想什么?”

    曹子桓慵懒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她脸上适才一闪而过的失神,都被他看在眼里。

    宓儿迟疑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你几时会将郭嘉扬放出死牢?”

    曹子桓轻睨了她一眼,“你似乎很在意他。”语气虽平和淡定,可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却又紧了许多。

    “郭公子他并不是有意冒犯”她突然有些不安。

    “哦?是吗?”

    他笑笑,黑瞳浮上丝寒意。没想到此时,她竟还记挂着别的男子,也不知她心中究竟将他曹子桓排在了第几!

    还未待宓儿来得及再开口说话,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阵阵女子的争吵声——

    “我现在就要见大皇子殿下!听见了吗!给我让开!”

    “郭姑娘,大皇子殿下有令,这几日谁都不能进去打扰。”门外众侍从如实相告。

    “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郭姐姐她可是未来的大皇妃,还不快些滚开!否则以后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是可是大皇子殿下他郭姑娘——郭姑娘你们真的不可以进去啊——”

    只听“砰”地一声,茏憩阁的门扇被撞开了,郭嘉仪与明郡主等一干千金小姐齐齐闯了进来,她们身后跟着因阻拦不及而惊慌失措的众侍从。

    可当她们瞧见眼前香艳异常的景象,一时之间顿时都惊愕得说不出话了,郭嘉仪艳若桃花的俏脸更是瞬间煞白一片——

    只见曹子桓黑发不羁地散开,赤裸着精硕的上身,半倚在软枕上,一手撑颚,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而伏卧在他身侧的女子,青丝缠绵地铺满了床畔,凝皓赛雪的肌肤上,布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嫣色吻痕,而这女子——竟是早该失宠了的甄妃!

    “请大皇子殿下恕罪!郭姑娘她们”侍从们头都不敢抬,面色惶惶,跪了一地。

    “我知道了。”曹子桓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见侍从都离开了房间,郭嘉仪缓缓上前,脸色极度难看,“大皇子殿下,这就是你连续四日不早朝的原因?”

    “不错。”

    他直认不讳地笑笑,长指自得地把玩着宓儿散落在玉背上的缕缕青丝。宓儿紧闭着眼,脸深深埋在枕中,觉得窘迫异常。

    郭嘉仪深吸了口气,强按乃住胸口的妒火,“大皇子殿下,嘉仪想斗胆进言一句。”

    他挑了挑眉,“说。”

    “嘉仪以为,贪恋女色,不理国事,此非明君所为。”

    郭嘉仪的话音一落,房内其他几位千金小姐顿时都噤了声,就连向来泼辣骄横的明郡主都不敢再说一句话,心中都埋怨郭嘉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敢说出如此放肆大胆的话语来。

    曹子桓唇畔勾起浅浅弧度,“非明君所为?”

    他脸上笑意虽平静随和,可看在众人眼中却无不为之胆战心惊。

    郭嘉仪心中虽也懊悔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可此时改口已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他随手披上寝袍,如同一只优美倨傲的兽,缓步至郭嘉仪身侧,挑起了她下颚,笑笑地睨住她略显慌乱的眼。

    “郭嘉仪,若此时我身侧的是你,你还会这样认为吗?”

    在他魅惑幽深的黑眸下,郭嘉仪心擂如鼓,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道:“嘉仪嘉仪不似甄妃。”言下之意是说宓儿这种放荡不端的行径,令她这种名门闺秀不齿极了!

    闻言,宓儿身子徒然一颤,脸埋得更深了。

    曹子桓脸上神情未变,淡淡一笑,放开了郭嘉仪,“很好。不亏是大皇妃的最佳人选。”

    郭嘉仪当下暗暗舒了口气,悬起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却未瞧见,曹子桓眸中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

    他懒懒在黄花梨木椅上坐下,黑眸睥睨着她,“郭嘉仪,你今日的来意应该并不只是尽忠进谏吧。”

    郭嘉仪一愣,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急忙说道:“嘉仪听说家弟郭嘉扬前几日突然被大皇子殿下关进了死牢,不禁日夜忧心,家父家母听闻此消息后更是寝食难安,揣揣终日。还请大皇子殿下看在嘉扬年少无知的份上,宽恕他的鲁莽冲撞。”

    曹子桓点头微笑,“少年轻狂,举止疏礼莽撞些的确情有可原。”

    “那就请大皇子殿下赦嘉扬无罪,尽快派人放他出来吧。”郭嘉仪大喜过望,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嘉扬,至于这个不要脸的甄妃,待自己被册立为正妃后,再好好整治对付她。

    谁知她等了许久,都未见曹子桓发话,郭嘉扬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却又不好开口催促,暗自看了看他,发觉他神色并无异常,便小心翼翼地探询道:“不知大皇子殿下对嘉仪的请求,意下如何?”

    曹子桓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宓儿略有些僵直的美背上,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片刻后,他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慵散黑发,悠悠开口,“郭嘉仪,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弟弟打入死牢?”

    “嘉仪不知。”

    郭嘉仪迟疑着摇了摇头。宫中侍卫口风一向严紧,虽然知道郭嘉扬被关进了死牢,可具体原因却始终打听不出来。

    “郭嘉仪,明月希,李倩,王雪莹你们都出身官家侯门,应当很清楚君臣之礼——”

    曹子桓嘴角笑意愈加深沉,“擅自闯宫,该当何罪,相信各位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话音一落,满屋的千金小姐们顿时都吓了一跳,纷纷惶恐失措地跪在了地上,“请大皇子殿下恕罪!”

    “明知故犯,其行当诛。”他口气极淡,好似说的不过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明郡主这些千金大小姐们平日里养尊处优,被家人当作掌上明珠般娇宠爱护,个个都刁蛮任性惯了。可此时,都已顾不上仪态,齐齐恐慌万状地匍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高半分,有人竟已开始低声啜泣。

    郭嘉仪努力定了定心神,勉强挤出了抹笑容,“大皇子殿下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他适才还口口声声说她是大皇妃的最佳人选,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他一定只是随便说说,吓唬吓唬她们的。

    “郭嘉仪,你以为我是在同你顽笑?”曹子桓黑眸一凛,敛去了笑容,“你弟弟郭嘉扬一直钟情甄妃,平日见她,与她谈笑也就罢了——竟还大胆闯入她寝宫放肆滋扰”

    他顿住,冷冷哼了一声,“这罪,便是夷你郭家九族也够了。”

    郭嘉仪脸色刹那惨白,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一双凌厉美眸瞬时没了往日里的咄咄气势,“求大皇子殿下开恩”

    曹子桓背手而立,冷笑不语。

    宓儿见此情形,当下也顾不上羞耻了,匆匆披上外衫,赶至他身侧跪下,“请大皇子念在郭姑娘她们只是初犯,不要追究她们的罪责。”她边说,边回头对郭嘉仪她们使眼色,暗示她们赶紧出去。

    宓儿本是一番好意,却意外地使郭嘉仪恼羞成怒。她恨恨地瞪住宓儿,满脸怨毒,“甄宓,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河北的袁氏家族就是因为你,所以一夜之间被覆灭吞并,如今,我们郭家也要因你被诛杀九族!你这无耻妖姬,根本就是丧门祸水,谁沾上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她已忿然扬起巴掌,往宓儿脸上扇去,可还未等她碰及,只听一声脆响,一颗金豆正正打中她头上玉钗,钗子碎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郭嘉仪骇然,顿住了手,惊惧不定地抬起头,“大大皇子殿下”

    曹子桓神色异常平静,将宓儿拉起身,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今后,若让我得知,还有谁敢对甄妃言行不恭,下场便如此玉钗。”

    众千金小姐们见状皆噤若寒蝉,而郭嘉仪,则呆呆坐在地上,看着断裂两段的玉钗,面如死灰——她相信,她真的相信,如果还有下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会杀了她,毫不犹豫地。

    见郭嘉仪万念俱灰的样子,宓儿心中愈加内疚,不禁低声对曹子桓说道:“你曾答应过我,会赦郭公子无罪的”

    曹子桓眉头不经意地骤起。他不喜欢她袒护别的男人,不喜欢极了!

    “我从未答应过你这个。”

    她蓦地睁大了美眸,惊疑不定地盯住他,“你想反悔?”

    “我承诺你的,只是会考虑饶他一条性命。至于饶不饶,现如今还犹在两可之间。”他别开脸,淡淡答道。只要一想到她与他欢好竟是为了救另一个男人的性命,他内心便忍不住怒火中烧。他以为她至少是有几分自愿的没想对她而言,这一切从头至尾都只是场交易!

    宓儿愣住了,随即,她使劲挣脱了曹子桓的怀抱,紧握衣襟的手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急速涌上她心头的,是从未有过的巨大耻辱感!

    她不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略有些疲惫的身子因为走得太急不由踉跄了下,曹子桓心中一紧,忙急急扶住她,她猛地拨开他的手,回眸厉声道:“别碰我!”

    他一震,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她赤足走在雪地上,每一步都那么决绝,义无反顾,就这样,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

    “大皇子殿下,那我们我们”

    一直跪着的众千金硬着头皮,瑟瑟开口。

    “滚出去。”

    郭嘉仪一干人等闻此言,如获大赦般,立即互相搀扶着,仓皇离开,连谢恩都忘了。

    宽敞的茏憩阁中,只余下曹子桓独自一人。他静静地看着,散落在地的宓儿衣衫——她临走时脸上那伤心绝望的愤慨神情,眼眶中不停打着转的泪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盘绕,挥之不去。

    他缓缓合上眼,极轻地叹了口气。那个男人,对她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第三十六章

    龙樨轩中,有人望着自己的脚,有人看着墙上墨宝,有人品着香茗,就是没人开口。

    南宫晴明侧脸,瞄了眼北面首座,从适才就一直沉默不发一语的曹子桓,现在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纳闷。按理说来,子桓与小蜜糖足不出户地缠绵了那么多日,两人应该早已和好如初了才对,可为什么子桓的脸色看上去依旧显得有些阴郁?

    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耗下去,却也不是个办法——

    南宫晴明暗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决心冒死做个出头鸟,“子桓,你与小蜜糖到底如何了?”

    曹子建同曹子文二人,虽照旧看画的看画,品茶的品茶,一起摆出副并不在意的神态,可耳朵却都暗中竖了起来。

    三人凝神屏息地等了大半天,才听曹子桓缓缓开了金口,吐出个字来,“嗯。”

    “‘嗯’?”南宫晴明怔了怔,有点摸不着头脑,“‘嗯’是什么意思?”

    曹子桓没有回答,兀自望着远处,缄默不语。片刻后,他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地看向屋内三人,“谈正事吧。”

    三人心中虽仍然有些好奇,却还是都立马正经了脸色。

    曹子建首先开口,“这几日朝中大臣们都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地猜测你为何几日都未上早朝的原因。虽还无人敢堂而皇之地询问探究,但”

    他顿住了话,没再往下说。

    “嗯,明日早朝我会给他们个说法的。”曹子桓点点头,随即望向左侧的曹子文,“子文,据说你出使蜀国的随行人员中混入了吴国j细,是真的吗?”

    一提及此事,曹子文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阴沉,手不经意间已慢慢紧握成拳。那抹楚楚动人的身影,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曹子文便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那个女人柔弱的无辜模样所蒙蔽,险些命丧武陵!

    “我大意了。”他恨恨地咬咬牙。

    “大意?”曹子桓挑眉看他。三弟心思缜密,行事一向严谨,随行人员中混入了j细,他竟会毫无觉察?

    这,恐怕不仅仅只是“大意”而已吧。

    面对兄长的疑问,曹子文避之不答,淡淡地别开脸道:“不会再有下次了。”这话看似是在回答曹子桓,却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曹子桓对这答案显然不甚满意,转过视线,睨了眼房中的另外二人,却见南宫晴明兀自合起了眼,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纸扇,抿唇不语。

    “遇袭的具体过程,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子文重伤昏迷时,是安姑娘救了他的性命。”

    曹子建有点无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三弟一直都讳莫如深,每当问起,脸色便立即铁青一片,骇人得紧他与晴明可是碰过好几次壁了。

    曹子桓看了眼曹子文,“就是那个安若初?”那个女子,额间的奇特梅花,令他印象颇为深刻。

    “嗯。她是孤女,略通医术,很熟识吴国的地形气候。”

    曹子文轻描淡写,一言概过。他之所以会让安若初跟在身旁,是为了日后在对吴国的进军作战时能有所帮助。换而言之,她只是他的一个工具,除此之外,不具备任何意义。

    曹子桓目光淡淡地从他脸上掠过,没再问下去,转而,望向了屋中众人,“使队中混入了j细,宫里又屡出怪事,你们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南宫晴明沉吟半晌,细细想过两件事的前后因果后,遂缓缓道出:“我想宫中所发生的怪事,恐怕与吴国并无关联。”

    “哦?”曹子桓黑眸一凛。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早有此猜测,只是还不大确定罢了,没想到晴明竟也这样认为,这个结果令他颇感意外。

    “袁显奕突然在宫中出现,恐怕并不只是巧合。”

    曹子建一针见血。回宫后,曾听侍卫禀告说,他与南宫晴明离开洛都不过几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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