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宫略 - 庶女宫略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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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是默契。

    夏嬷嬷叹气一声,点点头:“老奴也是这意思。娘娘您想,灵妃如今动作不断,且招招狠毒,一点儿都不似当初潜邸时候的默默无闻,装隐形人了。”

    韩玉蓉只觉得心凉身凉,眼睛有些红:“本宫还当她多能将就呢,与咱们皇上海誓山盟,放着好好的正经王妃不做,非要往咱们太子府里塞,为了咱们皇上也是受了多少苦头。皇上原是为了她,抬了湘妃与另一位孙妃起来,分散众人的目光,绕过了灵妃这花骨朵一样水灵灵的美人儿……却不知,皇上藏了她多年,暗宠了她多年,到头来,她也一样背弃了皇上的爱重啊!到底是皇上负了她,还是她负了皇上?”

    因为爱重,所有雪藏,却又因为雪藏这么多年,顾雅兰的不甘如野草疯长。

    “娘娘,灵妃与皇上的纠葛是他们自己的事。如今灵妃要奋起,以皇上对她的疼爱与愧疚,怕是……”

    齐嬷嬷着眼与大处,眼里也看不得这儿女情长。

    夏嬷嬷担忧地看了眼悲愤交加,神色变幻的贵妃,道:“娘娘,当务之急,却是去太后娘娘那里,别叫灵妃蹬鼻子上脸,先拿了您的脸面作伐。”

    如清也来劝:“娘娘您别气奴婢,灵妃娘娘要去侍疾,这于情于理,咱们灵犀宫都不敢拦着。不过奴婢并没有失职,安排了人在泰安宫挡着她,只说太后娘娘饭后小憩,没敢叫她立时进去。当时奴婢想着,晾灵妃娘娘片刻,她总该走的。谁想,她倒是在门口立着不走了。若非敏贵人来的不是时候,奴婢也定会与娘娘您禀告。如今想来太后那里也该喝药了,太后怕药苦,一向都是您劝着的……”

    韩玉蓉皱眉:“好不要脸,竟还立在那儿!”

    “娘娘,”夏嬷嬷忙道,“还得您亲自去把人打发走,太后那里侍奉汤药,还是由您去最合适,不然哪个小蹄子往前蹦,都是与您不对付呢。”

    “哼,这么多年了,都是本宫承欢太后娘娘膝下,本宫的贤名也不是容易得来的,这果子怎能落在他人院儿里!来人,去泰安宫。”

    皇上虽罚了蓉贵妃在灵犀宫侍弄花草,却没说死了不叫她出去,而且,侍奉太后,那是孝道,即便皇上不愿贵妃出来走动,可是去泰安宫那里,一定是会欣然的。

    韩玉蓉着人安排,急急忙忙要往泰安宫而去,压根忘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喝药呢。

    也不怪她如此心急,这几日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本打算好的玉沁的侍寝之事,全都被如悦给搅合了,还没来得及处置了如悦,皇上那里忽而给了册封,叫她不好此时下手清理门户,徒留着如悦在灵犀宫里碍眼,此番,丢人真是丢大了。

    却说玉沁,代替贵妃送了敏贵人出门,还想着早点儿回了映月阁,将晚膳补上呢,却被敏贵人别有深意地绊住了脚。

    “韩才人当真以为,我来灵犀宫,就是背着灵妃娘娘传个话不成?”

    韩玉沁一愣,毫无表情地将手从敏贵人的掌中抽出,退了两步一行礼,道:“嫔妾不知贵人姐姐在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您还是与姐姐说去吧。时候不早,贵人您路上小心。”

    说着,就叫了桔梗与她回去。

    “妹妹,何必这么匆忙,不过说两句话的功夫。”敏贵人错身挡住了她的退路,笑容甜美,可在月色下,叫人心发慌。

    “敏贵人……”

    “妹妹该不是以为,湘妃会因你中毒,会就此打住对你的报复?”

    见玉沁果然担心,敏贵人再下猛料:“关于湘妃与梅贵人之事,或许,湘妃娘娘不打算善了了呢?或许,关雎宫里如今正盘算着送妹妹上路呢?听闻,灵犀宫可死了不少人呢,跟着妹妹在御花园目睹湘妃害梅贵人的两个婢子被毒死了,那个引了妹妹出去的瓶儿,似乎也自尽了?”

    敏贵人人长得并不十分美貌,可是脸儿圆圆,有些婴儿肥,眼睛圆圆,眉目却是很讨喜和善的,只她如今笑的发冷,叫韩玉沁不由地喜欢不起她来。

    桔梗护在玉沁身前,很是防备:“贵人今日话还真多,咱们才人的事儿,自有贵妃娘娘打点,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而且,若是贵人您有什么消息,刚刚怎么不与贵妃娘娘一道说了?”

    敏贵人笑着扫了眼桔梗:“倒是个忠仆,这会儿知道护着你家才人,待会儿也是要跟蓉贵妃密报吧?韩才人,死的梅贵人,那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呢,可湘妃还不是好好地在关雎宫呢?”

    玉沁在桔梗身后,背后又是灵犀宫,并不十分怕敏贵人对她如何,“你到底要说什么?”

    敏贵人微微而笑:“我原是李家的仆婢,偶然得了皇上抬爱,封了品阶,可湘妃娘娘并不打算放过我。若湘妃想要妹妹的命,那岂能放任我这个李家的‘叛徒’。我想要什么?自然是要一个安生日子罢了。”

    韩玉沁蹙眉问道:“这与我何干?你,想要我与你一起算计湘妃?”

    “呵呵,算计也太难听了些。不过,我倒是知道湘妃娘娘的一些秘密。怎样,韩才人不愿将隐患除去吗?”

    玉沁摇摇头:“那你与姐姐说,不也一样?或是与皇上说,不也可以吗?为何挑上我?我小小才人,位分还不如你。”

    敏贵人却没有回答,只甩了甩袖子,得意一笑,道:“就因为你才入宫,没根基。韩才人好好想想吧,我先告辞。”

    桔梗看敏贵人一行渐行渐远,韩玉沁的眉头依旧紧锁,不由急道:“才人……奴婢,贵妃娘娘那里并未传召奴婢问过什么。奴婢,只知道服侍的主子是您。”

    正文第三十九章遇袭

    韩玉沁回身,垂眸道:“若是姐姐叫你去,你也拒不得。她是灵犀宫主位,也是我的姐姐。”

    桔梗以为韩玉沁疑心她,不觉有些委屈,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才人……”

    韩玉沁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如今在这里的,俱都是身不由己,我怎会听外人的话,疏远你?就是姐姐那里,叫了你们几个过去问话,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无可以藏私的。”

    桔梗低低应了声儿是。

    韩玉沁心内一叹,当务之急却不是收复个把心腹。

    “桔梗,你说敏贵人这是什么意思?若她知道些什么,与姐姐说不是更好?我看着姐姐也不是很喜欢湘妃啊。”

    桔梗吸了吸鼻子,细心与她分析:“才人,奴婢看这敏贵人是想利用您。她原是李家的奴婢,跟着湘妃娘娘进了宫,却背着主子媚惑于皇上,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如此背信弃义的人,您实在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像您说的,若真有湘妃娘娘的把柄、秘密,直接与贵妃娘娘说就好了。如此举止,也叫人瞧不上。”

    韩玉沁瞧了桔梗一眼,点头道:“我也不喜如悦那样的女子!”

    桔梗一愣,抿唇就笑了:“才人,天色晚了,咱们早些回映月阁吧。奴婢怕您侍膳吃不多,特意给您留了一道汤,几样小食,俱都是您爱吃的。”

    韩玉沁目露惊喜,声音都扬了起来:“真的?桔梗,你真好……”

    主仆二人正说的欢实,蓉贵妃一行行色匆匆而来。

    “咦,姐姐,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里?”韩玉沁忙领着桔梗候到一边。

    韩玉蓉不耐烦道:“去趟泰安宫,对了,敏贵人呢?”

    “贵人刚走,姐姐,可是太后那里身体欠安?您如今过去,皇上那里……”

    韩玉沁不得不提醒,皇上可是放言叫蓉贵妃种草侍花,修身养xig的,此时出去,是不是不妥?

    韩玉蓉十分不耐,焦躁地摆摆手,拎过个盒子扔给她:“还以为敏贵人没这么快,喏,这是盒子香料,本宫没那么小气,既然敏贵人愿意投诚,本宫自然要有所表示——她不是没走远么,你去,告诉她,跟着本宫自然少不得她的好处。”

    话音落地,得意又不屑地一笑,连声喝斥抬轿的宫人赶紧得走。

    韩玉沁张口讶然得看着远去的一众人等,拎了拎盒子,与桔梗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姐姐敏贵人的那些话呢。”

    桔梗也是无奈,摊手叹气:“只能等娘娘回来再说了,趁着敏贵人还没走多久,奴婢去送吧。”

    “还是一起去吧,回头姐姐若知道我只派了你一个去,定要以为我不听她的话,到时候又得挨训了。”

    无奈,二人只得提了风灯去追敏贵人。

    灵犀宫的宫门处复又变得安静,静谧的甬道只余着几盏细细春风中摇曳的宫灯,空旷,幽静。

    韩玉沁没离开灵犀宫太远过,更没有去过敏贵人那处,桔梗虽隐约知道路,可天色已晚,兜转间二人便迷了路。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才人在此稍等一会儿,奴婢去找人问问这是到了何处了。”

    长乐宫距离灵犀宫其实很远,更别说要穿过佛堂、花房那偏僻地带,更是一个在东南角,一个在西北角。

    “嗯,你且去问问。我还以为一时就能追上敏贵人呢。”

    毕竟,敏贵人走了不多一会儿啊。一定是这路上走岔了。

    立在竹林里,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月色倒是亮堂,可也照不亮这幽深的密林。

    桔梗走前,将她安置在了一处长廊之处,有宫灯照明,也不是很叫人心慌的。可周围极静,又在竹林里头,风一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好似人语。更别提,那黑洞洞的四周,好像随时都会有鬼怪猛兽扑过来一样。

    风吹过,带来一声儿若有若无的嚎叫,似乎还有人喊……“救命”?

    “谁人在那儿?”

    听着不属于林子的声音,韩玉沁到底有些怕了。

    由不得人不怕。

    韩玉沁发声儿之后,久无人回应,还以为只是树叶响动,谁知又听得一声凄厉尖叫。

    蓦地,黑暗与恐惧犹如一只手,扼住了韩玉沁的咽喉,使得她迅速认识到前边儿出事了。

    当即,她也不敢向前,提起裙摆就往桔梗所去方向跑。宫里容不得好奇,她已经吃够教训了。

    然而,即便她挨着林子边儿,没多时就跑了出来,可这四处红墙,她见门就入,只以为能见着个把执勤的侍卫,亦或是哪个宫里的宫人,可四处都静悄悄地,只听的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偏又不敢喊叫,把那林子里的坏人招来,一时,她心慌的想哭。

    她怎就这么倒霉,入宫才几天,竟接二连三遇上这些草菅人命之事,这一次,又是什么人呀?

    慌不择路的跑,韩玉沁竟迷路越发深了。

    竹林里隐有灯光,地上伏着几条尸体,黑衣人的长刀划过脖颈,还能听到金属的嗡鸣声,与血液喷薄而出的“噗兹”……

    早已有人注意到远处的动静,不过谁也没急着去追,将一群宫女太监杀戮殆尽,留下几个处理尸首的,三两条影子便“咻咻”抽刀追去。

    脑中空荡荡,韩玉沁只知道狂奔,只是,饶是她认为,跑了这么久,应该可以脱险了,竟还是觉察到了身后紧随而至的杀气。

    她就要死了,是不是?入宫才几天啊,她怎这样没出息?

    眼泪还是热着的,可她只道眼前一黑,就再也没能继续逃。

    ……

    韩玉沁清醒过来时,是躺在床上的。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摆设,还有熟悉的人——兰草正小心为她掖着被角。

    “兰草?”

    韩玉沁不出声还好,刚一开口,就发觉自己的嗓子都发干,咳嗽数声,撕扯地额头如同被人狠狠敲碎了一样。

    “嘶,好疼。”

    兰草忙捉了她的手,不叫她抓额头敷着的白布:“才人小心,您额头碰伤了,刚上了药。”

    又转身去给韩玉沁取了温温的水:“才人用些热水吧。”

    韩玉沁心中狐疑,想着自己清醒之前的事儿,“我这是怎么了?”

    正文第四十章料理

    兰草眼中俱是后怕:“奴婢也不知,桔梗姐姐带了人抬着您回来的,太后那边都被惊动了。”

    “桔梗呢?”韩玉沁忙问,额头又是一疼,依稀记着自己躲避追杀,好似绊了一脚,磕到了头。

    兰草抿抿嘴,有些为难:“贵妃娘娘叫桔梗姐姐领罚去了,这么晚了带着您出门,还累得您受伤。”

    分明是贵妃的吩咐,才使得二人大晚上出了灵犀宫。

    韩玉沁听她说话虽有些埋怨,更多的却是担忧,问道:“那她现在可还好?”

    兰草摇头:“白及在她那儿,挨了五十板子,已经起不来身了……才人,桔梗姐姐她……贵妃娘娘说,叫人明天抬了桔梗姐姐出宫,不叫伺候您了。”

    “出宫?”韩玉沁一惊,“她被打的都起不来了,此时出宫,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兰草眼圈一红,不敢再说什么。

    “桔梗在哪里寻到我的?”

    “听桔梗姐姐说,她去寻人问路,结果还没等走到娘娘您等着的地方,就见人晕倒在了拐角处。当时离着顺妃娘娘那儿很近,还是顺妃娘娘着人送了您回来的。”

    韩玉沁僵着的身子一轻,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躺在床上望着帷幔,不知想些什么。

    这边儿韩玉沁一醒,泽兰就去了前头给蓉贵妃回话。

    只是天都还未亮,离着平素贵妃娘娘起身的时辰还早着呢,夏嬷嬷那边儿也只是叫人提早送了些汤水过来,叫韩玉沁先歇着,等贵妃起身之后,才会来看她。

    泽兰回来时,站在寝室门口,望着远处漆黑的正殿,幽幽叹了口气——贵妃娘娘就是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带一丝温情。

    回了寝室内,泽兰柔声问道:“才人头还疼么?奴婢已经着人熬药去了。空腹用药总归不好,要不,您先用些羹汤吧?”

    韩玉沁点点头:“还是有些疼的——桔梗那里,你们送了药过去吗?”

    泽兰见韩玉沁还能分心思关心桔梗,心中一暖,忙道:“送过了。才人,您能不能为桔梗姐姐求求情?”

    见韩玉沁脸色未变,泽兰小心道:“桔梗姐姐身子不大好……昨儿晚上就发起了热,如今身上烫的不像样子,贵妃娘娘让天亮就抬了她出宫。桔梗姐姐的家人都没了,如今出宫能去哪儿,怕也是……等死了。”

    兰草在旁捧着羹碗,也是目露恳求。

    “将我用的药膏给桔梗送去些。姐姐那里,我去说。你们等着天一亮,就去叫了医女过来,给桔梗瞧瞧。”

    泽兰与兰草大喜,服侍起韩玉沁来,越发精心。

    韩玉沁看着只少少一些恩惠,就使得她们如此感激,心中又是感怀,又是发酸。

    韩玉蓉日上三竿,从泰安宫侍疾回来,才来看了她这亲妹妹。

    脸色自然也不是很好。

    “到底怎么回事?本宫可不信这是你自己磕得。是不是敏贵人那厮做的蠢事?”

    韩玉蓉落座,看着韩玉沁给她行完礼,很不耐烦道。

    看来桔梗并没有把敏贵人那些话说与韩玉蓉听,不然即为盟友,惹不上这些怀疑。

    夏嬷嬷见其太过直白,忙遮掩一二:“才人,您昨儿晚上到底如何受的伤?可瞧清了伤您的人?”

    韩玉沁蹙着眉头,额角还有些疼——要不要与蓉贵妃说实话,她会信吗?

    那些人又会不会对她杀人灭口?

    忽而,韩玉沁心中豁然开朗,若那些人要杀人灭口,她就不会只有碰伤额头这种小伤了。

    而且,以韩玉蓉很能折腾的xig子,这事儿若闹腾开来,大肆传扬她昨儿个遇袭之事,也没灵犀宫的什么好儿就是了。

    “姐姐,倒是我自己摔伤的——我见着桔梗去了许久未回,怕不是没寻到宫人,就是迷了路。我自己在那处也有些怕呢,就寻了出来,谁知道不小心绊了一脚,栽在了哪里,就这样了。”

    韩玉蓉自然不屑她这样蠢笨的行径,又恼怒她出个门回回都惹事,害的她在泰安宫里都被人嘲笑,当下,自然没什么好话,句句戳着人心窝子骂,连边儿上泽兰、兰草两个都听不下去,脸憋得通红。

    与刁钻难伺候的蓉贵妃比起来,她们还是更喜欢娇憨亲和的韩才人多一些。

    而重华宫里,也并未因着皇上好容易驾临一趟,就多光风霁月,反倒愁云惨雾更多了些。

    原来,昨儿晚上皇上与皇后歇息之后,付公公还进来禀了一次话,说是灵犀宫新来的韩才人在外头摔伤了头,被顺妃那边儿抬了回去。

    当下,皇上竟也没理会皇后的情绪,草草换了衣裳就回了乾清宫。后半夜里,听说皇上到底还是召幸了顺妃娘娘。

    皇后倒是没什么表示,一如既往地诵读经书,竟……一夜未曾合眼。倒是碧桃几个,恨不得撕烂了灵犀宫那对儿姐妹的脸蛋儿,看怎就那么厚颜无耻,还有那顺妃,沉寂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要出山啦?!

    一个个的狐媚妖精!

    她们骂的难听,却也只敢私底下这样,若叫皇后知晓,头一个不饶。

    却说回了乾清宫的楚清帝,又哪里有心思召幸,不过是派了逸然做些小事,都出了幺蛾子,心中火气更胜才是真。

    逸然也是冤枉,事情办妥,却横ch一杠子,闯出来个韩才人,杀又不好杀,既是对方没见真切,便就弄了个小伤,扔在了甬道上,等着人发现。

    谁叫韩尚书如今尚得皇上重用,且蓉贵妃那人最能无事生非,若把她好好安排入宫的棋子给废了,不定会搅得后宫闹腾上多少日子呢。

    逸然如此想,险险放过了韩玉沁一命,可却令楚清帝很不开心,对韩玉沁也惦记上了,心想这孩子看上去柔柔静静,却真是哪里出事都有她。

    又想着这样从重华宫里出来,未免小题大做,到底把顺妃找了来,说了说话,二人便就寝了。

    这事,第二日便传的沸沸扬扬,认定韩玉沁很得圣心,只磕伤了头,叫把皇上从皇后那里拉了出来,又抬举了帮衬了她一把的顺妃娘娘,是以,韩玉沁的人气可谓甚嚣尘上。

    韩玉蓉借着此事,又扳倒皇后一局,很是得意,也不管将养身子,得意地前往泰安宫与太后说话去了。

    如今皇后不理事,宫妃们多往太后那里聚齐,说说笑笑,也正合了如今蓉贵妃去显摆得瑟的心意。

    韩玉沁求了韩玉蓉,到底保下了桔梗,忍着头疼,起身用过午膳,便前往桔梗那里瞧她。

    如悦自从得了皇上一幸,便被扔在了脑后,虽有皇后娘娘抬举,可实在是招了韩玉蓉的眼,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把这位悦更衣拉过去,日日掌嘴辱骂,瞧得齐嬷嬷都皱了眉头,可也劝不了。

    韩玉沁摇头苦叹,韩玉蓉这样xig子,于她来说,不知是幸是不幸啊。

    靠在窗边矮榻上想着灵犀宫种种,慢慢,竟是打起了瞌睡,想是昨晚上折腾的一宿,又刚喝了药,这困劲儿一上来,人就有些迷糊。

    正文第四十一章吃醋

    楚清帝的轿撵驾临灵犀宫。

    “贵妃还在太后那里?”慕容祁天问询灵犀宫候着的内监,得知韩玉蓉又去了泰安宫侍奉,心里说不出的反感。

    她与太后的恩怨,这么多年了,虽做的面上和睦,可这私底下什么样子,大家都不是傻子瞧不出来。

    偏如今他下了旨意,叫韩玉蓉在灵犀宫修身养xig,结果呢,这女人偏要跑去泰安宫里,日日献殷勤——若真是孝顺便罢了,他最腻烦这种面子事。

    韩玉蓉不在,可这灵犀宫里还有韩才人与悦更衣,是以,内监倒也没有死力回绝,倒是希望皇上留步,也算是给了灵犀宫上下一个体面。

    楚清帝果然未走,问内监道:“韩才人伤的怎样?可宣了御医?”

    那内监聪慧,调转脚步引着皇上往映月阁而去,弓着身子回话:“贵妃娘娘昨儿个连夜宣召的太医入宫,才人伤在了额头,流了好些血,倒是有些晕眩之症,喝了药,也好了些。”

    楚清帝点头,此番来灵犀宫,到真是为的韩玉沁。

    昨儿个的事儿,逸然说她未曾瞧仔细,他却不放心,要知道,亲卫一事,他也只告知了皇后一个。

    如今听着逸然虽未伤其性命,可也害的这孩子头破血流,磕得不轻,心底倒也有些愧疚。

    想起二人头一次相见,那个机灵活泼的女孩子,他回身问道:“如今韩才人在哪处住着?地方可委屈?”

    那小太监也颇为伶俐:“回皇上话,韩才人如今在映月阁住着,是当年娘娘用过的绣楼,地方大,风景也好。”

    说着就要安排人去请了韩才人见驾,楚清帝却阻道:“也别传了,她伤了头不好见风,朕去瞧瞧她吧。”

    小太监立马闭嘴,进了映月阁也不唱喏,看着皇上带着付公公走进了阁楼,想了想,还是派人去泰安宫,怎么也得跟贵妃娘娘说一声儿。

    好容易皇上来了,韩才人得不得皇上的心不要紧,娘娘那里可得着紧,把皇上的心给拉回来啊。

    “还好才人心善,保住了桔梗姐姐一条命。”白及小声与泽兰说着话,眼睛还红红的。

    “才人脾气是真好,可咱们也不能疏忽照料了。如今才人身子不便利,又受了伤,别等着前头嬷嬷催促,那汤药也要热热的才敢往上送,你可知道。”泽兰小声叮嘱着,对韩才人的饮食起居也是极为上心。

    二人说着话,等到一身龙袍的楚清帝站在身后,才惊得赶紧跪地请罪:“奴婢……”

    慕容祁天本就没叫内监唱喏,此时自然也不会叫人提醒里头的韩玉沁,付公公赶忙摆摆手,示意二个女婢闭紧嘴巴,不要出声搅了皇上兴致。

    泽兰警醒些,忙闭了嘴,默默行完礼,拉着旁边还懵懂的白及退了下去。

    映月阁的一层小厅内无人,说话的婢女也退了出去端茶倒水的,自然显得此地安静起来。

    慕容祁天倒是满意,这样的氛围倒也适合养病,就是这身边儿侍奉的人是不是少了些?踱步至二楼的隔间,甫一入内就瞧见矮榻上睡的正香甜的韩玉沁。

    窗户洞开,谁也没有管过这头上伤的很重的韩玉沁,这伤口哪里能吹风呢。

    想起一楼时候见着的两个婢女,看着比韩玉沁年纪都来的小。似乎言语间还提及一个挨了责罚的宫婢来,这人手少不说,还都是这样年幼不知事的,这就是韩玉蓉待她亲妹妹的好吗?

    慕容祁天心中冷笑,对韩玉蓉近几年来的行事作为越发不满。

    他待转身就走,谁知错眼扫到韩玉沁手肘上的一抹晶亮。凝神一瞧,好么,这位新封的小才人睡觉睡的竟流了口水。

    慕容祁天又好气又好笑,摇头走近,看韩玉沁因头上难受,不敢沾上枕头,只以手肘支撑着脑袋,就是这样歪在风口处,睡的不甚踏实。到底一叹气,心想着,生气归生气,实在没跟个孩子置气的道理,将边儿上的锦被扯开,轻手为韩玉沁覆上,才与付公公下了楼。

    付公公惊得出了一头的冷汗,心“噗隆噗隆”跳的厉害,咱们这位皇上,最近脾气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满腹心事凑前来,一脸的烦心模样,却见着韩才人后,转而儿女情长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付公公自忖,自己是没了根的人,实在想不通这男女之间是怎么个道理,只听候差遣就是了。

    “朕瞧着韩才人这里不像话,蓉贵妃也太敷衍了些,知道的是她亲妹妹,不知道的,还真当她拿着几个不懂事儿的小宫人们,开打发求亲戚了!”

    付子明讶然,这话怎么说的,眼珠子转转,想到刚刚那两个婢女的小小年纪,“皇上,近来灵犀宫事情也多,贵妃娘娘没个注意也是有的。”

    慕容祁天冷哼一声:“自己宫里的事儿都处理不干净,那凤印少不得还要靠着皇后娘娘多看管几日了。”

    付公公心想,这后宫的事儿,合该皇后娘娘管着,那才是名正言顺。

    “不若叫皇后娘娘给韩才人安置安置吧?”

    慕容祁天摇头:“玉蓉对皇后本就多有微词,若叫皇后伸手她这灵犀宫的事儿,不定惹出多少风波来。罢了,朕与贵妃说上几句吧。”

    见楚清帝没有往那位悦更衣处去的打算,付公公忖度着皇上的心意,问道:“那皇上您看,咱们现在是去……”

    “贵妃不是在泰安宫么,想来那里也热闹的紧,摆驾吧。”楚清帝收敛了笑容,大步出了映月阁。

    躲在小楼成一统的韩玉沁,自然醒后知道错过了圣驾,不过也庆幸自己幸好是睡着了,不然面对皇上,还不定如何尴尬。

    韩玉蓉去了泰安宫,到了午膳的时候还未回来。那个机灵的小太监小牟子进来给韩玉沁回话。

    “才人,贵妃娘娘在太后娘娘那儿用膳,午时就不回了。”

    韩玉沁点点头,自在映月阁里用膳休憩。

    晚膳后,韩玉蓉一脸倦容地从泰安宫太后那处回来,连口热茶都没用,就把韩玉沁叫来,仔仔细细,很是不善地打量一个遍。然后,阴阳怪气与韩玉沁道:“哟,皇上今儿驾临映月阁,怎妹妹脸上还如此不痛快?瞧这脸上愁得,可是觉得灵犀宫饭食不好,早离了姐姐去啊?”

    正文第四十二章即将迎来的好日子

    韩玉沁料着韩玉蓉脸色不善,准没好事,只没想过她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挤兑她,心中厌烦,可如今也只能小心周旋。

    “姐姐!”韩玉沁撅着嘴,满是委屈,把齐嬷嬷、夏嬷嬷教导的礼仪全抛却脑后,冲到韩玉蓉身前,捉着韩玉蓉娇嫩的手,抽抽噎噎道:“姐姐,皇上来的时候,我、我……我睡着了,听他们说,我、我……睡相可难看了。呜呜,姐姐这可怎办,大家都要笑话我的了!”

    韩玉蓉愕然看着抓起自己袖子抹泪的韩玉沁,实在哭的不成体统,眨了眨眼,撸了她一把,怒道:“好好的,扑本宫身上哭什么?皇上能来看你,那是天大的体面,有何好哭的。”

    说着话,心里那股怨气也散了去,看韩玉沁这哭的难看,倒也不再一味揪着吃干醋。

    听韩玉沁还是怕人家笑话她睡觉流口水,还是揣着不耐烦开解她道:“好了,睡着了的事儿,谁想的到,再说了,皇上都说你睡着的时候更显可爱。”

    韩玉蓉不爽地撇来玉沁扑来的身子,往旁挪了挪,肃颜道:“瞧你像什么话,这是宫里,如何能哭出泪来?!嬷嬷们教你的规矩全忘了!”

    韩玉沁委委屈屈,扭扭捏捏地起身,又与两位嬷嬷致歉,到底是把众人小心翼翼的气氛扭转,耷拉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倔强又委屈。

    韩玉蓉一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前头那点儿不快也都过眼云烟了,她倒是有自信,自个儿这妹妹还没胆子来与自己争宠呢。

    今儿个,她也算苦尽甘来,皇上对她到底还是念着旧情分的,没把话说绝,却允了她可以出宫,来往泰安宫,为太后娘娘尽孝。她这几日的辛苦也没算白费,起码求着太后,好歹全了脸面。

    凤印不凤印的还在其后,倒是抓紧了圣心,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韩玉蓉自然还要往泰安宫而去,玉沁身上不爽利,干脆也不出映月阁,家常一身衣裳待在楼下翻书。

    如悦过来见她的时候,一张脸都破了皮,绽着肉,疤痕都没消下去,顶着这张被贵妃教训的极狠的脸,满眼恶毒地看着悠哉自在的韩玉沁,只恨老天不公,她不过是得来了自己应得的,却被贵妃教训个半死。可韩玉沁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却能得了皇上与贵妃看重,她好不甘心。

    韩玉沁看她要吃人的神色,也不愿意搭理她,只凉凉看了眼她如今下场,曼声开口:“悦更衣怎今儿有空过来?”

    “湘妃娘娘在前头,韩才人过去待客吧。”

    韩玉沁看不得她如今还如此张狂,只道:“哦,我倒是你如今怎么这样清闲,原是姐姐不在呢啊。啧,瞧这脸伤的——泽兰,取瓶子药膏给悦更衣带上。”

    “你……”如悦待趾高气扬,却终不敢。

    “我自去见湘妃,可是悦更衣,你这张脸都这样了,还是宫里好生养着,甭出去了。”韩玉沁漠然送客,与如悦实在说不上什么话。

    打发走如悦,泽兰半带担忧,半带不解:“才人,这湘妃娘娘素来与灵犀宫不对付,如今贵妃娘娘不在,她来做什么?不若奴婢派人去泰安宫请示贵妃娘娘一番?”

    才人毕竟年纪小,莫要在湘妃手上吃了亏才是。

    韩玉沁这里还模棱两可,沉吟着,泽兰一抬头,就见着月牙门外一群人闯了进来,如悦还幸灾乐祸地冲着才人指指点点的。

    泽兰凝眸一瞧,喝,好家伙,悦更衣居然将湘妃娘娘给领了来。

    “好你个韩家的ji人,污蔑本宫,本宫今日就瞧瞧你那张嘴吃了什么,竟敢如此血口喷人。”

    湘妃带着人横冲进来,推开挡在韩玉沁身前护着的泽兰,扯着韩玉沁的头发,就用巴掌招呼。

    玉沁从小到大,自是吃过不少苦,可却从没遇见过这等泼妇,二话不说,缘由不知,伸手就如此狠辣的掌掴人的。

    一时间,映月阁里尖叫,哭喊,叫骂声简直把屋顶都掀翻了。

    湘妃长长的指甲上,还戴着护甲,玉沁脸上已经见了血。

    灵犀宫又岂是好惹的,湘妃这里一闹上,前头就听了信儿,虽然贵妃不在,可韩玉蓉的底气不灭,一众宫人哪里用人招呼,全都护了上来,根本不叫湘妃继续教训。

    湘妃闹腾着,而韩玉沁那里,早已经昏了过去。

    她之前体内余毒待清,昨晚上又磕了头,连番打击之下,哪里还撑得住。

    灵犀宫这下可热闹了,湘妃打完人,心发虚眼发慌,就要带了人走,可韩玉沁昏死过去,这底下的宫人怕着韩玉蓉恼怒打杀,根本不敢放她走。

    整个灵犀宫,全乱了套。

    重华宫

    慕容祁天正在与皇后商议,该如何才能劝着太后取消选秀一事。当湘妃掌掴了韩才人的消息传来,慕容祁天直接摔了皇后递于他的佛珠,恨声道:“选,怎能不选。李家可是送了个好女儿入宫啊!”

    “皇上息怒。”皇后看着被抛弃一角的佛珠,眼角一跳,镇静道,“估计那些宫人的死讯,湘妃还没听到。”

    “哼,那些人全都是李家送进宫的死士,职务闲散不惹眼,哪里能光明正大跟着李梦莲身边。湘妃这是还没儿子,若她有了儿子,李家岂不是早bi宫了!”

    皇后叹口气:“皇上打算废弃湘妃么?她是李将军的亲妹妹,选李家族中哪个女孩儿入宫,怕都没李梦莲在李将军心中的分量重呀。”

    “暂先留她一命。阿雅你大抵忘了,李牧绕可并非李家族长,这些年,他这一支独秀,可已经叫不少人眼馋了。”

    伸手端起尚未放凉的茶盏,缓缓吹散了氤氲,慢慢饮着。

    皇后愣了半晌,终于低声应是。

    他二人商议宫中之事,身边连碧桃等心腹宫人都不得近身,是以,重华宫的事儿,似乎永远不会传到外间去。

    重开选秀的消息,是与褫夺湘妃封号,贬为李婕妤的圣旨一道来的,同时,还有韩才人晋封淳嫔的懿旨。

    宫中一时间流言纷纷,都在忖度,湘妃,不,如今的李婕妤是不是已经不再得皇上宠爱了,可当天下午,前朝就传来李将军大捷,击退匈奴人,被皇上颁布圣旨,赐封异姓王的消息。

    众人哗然,还没来得及对李婕妤落井下石呢,这风向标便又变了。

    而对于“不幸”的蓉贵妃之妹,淳嫔来说,似乎她的好日子也即将开始。

    正文第一章一门双姝动京师

    “那您也实不该戳皇上的短处,揭这陈年的旧疮疤呀。这位冯夫人李姑娘,自然有她婆家娘家管着,想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姐姐再何必与她计较许多。”

    韩玉蓉此时也不哭了,撇嘴道:“管?怎么管。那冯侍郎死的时候,冯家就剩下李挽莲当年肚子里的货。孩子才几岁大上,李挽莲就被李家接了回去。早些年,还有媒人上李家提亲呢,想着这寡妇再嫁,又没儿女牵绊,依着她的做派,还有人家肯要,也该烧高香了吧?呵,李家却是心大,等着李挽莲时不时打着看望太后的幌子进宫,那些媒人就全都销声匿迹了。谁人看不出,这残花败柳,还妄想嫁入皇宫呢。现如今,婆家无人管,娘家巴不得……”

    韩玉沁额头有些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韩玉蓉瞧见了,却说道:“妹妹且放心,李婕妤弄这么一出,本宫必不叫她好过。”

    韩玉沁忙摆手:“姐姐,多不值当的。这打也打了,皇上罚也罚了,不说如今皇上为了您刚刚几句话,含着气离去,就是如今她们李家有功在身,也不好惹得很。何必在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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