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宫略 - 庶女宫略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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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咋舌:“可吓死奴婢了,这些贵女果然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玉沁无奈笑笑,摇头:“不过投胎投了个好去处罢了,撇去那些浮华外物,还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生而为人,差别能有多大。”

    桔梗吐吐舌,难得有几分俏皮:“这话也就是您一说,奴婢一听,可不敢细想。”

    话音落,却听的山石之后,隐约有哭声。

    玉沁蹙眉,想起前头一些很不好的回忆来,桔梗忙道:“奴婢去瞧瞧,皇宫内苑,竟有人敢哭。”

    “小心点儿。”

    玉沁站在原地,百无聊赖。没多时,桔梗领着个哭哭啼啼的宫女过来,面露难色,附耳与玉沁说了几句,后者横眉微怒。

    “真的?”

    “不敢瞒主子。”桔梗叹气,看着那宫女,目露怜惜。

    那宫女向玉沁弯膝行礼,却不知如何称呼,想来桔梗还未告诉她。

    玉沁挥挥手,打断桔梗的提点,审视地目光扫过眼前女子——清素容颜,倒也有两分姿色,婷婷弱弱,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此时哭红了眼,双颊微红,盈盈惴惴,倒也叫人心下怜惜。

    “你且回去,那太监如此不堪,自有人惩戒。”

    宫女一愣,脸上泪迹未干,慌忙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捂嘴恸哭,想来被那老太监搓磨的太苦。

    玉沁叹口气:“你叫梦婉?我记下了,你且快回去吧,被嬷嬷们瞧见,跑不了一顿板子。”

    “多谢这位……奴婢不知多感激,还请您赐下名号,若有机会,奴婢定当报此大恩。”

    宫女抹了抹泪,神色坚毅,与其羸弱身姿迥异,玉沁顿了顿,只是轻笑:“于你是生死之危,于我是举手之劳,何以以此小恩挟报?”

    音落,却不再等那女子说什么,转身即走,任那女子在身后叩地出声。

    桔梗不忍,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玉沁却是自嘲一笑:“谁不可怜呢,她这是遇上了咱们,肯替她出头,那些连哭都没地儿哭的女子呢?回去叫如秀走一趟吧,也别多言,把那阉不干净的老东西收拾了也就是了。”

    “是,奴婢记下了。”

    “难得出趟门,却不得静心,闹得我也想想学那些女子弹琴,也图个自娱自乐了。”

    玉沁叹气,携了桔梗,绕路回去。

    她不好读书,不懂乐理,平素消遣也与众不同,怕着韩玉蓉生气,也不敢四处走动惹眼,窝在映月阁里,身上都要发霉了。

    “来了这么些新人,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无聊了。”笑意轻柔,只那盯着太液池水的眼睛,波光粼粼,尽是冷色。

    如秀见其神情不愉,恐其担忧被圣上遗忘,踌躇片刻,便柔声哄道:“奴婢给贵妃娘娘送珠子时,皇上对您也是满意,想来并未忘记主子您。”

    玉沁却不在意,笑意不过一闪而逝,道:“对了,现如今,璃宫我可去得?”

    桔梗一愣:“主子去那处作甚,如今那几位在太液池呢。”

    “十二女子,只来了八位,听那赵晖说余下的谈不拢?”

    桔梗点点头,忖度道:“怕是身娇体贵,看不上小门户的女儿家。”

    “走吧,去璃宫转转,趁着还未册封,也能攀谈一二。”

    玉沁想着,即便此时回去灵犀宫,也不过被人挑剔,被人防备,何必呢。听说此番秀女,来了南边四位女子,想她以往在老宅的人气,希望能遇上昔日聊得来的姐妹。

    韩家起于微时,老太君膝下儿女众多,却奈何家中贫瘠,不能每个都放去求学,韩敬轩能读出点样子来,连老太君都没敢想过。

    韩敬轩得皇帝倚重,又是昔日皇子幕僚,甚得帝心,又是封帝师,又是赐尚书,韩家火速发达了。可惜韩家子侄虽多,却没读书的料子,是以,韩敬轩在朝堂上,也仅靠的自己,以及他名下的学生们。

    至于他的兄弟,读书不成,便在他庇护之下,做起来生意,早几年里便风生水起,过上了富贵日子,也是乡绅一霸。如此相互扶持提携,尚算和睦罢了。

    韩夫人素来瞧不起这群亲戚,只觉得是地上的泥巴,土里的老鼠,厌弃的很,双方互不待见。是以,当年将玉沁与孟姨娘赶回去老宅子,那群老妯娌、姑奶奶们,还有那群少爷小姐,各个上来搓磨出气。

    玉沁那时六岁,孟姨娘拼着一口气,护着她饮食居所周全,旁的,却已无能为力。二人还要担忧远在帝都的韩夫人下黑手,平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日子过的好不艰辛。

    玉沁也算出息,没几年便将一群同辈收拾的服服帖帖,见之唯恐避之不及,连那些姑姑婶婶也对她没辙,老太君也拿她当最贴心的小棉袄。

    出外周游,便与各家千金交好,虽脾气秉xig不一而足,但玉沁也是游刃有余,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再者,也因她父亲的关系,那些乡绅家的姑娘对她也很是客气讨好。

    在双方俱都想要交好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玩的十分融洽。

    此番听闻来了几个南边的姑娘,又有些小名气,她便想到了幼年的几个玩伴,倒也希望能有熟悉的面孔,平素也能说说话,宽解宽解。

    桔梗入宫也有几年了,虽未曾去过璃宫,可囫囵认得路。

    一路风景越发荒芜,绕过太液池后,一面是绵延不见尽头的红墙,一面是衰草连天的平途。

    “没想到离着重华宫这么近,这地方居然破败如此。”

    桔梗笑起:“主子可有所不知了,这也是咱们皇上的杰作——如御书房的芦苇荡,此地也是皇上属意如此。听闻,皇上幼年时,并非养在京中,而是与现在那几位小皇子一样,在西苑别宫住着。那地方离着皇城远,快马加鞭也要半天儿功夫,听闻,那些年里,西苑的别宫就是这番景色。想来,是皇上念旧吧。”

    正文第十八章质问

    玉沁勾勾唇,却没什么笑意:“进京的时候路过,现在的别宫可没从前的荒凉破败了。”

    一席话,显然是叫她想起了从前,出京,回京,同样的路,风景不同了,对嫡母与长姐的恨,却有增无减。

    若无此番她们让她入宫的盘算,想来,再过个几年,她是能放下这宿怨,放过仇人的吧,可惜,没人给她这个可以选择遗忘的机会。

    没人问过她的想法,只把她当作蝼蚁呼来喝去,料定她翻不起风浪。

    想到此,玉沁再也没有去璃宫寻旧友的兴致,言道一声“罢了”,“咱们回吧,傍晚时候总是觉得有些冷。”

    桔梗忙帮她紧了紧衣领,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外头空旷,风也大,竟忘了替您带着披风出来。”

    玉沁含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其不必在意:“走吧。晚上喝些热热的汤水,正好,我也想进些羊肉呢。”

    说起好吃食,玉沁笑的眯起了眼睛,弯弯如月牙,梨涡浅浅挂在唇边,多可爱的女孩子。

    桔梗无不答应,二人说着晚膳如何在份例中加些花样,直说的口舌生津,懊悔怎就走出灵犀宫这样远来。

    二人离去,矮墙之后现出两名女子的身影,一主一婢,但听那女子语气阴冷,与身后婢女确认道:“这位就是淳嫔?没想到韩玉蓉那副妖媚的样子,竟能有个如此清纯的妹妹。”

    那婢女不满撇嘴:“一样的狐媚样子,哪个女子能比的上小姐您!听说皇上今儿去了灵犀宫,怕是要与那位和乐融融,摒弃前嫌了,小姐不若称病,定能叫皇上来陪您。”

    女子面露得色,却还是轻斥:“胡闹,咱们如今还在泰安宫住着,一举一动都会被告知太后。”

    那婢子着急:“那怎么办,眼看着家里送来李菁茗那丫头入宫,小姐若再无所作为,何时才能与皇上破镜重圆,了却夙愿?”

    “皇上不喜女子多算计,”女子叹口气,姣好的面上带了愁容,却依旧清丽绝俗,“罢了,我自有主张,天凉,随我回去与太后说说话吧。”

    “是,小姐小心脚下……”

    声音渐渐远去,徒留风吹动荒草,短短片刻,所有痕迹不复存在,这地方似从未有人来过。

    灵犀宫正乱着,远远就能看见宫人们行色匆匆,穿屋往来,脸色惶恐沉重,哪里还有之前的喜色,显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桔梗急急抓住一个宫人的手,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哎呀,出大事了,淳嫔主子您可回来了,快去屋里看看吧,贵妃如今情形很不好,您……宫人们寻您半天了。”

    说着,面露不忍,压低声吐露道:“小主定是哪里惹着了娘娘,您屋里的宫人们全都被捆了过来,如秀姐姐如今正带着人四处寻您呢。”

    话音未落,人就跑远了,想来,能存着胆子说这一番话,可多需要勇气。

    桔梗猛地吸入口凉气,头晕目眩,张惶看向玉沁:“主子……”

    玉沁脸上笑意未及收,淡淡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见桔梗眼睛里溢出了泪,玉沁忙道:“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放心,我不会不管泽兰她们,贵妃是我亲姐姐,不会为难咱们。”

    况且,人还是她给的。

    玉沁咽下未出口的话,宫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宫人,里头不知有多少各宫派来打探消息的,玉沁也没理会,揣着一丝焦急往屋里跑,口中喊着“姐姐”。

    瞧着,倒是情真意切的。

    如香一把拦住了往里头闯的玉沁,眼睛哭的红红的,上下打量玉沁,满眼都是审视猜疑。

    玉沁急道:“如香,你拦着我作甚,姐姐如何了?”

    如香冷笑一声,不顾边儿上楚清帝投过来的目光,尖声道:“亏小主还记得咱们娘娘是您的姐姐,贵妃娘娘哪里对不起您?吃的喝的用的全是娘娘给的,灵犀宫上下哪点儿对您不尽心?竟这样害娘娘,你存的什么黑心肝?!”

    楚清帝听着那句“吃的喝的用的全是娘娘给的”,挑了挑眉,站在一旁,并不出声儿。

    玉沁一愣,眼泪盈盈:“我并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过出去一小会儿,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姐姐她人呢?”

    玉沁娇娇俏俏的人儿,站在风口,又是风吹,又是自己哭的,鼻子双颊比如香还要红,更显得脸庞清透白嫩,楚楚动人。

    楚清帝想着,自己也是许久不曾召见她了的。这些日子里,也不是没人把宫中流言传到他耳朵里,可他倒是不信,这样单纯的小孩子,能bi死一向跋扈傲气的李梦莲?

    不见,并非流言,却是为的她好。

    如香还在质问玉沁,可后者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瞪瞪的样子,叫楚清帝心下喟叹,终于出声:“如香,别吓着她了。”

    清清淡淡的语气,声调一贯的平稳低沉,却分外的温润好听。只是,“别吓着她了”几个字,震的如香脊背发僵。

    如今,躺在榻上浑身难受,吃尽苦头的可是贵妃娘娘,而“罪魁祸首”淳嫔还在外头逍遥快活,皇上竟怕几句话就吓着了她?

    如香脸上的神情极为勉强,连半分的和气都提不起来,强扯了一抹笑,却当真比哭还要难看,“是,是奴婢逾矩了。”

    心内却极不服气,想起如悦的话,如香定定神色,与玉沁冷声解释,不仅仅是语气冷冰冰的,在楚清帝看不到的角度下,神情都是不屑嘲讽的,“是奴婢一时着急逾矩,还请淳嫔不要见怪。”

    玉沁眼光在楚清帝与如香面上来回梭过,吸吸鼻子,急问道:“你倒是说说,姐姐她怎么了?”

    “贵妃娘娘戴了您送来的楠木珠子,如今手臂都已经肿了两圈高!”如香嗓音尖细,玉沁离得她又近,几乎以为耳膜被这声儿给刺破。

    “什……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珠子不是我的啊!”

    正文第十九章罪恶

    如香一愣,忽而恨恨指向桔梗:“是这ji婢送来的,淳嫔小主不知?”

    “我……是我叫她送的,可是珠子是敏贵人今天拿过来的,我想着姐姐对我那么好,这珠子看着也很不错,就想着,就想着……”玉沁捂住脸,“我只想着把得到的好东西送与姐姐,况且,那珠子我也碰过的,并没有事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如香见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玉沁,似乎,自己冤枉了她。一时间如香又是犹豫,又是矛盾,脸上灿灿的。

    而楚清帝站的虽远,却也听着见着这边动静,嘴上带起一抹嘲讽,暗道,蓉贵妃千方百计要玉沁进了宫,他还当真以为姊妹之间也就是相互扶持,之前虽知道淳嫔在灵犀宫过的日子并不如他所想,蓉贵妃对这个妹妹似乎也只是一般,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想多了……

    如香不过是韩玉蓉身边的宫婢,哪里来的体面与胆子威言赫赫bi问宫嫔,斥责韩玉蓉的亲妹妹?

    楚清帝对这对姐妹留了心,想起皇后曾提起的建议,心道,既然姐妹俩在一处过的反倒不如旁人来的和气,那便移宫另居吧。当下心中已定皇后所提之举。

    “行了,如香你也别吓唬她。沁儿过来。”楚清帝招招手,语气亲昵。

    如香一哽,心中愤愤,想着等贵妃娘娘病愈之后,一定要将皇上对淳嫔的照顾回禀上去!

    “皇上,我姐姐她怎么样了?才一回来,宫人就与我说,姐姐情形不大好……我,我不知道那珠子有问题。”玉沁哀哀哭泣,边儿上桔梗已经被如香拉了下去,势必有一番拷问。

    楚清帝看了眼柔弱如兔子一般的小人儿,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颤颤的后背,柔声道:“放心吧,只是耐不住那寒凉之物,起了疹子。”

    玉沁懵懂的样子,抬眸疑惑道:“寒凉之物?不是说楠木珠子么?”

    楚清帝毫不掩饰地勾勾唇,尽是讽刺:“幸亏你未曾佩戴那珠子,不知泡过了多久的麝香水,那味儿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懂。”

    “麝香?”

    “嗯,你姐姐自小体质敏感,以前在太子府时,朕还以为她只不能吃螃蟹海产,谁知道,麝香、红花这些活血散瘀的药物俱都不能碰。为着这个,当年可没少折腾过,这么多年了,宫里哪个不知道她碰不得这些。”

    玉沁不敢抬头,低声怯懦道:“嫔……嫔妾不知……嫔妾自小被送回老家,那个时候,姐姐身体很好,也能吃鱼虾螃蟹的……”

    说着就又要哭起来,分外委屈:“皇上,嫔妾真的不知的,不是要害姐姐的。姐姐对我很好很好,吃穿用度从不会委屈我,也不叫人欺负我。”

    楚清帝听她口中一会儿一个“嫔妾”一会儿一个“我”,知其一时间适应不了这嫔妃身份,也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在意,捏了捏她红红的鼻尖,只觉得好似一团雪球上沾上的梅花瓣,皎洁而灵动,“朕知道,已经着人去宣敏贵人。”

    玉沁微微松口气,对于肯给她安慰的楚清帝分外感激,只是,低下头去,脸上俱是冷色:齐嬷嬷与映月阁上下,俱都知晓,那木珠子是敏贵人送的,既然已经将白及几个捉了查问,如香想必也知道,可对自己的态度……

    “皇上,嫔妾想进去瞧瞧姐姐。”

    玉沁喏喏说道,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叫楚清帝心头发软,“去吧,御医也在里头,替朕叫他们出来回话。”

    “是。”

    玉沁急匆匆去往内室,进去了才知道为何楚清帝并未陪在韩玉蓉身边——就是皇上愿意,韩玉蓉也不敢!

    那玲珑娇躯,如今已如干枯河道,腰际上遍布疙瘩,想来药效还没发作出来,皮肤底下还有疙瘩往上顶,光滑的肌肤下,此起彼伏,密密麻麻,好像底下揣着无数的虫卵,想要冲破束缚,奔涌出来。

    这副德行,如何敢叫帝君看见,怕是怕这副皮囊将往昔的夫妻之情毁个干净。

    见韩玉蓉目光阴狠,却因疼痛,怒骂也憋在了嗓子眼里。

    玉沁几欲作呕,再不敢在里头久留,

    “御医大人,皇上在外头等着您去回话呢。”玉沁和气与那年迈老者说道,又看了眼韩玉蓉,先御医一步出去。

    御医姓赭,乃韩玉蓉多年砸了大钱收买下的心腹,挑眼往如秀那看了眼,得对方点头,方老神在在地步出屋门。

    “赭御医,贵妃她这身疹子要何时才能消下去?朕看她疼的难受,可有法子稍减痛苦?”

    “回皇上话,贵妃娘娘近来忧思多虑,前阵子又累得病倒了,大伤了元气,这次发病才会又重又急,是以,喝药之后,还应以休养为主,身上有了气力,这疹子自然就消下去了。只是这疼……臣开几味止疼药材添进去,应能宽解宽解。”

    楚清帝点点头,对于贵妃的毛病,这几年他也知道的清楚,当下便要御医开药。

    今晚是不能与韩玉蓉共赴巫山了,玉沁将自己嘴角的嘲笑压下去,心道,敏贵人,您可自求多福吧。

    自李婕妤出事后,玉沁便已在反省,深觉自己当初的法子太过,不该闹那样大的阵仗,于是乎,敏贵人对她多番挑衅引诱,她也只是淡然处之,并未亲自动手害人。

    这次,她亲自送来了把柄,又自作聪明打了她的宫人,玉沁是绝不会替她藏着掖着。

    韩玉蓉对这些堕胎避孕之物如此敏感,这事儿,本就与她有关。十年前,韩玉蓉仗着要嫁入皇子府,父亲纵容,母亲宠惯,在府中愈发无法无天,竟阴毒的平白坏了孟姨娘清白,污蔑其与家中长史有私。父亲宴饮回家,当着诸多友人上峰之面,被爆出如此家丑,哪里还有冷静自持,险些赐死孟姨娘。

    当年玉沁不过六岁,眼见孟姨娘被罚垂死,恨不能同去,捡了韩夫人给府中姨娘们所用的避子汤药,掺进了韩玉蓉每日进补的药材中,直接叫韩玉蓉大病半月不能下榻,从此之后,便落下碰不得大寒之物的毛病。

    如今就引韩玉蓉去收拾这位上窜下跳,不肯安生的敏贵人吧。

    正文第二十章真相

    外头,敏贵人已经张皇失措地被带了过来,心神不宁,千头万绪却愣是想不出,为何,为何灵妃要害她?

    那楠木珠子里,镶嵌了木留子,此物原产暹罗,乃皇室贡物,因其能消除肌肤斑点疤痕,很受皇室女子欢迎,但其产量极为稀少,因而在暹罗本土也是千金难求。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木留子,虽能祛斑淡疤,可若用的时间一长,甭说怀孕难,就是怀上了,在肚子里也揣不住七个月!

    灵妃言,此物就是御医都查不出,叫她放心大胆的送。

    可……可怎么会落到蓉贵妃身上,还被说成是涂抹了麝香?

    天地可鉴,她李秀儿只老老实实按着灵妃所说,将珠串送给了韩玉沁,料想她佩戴久了,再难有孕。

    就因为信了灵妃娘娘不会害她,她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办的利落、圆满,谁能想到,灵妃居然想弃了她?

    那麝香是怎么回事,李秀儿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如今,她满脑子都是灵妃的弃车保帅,心里被狠狠戳了一刀,鲜血淋漓。

    趁着皇上与御医说话的功夫,玉沁找来如秀,略带恳求:“如秀姐姐,劳你去与问话的嬷嬷、宫人说句话,别太为难桔梗她们。”

    如秀对玉沁向来和气,况且,这次的事儿,淳嫔也是误打误撞,本是好心,孰能想到办成这样,也是倒霉。

    “小主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您身边的人,毕竟桔梗几个也是娘娘身边派过去的,知根知底。这次的事儿,您也别太自责,都是敏贵人那厮造的孽,与您无关。”

    玉沁又歉意几句,呐呐的,不似之前活泛。

    如秀看她难受,叹口气:“若贵妃娘娘想岔了,误会了您,奴婢几个会为您求情的。娘娘此时正在气头上,难免气恼,过后也就想明白了——这啊,也幸亏是咱们娘娘赶上了,若这珠子您留下自己戴上,这得出多大的乱子。”

    如秀心想,是真后怕。好容易韩家有女正当韶龄,若再被敏贵人那下ji女子毁了身子,贵妃娘娘还真要靠着宫女产子度过难关吗?

    早些年,娘娘也不是没这个心思,可宫女的儿子,能跟韩家人的血脉相比?到时候辅佐其登基上位,可就难多了!最起码,是比不得慧娴夫人膝下的嘉德皇子的。

    本就对淳嫔多有喜爱,如秀如今也是把话拆开了,掰碎了与她分析,好歹是叫玉沁惨败败的脸儿有了些人气儿。

    边儿上楚清帝虽看着御医开得方子,耳朵却也留意听着玉沁这边儿动静,偶尔目光瞧过去,见着贵妃身边的宫女如秀正好言好语宽慰她,心中也松了口气。

    “沁儿,这事儿因你而起,过来,与朕去瞧瞧敏贵人如何分说。”

    楚清帝招手叫过玉沁,摸了摸她的头,柔软的青丝好似光滑的缎子,勾唇淡淡一笑:“你姐姐不会有事,走,与朕去问问敏贵人,到底为何用心险恶,憋着力气要害你。”

    玉沁点点头,娇憨稚嫩的脸上满是怒气,双颊红红的,目光尤为湛然:“嗯,皇上,嫔妾一定要为姐姐讨个说法去!”

    楚清帝心道,还真是个傻孩子,人家要害的是你,你姐姐那是无妄之灾,是该给自己讨个说道才对!

    殿上,敏贵人跪得战战兢兢,时间一长,那双腿都木了,僵涩的感觉涌上腰椎,金砖的寒气侵入身体,叫她克制不住地发抖。

    “敏贵人,你为何要害我?”玉沁随楚清帝匆匆而来,不用旁人引导,自己跑上前去质问。

    敏贵人惨然一笑,心知,灵妃此次真是害的她有口难辨,抬眼,看那一眼清俊郎朗的男子,心中酸涩难平,压根没把韩玉沁放在眼里,悲戚哭诉:“皇上,嫔妾并不知道那珠子上有麝香。况且,贵妃娘娘对这些药物敏感,碰之则浑身起疹,阖宫上下都知道,嫔妾何必拿着这东西来触霉头?嫔妾冤啊,皇上!”

    “不知?”楚清帝只淡淡一笑,笑意里带着讽刺,“这珠子难道不是你送与淳嫔的,你冤在何处?哦,朕懂了,你冤就冤在淳嫔居然送与了贵妃。”

    “皇上怎不说这珠子被淳嫔动了手脚,拿来冤枉嫔妾?”

    玉沁瞧她哭的鼻涕眼泪齐流,哪儿有一点从前的端庄谨慎,心内恹恹的。

    楚清帝不过扫了玉沁一眼,那目光中的复杂一闪而逝:“麝香,楠木,哪一样是现在的淳嫔能用、能有的?难不成你还要说,是蓉贵妃赏赐了淳嫔,让其动手脚来害自己?”

    敏贵人愕然,愣愣点头:“如此说,也不无可能。皇上,贵妃的心思,嫔妾如何能懂呢?定是她们姊妹合伙来诬赖嫔妾的,求皇上您为嫔妾做主哇!”

    她说着作势又要大哭,可楚清帝哪里容得她如此撒泼,厌恶地皱眉,旁边儿如秀立时喝斥她住口。

    “皇上……”

    楚清帝蹙起好看的眉头,望着敏贵人的目光,好似看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一样嫌弃。

    如秀在旁亦是腹诽,蓉贵妃若要收拾敏贵人,那还不是如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这样作弄自己,还偏挑了与皇上重修旧好的时机!

    “你可真叫朕失望,往昔,你虽不是那机敏纯善的xig子,可朕瞅你服侍湘妃也是可怜,免你受其搓磨给你位分,哪想到你……”楚清帝叹气,似又想起了昔年的湘妃来,“朕却忘了,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在关雎宫里耳闻目染,李氏做孽,少不得有你在旁帮衬,是朕瞎了眼才觉得你可怜!”

    敏贵人被刺得心内疼痛难当,想起这些年里,皇上对自己面上的和煦,背地里却冷漠疏离的态度,心中的酸涩将她唯一的理智吞噬,悲恸大哭,“皇上,真不是嫔妾,珠子,这珠子是灵妃娘娘给的,叫嫔妾找个理由送给淳嫔的。”

    她“呜呜”哭诉,楚清帝在她吐出“灵妃”二字之后,身形一僵,旋即那温润的眼睛里,便再无冷淡,仿若被那二字点燃了一把火,恨不得将跪倒在眼前的女人烧成一抹灰。

    “灵妃?”

    正文第二十一章从中作梗

    那阴郁的语气,唬得玉沁眉心都是一跳。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皇上,确实是灵妃娘娘,娘娘说,灵犀宫不该有子,若有了儿子,蓉贵妃必容不得她!”敏贵人豁出去了,恨灵妃弃她,恨她自己太相信那女子!

    楚清帝身形一顿,脸上神色却不再阴沉僵硬,冷笑间尽是嘲讽:“容不得她?灵妃向来清高孤傲,与宫内众人交往不来,比慧娴夫人还厌烦在宫内交际游走,更与蓉贵妃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蓉贵妃容不得她?好个该死的ji婢,昔日里背叛李家,如今却又狡言多诈,妄想攀咬你一宫主位混淆视听,可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好诡辩的心机。”

    敏贵人愕然抬头,脸上全是悲痛以及不能置信:“皇上,当年的事,湘妃娘娘赖嫔妾引诱于您,可这内里如何,您不是最清楚吗?您竟说嫔妾背叛李家?”

    楚清帝厌烦,眯起双眸,不愿再看她。

    玉沁眨眨眼睛,试着引回话题:”敏贵人你为何说是灵妃,可有证据?”

    楚清帝神色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玉沁,却没阻挠她讯问。

    “嫔妾……”敏贵人想说,是灵妃身边的宫女给她出的主意,拿来的盒子,当时大家也都没有避讳宫人,是以,自己身边还是有宫女能替自己剖白的。

    可是,敏贵人犹豫了。

    是的,在咬出灵妃之后,她犹豫了,后悔了。

    供出灵妃,是她bi不得已,可瞧皇上的意思,对灵妃竟没一丝半点的怀疑。她自是知道灵妃与皇上的那点儿事,自己将灵妃扯出来,真的好吗?

    “嫔妾位分不如淳嫔,淳嫔没有的东西,嫔妾又如何会有……”敏贵人目光闪烁,躲避着玉沁的问题。

    “哦?那你这珠子哪里来的?麝香哪里来的?”玉沁蹙眉,背对着楚清帝的脸上,晦暗不明。

    敏贵人抬头,死死盯着韩玉沁,眼中的狠毒恨不得把玉沁撕烂的气势,唬得如秀也不管楚清帝在前,先一步将淳嫔护在了身后。

    敏贵人凄凄然一笑:“珠子?自然是我的,可我却不认那麝香!”

    “你何必死咬着不放呢,珠子是你给的,你还想着糊弄过去?”如秀咬牙,不顾尊卑地开口。

    敏贵人深深吸口气,转眼间,神色已是灰败,目中竟是了无生机,“是,那又如何,如秀姑娘杀了我啊?既杀不得我,那还废什么话?”

    玉沁还要再问,敏贵人抬头,目中仅有的温柔望向楚清帝,“皇上,珠子是嫔妾往昔攒下的银钱,叫内务府寻的,只是这上头的麝香,嫔妾委实不知。如此冤枉,还请皇上您替嫔妾主持公道。”

    “嗤,”楚清帝对敏贵人自是不屑,任谁来看,都是她强言狡辩,嗤笑之后,却是叫人将其押往皇后的重华宫,令其定夺。

    虽没将灵妃牵扯出来,可能将敏贵人从身边儿拔掉,玉沁也松了口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皇上,嫔妾想进去瞧瞧姐姐。”

    玉沁依旧担忧贵妃身体,看她如此“单纯善良”,没有揪住敏贵人的证言不放,楚清帝不觉也是松口气,叹道,“去吧,朕也该去前头批折子了。”

    皇上多的是政务处理,后宫之事本就不该烦扰到他,能得他过问几句,已是灵犀宫上下的荣幸了。

    玉沁点点头,亲自送了皇帝出宫。

    瞧着皇上去的方向,玉沁唇边冷笑——那条路,与乾清宫压根相反,再往里走,愈往深宫而去。

    如秀自然通透,瞧着龙撵离去方向,恨得直咬牙:“皇上定是去了长乐宫!小主刚刚怎不抓住敏贵人的说辞,让其把灵妃往死里咬呢?”

    说起灵妃与敏贵人来,如秀也是愤恨难平。

    这几年里,湘妃与贵妃娘娘斗得水火不容,而灵妃娘娘每每要暗中使绊子,叫两边儿栽了多少跟头,偏抓不住她一点儿把柄。

    “敏贵人中途改了说辞,必是有什么把柄攥在灵妃手中,叫她心有忌惮。没看她连死都不怕了,都不敢继续说下去?”

    如秀颓然道:“唉,就这么放过灵妃,奴婢心中实在不甘心——那物件定是灵妃弄来的,只不知皇后那里会不会捉出她这个真凶。”

    皇后,怎会帮着灵犀宫。玉沁勾唇一笑,凉薄的样子自然没被如秀瞧见。

    晚上宫门才落锁,被关押囚禁起来的敏贵人便熬不住刑罚咬了舌。

    皇后请皇上过去时,圣驾已留宿长乐宫。

    灵犀宫也自有耳线,消息传来,如秀没敢叫蓉贵妃知晓,没奈何之际,先去了映月阁。

    宫门落锁,大家也没地方可去,长夜漫漫,玉沁素来睡的很迟。

    一身亵衣,倒是立时召见了如秀。

    “如秀姐姐怎这样慌乱,瞧这头发都散了,桔梗快给如秀姐姐上茶。”玉沁拉了如秀进屋,请她坐。

    桔梗几个因如秀开恩说了几句话,免了一场皮肉之苦,也知其对淳嫔友好,平素不好过于亲近,也没什么机会,今儿好容易如秀过来,自拿出十八般武艺恭维。

    如秀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些,躁躁得喝了一盏温水,忙急切言道:“敏贵人死了!”

    玉沁“哈”的一声,惊得差点儿跳起来,“怎么没的?送去重华宫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说是熬不住,咬了舌头?可皇后那xig子哪会随意用刑,只是,如今外头都这么传……”如秀乃韩玉蓉心腹,平时最是稳重不过了,可如今贵妃娘娘卧榻不起,灵犀宫一下子就如同失了主心骨。

    “如秀姐姐可有与两位嬷嬷说起?”

    如秀叹口气,有些无奈:“连娘娘那儿也没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嬷嬷那里估计早晚也会知晓。奴婢如今这心里,只有担心一样。”

    玉沁看她神色,不由奇怪她担心什么。

    如秀忙道:“小主,奴婢只觉得这事儿不会这样简单,敏贵人临走前还在狡辩,怎么会想不开去死?皇后又不是个下手狠的,若真用刑,重华宫也不会把话传出来。”

    正文第二十二章报复

    玉沁不解,蹙着眉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的意思是?”

    如秀放慢语速,不好惊着淳嫔:“小主想着,会不会是李家报复来了?”

    玉沁呼地捂住嘴,瞠目道:“怎可能,李婕妤死了很久了,与敏贵人有什么关系?”

    如秀也是关心则乱,想着这里头千丝万缕的联系,犹疑道:“不管如何,小主近来都小心些吧,总没坏处。+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玉沁谢她提点,与她道:“我知是如秀姐姐惦记我,只是这事儿,怕还不好说——会不会是灵妃呢?虽然皇上不信,敏贵人又不肯继续说,可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儿铁定与灵妃娘娘有关。如今敏贵人一死,灵妃那里不也松口气?”

    “是这样说没错……”如秀咬着唇,细想道,“可,本来灵妃就有嫌疑,现在杀人灭口,实在是下下之策啊。”

    与湘妃、韩玉蓉周旋很多年的灵妃娘娘,会出这种昏招么?且,皇上晚间留宿长乐宫,也是摆明了立场,信任灵妃的。

    一时间二人俱都安静下来,小桃的身影在外头一晃,桔梗拉住她训斥几句。

    如秀沉着脸,劝玉沁道:“小主也该拿出些主子的气魄来,瞧把底下的惯的成何样子。”

    玉沁心内为倒霉的小桃念佛,面上笑的腼腆羞赧:“我知道的,只是小桃是夫人送进宫中的,总不好……”

    如秀叹口气,想到韩夫人的手段,也没奈何,见桔梗还算个靠谱懂事的,也稍稍安心,与玉沁辞别:“娘娘身子还没好,时刻要人盯着,奴婢也该回去了。”

    玉沁连忙送她:“我送姐姐出门吧。时辰不早,路上也黑漆漆的吓人,叫白及与兰草两个拎着风灯送你一程。”

    如秀没拂了她好意,带着白及、兰草两个小的含笑别过。

    身为贵妃身边的宫人,多少也有些体面,连玉沁见了也要客气三分。

    “桔梗,叫小桃进来。”玉沁沉下声,唤道。

    桔梗对小桃时时往外跑,传闲话的勾当有所耳闻,很看不上,因着是韩府送来的婢子,是以,心下不喜,面上却也不能怎么为难。

    当下,以为小桃惹到了小主,这次小主必会发落了她,心中也松了口气。

    待桔梗领了人进来,不期然,玉沁却是让她先出去。

    如秀神色一顿,应声而出。

    “说吧,这次怎这么不小心?”玉沁白小桃一眼,端起热茶来喝,与如秀说了半晌,连口水都没动,嗓子干的要死。

    小桃鬼灵精似得往外头瞅了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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