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 - 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第5部分阅读
意,觉得还是应该问问他本人的意见,于是,对几个小和尚说:
“你们先出去吧,俺要和红丝徒儿说几句体己话。”
看着几个小和尚掩门出去,阿九和尚轻微摇晃了一下红丝的身子,说道:
“红丝徒儿,醒一醒,听得见吗?有一件事和你说,你现在病情严重,为了给你治病,俺已经答应这庙里的住持,让你进庙修行,以后,你再也不是俺的徒儿了。”
红丝躺在阿九和尚温暖的怀抱里,听见了刚才屋里人的对白,只是不太明白他们所说的话。他现在的犹如一个出生的婴儿,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以往的记忆都已经变成了浮云。
红丝听见抱着自己的人不断地叫红丝徒儿,他想问:谁是红丝徒儿呢?是在叫我吗?
阿九和尚关注着红丝,发现他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不由得大喜,问道:“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红丝有些迷惑:是谁?是谁在和自己这样和蔼可亲地说话呢?看不见东西、记不起往事、唯独知道到的就是自己被抛弃在黑暗中。
黑暗中,红丝看不见抱着自己的人,但是能从此人的言谈话语里感觉到亲切,这个人无疑变成了自己和外界的联接纽带。
红丝想说:是啊,我醒了,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叫红丝?你是我的师父?
他一张嘴,嘴里的血沫儿开始顺着嘴角往外溢出,伴随而来的是胸口一阵剧痛,发出了一声轻咳。
“红丝徒儿,你同意吗?以后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座庙里。”
阿九和尚看着红丝痛苦醒来的样子,帮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心中怜惜,后悔答应把他交给普慈寺庙了。
红丝心里好苦,暂时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回答阿九和尚的问题,可是很想知道这个口口声声叫自己徒儿的人长得什么样子?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沿着阿九和尚的胸膛慢慢地伸到了他的脸上,细细地抚摸着阿九和尚的眉毛、眼眶、鼻子、下巴……
阿九和尚一动不动地抱着红丝,让他随意摸索自己的脸庞。看得出来可怜的徒儿连师父也不记得了,只能全仗着瞎子摸象一样重新了解师父的长相。
“红丝,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师父对不起你,刚才答应住持把你的头发削掉了,现在你变成一个小光头,猛一看,还真像一个小和尚,你会不会怪师父?”
红丝想说话,嗓子红肿好像是在干烧冒烟,又咳了两声,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拉扯掉蒙在眼睛上的纱布。
阿九和尚连忙握住了红丝的手玩,不让他乱扯纱布,说道:“别乱动,好吧,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答应入庙修行,他们不肯派高僧为你运功疗伤。这是一座百年老庙,客房紧张,师父也不能在这里久住,明天就要离开了。”
不,不要离开我。
红丝心里呐喊着,有些急切,喷出了一小口鲜血,任凭胸口强烈地逆血翻涌,沙哑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吐了出来:
“带……带我走……”
红丝虽然失忆了,可是他的理性感知还在,得知这座庙救自己是有条件的,必须要答应入庙做弟子,也就是说,自己必须要和阿九和尚分开,那怎么行呢?
红丝虽然病重,双目失明加失忆,可是他能分辨好坏,认为阿九和尚是自己目前唯一信任的人,依赖上他了。
阿九和尚很吃惊,握着红丝冰凉的手,问道:
“你要俺带你走?那样就等于你自动放弃让眼睛复明的机会。你知道吗?百年老庙枝叶繁多,不在乎收不收得到一个半个弟子,满沧住持答应让高僧为你运功疗伤已经很难得了。”
红丝没有力气说话了,他软弱地把头埋进阿九和尚的怀里,有些昏昏沉沉,要入睡了。
阿九和尚看着红丝极度衰弱的样子,不忍违背他的心意,不再继续劝,只得说道:
“红丝,你先好好睡一会儿,俺再去找满沧住持谈,请他放宽一步,答应派高僧给你运功疗伤,同时,不要拆散咱们师徒二人。”
阿九和尚说着,小心谨慎地把红丝放在了床上,转身离开,随手掩上房门。
在客房的后窗下,隐匿着一个黑影,已经潜藏多时了,一直在偷听屋里的动静,直到阿九和尚关上房门出去了,暗叫一声:
好机会,天助我也。
黑暗中,飞鸿郡王轻轻推开后窗子,蹑手蹑手地跳进屋子,径直来到红丝的床前。
这黑影正是奉命前来抓捕钦犯红丝的飞鸿郡王。
傍晚的时候,飞鸿郡王和即墨大小姐去一家酒楼吃饭,打听到左螺边城最近平安无事,夜晚城门不关闭,十分高兴,点了四盘小菜,要了一小坛烈酒烧刀子。
即墨大小姐酒量不佳,一杯烧刀子喝下去,就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飞鸿郡王见天色已晚,吩咐店小二临时照料一下即墨大小姐,自己去一下就回来。
客房里,红丝喝了药,知道自己有阿九师父在身边陪伴,放心地安然入睡。
飞鸿郡王站在红丝的床边,见钦犯正在熟睡,毫不客气,从怀里掏出一副金手铐,将红丝的双手合在一起,用力铐上。
只听金手铐“咔哒“一声响,像吞噬血肉的毒蛇卡在腕骨上,把红丝的手腕锁得紧紧的。普慈寺庙里,满沧住持的态度很鲜明,本寺庙是出家人清静修行的地方,不接受外界干扰,摆明了想把阿九和尚赶走。
阿九和尚因为徒儿红丝突然失踪,心乱如麻,暗恨自己大意,万没料到西厥国的人追来的这么快,郁闷说道:
“住持请放心,贫僧这就走,不给你们添麻烦。红丝徒儿永远是俺徒儿,不会拱手相让出去。”
满沧住持施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阿九,庙里的规矩你懂得,关于你徒儿,本庙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不能继续介入这趟浑水,望你们好自为之。”
阿九和尚见满沧住持胆小怕事,出言推脱,原本打算请他派几名小和尚帮忙一同出庙去寻找红丝徒儿,现在,这念头也只得作罢,自己牵了马,从后门告辞而出。
天很黑,阿九和尚意猛气粗地出了普慈寺庙,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牵着马,步行走在大街上。
闽光边城不大,阿九和尚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想找一个人等于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心里想着:
如果真是西厥国来人把红丝抓回去了,自己应该立刻追上去,可是,红丝的那把上古宝剑还在施主南宫飞鸿的手里,应该去找他把宝剑讨要回来,上古宝剑是红丝唯一的东西,自己不能替他搞没了。
夜色浓重,阿九和尚急于找徒儿,又急于找施主,两者皆无头绪,心中茫然不知所措。
事实上,没人知道红丝在哪里,因为飞鸿郡王也把红丝弄丢了。
话说飞鸿郡王从普慈寺庙里擒获了红丝,装在一个麻袋里,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往回赶。
路过酒楼,飞鸿郡王想起即墨大小姐还在里面,应该进去把她叫醒,带她一起走。
夜半三更扛着一个大麻袋进酒楼,会不会引人怀疑呢?
飞鸿郡王有些顾虑,虽然自己是出公差,奉命抓人,可是因为父王再三嘱咐要秘密行事,不可声张,所以不宜惊动旁人。
飞鸿郡王靠着墙边把麻袋放下来,安置在酒楼大门一侧的拐角黑影里,心想:这麻袋先放在这里,大约需要三分钟,自己进酒楼叫醒即墨大小姐,立刻就出来,应该万无一失。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一不小心就要有偏差。
酒楼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今晚偏巧出了一点小乱子。
闽光边城有一位恶名远扬的裴大少今晚也来到这家酒楼,带了几个家丁和一名新娶的小妾,占据了大厅中央的一张八仙桌,旁若无人地喝酒作乐。
那名小妾似乎不会喝酒,陪饮了几杯烈酒,醉意涌上来,想起自己被人霸占为小妾,伤心地哭了起来。
裴大少连饮数杯酒,听见小妾嘤嘤哭个不停,很是扫兴,一抬手,“噼噼啪啪”打了那名小妾几个耳光,嘴里恨恨地乱骂贱人。
那小妾被打倒在地,不敢大哭,只是不断地抽泣。
这场景,激怒了旁边桌子上趴着的一位少女,就是刚才喝醉酒的即墨大小姐。
即墨大小姐醉意朦胧地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久,感到头脑有些清醒了,却听见耳边十分吵闹,抬头看,发现一个大男人正在殴打一名女子。
吖?岂有此理,竟敢在本小姐面前欺负女人?
即墨大小姐酒劲儿未消,要打抱不平,“噌”地一下窜到了裴大少身边的凳子上,居高临下,用手指着裴大少,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不许打人,给她道歉。”
裴大少先是吃了一惊,等看清楚说话的是一位妙龄少女之后,不禁“噗”地一声喷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管闲事管到本少家里来了?
即墨大小姐才不理睬裴大少讥笑,问那名女子道:“被打伤了没有?我叫这家伙赔给你医药费。”
裴大少往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别人对他都是惧而远之,哪里见过这种事,一个小毛丫头敢来指手画脚插手本大少家事,胆子也太大了。
酒楼伙计看见情况不好,要出事了,急忙跑到跟前双手乱摇,作好作歹地两边劝。
裴大少也是醉酒冲头,见酒楼伙计碍手碍脚地碍事,几分恼怒,抬脚把他踹到一边去了。
“恶贼,本小姐劝你不听,是吧?”
即墨大小姐被激怒了,大声问了一句,亮出一对峨眉刺,在手掌心里滴溜溜儿地旋转了一下。
“哇塞,抄家伙了,大少当心。”裴大少的几个家丁乱哄哄地大叫起来,也要向外抄家伙。
眼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飞鸿郡王走进酒楼,看见里面灯火通明,一群人围着一名少女红脖子粗脸地说三道四,定睛一看,那不是即墨大小姐吗? 急忙上前挤进去,问道:
“紫羽,出了什么事?”
即墨大小姐看见飞鸿郡王来了,非常高兴,从凳子上“唰”地蹦下来,笑道:
“我没事,看不惯这家伙欺负女人,你帮本小姐一起教训他,好不好?“
飞鸿郡王这才明白,原来是即墨大小姐酒醒了,又在这里多管闲事,催促道:
“咱们还有事要办,快走吧。”
那名小妾战兢说道:“谢谢小姐,你们走吧,我是裴大少新娶的小妾,不会把我怎么样。”
即墨大小姐经飞鸿公子提醒,想起自己答应要帮他抓钦犯的事,酒意全消,转头说道:
“哼,本小姐忙,懒得理你这家伙。”
裴大少不懂见好就收,蹭蹭叽叽地拦住去路,叫嚣:“这就走?想得美,哪有这么便宜事。”
“滚开。”飞鸿郡王沉声喝道。
裴大少赖皮赖脸地死缠不放:“她得罪本少,除非答应做本少的第五小妾。”
“找死。”
飞鸿郡王“嗖“地一声,从腰后拔出上古宝剑,寒光耀眼,剑气逼人。
裴大少家里有钱,也曾收集过不少有名的刀剑,见到锋利的宝剑一亮出,不由得气焰收敛,垂头丧气,让开了路。
飞鸿郡王拉了即墨大小姐,快步走出酒楼,来到大门拐角处一看,大惊失色:
不好,那个麻袋不见了!叫花帮老大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红丝手腕上的金手铐,为了探听金手铐来历,威胁吓唬红丝要锯断他的手腕。
红丝听了,心里暗暗吃惊,这叫花帮难道是黑帮?行事作风这么凶狠泼辣,自己已经失忆,双目失明,如果被锯断双手,岂不是变成了三重残废?还怎么在世上生存?气恼地说道:
“你们太狠毒了,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手,我怎么活下去?”
一名小叫花很会见风使舵,顺着老大的口气说道:“金手铐是无价之宝,比你的手重要。你没有手没关系,可以加入我们叫花帮,咱们一起白天上街乞讨,晚上回来睡觉,一切有老大罩着,包你活得下去。”
“胡说……你们为了金子,就想残害人?……还有没有天理啊?”红丝心中悲愤,断断续续地痛斥道。
叫花帮老大坐在一个破凳子上,用脚踢了一下红丝,把他的身子仰面朝天地翻转过来,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锯断你的手,那就是,只要你说出这个金手铐的来源,让我们找到开手铐的钥匙,万事大吉,你的手也就保住了。”
红丝好无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出?谁知道这副金手铐的钥匙在哪里呢?急火攻心之下,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这时候,叫花帮老窝所在的小巷子里,由远而近传来了有人呼叫声,那人的声音显得很急切,一声声接连不断地叫着:
“红丝——红丝——你在哪里?”
叫花帮老大耳朵很尖,远远地听到了寻人叫唤的声音,马上摆一下手,小声对手下们说道:“你们听,情况不大对头。”
红丝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能听清,他听到附近有人路过,正在呼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前不久还听到过,是那个自称是自己师父的阿九。
红丝虽然不记得阿九和尚是自己的师父,可是他从阿九和尚对自己的亲切态度上,认可了这个师父,此刻听见阿九师父的呼叫,知道他来寻找自己了,心中激动,师父来得好及时啊,这些坏人要锯断自己的手。
“阿九师父……救我……”
红丝看到了自己得救的希望,发出沙哑的声音,嘶声呼救,拼命挣扎着翻过身去,用两只手肘沾地,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动身子。
叫花帮老大怎么能眼看着到手的金子没了?他反应也快,马上抬脚踩住了红丝的后腰,用力跺了几下,红丝身子颤抖了一下,立刻停止了爬动。
小叫花们见状不妙,赶紧过来帮忙,有的捂住红丝的嘴,不让他发出呼救声;另外两人分别按住红丝的双腿,防止他往前爬。
最可恶的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叫花,他学会了老大对付红丝的绝招,双手抓住金手铐,用力往两边分扯。
红丝完全被几个小叫花制服住了,他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唯独听觉还在,他听见阿九和尚的呼叫声越来越近,心里盼望着阿九师父能破门而入,把自己救出叫花帮。
阿九和尚牵着一匹马,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徒儿,口口声声呼叫着徒儿红丝,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放弃发现红丝的下落的可能性。
阿九和尚来到了叫花帮老窝所在的破房子前,这间破房子位于小巷子的路边,房子破旧的不成样子,房墙上有很多透风的大缝隙,然而,由于房子里面没有点灯,从外面看里面黑漆漆的。
叫花帮老大听见外面的呼叫声到了自己的破房子门前停止了,心里打了一个突儿,疑神疑鬼地想:怎么搞的?不会是被发现了?
阿九和尚在破房子门前站住了脚,他犹豫着,刚才恍惚听见了一声轻微细弱的叫声,那是徒儿红丝吗?
夜半三更,阿九和尚是一个很本分的高僧,如果没有确凿的把握,他是不肯随便擅入别人的房子。
阿九和尚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敲门进去查看一下,却见巷子口外,有一男一女的身影极快地飞掠过去,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暗想:
这么晚了,这两个身怀武功的人在忙着干什么?那名男子很明显是白天遇到过的施主恩公,自己正要找他,自己答应借给他父亲观赏几天的那把上古宝剑,正准备讨回来。
阿九和尚不再犹豫,离开了破房子的大门,牵了马,直追出去,到了大街上,翻身上马,追赶过去。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走远了,破房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叫花帮老大抬起脚,急忙追出破房子伸脖子望,哪里还有人影?眼见得追不上,只得走回破房子。
破房子里,红丝早已经疼昏过去了,那几个小叫花子仍然死死地按着他的身子不放。
叫花帮老大命手下们松开红丝,说道:
“他娘的,什么人在外面鬼叫鬼叫的,吓一身冷汗。你们几个把红丝双眼缠着的纱布条子拽下来,老大我倒要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儿,会有人大半夜的胡找乱喊。”
一名小叫花答应着,扯着纱布一头,转了几圈,摘下了遮盖在眼睛上纱布,露出了一张俊雅无双的面孔。
叫花帮老大探头细看:红丝脸上的纱布条被取下了,只见他合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浓密修长,眼皮上敷着一层药膏,掩不住美如冠玉的绝世风采,不禁叫了起来:
“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和尚长得这般好看,和这副金手铐倒是一对天生的绝配,今晚老大我要抱着这两件宝贝睡觉。”
几名小叫花见帮主老大春心荡漾,都暗中偷笑,只有一名小叫花抱屈叫了起来:
“老大,你喜新厌旧,以前你都是抱着我睡,今晚看见漂亮小和尚,移情别恋了。”
“我呸,你个小混|蛋,磨磨唧唧的废话真多,老大我是好色的人吗?我这是要抱着金子睡。金手铐在咱们手里绝对不能丢,红丝要是逃跑了,老大我拿你们是问。”
“老大真会找借口,就凭红丝现在这副德行,没咽气就算好事,他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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