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 - 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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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急需调理,如果再拖延下去,会落下病根。但愿这几天能风平浪静,让自己安下心来,好好地为义弟疗伤医病。

    “恩,李哥哥给我熬的药,再苦我也喝。”红丝心中对李伟非常信任,不论李伟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李伟见这个瞎眼弟弟如此听话,心里一酸,说道:

    “好,这才是我的乖弟弟。等这次把你的病治好以后,我就好好地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伤、不让你生病,你就再也不用吃苦药了。

    红丝听了很高兴,想笑,不料胸口忽然气闷难当,嗓子发痒,大咳了起来。

    李伟知道红丝的病情真的不能再耽搁,连忙说道:

    “弟弟,我现在去给你熬药,很快回来,你在船上乖乖地等着。”

    李伟叮咛了一句,把挑好的药材包成一个小包,用手提着,走到游船后舱,和船家借来了小炭炉子和砂锅、篦子,蒲扇等物,又打了一锅水,抱着一大堆杂物上了岸,准备在岸边熬药。

    天近黎明,曙色微现。

    闵光边城的大街上寂静无声。

    一位红衣少女牵了一匹枣红马,从客栈后门走出来,翻身跃上马背,沿着河边骑马缓行,寻找和大师兄约好碰面的那个小码头。

    河边的空气很清新,岸上栽种了一排排绿柳,柳枝在微风中随风漫舞,仿佛在和一艘停靠在岸边的游船打招呼。

    红衣少女很快来到了小码头前,看见一棵柳树下升起一缕袅袅炊烟,一个小炭炉子的火苗从炉口中向外蹿,炉子前面有一个人影弯着腰使劲地扇着小扇子,笑着叫了一声“大师兄”。

    李伟听见喊声,一抬头,看见是小师妹来了,急忙说道:“小师妹快来,我生炉子费好大劲儿,你来帮我一把。”

    即墨大小姐笑着翻身下马,把枣红马的缰绳系在一棵柳树上,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跑过来,蹲在大师兄身边,顺手接过小扇子,一边朝小炭炉子的炉口猛烈地扇着风,一边问道:

    “大师兄,红丝在这条游船上?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应该赶快离开闵光边城。”

    “小师妹别急,等咱们熬好这锅药汤,给我义弟服下,咱们就开船离开这里。”李伟沉着地说。

    这时候,从游船的船舱里传来了一阵咳声,李伟和即墨大小姐的心都牵动了一下。

    “急死人了,大师兄,这药水怎么还不开锅吖?”

    即墨大小姐心急起来,她恨不得立刻去船舱里见红丝,随手又将小扇子塞还到大师兄的手里。

    “刚点燃炭火,急也没用。”李伟接过小扇子,又耐心地扇起碳火来。

    “大师兄,我等不了了,我要先去看他一眼。”

    即墨大小姐喊了一声,跳起身来,慌慌张张地奔跑几步,“嗖”地一下子蹦上了游船甲板,也不管游船随之而来的产生了一些晃荡,弯腰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有点暗,角落里一个人影斜倚着船舱壁板,双眼蒙着纱布,坐在那里不停地咳嗽。

    即墨大小姐见到了红丝,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了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内心里渴望着红丝就是自己的梦中人。

    听见他一声一声地咳,即墨大小姐怎忍心听下去?她走到红丝身边,伸出一只手把他扶正坐过来,用另一只手掌帮他轻轻拍后背,柔声问道:

    “红丝,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吗?”

    红丝咳了一会儿,勉强压着胸中一股血腥气的向上逆涌,尽量坐正身子,摇摇头说道:

    “不记得……”

    即墨大小姐这是第二次被红丝拒绝相认,心里酸酸的,又不能责怪红丝,因为她知道红丝受伤失忆,想了一想,问道:

    “那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红丝听这姑娘的声音是上次在李伟家听到过的,对她很抱歉,察觉得出她对自己没有恶意,跟着她的话茬儿问道:

    “是的……你是谁呢?”

    即墨大小姐本想立刻告诉他自己是谁,心里又犹豫不决。虽说自己以前见过红丝的画像,毕竟到现在没有见过红丝的真容。由于红丝双眼蒙着宽条纱布遮掩了他半个脸,很难辨别他的长相。

    “红丝,我有一个小要求,我想解开你眼上的纱布,看一眼你的容貌。我保证,只看一眼,不会弄痛你的眼睛。”

    “好的……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即墨大小姐见红丝答应了,心里高兴,商量着说:

    “这船舱光线太暗,我扶你去船头甲板上解纱布,可以吗?天快亮了,船头光线充足,保证不会碰伤你。”

    红丝咳了一声,感觉身子无力,苦笑答应:“可以……麻烦你扶我去。”

    李伟蹲在柳树下,正在忙着熬药,眼看锅里的汤药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心中欢喜。

    猛听得船头传来红丝清晰的咳声,李伟抬眼望去,原来即墨大小姐扶着红丝登上了船头甲板。小河岸边,李伟匆匆收拾好刚才熬药的一切用具,全部搬回游船上,交还给正在后舱歇息的船家。

    李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隐身着两个人,是飞鸿郡王和随从小哲,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船头甲板上的红丝和即墨大小姐。

    飞鸿郡王刚才从客栈奔出来,带了随从小哲赶往叫花帮去察看情况,发现那里没有红丝的踪迹,大为失望,沿着河边急行,准备去普慈寺庙查探。

    二人路过小码头时,飞鸿郡王忽然一拉随从小哲,闪身躲在了一棵大柳树的后面。

    随从小哲正低头傻乎乎地跟着飞鸿郡王身后加油走着,忽然被飞鸿郡王一拉,心里“咯噔”一下,躲在柳树后,偷偷向前面瞧。

    前面小码头的岸边停靠着一艘游船,在游船的甲板上有一个身穿红色披风且戴着风帽的少年站在甲板上,在少年的面前,有一个女子痴情地望着他,似乎在嘱咐着什么话,然后,那女子极为温存细致地为那少年解开一圈圈缠绕在眼睛上的纱布条子。

    “那个不是即墨大小姐吗?”

    随从小哲差点喊出声来,却被飞鸿公子捂住了嘴巴,小声“嘘”了一声。

    飞鸿公子暂时不想惊动游船上的人,想看看船上的人还想干什么?

    果然,令人惊奇的是事情发生了,即墨大小姐打开了纱布条子,看见了那少年的相貌,突然张开双臂,将那少年紧紧地抱住,激动地诉说着什么。

    飞鸿公子他们所站立的地方距离游船比较远,听不见即墨大小姐在和那少年说的话,只是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和急切谈话的样子。

    飞鸿公子忍不住绕过几棵柳树,向前走了十来米,靠近了那艘游船,看得清清楚楚,那身穿红色披风的少年侧着身子,似乎是一个盲人,闭着双眼,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即墨大小姐的脸庞。

    其实,红丝并不是在轻薄非礼即墨大小姐,而是想摸摸即墨大小姐的脸,记住她的长相,却让旁边偷偷围观的两个人引起了误会。

    “少爷,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么无礼?那可是你的挂名未婚妻嘢。”

    随从小哲心里一肚子的话,没敢说出来,急的直跺脚,很替小主人打抱不平,他不知道后来飞鸿郡王已经取消了即墨大小姐做挂名未婚妻的身份。

    飞鸿郡王一点也没注意到随从小哲在旁边不安分地挤眉弄眼暗示自己,就算飞鸿郡王知道了随从小哲在意的是啥,也会一笑了之,因为即墨大小姐只是一个朋友,她有权做她想做的事,如果她喜欢这个红披风少年,也是无可厚非的。

    事情还是多少有点不大对劲儿啊!飞鸿郡王注视着船头,认得那少年身穿的红色披风是即墨大小姐这几天穿的,怎么会让给他穿?按理说,即墨大小姐有了自己喜欢的梦中人,不会这么快就变心而去喜欢另一个人的。

    虽然心中有点疑惑,飞鸿郡王并不介意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相反,那个身穿红披风的少年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站在船头甲板上的少年似乎十分虚弱,站立不稳,完全凭借着即墨大小姐半扶半抱,慢慢地侧过头来,风帽从头上滑落至脖子,露出了一个光头,把脸贴在了即墨大小姐的肩膀上。

    飞鸿郡王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船头甲板上的那个少年,他的视线集中在那少年的脸上,大吃一惊。

    此刻正是天色微明,晨雾消散之际,飞鸿郡王看得真切,那是钦犯红丝。

    红丝的长相、红丝的样子,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呢?飞鸿郡王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困扰和疑惑:这个红丝真的是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皇子长得惟妙惟肖。

    八年前,自己七岁的时候进宫做伴读,大皇子南宫明月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忧郁,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中,让自己牵挂惦念至今。

    经过了八年,一个孩童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挺拔的少年,容貌应该会有些变化,可是万变不离本源,对于大皇子的相貌,自己应该依稀分辨的出来。可惜红丝失忆了,否则的话,真相立刻水落石出。

    因为是第一次看见红丝的容貌,飞鸿郡王恍惚了一会儿,很快地清醒过来。他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使命,这次前来是捉拿钦犯红丝,绝不能因为红丝的长相有几分像大皇子,自己就陷入迷茫而无所作为。

    飞鸿郡王一转眼,看见李伟登上游船去后舱还东西,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即墨大小姐表面上帮忙自己捉拿钦犯,其实她在暗地里,伙同她的大师兄从客栈偷偷带红丝逃走。

    要想从他们师兄妹手里抢夺钦犯红丝,恐怕有点难度,飞鸿郡王心里掂量着李伟和即墨大小姐都是身负武功的人,而自己这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武功,随从小哲帮不上忙。

    飞鸿郡王想了一下,决定去搬救兵,向随从小哲打了一个后退的手势,回到刚才躲过的那棵大柳树下,低声吩咐道:

    “小哲,你在这里监视游船,本郡王去府衙借兵封河道,征用游船。”

    随从小哲心里没底:“少爷,你不是说王爷吩咐过捉拿钦犯红丝要秘密进行吗?你身上没带皇上颁发的圣旨和官府下发的令函,这样空手前往府衙,能借到兵吗?

    飞鸿郡王远远地看着红丝他们,当机立断地说道: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紫羽和他的大师兄都会武功,他们两个如果联手抵抗,我不知能不能以一敌二战胜他们。为了把握更大,我去府衙借兵,拿出御赐金手铐为凭,不说出钦犯名字,也算是保密。”

    “那少爷快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万一他们开船,我就在岸上跟着船走。”随从小哲答应道。

    飞鸿郡王转身向府衙奔去,心里有点担心:

    那个御赐金手铐已经在自己的默许下被李伟砍断成两半,自己办事不利,保护皇上御赐下来的东西不周全,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要赶快委托府衙找金匠修复,免除后患。红丝听见游船下涛涛流水声,他倒在船头甲板上,合身奋力向游船的边缘滚过去。

    没有阻碍,红丝顺利地滚到了船边,半个身子跌下了船沿儿。他看不见,只是闭着眼睛,能感觉到河水中的潮湿雾气迎面扑来,单纯地想着:我不能再连累李哥哥,让紫羽专心救他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迟迟没有掉到河里去呢?红丝有些奇怪。

    原来,有一只手抓住了红丝的脚踝,那是谁的手?红丝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那只手慢慢地拉回到船头甲板上,同时听见一个声音冷冰冰地问:

    “你想跳河自尽吗?”

    那个声音红丝听见过,是那个既无情又冷漠、要抓捕自己回京的飞鸿公子。

    原来,飞鸿郡王在红丝将要滚落河里的时候,迅速扑上去,单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红丝残存的一点力气也消耗殆尽,他仰面躺在船头甲板上,大口地喘着气,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冯军爷在一边看着,出谋划策道:

    “殿下,这个红衣小和尚妄图自杀,如果想要活的,还是看紧一点比较好。船上有缆绳,最好把逃犯捆在桅杆上,让他无法寻死。”

    飞鸿郡王点点头,松开红丝的脚踝,站起身来,看着冯军爷指挥几名兵士,把红丝拉扯起来,让他的身子靠在船头的桅杆上,拾起甲板上堆放的一团缆绳,将红丝像捆粽子一样地捆在了桅杆上。

    “这样,殿下可放心了?”冯军爷讨好地问。

    “干得不错。”飞鸿郡王赞扬了一句。

    冯军爷受到夸奖,来了情绪,指着船舱里的一男一女问道:“殿下,这两个人怎么处治?要不要也抓起来?还是轰到岸上去?”

    飞鸿郡王转头看了一眼船舱,见即墨大小姐正准备帮大师兄李伟输入真气,协助大师兄把走散的真气一点点归纳起来导入正规,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问道:

    “紫羽,你为什么跟我作对?你明明知道我对钦犯红丝是志在必得,他逃不出我的手掌。”

    “飞鸿,对不起,若论原因你心里应该知道的。”

    “紫羽,你的心思,本郡王都知道,可是你不能私放钦犯,那是违抗圣旨的欺君大罪,要灭九族砍头的,你不怕吗?”

    “飞鸿,你想杀我吗?

    ”我不想杀你,看在你曾经是我的挂名未婚妻的份上,我现在放你和你大师兄离开,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不许再跟着本郡王作对,不许再偷偷救走钦犯红丝。”

    “飞鸿,我不能答应你。”

    即墨大小姐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她真诚地答道:

    “飞鸿,我不知道红丝为什么会成为钦犯,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我只知道你把红丝抓回京城献给皇上,他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了我也不活,我会和他死在一起。”

    即墨大小姐的话让飞鸿郡王受到震撼,怦然心动地想到: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以连性命也不要,这是何等的深情厚谊?如果换成自己,面对心爱的人,自己会像即墨大小姐一样的想法做法吗?

    飞鸿郡王回过头,向红丝的方向望去,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颜与大皇子何其相像?不禁心潮起伏,内心十分纠结:

    我有父王的嘱托,肩负着皇室的责任,我不能做不忠不孝的事,何况,红丝只是长得有点像大皇子,没办法证明他本人就是大皇子。

    “紫羽,你走吧,马上带着你的大师兄离开这条船,别等我后悔,因为我明白现在放了你们两个,以后你们还是会如影随形地跟我捣乱,红丝在我手里,你们不会甘心的。”

    “好吧,谢谢你,飞鸿,我先带我大师兄上岸去,我们总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即墨大小姐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帮大师兄调理真气、运功疗伤,不能再耽搁下去。她背起大师兄,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舱。

    即墨大小姐忍不住向船头甲板望了一眼,看见红丝被绑在桅杆上,很是心疼,问道:

    “飞鸿,你一定要这么对待他吗?把他像捆犯人一样捆在那里。”

    “难道他不是犯人吗?你知道密旨捉钦犯的事,红丝是南宫王朝的犯人里面最正宗的、最大牌的钦犯。”

    “可是,我看红丝不像是坏人,而且他失忆了,你就算把他抓回去,也不能审问,不能断定他到底是谁?”

    即墨大小姐说着,眼里再度淌出一滴清泪,是呀,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确凿的真凭实据来证明红丝就是自己的梦中人。

    “别哭了,快走吧,你师兄也急需你救治,红丝的事你就别管了,不要再插手,否则的话,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好吧,只要你不再折磨他,在没证实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之前,我先去救护大师兄,暂时不和你作对。”

    即墨大小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成了两半,一半心思担忧大师兄,一半心意牵挂着红丝,她满面忧愁,背着大师兄走下游船。

    飞鸿郡王看着紫羽离去,叹了一口气。

    在后舱歇息的船家趁这机会赶紧跑出来,跪在船头磕头求情:

    “军爷,俺就这一条船,全部身家性命都在上面,把船还给俺吧。”

    “混蛋,临时征用游船,你懂不懂?让你开船送殿下押送犯人,走水路,上京城,你还敢废话?”冯军爷怒道。

    “是是。”船家一听还好,顶多白辛苦一趟,至少游船还能保住,也就安心下来。

    飞鸿郡王发布一连串的命令:

    命冯军爷带领兵士回去向府衙大人回报,任务已经完成,多致谢意。

    随后,嘱咐随从小哲牵了两人的坐骑,沿岸跟随游船一同前进。

    飞鸿郡王把船家叫过来,和颜悦色地吩咐:“立即开船去往京城。”

    游船终于缓缓地启动了,船家坐在后舱,用两根船桨吱吱呀呀地摇了起来。

    游船的船头上,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飞鸿郡王,一个是红丝。

    这两个人都是俊逸的少年,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自由站立,一个被捆在桅杆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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